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青衣人见余长远始终一脸和气,倒也无法再行折辱。当下将长剑插入背后剑鞘之中:“余庄主,你也算得上江湖中的一号人物,须得言而有信。马空空留在你手中的东西你已看了三年,只怕背也背得熟了,又何必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还是将东西交还给我,咱们两不相欠。”
余长远苦笑道:“阁下有所不知,当日马空空确是到了五虎山庄。但是他刚进门,京城中的锦衣卫随即便跟了进来。双方在五虎山庄大打出手,我这几位兄弟当时都是亲眼所见。马兄武功高强,伤了锦衣卫不少高手,最后寡不敌众,失手被擒。余某与几位兄弟当时佩服马兄的为人,本想为双方解劝,但是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军,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就算我们想出手相助,以五虎山庄的实力,只怕给锦衣卫填牙缝儿都不够。几百双眼睛盯着,余某怎会从马兄手里拿东西?”
青衣人道:“就算不是你拿的,也可能是那四个家伙拿的!”他一边说一边冲庄恒云等人指指点点。
厉秋风低声道:“这小子武功不弱,江湖阅历却半点都没有。所幸余长远不知道他的底细,若是此时他们五兄弟合力将这小子擒住,一刀杀了后就地掩埋,就算他是慕容秋水的子侄,死在这荒郊野地里,又有谁会去给他通风报信?”
燕独飞微微一笑道:“焉知余长远不是在套他的话?只怕待他打探明白之后,就要痛下杀手了。”
厉秋风道:“这老贼倒真沉得住气,若换作是我,早就翻脸拔刀了。”
燕独飞摇了摇头道:“这小子的武功好生奇怪,若是慕容秋水所传,又怎会只传他剑术而不教授内力?剑招再精妙,若无深厚内力支撑,便如沙上建屋,白费功夫。瞧他的武功,倒似偷学了招式而不知内功心法。莫非这小子敢偷学慕容家的武功?”
余长远又与那青衣人解释了一通,最后干脆说道:“阁下若是不信,尽可以将余某衣衫剥个干干净净,若是余某身上有马空空留下的东西,甘作阁下剑下之鬼,皱一皱眉头都算余某没种。”
听他说得如此光棍,青衣人倒没了主意。沉吟了片刻道:“好,今日我先不与你为难,待去问个清楚,再来找你算账。”
余长远道:“敢问阁下是从何人那里听到这等传言?余某要找这个妄人理论一番。”
青衣人哪是余长远这等lǎo jiāng湖的对手?无意中一句话已自暴露出马空空之事并非他亲历,而是听他人所说,是以才要回去问个清楚。余长远何等人物,立即使找到他话中的破绽。青衣人听他追问,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知道纠缠下去只怕对自己大大不利。是以嘿嘿一笑道:“今日不与你多说,来日再见。”
她话一说完,立时一声长啸。站在远处的那匹白马四蹄蹬开,直向青衣人跑来。
余长远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似是拿这个青衣人没有办法。
燕独飞低声道:“老贼今日倒是甘心当乌龟,嘿嘿。”
厉秋风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只怕就要下手了。”
燕独飞一怔,正想再问,厉秋风却轻轻冲着何毅努了努嘴。燕独飞侧身望去,却见何毅右手偷偷伸入腰间系着的镖囊之中,后背略略弓起,竟然正在蓄劲。
便在此时,白马已奔到青衣人身旁。他身子一纵,轻松的跃到马上,双足插入马镫之中,便要拨马离开。忽听得何毅一声冷笑,道:“让在下也领教一下慕容山庄的武功!”说罢右手斗然一扬,两枚黑色霹雳弹呼的一声,直向那青衣人飞了过去。
一刀倾情 第967章
这两枚霹雳弹带着呼呼风声,分打青衣人眉心和咽喉两大要害。去势虽猛,速度却并不快。青衣人江湖阅历虽少,对余长远等人也并非全无防备。见何毅突然出手,长剑已然出鞘,剑花一抖,便向两枚霹雳弹刺去。
何毅的霹雳弹从外形看去,与江湖高手所用的铁弹暗器一般无异,但厉害的是他的霹雳弹内藏huo yào和钢珠,掷出后一遇外力,立时便会bào zhà,百余枚钢珠飞出,对手武功再高,又如何在刹那间避开这些细小钢珠的攻击?
青衣人却不知道霹雳弹的厉害,内力贯注剑上,一心要将两枚霹雳弹震飞,然后脱身便走。
眼见青衣人的长剑便要刺上霹雳弹,倏忽之间,却见青衣人身子一颤,长剑竟然偏了半分,那两枚霹雳弹已然到了他的面门。
这一下忽生变故,青衣人长剑在外,已来不及收剑抵挡,百忙之中在马上身子后仰,一招“铁板桥”,两枚霹雳弹堪堪从他斗笠外沿掠过,虽未打中,一股劲风却将他的面纱掀了起来。
两枚霹雳弹远远飞了出去,正击中了数十步开外的一株大树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大树树干被炸了一个大洞,碎屑横飞,夹杂着钢株四处飞溅的破空声,声势极为惊人。
青衣人从马上坐起,也是惊魂未定,长剑一指众人,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言而无信,用暗器伤人,还自称什么江湖大侠,当真是猪狗不如!”
众人一脸惊愕,直直的盯着青衣人,竟然无一人应答。
青衣人见余长远等人面露惊讶之色,心下大为不解,忽然感觉脸上一凉,这才惊觉面纱已被掀起,搭在斗笠之上,自己的真面容已被众人看到。
余长远也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激斗百余招的竟然是一个美貌少女。
这女子生了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容貌甚是秀丽。只是方才一番恶斗,脸色微红,已是微微见汗,更增娇艳之色。虽做男装打扮,却掩不住天生的娇柔美丽。
余长远与何毅联手,用此偷袭手段杀害了不少江湖好汉,此次却意外失手,更想不到对手竟然只是一个纤弱女子。虽知她必与慕容山庄大有关联,但若被她走脱,将此事传扬出去,何毅的霹雳弹暗器被江湖中人知晓,再与人交手之际威力定然大打折扣。何况五人在江湖之上素有侠名,却以卑鄙手段出手偷袭,此事传扬出去,五虎山庄如何在江湖立足?
念及此处,余长远手握双笔,高声喝道:“大伙齐上,别让这个丫头跑了!”
那少女早知不妙,拨转马头便走。余长远轻功不弱,但那白马四蹄翻飞,瞬间已走得远了。
庄恒云道:“大哥留步,我和老四老五去追!”说罢拍马追了出去。
余长远只得停下脚步,几名庄丁将他的坐骑牵了过来。余长远摆了摆手,道:“大伙儿小心提防,等二庄主他们回来再走不迟。”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中午的炎热慢慢散去,微风轻拂,四周寂然无声。众庄丁将五辆大车围成一个圈,各持兵刃守在四周,以防有人再来偷袭。
燕独飞与厉秋风找了一棵大树下歇息,燕独飞低声笑道:“厉兄弟好俊的功夫,想不到你不只刀法了得,这暗器功夫也是一绝啊!”
厉秋风微微一笑,道:“我就瞧不惯这些暗器伤人的卑鄙手段,倒也并不是为了救人!”
燕独飞道:“厉兄弟心思机敏,我是万分佩服的。若是换作我,定然是先行打飞何毅的霹雳弹。只是霹雳弹距那女子极近,即使能打中霹雳弹,只怕也会当场bào zhà,那女子也是无幸。厉兄弟却以暗器震开女子的长剑,迫得她躲开霹雳弹,毫发无伤的逃过这场大祸。余长远等人也无法发现是厉兄弟发射的暗器,只道是被那女子瞧出了破绽。在这刹那之间,厉兄弟计算得却如此准确,放眼江湖,有几人能够做到?”
厉秋风道:“燕先生说笑了。锦衣卫中用暗器的好手颇多,厉某也只是听他们闲聊时提过。方才出手,并未想得太多,倒教燕先生见笑了。”
燕独飞连连摆手,道:“‘先生’二字,厉兄弟再也休提。若是看得起燕某,咱们便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厉秋风道:“但凭燕兄吩咐。”
燕独飞听他改了称呼,心下大喜,道:“咱们兄弟齐心合力,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又聊了几句,厉秋风道:“依燕兄来看,这女子是何来路?”
燕独飞道:“慕容秋水号称江南第一高手,但是此人已隐退江湖二十余年,见过他出手的人早已死得干干净净。慕容家的剑术武功到底是什么样子,见到的人极少。听余长远的口气,他曾见过慕容秋水出手,是以认出了那女子的武功来历。慕容家年轻一代的高手中,以慕容丹青名气最大。只是此人从不踏入中原一步,武功到底如何,也无人知晓。愚兄对江湖中的剑术高手略知一二,却从未听说慕容家有这样一个武功了得的年轻女子。锦衣卫耳目众多,厉兄弟难道对慕容山庄也全无了解么?”
厉秋风摇了摇头:“锦衣卫探查江湖各大门派的行迹,也曾派人到江南慕容山庄打探。只是慕容山庄戒备森严,从来不容外人踏入半步。慕容家又素来与朝中大老交好,东南的稻米与赋税占了朝廷年收入的大半。这些粮食金银要运入京城,借助江南武林高手之力甚多。慕容家执江南武林之牛耳,锦衣卫也不敢多有得罪。”
两人说话之间,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抬眼望去,庄恒云等人已经赶了回来。几人奔到余长远身边滚鞍下马,庄恒云一脸惭愧,道:“大哥,那丫头的马好快,咱们追出十余里,便不见了她的踪影。”
一刀倾情 第968章
余长远道:“几位兄弟辛苦了,咱们还是趁早先把大事干了为好。”
朱明有些焦急,沉声道:“只是得罪了慕容山庄的人,总归是不大好。若是这丫头带人来寻仇,对咱们五虎山庄可大大不利。”
何毅和周敬天在一边也点头称是,余长远却嘿嘿冷笑道:“既已伤了慕容家的人,后悔也已晚了。只是你我兄弟纵横江湖数十年,慕容秋水再厉害,他总归不敢随便到京师左近来撒野。只要咱们取了这批宝藏,寻个朝中大佬为内援,你我兄弟也弄顶乌纱戴戴。慕容秋水也是有家有业之人,我就不信他敢杀官zào fǎn!”
一行人又向前走,傍晚时分,已到了通州边界一个叫沙家集的小镇。五虎山庄众人带了五辆大车,上面装了不少huo yào兵器。虽说众人武功高强,并不惧怕官兵。但此行另有目的,不想横生枝节。是以余长远下令在镇外寻了一处远离人迹的山岭,寻了个平坦地儿过夜,不再进到镇子之中,以免引人注意。
众庄丁将大车安排停当,取出干粮分给众人。待得众人吃饱喝足之后,余长远吩咐周敬天安排庄丁守夜,自己却找来燕独飞和厉秋风道:“明日咱们要过通州城,守门官兵定要盘查。我已买通了城中几名带兵的军官。只是听城中传来消息说,东厂的番子和锦衣卫的密探也到了通州,只怕会在城门附近暗中窥伺。燕先生和厉老弟虽然已乔装打扮,但东厂和锦衣卫的高手极不好惹,还望两位小心在意,万万不可露出破绽。”
燕独飞道:“余大侠尽可以放心。朱庄主易容之术天下无双,便是燕某的亲娘来到此地,只怕也认不出来,何况那些东厂番子?”
余长远又闲聊了几句,便即告辞而去。燕独飞和厉秋风也各自躺下歇息。此时庄丁已将火堆用土扑灭,四周静寂无声,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马匹的响鼻声。
午夜时分,忽听燕独飞低声说道:“厉兄弟,情势有些不对?”
厉秋风悚然坐起,将刀握在手中。四周一片黑暗,隐约可以看到燕独飞精光四射的眸子。
万籁俱寂之中,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只是曲调苍凉悲苦,全不似平常丝竹悠扬悦耳之声。
厉秋风低声道:“荒山野岭,又是深夜时分,怎么会有人在此吹吹打打?”
燕独飞道:“有人装神弄鬼,只怕不怀好意。你留在这里,愚兄过去看看。”
此时余长远等人也已惊醒,他双手轻轻拍了几下,庄恒云等人立时起身围拢了过来。其余五虎山庄的庄丁武功较低,没有听到远处的声音,仍在沉睡之中。只有守夜的两名庄丁站在圈外,忽见几位庄主聚在一起,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圈外来回巡视。
余长远带着四人来到燕独飞和厉秋风身边,见二人已醒,知道他们也已察觉出情势不对。当下说道:“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咱们须得派人去察看一番。”厉秋风道:“余大侠所言不错,厉某前去看看。”燕独飞一怔,转念一想,厉秋风知道他被阳震中所伤,眼下功力仍未完全恢复,是以才主动要求前去探查。余长远道:“厉兄弟能去辛苦一趟那是最好不过。只是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还是小心为妙。”转头对何毅说道:“三弟,你陪厉兄弟一同前去。”
何毅答应了一声,便要与厉秋风同去。余长远叮嘱道:“若是遇到敌人,万万不可恋战,只须看清情况,便即回来报信!”
两人答应一声,听那声音隐约在西侧方向,当下施展轻功,直向西方奔了过去。余长远将众庄丁叫醒,安排众人做好准备。
厉秋风与何毅寻着声音向西奔去,穿过一片林子,听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夹杂着嘻笑和哭泣之声。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去。
转过一处山角,两人眼前忽然一亮。厉秋风一拉何毅,两人扑倒在地,躲在一处树丛之后,抬头向前看去。
但见山谷间一处平地上,此时灯火通明,竟然搭起了一个戏台。戏台四周点着松明火把,将台上照得一片光明。
此时戏台两侧坐着十余名锦衣人,正在吹箫击鼓。台上又有几人,在松明火把映照之下,正在咿咿呀呀的唱戏。
火光照耀之下,台下一个人都没有。
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有一个戏班子正在唱戏,这情景说不出的诡异。
厉秋风与何毅看得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只见戏台之上只剩下两人,一人身穿龙袍,头戴高冠,开口唱道:“孤三宫六院俱封过,封你闲游嬉耍宫。叩罢头来龙恩谢,用手搀起爱梓童。”声音高亢激昂,一边唱一边迈着四方步,伸手扶起了跪在他面前的一个青衫女子。那女子体态婀娜,缓缓站起,长袖一拂,口中唱道:“奴低声儿问万岁,敢问打马欲何往?”男子唱道:“孤家打马奔大同,便在这梅龙镇宿一晚,好似那游龙落在这凤巢中……”
唱到此处,那女子已是泪如雨下,身子晃了几晃,好似要摔倒在地。男子急忙伸手相扶,两人倚倚靠靠,端得是万分恩爱。
厉秋风与何毅二人却越看越是心惊,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升了上来。
那男子与女子又对唱了几句,似乎彼此发誓,此生绝不相负。此时三名太监打扮的戏子又登上戏台,扶着那男子走了下去。剩下一名太监低声与那女子说了几句,那女子面容凄婉,似乎苦苦哀求。太监却只是摇头不允,女子万般无奈,转身便要离开。
便在此时,太监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猛然刺进女子的后心。
虽然只是在戏台之上发生的事,厉秋风和何毅还是险些惊出声来。
便在此时,只听身后有人喟然叹道:“痴心女子负心汉,最是皇家无情人!”
一刀倾情 第969章
厉秋风与何毅没想到身后竟然有人,顿时大惊失色。厉秋风身子斗然纵起,几个起落便跃上了三丈开外的一株大树。何毅右手一挥,先是打出三枚金钱镖,同时向前翻了个跟头,藏在一株大树之后,这才转头去看身后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不远处的树丛之中,赫然立着一个白衣艳妇。
这女人面如满月,眉目间满是风情。双手抱着一个拂尘,俏生生的立在当地,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你们既已来了,又何必怕我?”
何毅只觉得手心都是汗水,一颗心怦怦直跳。方才他打出三枚金钱镖,实是毕生功力之所聚,却给这女人莫名其妙的躲了过去。自出道以来,还没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厉秋风站在树枝之上,身子随着树枝不住上下晃动。那女子抬头道:“你这小哥儿好俊的功夫。来,让姐姐陪你过几招玩玩。”
这女子声音又嗲又软,fēng sāo入骨。何毅躲在树后直听得面红耳赤。
却听厉秋风嘿嘿冷笑道:“这位大姐真是好兴致,大半夜的跑到山里来唱戏。只可惜在下一介武夫,对你们这些风花雪月的戏子没有兴趣。”
那女子脸色一变,将拂尘在手中轻轻摇了一摇,道:“若是姐姐硬要将你留下来呢?”
厉秋风道:“你尽可以试试看。”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白影闪动,他心知不妙,右手一拍,长刀已自刀鞘中弹了出来。他反手握刀,在身前连劈三刀。只听呼呼风响,那白衣女子已然避开这三刀,手中拂尘一竖,竟向厉秋风咽喉刺到。
厉秋风大喝一声,右脚一点,身子纵起丈许,右手长刀劈头盖脸的向那女子头顶劈到。
这一刀既准又狠,那女子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将拂尘一挥,在树干上点了一下,借着这一点之力,她轻飘飘的落到树下,避开了厉秋风这全力一击。
何毅眼见这女子落在自己身前不过两丈多远,心下大喜,自镖囊中掏出一枚霹雳弹,右手一抖,直向女子额头打去。
那女子拂尘一甩,万缕银丝顿时将那霹雳弹卷在其中。那女子借着这股力道,将拂尘在身前转了一圈,口中说道:“你的东西自己好好收着罢。”说罢右手一抖,拂尘的银丝便如花朵盛开一般张开,那枚霹雳弹呼的一声向何毅飞了过来。
何毅大惊失色,哪敢伸手去借,身子向右一纵,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避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枚霹雳弹正打在一棵大树之上,随即炸裂开来,一时间钢珠四处飞溅,断枝木屑到处乱飞。
那女子没想到何毅的暗器居然会炸裂,也是怔了一怔。便在此时,厉秋飞一声呼喝,从树上直扑下来,长刀连肩带背向女子头顶劈了过去。
那女子不敢遮挡,身子轻飘飘的向后飞出三四丈远,落在一处巨岩之上。
厉秋风将刀一背,嘿嘿笑道:“你不是要与我玩几招么?总是躲闪,又有什么意思?”
那女子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长刀,低声说道:“你是宫中的锦衣侍卫,为何会来到这里?”
厉秋风手中握着的是锦衣卫专用的绣春刀。宫中侍卫的兵刃均是兵器坊专门制作,尤以锦衣卫所用的绣春刀最为锋利。厉秋风想不到这女子竟然识得绣春刀,心下也是一怔。
便在此时,戏台上那几名戏子也慢慢围了上来,手中各执刀剑,武功显是不弱。何毅眼见落入重围,心下暗自叫苦。一双眼睛不住四下搜寻,想找条道路脱身而走。
那女子脸露凄然之色,嘴里喃喃自语,却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名身着太监服色的戏子道:“娘娘请保重千金之躯。”声音尘利,倒真像太监的声音。其余几名戏子也躬身行礼,对那女子甚是恭敬。
厉秋风见这些人行为滑稽,却又充满诡异,心下暗自戒备。
那女子道:“这位小哥既是锦衣卫,我却有一事询问。”
“请说。”
“你是随皇帝出宫么?”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皇帝出宫,仪仗都会排出几十里远,还容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那女子凄然一笑,道:“你不懂,他、他就喜欢偷偷的出宫……”
厉秋风见这女子疯疯颠颠,不想与她多有纠缠,当下长刀归鞘,双手抱拳道:“大家一场误会,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则个,在下就此告辞。”说罢冲何毅使了一个眼色。何毅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诡异之地,急忙点头称是。两人转身便走,那女子倒不阻拦,只是愣愣的站在当地。
厉秋风与何毅走出数十丈外,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去,但见夜色沉沉,再无半个人影,那女子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何毅颤声说道:“厉老弟,你看这些人是人是鬼?”
厉秋风道:“世上哪有什么鬼?这些人明明是武林高手,为何在这装神弄鬼,实是让人不解。不过瞧他们的样子倒不似与我们为难,咱们不必理他,以免横生枝节。”
一刀倾情 第970章
众人听说韩去思到了,心下都是一怔,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角门处冲进来十几名捕快,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手中挥舞着水火棍和铁尺,吆五喝六地走了过来。几名修武县衙门的公差捕快在洛阳知府衙门的捕快手中吃过亏,此时见这些人横眉立目地冲了过来,忙不迭地让到了一旁。
十几名捕快将院中众人赶到了一边,让出一条路来。只见洛阳知府韩去思在知府衙门正副捕快班头樊通和廖大纲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于帆急忙转过身子,躬身施礼,口中说道:“下官参见知府大人。”
韩去思理都没有理他,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尹捕头原本站在厢房屋内,此时见知府大人到了,急忙迎了出来,跪倒在石阶之下,低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于帆被韩去思晾在了一边,兀自躬着身子,情形极是尴尬。站在他身后的于承嗣愤怒欲狂,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韩去思的背影。洛阳知府衙门三班捕快副班头廖大纲恰好此时转过头来,见于承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下一怔,暗想这小子为何如此模样,倒似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难道他是老于的兄弟子侄不成?
原来廖大纲极是好色,最好烟花柳巷之事。去年在洛阳城内五里河左巷勾搭上了一个姓于的屠户的老婆,两人如胶似漆,极是亲密。只是好景不长,不知道什么原因,姓于的屠户发觉了此事。这屠户也也是一个粗鲁之辈,不敢去惹廖大纲,却把自己的老婆打断了一条腿。廖大纲正是两情相悦之时,听说心上人被打得如此之惨,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找了洛阳城内十几名地痞无赖,砸了屠户的肉铺不说,还将屠户打成了重伤。屠户家的兄弟自然不肯相让,将此事告到了衙门。怎奈廖大纲早就上下打点好了。屠户家人不仅没有打赢官司,反倒又有两人因为“诬告”而被打了一顿板子。屠户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了。廖大纲将屠户老婆收了做外室,一时之间好不快活。只不过他听手下的捕快说,于屠户的兄弟和子侄对他怀恨在心,总想着对廖大纲不利。廖大纲只道是虚文恫吓,并不在意。后来有一回廖大纲又去外室居处快活,结果正在浓情蜜意之时,突然冲进来几个蒙面大汉,手执钢刀,便向廖大纲砍了过来。双方在屋内一阵厮打,最后廖大纲被砍了两刀,拼命逃走,女人却死在了凶徒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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