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越来越多的巴瑞耶雇佣军开始把自己的棉甲和战旗染成枣红,并在上面绘出洁白的新月。这些人并不是坚定的萨兰德宗教信仰者,但是他们却逐渐的相信:这么做可以带来安全和幸运。
现在,加米奇盆地之中接近一千名萨兰德苏丹的士兵如同红色的潮水涤荡着一切。在早些时候,完成了监视任务的萨兰德步兵分为两队徐徐撤退,这些人没有返回加米奇堡,他们直奔海边而去。人们知道,这些人是去追剿逃往海边的那一千多斯瓦迪亚人了。那些斯瓦迪亚人的命运极其可悲:他们只能选择投降,不然就会被萨兰德人挤入海中。
特雷西在昨夜逃回了难民营,和几百斯瓦迪亚士兵并肩力战。这些士兵在北线被击溃后一直深以为耻,他们在接到了南下的命令后,只得放下了对罗多克的偏见来了南方。在入境的时候,罗多克人解除了这些士兵的部分武装,这让这些士兵非常不满,但是一想到身后神出鬼没的库吉特人,斯瓦迪亚士兵还是出了自己的武器。
斯瓦迪亚士兵很快就发现了罗多克人的傲慢,如果说罗多克人对待平民还可以用公道来形容的话,那么罗多克人对斯瓦迪亚士兵就是刁难重重了:斯瓦迪亚士兵总会在平民领取食物之后才会去领取食物和饮水,但是罗多克人总是在这个时候微笑着摊手说:“今天的物资发放完毕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而斯瓦迪亚士兵要求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的时候,罗多克人让斯瓦迪亚人回帕拉汶去找皇帝要;最让斯瓦迪亚士兵愤怒的是,当萨兰德人不止一次的骚扰难民的时候,罗多克人在接到求救报告后慢条斯理的揶揄斯瓦迪亚士兵无能。
在与罗多克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斯瓦迪亚士兵受够了窝囊气,这也是在溃散的时候,大多数斯瓦迪亚士兵宁愿选择逃亡海边也不愿意去阿美拉堡。罗多克人在之前返还了斯瓦迪亚人一些武器,因为即使罗多克人,也无法坐视斯瓦迪亚人手无寸铁、引颈就戮。特雷西和几个斯瓦迪亚士兵跟着难民一路向南逃跑,他们知道,自己的逃亡毫无意义,萨兰德人一定会在海边把他们包围的。
早在在南下罗多克时,斯瓦迪亚人已经获悉萨兰德苏丹与库吉特王签订了合约,人们传说萨兰德人一旦抓住了俘虏,就会把他们买到沙漠里面做苦力,一辈子都不可能逃出来,即使逃跑,也只能被几百里荒无人烟的戈壁吞噬掉。想到这种境遇,特雷西懊恼不已,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混在难民队伍里逃到阿美拉堡去。雾越来越浓,当特雷西听见隐隐约约的海潮声的时候,大雾已经让人的视线缩短到了一两里的距离。特雷斯周围的难民六神无主的四下张望,这些人在头天晚上不知所措,只好跟着士兵们逃窜,当他们发现自己被士兵们带到了海边的时候,难民们发出了绝望的呼喊,特雷西不得不面对难民们投来的怨恨的眼神,有些人甚至在特雷西经过的时候低声咒骂他。
沮丧至极的特雷西无暇顾及左右,他扛着长矛跌跌撞撞的往南走,知道前方无路,但是却只能前进。大雾弥漫,特雷西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左右张望,周围是一些低着头念念叨叨的难民,这些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有些还牵着山羊和骡子,女人们用纱巾裹住了自己的脑袋,小孩子则哭哭啼啼的抓着自己亲人的衣襟跟着走,有些老人干脆放弃了逃跑,坐在地上祷告起来。一个女人在看见特雷斯一身士兵的打扮的时候,对他轻轻的鞠了一躬,这种礼节让特雷斯做为一名士兵感到满心愧疚。
山那边的领主 第九十八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4
特雷西突然不想逃跑了,几个月来颠沛流离的生涯让他厌倦不已,长久以来复仇的渴望让他倍感压力。他不想走了。
也许,今天就要结束了吧。头盔太沉了,那以后就不要戴了;长矛把手磨出了水泡,以后也不用时刻握紧了;复仇的压力把自己压的喘不过起来,那就算了吧,今天一切都会结束了。
特雷斯摇了摇头,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心中一颤动:一面残破的帝国战旗飘扬在远方,战旗下面,是一百多破衣烂衫的斯瓦迪亚士兵安静的站着,面朝北方,沉默如铁。
看着那面飘扬着的旗帜,特雷西突然有种眼睛发潮、喉咙发干的感觉。那不仅是自己的军队,更是自己的家乡啊,那些安谧的平原、那些安详富足的人民、那些再也回不来了的青春时光一下子在这战旗上复活了。特雷西抿了抿嘴,握紧了自己的长矛,摆正了自己的头盔,大步的走了过去。作为一名士兵,特雷西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了一群士兵之间。难民们看见了这群人就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他们快速的越过了这条短短的薄薄的战线,一旦知道自己的军队在后方,难民们就感到了一阵安心。
贾;艾尔达拉克;斯德兰特上校(斯德兰特)是此地级别最高的军官。他是雷恩迪堡领主手下的将领,这位领主像一个懦夫一样拱手献出了固若金汤的堡垒。斯特兰特上校在得知领主准备献城的时候,暗中连诺了其他几个中级军官准备叛变,控制住城堡。雷恩迪堡的领主虽然对库吉特人软弱无比,但对待自己人却手段强硬。斯德兰特很快被捕了。在献城之余他才说服监狱士兵和他一起逃跑,最终有两百多士兵趁乱追随他逃到了乡下,被农夫们隐藏了起来。几个月后,库吉特人的主力去了北方,据说库吉特人被北方的伦迪亚堡拖住了,这种传言让斯德兰特痛苦不堪,他知道,伦迪亚堡的名声越响亮,雷恩迪堡的名声就越丑。他甚至想带领士兵辗转前往伦迪亚前线,但是由于本地的士兵不愿意离开家乡,上校只能作罢。再后来,随着局势趋于平稳,斯德兰特接到了率部南撤的命令。
斯德兰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随着哈劳斯伯爵在北海痛击过诺德人,但是后来的失败让他至今难忘。缺少资历和背景的他难以升迁,只在雷恩迪堡担任一个普通军官,并且一干就是十年。这期间有过几个升迁的机会,但都与他擦肩而过。就在他以为一辈子就要平庸度过的时候,爆发的战争让他看见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惜后来的事情让他的梦想再度破灭。
现在,斯德兰特上校骑着一匹干瘦的高地马,目光冷峻的看着北方。他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他背后的掌旗官牢牢的把战旗插在土中。十多年了,斯德兰特一直记得在北海的那些日子里,记得自己是怎样跟着战旗冲入敌阵的。那些鲜艳的战旗、那些勇敢的年轻人、那些震彻云霄的怒吼让斯德兰特总会不自觉回忆着自己年轻的岁月。十多年了,当年豪情万丈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了意气小腿、谨小慎微的中年人。他现在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马缰绳,驾驭着不听话的坐骑,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战斗了吧。斯德兰特微微抬头,看了看微微的舒展在头上的战旗,然后他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一百多名士兵,这些人一直追随者自己,斯德兰特心中一阵颤动,这些人就是自己最后的战友了吧。
不断有士兵三三两两的加入到斯德兰特的阵线之中,斯德兰特看着他们,在心中愈发的感觉到了绝望。这些士兵破衣烂衫,士气低迷,每个人勉强有一些武器,他们没有拒马去挡住骑兵,也没有强弓去压制步兵。他们只有一些生锈的长矛剑戟,有十几张战弓和为数不多的箭矢,弓箭手们把弓箭插在脚前的土里,方便待会射击取用,几个士官在整理队伍,准备迎接最后一次战斗。
这个时候,难民们远远的出现了慌乱,明显的加快的向海边逃跑的速度:萨兰德人在地平线出现了。
大雾模模糊糊,不知道有多少萨兰德士兵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掩杀过来,斯德兰特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当最后一个难民牵着一头小骡子消失在队伍后方的时候,斯德兰特的面前出现了长长的空阔的平原。小鼓声低低的透过雾传来,萨兰德士兵列队前来:雾中的萨兰德人信心满满的逼近了。斯德兰特的两个斥候报告在左翼发现了萨兰德小股骑兵,这些人已经越过了斯德兰特,绕到了他的背后去监视难民去了。不久,斥候又报告了前方有五百余名萨兰德士兵正在缓缓的靠近,分为两组互为照应,徐徐前进。紧接着,不用斥候报告了,五十余名骑兵在斯德兰特的前方远远的掠过,发出了狂傲的嘲笑声。几个斯德兰特的士兵忍不住松开了弓弦,这些箭矢飞了出去,软弱无力的落在了萨兰德骑兵的前方,这种无用的攻击招致了萨兰德人更大的嘲笑。这队骑兵很快的消失在了右前方,很明显,这些骑兵在等待斯德兰特的阵线被撕碎,然后前来包抄溃不成形的士兵。
终于,一抹暗淡的红线出现在了大雾里视野的尽头,像是大地涌出了红色的血液。萨兰德士兵们扛着着笔直的长矛、手持着坚韧的圆盾、握着锋利的弯刀列阵而来。萨兰德人旌旗招展、阵脚严密,简直就像在演习一般。一些骑马的萨兰德下级军官在大声的吆喝着,督导士兵们保持阵型。伴随着脚步的小鼓声在雾气中鸣响着单调而满是肃杀的节奏。
斯德兰特清了清嗓子,“起旗”,斯德兰特命令道。
掌旗官大声的吼出了命令,“起旗”。战旗被立了起来,微微的向前倾斜了一个充满力度的斜角。
斯德兰特准备最后一次检阅一下自己的队伍,他抽出了佩剑,勒马奔向了阵线的左端,从左至右的慢跑而过,士兵们在上校路过的时候扬起了自己的武器。斯德兰特纵马而前,用剑刃碰撞着士兵们的五花八门的武器,感到了一阵心酸。
阵线太短,一瞬间已经到了到了尽头。
人生也短啊,也许马上也该是尽头了吧。
斯德兰特拉开了自己面具的护面,看着士兵们或是热切、或是恐惧、或是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爆发出了一腔豪情:今日酣战于此,纵然身死也好过一辈子背负失败者与懦夫的骂名,光荣与梦想总需要有人留出鲜血,自己的一腔热血很久没有沸腾了,难道要等着它凉透了再后悔吗?
最后一战了,后退便是死地,前进或有生路。
战鼓声已经擂响,萨兰德人即将发起进攻。不!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既然是最后一战,那么斯瓦迪亚的男人应该首先进攻他们的敌人!
“士兵们!”,斯德兰特的声音嘶哑的传来,“从今天直到世界末日,我们永远会被记得”,远处传来战鼓声、萨兰德人的咒骂声。
“我们幸运的少数,我们相紧相依的弟兄,谁今天与我一起浴血奋战,谁就是我的兄弟”。战鼓声,风声。
“不论出身怎样低微卑贱,今天的洗礼将使他成为真正的贵族!而躲在斯瓦迪亚腹地的骑士们将懊悔他们不在这里,当任何人告诉他们我们是如何在这里战斗时,他们将感到自己的卑贱!”。战鼓声,士兵们的响应声。
“士兵们!我已经已经无路可退,前进才有希望,前进才有生路!我将与你们同在!”士兵们热切的低吼声。
“这也许是木棍对长矛的较量!这也许是弹弓对弓弩的较量!这也许是破布对铠甲的较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要你们只用记住一点就行: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较量!”士兵们热情的呼喊声。
“我们为荣誉而战!我们为自己而战!我们为生存再战!”士兵们大声的吼叫,压过了一切声响。
斯德兰特拉下了头盔的护面,把马头高高的勒起,用剑指向萨兰德人,“士兵们!全线冲锋!”
斯瓦迪亚士兵像疯子一样狂乱的冲了出去。
山那边的领主 第九十九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5
萨兰德骑兵赶到战场时大吃一惊。
这些骑兵在距离步兵几里的地方等待着溃军的到达,但是他们最后等来的是一些零散的萨兰德士兵。这些步兵和骑兵一样吃惊,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不到两百个斯瓦迪亚人撵得到处跑的。
萨兰德步兵有四百多名士兵,他们分为两队,一队一百多人,一队三百人。这两队人在前夜突击了斯瓦迪亚人,他们乘胜追击而来,几乎忘记了疲倦。这些士兵在头天夜里都有斩获,经过一夜的进攻,有七千余斯瓦迪亚人和他们数不清的牲畜、财物被萨兰德人控制住。士兵们知道,这次战斗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只要作战一结束,回到加米奇堡,就能平分战利品。一想到那些娇媚的女奴隶和亮的晃眼的金币,萨兰德士兵就觉得自己幸福无比。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剩下的一千多负隅顽抗的难民击溃。
当萨兰德士兵接到侦察兵的报告后,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好:那一千多人里面只有不足两百名战士,剩下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平民。萨兰德人认为只要进攻一刻钟,这些斯瓦迪亚人就会逃跑,那个时候,早就在战场周围待命的骑兵就会把逃兵清理干净。
面对如此不堪一击的敌人,萨兰德的骑兵甚至懒得规规矩矩担任起侧面压制的任务,在头天夜里,当步兵一路逼近阿美拉堡的时候,骑兵们正在平原里左突右冲的驱逐难民,相对于步兵来说,骑兵的体力消耗更大。骑兵消极的在周围等待着,反正敌人装备如同叫花子一样,只要一会功夫就会狼狈逃窜的。
大雾弥漫,骑兵们乐观的观望着战果,虽然看不清战况,但是他们想象着斯瓦迪亚人被屠杀时的惨样。
就在骑兵们稍稍撤离了战场中心的时候,萨兰德步兵们推进着。头天夜里参加进攻的萨兰德士兵来自两个团体:由200名巴瑞耶长矛手组成的雇佣军和300名苏丹国征召步兵。
萨兰德征召步兵来自于萨兰德苏丹国的腹地,这些人的祖祖辈辈就是苏丹忠诚的子民,几百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苏丹的统治方式并且认为这是最好的。
鉴于不断恶化的边境形势,萨兰德苏丹决定向加米奇堡增兵,萨兰德苏丹对加米奇堡极为重视,因为苏丹认为,加米奇堡是日后进入卡拉迪亚大陆腹地的重要关口。这个关口如果控制在萨兰德人的手里,萨兰德士兵就能在无数面新月旗的引领下源源不断的跨过边境;而一旦加米奇堡被敌人控制,那么只需要少数的士兵,就能轻易的切断萨兰德人的补给线。如果不是当年罗多克刚刚经历战争,国力疲弱,萨兰德人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入主加米奇堡的。
萨兰德的军官们对待两种士兵的态度差别巨大。对于从本国征召的士兵,萨兰德军官们出于同胞之情或者仅仅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财产,往往会照顾有加:行军路程会小心安排,而物资配给则会优先考虑;但是雇佣军则不会享受到这种待遇,萨兰德指挥官们向来不信任雇佣军,虽然这些人作战风格勇猛,但却常常不受节制。
雇佣军的工资普遍高于普通士兵也让他们成为了不受欢迎的盟友。普通士兵通常只愿意在最危及的时刻才愿意与雇佣军并肩作战,因为雇佣军往往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就会逃跑,雇佣军把作战当成了赚钱的工作而非对领主或者国家的义务,这是雇佣军游离于萨兰德战斗核心之外的主要原因。
在萨兰德人的安排下,雇佣军在夜袭中担当了前锋的人物,萨兰德人许诺在战利品的分配上优先考虑雇佣部队,雇佣军领袖也愿意借一次战斗来为自己的部队做宣传。在战斗中,雇佣军士兵有四十人死伤,而在整夜的战斗中萨兰德人总共只蒙受了不到三十人的损失。
这次战斗让雇佣军军官恼羞成怒,因为根据约定,在雇佣长矛手发起进攻之后,萨兰德人就应该进入战场进行支援。但是在战斗中,萨兰德军官们心照不宣的把最硬的骨头留给了雇佣军,直到斯瓦迪亚士兵被击溃才慢吞吞的进入营地。在天亮后,不顾及雇佣军已经蒙受了五分之一的减员,萨兰德人就又驱使雇佣军前去对付海边的一股难民,如果不是作战任务简单,雇佣军军官一定会当场翻脸。经过两个半小时的推进后,萨兰德步兵主力接近了那支斯瓦迪亚武装。
就在萨兰德人等待着斯瓦迪亚士兵自行退却的时候,斯瓦迪亚人进攻了。
这群斯瓦迪亚人毫无章法,直接进攻。斯瓦迪亚弓箭手集中射击了三轮后,就割断了弓弦,抽出了武器加入了冲锋,这是鱼死网破的做法。巴瑞耶雇佣长矛手们立即停止了前进,开始列阵。在斯瓦迪亚人冲锋而来的时候,雇佣军军官突然感到了一股心寒:那群斯瓦迪亚人完全就是不惜性命的来进攻的。
“这群疯子”,这个雇佣军军官在心里骂道。作为一个雇佣军来说,为雇主战斗到死是不划算的,那完全是赔本生意。
佣军军官大声的发出命令,在他的几个副官的帮助下,雇佣军士兵收缩了战线,第一排人密集的挤在了一起,用盾牌拼成了一座盾墙,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兵则将长矛伸出了了盾牌的缝隙,这种防御阵型已经训练了很多次,它可以抵抗住普通的步兵冲击,一旦进攻的步兵锋芒被挡住,雇佣军士兵们就可以缓慢的推进,把进攻的敌军逼退,他们的长矛相对于大多数兵器有长度优势,这让他们可以在盾牌后面从容不迫的攻击对军。
雇佣军士兵的远程部队并不完善,他们不会多花钱去维持昂贵而脆弱的弓箭部队。雇佣军经纪人更愿意把钱投资在便宜的兵种上,他们心里有一本账:一个骑兵的开销可以用来维持三名弓箭手或者九名长矛手。虽然面对不同的兵种,雇主付的钱也不一样,但是骑兵和弓箭手即使工资高也实在很难收回成本,廉价而量足的长矛手等雇用步兵却相对风险小得多。
此时雇佣军军官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盟友:那些土生土长的萨兰德人。
萨兰德步兵没有马上迎上来加厚雇佣军的战线,这些人在发现斯瓦迪亚人的进攻后稍一迟疑,便开始调整方向,继续前进。很明显,他们再一次打算让雇佣军抵挡全部的进攻,自己则进出到斯瓦迪亚人的侧翼,以便安全的消灭斯瓦迪亚人。
雇佣军军官很快发现了萨兰德人的伎俩。憋了一个晚上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抽出了马刀,命令一个斥候去责令萨兰德人加快脚步。斥候突驰到了萨兰德步兵的身边,说出了长官的命令,这些萨兰德士兵冷冷的看了这些巴瑞耶人一眼,继续的朝着既定的防线推进。再有十分钟,他们就能绕过斯瓦迪亚人的正面。这是很滑稽的一件事情:少数的人担当正面抵挡任务而多数人去完成迂回。
当然,如果考虑到这根本就是两只独立的互不信任的军队,发生这种违反常识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雇佣军军官沮丧的看着自己的使者被人忽视,只得打起精神去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麻烦。他计算着,萨兰德人完成迂回到开始进攻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差不多又要有十多名士兵会出现死伤,这又是一个巨大损失了。
“混账东西!”,雇佣军军官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命令继续收缩阵线,然后策马移动到了士兵后面。当军官刚刚的进入安全位置的时候,第一名斯瓦迪亚士兵撞上了盾墙。军官看着那个身着轻甲的士兵,感到恐惧弥漫了开来:这个士兵完全不顾身边丛丛的锋利的长矛,用自己的长矛劈敲着盾牌,狂妄的想要撕开牢牢咬合在一起的盾牌。笔直有力的长矛刺向他的时候,这个士兵敏捷的躲避着,虽然还是被长矛锋利的边刃割开了几个伤口,但是还是不顾痛苦的大喊大叫,甚至想跳起来刺击盾牌后的士兵。
不止这一个士兵是这样,后面接踵而至的士兵通通像是诺德的狂战士一样不知畏惧,这些人发出极大的吼叫声,完全压制住了雇佣军士兵自己鼓舞士气的呐喊。
一面破烂的战旗被十几个斯瓦迪亚士兵护住,快速的飘了过来。斯瓦迪亚人在看见战旗的时候,变得更加的狂热,他们一边辱骂着龟缩的巴瑞耶雇佣军,一边想尽办法想冲破盾牌防线。
已经有雇佣军士兵发出了惨叫,不是被长矛刺中了大腿就是被刀剑割破了肩膀。好在雇佣军士兵训练有素,他们知道即使受伤,也必须严守队形,一旦队形出现缺口,长矛手们就必须各自为战了,那样整体的战斗力必然下降。
雇佣军军官回头看了萨兰德步兵一眼,那些人已经移动到了雇佣军右后方,这让雇佣军军官稍稍有些安心,再过一会,萨兰德人就会来收拾这些该死的斯瓦迪亚人了。正在思索了时候,雇佣军军官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弓下了身子,一枝标枪刚劲有力的从他头顶擦了过去。军官惊出了一阵冷汗,勒马后退了两步,大喊大叫的去鼓舞士兵们更勇敢些。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斯瓦迪亚人的头领带着两个持剑的骑士慢跑而来。
“懦夫!你怕了吗?”,斯瓦迪亚人在站在战旗边上对着雇佣军军官喝骂道,“你们就只敢躲在盾牌后面吗?”
雇佣军军官感到可笑,这种战术可是斯瓦迪亚人发明的,如果使用防御姿态就是懦夫,那么斯瓦迪亚士兵可没有几个没当过懦夫的。军官知道,这是斯瓦迪亚人在激怒自己。雇佣军军官是老兵油子了,战场上乱糟糟的喝骂声根本不会左右他的打算:牢牢的守成战线,等待侧翼进攻,一旦侧翼被压迫,斯瓦迪亚人再勇敢也无济于事了。
这个时候,斯瓦迪亚军官做了一件让雇佣军军官咋舌的事情,那个家伙从掌旗官的手里面抓过了旗杆,丢开了长矛,策马冲了过来。这个斯瓦迪亚军官的做法激起了斯瓦迪亚士兵更大的热情,他们跟着战旗左右狂奔,人群像是一条凶猛的蛇,在寻找着突破口。
扛旗的军官左右驰突,观察着雇佣军的战线,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里的盾牌手已经受伤,盾牌也被斧头劈出了一个大口子。
“撞开那里!”军官命令道,应声而来的是几个士兵拼命的打击,木头渣从盾牌上面飞了出来,后面的雇佣兵长矛手快速的刺着堵在盾牌前的斯瓦迪亚人,斯瓦迪亚人如此密集,每一击都能刺中目标,但是狂热的斯瓦迪亚人并没有退却,他们继续的咬住这个突破口,想要一举撕裂雇佣军的防线。
终于,那个盾牌手经受不住连番打击,在被刺中两次之后踉跄的退开了,他两边的同伴见机迅速的靠拢,准备在出现损失之前弥合这个缺口。
但是斯瓦迪亚人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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