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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炫舞梦蝶
“人定胜天,皇上不必多虑。”
景元帝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声音震得朝堂立马安静了下来,现在若是有大人不小心把荷包掉地上,里里外外想必都能听得见。
景元帝凝着眼扫过他们,呼吸颇为急促,顿了好几刻才缓缓道:“诸位爱卿不必多虑,朕也不是那种容易迁怒之人,只是这段时候连绵的天灾实在是闹得朕心神不宁,总觉得是朕惹怒了上天,上天给朕降下的惩罚。”
他这话一出,朝堂上愈发安静了,朝臣们大气都不敢出,谁也不敢先接这话茬。
景元帝也不着急,眼神幽幽。
若说这朝堂上最有资格回话的无非是杜维桢了,他的身上凝聚着愈发炽热的视线。
杜维桢额头上冒出了一颗斗大的汗珠,注意到景元帝的眼神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最开始看向他的就是杜辰良。
他暗暗愤怒,却也不得不站了出来,略一沉吟,便打算如实禀告:“父皇行事并无大错,怎么会惹得上天降怒,这只是简单的天灾罢。若说父皇今日有些不大妥当的地方,还望父皇勿要生气。”
“朕不怪你。”
杜维桢深吸一口气,“儿臣觉得父皇近日太过轻信别人的话而少了自己的判断,偶尔便会不慎做了些错事。”
景元帝一颗心往下沉了又沉,脸色也愈发铁青,却是半晌没发话。
杜辰良看着他的脸色愈差,心里爽快,盼望着父皇能当众训斥杜维桢一顿,若是能卸了杜维桢的太子身份那更是大快人心了。
可是景元帝冷静下来后,仔细回忆,发现的确如此。
“太子说得有理,朕不是自负之人,你说的有理朕定当虚心接受。”
杜维桢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重重落下。
可是事情的走向远远出乎了杜维桢的意料,景元帝变得自负独断,若是有大臣反复上谏定要惹得他发怒。





流云引 第二百三十七章 山头日日风复雨(四)
若是那大臣刚直了些,硬是要继续上谏,定是要吃一个刮落。
不断有人找到杜维桢那里吐苦水,
王丞相也苦下张脸找到了杜维桢,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资历,以前他讲的话景元帝再不喜也要考虑再三,可是现下只要他们讲的话是景元帝不愿意听的,便一个个赶了出去。
若是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景元帝定是要变成个独裁的暴君,不过他们可不敢说这种话,只得让个景元帝或许能听得进去的去劝阻一番。
王丞相苦口婆心,“殿下,你去劝劝皇上吧,这样下去......会使君臣离心的啊。”
杜维桢也是愁眉苦脸,王丞相不是第一个来找他说这件事情的人,他也想到了父皇可能是因了那天他在朝上的几句话才如此,这样是好,但是太偏执了就过了。
“丞相你放心吧,我.....”杜维桢顿了顿,“待会便去同父皇说一说。”
御书房,以往熙熙攘攘、大臣们争相进谏讨论的盛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里面只站了景元帝一人。
杜维桢进来时还有些忐忑,窗外秋风萧瑟,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地,被尽职的宫人尽数扫去,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落在他耳里却徒惹了烦躁。
“父皇。”
他叫了一声便站在一旁,景元帝置若罔闻,执笔在奏折上留下一道道批注,入木三分,字迹较之以往都要凌厉不少,看得杜维桢愈发忐忑。
过了约半炷香,景元帝好像这才注意到他,放下笔,抬眸,眼神尖锐,“皇儿你何时来了,怎么也不提醒一下父皇。”
杜维桢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到,不揪着此事,从善如流,笑道:“是儿臣看父皇太认真,怕扰出声了父皇。”
景元帝负手直立,在至尊地位浸淫数十年的帝皇气度侧漏无遗,嘴角的弧度像剑般锋利,“朕觉着皇儿前些日子给朕提的建议很是不错,这几日朕只觉得自由了很多,身上的压力也轻了,也愈发觉得那些大臣往日烦人得恨,数落过几句后现下耳根清净了许多。”
杜维桢心思渐沉,脑海思绪万千,让父皇多点自己想法不要轻信外人言的是他,现下想让父皇广开言路的也是他,这一番下来父皇肯定觉得他优柔寡断,可若是不说,使得君臣离心,他可不就成了罪人。
顾虑再多,杜维桢最终还是缓缓开了口,“父皇,儿臣当时是觉得父皇事无大小,悉以咨外人不妥,可现下父皇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委实不妥,会寒了大臣们的心呐。”
景元帝的脸渐渐寒了下来,御书房的温度猛地降了十几度,杜维桢在秋天求感受到了冬日是严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终不敢抬头。
“觉得朕那不妥的是你,觉得朕这不妥的也是你,朕改了一遍,你可是又想我按你的想法改一遍?到底朕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
这话说的委实太严重了,杜维桢薄唇紧抿,贝齿上下打颤,可饶是如此,他也不愿逃脱开来,“父皇此言未免太过严重了,儿臣只是觉得父皇此事太过了,应该择善而从之,而不是一昧排斥。”
景元帝将御案上的奏折扫落了一地,外面的侍卫吓出了一身冷汗,担忧的眼神望向里面。
秋风吹过,越来越多的枯叶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像翻飞的枯叶蝶,说不出的凄美,说不出的萧瑟。
“给朕滚出去!只要朕还是这昆国的皇上,朕的话就不可违背!”
杜维桢身体一震,弯下了头,可是那背挺直如松,“儿臣恳请父皇三思啊!不要寒了大臣们的心!”
“滚!”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出去了,背影有些落寞,渐渐融入这凉凉的秋日。
御书房人多眼杂,太子被赶出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后宫,某些人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
凤竹宫地处偏僻,加上里面主子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身份,少有人涉足,可是今日却突然热闹了起来,不少赏赐被送了进来。
内屋杜月希和杜辰良相视而坐,她笑得仰慕而亲近,似乎是极喜欢这二哥。
杜辰良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珠钗,嘴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六妹可喜欢二皇兄送的这些礼物。”
杜月希用手帕掩住嘴角贪婪的笑,眼神假装不经意扫过一箱箱被抬进来的珠宝,然后放下手帕,对他矮身行礼,甜甜一笑,“喜欢极了,二皇兄是宫里面对希儿最好的人了。”
杜辰良哈哈一笑,很是畅快,脸上的愉悦也不知是真心假意,眼里的讽刺一闪而过,同样是公主,杜月妍就比她肆意直爽多了,也是,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一个出身卑贱,被藏着掖着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没有。
可是较之前者,后者更容易掌控和利用。
“六妹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这话惹得杜月希一阵娇笑,眸底的恨意却更浓了,杜辰良对他的好让他想起了杜维桢对杜月妍的偏爱以及杜月妍的冷落忽视,这让她的心脏就像被名为嫉妒的刀片割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怒火中烧,表面却丝毫不显,只是落寞垂眸,轻咬下唇,半句话不说便似说了无数的话,“可是太子哥哥和妍儿姐姐好像并不喜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得他们不高兴了,明明我......”
说着,忽然红了双眼,手帕半遮面抽泣起来,可是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半点眼泪。
杜辰良心里嗤笑,你同我陷害了穆生白还让那两人对你好声好气,真当谁都看不出你的黑心肝?
心里再嫌弃现在也是盟友,杜辰良只得好声好气地劝着,两兄妹亲亲热热东扯西聊了好一会,杜辰良才表明了来意,“六妹可知父皇将太子从御书房赶出来一事?”
赶出来?父皇不是一向最疼爱太子吗?
杜月希心里骇然,面上却露出了些许担忧。




流云引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山头日日风复雨(五)
“那太子哥哥会不会伤心啊?父皇又是为何生了这么大气呢?”
杜辰良单凤眼微眯,笑得和煦,“太子伤心可不正和了我们的意思?至于父皇为什么生气可能是因为他不听话吧,父皇最喜欢听话的人了。”
杜月希喃喃道,“听话的人......”她都眼神忽而射出一抹精光,整个人愈发神采奕奕。
“是啊,听话的人。”
半炷香后杜月希将他送出了凤竹宫,转身便吩咐贴身宫女楠木道:“你去御膳房拿点补汤,说是我饿了。”
杜月希亲自拎着食盒到了御书房,白嫩的手心被勒出了一道红痕,为了让这道红痕明显些,她悄悄用了攥了攥。
“希儿公主,您这是......”门外的公公将她拦下,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杜月希抬手将散乱垂下的一缕青丝撩到耳后,浅浅一笑,眼神流露出一抹心疼,“我想着父皇这一日都在处理奏折,劳神劳力,就亲自熬了完补汤过来。”
公公和善的笑,“公主大善,不如让奴才帮您端进去给皇上吧。”
杜月希心知他是不放心自己,也不生气,笑容依旧端着,真诚地将食盒递过去,诚意满满,“那就有劳公公了。”
她笑着看公公进去,直到门合上后才蓦地沉下脸,拢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握紧,若是杜月妍亲自端了东西过来,那些公公想必是拦都不拦的,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他日我得了势,你们这些人都要在我面前匍匐。
想着,她用手帕遮住嘴角得意的笑,决然离去。
公公自食盒里拿出了一壶盅,一掀开,香味扑鼻,“皇上,这是希儿公主送来的补汤,您说是?”
景元帝微微抬眸,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暴怒,刚想让奴才倒了,最后想了想还是让他想试毒。
补汤无毒,且香味浓郁,味道也十分美味,景元帝食指大开,一碗饮尽,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希儿可还在外面?”
公公心当下一颤,察觉自己刚才许是做了一件错事,连忙低头道:“公主刚才回去了,要不奴才去把公主找回来。”
景元帝也明白了什么,不喜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以后她要是过来你通报便是,不要拦她了。”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公公猛地点头,擦了擦额角的汗出了御书房,秋日的太阳温度不高,他身上反而越发冷了起来,怔愣了好一会才逐渐回神。
秋日的晴空格外澄澈,可是远处有黑云翻腾,逐渐吞噬青白,仿佛昭示着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改变。
翌日杜月希又来了,这次公公可不敢拦她,进去通报后恭恭敬敬将人请了进去。
杜月希十分有礼道谢,可是待他背过身后嘴角的得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景元帝偶然瞥见她手上的红痕,心里愈发疼惜,下午金疮药就送进了凤竹宫。
杜月希到御书房愈发勤奋,有时是空手进的就是进去同景元帝闲谈,美名其曰解闷,还从医女那里学了一手按摩穴位的功夫,日日给景元帝按摩太阳穴,两人关系愈发亲密,宛若一对平凡的民间父女。
再过不久,杜月希就从凤竹宫移到了靠近梧桐宫的风景绝佳的长春宫,景元帝对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得了景元帝的喜爱杜月希地位也逐渐上升,以往好的东西不管是衣服首饰、还是食物都往梧桐宫以及受宠的妃*中送,可是现在好的都多了长春宫一份名额,不少想攀高枝的宫人也心心念念着巴结杜月希,有些不满意她突然受宠的也难免讲些酸话。
“你们知道那个新受宠的公主生母是谁吗?”
“谁不知道啊,一个最底层的宫女,勾引了皇上偷偷生下了她。”
“就这种身份也好意思天天眼巴巴往御书房跑讨皇上欢心,真不要脸。”
“是啊,也不闻闻自己一身一股子遮不掉的下贱味,再看看妍儿公主,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这一身高贵气,是她比得了的吗,她连宗庙都没入呢。”
杜月希刚去给景元帝送完补汤,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这些恼人的议论,也不知道是那宫的宫女正缩在角落里八卦着,还露出义愤填膺。
杜月希眼里翻涌着浓郁的黑气与掩藏得极好的杀气。
楠木没注意到这些,听见杜月希不说话还以为是伤心了,护主心切就要冲过去,却被杜月希拉走了,直到无人的角落主仆俩才停下。
楠木气愤道:“公主,你可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怎么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了,刚才你就应该让奴婢过去撕烂那些贱蹄子的嘴。”
杜月希怎么可能不气,生母的低贱的宫女是她最忌讳的事情,可是那些人确如此随便的讨论,还拿她同杜月妍比较!
杜月妍凭什么和她想比?杜月妍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若是两人出身一样,她现在混得还没她好呢!
可是......宗庙都没入这着实说到她心坎上了,也不知景元帝是忘记了还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对她如此宠爱,可是替都不曾提及入宗庙一事,既然如此那么她不如让那些不满她的人议论声更大点。
用手帕半掩着脸,遮去阴狠,稍后拿下脸上就只剩下了楚楚可怜,“没事,她们说的也没错,我本就不该住进长春宫,我哪里比得上妍儿姐姐呢。”
楠木更觉自己的新主子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护主之心更加真切了,“公主您千万别说这些丧气话,只要皇上疼爱您,您就是真正的公主!那些贱蹄子就是嫉妒你!奴婢定要跟皇上告状,让皇上将那些人狠狠惩戒一顿。”
杜月希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妆容本就素净,一抿唇就愈发惹人怜惜,“不必了,我们回去罢,现下根基不稳,若是告了状我们以后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楠木跟在后面,握紧拳头气势汹汹,丝毫没发现杜月希嘴角状似疯癫的笑。




流云引 第二百三十九章 柔弱风条低拂首(一)
杜月希被议论一事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也很快入到了景元帝的耳里,那时他正在静妃的宫殿用膳,一听到就当下冷了脸,“不管希儿生母的身份如何,只要希儿还是朕的女儿,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就是你们的主子,这次朕饶了你们,若是还有下一次,你们这种妄自议论主子的奴才,皇宫怕是留不得了。”
宫里立马跪了一屋子的宫人,连静妃也被吓到了,心里不甘。
这一切都是她主张的,就是因为看不惯那杜月希只不过是一个屈屈低贱宫女之女,确能得了景元帝的宠爱,一切好的都往她宫里送,她差宫女去拿一碗燕窝,却得了今日的燕窝都被杜月希宫里的楠木拿去了。
这让她如何能吞下这一口气?
即使心里如何愤怒,静妃还是露出贤惠姿态,将景元帝拉到椅子上,低下姿态给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皇上何必为几个奴才生气,若是不喜臣妾将她们赶出去便是。”
说着,静妃凌厉的视线落到跪了一地的宫女身上,她们身体一抖,立马起身告罪离开。
静妃这才转回头,眼神明净,笑容恬淡。
景元帝就着她的手喝了茶,粗壮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静妃真是心思纯净简单,还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怕朕发怒于她们这才让她们出去。”
静妃不好意思一笑,“皇上不会怪了臣妾自作主张让那些惹恼你的下人下去吧?”
景元帝在她腮边落下轻轻一吻,耳鬓厮磨,极尽温言暖语,“朕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责怪你,朕的静儿真是最了解朕的心意了。”
静妃羞红了脸颊,她原想着是怕那些宫女惧了皇上的威严将是她的指使说出去,没想到阴差阳错还讨了皇上的欢喜。
两人厮磨着到了床上,粉色的帘子层层落下,掩去了床上的春色无边。
外边秋意浓浓,百花失了颜色,惨淡存活,房内春意浓浓,女人的娇笑、男人的低吼交织成一道春曲。
一直到夜色初浓,才听了声响,静妃乖巧地趴在景元帝宽厚的胸膛,任由他把玩自己的一缕青丝。
静妃觉得时候到了,男人一旦享受了柔情蜜语,都会变得无比温柔,即使他是皇上,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又称之为枕边风。
“皇上,其实臣妾仔细想想,那些个奴才说到话也没错啊,希儿生母的身份的确太过卑微,皇上你如此偏爱,肯定会让人对您不满的。”
景元帝微眯的眼猛地睁开,射出一抹精光,“谁敢不满朕?不管希儿身份如何,朕说她尊贵她便尊贵,说她卑贱就卑贱,朕想给她宠爱就宠爱,想让她吃苦她便吃苦,整个昆国都是朕的,朕抬高一人的身份,给她宠爱,谁敢不满朕?”
他的声音掺着怒气,掺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让静妃把所有反对的话都吞回肚子里,笑意盈盈,“皇上所言极是,那些人实在胆大包天,竟敢质疑皇上的作法。”
他心中的怒火丝毫没有因静妃的‘善解人意’有丝毫的消散,越想反而越发生气。
朕是一国之君,只是宠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也被你们议论,你们想必是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竟然如此朕偏偏不顺着你们的意思,朕就是要宠爱希儿。不仅如此。既然你们说她没身份,那朕就让她进了宗庙,成为名正言顺的公主!
若是静妃此时能探知到景元帝心里的想法,怕是都要气死了,自己精心算计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两日之后,杜月希名字入了宗庙的事情让后宫震动,静妃咬碎了一口银牙,摔碎了宫内大大小小的物件,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为了维持自己娴静的美名,挑了自己库房不错的宝物送到了长春宫。
皇后虽然不满景元帝的做法,可是事情已尘埃落地,她还是送了礼物过去。
此事的长春宫喜气洋洋,上上下下的宫人的腰杆更加挺直了,现在他们公主的名字都是入了宗庙的,谁还敢看不起他们?
在宫里呆久了的宫人都知道,自己孝顺的主子的身份高低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高低。
你的主子身份高了,宫里头的奴才们都供着你,连一些身份不高又在皇上面前没什么脸面的都不敢惹你。
若你的主子在宫里没什么身份你就要被其他宫的宫人欺压,并且还不能反抗,毕竟没有人能为你作主。
杜月希挑开一盒盒精致的宝盒,里面金灿灿的珠宝让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那些人再看不起她现在不还要一件件宝贝往她这里送?
楠木看了满屋子的珍奇异宝也欢喜,大部分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小部分则是各宫主子送的每天只觉得扬眉吐气了,“公主,现在你可是入了宗庙的,以后若是有谁说你身份低微,奴婢就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杜月希表情立马狠厉起来,那些人她要一个个对付,要让她们知道惹了她不是一桩好事,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无论表情多恶毒,她的声音都是一贯的温和,一听就让人想到了无害的布谷鸟。
“她们也是无心之语,你无需和她们计较。”
楠木愈发觉得杜月希善良的同时越是觉得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小人可恶之极,“公主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们会骑到你头上的,按奴婢说就要狠狠蹉跎她们,让她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是啊,善良,她实在是太善良了呢。
杜月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最后还是遏制住了,转头对着楠木垂眸道:“你去御膳房拿一碗燕窝,本公主亲自端给父皇,顺便说说本公主入宗庙的事情。”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抬手皆是落寞,“我的确不配。”
楠木瞪大的双眼,“怎么可能!如果公主不配还有谁配?您可是皇上的亲骨肉啊,理所应当入宗庙!你可不要被外面那些贱蹄子的酸话影响了啊。”




流云引 第二百四十章 柔弱风条低拂首(二)
杜月希脸上划过悲伤,低头摆手,“楠木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快去端碗燕窝回来罢,父皇该饿了。”
在这种时刻还能记住父皇,她可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呢。
杜月希心中得意,抬手摸上脸,啧啧啧,连她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呢。
杜月希自秋日里款款走来,公公没敢拦,只是恭敬叫住然后进去禀报,一点不意外的,景元帝让她直接端着燕窝进来。
公公谦卑地为她开了门,杜月希走到他身边道了谢,可是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嘲讽。
被人供着的感觉可真是容易上瘾呐,以后若是谁想夺了她这份感觉,她一定要让那人不得好死。
和善纯良的外表下掩藏着说不出的阴狠黑暗。
“父皇,先吃了这碗燕窝再看奏折吧,您看您眼里都有红血丝了。”
杜月希用着撒娇的语气表达着关系。
景元帝很吃这套了,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柔和,大手接过碗,一口喝完,大赞:“希儿真是最令父皇放心的了。”
杜月希笑得眉眼弯弯,顿显小女儿的娇俏可爱,“这是因了其他哥哥姐姐都长大了,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希儿还是个小孩,最孺慕父皇了。”
景元帝笑得更开心了,“是啊,希儿还是父皇的小棉袄呢。”
杜月希笑着,忽然顿住了,轻咬住下唇,欲言又止。
景元帝疑惑,“希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杜月希垂眸,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秋日并不暖和的阳光洒在她瘦弱的身上,真应了那句诗,柔弱风条低拂首,惹人怜惜。
一出声就带了哭腔,“父皇,您的小棉袄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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