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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你刚才说可以让陈树对我为所欲为?”小蛮斜着眼睛对春哥儿道。
“如果你能活下去照顾孩子,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你能活着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我即便是死了,九泉之下也感激你。”
“你不在乎绿帽子?”
“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我回到南风馆都成啊。”
“孩子是命这很对,当爹妈的用命去维护是没错,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用身体去换吧,如果出了那样的事情,让我如何面对我们的孩子?”
“狗屁,少跟说三贞九烈的话,不告诉孩子不就是了,我这辈子已经毁了,你这辈子也没有好到那里去,用我们两个狗屁人生去换我们的孩子一辈子的快活怎么算都是赚了……”
“哦,原来这样啊,你说我现在要是脱光衣服,用上以前学会的那套对付男人的方法你说陈树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你的胸部和屁股是我见过最美的,侧卧最好。波峦起伏的让人情不自禁,我见到就疯狂,陈树这种土鳖一定没有见识过,露出来试试!”
“呸!你一个人看看也就是了,别人就算了。老娘还是跟着你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从小吃尽了苦头,再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我不忍心,一起走还有个伴。”
“没关系的。我孤独惯了,再说去了地府就是被人家剥皮抽筋下油锅的货,你看了更加心酸,还是留下来陪儿子,听话。乖,把衣服脱掉诱惑一下陈树,好让他放你一条生路。”
小蛮拿手抹掉春哥儿眼中的泪水笑道:“没见过你这样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家要是占了我的便宜又不肯放过我,你岂不是亏大了?”
“陈树,我把老婆送给你,她的身子又软又滑,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住。你杀我一个成不成啊,我保证不生怨恨,如果你喜欢。当着我的面也成!咦?人呢?你跑什么?”
春哥儿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陈树已经烟尘滚滚的朝西面跑掉了,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你们这对狗男女给爷爷听着,狼烟起来了,爷爷赶着去军中效命,没空杀你们。如果下回再见面,老子一定取你们的狗头!”
“这就走了?”春哥儿疑惑的挠挠脑袋。从撕心裂肺的地狱里猛地升到九霄云外,让他很不适应。
“老婆。听说你要脱衣服,把人给吓跑了。”
春哥儿带着笑意,从红鹰尸体上取下刀鞘,当做拐杖直起身子,既然死不掉,春哥儿想的就是该怎么活。
这里距离兰州城太近了,难免会有人冲出来,万一遇到哪些没死的吐蕃人或者骆驼客,自己刚才的要求一定会成为真实的。
胡乱从红鹰的箱子里取出两个巨大的银判揣怀里,把剩下的散碎银子扔的满地都是,在用力把小蛮扶起来,夫妻二人一瘸一拐的向松林里走去,这个时候,遇到野兽也比遇到人要好……
春哥儿绝对不允许自己留下什么痕迹让人追索,小心的把脚印掩藏掉,伤口处扎的很紧,这时候已经胀痛的没了知觉,虽然这样对伤口不利,却能保证自己的血液不会滴在地上。
月上半弯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林子,不远处就是那个小小的农舍,农舍里依旧有昏黄的灯光露出来,孩子的哭声和花大娘哄孩子的声音隐隐从房间里传出来。
狗声狂吠,春哥儿大笑着朝农舍大喊:“儿子,老子回来了。”
门开了,两个孩子跟头咧子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见春哥儿和小蛮相互扶持着站在月亮底下,喊着爹爹就冲了过来……
月亮照在兰州,也照在河曲城上,更鼓已经敲响了三下,郎坦依旧带着亲卫巡视城头。清冷的月辉照在铁甲上,闪烁着寒光。
城外十里的蓼草洼黄河渡口上,此时火光冲天,一队火龙从天边蔓延渡口,趁着星夜强渡黄河。
河曲城正好处在黄河河曲之处,溯流而上就能到达西夏兴庆府,顺流而下,就会抵达河东壶口,如果向东就会遇上辽国西京留守,向西毫无疑问的就会遇到西夏黑水军司。
五年前云峥在偏关一战,活捉了辽国统帅萧火儿,大破辽军于偏关,一战而定河西,郎坦受命铸造河曲城,一年而成,因为时间太短,等耶律洪基和没藏讹庞在黑山分出胜负之后,大宋的河曲城已经完全建好,郎坦屯兵一万固守坚城,西拒西夏,东拦辽国,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这个三角地带,这也是大宋第一次对黄河北岸,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河曲城以董家寨,横谷寨为依托,以火山军,雄勇军,保德军为后援,这五年中击退了辽国三次进攻,其中一次甚至是辽国和西夏两国联手进犯,虽然这里发生了战事,但是,三国却依旧使者往来不绝,大家都绝口不提河曲城之事,一切只看战事的结果。
五年中战火不绝,郎坦在这里大发神威,骑兵对决中阵斩辽国左督率韩德虎,乘胜追击之下,三万辽国部族军溃不成军,郎坦一战而下神武,朔州,彻底的将大宋在西北的边境推到长城一线。
偏关河,县川河,朱家河这三条宋辽之间的边境河已经全部成为大宋的内陆河。
这里是一片水土丰饶的平原地带,往年之时这里兵灾不断,丰饶的土地上杳无人烟,郎坦在控制了朔州之后,就向朝廷上本,要求在县川河,朱家河一带的平原上屯驻厢军,这些厢军不负责作战,只负责耕种屯田,用屯田所得来补充边军粮饷不足的状况。
皇帝在第一时间就同意了这个建议,从湖南调集了五万多厢军进驻河曲之地,第二年就屯田七万余亩,秋收之时,已经能够供应五万厢军以及他们的家眷所需粮草,并有小量粮食供应河曲城。
朝廷见效果显著,庞籍特地派遣了司农寺官员六十八人进驻县川河流域,时任三司使的王安石也调集了大宋最好的粮食种子运往县川河。
第二年冬,郎坦派遣副将谭威,郎将葛天方深入辽国西京腹地打草谷,大胜而归,仅仅一个冬日,就掳掠辽国牛马三万多匹,羊十余万。
有了牛马羊只,县川河的屯田立刻进入了高速爆发时期,同一时间,皇帝版下旨意,将五万余名大湖之南的厢军放归民籍,同时,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正式在县川河一带施行。命云峥从八百里水泊梁山调集了三十七位在那里屯田的国子监监生充任地方官。
十九万余亩的新垦农田,不但为边军供应了新粮二十余万石,还大大的缓解了河东之地百姓就近供应军粮之苦。
至此,丰州,河曲,朔州,雁门关,正式成了一条平线,郎坦,李东楚,姜哲三人以李东楚的雁门关为核心,重新修建长城,形成了一条坚固的北方防线。
此时河曲之地已是枯草遍地的深秋时节,寒露一降之后,到了四更天已是白雾茫茫,远处的火龙依旧在蠕动,郎坦的眉头紧锁,葛天方带队前去探查军情,依旧不见踪影。
这支军队来的非常诡异,这些年以来,宋军的主要对手就是契丹人,西夏人忙着整军西征,除了那一年因为十岁的西夏国王娶了辽国的龙骧公主,两国联合夹击了丰州,河曲一次之后,西夏国一向安静,如今这支军队沿着黄河逶迤而下,有什么目的实在是难以预料。
早在狄青进攻辽国南京之前,大宋使者郭恩秘密的进入了西夏,准备说动左厢神勇军司名义上的统治火赤明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不要打搅宋国北征,同时也向火赤明保证,一定帮助他在西夏建立自己的势力,不论是要钱粮,还是要兵甲,大宋一定会全力支应。
这件事听起来就很难,只要火赤明不是傻瓜,他就该看得出来吗,只要大宋获得了燕云十六州的广袤土地,那和天生就有残疾的国家,立刻就会恢复到他鼎盛的时代,当这个庞然大物真正生成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必定就是西夏。
这个时候如果西夏国内发生内讧,便宜的只会是宋国。
不过郎坦知道火赤明现在的局面很糟糕,即便郭恩带去的是一杯鸩酒他也必须喝下去,否则就会活活的渴死。
他现在只是担心郭恩做事做的不够周密被人家发现,如今的文臣胆子出奇的大,却没有与胆量相匹配的心胸和智谋。(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大宋的智慧 第九章老虎的爪子
想起伐辽之战已经开始了,郎坦胸中就像是着火一般炽热,大宋集百年之国运铸成此战,乃是武人之幸事,多少胸怀大志之辈只因时运不济,生不逢时,大好年华白白的蹉跎在平淡的岁月之中。
没有战事就是武人的最大悲哀,大帅曾经说过,武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胜利的战争中被流矢击中,马革裹尸而还,郎坦对此非常的向往。
深吸一口冰凉的雾气,郎坦暗自咬牙,有幸遇此风云激荡之时,大丈夫功成名就就在今朝。
葛天方前去探查西夏军的动静,虽然知晓西夏人混进宋辽之战中乃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支军队来的突兀,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出现在黄河岸边,而黄河对岸的辽军,似乎也默许了这支军队的进入,郎坦就是看不明白才深夜站在城头等候葛天方从前面带来消息。
“将军,葛天方回来了。”
亲兵郎福打断了郎坦的思绪最背后轻声道。
“既然回来了,就让他快些过来。”
不大功夫葛天方从廊道走上城头拱手道:“将军,已经查明,过河的军队乃是西夏国的右厢朝顺军司,主帅乃是西夏国谏议大夫兼左司马委哥宁令。全军两万七千余人,战马一万八千余。战船一百六十余艘。”
郎坦笑道:“这么说委哥宁令这一次算是全军出动了?他们这支军队被没藏讹庞囚禁在贺兰山滚钟口十年,此时放出来所为何事?依靠这群老卒来攻击我河曲吗?
大帅说过,没藏讹庞乃是口蜜腹剑之辈,当年能在黄河边上抛弃远寨六部。今日又抛弃委哥宁令这个西夏王族第一人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只是有些疑惑,辽人为何会任由此人长驱直入而不加以阻拦,据我所知萧打虎并不是一个眼睛里能揉进沙子的人。
咱们只要进入西京地界,萧打虎从来都是积极作战,并无半分懈怠。难道说委哥宁令和辽国有什么交易,或者说西夏国和辽国有什么交易?”
葛天方躬身道:“末将不知。”
郎坦拍拍葛天方的肩头失笑道:“你是斥候不是密谍,这些消息该是密谍司的活。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就下去歇息去吧。说不得这几日就要开战了,我们兄弟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葛天方并未离去,而是小声的问道:“将军。大帅这几日是否就要到河东了?”
郎坦没好气道:“是要来河东,却不来河曲,直接去雁门关接手李东楚的白马军,我们要等待富弼的骑兵,到时候混杂在一起挺进辽国。”
“我们干嘛要跟着富弼啊?那人会打仗吗?”
“文官里面算是能打的。大帅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三万骑兵朝廷就是交给此人打理,而且骑兵中多是西夏蛮子,远寨六部的青壮,有大半都被编练到骑兵中间了。”
“西夏人?”
“没错,就是西夏人,还有一小部分的青塘人,朝廷把他们编练成军,赐名藩将。再加上我们,五万精骑就是我们这次北伐的最大依仗。”
“大帅要把咱们当成沙子掺进这支骑兵队伍中间去?”
“那是大帅的事情,你少问。大帅规矩多,不像我们河曲可以任你东问西问的,赶紧去睡觉,老子也要睡觉了,喊谭威过来看着。”
郎坦说完话,就率先下了城墙。养精蓄锐才是此时应该干的事情,西夏人进入辽国。那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时机未到。这时候能睡觉就多睡一会,一旦战事开始,想好好睡一觉恐怕就成了奢望。
残月高挂,繁星满天,大军夜渡,喇叭声咽。
委哥宁令此时胸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身为西夏皇家身份最尊贵的亲王,自己不但不能为国开疆拓土,反而要帮助辽国抵御宋人的进攻。
姻亲之国,守望相助这是传统,可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再说姻亲之国就会迂腐的可笑,不管是宋国,还是辽国都不指望依靠一两位妇人就能保持两国间的和平,偏偏西夏国相还相信这一套,两万七千余人的右厢朝顺军司千里迢迢的从滚钟口来到了辽国西京。
滚钟口,乃是委哥宁令的伤心地,位于贺兰山中端东麓,距离兴庆府不过七十里。
因其三面环山,山口向东形状像大钟,而在景区中央又有小山一座,像钟铃,故名滚钟口。滚钟口古为贺兰山胜境之一,也是西夏王陵的所在地。
这世间有谁能为自己的堂兄守灵十年?
委哥宁令可以自豪的说,有!因为他就在滚钟口为自己的堂兄守卫陵墓时间长达十年之久。
宁令哥弑父谋反,堂哥元昊临终之前明明传位给了自己,没藏讹庞却依仗自己的黑山威福军司身在兴庆府的缘故,以弑君之罪将宁令哥和他的母亲野利氏一起处死。
第二天,元昊因流血过多而死。但此时没藏讹宠已经控制了朝政大局,朝臣们慑于他的权势,只得将未满周岁的襁褓婴儿谅祚拥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是为西夏开国后的第二代皇帝。其生母没藏氏尊为皇太后,讹庞以国相总揽朝政。
从此没人再提起过先帝的遗命,可恨自己当时身在渭州与种諤对峙,等自己率军抵达兴庆府之后,凉祚已经登基,万事皆休。
滚钟口风景秀丽,却不是英雄的久留之地,虽然树木苍翠,泉水清澈,委哥宁令的心却总是平静不下来。
虽有“狮吼”、“卧虎”、“顽猴”、“仙人指路”、“青羊跳涧”等奇石为伴,委哥宁令却倍感寂寞。
二十万大军环伺之下,右厢朝顺军司这个属于自己家族的族兵,却只能乖乖地留在贺兰山观赏春花秋月。
军士十年未曾回家,三万三千人的军队,十年间自然减员五千人,每一次看到手下的军兵死去,委哥宁令就想一死了之。
将三万多亲兵的性命绑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这让他夜不能寐,滚钟口山外的军士家眷凄凉的歌声更是让人肝肠寸断!
委哥宁令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多少次哀求没藏讹庞囚禁或者杀掉自己,放部族军士回家。
然而,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生无可恋……
十年时间,贺兰山周边最重要的部族已经被没藏讹庞掌握,一支十年未曾作战过的军队,终于获得了一个宝贵的出路。
十年时间,曾经雄壮的战马已经老迈不堪,十年时间,曾经最健壮的军士也已经脾肉顿生,十年时间,曾经可以射大雕的强弓,如今也已经变得松弛,物是人非。
这根本就不是一支要上战场的军队,这支军队来到宋辽之间的战场上唯一的作用就是送命。
不过相比继续被囚禁在滚钟口,委哥宁令情愿死在战场上,唯有如此,才不负隗明之名。
蓼草洼水流平缓,一百余艘战船被铁链绑缚在一起,就成了一道弯曲的浮桥,前锋渡河之后,委哥宁令率领中军也踏上了浮桥,回首西夏国土,无人前来送别。
“大王,我们在何处安营扎寨?萧打虎遣使来说,不允许我们驻扎在西京三百里之内。否则视同侵犯。”副将张贺惴惴不安的道,大军渡河完毕之后本该迅速建立坚固的前进堡垒,但是此时,军中缺少必要的物资,如果不加防范的在宋辽军队之间扎营,一旦有事,唯有苦战到底而已。
委哥宁令冷笑一声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当年老夫在黑山擒杀辽国太师设必鲁的时候,萧打虎不过是一介校尉,如今连他都敢欺辱到老夫的头上了。
没藏讹庞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做大夏国的将士来看,他旦有半分为国为民之心,也不该如此针对我们。
也罢,既然我们已经落入死地,那就努力求生吧,传令下去,大军就驻扎在大河边上,背靠大河,伐木修建营垒,如果可能,我们就在河边看着宋辽决战。”
副将张贺担忧的道:“这样恐怕不妥,没藏讹庞要我们见机行事,在必要的时候加入这场战争。”
委哥宁令大笑一声,抽出自己的长弓,搭上一支狼牙箭,狠狠地射向前面未知的黑暗,然后收弓悠悠的道:“你看,我们已经作战完毕了,还是老夫亲自上阵!”
张贺费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也不多说话,打马向后狂奔去传达委哥宁令的军令,这一场战争,西夏军队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身为张家人,他岂能不知道委哥宁令之所以能来这里,就是因为没藏讹庞想要借刀杀人而已。
委哥宁令乃是西夏的悍将,自李元昊称帝以来,就追随他东征西讨,不管是决定西夏命运的好水川之战,还是打出西夏军威的黑山之战,委哥宁令都是身先士卒的悍将。
也就是因为委哥宁令军功赫赫,手足甚多,没藏讹庞才不敢正大光明的在西夏国处决委哥宁令,为了保证小皇帝的皇位稳固,他不惜将右厢朝顺军司这支强悍的军队用十年时间给慢慢地毁掉。
倔强的委哥宁令宁愿死,也不愿意名正言顺的交出兵权,而部族长掌握军权乃是西夏国的国策。
通过十年以来殚精竭虑的削弱,没藏讹庞可以杀掉委哥宁令,却不敢去触碰族长军权这根最敏感的神经。(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大宋的智慧 第十章 依靠杀人兴国的西夏国
五台山上金阁寺。
只要去雁门关,云峥总会在这里停留一天,哪怕时间再紧张,他也喜欢在这座五台山下的古刹独居一日,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焦躁的心沉静下来。
金阁寺算不得五台山上最大的寺庙,却是最幽静的寺庙之一,整座寺庙都掩映在松涛,绿树之中,只是如今是深秋,除了松柏之外,其余的榆槐之类的树木早就脱光了树叶,露出瘦骨嶙峋的枝干突兀的挺立在那里。
金阁寺里的僧人不多,五台山虽然是佛门圣地,但是大宋给予五台山寺庙的僧牒并不多,庞籍,韩琦等人对僧侣不事生产,一味念佛修行大是不满,即便是拗相公王安石,也对僧道没有半分的好感。
别的寺庙仰仗着资金庞大的积香厨四处放高利贷,即便是没有寺庙里巨大的庙产,也能活的非常富足。
金阁寺是不同的,这座寺庙修的是苦禅,寺庙里上下僧侣皆持不捉金钱戒,自耕自食苦修度日,若是山下百姓遇到荒年,金阁寺还会大力帮助灾民,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绝不放过这个普度众生的机会。
在云峥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僧人,只会让人尊敬,而不像那些吃的肥头大耳朵的僧人,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心里却想着你今日能布施多少,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苏轼和佛印和尚的关系很好,云峥也承认佛印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僧人,不仅仅是佛经,他因为出身士子。对人情世故也是懂得一些的,自从被太子恩赐为僧侣之后,没过几年这家伙就名扬天下了。
以前的时候云峥还有些可怜这个家伙,但是自从在京师见到这家伙一次之后,就打心眼里赞同赵旭对佛印的处置。
这个家伙如果不剃光了脑袋穿上僧衣。不知道会祸害多少良家妇女,一个和尚生的唇红齿白的根本就是一个妖孽级的存在。
反正这家伙在云家住了五天,陆轻盈和葛秋烟就给人家所在的寺庙布施了一千多贯钱,相比金阁寺里这些傻大黑粗的僧人,佛印很明显的更具有欺骗性。
韦驮殿中鬼气森森,高大的韦陀塑像几乎挨到了屋顶。不论看谁,都是低垂着目光,绝对能压榨出每个人皮袍下面隐藏着的小来。
云峥就喜欢留在韦陀殿里,不像僧人说的那样,云峥要化身韦陀护卫天下。而是因为这座大殿外的风光极好。
榆槐的树叶落尽了,但是红枫树叶却依旧顽强的挂在树梢上,枫叶自然是经霜更艳,只是如今到了深秋,霜叶已经红的快要发黑了,一眼望过去南山坡上仿佛被鲜血泼过一般,再加上松涛阵阵,完美的演绎出来了一支战场悲歌。
此时正是寺庙里的晚课时分。听不清楚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经文,不过木鱼声加上梵音阵阵,确实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苏洵跌坐在一张蒲团上。正在翻阅一张张军报,见云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已经很久了,咳嗽一声道:“李清有谋杀骇胡儿之嫌,没藏讹庞有谋杀委哥宁令之嫌。”
云峥转过身笑道:“没藏讹庞谋杀委哥宁令以及右厢朝顺军司这不奇怪,西夏国从来就是一个部族长老分治的国家,他们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所以自从李元昊掌权以来。那个国家的杀戮从来就未曾停止过。
李元昊想要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制度的国家,因此他杀掉了野利家族。可是西夏人之间又有依靠联姻来加深相互之间关系的传统,因此,他的内宫可谓血迹斑斑,而且因果循环极重,元昊杀母、杀舅、杀妻、杀子、杀大臣。结果自己反死在太子手上,太子又死在重臣手里,朝政落入外戚手中。”
苏洵皱眉道:“没藏讹庞也是一位智者,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这样做会眼中的损害西夏的实力吗?”
云峥笑道:“李元昊更是一代豪杰,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不可能不知道杀掉野利家族会对西夏造成多么大的损害。”
苏洵叹息道:“到底是心胸不足以囊括天下!”
“错!杀戮就是西夏这个国家的特点,他们就是依靠杀戮来提升整个国家活力的。
旧有的勋贵因为富贵到了极点,已经到了不思进取的时刻,所以,为了给新晋的西夏贵族一个晋升的机会,杀戮必须进行。
您研究西夏国政多年,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西夏国因为杀戮反倒越来越强大这个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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