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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住手!”
恰在此时,一个水军校尉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大声喝了一句,他手里提了一个被灰布包裹着的东西,很长,看起来像是一件兵器,上了甲板之后也不理会卓秀,快步走到船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队正说了一遍,年轻校尉皱眉道:“都尉乃是陛下最信任之人,这件东西本来就是咱们从怀远带回来要运往东都的,都尉看一看怕的什么?这东西早晚要摆在宫里,将军是怕有什么闪失才下令不准有人接近的,你们都退下!”
十几个水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快步离开,挤出人群走到船楼那边去了。那年轻校尉走到船头,回身对卓秀说到:“这是高句丽王高元进贡给陛下的一块奇石,上面纹路竟然天生一个隋字,恰好证明我大隋千秋万世的辉煌,陛下旨意,直接送回东都宫中摆放。”
他说这话的时候胸脯挺的极高,显然是因为这块奇石而颇为骄傲自豪。
卓秀嗯了一声,视线却不自觉的盯在那校尉拎着的包裹上。
“都尉请看!”
那校尉一只手抓着帆布,然后猛的往旁边一扯。随着他的动作,忽然在帆布中升腾起一股青烟来。
卓秀眼神一凛,猛的起身向后跃了出去。
随着帆布被掀开,同时一股青烟冒了出来,紧接着围在四周戒备的龙庭卫便看到一条手指粗的绳索竟然哧哧的燃烧着,然后忽然一团火烧了起来,随即一声闷响,砰地一声,一大团黑烟炸开!
数不清的幽蓝色的钢针在黑烟炸开的同时激射而出,顷刻间围在船头的龙庭卫便有几十人被那蓝针刺中,随着那一声闷响,黑烟滚滚而出,船头竟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就在黑烟冒出来的同时,卓秀已经一手握刀一手拎了木盒向后跃了出去,藏身在桅杆之后。
待黑烟缓缓散去,卓秀向船头看去随即眼神猛然间一凛。
百余名龙庭卫,竟然大半倒在地上,那蓝针显然是喂了剧毒的,没多大一会儿那些士兵们便停止了抽搐缓缓绷直了身子,眼看着不活了。剩下的龙庭卫士兵也都退开,船头的场面变得清晰起来。
一柄大黑伞出现在船头,黑伞下,那年轻校尉咧嘴对卓秀笑了笑,然后轻声叹道:“这个东西……真他娘的好用。可惜可惜,央求了好久将军也不送我。”
……
……
就在这个时候,卓秀盯着那大黑伞些许分神之际,一道人影从桅杆上飞身而下,手中持一杆大铁枪,狠狠的刺向卓秀的头顶!
卓秀向后急退,直刀一撩当的一声将那铁枪磕开,定睛去看,却见一个极雄壮的大汉稳稳落在一边,正是去年时候在沂水畔藏于树后偷袭了自己一棍的那人。这大汉落地之后,船都被踩的摇晃了几下。
“可惜可惜……”
擎黑伞的那年轻男子说可惜,这壮汉也说可惜。
他看着卓秀认真道:“可惜了,这一次没能再给你一下。”
“杀!”
反应过来的龙庭卫士兵立刻挥刀扑了上去,分作两队直扑那擎黑伞握铁枪的两个人。卓秀向后退了一步,靠在船舷,冷冷的盯着手下士兵围攻那两人。只是很快,那两人便从人群中杀了出来,龙庭卫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武艺不俗,可和那两人比起来显然差的远了。
几十个人围攻两个人,没几分钟便被那两人砍瓜切菜一般全部放倒。这两个人一个用铁枪杀人,一个用黑伞杀人,虽然看起来似乎都不十分顺手,可依然不是那些士兵所能挡得住的。
卓秀却一直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几十个手下被人屠尽。
“那个谁啊。”
持黑伞的校尉将嘴巴上的假胡须撕了去,原本的面貌竟然还要年轻不少,他以黑伞指着卓秀略显轻浮的说道:“你这些手下还真是不顶用,也好意思叫龙庭卫?”
他笑了笑,然后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姓裴,叫裴行俨。”
然后他指了指那持大铁枪的壮汉道:“他姓雄,叫雄阔海。我们两个,奉了将军的命令来杀你,你可准备好去死了吗?”
“既然下定了决心杀我,可是又不敢亲自动手,使两个手下来送死,当真龌龊了些。”
卓秀摇头叹道:“你们那李将军,其实真的是个怕死的。”
“是我们送死还是你送死,试试便知道!”
裴行俨冷笑一声,以黑伞当做铁棍来用,跃起之后猛的砸向卓秀的头颅!卓秀身子骤然一冲,直刀往前一刺直奔裴行俨的咽喉。他却没料到,裴行俨根本就不去理会他这一刀,似乎不知道死为何物,大黑伞依然势大力沉的砸了下来。
卓秀皱眉,直刀向上一撩将黑伞磕开,还没来得及侧身,雄阔海的那一杆铁枪就已经迅疾的刺了过来!
卓秀的身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着飘了出去,他的腰竟然侧向弯曲达到一个惊人的角度。猛的看起来,便如他的身子从中间折断了似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卓秀的直刀顺着黑伞劈了下去,砍向裴行俨的手腕。
裴行俨挥舞黑伞将卓秀的直刀荡开,大跨步向前,抡起黑伞狠狠的砸了下去。
卓秀闪开黑伞,侧身跃起脚在雄阔海横着抡过来的大铁枪上踩了一下向后飘了出去。落地之后卓秀将直刀竖在胸前,扫了一眼裴行俨和雄阔海问道:“李闲在何处?”
裴行俨嘿嘿笑了笑道:“将军说,对付你当用田忌赛马之策。我们两个不如将军的在此处和你打,将军嘛……估计此时已经斩了你那两个漂亮的小侍女了。”
“无耻!”
卓秀这次真的怒了,脚下一点猛的冲了过去。
“跑啊!”
所在船楼一侧的那十几个水军士兵见卓秀竟然朝这边过来,叫了一声往后面逃了过去。那十几个人竟然连刀都不敢出,掉头就跑。此时卓秀心中暴怒,森冷的杀气从他的双眸溢出,这一刻,他的气质一变,哪里像是一个阉人,分明是一头下了山的猛虎!
“你们滚一边去!”
裴行俨大喝一声,持黑伞冲过去就要拦住卓秀。雄阔海一枪刺向卓秀的心口,试图靠进攻将那十几个水军士兵救下。
卓秀一头乱发飞舞,如魔如神。
一刀将黑伞磕开,再一刀将长枪荡向一边,趁着裴行俨和雄阔海都来不及收回兵器的时候,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一刀刺向裴行俨的咽喉!
噗!
一声切开衣衫和肌肉的声响过后,一条血线在空中飘了起来。
卓秀猛然向后退去,低头看时,却见自己心口上的衣衫竟然撕开,一道伤痕在心口上出现,肉两边翻开,血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他抬头望前面看去,却见那十几个水军中之前几乎吓得跌倒那人,缓缓的将头顶上的帽子摘了下去,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脸。
那水军士兵的手里,提着一柄黑刀。
“可惜……”
李闲在裴行俨和雄阔海分别说了一句可惜之后也说了这两个字,他的表情也透着一丝遗憾。
“可惜…….如此算计,竟然还是杀不了你。”
卓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表情反而恢复了平静。
“确实可惜,只差一丝便能杀了我。”





将明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字小刀
第三百三十五章小字小刀
刀伤很深,却没有触及心脏。
卓秀将木盒立着放在一边,直刀戳在甲板上,缓缓的将衣衫撕开然后勒在自己的伤口上,他的动作很慢,眼睛一直看着李闲:“我只想知道,你如何猜到我会上这艘船?”
李闲似乎还在惋惜自己之前那一刀,以手指拂去黑刀上的一滴鲜血。
“简单”
他抬起头看着卓秀淡然道:“因为你谨慎。”
“谨慎?”
卓秀以衣衫勒住伤口,不解的问道。
“你将五千人马分作五批渡河,怕的就是我舍了大船也要让你全军覆没。你又怕我在两岸设伏,趁着你兵马半渡的时候突袭,所以你才会想到分批过去,我便不能尽数将你的人马除掉。这便是你的谨慎。”
李闲看着卓秀认真道:“前面过去了两批,后面还有两批,人数相当,所以你肯定是要这个时候渡河的。因为你只需再带一千人马过河,那么到了对岸你手中便保住了大半的兵力。至于为什么我猜到你会在第一艘船上……”
李闲笑了笑道:“因为你心急……”
卓秀听李闲说完,缓缓叹了口气道:“我只能说你运气真好。”
“你推测的那些,我想都没有想过,却被你蒙对了我上这艘船,只能说是运气。”
李闲一怔,随即懊恼道:“你的意思是,我费心思想了多半个时辰,竟然是胡思乱想,一点都没猜对?”
“那你更该死!”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角认真道:“因为老天都在帮我。”
“是不是被打击了?”
此时的卓秀居然还有心情笑了笑:“你这人总是喜欢算计,所以这次我选择登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算计,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登上这艘船吗?”
他将衣衫勒好,然后将直刀从甲板上拔起来,想起之前李闲的懊恼所以他看着好像变得更加开心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能看你吃瘪的样子,我很高兴。”
“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懊恼上,你很不道德。”
李闲认真道。
卓秀反问:“你非但三个打一个,而且还偷袭,更是用卑鄙的手段毒死我那么多手下,难道你便道德了?”
李闲摆了摆手大度的说道:“既然你我都不是讲道德的,那还浪费这唇舌做什么?”
“你真不想知道我因为什么上了这条船?”
卓秀将身边的木盒也提了起来,笑着问道。
“偏不想知道!”
李闲脚下一点,黑刀划出一道流光劈向卓秀的肩头。卓秀挥刀磕开,再一刀将裴行俨逼退,然后闪开雄阔海的长枪横扫,电光火石之间居然还能反攻李闲一刀。李闲用黑刀将卓秀直刀档开,一抖手扣动机括,腕弩突的响了一声,一支短弩直接打向卓秀面门,卓秀将木盒竖在身前,哆的一声那短弩扎在木盒上被挡了下来。
“果然无耻”
卓秀撇嘴说了一句,闪身避开雄阔海的抢攻,然后一刀斩向李闲的咽喉。李闲向后急退,裴行俨看准机会一伞砸向卓秀后背。眼看着卓秀是向李闲出的刀,可偏偏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手腕一翻身子突然间拧了过去,直刀刺向裴行俨的心口。
裴行俨一惊,下意识的以黑伞横扫挡住了这一刀。只是稍微慢了一分,直刀在他的胸口上划出一道血口子。这一下没有让裴行俨后退,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戾气,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身体上的伤势,黑伞当做长枪用刺向卓秀小腹。
卓秀向上一跃,踩着黑伞飘了上去,顺势一刀斩在裴行俨的肩膀上,再次在裴行俨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趁着裴行俨身子一僵,他的第二刀几乎没有丝毫间隔的砍落,直取裴行俨的额头,这一刀迅疾如雷,眼看着裴行俨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就在这时候,雄阔海猛的将手中的大铁枪掷了出去。
“还你的长枪!”
那枪去势甚快,卓秀若是击杀裴行俨的话,也会被这一枪钉死在半空中,而卓秀看到那黑枪飞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直刀一挑枪杆,铁枪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卓秀趁势将直刀往前一刺,刷的一声直刀便没入铁枪的枪杆中,他顺势握住铁枪,向后退了几步站住。
直刀归位,收入枪中。
长枪归位,回到了卓秀手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机会李闲居然没有抢攻,而是站在裴行俨身前将他护住,然后看着卓秀笑了笑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登上这艘船了。”
借着这个时机,雄阔海快步到了桅杆旁一拳打在上面,桅杆震动了一下,他惯用的那柄沉重陌刀便从上面落了下来。雄阔海一刀在手,气势陡然一变。
……
……
卓秀爱惜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长枪,眼神中有些许得意。
“你这个时候问我,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让你手下取回兵器罢了。”
“不过你问了,我便告诉你。”
他看着李闲极认真的说道:“抓阄”
说完这两个字他笑了笑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选哪那条船,你又怎么可能算计到?只是……没想到你运气竟然好的这个地步。”
李闲嗯了一声道:“我运气好,你的运气自然就不好。”
他笑了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能走的了?!”
卓秀摆了摆手,缓缓吸了口气后问道:“在燕山,我放你一次,在辽东,我又放你一次,你却屡次想要杀我,不觉得自己太小人了些?”
李闲摇头认真道:“莫说两次,你便是故意放我三次,五次,十次,我依然还是要必须杀了你的。虽然你对我两次手下留情,可在燕山上,你杀了我最尊敬的一百多个兄长。在辽东,你放了我一次,那是因为你主子杨广假惺惺的爱才之心,我何须要念你的情?更何况,在江南,在大兴城,铁浮屠的兄长们死在你手下龙庭卫刀下的,每一个我都还记得。”
“算了”
听李闲说完,卓秀缓缓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你说的那些人都不过是蝼蚁,即便是你,也不过是蝼蚁中比较强壮一些的罢了。”
他将木盒缚在背后,双手持枪遥指李闲:“想我死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可终究一个一个被我杀了,本来我还想留你性命看将来那一场好戏,可终归还是得看得见才行,所以,我也只能杀了你。”
李闲撇了撇嘴道:“吹的太大,会爆的。”
卓秀自然不会理解李闲这句话中的无聊意思,索性一抖长枪刺向李闲的心口。可李闲却连躲都没躲,似乎无视那一枪的威势。
砰地一声,裴行俨将大黑伞撑开挡在李闲面前。
眼看着那一枪就要暴击在黑伞上,卓秀却微微皱眉间硬生生将长枪扫向一边。擦着大黑伞划了过去,在伞面上擦出一溜火星!
躲在伞后面的李闲嘴角微微勾起,猛的冲出去一把攥住大铁枪的枪杆!
之所以不躲,是因为裴行俨已经准备好了撑开黑伞,之所以冲出去,是因为李闲算计好了,卓秀在潜意识中时舍不得用铁枪砸黑伞。因为那铁枪是他的铁枪,黑伞也是他的黑伞,人在潜意识的意识不容忽视,而且在关键时刻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握住枪杆,裴行俨猛的合起黑伞击向卓秀胸口。而雄阔海的陌刀已经带着一股风雷之声斩向卓秀的肩膀,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刀若是砍中,即便卓秀的身体坚如岩石也会被一劈为二。
这紧急时刻,卓秀手腕一扭手腕抽动铁枪中的直刀。
抽不动!
他的直刀竟然能被锁死在枪杆中根本就抽不出来!
“死!”
雄阔海一声大喝!
……
……
李闲的眼睛已经微微眯起,这是他紧张时候的习惯动作!
裴行俨的伞,雄阔海的刀,李闲的手,再加上为了杀死卓秀而历时一年的算计,一年的准备,形成了一个必杀之局!李闲的手握住大铁枪,被叶怀袖改过的大铁枪则锁住了卓秀的直刀,而与此同时,裴行俨拧了一下伞柄,一支毒箭从大黑伞的前端激射而出,比毒箭稍微慢一些的,则是雄阔海雷霆一般的陌刀。
之前的战局,卓秀以一敌三却没有落什么下风。
说起来,裴行俨和雄阔海虽然武艺超群,可他们练的都是万军中冲杀的本事,这种江湖套路的厮杀反而并不擅长。三人中,倒是只有李闲一个人对这种战斗比较熟悉适应。
死局,看起来没有一点解救的办法。
但卓秀有。
啪的一声,噗的一声,当的一声,哧的一声。
四种声音,连在一起,不分前后。
啪的一声,卓秀拍碎了身后的木盒。噗的一声,毒箭断裂飞向一边,当的一声,陌刀断裂,刀身落地,哧的一声,黑伞裂开一道口子。只一个恍惚间,毒箭断了,陌刀断了,黑伞也断了,必死之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破去。
这一刻,李闲,裴行俨,雄阔海三人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一道修长的人影在死局中挣脱出去。
卓秀向后一翻稳稳落地,手中多了一件东西。
他如珍惜自己羽毛一般,将手里的东西贴在自己脸颊上摩挲着。那种表情,就好像摩挲着他脸的,是他最心爱少女的柔荑。又或是,是那少女柔软多情的红唇。不知道为什么,李闲看到他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生出一股恶心的感觉来。
那是一柄剑,古朴而厚重。
卓秀如握紧心爱女人的手一样握紧剑柄,然后骄傲的昂起下颌淡淡道:“陛下赐我小字一刀,并不是因为我刀使的好,而是因为我是陛下杀人的一把刀,当年去南陈寻王家那人的时候,我若是带了剑去,何须在刀上丢人的抹些毒药?”
他自信而傲然,看着李闲缓缓道:“古剑……陛下所赐。剑名……巨阙!”




将明 第三百三十六章 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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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舒畅
文一刀,此时手里擎着的偏偏不是刀,而手里无刀的文一刀看起来更加可怕,因为那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因为他此时高昂着的下颌中透出来的自信和傲然,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李闲看着那柄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叹得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柄古剑而懊恼沮丧。
“你觉得怎么样?”
卓秀笑着问李闲,他的身上伤口还在淌血,不管是肩膀上的箭伤,还是心口上的刀伤,因为流血太多,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苍白。可是他却笑得很开心,很得意。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显得很怪异,这让李闲想起有一种可恶的嘴脸叫做小人得志。可卓秀偏偏是那种看起来淡然若水的类型,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终究是让人觉得不适应。
李闲摇了摇头,然后极认真的说道:“很丑”
卓秀诧异,随即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手里的古剑巨阙,他的手指在冰凉的剑锋上滑过,就如同爱昵的抚摸着少女吹弹欲破的肌肤。轻柔舒缓,似乎怕惊了这剑一样。从剑柄抚摸到剑尖,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偏执的痴迷。
“完美无缺”
卓秀赞叹道:“如此一柄神兵利器,你怎么能忍心说它丑?在我看来,这世间兵器百千种,却没有一件及得上此剑。”
李闲笑了笑,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我说小刀刀啊,你错了,我不是说这剑丑,而是说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丑。”
他指着卓秀认真的说道:“你自己低下头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一处地方像是卓秀?不管在别人眼里看见此时的你如何感想,便是你自己心中,难道就不觉得有些难堪?”
卓秀一怔,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因为李闲偷袭那一刀,卓秀撕开自己的衣衫勒住伤口。此时他赤-裸着上身,白皙的有些过分的肌肤上都是血迹,再加上肩膀上箭伤崩裂,血水将药粉冲开画出一道一道蚯蚓般难看的痕迹,看起来,以往温文尔雅杀人的时候都风度翩翩的卓秀,此时狼狈的好像一个小丑。
他皱眉,然后脸上开心的表情渐渐凝固。
只是很快,他便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叹道:“我自己都不记得,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逼得狼狈成这个模样……好像仔细想起来,只有在南陈皇宫里的那一战与今日的情形相差不多,不过那次……我比现在还要狼狈些可怜些。”
说完,卓秀慢慢的转过身子。
随着他露出自己的后背,李闲三人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尤其是裴行俨,竟然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后背上,纵横交错十几道,如对弈之棋盘,又如群蛇缠绕,看起来狰狞恐怖,每一道伤口都很长。
卓秀转过身,笑了笑说道:“那日我被斩了十三刀,比起今日场面来也不知道凶险了多少倍。只是……李闲,你可知道,为什么伤口都在我的后背上?”
他不等李闲回答,自信的笑了笑道:“因为那是我故意的,十三刀,都是我故意让那人斩在我后背上的,因为我不是那人对手,所以我便示弱,我中了十三刀,那人变得越发骄傲不可一世,在他看来我不堪一击,他越战便越自负,终于给我找到一个机会,一刀取了他的性命。”
卓秀自信的笑着:“所以,你也无需用言语来刺激我,因为这对我毫无用处,当日那般艰苦,胜利者依然是我,今日这局面又算的了什么?没错,我是一个极爱干净讲究仪容的人,可你不应该幼稚的以为,说那样两句话便能让我心乱。”
“今日虽然也很艰苦,但胜利者还会是我。”
他再次昂起下颌,眼神睥睨。
卓秀这种表情高傲到了极点,因为他有这个实力所以自负。他挑衅似的看着李闲,其中的含义是你那些小伎俩毫无意义。
只是,李闲却并没有显得气馁懊丧,他看向卓秀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几分怜悯,那是一种真的很伤人的同情。
“你又何须如此强调自己无所畏惧?”
李闲看着卓秀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说了这么多,你也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增加些勇气的借口罢了。你莫不是觉着这拙劣的谎言能骗过所有人吧?”
他怜悯的说道:“原来文一刀也不过是个可怜虫,胆小鬼……那十三刀为何都在背后,在我看来你说的那理由比一滩烂狗屎还要臭些。之所以刀伤皆在后背,自然不是如你自己说的那样淡然那般自信,真实的原因是……你一直在逃,拼了命的逃,文一刀,我猜的可还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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