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武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鞠图
“足下好耳力。”
而伴随着笑声收敛,一个身穿藏蓝色粗棉布罩袄,看上去身体干枯瘦小的老者出现在二人眼中,正是听从宁王命令前来跟踪吴剑的夜枭。
“哪里,前辈过誉了。”
尽管并非是如夜枭口中所说的那样,是靠耳力感知到夜枭存在的,但一口叫破夜枭之人,却仍旧抱拳谦虚的回道。
毕竟,就算夜枭没有自爆身份,他心中也已经隐隐猜到了夜枭的来历,作为敌人,他又怎么可能将自己赖以安身立命的依仗告诉对方呢?
而事实上,哪怕是他身边的这个同伴,也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感知到夜枭存在的。
所谓底牌,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安全。
“晚辈褚勋,这位是祝颛,不知前辈可否赐下名号?”
褚勋的态度十分客气,仿佛当真是两个江湖晚辈遇到了一位仰慕已久的江湖前辈一般。
“呵,礼数过繁便作伪了。”
夜枭面对褚勋的这份客气,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态度却显然并不怎么友好。
“你既然早已知晓老夫存在,还故意在老夫面前说出那番言辞,显然氏族是早已经猜出老夫的身份了,既已猜出老夫身份,那何必还有如此惺惺作态?”
而听的夜枭这番话的祝颛,也终于想通了为何今天褚勋会故意三番两次的引诱自己吐露对玄武的不满了,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褚勋会在今天,在自己面前表露内心之中对玄武的不满了。
原来,是故意说给眼前这个老家伙听的!
尽管这一次应该算是被褚勋设计,狠狠的摆了一道,但祝颛的心中此时却并没有因此而对褚勋产生太多的不满。
心中早就对玄武生出不满的他,虽然不会上赶着去抱宁王府的大腿,但也明显对抱宁王大腿这种事不会感到有什么羞耻之感。
相反,若是这一次能够借着机会接近宁王,让自己有机会更进一步的话,他并不介意抱紧宁王的大腿。
毕竟对他来说,宁王这根大腿可比玄武要粗的多。
更重要的是,宁王家大业大,且一直有着不小的野心,在宁王的麾下,他想必不会再像在玄武手下那般“凄惨”了。
俗话说得好,“千里做官只为财。”
连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大道理的书生都明白的“道理”,他祝颛岂能不明白。
他拼死拼活,为的不正是那黄白之物吗?
所以,既然都是卖命,那自然是为宁王这等能让他得到更多钱财的主子卖命最好了。
。。。
“呵,前辈教训的是。”
不提祝颛心中转动的念头,被夜枭训斥了两句的褚勋态度依旧良好。
“晚辈是谛听之下京畿堂副堂主褚勋,这位是京畿堂中通幽祝颛,见过前辈。”
“嗯。”
似乎是对褚勋的态度十分满意,又似乎是对褚勋的识趣很满意,夜枭点了点头后,也终于说起了自己的身份。
“老夫乃宁王手下死士营——夜不收的统领,夜枭。”
提起自己的身份,夜枭的脸上忍不住升起一阵自傲之色。
“原来是夜枭前辈。。。”
褚勋闻言连忙抱拳拱手,不过,尚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便被夜枭现身后紧闭嘴巴不出声的祝颛打断了。
“夜枭前辈轻功与藏匿功夫如此之高明,想必在闯荡江湖之时也应当是赫赫有名,名震江湖的一方豪客,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名号,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江湖之事与我而言早已是过去,至于过去之事吗,不提也罢。”
而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自傲的夜枭,在听到祝颛提起江湖二字之后,脸上的神色却不由的为之一滞,继而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继而略有些不耐的挥手,似乎是不愿提起过去。
眼见自己的一记马屁似乎是拍到马腿上了,祝颛连忙补救。
“前辈说的是,往事都只不过是过往云烟,如今前辈深得宁王信任,已然足以证明前辈之实力了。”
“好了,好了,这些恭维拍马之语便不要再说了,还是说一说你二人接下来的想怎么做吧。”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很显然,夜枭很是享受祝颛的恭维拍马之语,只不过,心中明白正事要紧的他,还是忍住了心头的享受,板起脸来,开口对二人说道。
“咳咳,这,”
祝颛与褚勋二人对视一眼后,咳嗽了两声后,最终还是由褚勋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二人心中对那背叛王爷的玄武,深恶痛绝,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王爷麾下,为王爷效力,所以,
还望前辈能帮我二人引荐。”
客栈武林 第83章 与空气斗智斗勇
吴剑漫无目的在洪都府城之中已经逛了两天了。
如果说,一开始因为被软禁在宁王府之中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心中十分迫切的想要离开那座如囚笼一般的宁王府的话,那在优哉游哉的闲逛了两天的时间之后,那种冲破牢笼的振奋之情便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哪怕是男欢女爱,都尚且有七年之痒,更何况是吴剑眼下这种更多的像是在置气一般的情感。
不过,哪怕心中的那股畅快感情已经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溜了个干净,但他每日清晨,每当宵禁结束的那一刻,他却仍旧会立刻离开宁王府,在洪都府城之中四处游逛。
原因自然也非常简单,寻找在他离京之前,玄武曾向他详细讲述过的有关记号,进而寻找到那些被玄武派来的谛听或北极天好手,以便能够向宁王交差。
尽管他向宁王阐述之时,完全是一副他并不知晓对方踪迹,只能被动接受对方前来与他接头的模样,但哪怕是没有与白十二约定的那一茬,单单就只是从他自身考虑,他显然也不可能当真将一切情况如实向宁王和盘托出。
否则,谁又敢保证,在榨干了他最后一滴价值之后,宁王不会直接将他甩到一边呢?
万事都要从最坏的后果去考虑,这便是他能够多次面临极度危急的局面的情况下,能够数次化险为夷,险而又险的逃得性命的根本所在了。
而除此之外,他这么做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为了麻痹身后跟踪他的宁王府眼线。
有了上一次被夜枭摸到房门之外都没有察觉到对方踪迹的教训,他心中清楚,单靠他自身的感知力显然已经不可能十成十的确保身后无人跟踪了,所以,在无法确定身后是否有人在跟踪的情况下,他的做法,便是主动将水搅浑,而且最好是伸手难见五指的那种。
只有这样,他才能利用浑浊的污水遮蔽自己的行踪,阻挡身后跟踪的宁王府眼线的视线。
因为他必须要确保,自己能够成为那一个既知晓宁王府的情况,又知晓玄武手下情况的唯一之人。
或许这样一来,他在宁王的心中,仇恨值会拉高,但在已经确定玄武逃过了宁王的刺杀,接下来必定会藏得更加隐秘的情况下,为了能够尽快的清除掉玄武,宁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将心头对他的不满,暂时压下。
而至于当玄武当真被宁王所清楚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呵,到那时,他早就已经拿着从宁王府中偷到的“信物”,去到津门那边换取自己所应得的那一份报酬,再然后,无论是改头换面,就此消失在江湖之中,还是直接去到京城完成与白十二之间的约定,继而加入锦衣卫或六扇门,都完全看他自己到时的念头了。
。。。
但吴剑在“明修栈道”,竭尽全力的试图将水搅浑的时候,却并不知道,夜枭,褚勋与祝颛,却早已“暗度陈仓”,绕过了他,先行“勾搭”在了一起。
更不知道,能够骗过玄武的双眼,取得玄武信任的褚勋与祝颛,其实心中早就已经对玄武感到不满了,在知道夜枭的身份之后,立刻便选择了抱紧大腿。
因此,他哪怕再拿出十二分的劲头来,也根本无法将水搅浑,更不可能隐瞒自己的行踪,阻挡宁王府眼线的视线。
他所做的,只是无用功罢了。
不,也不能完全说他的这一番做法完全是无用功,他每日辛苦的天刚刚亮便离开宁王府,然后在洪都府城中游逛到日落十分才回来,接连辛苦了数天所带来的唯一的好处便是:
让宁王心中终于确信了他的“身份”。
。。。
“若是这样的话,那亢金龙自进入洪都府城以来的所作所为便能够讲得通了。”
在听完了夜枭的禀报之后,宁王不由的点了点头,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怪不得他之前表现的如此的有恃无恐,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本王来为他自己去谋夺那价值近万两白银的横财。”
说到这里之时,宁王的脸上竟然没有露出愤慨之色,相反,言语之间,似乎对吴剑颇为欣赏,哪怕他知道了吴剑胆大包天的竟然试图利用他这位藩王。
“王爷,既然那褚勋和祝颛都没有问题,而且,完全可以取代那个对王爷毫无敬畏之心的无耻之徒,是否需要属下前去。。。”
宁王似乎没有因为吴剑试图利用他而感到愤怒或不满,但身为属下的夜枭,脸上却是极为愤慨。
在宁王还在思考之际,忍不住轻声向宁王“自荐”起来。
哪怕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动作,但夜枭的意思,却不言自明。
“呵,不必了。”
但被从思考之中唤醒的宁王面对一副“主辱臣死”架势的夜枭,却在稍稍楞了一下神之后,轻笑着摇了摇手,否定了夜枭的想法。
“相比起空有忠心的无能之辈,本王宁愿手下都是如那亢金龙一般野心勃勃的有才之人。”
宁王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十分强烈的自信。
显然,自幼聪慧,且出身不凡的他,对自己能否驾驭住如吴剑这般有才但却也同样十分危险的手下,心中有着十足的把握。
“可是。。。”
但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夜枭,却早已形成了发现一丁点危险的苗头便要立刻将其掐灭的生存之道,因此,在听到宁王似乎有着以身犯险,试图掌控吴剑的想法之后,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劝谏一二。
“好了,本王心意已定,劝说之语就不必再多言了。”
但宁王却没有给他机会,在他刚刚出声想要劝说之际,便立刻略带不满的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并毫不犹豫的将他后面继续劝说的路彻底堵死。
“既然那二人想要投效本王,那本王就先看一看他们的头脑是否聪明好了。”
似乎是觉得夜枭可能不顾一切的硬着头皮继续劝说自己,宁王马上便话题一转,说起了想要投效他的褚勋与祝颛二人。
“不知王爷想如何考验他们二人?”
心中知道现在继续劝说,宁王肯定连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反而只会徒惹其心中不快的夜枭,只能在心中无奈的轻叹一声,想着之后再找机会劝说之后,便收敛起心思,顺着宁王的话,开口问道。
“那亢金龙如今不是正在城中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吗?”
宁王的脸上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王爷的意思是。。。”
夜枭心中立刻明白了宁王的想法,继而忍不住同样心中一动。
若是他这一次能够利用褚勋与祝颛二人,让吴剑的表现能够令宁王不满,亦或是足以令宁王心中感到忌惮,那到时候,他再继续劝说的话,无疑便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既然他想要找,那一直让他这么做无用功,岂不是太过无聊了?让那褚勋和祝颛二人尝试与他接触,告诉二人,他们能够取得本王的多少信任,就看他们二人这一次能从那亢金龙口中套出多少有价值的消息了。”
他倒是不担心褚勋与祝颛二人能从夜枭那里得到有关吴剑的任何一点情报,因为他心中能够肯定,在没有他的命令之下,夜枭绝不会向他们二人泄露半个字。
“是。”
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的夜枭,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异议,立刻躬身应了一声后,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
“嘶。”
虽然洪都府地处南国,但终究不可能像国朝最南端的崖州那般终年没有冬日,而且,最近数十年来,这天气是一年比一年邪性了。
所以,哪怕东方的天空之上,太阳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了,踏出房门之后的吴剑,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比这寒冷的天气更令他感到难受的,则是他正在做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在城中寻找玄武手下留下的记号,进而与对方取得初步联系这件事并不会太难,可一连五天时间过去了,他却仍旧一无所获。
眼瞅着距离他与宁王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他的内心之中虽不至于心急如焚,但也已经略感心急了。
不过,虽然迟迟未能发现玄武手下留下的记号,但另一件事上,他心中却觉得,似乎已经略有小成了。
昨日当他在日落十分返回宁王府之时,刻意走的比平时慢了几分的他,在距离自己的那座小小的囚牢小院还有十余步距离的时候,看到了自大门而入,神色看上去有些疲累且略显烦躁的夜枭。
而这个发现,无疑让他心中略感得意与窃喜。
经过一连四天的到处闲逛,而且还是那种专往人堆之中扎,专逛人流汹涌的店铺的闲逛方式洗礼,哪怕是夜枭这样跟踪监视方面的顶尖好手,显然也并不好受。
精神高度紧张,而且一连持续一整天,接连四天下来,就算是铁人,估计也受不了。
而夜枭昨日的那种表现,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这也就代表着,他的那个将水彻底搅浑的计划,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接下来,至多再来上四天,夜枭绝对会出现纰漏。
但一想到这一点,他的神经便不由的又紧了几分。
时机难得,若是他好不容易利用这接连近十天的高强度行动,暂时甩开了夜枭的跟踪,获得了足够安全的机会之后,却因为没有找到玄武手下的人,进而导致行动失败的话,那他这些天的辛苦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所以,他必须更加的努力,争取早日找到玄武手下的人,从而在时机到来之后,与他们取得联系。
。。。
但吴剑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印象中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被他不停的利用人流、地形、店铺耍弄、折磨的夜枭,除开第一天之后,压根就没有跟踪过他,他其实一直都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甚至还因此而洋洋得意。
至于他昨日傍晚看到的情景,只不过是夜枭为了麻痹他,故意伪装出来的而已。
在整个宁王府都是眼线的情况下,他显然没有半点隐私可言的。
哪怕是他自认为十分自然的,比之前几天要慢了几分的脚步,在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被每日观察并记录的守卫通过隐秘的手势传了出去,继而让早有准备的玄武,“恰好”从大门处进来。
“他离开王府了吗?”
“半盏茶之前,刚刚离开。”
面对夜枭的询问,在吴剑眼中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门守卫,立刻报出了他离开王府的时间。
若非是现在没有更加确切的计算时间的器械,而是换到后世的话,只怕他能够精确到秒之后的小数点第三位。
哪怕这九有成九的可能是根本没必要的做法。
宁王在面对夜枭的劝谏之时会表现的如此自负,显然并非只是因为他的藩王身份,以及自幼形成的自命不凡的性格。
“嗯。”
其实早在昨日就已经和褚勋、祝颛二人彻底规划好,并详细的推演过数遍,查漏补缺,完善好了计划的夜枭,心中也清楚,只要吴剑今日像之前几日一样走出宁王府,那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多嘴问这么一句。
很显然,哪怕他参与了计划的制订以及完善,但无法亲自参与其中,实时掌控,仍旧让他感到坐立难安。
但无论他心中如何紧张,如今的他,除了祈祷褚勋和祝颛二人不要掉链子之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
日上三竿。
清晨还残存的潮气终于被阳光驱散,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街上的行人却已然多了起来。
而不敢确定夜枭是否已经被自己甩开的吴剑,仍旧还在不停的向着人多的地方扎堆,同时眼睛不断的向着两旁的墙角等不起眼出扫去,希望能够看到一个熟悉的,足以令他眼前一亮的记号。
不过,很可惜,直到太阳已经走到了头顶,清晨在路边朝食摊子上下肚的食物都已经消耗一空,腹内感到饥饿之时,他仍旧还是一无所获。
清楚这种事情是肯定急不得的吴剑,也只能在心中轻叹一声,寻一处看上去生意最好的酒楼,弄点吃食,填填五脏庙。
不过,就在他刚刚在窗边的桌子坐定,一个身影,却随之坐到了他的对面。
客栈武林 第84章 出乎意料的发展
“兄台,这里已经有人了。”
看着坐在对面这个年约三十许,身穿藏青色厚重长袍,一副读书人模样的“不速之客”,吴剑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诧异或是不满的神色,只是收回原本正看向窗外的目光后,淡淡的乜了他一眼,吐出一句后,便继续转过目光,看向窗外。
“呵,在下既不瞎,也不傻,自然知道这里已经有人了。”
但面对吴剑这么一副似乎在赶自己离开的态度,坐在对面的读书人,脸上同样没有露出什么尴尬的神色,反而一脸笑意的开口回答道。
而听到他这番回答之后的吴剑,却将之前转向窗外的头颅转了回来,脸上饶有兴致的盯着对面的读书人。
“兄台似乎有些衣不配人啊。”
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过对方一遍之后,吴剑才意有所指的再次开口。
“哈哈,阁下好眼力。”
令吴剑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讶然的是,面对他的指摘,对方竟然没有半句辩驳的意思,反而直接十分大方的承认了。
“不过,依在下看来,阁下在这方面却是与我彼此彼此啊。”
但下一秒,其便笑着反击了回去。
“哦?不知兄台以为在下是什么身份?”
一副商人打扮的吴剑,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几分兴趣,但内心之中,却早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与戒备着对面之人。
倒不是他自认为自己的表现有多么的出色,所以被人看破身份的情况下,心生警惕。
而是从对方表现出的态度来看,似乎已经不止是看出他并非是个商人,甚至可能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尽管他自从离开津门,与玄武分别之后,便一路隐姓埋名的向着洪都府城赶,进入洪都府城之后,也处处小心,根本没有对除宁王府之外的任何人暴露过身份,但他却仍旧不敢大意。
哪怕无论从哪方面看,玄武和宁王府两边,谁都不可能故意泄露他的身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当然,在他心中想来,最有可能的情况,眼前这个家伙,还是宁王派来故意试探他的棋子。
至于对方会是玄武派来与他接洽的手下这一点,他却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过的。
毕竟,在他心目中想来,夜枭这个宁王手下极为擅长跟踪、监视的高手,肯定仍旧时刻在跟踪、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要这些玄武派过来的手下不是傻子,定然不会像这般堂而皇之的接近自己。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也因此,当听到对方口中念出了当初还是白十二告诉他的那一句,而他之后又告诉玄武,并约定好作为接头暗号的诗之时,吴剑的脸上不由的因为错愕而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甚至连嘴巴都忍不住张开老大。
忘记了,若是夜枭当真一直在锲而不舍的跟踪着他的话,那他此刻的神色与表情,等于是明摆着在告诉夜枭不对劲。
所以,他马上便回过了神,闭上了嘴巴,同时立刻压下心头的错愕,极力摆出一副镇静,甚至略显不满的模样,想要张口呵斥对面坐着的那个玄武手下。
“呵,吴星主不必如此紧张。”
来者自然便是已经通过夜枭投靠了宁王的褚勋。
而褚勋显然也从吴剑的态度上看出了这一点,因此,还未等到吴剑那为了迷惑夜枭而故意假装的呵斥之语说出口,他便先行一脸从容的轻笑着宽慰起了吴剑。
“吴星主?”
但吴剑却显然没有看出他的从容,亦或是看出了他的从容,但心中却觉得他只不过是个不知死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辈,与其搅闹在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幸。因此,他便故意皱起眉头,带着三分疑惑与七分不满的开口回道。
“在下姓张,不过是这洪都府中区区一名小商人,可不是阁下口中什么吴星主、吴月主的,阁下认错人了,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还望阁下能尽早离开,休要继续烦扰在下。”
看着吴剑一副和你不熟,不要胡乱攀认的模样,对褚勋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吴星主果然不愧为玄武尊主都赖为依仗之人,行事如此谨慎小心,当真让在下甚为佩服。”
褚勋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哼,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只可惜,吴剑却压根不吃这一套。
看着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吴剑顿时便一副十分恼怒,仿佛像是遇到了神经病一般,怒哼一声,站起身来,甩甩袖子便要离开,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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