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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虎贲中郎
勒马阵前的吕布闻声回头,霍然看见跟随自己出城的徐州文官和缙绅们忙不失迭的惊慌后退,头也不回地退入城门,而随行出城的数百辆满载金银细软的马车已然无声无息地退回城中。看到这一幕之后,吕布顿时满腔愤慨,脸色铁青铁青的,气得咬牙切齿,恼怒不已。
最人深感无奈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世家缙绅们临阵退缩,吕布却对此无可奈何,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愤愤不平的扭头转身,再次面对四百步开外的西凉铁骑。
在数千支火把的照耀下。吕布清晰看到对面的西凉铁骑人数众多。尽管大多数骑兵都隐藏在夜幕之下,看不端详,但是凭借久经战阵的丰富阅历。吕布仍旧能够估量出西凉铁骑的大致兵力,眼前这支西凉铁骑保守估计应该不少于三四万战骑。
眼见于此,吕布不禁疑心大起,甚为疑惑不解,暗自嘀咕:“李贼为何还有如此庞大的战骑?难道李贼惨败于邺城的消息不确,纯属以讹传讹不成?”
的确,从吕布之前得到的细作探报上看。冀州一战中李利麾下兵马损失惨重,四路兵马悉数落败。并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败。据悉,李利在冀州一役中先后出动了八个战骑营,分别是:张辽所部武威营、赵云所部无双铁骑、张燕帐下飞燕轻骑、典韦所部虎贲营、桓飞率领的飞熊营、许褚帐下青龙营、公孙瓒帐下幽州营和李利的亲卫军金猊卫。而李利麾下原有九支战骑,幽州营是近期新组建的骑兵营。是以共有十个战骑营。
冀州一役,李利麾下八支战骑悉数遭遇重创,其中以幽州营、虎贲营、青龙营和飞熊营四支战骑伤亡最大,兵马折损大半,近乎折损殆尽。而另外四支骑兵同样伤亡惨重,兵马折损近半,已然伤筋动骨,无力再战。至此,冀州一战之后。李利麾下五十万大军折损过半,主力战营伤亡巨大,超过一半的战骑尽没于一役。实力大损,战斗力急剧下降,声势大不如前,再不复昔日之强盛。
由此吕布便以为李利麾下西凉铁骑已无力再战,十几万战骑的惨重伤亡和十几万步军的巨大损失,让西凉军两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元气。正是因为这样。吕布才会接受曹操的馈赠,愿意暗中与之结盟。联手抗击李利,自保之余便可安安稳稳的坐镇徐州,自在逍遥。
所以吕布此刻见到李利麾下竟然还有如此众多的西凉铁骑之时,不免疑窦丛生,大为不解,便以为之前得到的消息全是假的,邺城惨败后李利并没有大伤元气,所谓的惨遭重创亦是讹传,不足为信。
事实上,吕布得到的消息十分准确,冀州一战确实让李利麾下参与冀州之战的西凉军损失惨重,兵力折损过半,实实在在的伤筋动骨,大伤元气,实力急剧下降,大不如前。然而吕布忽略了一些极其关键的因素,近两年来李利先后率部东征幽州和南征淮南,尽得公孙瓒和袁术两大势力的近二十万大军,总兵力早已不再是司隶大战之后的五十万大军,而是多达七十万兵马。
冀州一役,西凉军遭遇惨败,八支战骑共计二十余万骑兵折损过半,伤亡惨重。但是这些战骑营并未全军覆没,除了幽州营自主将统领公孙瓒以下近乎全军覆没之外,其他各营主力仍在,而能够幸存下来的全是优中选优的百战精兵。最为重要的是,除了战骑营之外,参与冀州之战的步军几乎全是幽州公孙瓒和淮南袁术帐下的降兵。
是以冀州惨败之中西凉铁骑确实是遭遇重创,一举削弱了西凉军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但是这些损失还不足以动摇李利的根基。毕竟他长期稳居天下第一诸侯的霸主地位,其实力之雄厚,兵马之众多,远非吕布这等仅有一州之地的诸侯势力所能想象的,最起码他们无法探知西凉军的全部军力。
吕布知道李利收取幽州之后组建了多达五万之众的幽州营铁骑,却不知李利在凉州腹地汉中还组建另一支战骑营。这支不为人知的战骑营便是由李暹担任主将,胡车儿、于禁和史阿三人为副将的雄鹰卫,其兵员则是迁徙至凉州境内的乌桓和鲜卑两族的控弦之士,并且由诸葛亮负责整军,协助李暹组建三万雄鹰卫铁骑。
因此,李利帐下并非只有十支战骑营,而是十一支骑兵。除了参战冀州的八支战骑营,李利麾下还有三支满编满员的骑兵,分别是:驻守长安三辅的朔风营、驻守凉州武都郡的马超所部龙骧营和驻守汉中的李暹帐下雄鹰卫。
而此刻出现在吕布面前的便是三万朔风营战骑和一万金猊卫,共计四万铁骑。与此同时,还有跟随李利出战徐州的一众沙场悍将,左边是桓飞、许褚和徐晃等十余位战将,右边是李挚、去卑、轲比能和纪灵等将领。
这三十余位勒马阵前的将领都是赫赫有名的西凉上将。其中,战力最弱的将领也能和吕布力战二三十个回合,超过一半的将领都能力抗吕布五十个回合以上,而桓飞、李挚和许褚三人更是有着不逊于吕布的强悍战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因为如此,当吕布见到李利大军到来的瞬间才会百感交集,脸色煞白,满头大汗。而他帐下的狼骑军之前对战韩暹、杨奉叛军时端是勇猛无匹,一个个犹如狼群捕食一般彪悍异常,势不可挡;然而等到西凉军现身的一刹那,如狼似虎的狼骑军戛然止步,一个个不进反退,如临大敌,一动不敢动。
就在刚才,吕布敢于一马当先冲击严密防守的叛军军阵,并且战而胜之,举手投足间便将韩暹、陈兰和杨奉三将斩落马下。但此刻西凉铁骑根本不设防,摆开阵势正面迎战,吕布和麾下一万余狼骑军以及一万余步军却愣是不敢上前一步。不仅如此,吕布大军不进反退,收缩兵力,将近三万步骑聚在一起,扼守着身后的吊桥。此举显然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无法突围,还能退回城中。
显而易见,吕布此刻实在是没有勇气率军冲阵突围。之前面对韩暹、杨奉等人横加阻拦,他可以毫不畏惧地率军冲杀,那是因为他有十成把握能够杀退叛军,根本没把韩暹、杨奉等不入流的角色放在眼里。但是眼下李利率军堵住出城道路,吕布顿生无力之感,进退两难,忧心如焚。即便如此,他仍旧明显感觉到桓飞、李挚和许褚三人已经盯上他了,只要他稍有异动,这三人便会迅速扑上来。
沉寂之中,吕布反复掂量着目前形势,却越掂量越焦虑,心里愈发悲观。
此刻他身后兵马拢共不到三万人,可李利身后却有四万铁骑,兵力上完全处于劣势。再加上,眼下正是深夜三更时分,电闪雷鸣、风雨欲来,那时有时无的闪电和呼啸不定的狂风,此时站在城门前还不觉黑暗,一旦远离城门火把便彻底失去了作用,届时旷野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等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即使他带领大军冲出西凉军的围困,亦逃不过西凉铁骑的追杀。更何况,桓飞、李挚和许褚三人牢牢盯着他,若是被他们三人缠住,他吕布必然凶多吉少,恐怕今夜就要丧命于此了。
“李某远道而来,温侯添为地主,难道不欲略尽地主之谊吗?”就在吕布绞尽脑汁思考对策之际,李利驱使金猊兽王缓步上前,朗声喊话道。
截至此刻,李利一直称呼吕布为温侯,这不经意间的称谓颇有深意,明显带着公私兼顾的意味。于公,他和吕布曾经数度交锋,既是冤家对头又是老相识,且不久之前同为讨袁联盟成员;于私,吕布唯一的掌上明珠吕玲绮嫁于李利为妾,这份翁婿之情无法抹去。是以李利对吕布施以尊称,称其“温侯”,而不是直呼其名,亦或是恶语相向。
只可惜这对翁婿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他们各自所处的身份地位决定着彼此对立的敌对关系。或者说,从他二人同在董卓帐下效力的那一刻起,不居人下的秉性促使他们成为一对宿命中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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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100章 【白门楼上】
可惜的是这对翁婿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他们各自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决定着彼此对立的敌对关系。彼此间谁也不会主动放弃现有的权势和地位,轻易不会向对方俯首称臣,所以虽有翁婿之名,却是互不示弱的老对手。
或者说,从他们二人同在董卓帐下效力的那一刻起,不居人下的秉性促使他们成为一对宿命中的对手。
宿命对手也许就是他们之间这种复杂关系的准确定位,恩怨情仇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自打李利崭露头角之时,吕布便对他带有一定的敌意,孤高傲慢,曾当众藐视于他,并且毫不遮掩的公然挑衅。那时李利强忍着这口恶气,虚以委蛇,笑脸相对,示之以弱,没有与之争锋相对。自此这道梁子便横在他们之间,注定彼此将成为对手,而不是同袍或朋友。
当李利于武威起兵迅速崛起之后,随着身份地位的急剧攀升,便不由自主地陷入董卓麾下两股势力的争斗之中。一方是以李傕、郭汜为首的西凉本土势力,另一方便是以吕布为首的外来势力,而李利则是夹在两大势力中间的后起之秀,西凉军中的新贵。面对这种形势,李利没有选择的余地,割舍不断的血缘和命运的牵绊决定了他只能加入本土势力,与叔父李傕和郭汜等西凉将领站在一起。
与此同时,李利不居人下的秉性促使他不可能完全听从李傕、郭汜和董卓等人的差遣。势必化被动为主动,甩掉自己后学末进的附庸地位,后来者居上。从而掌控整个局势的发展走势和西凉军的前途命运。
于是吕布自然而然地成了挡在李利面前一座大山,一个无法避让的强大对手。翻过这座大山,吕布便是他李利脚下的垫脚石,为他定鼎西凉奠定基础;若是翻不过去这座大山,那么他注定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只能沦为李傕、郭汜、张济和樊稠等西凉宿将的附庸,永无出头之日。
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必经之路。亦是李利想要主宰自己命运就必须跨过去的强者之路。非如此,便不足以震慑一众西凉宿将;非如此。便不足以让他在西凉军中树立强大的威信;非如此,便不足以让董卓对他足够重视;非如此,便不足以让他强盛崛起,执掌西凉军。定鼎西凉。
因此,李利异军突起之后的第一个对手亦是最强大的对手便是吕布。于是就有了龙骧李府的第一次交锋,而后灞河之战,再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诛杀董卓之后的长安之乱,以及武关城下放虎归山的一幕幕争斗。
实事求是地说,吕布成就了今时今日的李利,而李利却在屡屡交锋之中得到锻炼,并迅速成长起来,一步步发展壮大。而屡次争斗中吕布之所以一败再败。屡战屡败,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强大或命运不济,而是因为他始终意识不到自身贪婪成性的冥顽秉性和狂傲不羁的处世风格。与之相对。李利之所以能够一次次战胜吕布,除了他先知先觉的先天优势之外,与他自身坚持不懈的努力和谨慎处事的性格有着直接关系,以有心对无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值得一提的是,当李利取得一次次成功之后。他内心深处却对吕布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尤其是在吕布被迫将爱女吕玲绮嫁于他为妾之后,这种无法言表的感情愈发清晰。愈发深刻,或感谢或敬重亦或是感恩。总之他对吕布并不像其他诸侯或士族那样深恶痛绝,反倒有些欣赏吕布不违本心,率性而为的处世之道。只是这种难以言表的复杂之情,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始终不漏口风,只言片语都没有。
正因如此,李利麾下一众将领见到吕布之后都没有好脸色,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恨不得将吕布大卸八块,碎尸万段。与之相对的是,吕布同样对李利及其麾下将领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自始至终都对李利和西凉军充满敌意,即便是他把女儿都嫁给了李利,波才成了翁婿,却仍然不愿向李利低头,更不会俯首称臣。
是以李利和吕布争斗多年,其间虽有暂时的利益联手,但更多的却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杀。这便是宿命的对手。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这对既是翁婿又是诸侯之间的争斗便不会停止,只有其中一方走投无路山穷水尽之际,这场争斗才能宣告结束,从而揭晓最终结果。
??????下邳东门,护城河畔,电闪雷鸣中两军再度狭路相逢,对峙僵持。
“李某远道而来,温侯添为地主,难道不欲略尽地主之谊吗?”
听来李利自来熟的喊话,吕布神色微变,脸色很是复杂,眼角浮现一抹异样神采。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家女儿吕玲绮竟然也在对面军中,一身戎甲地勒马站在李利身后。尽管相隔四百余步,吕布仍旧清晰地感受到女儿关爱的目光和愁容满面的神情,然而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吕玲绮竟然没有上前拜见他这个父亲,而是本本分分的站在李利身后。
一瞬间,吕布颇为恼怒,忿忿不平的自忖道:“果然是女生外向,出了门便忘了生身父亲!”
然则他暗自不忿之余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这便是女儿已经真正成了李利的女人。女子出嫁从夫,这是自古相传的规矩。是以吕玲绮若是真的委身于李利,势必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一言一行都必须遵从李利的心思,否则难免落人口实,遭人诟病。
想到这些,吕布顿时脸色再变,看向李利的目光不由得温和许多,充斥全身的凛冽杀气随之收敛大半。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李利对自己的称谓和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既没有恶语相向又没有率先动手,显得有礼有节,却又不失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威仪。
但是这份属于亲情范畴的神色动容仅在吕布脸上短暂停留,随即一闪而逝,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摒除杂念的吕布依然是神情冷峻,一双眸子中充满警惕和敌意,审视地盯着对面的神色平静的李利。
很明显,经过之前的数次交锋之后,吕布对李利再无半分狂妄傲慢之心。此时再次面对李利,他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如临深渊如临大敌,心神始终绷得紧紧的,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丝毫不敢疏忽懈怠。
片刻沉默之后,吕布朗声喊话:“大将军夤夜驾临徐州,吕某理应出城相迎。然则,大将军此番不宣而来,却恰逢吕某帐下逆贼率部攻城之时,这未免太巧了吧?更何况,大将军还带着数万铁骑前来,又公然收容数千名叛逆兵士,如此行径当真让吕某寒心,实难以礼相待!
眼下吕某尚有要事在身,军情如火,无暇接待大将军,是以大将军请回,恕不远送!”这番言辞犀利的托词听起来十分刺耳,但这已经算是很客气了,难得吕布还能压制住怒火。换做以往,他必然破口大骂,骂的李利狗血淋头,声名扫地。而这全是看在自家女儿的情面上,或多或少都难免有所顾忌。
身为父亲,吕布不能毫不顾及女儿的脸面,万一李利恼羞成怒,说不定就会把气撒在吕玲绮身上,届时自家女儿便要遭罪了。由此可见,吕布是个极重亲情的人,也许他不是最称职的父亲,却与天下所有为人父母者一样有着极其深沉的舐犊之情。
李利闻言后爽朗一笑,大声道:“难得温侯如此爽快,李某亦无须寒暄客套!今夜之事说破了也好,省得遮遮掩掩的多费唇舌。眼前这般局势,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下邳城危在旦夕,温侯理应当机立断,不能再拖延了!”
说话间,李利话音一顿,直言不讳地道:“明人不说暗话,温侯虽有诸多劣迹,却不失为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亦是天下驰名的英雄豪杰。是以李某甚为爱惜温侯之勇略,倘若温侯能够开城相迎,与我并肩携手作战,李某将不胜心喜,乐见其成。李某诚信相邀,不知温侯意下如何?”相比吕布刚才的言辞,李利这番话算得上是颇为讲究,硬生生将“开城请降”说成“开城相迎”,可谓是给足了吕布面子。
“哼!大将军好大的口气!”一声饱含怒气的冷哼之中,显示出吕布对李利所言并不领情,反而颇为震怒。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吕布再无顾忌,语气不善地扬声道:“眼下陈宫逆贼确实攻进城中,然则吕某翻掌之间便可将其剿灭,平息叛乱,无须大将军费心!倒是大将军新败于邺城,接连丢城失地,损兵折将,以致于曹孟德不费吹灰之力便尽得冀州和青州,大获全胜,实力暴增数倍!而今西凉军已是元气大伤,犹如江河直下自顾不暇,大将军不思重整军力却妄想图谋我徐州。大将军未免自视过高了!”
说到这儿,吕布语气一顿,怒视着厉兵秣马的西凉铁骑,厉声怒喝道:“本侯今日便告知尔等,只要我吕布一息尚存,便不容徐州落入尔等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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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101章 【白门楼中】
“吕某今日便告知尔等,只要我吕布一息尚存,便不容徐州六郡落入尔等之手!”
吕布掷地有声的一声暴喝响彻旷野,盖过了呼啸的狂风和轰隆隆的雷鸣,令东门外对峙的两军将士振聋发聩,脑子中一阵嗡嗡作响。
“一息尚存么?孤便让你一息不存又有何难!”
就在众将士还沉浸在吕布的暴喝声中之际,李利勃然大怒,掌中金猊战刀直指苍穹,旋即战刀下落,锋刃正对着四百步开外的吕布。
“战骑冲阵,杀!”
伴随李利一声令下,位于阵前的桓飞、许褚、徐晃、去卑和轲比能等将领跃马出阵,紧随其后的便是三万朔风营铁骑。与以往不同的是,李利此刻却是驻足原地,身形纹丝不动,而时刻跟随他左右的金猊卫战骑同样是整戈待旦,不动如山。
“轰隆隆”巨响声中,万马奔腾,二十余位西凉战将带领三万铁骑纵马疾驰,凶猛如潮水一般扑向护城河岸边的吕布大军。
两军之间四百步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短,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两百五十步??????
当两军相距临近两百步时,但见疾奔之中的朔风营骑兵纷纷取下背负的弓弩,一边策马奔行一边搭弓上弦,动作娴熟之极。
“嘭嘭”作响之中,一张张策马驰射的弓弩砰然震动。霎时间。霹雳弦惊,一支支利箭在猝然划过天际的闪电之下闪烁着阴森森的寒光,咻然扑向哗然色变的吕布及其身后三万步骑。
的确。吕布在这一刻确实是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利竟然一语不合,便毫不犹豫地挥军攻杀。这翻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快的吕布根本来不及反应,顿生措手不及之感。
须臾间的愣神之后,吕布旋即回神清醒过来,恰好看到西凉铁骑冲过一百多步之后纷纷取出弓箭。张弓驰射。
这一霎,吕布本能地举起方天画戟便要下令狼骑军迎战。然而就在这时却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但见吕布举起方天画戟的瞬间,并不是策马冲锋,而是忙不失迭地勒马转身,挥舞着方天画戟。扬声喊话道:“撤、快撤,撤退回城!”
“嗖嗖嗖———嗒嗒嗒!”
箭如雨下,马蹄飞快。
一支支离弦之箭紧随仓促撤退的狼骑军身后尖啸扑来,一队队西凉铁骑跃马驰射,如水银泻地一般追逐而来。置身密集如蝗的箭雨之下,狼骑军战骑并非不能驰射还击,而是有心无力。在之前对战韩暹、杨奉等叛军的战斗中,他们已将随身携带的箭矢用尽,是以此刻面对西凉铁骑的张弓驰射。他们除了迎面击落箭矢之外便是掉头撤退。而且,撤退的速度一定要快,赶在西凉铁骑追上来之前越过吊桥。退回城门。
电光火石间,三万西凉铁骑如惊涛骇浪般汹涌冲锋,而吕布及其麾下狼骑军则是匆忙勒马转身,忙不失迭地掉头撤军。仅仅是一个勒马转身的空当,正面冲刺的西凉军便已跨过数十步距离,将彼此间原有的两百步间距缩小至一百余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双方间隔一百余步的瞬间,但见西凉铁骑的第三轮箭雨精准地落在护城河边的吕布大军之中。那宛若厉鬼咆哮般的箭雨瞬间吞没了上千名尚未跨上吊桥的步骑。硬生生开凿出一大片空地,而空地上却突兀地堆起一个个宛如山丘般的尸体残骸,端端堵在通往城门的吊桥桥头。
霎时,被拦腰截断的近万名吕布帐下步军被挡在护城河边,还有数百名落在后面的狼骑军骑兵勒马不及,被猝然中箭倒地的尸体绊得迎面栽倒,人仰马翻。顿时间,本就极其狭窄的吊桥通道被撞得支离破碎,木屑横飞四溅,尸体塞满栈板,硬生生地将北端桥头塞得满满当当,彻底堵死了。
须臾间,护城河东岸的上万名吕布军步骑被堵在吊桥口上,前路受阻,后有追兵,进退不得。
值得提的是,负责殿后压阵的魏续也被堵在了护城河边,成为这支进退维谷的孤军的最高将领。他本以为自己有充足的时间退回城门,便故作姿态留在桥头疏通道路让吕布第一时间通过,而后指挥狼骑军战骑率先渡过吊桥。却不料狼骑军尚未全部通过,一众步军将士便一拥而上涌进吊桥,致使吊桥拥堵,撤退速度为之一顿,继而遭到西凉军乱箭射杀,彻底将吊桥堵死了。
“杀!”就在魏续急得上蹿下跳之时,西凉铁骑猝然杀到,与落在最后面的徐州军短兵相接。被逼无奈之下,魏续别无选择,只得带领滞留在东岸的一万余名步骑奋起反击,并派遣百余名亲兵爬上吊桥,搬动尸体,尽快腾出一条通道。尽管魏续对此并不抱希望,却有胜于无,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权当自我安慰。
“魏续小儿受死吧!”
突如其来的暴喝声中,护城河东岸再度上演着毫无抵抗之力的大屠杀。但见桓飞、许褚、徐晃、去卑和轲比能等西凉悍将一马当先,左右折冲,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纵横驰骋,大肆收割着一万余徐州步骑的性命。那身躯雄壮如铁塔一般的桓飞端是勇猛无匹,恍若恶魔附体一般挥舞着大锤,将挡在身前的徐州将士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眨眼之间便冲到桥头,一边厉声大喝一边扬起狼牙大锤直奔魏续冲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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