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里头对所有烟花女子的评价,评价有高有低,价钱也是不同,从五星的姑娘到两星,无论你只是想一度春宵,还是想听人弹唱,都一目了然。
“今夜不如去试试。”张财起了贼心,旅人多寂寞啊。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怡红院的春香姑娘上,春香姑娘身材苗条,这是张财所喜爱的,而且说是颇有姿色,也能让张财满意,毕竟他不敢奢望国色天香,颇有姿容就已符合他的预期,除此之外,还有春香的详细资料,如身高几何,如会弹筝,如肤色白皙,春香在张财看来虽然不是最好,却最是合适。
“好,今夜去怡红院。”张财没有犹豫,悄悄记下了怡红院的地址,才慢悠悠地去了。
和张财一样想的人很多,有的和张财一样是外地的客商,生怕宰客,所以把价钱都记牢,单看这个单子就有了目标,到时可以直接奔着目标去。还有不少在京的学子,他们虽然对价格也敏感,可是更看重的却是才艺,吹箫、弹筝、抚琴、下棋甚至作对都是他们关注的内容。
至于那些世家公子听到了消息,也会让仆役去抄录一份去看,他们纯属是凑热闹,就是想看看这贼眉鼠眼所言的到底是真是假。那名单里的东西是否有虚假的成分。毕竟如今贼眉鼠眼阅女之术在这个圈子里传的神乎其技,不过许多人并没有见识,只是耳闻,少不得大家要去见识一下。
怡红院几个青楼已是生意火爆起来,人流比从前一下多了数倍不止,那老鸨子温氏愕然,看到一个个人进来,竟都像是熟客一样,温氏以为自己撞了什么大运,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那贼眉鼠眼所为。
怡红院这样的青楼,寻常时候,一天能有几百两银子的流水账倒是正常,可是今日一天,却是足足翻了一倍,刨去各种开支,怡红院的纯利就已高大一百多两,这不是小数目,生意如此好,不但让楼里的姑娘有了活儿干,除此之外,赏钱、酒水、茶水,这些可都是银子。
温氏让人抄了一份贼眉鼠眼的单子来,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生意为何如此火爆了,纯利一下子翻了一倍,原来全是这单子的功劳,她是个细心之人,又叫人到单子里的几家青楼里打听,果然单子里的青楼生意都是火爆无比。与此同时,其他的青楼生意却是差了一些。
虽然只是一些,可是有人吃肉有人喝汤,吃肉的想继续吃肉,吃汤的却并不愿意一辈子清汤寡水,温氏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住了:“听说吴东家和赵老爷已经去了福顺客栈,去拜访贼公子。”
温氏一下子像是受了惊吓的山猫,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其实不必问,温氏心里便知道答案,吴东家和赵老爷这两个家伙也是做皮肉的买卖的,而且和怡红院处在差不多的地段,档次也是差不多,所以平时大家没少勾心斗角,这一次怡红院借着那贼眉鼠眼的春风一下子生意火爆,而这两位生意就不免要受影响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去寻贼眉顺眼,自然是去求情,希望这位贼眉顺眼给自家的女人评鉴一下,最好再公诸于众,借此打消掉怡红院的优势。
既然贼眉顺眼几张单子就能决定大家买卖的好坏,那么最直接的手段当然是立即去巴结这位贼公子。
温氏之所以紧张也是因为如此,她担心的是,这个单子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至多一个月,效果就会衰弱下去,若是这位贼公子又出一张单子,里头却是没有怡红院,反而是姓吴和姓赵的青楼名列其中,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温氏现在晓得了这单子的厉害,当然不敢等闲视之,如今自己的竞争对手有了动作,她能闲着吗?
“去,备车,到福顺客栈去。”
公子风流 第二十九章:我们的目标是……
客栈外头,已停满了各**车,来往的人自然是鬼鬼祟祟,温氏下车的时候,立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姓吴的……
看到了此人,温氏立即咬牙切齿,这姓吴的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姓吴的似乎刚从客栈里出来,恰好也看到了温氏,眼睛触碰的刹那,双方擦出了火花,显然,这不是基情……
扭着腰肢,温氏进了客栈,结果发觉里头已坐满了茶客,叫了伙计来,伙计笑嘻嘻地道:“是见楼上那位公子的?这只怕得再等等。”他指了指满座的厅堂,道:“从清早到现在,已有四十多人要求见了,不过客官最好还是回去了罢,照这么下去,只怕到了晚上,你也未必能见到……”
温氏冷冷一笑,道:“你上茶点来,老身什么不多,就是功夫多。”她看到了厅里已经坐了许多‘熟人’,不过大家并没有相互搭理,都只是戒备地看了对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都当作不认识。
温氏心里了然,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走,明知道这些‘熟人’们都寻上了门,自己怎么能走?看这架势,大家都在打如意算盘呢,就算不为了买卖,也不能让这些‘熟人’如愿。
于是她如老尼坐定,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吃茶,心里却是乱七八糟,固然怡红院因为贼眉鼠眼的单子而得益,可是她陡然发觉,正因为这不起眼的单子,却是打破了整个南京‘娱乐’圈的平衡,平衡一打破,反而让她无所适从,没错,怡红院的买卖确实是好了,可是以往的经营体系却是陡然崩溃,这让温氏产生了一种茫然感。
通俗易懂地来说,就是从前的时候,大家的买卖都是这么做,温氏经营了这么多年,对青楼的打理知根知底,以她的本事,虽然不至于让怡红院大红大紫,可至少也能稳住现在的局面。可是现在呢,这买卖的好坏突然多了一个变数,最根本的问题在于,今日那贼眉鼠眼可以捧你,但是明日却照样可以捧得起别人,今天他能让你的生意变好,未必明日不可以让别人的生意变好,这种不可控的变数却是温氏最为担心的。
温氏心不在焉地吃着茶点,耳朵竖起来,打听动静,可是坐在这里的人却都和她一样,一个个闷不吭声,似乎心思都和她差不多,其实她还好一些,那些生意陡然惨淡之人心里更加七上八下,比温氏更加敏感。
却说温氏也着实了得,看到一个个人上去,又一个个人下来,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天已是黑了,她并不觉得疲倦,连忙上来,由一个伙计引到了厢房,跨槛进去定睛一看,便看到了龙精虎猛的郝风楼。
温氏吃吃笑起来,虽是人老珠黄,却还是不自觉地露出几分谄媚的笑容,道:“贼公子,你可好一阵没去怡红院了,院里的姑娘可都惦记着你呢。”
几天之前,温氏断不会说这样的话,这个家伙就是个找茬的,这家伙要是去了怡红院,piao客们都不piao了,统统来围观这个家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温氏倒是颇为识趣。
郝风楼危襟正坐,心里汗颜,这话听着怎么很有误会,就仿佛本少爷是piao尽了天下女人一样,还成了熟客了?他庆幸自己只有别号,本来就在镇江和松江出了名,这要是再将臭名远播到南京,那便是每日去秦淮河洗澡也不干净了。他微微一笑,道:“都在想本公子什么?”
温氏笑了,道:“自然是想贼公子……”她突然发觉,一时竟是答不上来,心里痛骂,这个混蛋。
郝风楼倒也不勉强,道:“好吧,谈正事,温东家打理这么大的买卖,日理万机,既然寻上门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温氏干笑,道:“是,老身是来问单子的事。”
郝风楼点点头,道:“哦,这只是我一时雅兴而已,怎么,温东家觉得这单子里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温氏矢口否认,想了想,道:“老身是想问,往后贼公子还会出这样的单子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若是贼眉鼠眼当真是一时雅兴,倒也罢了,可是往后再出,怡红院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在单子上冒头。
郝风楼淡淡地道:“这个嘛,我现在雅兴来了,所以往后若是不出意外,应当每月出一份单子,你也晓得,这十里秦淮,还有南京城内这么多的青楼,不是一家,也不是两家,每每想到客商们欲寻花问柳而不可得,最后止步不前,还有诸多风流公子想要销金却不明就里,我便沉痛不已,现在出了这么个单子,却是恰好给他们提供便利,也算是为民服务嘛,纵然辛苦,可是此举意义非凡,是不是?”
温氏脸色一变,最坏的结果来了……
郝风楼既然要为民服务,这就相当于捏住了无数青楼、画舫的七寸,每月出一份单子,而每一份单子都极有可能改变‘娱乐’圈的格局。
温氏只好道:“不知下月的单子,贼公子有何打算?”她依旧还在小心试探,没有轻易露出自己的底牌,尽力使自己的与其漫不经心。
郝风楼哂然一笑:“能有什么打算,自然还是四处走走看看,将自己的心得体悟写出来。”
温氏有些急了:“那贼公子会来怡红院看看吗?”
郝风楼苦笑道:“这可不成,你也知道,方才许多人都来拜访,也有许多人想邀请我去他们那儿看看,是了,朱雀楼的吴东家,还有……”
温氏擦了擦汗,问题果然来了,这一次怡红院上了单子,并不能保证以后每月都能上,假若郝风楼被其他人笼络,天天在单子里推广他们的买卖,怡红院并不担心生意不会像近日这般火爆,她担心的是往后生客、熟客都落入了对手那儿,将来怡红院的生意会惨淡下去,此消彼长之下,不出一年,怡红院非要关门大吉不可。
温氏咬咬牙,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郝风楼,一字一句地道:“若是老身愿意拿出三百两银子,请贼公子往后多多照顾怡红院的生意呢?”
三百两不是小数,不过对温氏来说却不算什么,她做的买卖毕竟不小。
郝风楼正色道:“温东家想来不是很明白鄙人的性格,学生虽然没有功名,可好歹也读过一些书,知道有句话叫做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是要贿赂我吗?”
“这个……”温氏感觉有点为难了,遇到这么个神经病,有点难伺候。
旋即郝风楼一笑,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温氏打起精神:“公子请说。”
郝风楼正色道:“其实呢,近来本公子也在做一些买卖,不知温东家有没有兴趣?”
温氏道:“还请公子言明。”
郝风楼点点头,道:“我这买卖说起来也有意思,叫牙防组。”
“牙防组……”温氏难以理解:“这牙防组是什么?”
郝风楼大言不惭的道:“顾名思义嘛,这牙自然就是牙行的意思,帮人推介,说穿了其实就给大家穿针引线。至于这个防字,自然是预防管理了。”
公子风流 第三十章:罪无可恕
郝风楼孜孜不远的道:“就如你那怡红院,若是加入牙防组,那么牙防组需要从怡红院拿一成的干股,除此之外,还要缴纳一百两银子的入门钱,加入了牙防组之后就好说话了,牙防组首先,会在怡红院门口挂个牌子,这就是告诉大家,怡红院已归属牙防组了。”
温氏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家伙心够黑的,那一百两银子的入门费倒也罢了,毕竟是小钱,可是一成的干股就不同了,这等于每月从怡红院里抽走几百两银子,他凭着一张嘴皮子,就想牟利。
只是眼下温氏并不急于撕破脸,耐心的道:“挂了牌子就是信用,加入牙防组之后,牙防组会专门对各家妓院进行整治,比如规范宰客的行为,也就是说,牙防组名下的买卖,绝不会有缺斤少两,也不会有宰客,更不会有怠慢客人之事,这就是信用,但凡是客人,牙防组要做的只要他们看到了门脸上有牙防组的牌子,就知道这里信得过,可以放心大胆的消费,无论他是京师本地人,还是外地的客商,是乡绅,是商贾,只要他们进了挂了牙防组牌子的地方,他们就能宾至如归。”
温氏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话外之音,原来加入了牙防组,往后还要归他们管理,这对怡红院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好事,等于是人家分了你的干股,还在怡红院之上养了个指手画脚的大爷,不过这郝风楼很聪明,挂这个牌子虽然对怡红院不利,可是如果你不挂,则更加不利,因为怡红院不挂,总会有人挂上去,到时候真如郝风楼所说那般,牙防组成为了信用的象征,那么往后那些个客人要去吃喝玩乐,当然第一选择就是更有信用保证的地方。就比如从前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都没有任何规范,凭的都是眼色行事,客人进去,收费和服务都凭自己的运气,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让人更加放心所在,大家自然而然,会选择有牌子的地方。
至于郝风楼能不能把信用做好,温氏倒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凭这家伙近日的手段,这一点无需置疑。
不加入,就会成为‘黑店’,虽然依旧还是会有些熟客捧场,可是更多人会心有疑虑,将来的生意只怕要惨淡了。可是加入了,似乎等于是将经营权的一部分交给了牙防组,同时还放任人家抽成分红,这显然让人放心不下。
郝风楼道:“除此之外呢,牙防组还会推行一些类似于单子一样的推广手段,增加各家青楼的知名度,比如隆重宣传一些花魁,组织选秀,又或者召开品鉴会,总而言之,只要温东家点了头,大家签了契约,我可以保证,怡红院的买卖会越来越好。还有,眼下已有二十多家画舫和青楼已经签了契约了,明日就会把入门费送来……”
听到这里,温氏苦笑,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可以选择的东西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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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很忙,忙的脚不沾地,为此,他还亲自去了一趟顺天府,请了个公人帮忙作保,短短几日之间,就有八十余家青楼加入了牙防组,这让郝风楼颇有些感动,古人真是单纯,比后世的女人好忽悠多了。
不过说是忽悠也不尽然,没有真本事,谁会搭理你?
郝风楼和凌雪二人回客栈的路上,凌雪算了算,道:“现如今得了入门费已高达八千多两纹银,再加上各家青楼的干股,想来这生意是做成了。”
郝风楼微微一笑:“看来火候差不多了,明日就去拜访李景隆,到时候给他点甜头,他必定对我推心置腹,这个人最好面子,此次打赌,我早已放出消息,说他被人骗了,不知多少人笑话他是蠢猪,他憋了一肚子气,而现在咱们把事情办妥,他肯定要对我们感激涕零。人心就是如此,不要去锦上添花,一定要雪中送炭?人家没有困难,你制造了苦难,将对方陷入了绝境,这个时候,自己再充当救命稻草,才能让人家对你感激一辈子。”
郝风楼各种稀奇的论调早就屡见不鲜,凌雪嫣然一笑,道:“就算是吧。”口里满不在乎,心里却是佩服,明明人家李景隆没有落水,偏偏这家伙把人家推下去,然后再伸出根绳子把人捞上来,还得让这李景隆感激他的帮助。
二人穿过一处街角,这里乌压压的挤满了衣衫褴褛的难民,郝风楼不由皱眉,看着这些蓬头垢面之人,叹口气,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凌雪默不作声,知道这是因为燕王南下而造成大量难民,咬着唇道:“若是永远没有打仗该多好。”
郝风楼突然眼睛一亮,指向一处角落道:“看,那人像不像是张辅张百户?”
凌雪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蹲在墙角,整个人蜷缩一团,似乎在躲避什么,把头垂下去。凌雪道:“还真有点像。”
郝风楼撇撇嘴:“只是像而已,张百户如此神勇,怎么可能沦为乞丐,他可是张玉之后,虎父无犬子。”
凌雪点头:“不错,张将军叱咤江北,忠勇无双,便是张百户也是聪明伶俐,勇武过人,断不会沦落至此。”
走到了这乞丐身边,郝风楼拿出一块碎银子,抛在了这乞丐脚下,施施然的跟着凌雪走了,走远的时候,郝风楼道:“不管怎么说,和张百户长得相似也是缘分,给他点银子,也算是积德行善。”
凌雪顺从的嗯了一声,道:“你心地没这么坏。”
郝风楼的人格不知不觉间又跨越式的有了提升,隐隐之中,那英朗的眉宇之间,似乎荡漾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君子气质。他点点头:“如果善良是原罪,那么我已罪无可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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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三十一章:别惹乞丐
碎银子在地上,张辅直勾勾地看着这黄白之物,他在思考,捡还是不捡,方才他看到了郝风楼,吓了一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郝风楼和凌雪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他才松口气,现在他又不得不面对碎银的诱惑。
可是这姓郝的居然丢下了一块碎银,这让张百户顿感无比屈辱,心里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绝不能捡这嗟来之食。
只是他太饿了,浑身长满了虱子,难民这么多,同行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讨馒头越来越困难,昨日又下了一场雨,连自己的仆役都已经淋病了,山穷水尽之下,这块碎银确实能够暂时让自己渡过难关。
他吞了口口水,最后手还是不争气的伸了过去。
而接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一只手比他更快,直接捡了碎银便探入了怀里。
“你抢银子!”张辅大怒,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乞丐。
乞丐冷笑:“看什么看,瞎了眼,谁说这是你的银子,这明明是地上的银子,与你何干?”
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张辅脑门,憋屈了这么多天,他无处发泄,现在碰到这样的无赖,他腾地的一下子豁然而起,握紧拳头格格作响。
身后的仆役拖着病体,也要站起来。
乞丐大叫:“你欺人,欺负人啦。”
于是乎,数十个乞丐一起站起来,人群愤怒地道:“打!”
张辅显然没有想到,乞丐也是有组织的,乞丐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发起狠来,绝对不可低估。
一窝乞丐蜂拥而上,踢阴、揪耳、挖眼、锁喉、抱腿,张辅陷入了乞丐的汪洋大海之中,他的仆役大叫:“公子……公子……”
天子脚下,当然不允许随意殴斗,顺天府的差役来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便有一队差役过来,好不容易分开众人,其中一个差役狠狠用铁尺敲打气喘如牛的张辅一下,恶狠狠地道:“还有没有王法,别以为是流民就可以在这京师里滋事,近来大老爷有吩咐,叛军作乱,城中肯定会有党羽,但凡有人借故滋事,都要严惩不贷,来,带走!”
“我……我……我不是乱党……我是良民……”张辅脱力,无语问天。
一个个好消息传来,李景隆喜出望外,成了!虽然不知郝风楼的买卖到底有多大,不过据闻许多人哭着喊着要塞银子去,李景隆大大的松了口气,不容易啊,被人坑了一辈子,总算碰到了个靠谱的人了。
对这个郝风楼,李景隆已经不再是兴趣这么简单,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了几分佩服。
那些从前用怪异眼神看他的人,如今许多人不吭声了,李景隆很享受这种感觉,腰杆子一下子拉直了许多,连走路都呼呼带着风声。
傍晚时分,门子来报:“公爷,有个自称姓郝的公子求见。”
“姓郝?不见!”李景隆很霸气,堂堂公爷,可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得,想要巴结上门的人数不胜数,李景隆可没有这么多兴致。
“此人还说,他是贼眉鼠眼。”
“是他?”李景隆精神一震,靠谱哥来了,李景隆本想亲自寻上门去,无奈拉不下脸面,千呼万唤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他兴致匆匆地道:“人在哪里,请进来,上茶,上好茶。”
郝风楼踏进正厅的时候,李景隆已是长身而起,笑呵呵地道:“原来你姓郝,哈哈……郝朋友,请坐,本公爷早盼你来了。”
好朋友?郝风楼苦笑,旋即道:“今日学生来,是兑现和公爷的赌约的,此前说的是一万两银子的买卖一个月内完成,现在不过二十来天,这万两纹银却是到手了,公爷若是不信,可以查验。”
李景隆忙道:“不必,不必,你的话我信得过,你在外头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会不知。这场赌局就算你赢了,哈哈,输给你,我心服口服,现在你我不谈这个,伤了兴致,来,先吃茶。”
郝风楼不客气,吃了口茶,旋即道:“有些事必须还得谈,公爷,其实我不是来吃茶的。”
李景隆见他话里有话,道:“有话但讲无妨。”
郝风楼微微一笑:“公爷也知道,我这买卖嘛,纯属是空手套白狼,我毕竟是外乡人,在这南京无权无势,这么大的生意,将来迟早要惹人垂涎,是不是?”
李景隆点头,道:“你想得很深远。”
郝风楼继续道:“所以我有打算让公爷也掺一份股进来,这买卖我和公爷一起做,分给公爷两成收益,公爷,这牙防组只要做得好,将来只会有更多商家加入,以后不只是青楼,便是其他吃喝的场所也会对牙防组趋之若鹜,一年三十万两纹银不在话下,若是做得好,还可以继续扩大经营,赚的就更多了。”
李景隆一下子眼睛放光了。
厚道啊,这等于是白白送了银子到李景隆手上,数十万两银子一年的买卖,自己平白一年至少能入账纹银数万,这对李景隆来说也是一笔绝大的收入,李景隆脸色变幻不定,首先他是个人渣,人渣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占人便宜,而其次,身为一个人渣,开销一向很大,虽然他有田庄,有俸禄,甚至还吃兵血、克扣军饷,但是这些银子也只够勉强维持他一掷千金的生活而已,说白了,他缺银子,现在郝风楼在他想打瞌睡时送来了枕头,李景隆一拍大腿:“好兄弟,这个好说,往后你那买卖咱们一起做,放心,在这南京城,没人敢打咱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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