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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没落皇朝
贺长龄得了消息喜笑颜开,特意去了杨府祝贺了一番,云南诸事缠身,这次成功吞川,也算是喜事一件,对贺长龄来说,这一仗算是完胜了。
贺长龄那里喜滋滋的,杨猛却是心里不住的在念叨,云南的铜矿开工的不多,加上从四川购入的川铜,也决计到不了四百万斤,也不知老爷子那里花了多少银子,才达成这川铜入滇之事。
急匆匆的赶到昆明一问,事情却大出杨猛的所料,云南有铜而且数量恐怖,起码在大几千万斤上下,贺长龄不知道这事儿,云南的官员也不知道这事儿。
云南铜课是个巨大的黑幕,杨士勤的突然上任,让滇铜这块黑幕,留了一个角落,杨士勤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借着这一角,撩开了整个滇铜的黑幕。
滇铜入京,那是朝廷的大事,而押送滇铜入京手续极度的繁杂,动辄半年一年,这一趟差事走完,押铜官员的帽子也就算是丢了,云南各处的官员,为了保住帽子,费尽了心机,终于把押铜的事情栽到了铜官身上,可铜官与盐官差不了多少,是个油水富足的官职。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子,云南的这些铜官,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几十年来云南的铜官们,一直在削减滇铜入京的数量,借着各种由头,滇铜竟然真的被云南一省的铜官,给弄得凋敝了,这几十年他们扣下了数量相当恐怖的滇铜,这才是滇铜凋敝的主要原因。
被扣下的滇铜,这些年变卖了大半,养肥了无数个铜官,剩下的这些尾巴,也是藏在各处私建的仓库,杨士勤以前就暗地里买过这样的精铜,隐约的知道一些铜官们的勾当,所以他才对川铜入滇那么有信心。





毒清 第一百零三章 乱起
“几千万斤精铜,那咱们不是发了笔横财?他们是怎么瞒下来的?”
对于这事儿,杨猛也只能惊讶了,几十年的时间,能做的这个样子,把滇铜大好的形势,败个一干二净,这云南的铜官不简单。
“简单!官官相护、历代相传、花钱买路而已,若不是我突然得了铜盐大使之职,若不是这批铜官日益骄纵,忽视了这批军机,这好事能摊到咱们头上?这批铜官已经被咱们的人控制了,只等朝廷的圣旨下来,咱们法办了他们,想必收获小不了!”
川铜入滇之事,现在只是个开局,杨家现在急需的就是银子,而云南这一代代的铜官,为了按住滇铜这个盖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在云南落了户,几十年的滇铜的收益,上百家富豪大户,那可不是可小数目。
“老爷子,既然他们已经成了气候,咱们贸然下手,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几十年的盖子,说揭就揭,只怕那些个铜官,会殊死反抗,一旦这事儿漏了,欺君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无妨!怪只怪他们以前太小心,现在太骄纵,云南铜官自成一家,颇有滴水不漏的架势,可朝廷的一道圣旨,毁了他们以前经营的大好局面。为了盖住滇铜之事,他们也费了不少的心机,云南从上到下,根本没人知道铜课凋敝的详情。
他们花钱买路子,也是在出事儿之后,过了这几十年,积压滇铜之事,早就无法考究了。这些人半隐半现的扎在云南,行事极为小心谨慎,我以前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但擒住了几个铜官,私下里一审,才抓住了他们的跟脚,百十家大豪啊!咱们家以这些人一比。真不算是西南豪商。可这些人有钱也不敢显摆,这大批的金银,就要烂在窖子里了。
这事儿你放心,这些人我已经全部控制了,等从官面上找个由头,抄了他们的家,就是了!”
常住云南,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偶尔骄.纵一次,还得跑出云南。这些人除了购置了大量的土地。就剩下银子了。这样的肥羊,杨士勤也不打算放过去。
“老爷子,这事儿咱们不从官面上动手,他们的家业大吗?”
老爷子的手段。算是光明正大,但这个事情,从官面上做,只怕漏了什么跟脚。
“大!绝对大!这些日子我也基本摸清了,除了银子就是土地,这些人散居云南各处,与那周士清差不多少,云南两成以上的土地,就握在这些人的手里。”
杨士勤迟迟没有动手。也是因为这些土地的缘故,现在有了圣谕,这些事就好办多了。
“好!太好了!遍布云南最好,滇西那边的最近就能处理,年关一过滇西必乱。趁机花些银子,把事情办了,那边混乱这事儿好办!
其他地方的,我那些兄弟,不是让他们做官吗?先改改策略,让他们到这些地方做官,鼠疫还没停呢!让他们直接死于鼠疫就成了,咱们也好趁机再组防疫营。
咱们开商路不是要召集山民吗?正好就地安置,他们在那里也能护持一下咱们的家业,一石三鸟之计,不用从官面上下手的。
不然连抄百十家,对咱们没什么好处,万一有人细查跟脚,咱们也跑不掉的。”
武装劫掠,杨猛绝对是个行家里手,这一番话说的老爷子,也是茅塞顿开。
“嗯!你的法子比我的好!这样没有跟脚,这岁数大了,脑子也不灵了,这川铜入滇之事做完,看来我是真要归隐了。”
杨士勤也是有感而发,这老三的法子虽毒,但绝对的爽利,这些赃官也只能怨他们倒霉了,按自己的法子来,他们的家人还能有条活路,老三的法子一出,真应了亲家给老三的那个诨号,杨灭门!
刚过了一个肥年,开年就遇到一座大到没边儿的金矿,杨猛的脸上也泛起了喜色,正当爷俩高兴的时候,滇西的消息来了,回乱再起!
“何人带的头?聚众多少?”
一听回乱再起,杨猛也坐不住了,杜文秀、马青虎一行进京,至今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只怕那边的事情,办的极不顺利。
这杜文秀等人,肯定与当地的族人有约定,杜文秀等人久不归来,滇西那边的回回,看来也失了约束,这次的事情难办了。
“黄巴巴为首,张富、马效青辅之,已聚众数千,在右甸猛亭寨练兵造刀,周围的绿营已然败退了。”
“乱子因何而起?那永昌的团练又在做什么?他们不是号称数万吗?金鸡村还在不在?”
绿营败退,又没有永昌团练的消息,杨猛知道事态严重了,上次贺长龄亲自督军,战败了张世贤,这次恐怕又要大动干戈了。
好在杨猛在滇西留了些刀手,不然那边的情况,要等到绿营出动,杨家才能获悉。
在刀手的解释之下,杨猛对事情的经过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果不出他的所料,这次汉人过大年,惹起了永昌受难回回的不满。
上次贺长龄率兵戡乱,也算有点成效,答应将永昌回回土地归还,可因为朝廷封赏杨家的缘故,贺长龄匆匆赶回了昆明,这事儿也就做的不零不落了。
到了手的土地,汉人地主自然不会轻易的罢手,永昌当地的官绅,又仇视回回,这事儿贺长龄虽说下了命令,但手下人做的很不彻底,不仅没有归还那些土地,还把那些苦主给赶走了。
年关一过,既没有杜文秀等人的消息,土地也迟迟没有归还,流落永平的黄巴巴等人,便到永平县衙打官司,这事儿不闹还好,一闹就起了纷争。
黄巴巴等人的要求很简单,让官府分派土地,再派给他们几千两的盘缠,让他们这些人,各自回家预备春播。
可永平县令景尧春,认为这些回回耍赖、讹诈官府。便不想处理此事,可黄巴巴等人不干啊!直接在县衙撂了狠话,说是他们的财产不用官府清查,他们自己去要回来。
要回来是怎么回事,景尧春清楚,这是想械斗啊!黄巴巴等人也是没眼色,与官府斗狠能有他们的好处?‘噼里啪啦’一顿板子,就是景尧春的回复。
挨了打的黄巴巴等人,自然不会甘心,一夜之间永昌的城乡布满了他们的揭帖。永昌回回人人自危。几天时间。他们就聚齐了上千人手。
这些人跟张世贤的人马一样,全是精壮习武之人,加上永昌各地山民的响应,几千人的队伍就建了起来。
黄巴巴这人打官司不行。带兵还是有一套,掠了几个汉人村寨之后,他就带着粮草银钱,占了右甸猛亭寨,看着架势是要大举反清了。
“老三,大事不好啊!去年云南的收成不好,自去年冬天到现在又没有雨水,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泡汤啊!这黄巴巴一乱,就怕旷日持久。一旦农时没有收获,不仅滇西要大乱,很可能会波及其他州府。”
正月舍粥的费用已经出来了,将近二十万,各地商家提供的消息不是很好。去年云南粮食歉收,宜良这边有水渠灌溉,没有受多大影响,可云南的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杨家的土地,多是集中在云南府,对这次歉收没有什么概念,舍粥花了二十万,依据这个杨士勤就有了个大概。全境舍粥以往最多也就三五万,不是饿着肚子,没人会在正月里接受施舍,五六倍的花费,说明云南各地的饥民不少。
黄巴巴这么一闹腾,就怕各地纷纷响应,杨家的势头刚刚见好,这样大规模的民乱,对杨家、对云南来说,很是致命。
“该死的景尧春,几千两银子,还有本该偿还的土地,因为这个引发民乱,太过不值,这些该死的王八蛋。无非要去滇西解决那些铜官,我去一趟吧!上次与金鸡村的沈聚成起了冲突,这次正好一并除去!连带着那怀恨在心的刘贵茂,也一起送走!”
杂事乱事杨猛有时记不清楚,但敌人杨猛可记得清楚,正好借着发财的机会,自己坐镇滇西,把那些仇视杨家的一并做掉。
“不可!现在不是时候,留着他们还能牵制一下黄巴巴等人,不然没了约束,到时候你还得处理黄巴巴等人,何苦多造杀孽,再让他们活一段吧!”
自家老三的手段,杨士勤很清楚,让他动手的话,金鸡村怕是要保不住了,屠村这样的事,难免殃及无辜,还是少做为妙。
再有就是民乱主要以回回为主,滇西还不是杨家的地盘,现在弄死沈聚成等人,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黄巴巴不受控制,将来还得杨家动手收拾烂摊子。
这次民乱人数不少,绿营势必动手,在这个敏感时期杀戮绿营将领,也会惹出不少麻烦的。
“到时候再说吧!这次平乱,贺长龄不一定去,但云南提督张必禄必然会去,他手下的绿营兵不是东西,难保不与他们冲突,我这趟去滇西,主要对付铜官,其余的事情,只要他们不动杨家在滇西的产业,我不会轻易出手,若他们不识相,借着黄巴巴的旗子,给他一个厉害,也不是不行。”
老爷子的想法不错,现在除去沈聚成等人,杜文秀这些回回高层们不在,只怕那黄巴巴不受控制,到时候滇西大混乱,出钱出力的还得是杨家。
“嗯!就这么办!尽量不动手,一旦动手就要下死手,一丝的跟脚也不能留下。现在朝廷让我做三省铜盐大使,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家呢!你在宜良的八千兵马,就不要动用了,这次以武庄的部分刀手,和昆明的团练为主,旗号就是保护咱们家在滇西的产业。
接了那些铜官的土地、银钱,你就直接引当地的山民下山,分给他们田地,就地组建新的团练,这样吧!昆明的团练也不要带了,只带庄子里的刀手,去了之后就地招纳山民以图自保,现在的局势太过混乱,千万不能在滇西留下把柄。
你防疫营的那八千人马,也分出五千来昆明吧!你这一去,不知结果如何,咱们要提前准备了。”
前些日子不管事儿,那是因为老三应对得体,现在这个时候,杨士勤也拿出了真本事,滇西的事情,一直都很微妙,回回、民团、绿营,保持了一个相对的平衡,但年景不好,饥民太多,万一民乱扩大,滇西的民团、绿营大败,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




毒清 第一百零四章 滇西兵灾
滇西的民乱,也不知由什么渠道传到了京师,滇西连年混乱,引起了道光皇帝的重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正在准备复起的滇铜。
滇铜复起,一年千万斤的数量,不说铸造钱币,单是铸造铜炮,就能为大清出上一份巨力。庚子一战,如果滇铜不凋敝,数万万斤的精铜,全部铸成铜炮,洋人还敢轻易的触碰大清的海疆吗?
几十年的时间,无数的精铜埋在深山之中,大清不仅损失了国力,也损失了武力,决不能让滇西的民乱,搅了滇铜复起的大事。
一份申斥的圣谕,直接到了贺长龄的手里,措辞严厉的圣谕,先是斥责了贺长龄的软弱无能,致使滇西连年混乱,然后就是严令贺长龄平复滇西民乱,掐断民乱的源头,圣谕的最后,也明明白白的说了,今年云南的铜课,决不能受一丝一毫的影响。
这次道光皇帝极为重视此事,越过了贺长龄,直接点了将,命令云南提督张必禄,星夜带兵前往戡乱。张必禄得令之后,点起昆明左近的绿营军马,急火火的赶去了滇西。
张必禄是久经军旅之人,一生平乱无数,就是洋鬼子他也在广州战过,奈何他本事虽大,但云南的绿营实在是朽坏。
这位久经战阵的张提督也是刚到云南不久,云南绿营是个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改变云南绿营的作风。
数遍云南四万兵马,可堪一用的绝对过不了万数,除了督标、抚标,也就提标和镇标尚算可用,昆明附近的绿营,不过万余人能战的只有两三千,其他的不是老弱,就是吃空饷的牌位。
依着兵策里数量,昆明附近应该有一万五千精兵。可真正可用的不过两三千,这个数目的绿营兵去滇西戡乱,只怕是有败无胜。
但君命难为,星夜兼程的张必禄,也耍起了手段,行军是不错,但速度慢到了极点,不为别的,只为尽起云南绿营之兵。
一路慢慢收拢云南绿营,到了滇西两万多绿营人马。算是聚齐了。两万这个数目。听着吓人,可张必禄有自知之明,七千可用之兵,火器大多废弛。弓弩半数朽坏,箭支搜遍了整个大军,只找了三千余支,火药大多受潮结块,火炮的威力大打折扣。
听了永昌绿营报上来的情况,张必禄无奈了,三千乱民,半数是回回精锐,还有一千多山民。剩下的全是穷汉。
硬打肯定不行,不说能不能打赢,一旦真正拼上了,先败得是谁还说不定呢?民乱不能强杀,先得驱散一部分。剩下的死硬才能真正的动刀兵。
在永昌扎下营寨,张必禄就准备排兵布阵了,两万人马威势不小,三路而出,驱散乱民才是正理,火药虽说受潮,但火炮还能将就着打响,几十杆抬枪也能用上一用,再加上些爆竹之类,威势应该够了。
炮声、枪声一响,应该能吓跑半数的乱民,剩下的死硬,困上几天,与永昌的民团合力,直接打散就是了。
张必禄想的不错,他这个法子也是平乱的好法子,可奈何变起肘腋,还没等平乱呢!绿营兵先与永昌的民团干了起来。
这事儿,还得从杨猛说起,杨猛来了滇西之后,派人会了黄巴巴,这黄巴巴也是个倔强汉子,声言官府不还土地,他绝不休兵。
因为杜文秀的关系,黄巴巴对杨猛的态度还算可以,他手下那些人就不行了,本想着资助他们一下,见黄巴巴的手下无礼,杨家过去的管事也发了脾气,带着的银钱、粮食一样也没给他们留下,怎么带去的,又怎么带了回来。
对此杨猛也是无奈,杨家的声名重要,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也不愿意干。就地收拾了一家铜官,杨猛以绿营参将的名头,见了当地的县令。
大宗土地的流转,若在平时应该十分谨慎的,可现在时间不同了,杨家的名号又在那里摆着,盖官印做地契,县衙一分银子也没要,正主也不见,事情就这么办成了。
见事情办得顺利,落在杨士勤手里的十几位,定居滇西的铜官,一并让杨猛解决了,这十几位铜官手里的土地不少,都快赶上半个宜良了。
而相对于土地,这次得来的金银,却是令杨猛咋舌不已,过千万两窖银,金锭、细软也是个大数目,这样的收获就有些恐怖了。百十位铜官,全部办了,那收入不得过亿?
想想他们做的事情,杨猛也就明白了,自乾隆末嘉庆初开始,道光二十六年结束,将近五十年的时间,从最鼎盛时期的一两千万斤,到现在的一二百万斤,这里面的数目,可是极为庞大、恐怖的。
金银富足了,土地更是不少,杨猛也拉开了架势,先是依照宜良的法子,将原本的庄农佃户安置下来,建了几十处农庄。以这十几个铜官的家宅为武庄,一个庄子招了五百山民做刀手。
而从昆明武庄带来那些忠心刀手,就成了一个个武庄的头领,一个武庄十个老刀手,两位杨家管事,各留十万两银子,一来让他们训练人手、保护土地财产,二来让他们在当地慢慢招募合用的山民。
处理好了这些,杨猛在这些新刀手中,选了一千最为精锐的,就坐镇在永昌府附近。十几天时间过去了,张必禄的人马才姗姗来迟,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平乱的最好时间。
杨猛去黄巴巴的营地瞧过,接近一个月的训练,那些乱民,已经不算是乌合之众了,起码与云南的绿营有的一拼,刀枪剑戟也已经齐备了,现在来平乱除了硬打别无他途。
最让杨猛没想到是云南绿营败坏的军纪,这些王八蛋,虽说老弱病残什么玩意都有,但干起打家劫舍的营生,那叫一个爽利,刚扎下营没有两个时辰,这帮子畜生,已经洗劫了两个村寨。
奸.淫.掳.掠但凡是军法不让干的事情。他们全给干了个遍。由于各个村寨,被抽走了庄丁,这些村寨的老弱算是遭了殃。
好在这些绿营兵还有些底限,没有做出屠村灭寨的事情,不然杨猛就先动手了。想着沈聚成手里的数万哨练,杨猛也有了新的主意。
吩咐手下的刀手,扮作村民,去给民团报信,谎称庄子被屠,这一下沈聚成手里的数万哨练。直接就散了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沈聚成也忙不迭的回了金鸡村,绿营兵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与回回比起来,这绿营兵一点也不差。都是大敌。
民团回归的这个时间,绿营兵又抢了数个村寨,回到村子里的壮丁,见到空空如也的家,也是不管那许多了,抄着家伙直奔绿营的驻地而去。
三支过百人的绿营队伍,与名团撞上了,抄家之仇让民团的人,没有丝毫的惧怕。举起手里的家伙事,就扑了上去。
几场混乱之后,绿营兵留下了百十具尸体,民团抢回了部分财货。那些找不到正主的民团,直接对绿营的驻地发起了进攻。
一通乱战下来。绿营兵又死了一百多,民团也没捞着好处,生生被张必禄的提标给打散了,死伤更是不少。
莫名其妙被民团袭营,张必禄也恼了,差人直接要拿沈聚成问罪,绿营是个什么地方,沈聚成清楚,仗着上年得的官身,这位也壮起了胆子,聚齐金鸡村附近的民团对抗张必禄的提标。
事情越闹越大,死了近三百绿营兵,民团也死了一二百,沈聚成这个永昌的团总,也拿不过来,张必禄果断的选择了拔营离开永昌附近。
拔营的过程之中,张必禄也问明了事情的缘由,这事儿还真不能追究,绿营的伙食差,也是出了名的,在驻扎的地方,还有油水可捞,出来打仗,就得吃猪食了。
上至将官下至兵丁,一个个都把目光放在了周围的村寨之上,打些野食也属正常,但永昌民团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这下可把张必禄的平贼大计,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搜杀了几个奸.淫.妇.女的兵丁,可效果如何,张必禄也想的到,自己手下这帮王八蛋算是废了,若是给他一年半载的时间,倒是能调教出一批合用的人马,但时不我待,只能将就着上了。
一路边走边抢,张必禄虽然派出提标搜杀了不少人,可是抢掠依旧在继续,在永昌吃了亏,绿营兵也加起了小心,有民团的寨子坚决不去,那些小村小寨,可遭了大罪。
由于永昌民团的抵抗,也激起了绿营兵的兽.性,抢掠还不算事儿,一路抢掠一路烧村焚寨,望着身后的火光,张必禄也只能喟叹一声,不予理睬。
怎么办?杀上千八百人,倒是能止住抢掠之风,但大战在即,军心不可伤,只能委屈那些村寨了。无奈的张必禄,把绿营的人马,扎在了荒郊野地里,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止住抢掠,自己手下的这帮混账,竟然组织了马队出去抢掠,对此他也没了办法,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过去算完。
这事儿一出,永昌的民团是指望不上了,戡乱的事情,只能由绿营兵来担当了,还是之前的方略,死硬的乱民,多围上些时日,再打不迟。
本想着民团绿营冲突一下,抢掠的事情就会停歇,可没想到,张必禄那货根本玩不转绿营,一夜过后,绿营抢掠的事情,才传到杨猛的耳中。
“赶紧派人出去,收拢难民,莫要让黄巴巴抢了先机。”
这次滇西之行,杨猛做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打压黄巴巴、绿营、民团,三方的实力,让他们互相妥协,各自退兵才是正理,可万万没想到,张必禄这个云南提督,竟然控制不了绿营的兵丁,这下事情麻烦了。
果然!下午时分,刀手们回来报讯,除了拢到一些老弱妇孺,被抢的村寨里那些精壮,全被黄巴巴招走了。
而这个还不是最危险的,右甸一线的许多村寨,开始连夜搬迁,方向就是黄巴巴所处的猛亭寨。
“截胡!天打雷劈也要截黄巴巴的胡,派人去猛亭寨,送粮、送银子,把那些平民百姓都给我拉回来!黄巴巴敢强出头,就给我打回去!”
张必禄是个瞎子,这么放纵绿营兵,只会让黄巴巴的雪球越滚越大,等他成了势,永昌的一些民团,说不定也会加入进去,到时候,凭云南绿营这些臭芋头烂番薯戡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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