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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没有了教习嬷嬷在跟前做“蜜蜂”的日子,夏初七的生活再次美好起来。
吃饭、睡觉、扮阿娇——从早到晚,她只剩下这三件事。
她是一个洒脱自在的人,任由他人翻天覆地,她自清心寡欲。除了打造她的大美人顾阿娇,似是对生活再没有了任何的追求,却无人知道她“扮阿娇”到底有什么目的。而她每一天都专注在阿娇身上的样子,除了让顾阿娇越来越不自在,心生胆怯之外,晴岚也一度诡异的以为,她是不是痛失了孩儿,对阿娇产生了某一种特殊的移情作用,比如,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孩子来看待。
这个想法惊悚了晴岚自己,却没敢告诉夏初七。
但晴岚不傻,她看得出来,夏初七不论对阿娇多上心,却再也不与她交心。
或者这样说,她对谁也不再交心。
养了几天病,那个“昏迷”的吴嬷嬷再次上了工。
同时,她也带给了夏初七又一个令人惊悚的宫中消息——在众说纷纭的“贵妃争夺战”之后,昨日晚间,继惠妃乌兰氏和敬妃丁氏之后,淑妃谢氏腹中的龙胎竟然也滑掉了。短短时日之内,痛失两个孩儿,赵绵泽大怒,让人查实。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淑妃的滑胎,问题竟出在一个姓丁的太医身上。
说到此,不得不多一句废话。太医院的太医们“上可让帝王低头,下可让妃嫔脱衣”的本事,在相当多的时候,都是一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职业。但这样的职业也存在太高的风险性,他们面对的是这个皇朝的最高掌权者,稍不注意就会掉脑袋,就比如这位丁太医,他根本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被下了大狱。
最为悲催的是,他即便到了狱中,也没有搞明白,他家的亲戚谱上,何时多了一位曹国公这样的显戚。更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和敬妃娘娘扯上了亲戚关系,成了一个打击报复的棋子。
不过,不论他哭出多长一串的泪水,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样的事儿摊上了,就是大事儿。没有直接被皇帝要了脑袋,他告诉自己,惜福吧。若不是顾及“帝后大婚”见不得血光,恐怕他也没机会再吃一碗大晏王朝香喷喷的牢饭了。
于是,又一个得益于“帝后大婚”的人诞生了。
帝后大婚,关乎社稷。
晋王大婚,也系着江山。
就在人人都在猜测晋王到底来不来得及赶回成亲的时候,赵绵泽似乎却没有怀疑他这位十九皇叔的能力。他令礼部与宗人府按亲王礼制操办着晋王大婚,一应礼仪一样未缺,个中的繁文缛节按去不表,总归在洪泰二十七年的十一月,“大婚”二字,是大晏王朝的关键词,皇帝和晋王的大婚也成了南边战事之外,最最紧要的大事。
夏初七自己,在大婚之事里,也收益良多。
为了朝贺她与皇帝的婚事,那些溜须拍马的,想走后门的,借机套近乎的官吏们,没有少来魏国公府里走动。自打进入十一月以来,夏初七自然也没有少收东西。吃的,穿的,玩的,耍的,用的,金的,银的……各种各样的物什儿,她楚茨院的库房每日都有进帐。
水涨船高的人,还包括夏常这个皇帝的大舅子。
不仅他再次擢升为了正一品官员,在朝中颇受重用,在文武百官中间也很受追捧。可事来运了,偏生这位国公爷是一个胆儿小的。有了夏廷德的教训在前,他平常都不敢朝人伸手,别人贴上来,他也得后退几步,惹得夏初七嘲笑不已。
夏常曾忧心告诫她,说这般做,影响不好。
但夏初七却笑,“飞来横财,不要会减寿。”
她还说,做皇后,真是一个好营生。这人也不必见,连嘴皮子都不必磨,就能日进斗金的差事,世上只是一家,别无分店。她若不好好利用机会,搜刮搜刮那些人,怎么对得起她“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价值观?
有钱入库的日子,一切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
十一月,天儿冷了。
夏初七以前的身子好,原是不怕冷的,在漠北那种苦寒之地,都能受得住,如今也不知怎的,在金陵这样的风水宝地,还未进入腊月,她就已经冻得不行,晚上睡觉,整夜整夜的手足冰冷,怎么都暖不起来。于是,她窝在屋子里的时候更多了,基本不怎么出门,没事儿就盯着窗台上的鸽笼瞧,瞧得发神、发傻、发痴,也不眨眼。
一只蝴蝶的翅膀振动,可以引起龙卷风,为整个大环境带来变化,那叫“蝴蝶效应”。一只鸽子撞破夜色,落在她的肩膀上,也引起了她的心理变化与环境变化,她叫它“鸽子效应”。
“等。”
那封仅有一个字的家信,早被她捏成了毛边儿。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她也不知看过多少次。
她其实很清楚,只有一个字,是他不敢写太多。不敢写太多,是为了她的安全。
可一个“等”字,也生生切割了她的心。
“七小姐,你有什么话,要告诉爷的?”甲一察觉到她的异态,立在她的身边问。
夏初七没有回头,只盯着刚刚出去做了一圈“飞翔运动”的小马出神儿。
“小马,飞一飞,是不是舒服多了?”她问。
“咕咕——咕咕——”小马抖着它沾了夜色的羽毛,啄向她的手心。
掌心里的痒痒,乐得她弯了弯唇,又低头抚着它的羽毛。
“小马,你能飞多远?”
“咕咕!”小马再一次说话了。
只可惜,她不懂她的语言,实在遗憾。
“七小姐!”甲一看了她良久,皱着眉头站过去一点,身躯靠着窗台,一把将小马从她手里捉了过来,再一次严肃着脸对她说,“你有事不要憋在心里,若是有什么话要对爷说的,我是可以去安排,把话带给他的。”
关于这个事儿,夏初七是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甲一有渠道可以联络到赵樽。
但是从赵樽离开,已经整整四个月过去了,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不动,就不会出错。一动,便会漏洞百出,说不定,满盘皆输。
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可是如今临近腊月,离她的婚期也越来越近,她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唉!”甲一见她不动,长长叹了一声,“你先歇着,我退下了。”
今儿又是一个月中的十五日,窗口的月光照进来,很是明亮,可夏初七看着甲一棱角分明的嘴巴一张一合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低低喊住了他。
“甲老板,稍等一下。”
甲一站住,却只是看定她,没有吭声儿。
夏初七回视着他,也没有说话。窗台上的月光落在鸽笼上,落在她的脸上,也落在甲一的脸上。可皎洁如月华,也不懂人心,更不懂得它洒在这个天地上的光芒,会照出怎样的故事。
“七小姐,有何吩咐?你说吧。”甲一眉头蹙紧,再一次开口。
夏初七盯着他,却没有听见他。
她的耳朵里,只有一阵又一阵来自南疆的马蹄声。
“夏楚!”甲一忍不了她这样,咬牙切齿的直呼了她的名字,大步走近她的身边,扼紧她的双肩,逼着她抬起头来面对自己,而他的视线,也沉入了她迷茫的双眼,“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咽了一下唾沫,脸上浮上笑意。
他一叹,怎会不知她的忧心?
“你不必担心。即便爷赶不回来,还有我。”
“不,你想错了,我不是在意这个,我原就是要嫁的,不管他回不回来。”
夏初七笑着推开他的手,径直入了内室,抱出了一大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那是她这些日子为赵樽准备的冬衣。看着一动不动的甲一,她轻轻一笑,道,“他走时还是夏季,带的都是薄衣裳,如今南方也冷了,他的衣裳恐怕也不够穿。你把这些冬衣,快马送过去便成。”
甲一接过衣裳,抱在怀里,奇怪不已。
“只带衣裳?”
“嗯”一声,她微微一笑。
“不带家书么?”甲一迟疑着又问。
夏初七想了想,没有回答,直接走到几步外的书案边上,高高挽起袖口,拿笔蘸了墨汁便在纸上“沙沙”写了起来,神色专注,样子极为投入。
甲一看着她,默不作声。
静谧的时刻,一阵微风从窗口吹进来,拂在她披散的长发和飘逸的衣裙上,吹得她腰上那一条双凤衔珠的宫绦轻悠悠的荡开,而她,如画中仙子,带了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好。
“不必麻烦,飞鸽传书就好。”
她写好回头,朝甲一莞尔一笑,把墨汁未干的字条递了过去。那唇角笑开的弧线,冷冷的,凌厉似冰,没有半分温度,却容色倾城。
甲一看着她愣住,忘了伸手去接。
她眉梢扬起,“在看什么?”
“没什么。”甲一垂下眼眸,轻轻道,“你何时竟长得这样好看了?”
“你才发现么?平常眼睛都长在后脑勺上吧?”夏初七淡淡调侃了一句,看他接过信纸要转身,突地又抢步过去,负着双手挡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挑高眉梢,“甲老板,你要何时才肯告诉我,你的事情?”
“我有何事?”甲一面色微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为何这般面熟?”
这个她重复了一百零八次的问题,听得甲一唇角微微抽搐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信纸扬了起来,说一句“这先去传信”,就走向了窗口的鸽子笼。
“给小马吧。”看着他在卷信筒,夏初七突然吩咐。
甲一回头,不解地问她,“为何一定要是小马?”
夏初七看着他刚硬的面容,轻轻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儿,脸上璨若春色,“大马上次就送错了信。这一回若是它再错了,赵十九定会把它炖成鸽子汤的。”
看着她幽深的一双黑眸,那一抹隐藏不了的思念,甲一轻道一声“好”,转头背对着她,在把信纸裹入信筒的那一瞬,瞄到纸上的一行字。
“情深相思苦,抱病榻上度。岁月长,衣裳薄,你珍重!”
~
洪泰二十七年的腊月,转眼就到了。
进入腊月,京师城里就有过年的气氛。城中的歌舞酒茶衣饰糕点铺,都纷纷张灯结彩,悬挂上了灯笼。长街深巷之中,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燃放鞭炮烟火的喜庆之声。
百姓们都在忙碌着,迎接一年一度的除夕了。
腊月到了,离帝后大婚也更近了。
但就在这时,晋王在南边的战事消息,还在陆续传来。
据闻,洪泰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五日,晋王大军一路推进孟琏司,与当地土司经过十来日的短兵交接之后,于十一月二十五直插元江。元江一役,晋王大胜,亲自督战的安南国王子阮承启被擒,此事引起四方哗然。而晋王一路挥师南下,弃乌那而攻安南的意图更加明显,安南边境数座城池被他收入囊中,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早已沿着澜沧江西进的陈景,却带着南征军的大部分主力出现,一路挺进磨儿勘,奇袭了乌那国护教王驻地,与之鏖战七天七夜后,乌那败退磨儿勘,护教王战死。
如此一来,南征军大部主力实则已在陈景之手。
晋王仅以晏二鬼为先锋,用小股队伍入安南,能有何作为?
朝中一群纸上谈兵的大臣,又开始“忧国、忧民、忧战”起来,可赵绵泽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阵笑谈后,说绝不会对大将军王的作战方式干预和指正。
但暗地里,他的探子活动更为频繁了。
有经验的臣工,都嗅到了空气里的硝烟味儿。
这味儿,随着帝后大婚的日子来临,也越来越浓。
腊月初五,前往北狄的和亲使者元小公爷抵京,他带回来的,除了北狄皇帝给乌仁公主置下的丰厚嫁妆之外,还有北狄皇帝给赵绵泽“以和为贵”的亲笔手书。看得出来,北狄对乌仁潇潇与晋王赵樽的婚事也是极为看重。
甚至有人在说,北狄与南晏“即未盟、也未打”,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了这一桩联姻。但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只知道从时间来论,不论乌仁公主的嫁妆有多么丰厚,两国之间到底有多重视,南边的战争一直未完,晋王这个新郎倌,哪怕用飞的,也赶不及回来大婚。
~
腊月初五,是大朝之日。
庄重的奉天殿上,君臣就近日来的各项奏议进行商讨之后,还未退朝,礼部右侍郎兰子安突然上前奏禀:“陛下,礼部对晋王大婚之事,已筹备多日。但如今这般情形,恐怕晋王不能如期返京,这……臣惶惑,晋王的婚期,要不要推迟?”
这事儿装在臣工们肚子里许久了,见兰子安问起,都指着赵绵泽发话。
但赵绵泽一吭不声地默了片刻,却把球踢给了他们。
“依众位臣工的意思呢?”
从漠北回来休息了几日,今儿第一次上朝的元祐,身上的风尘还未退去,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发声儿,他心里憋的一口浊气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两步,拱手便回,“陛下,婚姻大事,儿戏不得。臣以为晋王如今征战在外,婚期应当延迟,待他得胜归来再办。”
赵绵泽沉思着看他,抚在龙椅上的手指摩挲片刻,缓缓一笑。
“元爱卿说得有理。但婚期已定,延迟恐有不吉。再且,北狄对大婚如此看重,大晏单方面延期,也是对北狄的不敬。另外,北狄太子一行逗留在京,便是为了吃这一口喜酒,若是延期,也会引发诸多猜测,实在不利国之安定……”
不吉,不敬,不利。
一连三个不字,他的话,软中带硬。
可一件破事儿,就扯上国家安定了?元小公爷却不认可。
他心里冷笑一声,嘴上更少了恭敬,“那依陛下的意思,如何才好?”他向来桀骜不驯,说话也少有转弯,当着众臣的面儿,见赵绵泽不回答,又是一阵质问,“莫不是陛下要下旨让晋王先回来拜堂成亲,再返回去和乌那蛮子干仗?呵,即便下旨,恐怕也来不及了吧?再说,乌那蛮子会等着咱喝完喜酒再打吗?”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殿中众人瞄着他与赵绵泽,脊背都是冷汗。
可高倨龙椅上的皇帝,抿紧唇静默片刻,却是笑了。
“元爱卿的顾虑是对的,此事朕倒有一个法子。不知诸位卿家有无听过民间嫁娶的习俗?若是新郎赶不及拜堂,可用公鸡代替。公鸡可趋吉避凶,那是大利,我等也可效法为之。”
他一言即出,殿中短促的抽气了一阵,就静谧了下来。
晋王的大婚,用公鸡代替,也太荒谬了。
可他是皇帝,他说公鸡是“大吉”,谁也不敢说不吉。
顷刻时,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众人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反应。
尴尬的顿了片刻,谁也没有想到,元祐再一次冷哼,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公鸡代替晋王拜堂成何体统?既然陛下无意推辞,臣也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众所周知,臣与晋王素来亲厚,又是晋王的子侄辈,为视对北狄的尊重,不如由臣代叔拜堂如何?”
元祐会提出这么荒唐的请求,令人讶然不已。
可赵绵泽会同意这样荒唐的要求,更是令人费解。
窃窃私语中,臣工们鱼贯而出,退出了奉天殿。赵绵泽也在元祐戏谑的目光注视下,疾步离开,径直回到了御书房。甫一入屋,他神色一凛,随手摔倒桌案上的砚台,才在砚台落地的“啪”声里,无力地坐在紫檀木的大椅上。
“唤焦玉来。”
何承安应声去了。没多一会,焦玉闪身入内。
“磨墨!”赵绵泽坐在椅上,声音极是疲惫。
焦玉不明所以地立在御案之前,拿眼风瞄皇帝的脸色。何承安也是小心翼翼地捡起落在地上的砚台,等安放妥当了,方才上前为他磨墨,心里却一直琢磨皇帝今儿到底受了什么气,脸色会这般难看。
外头的冷风嗖嗖在吹,御书房里却已烧起地龙,温暖如春。
赵绵泽提起笔,写了一张纸,又撕掉一张纸。
来来去去,他写了好一会儿,桌上的废纸都撕成了一团小山,似乎才有了最终的定夺,匆匆写成了纸条裹好,从御案下方的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鲤鱼纹的玉质哨子,轻轻搭在纸上,把它推向焦玉。
“拿去!”
“陛下?这是……?”焦玉不解的接过哨子和字条。
“你去一趟南边,亲自去办。”赵绵泽瞥一眼何承安,声音沉了不少,“命令都在字条上,看完烧掉。”
御书房里就三个人,他的意思是连何承安都不信了?
焦玉心里一紧,屏紧了呼吸。
“是。”
他手中,是一个小小的鲤鱼纹玉质哨子。样子看似简单,与普通的把玩之物没有任何区别。可它的内里乾坤却不可小觑。只不过,知晓它的人少之又少。
认真说来,这事儿算得是一件仅属于皇帝的重要机密。再认真一点说,那一只靠哨子支配的人马,并不算是赵绵泽自己培置的势力,而是洪泰帝的心腹。洪泰帝在很早之前,就一直把赵绵泽看成他的接班人,也顺理成章让他接管了这一支秘密人马。这些人,隐藏在各处,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帝亲卫和眼线。比如,在漠北烧毁北伐军粮草的黑皮。更比如,那个一直秘密潜藏在陈大牛身边的人,他们都是属于同一类。
这些人到底都有谁,焦玉也不知。
但鲤鱼纹的玉哨子,却是联络之物。
“焦玉,这一番,看你的作为了。”
赵绵泽低低说罢,似是有些疲惫,阖上了双眼。
焦玉凝重地道了一声“是”,侧过头来,看一眼他半明半灭的面孔,紧了紧汗湿的手心里那一只鲤鱼玉哨,指尖颤歪歪地把那一张写着“晋王必死”的字条,点燃在了烛火之上。
“何承安——”焦玉刚一出屋,赵绵泽又睁开了眼睛。
何承安怔了怔,连忙换了一张笑脸。
“陛下,奴才在。”
赵绵泽转过头,看向御书房的门口,声音骤觉,“传令下去,让卢辉再派三千禁卫军,把魏国公府守好。大婚在即,绝不能让七小姐出了任何岔子。还有,告诉阿记,若是七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提头来见。”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何承安垂下头,夹着尾巴喏喏地出去了,脊背却在生生发寒。
这哪里是守卫,分明就是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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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锦:站住!
众妞:嘎哈呢?劫财还是财色?
二锦:劫个票!
众妞:来句好听的,姑娘考虑考虑!
二锦:咳!我写的书不是最好的,但我的读者是最好的。





御宠医妃 第250章 大婚(一)!
大晏京师城素有“夏热冬寒”的说法,腊月已是隆冬季节,雨夹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洒在魏国公府门前那一条铺着青砖的长街上,雪末湿漉漉的化了一地,冻手,冻脚,冻耳朵,冻得人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风大,雪大。
天儿还未黑,府门前的角灯已经点亮。
火花映着飞雪,闪着幽幽的寒光。
夏初七迎着薄雾冥冥的风雪,领着晴岚走过府邸的飞檐重阁,跨过门槛儿,提着裙摆正想走下府面口的台阶,那湿漉漉的石狮子后面,便大步过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顶着红缨盔帽的将军。
“七小姐,您这是要出府?”
夏初七斜飞着眼,双手插在身前的暖手抱枕里,不答反问。
“卢将军这是要阻止我出府?”
那个年岁不大的小将军,正是与洪阿记一道守在魏国公府的卢辉。因赵绵泽新近加派了三千禁卫军过来,二人便分了工。阿记守在楚茨院的内院,卢辉则领着人守着外围,把个魏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这会子,卢辉虽不知道夏初七如何摆脱洪阿记出得了楚茨院,但他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离开的。
“末将不敢!”
卢辉恭顺地垂首拱手,先向她告了歉意,方才严肃了神色,“只是陛下有令,临近帝后大婚,京师不仅有四方夷使来贺,三教九流也无孔不入。如今城中人员复杂,匪患猖獗,宵小横行……”
“奇哉怪也!京师也有匪。”不等卢辉说完,夏初七冷笑,“所以呢?”
“为七小姐安全计,未有陛下手谕,您不得出府。”
他一席说得合情合理,可夏初七却冷笑更甚。
只稍稍多看一眼,便可以看见魏国公府明里暗里布置了不少兵力。依这样的戒备程度,把人拉上南疆战场打一仗都足够了,哪里是防宵小的做法?看来赵绵泽忌惮赵樽已经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赵樽人都还在南疆,他都紧张成了这样,若是他留在京师,他又当如何?会不会拿一个铁桶把她装起来?
瞄了一眼卢辉,她的脚尖搓了一下刚落地的雪花,不轻不重的道。
“我就在这附近转转,卢将军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便是。”
“见七小姐见谅,末将不能违抗陛下命令。”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少年将军。呵呵,若是本小姐非得出府呢?你怎么办?”夏初七拍了拍暖手小抱桃,撩他一眼,被雪风吹得凉凉的小脸儿上,绽出一抹坏气十足的笑容,在那飞雪的点缀之下,显得尤为桀骜,“莫不是卢将军便要宰杀了我?”
“末将不敢。”
又是一句套辞说罢,卢辉眉头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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