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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况且刘皇后和两位皇子就在广州,专等黄门钦差带着禁军来接驾,这个节骨眼,若是出些许的事,那便是天大的麻烦。
别人可以推诿,可这二位虽无权,却有保护刘皇后的义务,稍有闪失,就是人头落地,糟糕透顶。
因此,就在郝风楼即将抵达广州城的时候,布政使司衙门里,二人坐在公房里,先是长吁短叹,紧接着便是谋划起来。
“刘大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郝风楼千里迢迢赶来,断无轻易罢休的可能,若是不能妥善处置,你我皆是万死之罪,刘皇后那儿,你看怎么布置?”
刘岩则是捻须,先是苦叹一番,最后道:“有些事,我们得先说好,你我现在是同船之人,所以定要精诚团结,那郝风楼曾煽动广西叛乱,这广东,他们郝家怕也隐藏着不小的实力,若是送刘皇后回京时,这郝风楼煽动民变劫持了刘皇后,就是天大的麻烦,所以务必要保住广州城,广州城现在有七千三百军户,有丁六千九百余人,可是单凭这些,怕是不足,必须从各处抽调一些精锐,以防不测。”
都指挥使王猛摇头苦笑,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手头无兵可调。郝家军占了桂林,因而为了防止郝家军,广东的兵马大多驻防于粤西,足足有三万余人,这是广东能拿得出手的所有武装力量,虽然广东各府都有卫所,人数也是不少,可是除了老弱病残,还有几个精壮?若是全部调来广州保护刘皇后,其他地方还要不要了?
见王猛踟躇,刘岩却是正色道:“多事之秋,千难万难也要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否则稍有差池,你我如何吃罪得起?老夫知道你的难处,也晓得你是巧妇无米,可是如今,老夫还是直说了吧,朝廷早已知道此事,可是并没有任何旨意出来,可是就在几日之前,老夫的恩师却是修来了一封书信。”
王猛顿时露出肃然起敬的模样,因为王猛心里清楚,这位布政使大人,哪里有什么恩师,官场之上最喜欢就是搭关系,只要能勉强牵上线,什么关系都敢认,就说这位王布政,说起来,他的年纪比他恩师的多不小,可就因为他当年在京师的时候,恰好那时候他恩师在翰林任侍读,又恰好授了些课,刘布政就成了人家的门生了。
因为这个恩师,如今很是了不得,他叫黄淮。
王猛道:“噢,却不知黄阁老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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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七十七章 :谋反大业
布政使刘岩看着王猛,似有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可是细细一想,方才大家还说都在一条船上,真要有差池,大家都要完蛋,这个时候,若是显得生疏,将来还如何共事?
刘岩正色道:“恩师来信说了,那郝风楼必定是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刘皇后千金之躯,两位皇子,更是国朝的曙光,断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出了差池,你我都要掉脑袋,假若那郝风楼胆大包天,敢有任何异心,理应立即拿下。”
刘岩深深看了王猛一眼,不怀好意的道:“恩师虽是这样说,可是他的心思,老夫却也知道些许,这郝风楼乃是谅山的核心,又是定南王独子,若是能将他拿下,押解朝廷,无论以任何的名义,只要他还在朝廷手里,那谅山的定南王,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因此,你我不必客气,理应先发制人,绝不能给他任何机会,老夫在想,是否等他到广州时,布置一些刀斧手,瞅准时机,便直接索拿。恩师的心性,老夫是略知一二的,他是极为稳重的人,既然来这样的书信,那么就说明,此事乃是陛下的心思,咱们虽无圣命在手,可是做的事,却是简在帝心。”
王猛皱眉:“只是那郝风楼有八百卫士,谅山军素来能战,这八百人,又必定是精挑细选,我就怕……”
刘岩方才还是捻须阖目的样子,他突然张眸,打断王猛道:“所以咱们才需要调集精锐。齐聚广州,只要那郝风楼入了城。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王指挥使。到了这个时候,唯有孤注一掷了,难道你认为,眼下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王猛脸色一惊,旋即面色凝重:“要制服他们,又要拱卫娘娘安全,没有八千精兵,绝不可能成事,只是广州卫的军户不足以成事。他们人数虽多,却并不济事,而桂林方向的兵马,也不能轻易调动,这一动,郝风楼不可能不知道,广东各卫,抽调过来,未免有些麻烦。倒是有一路兵马,或许可以调用,而且也不会引起什么警惕。珠江口那儿,有一支精兵。那儿乃是广州的门户,人数在五千上下,有不少。都装备火铳,都是用新法操练。倒是有几分新气象,该卫指挥使刘彦。对朝廷亦是忠心耿耿,可以信得过,大人,这些人,什么时候抽调才好?”
刘岩眯着眼,淡淡道:“先不要急,为了让郝风楼安心,且让他们先进了城再说。一月之后,让他们连夜入城!”
王猛显得有些紧张,这事儿太大,终究得了内阁指令的乃是刘岩,自己只是被刘岩传话,虽然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到了这个份上,也唯有如此,可是心里,不免还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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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定了,可是在另一边,一场紧急的布置亦是争分夺秒的进行。
虽然是在沿途,可是郝风楼几乎每隔数日,都可得到急报,这些急报,是通过诸多秘密手段,用快马加急送来,大抵都是谅山来的消息。
郝家父子早已心照不宣,在拿下桂林数月之后,已经各自行动,准备谋反了。
谋反……
这若是在几年之前,无论是郝政还是郝风楼,都是不可想象的事,只是当他们被这时代的大潮推到了风口,何去何从,已经不再是他们父子所能选择,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更聪明的方法,和最恰当的时机,去完成这件事,因为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心里清楚,事成,则是千秋伟业,事败,则是株连九族,鸡犬不留!
而在数月之后,就是最恰当的时机,郝家已经磨刀霍霍,而朝廷,虽也已做好了许多准备,可是万万没有到万事俱备的地步。
只要要谋反,单凭军力,还远远不够,郝家急需要整个谅山财阀集团最有力的支持。
不错,是不留余地的支持,这个支持,既非精神,也不只是单纯的些许帮助,而是这被郝风楼培养出来的资本怪兽,倾尽全力的鼎力支持,所有人,都必须成为这个造反集团最顽固的一份子,每一个人,都必须赴汤蹈火,竭尽全力。
而商贾们的本性,显然却非如此,即便郝家造就了他们,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蛇鼠两端,也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必须要决定了,近来郝政的书信之中,就有许多的担忧,因为谅山的诸多商贾,依旧对朝廷还抱有幻想,希望郝家能尽力维持这等斗而不破的局面,他们希望共存,而绝不愿意随郝家那般,如堂吉诃德一样去挑战那巨大的磨坊风车。
虽然他们是倾向于郝家,虽然依旧对郝家马首是瞻,可是这心,却并不足够坚定。
所以……必须得有一个切实的办法,将他们鼓动起来。
此事已经势在必行,而郝政,却根本寻不到良方,这也是为何,他屡屡命人送来急报,送到郝风楼手上的重要原因。
郝风楼这几日,一边行路,却是一直都在思考,对于商贾的本性,不需赘言,他早已是心中了然,单凭郝家去对抗朝廷,那是鸡蛋碰石头,想要有一决死战的实力,就必须调动交趾、定南乃至于桂林府所有的力量,在这里的士农工商,无论是任何人,都必须为此贡献一份力量,团结所有团结的人,方能成功。
此时广州城已经遥遥在望,可是郝风楼却并不急于入城,他在思考,既在考虑郝家的未来,也在考虑所有人的人心。
人心,总是难测的,许多人可以与你共富贵,但是并不意味着,有人愿意与你共富贵。
正因为如此,郝风楼必须尽快的解决这个问题。
郝风楼下榻在码头附近的一处客栈,他坐在椅上,手搭着卧房里的八仙桌,站在一旁的,乃是随行的几个军情部、参谋部头脑,大家都看着郝风楼,谁也没有吭声。
天策府的设置非常简单,无论下设的哪一个部,所有机构,都是执行机关,而决策之人只有一个,也必定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郝风楼,这便是谅山军的核心,即所谓决定服从,你们没有必要思考,只需要贯彻就可以,只要郝风楼下达了命令,那么接下来,各部立即执行,同时贯彻到各卫,即便是郝风楼现在下一个荒唐的决定,立即拿下金陵,那么整个谅山军这庞大的战争怪兽,也会在最短时间之内开始动作起来,军情部立即搜集情报,参谋部制定作战方法,后勤部立即囤积物资,各卫立即按着军令开始调动,各自出击,郝风楼决不允许,他们任何人,打半分的折扣。
不会有该不该打金陵的争论,不会有为何而战的讨论,决不允许有犹豫,因为军人一旦犹豫,那么就已失去了勇气,失去了勇气,如何赴死?
而此刻,郝风楼的目光就落在了军情部的几个头头身上,他沉吟片刻:“这几年,江西那儿,是不是闹得很是厉害?”
“殿下说的不错,确实闹的很厉害,江西那儿,士绅极多,谅山那儿吸引了许多劳力,让他们损失不小,况且那儿理学学子最是顽固不化,对陈学可谓恨之入骨……”
郝风楼微微一笑,这些事,他早有预料,其实说穿了,陈学理学的基础,都来自于各自的利益集团罢了,陈学代表的,是一批商贾,而理学代表的,是一群地主,商贾集团的兴起,让地主阶层们饱受其害,比如大量佃户的逃离,比如商贾进行原始积累之后,开始染指军政权利,而染指这些,就等于是压缩地主们的寻租空间,说到底,其实还是那么一句老话,无非就是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罢了。
郝风楼却并不想深究这些,他继续问道:“军情部在江西,可布置了人手么?”
“殿下,早有布置,士农工商,都有一些开明人士为我们代劳,人数虽是极少,不过这些年,为我们做了不少事。”
郝风楼淡淡道:“好,这一次,怕是要好生借重他们了,从现在开始,无关人等全部退出去,哪个是负责江西事务的,除了你留下,所有人全部出去。”
郝风楼的凝重表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平南王殿下又有新的谋划了。于是除了一个军情部的武官,其余人全部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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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七十八章 :攻越广州
郝风楼与那军情部的武官深谈到了半夜,这才睡下。
到了次日,他照例问有没有急报送来,急报倒是有一份,是半月之前,从谅山发出,辗转多地送来的,郝风楼看了急报,照例也还是老生常谈。
没有财阀的鼎力支持,谅山集团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全部发挥,留给郝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要谋反,那么就绝不能让人蛇鼠两端,让人心存侥幸,郝家既然已经有孤注一掷的决心,赌上一家老小的命运,又岂会让其他人,瞻前顾后呢。
郝风楼想了想,却没有回信,本来这些书信辗转多地就已麻烦无比,若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更可能造成极大的麻烦,他既已有布置,自然而然,就没必要再说什么。
将这密信丢进了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随即郝风楼便起程了,他自然是该立即赶去广州+无+错+quled的,留给他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八百多人的队伍其实并不算多,可是这么一队人出现,却依旧还是在广州城造成了某种轰动。
广州城的城区分为内外两种,当年筑城时,人烟稀少,因而城郭并不算大,勉强一个府城的规模,可是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城内人满为患,一些下九流的人,只好在城外自行搭建房屋,郝风楼骑着马经过外城的街道,沿途自有许多人远远眺望,有一些读书人见了这只人马颇为激动,人群便有诸多私下的议论。
“那是平南王,平南王殿下此番来广州。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想必和刘皇后有关。”
“据说朝廷对平南王颇为忌惮,此番殿下前来。只怕凶多吉少。”
“怕什么,没看到殿下的护卫么。足有上千人之多,而且刀铳齐全,这都是谅山军的精锐,真要闹起来,广州卫哪里是对手……”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言辞之中,带着善意的多一些,广州这些年。陈学极为泛滥,商贾也多,因而绝大多数,都会郝家带着善意。
而在这时,广东布政使刘岩和都指挥使王猛以及转运、提刑、学政、知府等官员纷纷出来,带着一干兵丁、差役人等,人人堆笑,前来迎驾王驾。
按理来说,郝风楼昨日已即将抵达广州。这城中的父母官们不可能不提前收到消息,今儿一清早,本就该带着人到十里外相侯的,可是郝风楼几乎要进广州城。他们这才慢吞吞的出来,显得有几分失礼,不过这些。心照不宣罢了,似王猛和刘岩二人。早已决心除了郝风楼,失礼一些。并不放在心上,其他的人呢,却是介于郝风楼敏感的身份,其实怠慢一些,也有好处。
不管怎么样,现在终于来亡羊补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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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岩迎面到了郝风楼的马下,笑容可掬,长揖作礼,道:“殿下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郝风楼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他,却也是笑了,翻身下马,道:“刘大人不必多礼,久闻刘大人贤明,今日一见,果然非虚,来这广州,却发现这儿热闹非凡,曲径分明,本王就在想,治理此处之人,必定非等闲之辈,如此看来,本王也在主持桂林政事,少不得还要向刘大人请益。”
这等冠冕堂皇的话,谁也不会真正将其当一回事,刘岩只是欠了欠身,道:“殿下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只是那都指挥使王猛,却有些失神,他站在刘岩身边,却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郝风楼周遭的护卫身上,却见他们全副武装,人人负重数十斤,在这炎炎夏日的天气里跋涉而来,人人都如进了蒸笼,浑身热汗腾腾,个个皮肤黝黑,可是军容却是极好,一个个沉默寡言,人马一停,他们并不只是原地站着,而是自觉的开始散布于四周,隐隐之中,竟是结成了一个防卫阵形。
王猛乃是靖难出身,以为有功,这才步步高升,成为广东都指挥使,对这军旅的事,他是识货的,只看这些郝风楼带来的护卫,让他不禁有点儿发虚,自己对这些人,看来还是有所低估,真正冲突起来,却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王猛站在刘岩身边,自然显眼,郝风楼笑吟吟的打量了他一眼,王猛才自觉失态,连忙笑哈哈的道:“卑下久闻殿下大名,今日一见……哈哈……老咯。”
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他笑起来时,虽然声响如雷,脸部的表情却是没有跟上。
郝风楼早就将广州城的底细摸了干净,不必王猛自己介绍,他也清楚此人是谁,郝风楼道:“王大人当年也是俊杰人物,靖难之时,只是朱能朱都督的亲军,你这前程,都是一刀一枪搏杀来的,郝某人亦是佩服。”
大家见郝风楼说这样的话,心里都想,这郝风楼,果然不愧是锦衣卫出身。
刘岩见王猛失态,生怕闹僵,于是堆笑道:“殿下,时候不早,快请入城,下官备下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
郝风楼却是郑重其事的摇头:“不,我理应先去拜谒刘皇后,刘皇后,与我有旧,此番千里迢迢赶来,为的就是送她去金陵,说不得,也要去见上一见。”
其实刘岩早猜测到郝风楼要去见刘皇后,事先当然也已做了万全准备,几乎所有力量,都调配在了赵王府那儿,倒也不怕郝风楼敢如何,见郝风楼坚持,是以也不勉强,只是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殿下忠义,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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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八章:攻越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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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七十九章 :娘娘千岁
赵王府,又或者眼下可以成为广州别宫,这儿虽还是王府的格局,却因为潜龙升天,又住着刘皇后,自然而然,这叫法就不同了。
此时,这里已是禁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曾经的赵王护卫,人数并不多,不过寥寥千人,这也是当年朱高燧伪善之处,他在此就藩,整日‘稀里糊涂’,对于护卫的扩充并不上心,虽是藩王,可是护卫的人数连一般的郡王都不如。
不过如今刘王妃成了刘皇后,这广州卫和布政使、知府衙门的人手早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现在,郝风楼来拜见刘皇后,本来对刘岩和王猛来说乃是最好的时机,只是他们不敢和皇后商议此事,更不该在皇后面前招惹什么是非,因而只好按兵不动。
郝风楼抵达别宫,八百侍卫这才停止,就在这别宫外头守候。
这也让王猛和《无》《错》quled刘岩二人生怕出什么乱子,生怕一旦里头有什么意外,外头明火执仗的郝家军对宫中的刘皇后有什么不利,一旦如此,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郝风楼孑身一人入宫。
这别宫,郝风楼是第一次来,可是这别宫里的人,郝风楼却曾经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现在却不得不以陌生的目光去看这些人,郝风楼的心情徒然有些低落。
“臣郝风楼,见过娘娘。”
刘皇后得了信,便在这里盛装等候,眼见郝风楼进来。行了大礼。
刘皇后也即是当年的赵王妃,看着眼前这个家伙。这个曾和自己有过一段情谊的家伙,刘皇后曾经对这个丈夫的朋友是何其的信赖。而现在……他就拜倒在自己的脚下,他虽是拜倒,但是刘皇后却知道,他没有屈服。
曾经三人在一起相互取笑,有时这个家伙故意‘挑拨’自己和曾经赵王的关系,刘皇后的性子本就像男子,她依旧能记得,当年大家一道去谅山,那时候是何等的欢快。
而现如今。一切都已不同了。
外间的事,刘皇后又怎会不知,自己的丈夫变了,变得陌生,而眼前这个‘朋友’也已变了,变得疏远。
刘皇后语气冷淡,冷淡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份。
“平身。郝卿家远道而来,很是辛苦吧。”
郝风楼距离她甚远,却是道:“微臣赶来。只为送娘娘一程。”
“你有这心思,实在很好。”
刘皇后莞尔微笑。
她的目光落在身边的一个太监身上。
这太监点点头,悄悄的退出了殿去。
殿外。
上百个王府的护卫已是枕戈以待,这些都是最精锐的赵王府护卫。领头的乃是番禺卫指挥使,他一身披挂,此时杀气腾腾。见了那太监,指挥使上前。冷冷地道:“娘娘的旨意来了么?”
这太监慢悠悠的道:“娘娘有旨,教大家做好准备。只等她一声号令,拿下反贼。”
指挥使只是点点头,把手一扬。
身后百来个护卫顿时打起精神,一个个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旋即一个个踮着脚,猫着身子悄无声息将正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么,娘娘以什么为号?”
“摔杯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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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中,两个‘君臣’,此刻却尽都是唏嘘。
却听刘皇后慢悠悠地道:“当年的时候,本宫很是信赖你,你是赵王最好的朋友,你们曾一起出生入死,本宫甚至对你有一丝丝的妒忌,赵王有什么心事,未必会和本宫说,可是必定会和你说。”
“那个时候多好啊,无忧无虑,好生自在,本宫看你们在守卫关隘,看你们浴血奋战,你们两个都有使不完的气力,都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即便是十万叛军压境,你们也是临危不惧……”
“本宫那时候很安心,因为本宫知道,自家的丈夫即便真到了天塌下来的时候,他也会顶着,郝爱卿你这个朋友,即便是乱贼杀入了关隘,你亦会挡在最前。”
“本宫在广州一直想着的都是从前的事,从前的事多好。如今做了这皇后,反而让人生厌了,你知道么?本宫厌恶现在,厌恶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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