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船长一会就到,我和乔万尼以及乔伊站在岸边翘首以待。尼古拉则不肯下马,冷眼旁观,他似乎不太喜欢这些乱糟糟的水手们。
一只小艇朝着我们行驶了过来,当它靠近了岸边之后,船上除了一个戴着拓荒者斗篷的人之外,剩下的水手们统统跳入了水中,他们溅起了白色的水花,这些水手又拉又托,扯着那只轻快的小艇几乎贴在水面上飞驰。
当那只小艇离开我们只有几米远的时候,那个拓荒者突然站了起来,从小艇上一跃跳到了我们的身边。斗篷下的人扫视了我们一眼,发现了我,然后便一纵身闪到了我的面前,掏出了匕首,架在了我的脖子下面。
“阿卡迪奥!你是我的俘虏了。”
尼古拉、乔万尼以及乔伊纷纷拔剑,就连小艇上的水手也惊讶于戴斗篷的人的举动,但是惊讶之余,他们也立刻拔出了腰刀,保护着带斗篷的人。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一只洁白的手拉开了斗篷,斗篷下面是一张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却依然动人无比的脸庞。
她收回了匕首。
“哈哈,各位收起剑吧。”她狡猾地一笑,像极了维多利亚的笑容,“我不过报多年前的一个小仇而已。”
她微笑着,有些感慨地看着我,“你好啊,小阿卡迪奥。”(未完待续……)l
山那边的领主 《》同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夜之舟
作为护送瓦兰军队的报答,拓荒者们同意将尼古拉的骑兵们运送到东湖上面的一个小岛上。
小岛上面有一个小东湖城的贸易点,每年五月的时候,这里会有一个临时的交易市场。在这个市场上面,对于禁运和专卖的一切规章都可以打破,尤其是一种东维基亚高度需求的资源---盐,每年都会在这里出现一个巨大的交易量。在过去,这是东维基亚的王公们对抗小东湖城的盐类专卖权的唯一阵地。大量的盐船通过伯克或者克里尔海沟运输到了小岛的外驳点,但是不会靠岸,各个王公的商人们会登岸与私盐商人们谈妥价格,然后运输盐袋的船只就会一船一船的运输到东湖的沿岸,而王公们的金币、琥珀、皮货等维基亚的特产物资,则会由此转运各地。小东湖城曾经数次清剿这个小岛上面的交易市场,但却因此招致了王公们的憎恶和排挤,于是小东湖城索性将这处小岛纳入了管理范围。作为妥协,小东湖城只能任由私盐继续在此交易,每年损失的大笔食盐买卖一直是小东湖城耿耿于怀。当然,历任的小东湖城王公虽然总是在私盐输入的市场上设置阻碍,但是他们却不敢真的取消这个小岛上面的交易市场,与所有的王公撕破脸面是得不偿失的,有限的损失却能维持一个平衡。
在加里宁动荡了小东湖城的统治之后,这处小岛实际上恢复了过去无人管辖的状态。在加里宁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他派出了士兵。以小东湖城的名义重新恢复了这里的统治,直到德尼亚王公的舰队再一次摧毁了这里刚恢复的小东湖城统治。
盐的专卖权是伯克人支持小东湖城的结果。小东湖城在取得这个权利的过程中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他们一步一步地挤垮了议会各个王公的商人。并且通过操控议会和利用伯克人的力量,逐渐地巩固了盐的专卖权。王公们在一开始就对小东湖城的做法激烈地反对,但是到最后,却只能任由小东湖城的盘剥。盐类的专卖是小东湖城之所以富庶冠绝东维基亚的主要原因之一,加里宁对这也是极为看重。在瓦兰科夫围城的时候,加里宁就一直在嘱咐尤里着手恢复对贸易小岛的控制。
当然,小东湖城崛起的艰辛是别的王公所不知道的,他们只是突然之间就发现小东湖城从很久前的大东湖城的附属要塞,逐步地独立成了王公领。再之后,城堡周围出现了市镇,市镇又变成了城市。城市周围的作坊逐渐地占满了平坦的原野,在森林之中,各种各样的贸易站拔地而起,小东湖城的殖民点也遍布了东湖的沿岸。所有人都觉得小东湖城对于他们占据的资源受之有愧,但是却从没有人去关注小东湖城是怎么一步一步地发展过来的。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了建立贸易舰队,将皮货、琥珀以及河珠运输到克里尔。最早的几任小东湖城的伯爵甚至卖掉了自己的铁座和冠冕,卖掉了伯爵夫人们的头冠、项链和戒指,用来换取萨兰德人淘汰的商船。伊凡哥罗德的议会曾不无揶揄地记载,小东湖城的伯爵在出席贵族大会的时候。穿的那件皮大衣,其实是大东湖城的王公几年前卖掉的旧货。小东湖城的伯爵在积累的足够的财富之后,在议会对北方的骑士堡的进攻之中。主动为议会贡献了大部分的军费。那次进攻议会军队们屡战屡败,战争绵延了十多年。小东湖城的伯爵都死了两任,但是每一任伯爵在继承小东湖城的时候。都宣布他们将兑现父辈的诺言,继续支持议会的进攻。那一次进攻,拖垮了骑士堡的骑士们,让他们一蹶不振,也掏空了小东湖城多年积累的财富。这些都是有收获的,王公的银冠终于落在了小东湖城的伯爵头上,从那时候开始,小东湖城的伯爵成了小东湖城的王公。
小东湖城的王公在一次联姻之中,把大女儿嫁给了楚德城王公的次子。几年后,小东湖城王公与两个儿子相继离奇暴亡,旁支试图上位的叛变又被扑灭,于是那位王公之女被召回,继承了小东湖城的王公位。女王公去世之后,女王公与楚德城次子所生的后代,继承了小东湖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楚德城与小东湖城实际上是由同一个家族所控制的,不过家主不同而已,从此楚德城的家族分为了两支,一支统治楚德城,一支统治小东湖城。双方在和睦了几十年后,因为对方的继承危机,曾经大打出手过,不过最终在议会的调停下宣布休战。议会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这种继承战争不管哪一方胜利,胜利者都会成为双城王公,这是严重影响议会里面的平衡的。随着时间愈长,同源的两个家族各自又出现了旁系继承的情况,本来已经淡泊的亲戚关系也变得更加渺远。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小东湖城的王公倒向了伯克人的时候,楚德城的王公却依然支持议会的原因,即使在加里宁血洗小东湖城的旧王公的亲族的时候,楚德城也只是保持着冷淡的中立,没有为他们的远亲说话。
议会总是在尽力地避免双城王公的出现,而加里宁的崛起打破了这个规矩。每一位王公都鄙视议会的权威,他们从来没想过让议会拥有伯克议会那样的强大的权利---即使一位贵族议员提出异义,那么议会就必须否定议案,并重新提案---但是,他们也绝不会容忍有人破坏议会的平衡,一旦维基亚出现了皮尔苏斯基那样的强大家族,又不遵守议会的规则,那么东维基亚就会回到许多年前的那种可悲的国王时代:王公的生死将听凭国王的喜怒,王公的财产将会被无偿的征调,这是不可忍受的。对于王公们来说。议会是一位旧仆,虽然老态龙钟。但却可以信任,一旦议会结束。他们就可能需要俯首帖耳,听命一位新国王了。
尼古拉虽然久居西部,但是因为家族的渊源,对于议会的机制了解颇深,当他得知加里宁取得了瓦兰科夫的时候,还真的考虑过加里宁会着手帮助列普宁家族恢复在河间地的领地。但是当加里宁又攫取了小东湖城的王公位的时候,他就知道,加里宁的力量已经无法依靠了,因为议会必然会做出反应遏制加里宁。而且这一次所有的王公都会鼎力支持议会,他知道加里宁雄心勃勃又实力雄厚,但是加里宁依然只不过是扰乱了池塘宁静的一块飞石,一旦石头沉入水定,水面会再一次的恢复平静。当他判断加里宁处境危险的时候,他暂缓了前往伊凡哥罗德效忠的计划。直到瓦兰人叛乱,加里宁在议会的迫使下领导围城的时候,他才下定决心,前往伊凡哥罗德向议会忏悔。并向德尼亚王公效忠。
“议会准备怎么办?”
尼古拉看了我一眼,“议会最担心的是双城王公的出现,而王公们则希望取消小东湖城的盐类专卖。议会当然想将瓦兰科夫给别人了,但王公们更想加里宁吐出盐的专卖权。”
“王公们如此短视?与双城王公比起来。盐类专卖算什么。”
“你太高估王公们了。小东湖城不过让出了部分地区的原木、皮货、琥珀的专卖,就让梁赞堡的王公甘愿做他的打手,如果小东湖城的盐类专卖真的被取消掉。王公们估计真会把瓦兰科夫乖乖地交给加里宁。”尼古拉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不会动。他就像一块被火烤焦的石头,没有一丝生气。“绝大多数人都爱仓库里死气沉沉的财富,却不愿意多想十几年后的兵祸。”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小东湖城丢了盐类专卖权,它根本无法维持两个王公领。如今小东湖城都恢复不过来,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被彻底打烂了的瓦兰科夫。”
“这是加里宁的事情了。是丢掉一只手,还是给脖子上套上绞索。万事万物,从无被迫的道理,人们总是有得选:即使是必死的环境,人也可以选择怎么去死。加里宁总要作出决定的。”
“你这么憎恶加里宁?”
“你不知道我得知家族尚存余脉的喜悦,就不知道我得知加里宁欺骗我家族的愤怒。”尼古拉说完了之后看了我一眼,“任何辜负我家族希望的人,我都不会原谅的,维多。”
他回头走到了船舱里面。
尼古拉的骑兵们不太适应航船的颠簸,纷纷趴在船舷上呕吐,船舱里面的战马本来就拥挤不堪,只要一匹马因为晃动而害怕嘶鸣,所有的战马就会四下乱撞,无法安静。
航行的几天里,我见过女船长三次。
她嘲笑我的父亲是一位闻过海风,却还要用双脚走到陆地深处去的笨蛋。
“你的父亲想在一片沼泽上建立一座城市,这是不可能的。”女船长直截了当地批评道,“拓荒者中间也总会有人和你的父亲一样,被那些花哨的念头冲昏了头脑,放着眼前的新世界不去探索,却要拘泥在一个贵族们弄坏的世界里面,乞求慈悲,这不是愚蠢是什么呢?”
女船长看了一眼木墙上挂着的画像,那是一位年轻的女郎,似乎就是女船长年轻时候的模样,不知道作者是谁。
当看着那副画像的时候,女船长的表情温柔,但是当她收回了目光的时候,眼神却凌厉了起来,“就连我的丈夫,也对这件事情态度犹豫。”她递给了我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上面长满了刺,布满了褶皱,看起来丑得吓人。她用匕首飞快地切开了这个东西,橙黄色的内部散发着香气,看来这是一个水果。她示意我尝一尝这个古怪的东西,我用手指夹起了一块黄色的果肉塞入了嘴里,清香而酸甜的汁液立刻使我爱上了这水果。
“这是什么东西?”
“菠萝。”女船长看着我的表情,“很好吃,对不对?这样的奇妙水果。在更南边,更西边的海洋小岛上。俯拾皆是。那里的人从来不知道苦役为何物,也从不去研究贵族家谱的高贵和真伪。在那里。男人和女人只为了对方活着,没有一个贵族能让他们弯曲膝盖,也没有一个士兵焚毁他们的家园,没有一个男人会被征募走上战场,也没有一个女人会被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占有。女人**着胳膊,在头上戴着花环,曼妙的身材和发亮的眼睛。你觉得她们会用头巾裹住自己,足不出户,只为了纺织一些破烂布匹去讨好修道院的老嬷嬷?不。她们会坐在树下唱歌,等待中意的男人去摘取她们的爱情。”
“那里的生活自由又新奇。”女船长如数家珍,“拳头一样大小的珍珠、雪一样白的糖砂、果壳硬得像石头的椰子,若不是亲眼见过,你能相信哪一样?绿色的小岛、终年冒着黑烟的火山、几百尺高的瀑布,若没有去过,你能在梦里面想象出来吗?码头一样大小的鲸鱼、越过海面的豚鱼、皮肤枯干的巨型乌龟,让你自己选择,你想猎取哪一个?各种皮肤的人。扬着风帆在世界的尽头遨游,与上千个古怪的民族贸易,你的一生能积累多少财富?是一百艘船,还是一万间房屋?是建立一支舰队。还是建立一个国家?扬帆去日落之地,是会回到原地,还是会在大地的边缘跌落。有没有人敢第一个这么做呢?天上的星辰的布局是总是如此呢,还是换了一片海域。就决然不同了,你知不知道呢?”
女船长站了起来。身上迸发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激情---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如果在大陆上,应该是穿着丝绸长裙,严厉地训练着女儿们礼仪之道,以求她们能够嫁给一位体面的贵族---而她的语气就如同一个探险者,在谈论着一件名为‘未知’的稀世之宝一样。
“提米,”她对我说,“你该走出父辈的那些条条框框,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之中来。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一支舰队了,在十年之内,我就会带着我的舰队从我们已知最西边的岛屿继续西行。大地是个什么样子?是像一块挂毯还是像一个橙子?我将要把余生用来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若我死去了,我的坟墓将要比已知的所有人都更靠西边!若我能活到舰队回到出发点的那一天,我就会选一个我在路上见到的最喜欢的地方,命令船员以后将我安葬在那里。我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十年之内,你找到任何一个拓荒者,都能联系到我和我的舰队。我会在某个岛上等你做出正确的决定。提米,你的家族已经为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流够了血了,你该让你的后代们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让他们不再和父辈一样受苦了。”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提米,想一想那些姑娘,想一想那些财富,想一想你这一生究竟会错过多少未知的奇迹。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离开了船长室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女船长的话非常有诱惑力。
只要我放下家族的仇恨,放下过去的一切,放下我需要兑现的诺言,那么我将会度过轻松而惊险的余生。单凭女船长说的那些话,我就感到了一种来自未知世界的邀请。即使她说得话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的,那也的确值得我去体验。
当我在沉默里想到了我身边的事情的时候,确实觉得这些事情显得太过繁琐和沉重了。王公们彼此争斗,每一个人都试图用阴谋为自己牟利,小东湖城的主人和敌人轮番的使出各种伎俩,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呢。
我在船舷边一直待到了夜幕降临,此间一直在不断地思索着我该怎么选择。我应该继承家族的荣誉,并同时继承它的苦难,还是应该放下父辈的负担,并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呢?
几从岸边的火柱被点燃了,指明着船只航道,远处黑漆漆的贸易小岛已经隐约可见了。天空无星无月,如同死透了的乌鸦。
如此不起眼的小岛,远远地码头上,依然亮着一些灯盏和火把。那么多的商人穷极了智慧,在此进行着剧烈程度丝毫不输于战场的战斗;背运货物的民夫苦苦的盼望着有人雇佣他们,以便得到一点菲薄的雇金和面包,用来养活家中瘦弱的妻子和儿女;士兵们茫然地看着各个王公的旗帜在头顶飞扬。不知道下一次战场上将与哪些人做殊死的决战。
我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我眼前的这个黑漆漆的小岛了。
直到我忽然看见了船首处旺盛的一盆篝火,干枯的树枝淋足了油。火焰舔舐着火盆和枯枝,火苗如同一个永远沸腾着的火焰精灵一样变化多姿。一个词突然窜入了我的脑海---精彩绝伦。
这个世界在拓荒者看来似乎不值一提。他们苦苦地逃避着它,但是他们以为自己只逃避了它的苦难,但实际上在同时,他们也逃离了它的精彩。
历史绝不忘记任何一代人。不管世界多么狭小,但是只要用尽全力去参与其中,而不是消极逃避,那么这个世界必然是精彩绝伦的!
罗多克的群山、斯瓦迪亚的牧场、维基亚的雪原、诺德的冻海、库吉特的草原、伯克人的市镇、萨兰德人的大巴扎、克里尔人的矿井。
这些地方,哪里不是满载血泪又满载希望的?
这些地方,总有人会大放异彩。总有人的经历是惊心动魄,精彩无比的。
我为何要逃离这块大陆呢?
若没有体验过就离开,即使真的置身于女船长所说的那个世界,我恐怕将来也不免会懊丧无比的。
我愿意去外面看一看,但是去那里之前,我需要做完许多事情。
我下定了决心之后,前去敲开了女船长的门,对他说出了我的决定和一个小小的要求。
女船长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有些赞赏地说,“虽然前途凶险,不过么,我的俘虏小阿卡迪奥。你的确是你父亲的儿子。”
我的要求是一条快船,配足了水手,带上我的人。听我的指挥驶向我要求的任何港口,同时。不要惊动尼古拉,也不要惊动乔万尼。
女船长很爽快地答应了我。
尼古拉与小东湖城的恩怨。全部维系在叶卡捷琳娜身上,而我实在无能为力,恐怕只能让他失望了。他们这样的家族的命运,大多数时候是由不得他们自己的,一旦伯克人和维基亚议会有了共同的协定,不管这个协定多么的损害列普宁家族的利益,恐怕不是一个德尼亚王公能否定的。就算是德尼亚王公,也说不准就是伯克人的爪牙,他如何能够抵抗伯克人,给列普宁家正义呢。对于列普宁家族,为了尼古拉,我会尽力而为的。尼古拉的决定是不对的,叶卡捷琳娜需要与一个强大的家族联姻,而不是与一个正确的家族联姻,我选择退出,才是对列普宁家族最大的尊敬。在家族的声誉与骄傲和家族的延续与强大上,后者更为重要。
至于乔万尼,拓荒者将会把他和乔伊带到克里尔,拓荒者的资助会源源不断地涌入乔万尼的兵营,瓦兰公国的前途虽然晦暗,但却已经没有了旦夕灭国的危险。瓦兰人维克托,我并不是只是喊一喊而已的,我已经尽力而为了,而且问心无愧。
瓦兰公国,延续下去!
这是我登上了战舰之后,对乔万尼和乔伊最后的祝愿了,我希望在未来能从克里尔听到他们的消息。
伊尤回来的喜悦已经被艾隆染病的消息冲淡了,现在他和克鲁塞德尔照顾着伊尤。当他们听说我要离开的时候,只是沉默了片刻,郑重地与艾隆道了别,便立刻收拾行装,准备追随我去我要去的任何地方。把艾隆托付给拓荒者,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主意,毕竟拓荒者有世界上最好的医师。
我,两个库吉特人,六个水手,悄悄地爬上了一艘小船。在夜幕里面,黑夜如同一瓶新封的墨水,漆黑而细腻,将一切笼罩其中。
“去哪里?”一个裹着头巾的萨兰德水手用浓重的南方口音问道。
“别他妈是去钓鱼。”萨兰德人身边的一个肥胖的罗多克桨手补充道。
掌舵的是个斯瓦迪亚人,少了一只眼睛和半只耳朵,“找姑娘的话我挺乐意,打个招呼,我们的桨能快得像苍蝇的翅膀。”
“小东湖城。”
我对他们说完之后,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在船灯的照映下,他们的表情精彩无比。毕竟,我们旁边就有一艘德尼亚王公的战船,值哨的老士兵正在火把下巴打着哈欠。
看着他们惊讶地目光,我低声地重复了一遍,“你们听到我的话了,小东湖城。”(未完待续。。)t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尤里的诺言
小东湖城人心惶惶。
四处都是黑烟,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城内纵火。昨夜逮捕了六个纵火的间谍,这些人里的头目已经被逮捕,剩下的几个人被吊在广场上面的铁笼子里面,在他们被渴死之前,已经有两个人被愤怒的市民用石块砸死了。人们听说德尼亚王公在东湖里面有六十艘战船,士兵足足有三千人之多。实际上就我知道的情况,德尼亚王公在贸易小岛附近有三艘战舰,一百多名士兵,在靠近小东湖城的地方,大概有二十艘战舰,如果是满乘的话,大概有一千多名士兵。水手的人数大概有四百多人,不会更多了,即使水手们统统武装起来,那么一千五百人的队伍也不足以攻陷小东湖城。小东湖城四周都是泥泞的沼泽,士兵们无法直接攻击它的城墙,如今火药桶这样新奇的东西又不足以对付加里宁加厚过的城墙,小东湖城虽被围困,但却没有致命的威胁。
尤里和手下的几百名士兵困守在小东湖城里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外面的新定居点被德尼亚王公一个接一个地焚毁。每天都会有难民逃到小东湖城里面来,街道上面恢复了过去的脏乱,许多角落里面都躲藏着衣衫褴褛的难民。这些难民一旦被城市卫队捉住,就会被关进几个废弃的仓库或者教堂的院子里面,这么做,是因为担心里面会有德尼亚王公的间谍。
我们的小船先抵达了东湖岸边,然后白天上岸休息,夜幕降临之后,再沿着东湖沿岸,我们一直这么行进着,走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直到最后一天,我们在夜幕里撞到了一艘小东湖城的战舰为止。小东湖城的舰队只有九艘,剩下的许多舰队在加里宁进攻小东湖城的时候被船长们凿沉。或者投奔了伯克人和王公。东湖地区曾经最强大的舰队,如今连防御自己的港口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得知了我们的身份之后,上次见过我的一个士兵没有怠慢,把我们带到了码头上。但是足足有半天的时间。没有人过来见我们,一个罗曼诺夫都没有出现。吃晚饭的时候,一支卫队找到了我们,宣布我们被逮捕了。接待我的那个士兵茫然地看着卫队带走我这个罗曼诺夫,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和库吉特人乖乖地束手就擒,拓荒者的水手们则连呼倒霉,他们一再强调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伙的,结果却被卫士们用布条绑住了嘴,捆了起来。我们被带到加里宁的王公内城里面关押,这里的石头大门已经落成。看起来气势非凡。如今的内城里面四处都是士兵,巡哨的士兵增加了一倍,还有几个整夜值哨的卫士。
水手被丢进了地牢,我和库吉特人被分开到了不同的房间。
没过多久,尤里就召见了我。
他没有任何废话。“你还敢回来?”
“我已经兑现了诺言,结束了围城。”我对尤里说,“现在罗曼诺夫家族应该在议会保举我成为波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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