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冤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那朵蝶恋花
第四秒之后,两个黑衣人冲向停在路边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见到两名黑衣人迅雷不及掩耳跑开,他边跑边喊:“阿星,阿星!”他很聪明,人往人多的地方窜,目前我们这边人最多,也许他计划着趁乱避难。他正扳着路人的肩膀,企图用路人身体挡住危险,很不幸运,那个路人就是我。
就在这时,两个黑大衣男人拔枪开始射击,确却的说,他们在向我方向射击,我直裸裸跟杀手面对面,我无意识的看清他们的真面目,目绪了他们全被开枪的过程:我见到他们两个手里都拿着枪,他们是左手拿枪扣动扳机,其中有一个人是右手缺根小拇指,其中一个人鼻子有一个不明显的胎记。我又本能飞快地看了小轿车司机一眼,那是个长脸的男人,体重肯定轻不了,司机和我对眼一秒,梦魇的一秒。两个枪手移动时身手十分矫健,像是一训练有素的练家子一样。
轿车正好挡在枪手和中年男子之间。两名枪手飞快地把枪架上车顶上,双手握枪朝中年男子射击。
我本能的避着,此时我听到一声尖厉的枪声,那发子弹贴着我的的耳朵划过,这毫无疑问它打是我身边的中年男子,同样毫无疑问,它来自我的前方,第一发子弹已击中中年男子背后,他恰好混在我旁边,连同我都感觉到那子弹如榔头般的冲击波,我连同和他一起一个趔趄。接下来的两颗子弹击中臂部,我呆呆地望着他摊软在我的身上。我本能想把中年男子推开,但却是晚了一步。此刻,我浑身上下沾满了中年男子的血。
几乎与此同时,人行道上的枪手向中年男子端起*,向人群上空连开了好几枪。
接着两人马上钻回车内,司机踩下油门,轿车飞驰而去......
听到第一声枪响以后,所有在场的人全部混乱,我看见奔走群众像一阵惊惧的旋风,旋风中心是一个一个巨大血淋淋。尖叫声此起彼伏。鬼哥已第一时间冲到我身边拉倒我在地,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我。他一点都没有看见发生的情况。小马六们也自保地倒在地上,正惊世骇俗望着四周一切,他们根本说不出杀手的衣着和脸孔,他们完全吓傻了,一切看起来不像是真的。阿五驴更是吓失禁,他脑力劳动有限,肉体也陷入了休克,他就直愣愣的站着,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只烧鸡引发一场灾难性枪战,如果要他再选择,他估计打死也敢不再偷鸡摸狗。
店小二们扑倒在地,等轿车走后,他们跑得不见踪影。刚才叫中年男子叫阿星的人跑过来,也吓慌了神,甚至忘了拔枪,他盯着中年男子脸朝我趴在我身上时,他望着身边发黑的血泊已经汇马湖泊,这个叫阿星的人呆若木鸡。
枪响后人们又重新团聚在一起,我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中年男子,他没有死,他沉重艰难的呼吸着,他在我耳边小声急促耳语:“马上走!不要让警方找你。我给你一百大洋。”
“喂,哪里去取一百大洋?”我听得一身冷汗。
随后,他失去了知觉。
我感觉这个中年男子是否被打笨了,让我走还?还要求我不要让警方发现?还给我一百大洋?我去哪儿找你?简直是空头*!我当然要在警方来前跑掉,虽然这场枪杀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我挥手便撤,喊:“跑!跑!”
王八蛋们很有眼色,鬼哥背起我就跑,小马六和猪头三架起吓软的阿五驴尾随后面,油四鸡当不让的冲锋到面前,牛八和二狗子也加入逃跑大军。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分开一条路,紧跟着警车的是《泸淞新闻》的记者,车还没有停稳,记者就跑来,开始拍摄血泊中的中年男子。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赶到。记者把注意力转向阿星,他哭得不加掩饰,这幅画面实在搞笑,阿星嘴唇沾满了鼻涕。警探在人群中散开,更多的警车陆续赶到。一名警察在阿星身边跪下问话,但阿星过于震惊,无法回答。几秒后,两个警察把阿星和人群隔开。
救护车把中年男子抬上车,阿星被警察带进一辆警车,记者却留下来拍摄现场的每一个和每一件东西。
下午,《淞泸日报》的报纸头版头条,中年男子躺在马路上的照片,脑袋当在血泊之中。一个男子坐在一旁,哭得像个孩子,那是阿星。
实业家遭到枪击。所谓的黑帮大佬严重受伤。手术在警方重兵把守下进行。血腥的内斗。现在500块大洋悬赏知情者!
晚上,我们一伙围坐在河边,小马六不知从哪里撸来的一张报纸,现在大家都还处于两脚发软的状态。我把报纸读了一遍又一遍,在快速思索着100大洋与此同500大洋之间的联系,当然我不会把这一切告诉这种没脑的怂鸡,他们会听到钱两眼发光,在不明情况之下,我要好好想想,连同我衣兜里的一张纸条,那是中年男子在悄然放进我的衣服里的。
目前我们只能在流浪,像街头那些衣褴褛的小叫花子,白天伸着黑手要饭,夜里盖张报纸在地上睡.....我正胡思乱想,鬼哥过来:“我在效外找到一处暂处的地方。”
我们这小队人马到郊野外,人烟快没了,最要命的是开始下雨,把本来就慌作一团的我们弄得更支离破碎。路边有一个破庙或别的什么,总之它是一栋什么都没有的废弃建筑,我们吱哇乱叫地拥了进去。
甜蜜的冤家 第五十八章魔鬼正在狞笑着飞舞
这雨不是一般的气人,它恰好浇在这千疮百孔的破庙里。我们在并不大的空间里拥挤着,踩着别人的脚。有屋顶的地方并不多,还带着脚盆大的漏洞, 我们很快就成了落汤鸡。
暮色渐深,夜已经将临,秋风虽急,却也吹不散庙宇那种浓重的凄凉阴森之意。
前后三王重院落,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也没有人走动,每个人都像生怕来自地狱的鬼魂,正躲在黑暗中的角落里等着拘人的魂魄。
树叶几乎已全部凋落,只剩下寂寞的枯枝在风中萧索起舞,就连忙碌的秋蟑都已感觉出这种令人窒息的悲苦,而不再低语。
我只觉得这庙宇时充满了一种阴森诡秘的鬼气,像是随时都可能有令人不可抗拒也无法思议的事情发生一样。
但没有睡觉地方,暂宿一夜吧。
我在庙后看着一切,油四鸡用一块破瓦片盛水喝,猪头三、阿五驴、牛八抱紧起团睡着。“有吃的没?”,油四鸡举起破瓦片向他晃了晃。我裹紧了根本不保暖的衣服,看着庙后一面坍塌的矮墙。这一切不是我们臆想中上海。
鬼哥来到我的身边,他比我更加心事重得,重到有点儿凝重。“刚才受伤了吗?”我问。
我望了他一眼,我不确定是否要如实告诉他,因为他性格中有耿直的一面,我担心这种耿直会伤害到他,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他:“刚才那个男的放在我衣服里放一样东西,说是如果我保管好给我们100大洋。”
他迟疑地说:“我和你一起去找,不要单独行事。”
我看着庙六前那几个瞌睡的家伙:“如果我们找到他,他真的给我们大洋,也许我们的生活会好过些。”
“我不要你去犯险。”
“你就不能给我打打气吗?”
我们在老天爷的蓬头垢面下呆了一夜,但非长久之计。我未能入睡,思量着我们的出路,我们没有事情做,也没有钱。我作了两个决定:明早去挣钱,哪怕拐骗;一定要找份正式工作,不管做什么都行。
半夜,我们迷迷糊糊之际,点燃在案上蜡烛忽然被一阵狂风自窗外卷了进来,卷起了盖住不远处一快白被单,卷起了丝幔,丝幔上的铜钩摇起一阵阵单调的,“叮当”声,宛如鬼卒的摄魂铃,狂风中仿佛也不知多少魔鬼正在狞笑着飞舞。
“噗”的一声,离我们最近的灯火也被吹灭了。
四下立刻被黑暗吞没。
月色依稀,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甚至比窗外的秋风还轻,窗外人影一闪而吞。我拼命擦着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但是鬼哥也怔怔望着窗外,快速和我对视了一眼,证明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情景绝非眼花。
小马六们还在昏睡中,对眼前的危机一无所知。
但我只觉得竟似带妖异的寒意,竟控制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风仍在呼啸,我和鬼哥分别抓起菜刀,他举起了榔头,准备对末知的危险抗击。
就在这时,突听秋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啜泣声,离我们大约十米开外不远处的布幔上似乎睡着一个人,我和鬼哥一步步的靠近,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布幔上‘尸体’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这刹那间,每个人的心房都骤然停止了心跳。
我不由自主,放声惊叫出来。我的尖叫声似乎没有惊醒小马六们,他们睡得更沉重了。
就连天大胆大的鬼哥也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半步。
只见那‘尸体’的眼睛先是呆呆地凝注前方,再渐渐开始转动,但双目标却仍有种道不明确的诡秘死气。
就在我腰变向死者跪下去:“观世音,老天爷可怜我们吧。”
我显然是惊骇了,嘴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布幔窗帘,布幔时里就像一个可怕的幽良要乘势飞扑而起,令人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屋子,走得愈远愈好。
那‘尸体’的眼珠子呆滞转了两遍,向我们阴阳怪气笑着。
炸尸!
我和鬼哥倒呼了一口气,这个鬼居然笑了,掌心忽然沁出冷汗。
尸体问:“你们准?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快快老实实说出来,但记着,我只要你的嘴动。”
我知道鬼脸必定已对准我的脑袋。
于是我立刻道:“我猫九九,没吃没喝领着一帮兄弟误闯贵地,念在飘浮草根,望鬼大人大量给我们兄弟一条生路,明早就离开。如果有一日我们兄弟能大吉大利,定会为鬼大人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请勿打扰。”
就在这时,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有各种各样的木棍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大群人的嘻笑声。
我皱起了眉,觉得很奇怪!
难道还众多鬼怪不成?
另有几种鬼话连篇道:“活埋!”
“活埋还太便宜了,依我瞧,让他们点天灯吧”
“不错,喂,小伙子,你抬起头来。”
我现觉得人们不再是鬼,而是人,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也很想看看他们的模样。
忽然屋内灯蜡烛全部亮起,我和鬼哥痛背靠背,打望着四周,四周居然是乞丐们,他们正哈哈大笑望着眼前的闹剧,那才的‘死人’不敢恭维,长长的一张马脸,血盆般一张大嘴,鼻子却比嘴还要大上一倍。
我在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在打量着我。
只为首的是一个白头老翁,乱七八糟的白发闪着狡黠的眼光,年纪有七十多岁,便精神仍是精神抖擞,他问:“为何要浪迹到此地?”
鬼哥静下心说:“房子被坏人烧了,为了存活。”
我道:“为什么要这里装神弄鬼。这种破地方不是人人都可以住进来的吗?为何偏偏要听信你?”
白头老乞丐哈哈一笑:“都说我无理,现在更有无礼之人。明明是你打扰了我清梦还这般。”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认怂,一群老叫花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只会装神弄鬼,所以我也笑道:“你们最好明白三年事:第一件事,我绝不会逃走;第二,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第三,我更不怕你会叫人。”
鬼哥拉扯住我,抱拳道:“多有打扰,只是兄弟们都困睡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白头老乞丐笑逐颜开:“同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到目前为上并没有做出威胁的动作,我叫嚷道:“我们兄弟都饿了,有好吃的给送上来。”我接着喊:“小马六——”
但是小马六们还像死猪一样沉睡,果然是中他们的道,我先下手为强,一把抓住白头老乞丐的白胡子,拿了菜刀吼叫:“快把我兄弟们解了药,旁门左道的,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羞不羞。你有没有听过:江湖人士十三太保——燕十三无敌手,乞丐教头纳兰珠,浪子富翁小阿俏,眼镜黑白无常熊虎豹,长枪难逃,我们就是其中的一名,很不幸你不要惹我们!”
一群叫花子嗡的一声炸了,被白头老翁一个眼神全给定住。
白头老乞丐身子一滑,就自我肘下穿过,他手掌一翻,我咬了咬牙,弯屈如爪,两只手已抓好向白头乞丐左右肩,我明明觉得我的手指已触及了他的肩道,只要力透指尖,便可将他肩捏住,令他全身酸麻,失去抵抗之力。
谁知刹那间,他的身子忽然又游鱼般滑了出去,滑到我的背后,慈祥地说:“小姑娘出手竟这么狠毒老辣,还是先睡一会觉吧,一觉醒来,事情也许就变得好起来。”
我只感觉他的手在我身上轻轻拂了拂,轻柔得就像是春日微风,令人感觉不出来。
接着,我就觉得一阵令人无法抗拒的睡意突然袭来,我的身子还未站稳,便已堕入睡乡。
第二大早,我被人推搡亲眼,我开始惊叼,那叫声吓到了我自己,我猛坐了起来死掐着推搡我的人——然后我在那群小油条的哄堂大笑中清醒。
小马六、阿五驴、油四鸡大笑着看着我,我手上死死掐着牛八的脖子,连吓带掐,牛八脸色惨白。我放开他,牛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压抑着咳了两声。“鬼哥一早回来时,给我们捕了兔子。”
我愣愣问他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小马六笑得海阔天空:“我睡得真香,居然梦到大肥肉!”
我拉站鬼哥到小马六们听不到的地方,道:“昨天我睡了?”
鬼哥一脸镇定:“昨天我们遇到的人高人,他们不为难我们。”我猛醒,翻着衣兜,果然——字条不见了。
这个老乞丐是谁?暂时不要去想,我要去讨回100大洋。
我听从报纸上的新闻消息,准备今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讨回赏金。
夜十二点,医院的探视者走完了。
我和鬼哥寻址来到医院,惊讶地发现街让完全是空无一人。我两走进医院,发现大厅空空荡荡,不禁更加惊讶。这个不是上海闻人吗?这里不是大医院吗?就算是深夜人静,不说布置岗哨吧,至少也有人值班吧,大厅总得安排几个人吧。
我们即紧张又警觉,太奇怪了,没有人拦住我们,直到三楼的护士叫住了我们:“你们要见谁?”
甜蜜的冤家 第五十九章明天去码头扛货做事
过去像一场梦,为了迎接新的开始,我们这帮油渣取名“九党”,我作为九党老大,为了避免外界窥看我的美色,我把自己乔装成为男性,戴着假短发,贴上黑须眉,功夫黑劲裳,手持把扇子,粗声粗气讲话,倒也风流倜傥样。
吃喝拉撒睡,吃是一等一的大事,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小马六不幸充当炮灰,有我幕后主导,把目标定在一家林记包子铺。
小马六让我们在街道拐角站住,用一种做贼一样压低了的声音说,“就这儿了,拐角后的第一家林记包子铺。”
猪头三这时实在像极了一条狗,而且他还猛力龛动着鼻翼,然后发出一声怪叫:“包子!”完了球的——我说我们现在的形象,他的怪叫等于号令,他的号令等于行动,我们冲向那气味的来处。
我们伸头看着拐过那家巷口包子铺,包子铺实在普通不过,它门脸很小,也就是在小门脸前架上抽屉做点儿小本经营,还兼营着一些日常杂货,东西很杂,水桶马桶脚盆板凳椅子什么的只好从狭窄的店面直推到外边。
好戏开始了。
小马六向他的货物袭来。他成功地占领了那抽屉包子,那抽屉大得像桌面,他伸手把抽屉盖掀飞了,直盯盯着里边的包子——他得手的是最上一抽屉。他嘴里嚼着,手里抓着,第一个包子已经干掉,第二个吃得还剩个角,第三个已经咬了两口。四下里鸦雀无声,因为店老板目瞪口呆望着小马六明抢劫包子铺,在他有生之年,他见过不少穷叫花子,大多可怜摆尾在一旁乞求,倒真没见过如此直接饿虎扑食穷花子,这个年头,他还要不要混?!
站在拐角一边的我们被干凉着,远远瞪他,眼里如要踹出飞脚来,猪头三更急:“猫大,他没有打算留给我们——”
店老板不动声色:“这位兄弟,好吃吧。”
小马六闻声就跑,被早已识破路数的店老板一脚猛踹在地上。
小马六因为没钱抢包子,更恶劣的是吃了还偷拿,不到五分后,林记包子铺门口就传来“轰”的跌倒声。
不出意外,小马六被铺子老板打得七荤八素,他躺在地上发出被屠杀般惨叫:“哎哟,哎哟,我的腿断了,老板,你得赔我医药费,要死啦!”
小马六的惨叫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观众同情,大多是冷漠,看看就走,如今的大上海,不丢脑袋,算什么大事?
小马六见众人不理他,只能发出更大的哀嚎。群众阿五驴明显有报仇嫌疑,他一旁起哄道:“还喘气。”
老板下手更狠,拿着棒子劈头盖脸的下狠手:“小赤老,他妈还想讹我,老子非把你手打断,腰打残不可!”
小马六一摸身上全是血,再不装死可就没命了,狡诈的小马六两眼一翻白,说倒就真倒,倒得还真结实,后胸勺磕到了地上,跟真摔无异,当然临“死’前还没忘卖命被屠杀般惨叫:“哎哟喂,我死啦!”。
身经百战的老板手里的木棍没有停下来的节奏,继续招呼小马六,小马六咬牙继续“挺尸”。
看见那个信号我便推了油四鸡一把,幸好油四鸡和猪头三还算得上两个标准奸诈角色, 群众演员——他俩,突然从拐角狂奔而来,像是发动一场突袭。
油四鸡扑向小马六“尸体”,猪头三死了亲爹般嚎嚎大哭:“马少爷,你第一次混迹街头就惨遭别人毒手,你堂堂正正军家少爷,你不该和老爷赌气,你是张家嫡亲的大少爷呀,傻地主儿子呀。”
油四鸡跟着抽风似地对路人伸冤之意:“完啦你阿!店老板光天花日要杀呀,把我兄弟杀了,完啦你啊!都蹿红啦,完啦——,都流白汤子啦,兄弟,别断气啊,你吭个声啊!”
小马六险些就吭声,被油四鸡一把嘴捂住,油四鸡连蹦带跳,间隙时还要对小马六挤眉弄眼——小马六总算安详地闭上了眼。
小马六正享受着恐情是他一生中最高礼遇,他们俩把小马六抬了进来,在他身子下脑袋下垫着稻草,他们簇拥着几乎把自己卡在门框上,油四鸡被挤得发出尖叫:“兄弟呀”
猪头三立刻挪动着胖大的身躯往里挤:“你死得好惨——。”
他们的哭叫声惨叫连我们都嫌吵。
一脸正气的我出现在老板面前,身后跟着大块头鬼哥和牛八两们充当门面打手,当然衣服都是“借”来的高档货,乔装打扮后,我就是穿着斯文西装、长得一表人才的小伙子。鬼哥把一张委任状抖在老板面前,虎虎生威:”埠口新任的警长。”
老板还没来的及看委任状,鬼哥把委任状揣会怀里。我从小马六脑袋跨过,观察下“尸体”,大公无私转向老板:“朗朗乾坤,王法何在!你滥用私刑打人致死要做牢,杀人赔命,抓人!”鬼哥跨步上前准备要捉拿老板。
吃官饭的人总是不能得罪的,有理也得矮三分。实务老板一下跪在我命前,不停地做躬:“警长饶命呀,我气不过才打他几下,他体弱,风吹也能倒,你要真把我抓进牢里,家有八十岁老母,可怎么活呀,给我通融通融?”
耿直鬼哥做不出抽老千事业,这种谋略事件由牛八操作,只见牛八神头鬼脑用左手把口袋里的玻璃玩得当当响,“嗯嗯。”暗示着钱。
他演技很差,终于露出我们熟悉的奸细样,他开始坏笑,伸出手掂量掂量,很江湖的拖调,半上他的阴阳怪气眯着眼猥琐的神态:“这事怕不好处理。”
老板看着前望着满血的马小六,左又望着群众阿五驴在旁起哄,右再疑神疑鬼望一旁发出杀猪般惨叫的猪头三,转身望着一脸正义的鬼哥,望了一圈子,他终于想清楚事情如果闹开了自己也讨不好果子吃,断子绝孙般将袋子双手递给我,一脸狗腿迷之笑容:“警长大人,您通融通融。”
除了正直的鬼哥有些郝然,其它的坏蛋都把笑快憋出内伤,我崩住快要发笑的脸,转身,暗示牛八。
事实证明,牛八天生是属于吃这碗饭的料,他接过老板递来的钱袋子,掂了一下重量,向我低下一个大腰:“长官,太少了点,请长官念在他的诚心,”
我强忍住笑,“充公吧,下不为例。”
关键时候,小马六居然“炸尸”,他摇摇摆摆夸张起身,抓住我的裤腿,泪如雨下,大声向我方控诉:“警长呀,大老爷呀,给我做主呀,你们居然还收钱,真的是官官相护呛,这世道还有没有天道,狼狈为奸啊!”
鬼哥一本正经踹小马六个狗啃屎。
牛八仿佛天生的奸诈:“乱放屁,老子把你们三仁全关起来!快滚!”
小马六、猪头三、油四鸡适时表现吓得瑟瑟发抖相拥在一起,像极了一条线上的蚂蚱,孤立无援,猪头三和油四鸡架起小马六,二话不说,转身就狂风暴雨般窜走。
老板没有回过神来,牛八豪情壮志地拍拍老板肩膀:“放心吧,我们马上去捉拿这三个小亦佬,有我们在,他们定不敢再来!”
我挥着扇,牛八和鬼哥跟着我的,也快速离开。
一场十分钟戏码,角色出色扮演,足以让老板眼花缭乱,他适时发现群众阿五驴离开前那点坏笑,狐疑地望着刚才的我们已潮水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回味我那纤细的身材,现在老板总算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终于确定,恨恨嘲地上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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