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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射死那个将领!”
卫孝节大声喊道。
砰地一声,巨弩如怒龙一样飞了出去。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顷刻即至。
李彪正在指挥士兵们架起云梯,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只来得及转过来看了一眼,那支小腿粗细的巨弩已经撞碎了两面盾牌到了他的身前。
噗!
巨弩狠狠地撞在李彪的小腹上,一声闷响之后,他的身子便从腰部被巨弩直接轰碎,上半截身子随着巨弩飞出去两三米远摔在地上,下半截身子摇晃了几下也缓缓的倒了下去。碎裂的肠子,内脏,甩了一地。就在上半截身子被掀飞了血肉的肋骨下面,那颗心脏还微弱的跳动着。
李渊站在高坡上看着战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鸣金!”
他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随即脸色阴沉的转身走向大营。
就在这一天,东都城外,瓦岗寨大当家魏王李密决定接受朝廷招安,接受杨侗封他的东郡大总管的职位,瓦岗寨中一片哗然。
就在这一天,燕王李闲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麾下数十名将领,数万精锐,他将手抬起来缓缓的指向西方喊道:“出兵!”





将明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攻长安(三)
第三百六十三章攻长安(三)
卫孝节看着缓缓退下去的李家军松了口气,转身吩咐手下人清点伤员,修缮城防。这次李家军的进攻并不算太凶狠,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估算着李家军在城墙下最少丢下了近两千具尸体,卫孝节推测应该是李渊心疼伤亡太大所以下令鸣金的。
他吩咐完了之后,靠着城墙坐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在等着手下人去统计伤亡,然后他还要赶去皇宫向代王杨侑汇报。能轻易的将李渊叛军的第一次攻势击退,这对于城中军民来说无疑是一件极鼓舞士气的事。李渊大军自太原远来,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尤其是在霍邑一举击杀了宋老生之后,李渊叛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宋老生在霍邑,屈突通在潼关,两个人互为支援,本来应该能将李渊牢牢挡住,可就因为宋老生的贪功,以至于防线满盘皆溃。在东都败于李密之手后,屈突通被调往潼关驻守,麾下有兵马数万,铁钳一样制约着太原。
宋老生一败,长安被困,屈突通突只能带兵出潼关往长安方向驰援,失去了潼关之险,隋军在平原和李家军交战优势也就丧失殆尽。李家军兵力足有二十万,屈突通除去留守潼关的人马之外,能带出来的兵力不过两三万人,杯水车薪,想解长安之围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但他带兵出潼关,还是威胁到了李渊军的侧翼。
第一次攻城失利之后,李渊担心屈突通从侧翼袭扰,所以命刘文静为主将,段志玄为副将,领兵六万迎战屈突通。
大帐上,李渊下达完了这条军令之后,缓缓的将视线转到殷开山的脸上,目光中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相反,倒是安慰的成分居多。这样的目光更是让殷开山心中愧疚自责,他出列垂首道:“主公,末将作战不利,请主公责罚。”
“没有你的事。”
李渊摆了摆手道:“是我太大意了些,这段日子连战连胜,连我都变得有些轻狂浮躁,没能正确估计长安城防之坚固,损失了这么多人马,其罪责在我而不在你。你手下士兵作战用命,没有过错,反而值得褒奖。你在阵前指挥也没有什么疏漏,只是长安城的防御太稳固,城墙上的床子弩也太犀利。”
“主公”
殷开山道:“末将首战失利,其罪难逃,军法公正,若是不加以责罚的话,只怕难以服众,末将请主公处置。”
“也罢”
李渊想了想说道:“将你左领军将军的官职将一级,降为武贲郎将,仍令本部兵马,罚饷银半年,你可有怨言?”
“末将诚服!”
殷开山抱拳难道。
事实上,这所谓的责罚其实轻的几乎像挠痒痒一样。降一级,过一阵子再升回来就是了,罚饷银半年,多赏赐一些也就弥补了。死了的两千士兵还是白死,殷开山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
“嗯……之前肇仁提出的造楼车之法,你们觉着怎么样?”
肇仁,是刘文静的表字。他在殷开山率军进攻的时候想到了楼车之法,曾经大隋在进攻南陈都城的时候用过这种办法,效果极好。楼车高度比城墙还要高一些,上面有平台,可站三四十弓箭手,楼车推进,上面的弓箭手就可以压制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所站立的平台下面可藏兵数十,内存木板,靠近城墙之后以木板搭在城墙上做独木桥,士兵踩独木桥上城。
虽然造楼车所需时日很久,但这法子显然是个稳妥的。只是刘文静只想着这法子好使,却忽略了陈兵和大隋府兵的差距,当初南陈的士兵看似精锐实则不堪一击,可长安城中的守军可是实打实的大隋精锐。
“天长日久……恐生变故。”
二公子李世民想了想说道:“楼车庞大,不是短日内能造得出来的,而且数量少了起不到压制城上隋军的作用,数量多了,耗时太久,若是等个三五月待楼车造好之后再进攻,一来,咱们军中粮草也会有所不济,到时候已经进了冬季,进攻上的掣肘更大。再者,据闻东都杨侗已经招降了瓦岗寨李密,若是所耗的时间久了,难保东都洛阳那边的隋军不会赶来支援。另外别忘了,咱们后面还有一个屈突通!”
“二公子言之有理!”
刘文静脸色惭愧道:“是我想当然了,考虑不周。”
“世民,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李渊侧头看着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父亲,咱们军中的府兵加起来不下五万人!其中还有一万五千本来就是驻守长安的士兵,对长安很熟悉!”
李渊听到这番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你是想诈开城门?”
李世民点头道:“可以派一得力将军,率两万府兵装作东都来驰援的隋军,赚开长安城门,大军蜂拥而入便立刻控制城防,长安可得。”
“倒是可以试试”
李渊点了点头道:“此事谁可为将?”
“孩儿愿意一试!”
李世民躬身说道。
李渊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有意无意的看了李建成一眼。李建成立刻就明白了李渊的意思,连忙出列躬身道:“父亲,二弟连番恶战也累了,孩儿所部兵马养精蓄锐多日,可堪一用,这一战,孩儿也愿意为父亲分忧。”
“也好!”
李渊微笑着说道:“这一战,便由你和弘基两个人去打。世民一路征战也确实该休息几天,这样吧,世民,你这段日子就负责督造楼车抛车以备不时之需,也能恢复些精力。”
“遵命……”
李世民微笑着垂首说道,只是低下头的那一刻,他咬了咬嘴唇,眼神中一片阴霾。
父亲这是要把弘基兄从我身边拉走!
平衡之道!
李世民在心中冷笑道:“我军功大了,超过了大哥,就要压一压我,抬一抬他,再将弘基兄从我身边分走,父亲,你倒是好算计!说什么我连番恶战劳乏,难道弘基兄就不是一样的么?世子……这便是世子!”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李渊站起来走到李世民身边说道:“世民,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将来好好辅佐你大哥,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世民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父亲放心!孩儿必当竭尽全力!”
……
……
大业十三年七月,东平郡内巨野泽,燕云寨五万精兵集结,燕王李闲亲自领兵出征,出巨野泽后一路往西,三日后到了雷泽县,大军在雷泽县停留了五日之后,继续往西北方向前行,眼看着再三五日便要进入东郡。
李闲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一路阵列而行,看样子是要稳扎稳打,不求突袭。
瓦岗寨的将领们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炸了窝,众将本来就在为李密接受朝廷招安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李闲如今亲自率领五万精兵出巨野泽陈兵在雷泽以西,这无疑是想趁着瓦岗寨内部不稳浑水摸鱼来了。
李密刚杀了翟让,在瓦岗寨确立了自己的领导地位。本来还不甚稳固,他又答应了朝廷的招安,瓦岗寨内部确实乱的一塌糊涂,可是李闲率军而来这事传到李密耳朵里的时候,他却非但没有烦心生气,反而极开心的笑了笑。
王伯当本来是瓦岗寨内营将领,是翟让的亲信。可是自李密杀了翟让兄弟之后,对他却倍加推崇。王伯当渐渐的也就认了命,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跟着翟让那样胸无大志的,瓦岗寨难免也会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李密是真命天子,跟着他,自己也能有个好前程。将来李密登基称帝之后,自己封侯拜将也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事。
乱世中,谋的不就是个似锦前程吗。
所以他自伤愈之后便收起了其他的心思,一心一意想辅佐李密成就大事。
而瓦岗寨内营仅剩下的几个将领,他被李密提拔做了怀化大将军,加郡公,光禄大夫,蒲山营左军将军,谢映登被提拔为冠军大将军,郡公,光禄大夫,哨探总管,两个人在瓦岗寨地位都极高,甚至比李密的亲信房言藻,王当仁还要高。
李闲率军逼近东郡这个消息,就是谢映登第一个知道的,他却不肯来见李密,而是将这军报交给王伯当让他去说。王伯当知道谢映登心里还有解不开的结,劝了几句也就作罢拿着军报急匆匆的去找李密。
李密看了看手中的军报之后反而笑了笑,脸色竟然带着几分得意。
“魏王何故发笑?”
王伯当不解道。
李密笑了笑说道:“伯当,如此良机到来,我如何能不笑?”
他笑的时候抽动半边枯木一样的脸,显得说不出的诡异难看。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吸了一口门外的清新空气,同时将这几日心里的憋闷吐了出去。走路的时候,他的一条腿拖着,样子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军中士气不稳,因为……朝廷招安的事,将领们的一见极不统一,正这个时候李闲来攻,魏王怎么说是良机?”
王伯当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伯当!”
李密微笑道:“你也是急糊涂了,怎么这么大的好事你却看不透?”
他顿了一下说道:“李闲这哪里是来恶心我的,分明是来帮我的。如今军中不稳,若是没个发泄的口子,下面的将领们难免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可如今李闲来了,军中将领必然把主意都转到燕云寨来犯之敌的身上,哪里还有时间精力在招安的事上纠结?等击退了李闲之后,招安的事木已成舟,这不是一件大好事?”
王伯当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魏王好谋略!”
心中却对李密执意要接受招安的事不如何赞同,只是他却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李密想出来对付王世充的什么策略。
“谁对招安的意见最大就让谁去打李闲,打输了孤也不怪他!”
李密摆了摆手,云淡风轻。
瓦岗寨这边对李闲的到来反应激烈,在河北窦建德处,反应同样很激烈。如今黄河两岸的局面已经僵持了很长一阵子,洺州窦建德,瓦岗寨李密,燕云寨李闲三足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前阵子徐元朗率军归顺瓦岗寨之后,这三强对立的态势便更加明朗。三个人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先动手。
窦建德是个有大志气的,怎么可能满足于自己只在河北立足?
李密为了暂时稳定瓦岗寨,不会主动挑起争端。窦建德手中兵精粮足,却早就憋着一口气想大展拳脚。他只是一直在犹豫,是向北进攻涿郡,逼走罗艺,还是向南进攻燕云寨的领地,如今李闲率军进击瓦岗寨,在他看来也是个极好的机会。
窦建德召集手下将领议事,众人都觉着可以趁这个机会,将洺州军的地盘扩充到黄河以南去,毕竟涿郡这几年被罗艺搜刮的太狠了些,百姓疲敝,田地荒芜,比不得河南诸郡的富庶繁华。
众人皆无异议,窦建德便下令调集十万大军,亲自挂帅,以苏定方为先锋大将,殷秋为副将,准备南征。
一时间,三强之间的火药味顿时浓烈了起来。
只是看客们都有些搞不懂,明明很狡猾精明的燕王李闲,这次怎么会下了这样一招混棋?要知道这样冒险,一个不小心,燕云寨就会被瓦岗寨和洺州军分而吞之!




将明 第四百六十四章 攻长安(四)
第四百六十四章攻长安(四)
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就连风吹在脸上都是热烘烘的让人觉着不舒服。随便动一动,汗水就会从毛孔里钻出来,很快就把衣服粘在身上,若是外面还要穿一件厚实的皮甲,头顶上还要戴一个头盔,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高温,李闲率军才离开雷泽县两日,还没有进入东郡瓦岗寨的领地他就下令队伍停下来休整,这军令虽然体贴,可怎么都不像是他行事的风格。李闲是个最喜欢用轻骑兵的人,也是最擅长用轻骑兵的人,从这一点其实就可以推测出一些他性格上的事,他喜欢轻骑兵的灵巧迅疾,性格上又怎么会是个慢吞吞的人?
所以,军中对燕王这次的安排都有些猜不透,谁也不知道,燕王到底是如何考虑的。
大军就在一个叫刘家铺的小村子驻扎下来,一停就是三天。
刘家铺子是个小到基本上在任何一份舆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只有五六十户人家,不过现在还住在这里的早就不是原来的村民,原来的村民不知道逃难去了何处,现在住在这里的是百十个从别处逃难来的百姓。这里可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因为处在东平郡和东郡交界处,所以战乱自然就显得多一些。
燕云寨和瓦岗寨的人大仗虽然不经常打,可小摩擦就没间断过。原本的村民都逃了,新来的百姓见这村子还算完整,索性住了下来。
所以,现在刘家铺的村民,并不知道这里叫做刘家铺。
李闲站在村口的大树下,看着视线极远处来回巡视的游骑怔怔出神。虽然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一棵大树,但在他头顶上还有一顶大黑伞。有大黑伞的地方,自然就有青鸢在。而有青鸢在的地方,大部分时候凰鸾就在。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时间,而不是绝对,是因为到了燕云寨之后她们两个变得自由,不必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在一起等候文刖的命令。
今天,两个人都在。不但她们两个在,叶怀袖也在,嘉儿也在。这些是女人,至于男人,除了李闲之外还有秦琼,裴行俨,程知节,雄阔海,宇文士及。
也就是说,看起来他们像是站在村口无所事事,可好歹想想就知道,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无所事事?
“北边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了,窦建德亲自领兵十万,以苏定方为先锋大将,殷秋为副将,打算趁着咱们往西的时候渡河南下。”
叶怀袖语气淡然的说道,似乎对这么大一件事并不感到惊讶急切。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李闲没有对叶怀袖的话做出回应,而是说了一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这里方圆几十里都一片荒芜,只有村子里逃难来的百姓开出了几十亩薄田。往四周望过去,还是大片的荒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
同样感叹了一句的是宇文士及,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好风景吸引了,表情竟然有些陶醉。
他抽了抽鼻子,赞叹道:“味道都这么浓。”
“什么味道?”
裴行俨有些不解的问道。
宇文士及转过头,凑近裴行俨一本正经的说了三个字。
“血腥味。”
裴行俨被他的样子弄的有些不适应,往后退了一步懊恼道:“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的,只看到一片荒芜,我也闻不出什么血腥味,只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宇文士及上下打量了一遍裴行俨,然后认真的说道:“人的境界不同,看到的自然不同,主公说这里是个好地方,而你看不出来,这说明你境界不如主公。我说闻到了血腥味,你却说闻到了臭味,这说明……你应该看看脚底下。”
裴行俨低头看了看,果然踩了狗屎。
他一边在地上蹭着靴子一边瞪宇文士及,宇文士及笑了笑不再取笑他。
秦琼笑了笑说道:“从这里,往西一百里,进东郡,估摸着一百里外瓦岗寨的人马已经集结,只等着咱们一头撞过去。往北一百里,到黄河,陈雀儿的水师就在河道上停着。咱们不管往西还是往北,一天都能到。”
“所以这里是个好地方。”
李闲笑了笑问道:“你们现在商议好了么,谁愿意留下来?”
叶怀袖别过头,自动忽略这个问题。嘉儿自然也不会考虑这个,青鸢和凰鸾同样骄傲的昂起下颌,那样子是在说她们才没必要去想这么纠结恼人的问题。而需要纠结的,看起来是秦琼他们。
“孤会留下两万人,巨野泽那边的援军也会在孤离开后十日内赶过来,不管谁留下,必须挡住瓦岗寨最起码一个月,这确实是件挺艰难的事。”
“所以我才说,血腥味真浓啊。”
宇文士及抱了抱拳道:“末将到燕云寨寸功未立,这地方如此好,这功劳如此大,末将倒是想试试。”
“好!”
李闲笑了笑道:“就你了!”
宇文士及叹了口气道:“多谢主公。”
李闲大手一挥道:“谢什么,我刚才告诉过他们,这差事谁也不许和你抢,是你也是你,不是你也是你。”
宇文士及苦笑道:“这样挺麻烦的……”
李闲笑得极开心的说道:“不麻烦,闲着无聊,总得找点乐趣……”
……
……
长安城外已经僵持了半个月,李渊似乎并不急着打下大隋的都城。只是城里的人都知道,暂时不急着打,并不等于过阵子打的不急。每日里李家军的人马都会到长安城外叫阵,城中守军只是坚守不出,从不曾出战过。李家军逼的近了,城墙上便一阵箭雨射下去,若是离着远了叫骂,干脆置之不理。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家军的叫阵挑衅只盯着金光门这里。负责守护这座城门的隋将卫孝节也想不通,长安城那么多城门,为什么李家军这么在意自己这边?卫孝节猜不到李渊的意图,只是每日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李渊进攻的不算太猛烈看起来有点力不从心,虽然可疑但这对于城中军民来说却绝不是一件坏事。李渊拖的时间越久,对长安越有利。城中的粮草足够坚持半年的,而东都的援兵和屈突通的兵马绝不可能半年都赶不到。
只是到了第十五日的时候,卫孝节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李渊的叛军进攻并不如何猛烈的缘故了。
他每日都站在城楼上举目远眺观察李渊大营,一连几日他都发现有些不妥。到了今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关注着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从大前日他就发现,李渊军中似乎是在建造什么东西,每天都会增加高度,到了今日,其中一个的高度竟然看起来已经于长安城墙差不多少了。
“是楼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靖出现在卫孝节身边。
“李将军也注意到了?”
卫孝节知道此人现在是代王面前的红人,虽然对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家伙他没有什么好感,但世家出身的卫孝节却保持着一个贵族良好的习惯,那就是绝不会失去了礼数。按照现在的品级来说,李靖还在他之上,所以他看起来很自然的行了一个军礼。而脸上的表情也是谦逊客气的,绝不会挑出一丝瑕疵来。
“卫将军客气了。”
李靖连忙回礼,然后指着城外李渊大营说道:“前几天我就一直在注意着,李渊这些日子攻势不急,绝不是跟咱们一样盼着东都的救兵来。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出奇的法子,这楼车的战术,大隋三十几年前便用过,如今他还要拿出来用,显然李贼军中也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哦?”
卫孝节眼神一亮惊喜问道:“李将军已经有破敌之策?”
“我已经命令工匠加紧造一批投车出来。”
“可城墙上,根本就无法安装啊?”
卫孝节问了一句,心里对李靖这办法却鄙视到了极点。长安城墙虽然高大宽阔,但也不至于能轻易的将庞大的投车运上来,再说,就算运上来了,城墙上组装稳固这都是极难解决的问题。还有巨石,数百斤的巨石,靠人力一块一块的运上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也是个徒有虚名的。
卫孝节在心里给李靖下了定义。
“非也”
似乎是看破了卫孝节的心思,李靖并不生气,他摆了摆手说道:“此投车,不是那种可将巨石抛出数百步的回回炮,无需大,只需将三二十斤的东西抛出百步远即可。”
“这有何用?”
卫孝节不解道:“以皮囊装菜油,若李贼的楼车靠近,便以投车将菜油掷出去,百步距离,弓箭手射这么远并不难。”
“妙!”
卫孝节禁不住抚掌赞道:“楼车庞大移动缓慢,一旦被引燃,只怕走不了二十步远就已经烧成火球了,楼车上的叛军弓箭手一个也别想逃得掉。长安城墙上还有这么多床子弩,李贼想出这楼车的办法简直不堪一击。”
李靖笑了笑,将视线看向远处李渊的大营。
不知道为什么,卫孝节忽然觉着,李靖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极浓烈的悲伤和不安,似乎是对失去了什么的惋惜,又像是对没抓住什么的不甘。这种眼神很复杂,但卫孝节却看得出来,李靖此时的笑容绝对没有什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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