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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虎贲中郎
“呃,这······。”
张邈乍闻夏侯惇之言,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陈留城毕竟是自己的郡城,怎可轻易托付于外人之手,万一···。
生逢乱世,谁也信不过谁。张邈虽与曹操私交甚好,但也仅仅是私交而已,实际上却是时刻提防来自身后好友的暗箭。
心头百转之中,张邈笑声说道:“元让连番赶路,鞍马劳顿,深夜入城,李傕等人尚不知你们率军来援。
你和曼成暂且先在别院住下,好生歇息,暂时不要露面,实为奇兵;这守城之职眼下还是有我帐下司马赵宠担任。若战事不利,说不得还得劳烦元让守城啊!呵呵呵!”
尽管心中颇为顾忌,张邈也不能把话说绝了,尚留有余地;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开罪夏侯惇和李典等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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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十八章 藏锋
(多谢故乡那片云、寒风和秋风书友的评价、打赏,中郎真心感谢你们一贯的支持与鼓励!)
··················
陈留城下。
李利注视着城高四丈、厚两丈的陈留城,怔怔愣神。
近乎十米高、五六米厚的城墙,陈留坚城名不虚传!
(注:汉时一丈约合2.3~2.5米左右,一尺为23~25厘米;本书一尺为23厘米。)
陈留坚城,早已闻名遐迩。
昔日天下诸侯会盟讨伐董卓,盟军大营便扎在此城。
随后,董卓亲帅三十万大军出关征讨盟军,企图一举打垮诸侯联盟,派先锋吕布前来陈留城下阵前挑战。
吕布跃马阵前,扬戟呵斥众诸侯,箭射城头战旗,大展神威。
不料,吕布此举却引出籍籍无名的刘关张三兄弟。
陈留关下,三英战吕布,一战成名,声传海内。
随后,诸侯大军群起而攻,一举大败董卓大军,致使董卓挟持献帝与百官,强行迁都长安。
此番再次兵临陈留城下,李傕等一干西凉将领可谓是感慨良多,昔日陈留大战的一幕,瞬间涌上心头。
“将军,陈留城坚固无比,城高墙厚,不易强攻。昔日相国率三十万大军尚且无法撼动此城,今日我等切不可重蹈覆辙、损兵折将啊!”
老好人张济凝视着陈留城,对李傕沉声说道。
张济深有感触之言被阵前的一众西凉将领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点头附和。
李傕微微点头说道:“陈留城坚,自是不能强攻;若能诱敌出城交战,凭张邈手下万余弱旅,实乃螳臂挡车,一战可下!
王方听令,命你关下挑战,只要张邈出城迎战,你便是此战首功!”
果然,李傕不知道昨晚深夜,曹操派出夏侯惇和李典二将率领三千步卒已经悄悄入城支援张邈来了。
“诺,末将领命!”
王方拱手领命,欣然跃马而出,奔至城下两百步,厉声谩骂张邈,出言挑衅。
李利见王方出阵挑战,关上的张邈等人并未立即回应,轻声对李傕说道:“叔父,张邈兵寡,怕是不会轻易出战,更不敢出城与我军交战。
如此,陈留城坚,短时间难以攻下,不如暂且安营扎寨,围困陈留。久困之下,城中必然生变,张邈一定会想方设法突袭我军。到那时,只要我军利用战机得当,或许能够一战破城。”
李傕闻言沉思了片刻,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再等等吧,我军初至,士气可鼓而不可泄,今日必须攻城;否则,军心不稳,与战不利!
利儿,你去后军协同樊勇看守辎重粮草吧。之前你已经屡立战功,兵马折损不小,此番就让其他将领出战,免得他们心生不满,暗自怨恨。”
李利闻之,诧异地点点头,不再多言,默然打马转身,回到后军步卒之中。
“张邈老儿,汝堂堂一郡太守却缩首如龟,不敢出城应战,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何不一死了之,免得让天下人耻笑?”
“老匹夫,可敢出城与我王方一战?老匹夫胆小如鼠,安敢现身人前,丢人现眼?”
陈留城下,王方百般辱骂,声震四方,肆无忌惮地挑衅城头上的张邈等人。
城头上,张邈尽管面红耳赤,双目喷火,愤恨不已,却始终身形不动,就是不回应王方的挑衅。
耳边听着王方的叫骂声,李利策马来到后军押解辎重的樊勇身前。
波才此行带着三千龙骧营步卒跟在樊勇军中。毕竟李利私自扩充了三千步卒,太过显眼,易遭人忌,放在樊勇的步卒之中,就不会有太招眼。
因为樊勇原本就有五千步卒,一直负责押送大军辎重,兵马多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刻波才正与樊勇窃窃私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眼前的战事。
“大哥,大战在即,你怎么有闲心到我这里来了?”
樊勇看到李利带着亲卫队前来后军,略显惊愕地问道。
李利扭头看了阵前一眼,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军中将领颇多,少了我参战,也无关紧要。咱们西凉军如今是家大业大,兵多将广,你大哥我此前战功不少,这次该让贤了。
叔父命我留守后军,跟二弟你合兵一处,看守军械辎重,押送粮草。怎么,你有意见?”
“哪能啊,我怎么会对大哥有意见呢?不过大哥你历来好战,这次没有仗打,怕是耐不住寂寞,心生怨气了吧!呵呵呵!”
樊勇倒是不怕李利生气,实话实说,直接挑明李利神色黯然的原因。
被樊勇一语道破心迹,李利反倒是心中舒畅了不少,嘴角微微翘起,笑道:“行啊,二弟,看你傻大黑粗的,却也这般心思细腻,竟然能够看透我的心事,不简单哪!看来叔父派你这位猛将看守辎重,确是知人善任,用对人了。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大哥我就不客气了。后军辎重还是你全权负责看守,大哥我就放松一下,看看热闹,练练武艺。
还有,我可是有言在先,好酒好肉你得管够,这是你的地盘,你可不能亏待我手下的这帮兄弟!”
樊勇闻言后,挠了挠头蓬乱的头发,无奈地说道:“好吧,大哥,就按你说的办!其实我一直特别照顾你的部下,否则你半月前扩兵三千,哪来得粮草供应啊,还不都是我给你张罗的。
不过,大哥呀,这后军之中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李征监管军械和粮饷,你得把他摆平了。否则,你这三千步卒早晚会露馅,决计逃不过你叔父的耳目。”
“嗯!二弟考虑得很周全,我原本也没想隐瞒叔父,不过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李征那里由我来办,二弟只管放心便是。”
李利微微思量着说道。
事实上,李征和李富父子俩对李利素来十分照顾,惟命是从。尽管李利的父母早已亡故,但他三代嫡长子的身份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别看李傕现在权柄极重,可是自古长幼有序,未来最有可能接掌李家家主之位的人,仍旧是现如今声名鹊起的李利。
因此,李利不需要跟李征说明原委,只需打声招呼,李征就会欣然照顾波才所部,尽可能地提供一些军械和足量粮草。
西凉人重亲情,这是深藏在血液里的本能意识,远远超过军纪的束缚和对现任西凉军统帅董卓的忠诚。
眼下,陈留城下虽然剑拔弩张,但这一切与李利没有直接的关系。审时度势,适当地避让藏拙,对他现在很有必要。
中牟一战,他已经连番立下战功。新郑城下大破上万朱儁叛军,孤山脚下生擒朱儁本人,这些功劳足够他扬威西凉全军,再次获得晋升机会。
除了他李利之外,李傕麾下还有很多急欲建功的西凉将领,此番五万大军整戈待旦,岂能容他一人专美于前,独霸战功。
何况,目前西凉军的大帅还是董老大,此外还有五大中郎将,就连李傕本人也不过是暂时担任大军主将而已,还轮不到李利为所欲为。
此外,连番激战之下,尤其是与朱儁的战斗中绝地逢生之后,李利发现自己的武艺还是太差。
他虽有一流武将下阶的实力,可是一流武将在这乱世当中又算得了什么,那个诸侯手下没有一大批一流武将呢?
远的且不说,单说董卓手下就有大批一流武将,五大中郎将个个武艺一流,每位中郎将手下最少也有三、五个拥有一流武艺的校尉,并且这些一流武将之上还有五大顶级战将。
只不过身为五大战将之一的华雄已经战死了,现在是四大战将,吕布、李傕、郭汜和樊稠。
这些还仅是摆在明面的武将,实际上每个校尉手下或多或少都还有一些隐匿的悍勇家将。
比如李傕手下的李征和李富,郭汜的族弟郭猛,张济的侄儿张绣和胡人悍将胡车儿,樊稠的侄子樊勇,牛辅的部将伍习等等,这些部将都有着一流身手,甚至这其中的某些人还有着顶级战将初期的战力。
李利与这些悍将相比,武艺还差得很远,根本排不上名号。
至于谋略嘛,有李傕手握军权,且死忠于董卓,李利的很多谋划很难实施,处处掣肘,短期内毫无用武之地。
从已故的原主人“李利”记忆中,李利知道自己之前一直勤勉练武,就连李暹和樊勇的武艺都是他硬拉着二人陪练,才练出来的高超武艺。
李利经历了两次生死绝地逢生之后,武艺也有精进,现在已经步入一流武将中阶,稳步向后期迈进。
只是武艺之道,自身天赋至关重要,李暹和樊勇二人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因此武艺进步极快,后来者居上,反倒是将年长的李利甩在后面。
李暹历经激烈厮杀之后,武艺大进,如今已接近一流武将上阶;而樊勇与波才激战后,已经触摸到了顶级战将所具有的威势气场之奥妙,隐隐踏入顶级战将的序列。
被两位兄弟远远抛在后面,这让李利情何以堪。
因此,他这些日子以来,日夜不辍地勤练武艺,时常拉着李暹和樊勇当陪练,近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反正李利眼下也改变不了大局,很多计划都要等到回到长安之后才能逐步实施,因此练武无疑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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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十九章 不留情面
西凉大军初到陈留城下的当天。
张邈避而不战,任凭王方在城下肆意诋毁谩骂,他就是打定主意死守不出,对西凉军的百般挑衅置之不理。
挑战无果,李傕随即下令三千步卒携带攻城军械,强攻陈留城。
双方激战半日,西凉兵数次脚踏云梯登上城头,最终还是没能在城头抢占落脚之地,被张邈率军杀退。
直至夕阳落山,黄昏来临,李傕大军攻城无果,悻悻而退。
此战,三千西凉步卒折损大半,仅剩下不到一千残兵最终活了下来。
张邈据守坚城,战前准备充足,虽然中途数次险象环生,但最后还是顽强地抵挡住了西凉悍卒。有惊无险地渡过了第一天攻城之战,初战告捷,仅仅损失了千余守城将士,无关大局。
入夜,西凉大军在距离陈留城东北面二十里外的长尾山安营扎寨。
这是李利带领三千辎重营将士忙了一个下午才布置好的营地。
长尾山,其实就是一座海拔两百多米的大荒山,绵延数十里,山的另一边就是黄河。山体西高东低,西边是挺拔高耸的主峰,东边是一道陡峭狭长的山梁,缓缓向下延伸,如同一只山雀的长尾巴。因此,被李利称之为长尾山。
西凉军大营紧靠长尾山主峰而建,向西是洛阳方向,那是西凉军的地盘;东北面有十余里长的山梁掩护,五百步卒即可守住山梁;南面就是陈留城。
李利在大寨正门布下三道防线,壕沟、栅栏和数个交错分布的大陷坑。
这些陷坑,依次错开,铺上厚厚的木板,可以容纳大军通行,一旦撤掉木板,那就是深达两丈遍布竹棘的陷坑,足以坑杀上千名兵士。
这样临时的营寨,李利原本没想建造得这么复杂,他只是随口提了提,扭头就走,把琐事全交给波才。
没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座相当牢固的庞大军营就建起来了,并且攻守兼备,尤其是寨门处的陷坑,极其不易察觉。
如果李利不主动将其告知李傕,恐怕就连李傕这样的沙场宿将都不会知道辕门口的地下,居然全是杀人利器——竹棘陷坑。
大营很简陋,除了各位将领的营帐比较精细之外,其他营帐都是只能挡雨的油毡草棚,数百人挤在一个棚子里,环境恶劣。
中军大帐内,众将领齐聚大帐。
李傕居中而坐,颇具威严,神情肃然,丝毫看不出今日攻城失利的愠色。
李利如今的座位在郭汜下手,位居右侧第二席位,与左侧张济旁边的李蒙照面。
众将领在大帐内草草吃过饭食之后,李傕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诸位,今日初战失利,折损两千余精锐步卒。由此可见,张邈老儿早有准备,守城军械齐备,我军短时间内难以取胜。
明日我军该如何攻城,诸位有何高见,直言无妨,都是自家兄弟嘛!”
待李傕说完话后,郭汜当仁不让地开口说道:“此次我等出兵陈留,除了打败张邈之外,还肩负着筹集粮饷的重任。
以我看来,明日不如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往陈留各县征缴钱粮,即便是攻不下陈留城,也能保证我军粮草无虞,不至于空手而归。诸位意下如何?”
“郭将军所言可行。只要收缴到足够的粮饷,纵然攻不下陈留城也没关系,日后陈留郡饥民遍地,土地荒废,那张邈即使仍旧坐拥此地又能如何,还不是焦头烂额,很难有所作为。”
张济点头附和着郭汜的意见,笑眯眯地说道。
随之大帐内的众将领纷纷点头称是,跃跃欲试地想要率部劫掠陈留各县。
李利对郭汜的提议嗤之以鼻,心中暗自冷笑不已。
明明是想去各县劫掠钱财,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征缴赋税,筹集粮饷,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西凉兵啊,全被董卓那厮带坏了,动不动就要烧杀掳掠,搜刮钱粮。岂不知此举虽是一时痛快,粮饷充足,却是杀鸡取卵,臭名远扬,遗祸无穷哪!
难怪未来逐鹿天下的诸侯之中,西凉兵虽然骁勇之名传遍天下,却没有真正的雄主能够统帅各部,只能沦为被各路诸侯瓜分蚕食的下场。最终,雍凉二州以及并幽铁骑均被司马懿所收拢,从而奠定了司马家一统天下的根基。
故此,在众将领纷纷附和出兵劫掠陈留之时,李利神情严肃地跪坐了那里,纹丝不动。
李傕看到众将领都想领兵劫掠,当即准备开口应允,却无意中瞥见侄儿李利面有愠色,一声不吭。
旋即,他神色一顿,微微惊讶地问道:“利儿,大家的话你都听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利其实早就有心对叔父李傕谏言严明军纪、严格约束麾下兵马,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并且人微言轻,有心无力。
现在,既然李傕主动询问,李利就不打算保持沉默了。反正此番陈留之行,他也不准备再立战功,权当自己是个旁观者,不与众将领争夺出战机会。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既然自己此行没有功利之心,那就不需要避讳什么,索性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一吐为快。
至于后果嘛,大不了自己被众将领孤立,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再跳出牢笼,从头再来。
“叔父、各位将军,自董相入主东都洛阳开始,我西凉军便四处征缴钱粮,现在的洛阳就是最有力的明证。司隶各郡县原有数百万人口,如今却人迹凋零,百里无人烟,饿殍遍地,流民易子相食。
昔日黄巾之乱,黄巾贼人四处烧杀劫掳,致使天下黎民群起而攻之;百万黄巾,半年时间便作鸟兽散,仓惶逃命,隐居荒野大山,惶惶不可终日。
近两年来,我西凉军之行径与当年的黄巾蛾贼何异?肆意烧杀劫掠,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搜刮钱粮,蹂躏女子,凶名昭著,恶贯满盈!
诸位手握雄兵,武艺高强,不惧人言,更不惧流民草寇。但是,诸位可否想过,我们不可能永久强横下去,身后还有妻儿老小、亲戚朋友,一旦我们倒下之后,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天理昭彰,因果报应。为恶太甚,早晚是要还的!即使我们自己可以一死了之,当一回英雄,可妻儿老小却要偿还这些罪孽,生死两难。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诸侯争霸,与贫民百姓何干,为何要祸及无辜?
战场之上,无论你杀死多少敌人,那都是你的功勋;杀一人是为勇,屠万人则为雄。可是屠杀无辜百姓岂是英雄所为?焉能以百姓之性命、钱财,而自炫功勋?
我李利好战、好杀人,但我只杀与我为敌之人,不会枉杀无辜,更不会对贫民百姓下杀手!
一家之言,却是憋在心中很久了,今日一吐为快,还请各位叔伯、兄弟多担待。若各位觉得我李利年少轻狂,大言不惭,那就当我没说。不过劫掠百姓之事,我不屑为之,列位自便。”
说话间,李利长身而起,接着说道:“叔父,小侄今日言语冒犯,还请叔父勿怪。各位将军,利营中还有些军务急需处理,容我先行告退。”
说罢后,李利起身向帐内众将领躬身一揖,随之快步退出大帐,径自离开中军,回返龙骧营驻地。
李利走后,大帐内众将领面色阴沉,纷纷低着脑袋,呼呼地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窘迫至极。
李傕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因为李利刚才的一番话实际上将他也包括在内,言辞犀利,不留一点余地;就像是啪啪地打脸,左脸一巴掌,右脸一耳光,清脆响亮,震撼人心,打完了就走,倒是干脆利落的很哪!
顿时,大帐内一阵寂静,只有杂乱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众将领还没有离去。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如同虔诚的信众,沉默不语;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李利的那番话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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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二十章 另立门户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
东边天际,朝霞满天,霞光万丈,又是一个艳阳天。
朝阳虽好,但对于兖州的平民百姓而言,却并非福音。
自开春以来,兖州没有下过一场透墒雨,一直是艳阳高照,天天清晨都是朝霞满天。
这样的天气,十天半月还行,喜闻乐见;可是持续三个月下来,那就要老命了。
地里干旱之极,踏上一脚,灰尘就能溅起数尺高;战马奔驰而过,那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尘土飞扬。
旱地尚且如此,田地就更是大旱,水田中裂开一条条大腿粗的沟壑,咿呀学语的小孩都能掉进去。
一大清早,李利便带着李暹、樊勇和波才等三人,跃马扬鞭,在田埂边疾奔而过。
放眼望去,田地干旱之极,禾苗焦黄,一片大旱之象。
显然陈留城周边的百姓今年又要颗粒无收了。
“少将军、少将军!大帅有令,让你速回大营,有紧急军务相商!”
正当李利一行人跃马扬鞭之际,一骑快马疾奔而来,既而一名李傕身边的亲兵翻身下马,跪地急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营。”
李利点头应了一声后,打马奔行,而李暹等三人紧跟其后,直奔寨门而去。
不多时,李利一身甲胄,长发披肩地走进中军大帐。
“叔父,有何军务请尽管下令便是,小侄愿听差遣。”
躬身行礼后,李利才恍然发现大帐内只有李傕、李富、李征、李蒙和王方等李家嫡系将领在座,其他将领一个也没来。
“行了,来,坐在我身边吧。一大早就出去巡视民情,你当这陈留郡是你的辖地呀!哈哈哈!”
李傕看着李利风尘仆仆的样子,哈哈大笑地说道。
李利应声坐下,不解地问道:“叔父,其他将军怎么都没来议事呀?难道他们···。”
李傕不等李利把话说完,便笑着说道:“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劫掠陈留各县之事就此作罢,以后我军也不会在再干这等蠢事了!
一大早叫你来,就是因为我受众将领所托,任命你为全军监军,严整军纪,纠察不法兵士以及为祸百姓的害群之马。不管是谁,一旦查实违纪,罪证确凿,众将领皆承诺必定严惩不怠!
利儿啊,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出力不讨好,你愿意接受吗?直言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李利闻言顿时一愣神,双眼圆睁,怔怔惊愕。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郭叔他们不恨我吗?不担心我趁机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利儿,你也有大吃一惊的时候啊!呵呵呵!”
李傕似乎很喜欢看李利惊讶不已的样子,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随即,他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道:“利儿,你昨夜的那番话确实很有道理,大家都感激你的善意提醒。但是,他们这些家伙都很要面子,拉不下脸跟你当面道谢,于是便有了这么个请求,让你当监军,整顿军纪。
反正这件事情本就是你挑起来的,他们这些家伙索性倒打一耙,转而算计你,声称你既然说得头头是道,那就由你去当这个恶人。你到底是愿不愿意担任此职啊?”
李利瞬间心思百转,权衡利弊,随即点头应道:“没有问题,我愿意担任这个得罪人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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