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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待他走出约摸一里地时,忽见梅大力带着几个徒弟正从不远处走过。厉秋风心想自己正要找万从云等人,想不到竟然遇到了梅大力,倒省了自己不少力气。他急忙快走几步,见梅大力等人走入了东首一条小巷,他便跟了过去。
这小巷倒甚是幽静,两边各有一道夹墙,巷内却看不到人影。梅大力等人走了十余步,前面站了十几个人,见梅大力走了过来,急忙迎上来施礼。梅大力却是一脸怒气,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王八蛋没一个有用的。事事都让万老二和姓巴的抢了先,老子领着你们算是倒了霉,吃屎都吃不上一口热的!”
梅大力边说边挽起袖子,冲着众人恶狠狠地说道:“这两天谁在北城守着?给老子站出来!”
他说完之后,那十几个人个个一脸惊恐,却无人说话。
梅大力见众人如此模样,越发恼火起来,大声喝斥道:“再不说话,老子把你们几个的脑袋全都拧下来!”
梅大力边说边从身边一名徒弟手中接过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冷笑着说道:“你们不说是不是?那老子就每人打十棍,不说再打十棍,直到你们说了为止!”
梅大力话音方落,忽然看到这十几个人脸色大变,直直地望向自己的身后。他大声说道:“老子和你们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众人仍然无人回答,愣愣地望向了梅大力的身后。梅大力心下一凛,暗想自己这些徒弟虽然大都是一些狡猾无耻的市井无赖,可是在自己面前还算顺从,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古怪。是以他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转头向身后望去。
只见身后丈许之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梅大力大惊失色,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厉秋风。
这一下大出梅大力意料之外,他左手擦了擦眼睛,确认没有看错,急忙扔了手中的棍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小、小人参见青天大老爷!”
梅大力说完之后,“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这条小巷的地面是用条石铺成,梅大力三个响头磕完,额头已然撞破了皮,鲜血登时流了下来。
厉秋风急忙上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口中说道:“梅先生何必如何大礼?!”
梅大力颤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老爷是京城来咱们修武县办案的八府巡按,这些日子在大老爷面前言行无状,多有得罪。还望大老爷不要怪罪小人。”
梅大力说完之后,双膝一软,又要跪下去。厉秋风手臂用力一托,将他身子撑住,梅大力登时跪不下去了。
厉秋风正想说话,只听一阵“扑通”之声响起,却是站在面前的十几个人全都跪倒在地,纷纷给厉秋风磕头。
厉秋风听梅大力称自己为“青天大老爷”,又说自己是八府巡按,再看众人磕头如捣蒜的模样,知道城中谣言四起,梅大力等人信以为真,才会吓成了如此模样。他急忙说道:“什么八府巡按,那是有人故意造谣,万万不可相信。”
梅大力颤声说道:“大老爷不必瞒着小人,连衙门里的公差捕快都说您是京城来的大官,如何会有假?”
他说到这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厉秋风,接着说道:“方才小人要去拜见大老爷,路上遇到了万老二。他一脸得意,亲口对小人说,您这官比河南巡抚老爷还要大……”
梅大力说到这里,厉秋风只觉得双臂一沉。原来梅大力身子一软,又要向地上倒去。
厉秋风正色说道:“万先生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何况这些日子,梅先生帮了我不少忙,我又怎么会怪罪于你?眼下有一件事情,倒是要麻烦梅先生帮助……”
厉秋风说到这里,梅大力双眼一亮,登时站直了身子,口中说道:“大老爷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全力相助。就算要了小人这条性命,小人也绝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厉秋风见梅大力的徒弟们仍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便对梅大力说道:“你先让这些兄弟起来,然后咱们再找个无人之处说话。”
梅大力连声答应,转过头去,对众人说道:“你们还不起来?都到巷口去给我守着,连一只苍蝇都不要给我放进来!”
众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向巷子外面跑去,眨眼之间只剩下厉秋风和梅大力两人。厉秋风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对梅大力道:“城中那些谣言,梅先生不必相信。不过不瞒梅先生,我确实是从京城来的……”
厉秋风话未说完,梅大力又向地上跪了下去。厉秋风手疾眼快,左手抓住他肩头,将他扯了起来,口中说道:“我已说过不必多礼,梅先生何必如此?”
梅大力讪笑道:“实不相瞒,小人就是贱骨头。一看到官府的大人们,这膝盖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会变软,然后不知不觉就跪了下去。”
厉秋风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有一丝悲哀。他接着说道:“我在京城刑部有个差事,这次到修武县城来,是奉命来查一个人。既然梅先生说愿意大力相助,这件事情倒要着落在梅先生身上。”





一刀倾情 第977章
梅大力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登时全身有了力气,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只要厉秋风要他做事,就算是火海刀山,他也要去闯一闯。
厉秋风道:“我要查的这个人,便是修武县县丞于帆。”
梅大力一怔,紧接一拍大腿,口中说道:“不瞒大老爷说,小人早瞧着姓于的不是好东西。这个老小子刚到咱们修武县,就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说什么不收咱们的孝敬钱,还要咱们也不得收取那些商家的钱。大老爷您说说,这样的官儿,怎么会是清官?!”
厉秋风一怔,不知道梅大力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问道:“这样的官不是清官,那什么样的官是清官?”
梅大力道:“收钱办事,才是好官。收钱不办事,还有不收钱也不办事的,都他妈的是贪官!”
他说到这里,蓦然惊觉自己说了一句粗话,急忙躬身说道:“小人嘴上没有把门的,胡说八道,大老爷不要生气。”
厉秋风只觉得这人说的话匪夷所思,对梅大力摆了摆手,口中说道:“梅先生,我这次是暗地里查访,不能泄漏了身份,是以你还是叫我厉统领为好,大老爷这三个字休要再提。”
梅大力心中暗想,眼下只怕整个修武县城都知道你是京城来的大官,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只不过他心下虽然这样想,脸上却是恭敬的神情,口中说道:“是,是,小人记下了。”
厉秋风道:“方才听梅先生这些话,只是觉得莫测高深,能否请梅先生详细说说?”
梅大力见厉秋风对自己的话颇感兴趣,心下得意,道:“大……厉统领在京城刑部办差,那是高高在上,自然不知道这些地方官的龌龊事。咱们大明朝这些地方官,就算是知县大老爷,每年俸禄也不过百十余石。姓于的一个小小的县丞,撑死了一年也就七八十石俸禄。若是不另想法子,他怎么养家糊口?于县丞到咱们修武县不到两个月,他的底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自然不知道,可是他身边那个跟班的,叫什么成四成三的,每日里在城里几个馆子大鱼大肉吃着,锦衣华服穿着。厉统领不妨想一想,这小子只不过是于县丞的仆人,要靠于县丞养着。姓于的若真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他到哪里弄银子供仆人如此挥霍?”
厉秋风心下一怔,没有想到梅大力这等市井之徒竟然有如此乖巧的心思。
梅大力接着说道:“姓于的刚到修武县,就不许咱们从那些商铺收钱,不许给他送孝敬钱。这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清官,而是因为他另外有来钱的道儿,自然看不上咱们这点小钱儿。这等官员,怎么会是清官?”
厉秋风越听越奇,不过仔细想想,事情确实如梅大力所说。他在京城之时,也曾听说过不少官员乱七八糟的事情。其中有几位出了名的清官,最后却被查出是大贪官。这些人表面上既不勒索下属,也不收取贿赂,但是却贪污了成千上万两官银。只不过厉秋风没有想到,像梅大力这等人,竟然也深谙官员生财之道。
梅大力见厉秋风一脸惊讶,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您是大官,自然不知道世间百姓虽然愚钝,其实贪官那些事情,咱们小老百姓也是门儿清,只是咱们这些人天生是受苦受穷的命,当不上官儿,只能给官儿捧臭脚,擦屁股。”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这话对厉秋风未免不敬,心下暗骂自己该死,得意起来便胡说八道。是以他急忙说道:“小人说的是那些贪官,绝对不是在说大人您的坏话。”
厉秋风道:“想不到梅先生竟然有这番见识,佩服,佩服。”
梅大力见厉秋风没有恼火,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姓于的说起话来装腔作势,这样的官儿小人见得多了。与姓于的相比,小人还是觉得张师爷不错。收钱办事,又不会装出一副伪君子的嘴脸来。”
厉秋风心想怪不得万从云和巴玉岩都对梅大力极为忌惮,此人狡猾多端,比万、巴二人要厉害得多。自己找此人来办事,算是找对了人。念及此处,厉秋风对梅大力道:“梅先生有如此见识,佩服,佩服。”
梅大力听厉秋风赞扬自己,心下大喜,口中阿词如潮,一顶顶高帽直向厉秋风送了过来。
厉秋风道:“梅先生,从今日起,你就替我紧紧盯着于县丞。他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面,你都要一五一十告诉我。”
梅大力道:“这事容易,厉统领尽管放心便是。”
厉秋风见梅大力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生怕他托大,叮嘱他道:“于县丞武功不弱,梅先生千万要小心。而且他身边那个仆人于承嗣心狠手辣,更是要小心提防。”
梅大力道:“小人这些徒弟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不过他们自小在修武县城长大,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在城内走上十几圈不会迷路。姓于的若是出来了,咱们自然有法子跟紧了他。您老就等咱们的消息罢。”
厉秋风从怀中掏出一把散碎银两递给梅大力,道:“这点钱你先拿去,请兄弟们喝茶吃饭,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梅大力见这些碎银足有二、三两,心下大喜,口中推辞了几句,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厉秋风又叮嘱了他几句,最后说道:“此事极是机密,不得为外人知道。为防着有人起疑心,梅先生先走,我从巷子另一头出去。”
待梅大力离开之后,厉秋风慢悠悠地从巷子另一头走了出去。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但是家家户户门前都点亮了灯笼,使得整座县城一片光明。厉秋风在街边买了两个肉夹馍边走边吃,一直到了城隍庙门前。却见庙前空地上搭起了数十栋小木屋,小贩站在木屋之内,正在大声招揽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四周高杆之上挂着各种彩灯,灯光映照在城隍庙的屋顶瓦片之上,散发着幽暗的亮光,看上去颇为诡异。
厉秋风见庙前如同一处巨大的市场,与前几日空荡荡的情形相比,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他心下暗想,花灯节那天晚上,这里必然更加热闹。倭寇若是突然动手,只怕眼前立时就会变成血肉横飞的修罗场。须得想个法子,提前查知倭寇的所在,先行下手,城内的百姓便可免去一场浩劫。
厉秋风一边思忖一边从人群之中挤了过去,一直走到城隍庙门前。此时庙门已经关闭,但是门前石阶之上却站了十几个人,正自对着庙门前空地上的人群指指点点。
厉秋风初时并未在意,只道这些人是来看灯的百姓,站在石阶之上,自然是为了看得更远。只是当他走上石阶之时,蓦然间与其中一人目光撞到了一处。厉秋风悚然一惊,不由定睛望去。灯笼光照之下,只见这人身材高大,面目端正,竟然是数日之前将自己带入封门村中的聂定南。
厉秋风虽然知道聂老太爷既然已经到了,聂定南必然也会跟随在他左右。只不过猝然相遇,心下还是一凛。聂定南却丝毫没有惊讶,竟然向着厉秋风微微一笑。
厉秋风脚下不停,一直走上了石阶。原本站在石阶上的十几人突然散开,隐然已对厉秋风形成了围攻之势。只有聂定南神定气闲地站在厉秋风身前,恰好挡住了他走向庙门的通道。
厉秋风心下暗想,那日自己假装只是一名江湖中的小脚色,被聂定南带入封门村。今日情形已不同往日,既然聂定南找上门来,正好将此人折辱一番,免得这些聂家子弟狂傲无礼,在自己面前指手划脚。是以厉秋风并不停步,口中冷冷地说道:“让开!”




一刀倾情 第978章
聂定南如铁塔一般挡在厉秋风身前。他比厉秋风足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厉秋风,更增威势。
围在四周的十几个人听到厉秋风喝斥聂定南让开,登时一个个脸色大变,有人更是向腰间探去,想要抽出藏在身上的兵器。
聂定南却是嘿嘿一笑,口中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你就用这副口气和我说话?”
厉秋风冷冷地说道:“等了一个时辰,是你的事情,又不是我要你在这里等候。”
聂定南一怔,双眼直盯着厉秋风。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真不知道他为何就看好了你。”
厉秋风仍然是面无表情,径直向前走去,眼看着就要撞到聂定南身上,聂定南只得侧身让开,口中说道:“我有一位长辈想要见你,请阁下跟我去罢。”
厉秋风见聂定南的口气软了下来,却也并不停步,一边向庙门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他若是要见我,可以到后院右首厢房来找我。”
厉秋风走到庙门前,伸手在门上一推,庙门应手而开。
庙祝畏畏缩缩在站在院子中。见厉秋风走了进来,他急忙躬身说道:“厉大爷,您总算回来了。外面那几位老爷一直在等您。”
厉秋风点了点头,只见庙内灯火通明,但是却空无一人。正对着庙门的大殿已经关上了门,廊下和院子四周的高杆上,所有的花灯也都已点亮。但是四周虽然亮如白昼,却因为没有人气,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厉秋风看了看四周的情形,这才走下了石阶。庙祝紧紧跟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厉大爷,门外那几个人有些古怪,您老可要小心他们。”
厉秋风“哦”了一声,边走边道:“何以见得?”
庙祝道:“今日住到城隍庙后院那些人,往年花灯节也大半来过城隍庙。此前小人也曾和大爷说过,这些人到了城隍庙之后,除了花灯节当晚会到大殿拜祭城隍娘娘之外,一向极少离开屋子。但是今年的情形却与往年大不相同。就拿这个高个儿汉子来说,往年他也来过多次,极少出门走动,说话做事极为谨慎。但是今日到了之后,却是颐指气使,颇为蛮横。傍晚小人去询问要不要给他们准备晚饭,这人开口责骂小人,说小人多管闲事。他这一带头,又有几个汉子围了上来,看样子竟然想围殴小人。若不是那个老者相劝,只怕小人早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了。”
厉秋风故作惊讶,道:“竟然有这等事情?”
庙祝恨恨说道:“小人狼狈退了出来,想躲着这些人远远的,免得受他们的鸟气。后来这个高个汉子又找到小人,向小人打听您的来历。小人只说是衙门将您安顿在这里,其余事情小人一概不知。这个贼杀才骂了小人几句,这才气哼哼的走了。后来天未落黑,他便要小人将香客全都赶走。小人不敢不从,便将香客全都请了出去。但是小人发现他领着十几个人守在庙前,不知道在捣什么鬼。小人担心他们对厉大爷不利,本来想去给您报个信。但是这伙人守在门口,小人想出也出不去,急得团团转。好在大爷吉人自有天相,这些贼杀才没敢难为您。”
两人说话之间,已穿过角门进了后院。与前院相比,后院除了正堂的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之外,左右厢房都没有点灯,是以一片漆黑。厉秋风知道聂、陆、赵、杜四家的厉害人物就坐在厢房之中,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从门缝和窗户缝中盯着自己,心下倒有些紧张,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绣春刀的刀柄。
庙祝却也知道厢房中住满了人,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大声说话,只是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道:“这些人今年性情大变,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是以大爷千万小心。小人被他们吓坏了,本来想请他们到正堂去住,可是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反倒要小人安安心心在正堂住着,这倒是奇了。”
厉秋风心想,这庙祝不懂得江湖之中人心险恶。聂家之所以不住正堂,那是他们知道若是敌人偷袭,必然会以为聂老太爷等首脑人物住在正堂,自然要对正堂下手。聂家是想让庙祝做了诱饵,可笑这人自己还不知道,反倒以为聂家难得有此好心。若是真有敌人来袭,只怕庙祝先被取了性命。而居住在左右两侧厢房的聂、陆、赵、杜四家的高手突然杀出,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厉秋风知道倭寇阴谋即将发动,倒不忍心庙祝被人害了性命。是以他低声对庙祝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倒要提醒老兄。这伙人行踪诡异,进到这里之后深居简出,晚上连灯都不点,十有**是在江湖之中有仇家。他们不住正堂,那是因为害怕仇家偷偷前来报复。老兄不妨想想,他们的仇家溜进后院,会先去哪里杀人?”
庙祝心下悚然一惊,身子一抖,停下了脚步,颤声说道:“大、大爷、你是说、说……”
厉秋风嘿嘿一笑,道:“我什么也没说,老兄自己去想罢。”
庙祝颤声说道:“多谢大爷提醒,今晚、今晚我就搬到前院去住。”
厉秋风不再理他,走到自己的屋子前,侧耳倾听了片刻,旁边屋子中并无半点动静。他轻轻推开房门,晃亮了火折子,却见自己离开之时小心放在门边的一根头发丝仍然留在原地,这才放下心来。他走到桌边,用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蜡烛,这才松了一口气。
厉秋风喝了一杯茶,解下绣春刀,倚坐在床边,仔细回想今日的情形。刘涌已然到了城外,各大门派明日也会赶回到修武县城外。有这些高手相助,事情便好办得多。聂定南说有人想见自己,那人自然是聂老太爷无疑。他要见自己,十有**是想跟锦衣卫攀交情,借锦衣卫之力对付倭寇。既然聂家有求于他,便不会下手害他。是以厉秋风倒也不惧,只是想着如何应付聂老太爷。
他正思忖之际,只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吱”的一声响。厉秋风一怔,听出这是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院子中传来了脚步声,正向自己的屋子走了过来。
厉秋风将绣春刀挂回腰间,走到桌子前坐下。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接着有人说道:“请问主人在否?”
厉秋风听出是聂老太爷的声音,虽然已经想到这个老家伙会来见自己,心下还是一凛。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沉声说道:“你进来罢。”
他话音方落,屋门慢慢开了,紧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厉秋风定睛望去,只见这人身穿一袭灰袍,脚上是一双厚底黑布鞋,正是在封门村见过的聂老太爷。
聂老太爷进门之后,随手将屋门关上,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对厉秋风道:“老朽果然没有猜错,小哥是大有来历之人。”
厉秋风神色不变,口中说道:“那日老人家将我放出了封门村,我很承你的情。”
聂老太爷稳稳地坐到椅子上,微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老朽瞧小哥不是恶人,也不想与锦衣卫结下仇怨,顺水推舟,送小哥一个人情罢了。”
厉秋风听聂老太爷如此一说,知道他认定了自己是锦衣卫,正好借着锦衣卫身份与他周旋。是以他沉声说道:“老人家好眼力,竟然看出了我的身份。”
聂老太爷微笑道:“实不相瞒,老朽当年也做过京官。过了这么多年,虽然年纪大了,头昏眼花,但是锦衣卫随身佩戴的绣春刀还是认得出来的。”




一刀倾情 第979章
聂定南如铁塔一般挡在厉秋风身前。他比厉秋风足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厉秋风,更增威势。
围在四周的十几个人听到厉秋风喝斥聂定南让开,登时一个个脸色大变,有人更是向腰间探去,想要抽出藏在身上的兵器。
聂定南却是嘿嘿一笑,口中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你就用这副口气和我说话?”
厉秋风冷冷地说道:“等了一个时辰,是你的事情,又不是我要你在这里等候。”
聂定南一怔,双眼直盯着厉秋风。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真不知道他为何就看好了你。”
厉秋风仍然是面无表情,径直向前走去,眼看着就要撞到聂定南身上,聂定南只得侧身让开,口中说道:“我有一位长辈想要见你,请阁下跟我去罢。”
厉秋风见聂定南的口气软了下来,却也并不停步,一边向庙门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他若是要见我,可以到后院右首厢房来找我。”
厉秋风走到庙门前,伸手在门上一推,庙门应手而开。
庙祝畏畏缩缩在站在院子中。见厉秋风走了进来,他急忙躬身说道:“厉大爷,您总算回来了。外面那几位老爷一直在等您。”
厉秋风点了点头,只见庙内灯火通明,但是却空无一人。正对着庙门的大殿已经关上了门,廊下和院子四周的高杆上,所有的花灯也都已点亮。但是四周虽然亮如白昼,却因为没有人气,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厉秋风看了看四周的情形,这才走下了石阶。庙祝紧紧跟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厉大爷,门外那几个人有些古怪,您老可要小心他们。”
厉秋风“哦”了一声,边走边道:“何以见得?”
庙祝道:“今日住到城隍庙后院那些人,往年花灯节也大半来过城隍庙。此前小人也曾和大爷说过,这些人到了城隍庙之后,除了花灯节当晚会到大殿拜祭城隍娘娘之外,一向极少离开屋子。但是今年的情形却与往年大不相同。就拿这个高个儿汉子来说,往年他也来过多次,极少出门走动,说话做事极为谨慎。但是今日到了之后,却是颐指气使,颇为蛮横。傍晚小人去询问要不要给他们准备晚饭,这人开口责骂小人,说小人多管闲事。他这一带头,又有几个汉子围了上来,看样子竟然想围殴小人。若不是那个老者相劝,只怕小人早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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