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不由侧目看了郝风楼一眼,郝风楼此时也盯着这边,四目相对,郝风楼朝朱棣颌首笑了笑,朱棣亦是哈哈一笑,动手去取出刀来。
这是唐刀的样式,和倭刀所不同的是,倭刀稍稍弯曲。而唐刀如剑,虽是单刃,可是刀身呈笔直,刀身微沉,显得比倭刀厚重一些。刀锋不如倭刀那般几乎半个刀面倾斜的夸张,只占据了三成,如此设计,论起锋利程度,显然略倭刀不如。
刀柄颇长,适合双手紧握,最重要的是,朱棣拿在手上时,立即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柄刀不轻不重,放在手里举重若轻。这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卧感极好,握在手里,仿佛与整个身体都契合在了一起,这给人一种挥如臂使的感觉。
他当然不知道郝风楼在唐刀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着重的添加了不少人体工程学的理念,人体工程学看上去和刀剑无关,可是在郝风楼看来,里头的学问可就大得多了,人体工程的主旨在于根据人的习惯尽量改良,不但给握刀之人提供了很好的舒适性,同时也便于使用。就如朱棣现在手握着的这柄刀,虽然只是刚刚入手,却给他一种很好的舒适感,给了他足够驾驭此刀的信心。
朱棣忍不住赞道:“好刀!”
这句话,绝对是由衷而发,只是现在,朱棣顾不了琢磨其他,他的目标是对面的倭人武士。
朱能等人也已经握刀于手,和朱棣一样,当刀在手里时,手里的刀给了他们一种熟识感,就仿佛自己手里拿着的乃是自己朝夕相伴了数十年的伙伴。
对面的倭人武士已经发出了低吼,宛如一群野兽,双手握刀,向前慢慢移动。
朱棣的目中仿佛有焰火在跳跃,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将刀举起来,宛如一条直线的指向对方。
“杀!”
双方已缠斗在了一起,倭人武士前仆后继的朝朱棣冲杀而去,而近卫们自然舍身护驾,死死挡住,金铁交鸣,无数刀剑相互撞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护卫一时疏忽,立时便被迎面而来的倭人武士直接斩断了右臂。
天空挥洒下一片血雨,血雾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让一旁观战之人脸色骤变,他们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对阵根本就不是嬉戏,许多人也是第一次身临其境,感受到这种残酷。
足利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眼中抹过一丝残忍,起先不免还有一些担心,可是一旦见了血,他残忍的本质便显露出来,什么事都已经抛之脑后。
朱棣大怒,挺身向前,整个人宛如天神下凡,越过了保护他的近卫,在他眼前的是个倭人武士,武士愣了一下,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发出几声怪异的声音,整个人将全身的劲力贯注于倭刀之上,自上而下,朝朱棣头顶劈来。
纵然之前有过足利义的告诫,可是这些倭人素来桀骜不驯,一旦闻到了血腥,便如饿狼,早已触动了杀机。
朱棣则是面不改色,直接挥刀朝对方的长刀劈砍,欲要将对方的刀荡开,双方都卯足了气力,所挥洒出来的力道何止百斤。
而此时,有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所有人的嗓子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即便是表面上气定神闲的郝风楼,此时也是捏了一把的汗,他心里忍不住痛骂,朱棣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子一样冲动,这么多人保护你,你偏要排众而出,你以为你是兰博吗?人家子弹见了兰博会转弯,倭人的刀可是没眼睛的。
锵。
两柄刀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许多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上去。
朱棣的刀险些脱手,因为他发现,手中的刀竟然并没有阻住,反而凭借着惯性继续向前横扫。
哧……刀锋入肉,眼前的武士发出不甘的怒吼,整个手臂齐生生的被切断。
“……”
当事人朱棣亦是呆住了,然后,他看到了两截断刀叮当落地,使刀的倭人也如烂泥一般,因为失血过多而一头栽倒在地。
斩断了……居然斩断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匪夷所思的呼声。
这怎么可能……倭刀驰名天下,不少勋贵,但凡有收藏刀剑习惯的,往往都会收藏一柄倭刀,大家对倭刀的评价往往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甚至在沿海有一些零星倭寇,经常手持这种倭刀横行无忌,江南那边有官兵和这些零星的倭寇对战,经常都有关于倭刀直接斩断官兵手中长刀的奏报。
倭人的刀正如大明朝的丝绸、瓷器一般,都是名贵和高端的象征,现在,这驰名天下的倭刀,居然直接在朱棣的刀下应声而断。
郝风楼的眼眸张大,也不由愣了一下。
他突然明白了。
倭刀素以锋利著称,可谓是将锋利发挥到了极致,为了使刀能够做到削铁如泥,倭人的名匠尽量使倭刀轻薄,一柄半丈长的倭刀,重量不过是三四斤而已,正是因为这种变态式的锋利,所以倭刀做到了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可是……可是有得必有失。这样的刀一旦遇到那些一般的刀剑,自然可以做到所向披靡,可是假若遇到了更坚硬的物体呢,就比如郝风楼打造的这种唐刀,因为所用的钢铁是利用了时下最先进的技术而炼化出来的,硬度和韧性比平常的钢铁要高得多,锋利而轻薄的倭刀若是不能削断,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直接断裂。
这颇有一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倭人将锋利追求到了极致,遇到一般的金属就可随意斩断,可是一旦不能斩断,就只能断裂。
“卧槽!”郝风楼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疯狂直跳的小心肝,这一下,要发财了!
与此同时,足利义的脸色已如猪肝,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倭刀此时此刻竟然不堪一击。
而此时,郝风楼振臂高呼:“陛下所向披靡,万岁!”
他率先喊出万岁,接着有人零星振臂出来:“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越来越多人高呼,在这种气氛激励之下,所有人融入其中,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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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一百六十三章:不堪一击
气氛犹如火药桶一般被引燃起来。
朱棣大开大合,趁着倭人瞬间的愣神功夫,又一次横斩,直接将一个倭人拦腰斩断。
血雾如雨花一般喷洒,郝风楼混迹在人群中,如死跑龙套的小兵一样继续振臂高喊助威。
朱能等人士气大振,对手中的长刀信心十足,亦是开始用尽了力道,双手挥刀,全身气力贯注于刀上,左右横劈,况且这刀刀面平直,既可用来劈斩,便是挺刀前刺,亦是顺手,不似倭刀那般,为了追求劈斩的优势,采取了刃面弧度的设计,这种设计利于劈斩,可是几乎没有挺刺破甲的能力。
宝刀在手,朱能狠狠劈向一个倭人,倭人下意识的挺刀来挡。
铛……
轻薄的刃面,立即出现一个豁口。
再斩!
锵……
长刀断为两截。
倭人武士的瞳孔在收缩,手提着只有半截的倭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他的瞳孔在收缩,眼中掠过不可思议、愤怒、羞耻,随即,又是一刀劈来,这一次,他没有去抵挡,宛如一个被抽空了的活死人,只能束手待毙。
“呃啊……”痛苦的惨叫自喉头发出,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身体已经断为两截。
不堪一击!
瞬间,便有七八个倭人毙命。
倭人武士,仰赖刀剑,手中的倭刀,即是他们的生命,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手中的刀不过是废铜烂铁,他们如何能够接受。他们固然勇悍,可是朱棣所挑选的人,俱都是跟随朱棣出生入死,横扫大漠,并在数年靖难中浴血而出的人物。岂是这些倭人可比。
顷刻之间,倭人的阵形便被冲散,失去了信心的倭人几如两脚的羔羊,无数血雨洒出来,这些人连连后退,竟是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击。
足利义在场外见状。脑子嗡嗡作响,眼前是自己的随扈被无情杀戮,想到的是这一次损失惨重,回国之后,必定遭受严惩,耳边是震天的欢呼声。
足利义的脸已是惨无人色。他立即大叫:“输了,我们输了,下臣认输……”
这时候,突然有人靠近他,猛地捂住他的嘴。
足利义怒了,谁在落井下石。
这个人,除了郝风楼之外。其实也不可能是别人。
郝风楼早晓得他要认输,身体早早移动他的身后。
足利义挣扎。
郝风楼大叫:“没天理了,倭人打人了,倭人打人了,大家快来看,紫禁城里,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倭人居然打人了!”
他这一叫,一群嗷嗷叫激动的勋贵眼睛都红了。
现在所有人热血沸腾,又听倭人打人。十几个较为年轻的勋贵已经围上来。
“放开那个千户!”
足利义泪流满面,明明应该喊放开那个倭使才是,明明是这个家伙,用手臂死死的扯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只是挣扎几下,显得两个人在打架罢了。
郝风楼自然不肯放开他。他继续挣扎。
勋贵们火了,岂有此理,挑衅皇上,目中无人不说,还敢在这里造次,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于是大家蜂拥而上,其中一个道:“那个千户,小心了,快闪开。”
郝风楼一向闪的很快,手臂一抽,一个驴打滚,直接滚到了太子地脚跟。
然后无数人一拥而上,围住足利义,拳打脚踢。
足利义懵了,大叫:“打人啦,打人啦,我是使节……”
结果一群人揍得更厉害。
反倒是始作俑者郝风楼已是拍拍屁股站起来,迎面看到了太子朱高炽,连忙抱拳行礼:“太子殿下,多有得罪。”
朱高炽眯着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郝风楼一眼,淡淡一笑,点了个头。
朱高炽的注意力,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场中的朱高煦身上,他千算万算,确实料到了自己这二弟是个愣子,到时必定主动请缨,非要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不可,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父皇居然亲自下场,而倭人竟如此不堪一击,可是不堪一击的又何止是倭人,他们手中的刀,只怕比人还要脆弱。
一个个倭人武士就地斩杀。
朱棣也是杀红了眼睛,他仿佛早回了当年叱诧风云的感觉,左冲右突,无人敢挡,一刀在手,所向披靡。
朱棣大笑,场中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爽朗的笑声中,轻松写意的收割着生命。
当最后一个倭人武士倒下,朱棣将刀狠狠刺入地面,入地三分,他扶着剑柄,扑哧扑哧的喘气,随即豪气干云的道:“老了,还是老了,再不如从前了,朱能……”
朱能气喘吁吁的上前:“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棣眼睛放出光彩:“我们都已不年轻了,怎么样,还成不成?”
朱能挺着胸,似乎也想到了从前激荡的岁月,道:“体力确实有些不支,不过陛下撑得住,微臣就撑得住。”
朱棣大笑,朝朱高煦招招手。
朱高煦连忙上来。
朱棣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朱高煦连斩了三个倭人,表现极好,此时浑身都被血浸透了,身上有几处刀伤,可是得到了父皇的赞许,却是心花怒放。
朱棣举刀起来,蹒跚的走出来。
所过之处,所有人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朱棣走到了足利义身前。
足利义被一通狠揍,已是浑身青肿,他满是绝望,看着自己的随扈,如草鸡一般被人宰割,已是彻底没了血色。
朱棣虎目瞪着他,眼睛如比刀锋更加锋利,一字一句的道:“朕说过,你玩不起,尔区区几个倭人,困居岛屿之上,夜郎自大,也敢在朕面前耀武扬威,朕斩的北元鞑靼,比今日杀的人更多百倍千倍,现在,你怎么说?”
见足利义不答,朱棣冷笑:“怎么,还不服气?莫非又要以断绝关系为要挟,朕敬告你们,让你回去禀告你的国主,今日这些人,朕杀了也就杀了,若是甘心臣服,愿永世为藩,年年入贡,朕依旧愿与你们为善,可若是心中怀恨,那么……朕终有一日,要踏平尔等,毁尔宗庙。”
足利义意识到了什么,惶恐的拜倒在地:“愿永世为藩。”
“是吗?”朱棣并不以为喜,只是似笑非笑的反问。
这时有太监给他加了一件披风,朱棣紧了紧,扬长而去。
偌大的宫城,人已经走尽了。
一个个太监佝偻着身子,将这里的尸首搬走。有人提着水桶,擦拭着这里的血迹。
足利义依旧跪着,没有朱棣的准许,他不敢起身,无人理会他,所有人都随着大明天子走了个一干二净,足利义感觉到冷,虽然在这初夏时分,可是他依旧感到,彻骨的寒意袭卷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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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对此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他们实在提不起激动,倒不是他们热血,而是本质上,他们恪守的道理即所谓道,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君王做他该做的事,臣子也各司其职,可是现在,他们感觉到,这个新天子,实在比建文要难以驾驭的多。
面对这样的天子,所有人都生出一丝无力感,或者在朱棣刚刚登基的时候,大家还欢欣鼓舞,因为这位天子,显然深谙马上得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的道理,对大臣们极尽优渥,嘘寒问暖,可是经历了今日,所有人都有些灰心了,他们感觉到,这个天子,和太祖没有什么分别。
想到太祖,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太祖皇帝给他们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尤其是历经三朝的元老们,更是感觉遍体生寒。
所以当勋贵们一个个神采飞扬的时候,无论是解缙还是杨士奇,又或者是工部尚书宋礼,大家都是神情漠然,宛如一个旁观者,去观察着所发生的一切。
而后,许多人看向了太子殿下。
有时,也会有人去关注一二汉王,他们看到汉王尾随在陛下身后,浑身浴血,却是踌躇满志,兴高采烈。这种表现,让大臣们生出一种厌恶。
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有人心里不由唏嘘,而后目光更加坚定的看向了太子,不少人自觉的跟在了太子身后。
朱高炽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切的如意算盘落空,虽然对自己没有损失,可是看到父皇重新对汉王热络起来,却让他有一种锥心的痛感。
你算什么,以为熟稔一些弓马,就可简在帝心,我是嫡长子,知书达理,这么多年来,谨慎慎微,不敢有丝毫逾越,每日礼节下士,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政事上,若没有我,你们凭什么得天下,又凭什么坐天下,而现在……
朱高炽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一如从前,每一次父皇凯旋而归时,那种衷心的喜悦,可是在心里,却早和在北平时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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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一百六十四章:发达了
与大臣们的心态截然不同的却是那些勋贵。
这些人都是功臣出身,绝大多数都参与过战争,只是有的是随朱棣南下,有的则是随南军抵挡朱棣大军,无论当时是什么立场,但是至少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爱宝刀和宝马。
大家凑在一起,津津乐道,显得很是兴奋。
那些参加了对阵的人,如今人手一刀在手,自然也没人要求奉还回去,惹来不少人的羡慕。
“这刀乃是那千户郝风楼铸的,这郝风楼,你听说过没有,对,就是那个自称贼眉鼠眼的家伙,和赵王走得很近,他爹好似是什么什么伯,近来炙手可热啊。如今铸了这刀出来,扬了国威,陛下龙颜大悦,怕是要发迹了。”
“哦,我也记得此人,这家伙还会铸刀?我记得我的婆娘还经常和他母亲走动,赶明让婆娘去一趟,拉拉关系,想办法弄把刀来,和这刀一比,其他的刀真没什么滋味。”
“你们却是不知,这郝风楼自称铸刀百口也不过耗时一月的功夫,想来这刀的铸造乃是批量产出的,绝不是数十个能工巧匠折腾几个月才炼出一把,那种刀剑固然是神兵,可是产出不易,此次这些刀只怕要列为贡物了,将来肯定更难到手,所以趁着眼下还未列为贡物的时间得赶快下手,再晚,可就迟了。”
在奉天殿外头,朱棣已经进去,只是未得传召,其他人只能在外头待诏,大臣们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一个个肃穆,可是这些勋贵就显得有些没规矩了,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显然兴奋劲还没有过去。
“我曾收藏过一柄倭刀,确实是巧夺天工。不成想竟会被轻易斩断,可见郝风楼奉上的刀何等骇人,假若……假若亲军用上了这样的刀……”
猛然有人提起这个,有人顿时呆了一下,甚至有人开始激动起来。方才大家讨论,完全是出自自己的兴趣。而现在,他们意识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有人不由抚额:“这姓郝的,是真要发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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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坐在御椅上,奉天殿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外头待诏。他手指摩挲着刀面,一抹冰凉自指尖传来。
半丈长的直刀,此时细看,竟发现一点瑕疵都没有,整个刀面噌光发亮,刀锋笔直如线,刀背较为厚重。有一种很敦实的感觉,至于刀尖亦是锐利无比,既可直刺破甲,又可劈砍伤人。尤其是在那刀背处,一条宛如长蛇的血槽触目惊心,手柄乃是桃木制成,木料似乎经过了某种处理,很有手感。
朱棣发了一会儿呆,随即长吐一口气,道:“来人。”
郑和从一旁的侧殿里出来。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棣道:“召郝风楼觐见吧。”
郑和道:“陛下,大臣们还在殿外。”
“哦。”朱棣这才想起什么,随即道:“本来今日是比试刀剑的,谁知最后会是如此结果,传旨下去。就说如今刀剑的好坏已经分出结果,郝风楼所治刀剑冠绝天下,不必再比了,让大家出宫,各司其职去罢。太子和汉王留下,让他们先在外头候着。”
郑和连忙应下,脚步匆匆的去了。
过不多时,郝风楼进来,行礼道:“微臣郝风楼,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棣莞尔一笑道:“怎么样,朕今日还不错吧?”
郝风楼忙道:“陛下勇悍,实乃微臣平生未见,实在厉害。那些倭人如今受了陛下教训,再也不敢造次了。”
朱棣淡淡道:“这是当然,你以为朕为何今日要亲自斩杀那些倭人?这天下的事,许多人看不明白,尤其是那些书呆子,总是什么恩泽啊,什么恩德的,这些东西是用来骗人的,他们用这些道理去骗黎民百姓,这是他们的本份。可若是拿这一套来骗朕,那么不是他们糊涂,就是他们心有所图。当然,朕只当他们是糊涂,朕这辈子见识的人太多,好的有,坏的也有,忠心的有,奸诈的也有,朕不相信这些,朕只相信想要别人服你,靠什么恩泽是不够的,朕不惹事,但是事不能惹到朕的头上。这些倭人见有利可图,跑来这里进贡,先是为了牟利擅改国书,其后他们的随扈又是当街杀人,到了最后却敢太岁头上动土,你可知为何?因为他们料定了朝廷和朕要顾全大局,他们不要脸,朕却要顾忌颜面,所以才如此放肆。”
说到这里,朱棣笑了,继续道:“对付这样的人就绝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才会老实,你等着看,从此之后,倭国必定视我大明宛如父国,岁岁进贡,派遣的使者也必定恪守下臣之礼。”
郝风楼微笑道:“原来陛下还有这样的用心,微臣还只是以为陛下一时暴怒,所以泄愤而已。”
朱棣的脸色平淡,道:“朕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汉王,哪有这样容易暴怒?若当真暴怒,那倭使还会有命吗?”
郝风楼尴尬的笑了。
朱棣随即道:“朕今日很高兴,倒不是因为慑服了倭使,大长了国威,这些东西,朕虽然看重,可还不至于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朕这个人不讲虚的,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这刀给了朕很大的惊喜啊。朕也是爱刀之人,摸过的刀剑无数,唯有你的这把刀却让朕大开眼界,好刀啊,这刀是怎么炼出来的?”
郝风楼道:“炼刀首先是要炼铁,这就好像做房子一样,得先把基础打牢。微臣这个月,其实铸刀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铸铁上头,因此改进了一些工艺,增添了一些火候,又让工匠们反复实验各种方法,甚至尝试将各种矿物添加进去,记录数据,总算黄天不负,出了不少好铁。”
朱棣沉眉,反复咀嚼着郝风楼的话,最后道:“你说的不错,刀再好也需要好铁,许多名匠将心思都放到了千锤百炼上头,却疏忽了铸铁之道,这是舍本求末。”
“你既能铸出如此好钢,朕倒是能举一反三,假若用这样的钢铁就铸火铳、火炮,想来也是大有可为,朕在北平时,发现若以骑兵对决,北元和咱们大明的胜算都只在五五之数,可是我大明为何屡屡大捷?这是因为朕很擅用火器,只是可惜,火器虽好,坏处也是明显,虽比弓箭犀利,可是所需的钢铁不菲,再加上平常的生铁铸造,总容易引起爆炸,你若是有功夫,往这上头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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