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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崔氏家主崔潜看了看下面坐着的那些族中各房的家主,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他今年不过四十岁年纪,是上一任家主的长子。他曾在大业年间在涿郡做过官,也曾随大业皇帝亲征过高句丽,后来在罗艺手下做到了涿郡郡守的位子。但他父亲病逝,他便辞官回家守孝。继承了家主位子的崔潜第一次面对如此危局,所以心中格外的不安。
崔家各房中的人不管在朝中做了多大的官,但只要不脱离出去还要以家主为尊。崔家族群庞大,名位高贵,这满屋子坐着的那些人不是乡侯就是县子,随便指一个人身上就有爵位。虽然爵位大多数是大隋给的,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人的身份放在新朝也一样的尊贵。
“要不要……”
崔潜的六叔崔平谷,身上有个乡侯爵位,有个银青光禄大夫的虚职。前者是大业皇帝杨广封的,后者是大夏皇帝窦建德封的。他试探着说道:“要不然各房凑一笔银子出来,看看能不能买个平安?”
这话才落,崔潜的四叔崔平山就摇头道:“来的不是罗艺的人,不是窦建德的人,哪怕是大唐李家的人用银子买平安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来的是突厥人!突厥人如果看见咱们崔家能凑出一大笔银子来,只怕会引出他们更大的贪念!到时候别说买不来平安,只怕会买来一场大灾!”
“德正”
崔平谷看了崔潜一眼问道:“你是家主,这事还是得你拿主意。”
崔潜有些失神,听到崔平谷问他收拾了一下思绪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突厥人怎么就突然到了咱们博陵郡?”
“那还用想?”
崔潜的五叔崔平事一脸怒意的说道:“若不是罗蛮子点头,突厥人就算再善战怎么可能轻易入关?幽州那五千虎贲重甲难道是摆设?这么多年来,突厥人听到虎贲重甲的名号腿都打颤,没有罗蛮子的允许,他们绝不敢孤军深入!”
“长城有隙虎贲无双的大将军哪儿去了?”
崔潜叹了口气,忍不住摇头苦笑:“就按六叔说的办吧,各房先凑一点银子出来,无需太多,就先凑十万贯送过去,先试试突厥人什么态度。这次孤军深入进来,他们不是来攻城略地的,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估摸着罗艺把他们放进来就是给窦建德添堵……无奈的是,谁叫咱们博陵挡在了这?”
“是咱们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崔潜站起来,想了想说道:“窦建德在南边大败,罗艺降了李唐……如今李唐如日中天,咱们必须找个理由靠过去。这次突厥人南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五叔!我从长房这边出十万贯,各房再凑十万贯,趁着突厥人还没有围城,你走水路赶往长安。”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听说突厥人那个圣女和燕王殿下有些渊源……”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一队百十人的队伍从马邑入关,皆是汉人装扮,身上有大唐军方的腰牌,百十个骑兵,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十二个身穿红色甲胄的女兵,一个个虽然样貌美丽,但那一身的杀气却让人不敢逼视。这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裙的女子,她身边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姐姐,咱们要去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长安。”
“咱们去干吗?”
“去给你讨要一个封号,阿史那卜卦带着几万狼骑投靠了铁勒人,姐姐得帮你找个靠山,草原上必须还得安稳一阵子才行,要安稳,却要先杀人……我把你送到长安去,等姐姐将阿史那卜卦和铁勒人都杀了再接你回王庭。”
“姐姐不留下?”
“我不能留的。”
淡紫色长裙的女子笑了笑,有些伤感的说道:“我是草原上的圣女,是突厥人的圣女,有些事现在姐姐必须扛着。”
……
……
“现在局面有点失控,但孤却不能轻易离开长安!”
李闲微微皱着眉,看着面前的舆图叹了口气说道:“李世民如果不带兵回长安,李道宗,李孝恭就都是变数!如今窦建德实力大挫,正是对河北用兵的最好时机。若是等过一阵子窦建德恢复了实力,再想动兵就要难得多!”
“可长安城里还不稳固,我只要离开长安城难保有人做什么手脚。大军离城,那些暗处的人立刻就会跳出来把李渊请回去坐龙椅!”
“可现在兵力上有些不足,原来的唐军调动起来不易,就算能将太原的唐军调过来,我也不敢用。”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头说道:“难。”
“第一次看你愁成这样。”
叶怀袖走到他身边,轻轻锤着他的肩膀说道:“自从你起兵到现在,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现在和以往不同……”
李闲握着叶怀袖的手说道:“以往我只管去打,不管打成什么样子,就算将这天下打个稀巴烂也没关系,谁拦着我面前我便屠了谁就是了。可现在半壁江山在手里,既要出去打,还要回来守……这才接过来的担子,局面就已经困苦起来,前人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便是这道理。既要守土,还要开疆……偏偏还是局面不稳的时候,确实难。”
叶怀袖心里一动,却没有表现出来:“其实你现在最难之处就在意,要背着仁义道德的名声。若你还是在燕山上,哪怕是在巨野泽里的时候,杀人这种事何尝这样为难过?可现在有些人必须杀却还不能杀,因为你不能失了仁义。”
“虚伪吗?”
李闲苦笑了一声问。
“坐到这个位子上了,不是虚伪不虚伪的事。”
叶怀袖道:“也不是想不想的事,而是必须做和不能做的事。李唐的旧臣都在看着你,有不少人等着看你做事出纰漏。”
“我应该亲自带兵南下的,徐世绩领兵攻河北,我放心,他和宇文士及都是不可多得的帅才,现在河北疲敝,又连战连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而且青青还带兵入关,刘弘基已经连着挑翻了三座县城,窦建德即便撤军全力防守也晚了。可南边不行……李世民,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敢做。”
“要是换了他,他会怎么做?”
叶怀袖忽然问道。
“他?”
李闲摇了摇道:“他是李渊嫡子,没这么多麻烦。”
“那就把麻烦都剪了。”
叶怀袖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神坚毅。
李闲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同,只是叹了口气道:“哪里那么容易,是我连番大胜之后太轻慢了些,一直以来燕云军都太顺,我一直告诫下面人不要轻狂,现在看来最轻狂的那个倒是我才对。破了那老尼的布局,破了李渊的布局,我便觉着自己天下再无敌手了,所以轻易草率的就将李世民放了出去。”
其实还有个缘故他也知道,那便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自己多少了解的时代,变了,所以脑子里记忆中的东西再也没了用处。而这变化因他而起,所以走到了现在他再也没有了参照物,只能自己撕破了前面的迷雾一步一步走。
他握紧了叶怀袖的手,有些怅然的说道:“当日你坚持要杀李世民,比我看得远。”
叶怀袖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你看的远,我那个时候要杀他反而是因为我看的近。我只管看到谁对你有威胁就足够,谁威胁到你我就想办法除掉谁。这是我军稽处做事的职责,是四千六百名军稽卫的职责。而你想的太多,着眼太远,一直在布置后手。而我不同,我只看眼前……想的简单,所以反而事情也能简单些。”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让你为难的事,你会怎么样?”
叶怀袖忽然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伤感。
“你?”
李闲摇了摇头:“你做了让我为难的事,我自然还是站在你这边。哪怕你不在道理的那一边,我也一样站在你那边。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亲和理面前,我向来不喜欢讲道理。”
“嗯!”
叶怀袖使劲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将这句话深深的刻进心里。





将明 第七百零五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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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药
大明宫
北衙
谢映登一大早便带着三百缇骑离开了长安直奔东郡,按理说北衙大小事务都应该交给二档头独孤锐志来处理,但显然独孤锐志对于这些琐碎的事实在有些头疼,而且他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这上面。
说起来这个二档头,是整个军稽处里最清闲洒脱的一个。
谢映登离开之前本来是想找他交待几句,想到一旦这差事交给独孤锐志,独孤锐志脸上那种悲戚的表情谢映登就只能摇头叹气,索性请示了李闲之后,将叶怀袖请到了北衙坐镇。北衙在大明宫东北角,定湖不远处。叶怀袖一早带着嘉儿和几个亲信走入北衙大门的时候,站在门口迎接的档头们立刻恭恭敬敬的垂头行礼。
“见过大档头!”
这些,都是她的老部下。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二档头独孤锐志,后面是三档头叶翻云,四档头邱鱼,五档头冷亦,六档头胜屠小花。
“我不是大档头,既然离了职就不能再插手军稽处的事,若不是主公旨意我也不会再回这里来,你们应该记住,谢映登现在是你们的大档头,我是个过去,既然是过去就应该忘记。”
叶怀袖站住,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到谢映登归来,这北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要以我的命令为准。你们都是军稽处的老人了,对规矩自然明白。大档头的命令只有一个特定的时候你们才有权利抗拒,哪怕是我这个暂时的大档头也是一样。”
众人点头,整齐的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大门。
叶怀袖刚才所说的话,便是军稽处的规矩。大档头在军稽处拥有绝对的权利和地位,大档头的命令下面所有人必须毫无争议的执行下去。但在一个特殊的条件下,下面的人可以抗拒执行。
那就是,当下面几个档头一致认为大档头的命令触犯了燕王的利益,那么便可以拒绝执行,并且有权利将大档头监禁请示燕王处置。
这个规矩,是叶怀袖定的。
“其他人各司其职,独孤锐志,叶翻云,胜屠小花你们到我书房里来。冷亦,将五部的人手都集结起来,一会儿我要用。”
“喏!”
众人应了一声,都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独孤锐志,叶翻云,胜屠小花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忍不住心里都是一紧。尤其是胜屠小花,他是新建六部的档头,职责督查军稽处内部事宜。叶怀袖重返军稽处第一天就把他叫上,不得不让他有些忐忑。
毕竟,在襄阳那边军稽处内部出了乱子。
进了房间之后,叶怀袖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凌乱的书桌微微皱眉。这书房曾经是她的,即便事情再忙再琐碎也没有这样乱过。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谢映登不会注意这些小事。
“之所以找了你们三个,是因为你们三个都有权利否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也是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们三个都要参与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件事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她摆了摆手阻止住独孤锐志说话:“先不要问我是什么事,我最先要跟你们说明的是,这件事燕王不会同意,而且一旦做了,燕王有可能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也有可能会死……因为这件事,你们可能会背上叛国者的骂名,也极有可能招惹来各方势力的反扑,而因为牵扯的人和事太多,燕王未必会能保得住你们。”
“胜屠小花”
叶怀袖看了坐在下面的六部档头说道:“我找你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胜屠小花是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子,燕云寨演武堂出身。可以说,他是演武堂自聂夺之后又一个出彩的人物。年纪轻轻,就能主掌军稽处六部,由此可见燕王和达溪长儒对他的欣赏。
当初在演武堂的时候达溪长儒便说过,你们这批学员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伍云召,伍天锡那样的地步,你们没有一个是沙场血战透阵而出的虎将,也没一个领十万雄兵纵横天下的帅才,但你们当中却有人极有可能成为燕王身边的重臣,胜屠小花,只要你不犯错,三十岁之后便有可能位极人臣。”
这话说的或许有些过分,但对胜屠小花的能力也是一种肯定。
“卑职是六部档头,督查军稽处内部。这件事如果诚如大档头所说,燕王不会同意……那么卑职有权现在就将您扣住,监禁关押。”
“还有。”
叶怀袖淡淡的说道。
“因为最会杀人的密谍在三部,但最会抓人的,都在六部。”
胜屠小花认真的回答道。
“说的不错。”
叶怀袖缓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件事,太大!”
“请大档头将这件事说仔细,卑职有这个权利知道所有细节。”
胜屠小花站起来,脸色肃然。
叶翻云也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叶怀袖身边。
独孤锐志苦笑一声问道:“有我什么事?”
“你的事是最先要办的,也是最重要的。”
叶怀袖示意叶翻云坐下,然后走到独孤锐志身边极认真的说道:“因为我要对你燕王下药!”
……
……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而且出奇的冷。因为叶怀袖的计划太过于大胆,所以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不安。
胜屠小花是个很帅气的年轻男子,他父亲名叫胜屠野,齐郡营一名正四品郎将。母亲名叫花满庭,而他本名叫做胜屠居正,因为这名字太严肃了些,他自己尤为不喜,索性改名为胜屠小花。
身材中等,不算太高,一米七五左右,略瘦,但并没有那种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子。他的脸色很白,比一般女子还要白,有一双剑眉,还有一双天生的怒目……而事实上,他是个嘴角上经常挂着笑容的家伙。因为眼睛生的凌厉,而嘴角又生的太和气,所以这张本来颇为俊美的脸上有些矛盾,越看越会让人觉着心里发冷。
他是一个会笑着杀人的人。
胜屠小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回自己的椅子边坐下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档头的命令下面的人不能质疑,除非是触及到了燕王殿下的利益。我的职责便是在此,所以我必须要说的是,您的计划,已经触及到了燕王殿下的利益。”
听到这句话,叶翻云的眼神猛然一凛。
他的手缓缓的放在腰畔,那里有他杀人的长剑。
“你的剑未必赢得了我的拳头。”
胜屠小花扬了扬修长的手掌说道:“而且你这个人性子太粗且急,三部的人杀人杀到一点耐性都没有了?”
“翻云,你如果就是这样的心性,我会后悔将三部交给你。”
叶怀袖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
叶翻云一怔,随即缓缓的松开了手掌:“卑职错了。”
“这件事确实对燕王不利,会有极恶劣的影响,甚至会让燕王殿下背上骂名,作为六部的档头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但……我不可否认的事,或许这是解决现在这种局面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我只是有些头疼。”
胜屠小花揉了揉发紧的眉头叹道:“如果因为这件事我死了,那么谁还能接手六部?谁又能比我做的更好一些?军稽处会不会因此而招来毁灭性的打击?主公会不会因此而查封了军稽处衙门?还有……”
他语气骤然一转道:“我死可以,但会不会牵连到我的爹娘?”
他有些怅然的说道:“这可是大罪,而且是祸及家人的大罪。最主要的事,这件事说起来是功,但燕王殿下必然是要按照罪来处罚的。有些亏了……”
独孤锐志摇头道:“亏也不是亏你一个。”
“药我来下!”
独孤锐志咬了咬说道:“也只有我的药,燕王才不会疑心。”
“翻云,主要的事还是要你来做。”
叶怀袖看了叶翻云一眼认真的说道:“或许会死。”
“我本来就不是适合坐在三部档头位子上的人,我对燕王的忠心不够。”
叶翻云的话让众人一惊,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肃然起敬:“我是一直跟着小姐你的,小姐无论是坐在军稽处大档头的位子上,还是离开了军稽处,您的话对于我来说都是军令。所以,如果我死了,刚好将三部的位子让给合适的人。”
“三部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会杀人而且比我对燕王忠诚的,我认为聂夺可以接过去我的位子。”
“我尽力保证你们活着,只要我活着!”
叶怀袖缓缓起身,看向独孤锐志道:“独孤先生,拜托!”
“大档头客气!”
独孤锐志站起来抱拳道:“你是个女子尚且有如此心胸,我自然不能输给你。”
“六部的人手不多,把剩下的缇骑给我!”
胜屠野狐认真的说道:“如果我察觉你的计划会危机主公,我会带缇骑扑杀你们。”
叶怀袖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神明亮。
“军稽处,有可能毁在我手上。”
胜屠小花笑了笑,认真的说道:“但也会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
……
“这是什么药?”
李闲看着脸色微微紧张的独孤锐志问道:“小毒哥,我好端端的你给我送什么药?”
“前阵子你不是说让我把给叶大家和嘉儿的药停了么……叶大家偏偏又不答应,所以我便绞尽脑汁的想了个办法,将中和那种药的药让你吃下去,这样就能无往而不利……说不定下次就能怀上……”
“还有这种事?”
李闲惊讶问道。
“肯定……没有……”
独孤锐志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是清理毒素的药,我许久之前就发现,朱颜红的药性极难清除,上次你种过这种毒,还有一些药性残留在体内,早晚是个祸害。所以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将朱颜红的解药改良……这颗就是。”
李闲将药拿过来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随即脸色一变。
“小鸟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李闲看着那药丸忽然笑了笑:“你肚子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我掏空了,在草原上的时候,你配制的药几乎就没有能瞒得住我,而且你也曾经就说过,鼻子,也是辨药的一个最重要的手段……”
独孤锐志脸色大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的心理素质还是那么差啊,难道我还会以为你下毒害我?”
“这药我还真的闻不出都有什么药材。”
李闲笑着,将药丸送进嘴里。喝了一口茶将药丸送进肚子里,他摆了摆手道:“昨夜熬了一宿,困倦了,我想睡一觉……小鸟哥,你先回北衙吧,回头我再去找你可好?”
“嗯!”
独孤锐志点了点头,缓缓走出书房。
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闲起身往里间走去的背影,忍不住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将明 第七百零六章 壮烈之事当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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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壮烈之事当佐酒
因为大明宫还没有完全建成,所以在大明宫如今办公的只有一个军稽处北衙。其他各部府皆在原址不动,而军务上的事皆决断于天策上将军府,所以如今还在京城长安里的将领,都要在天策上将军府听令,每日报备。
唯有两个人不需要每天去天策上将军府报备,其一,是北城城防大将军兼领戍卫宫城之责的雄阔海,另一个是长安城守城大将军罗士信。
这两个人有自己的衙门,赐开府。
还没到午饭的时候,军稽处二部档头独孤锐志到了雄阔海的将军府里,请雄阔海到北衙去坐坐,叶怀袖大档头有要事商议。
雄阔海主掌宫城宿卫,大明宫,攻城,皇城都是他的重甲陌刀营驻防。
“叶大家找我?”
雄阔海一怔,随即摇头笑道:“军稽处可不是个好去处啊……而且还是你这二档头亲自来请的,只要我走进军稽处北衙,说不定到不了天黑,我被军稽处拿办的谣言就满天飞了。到你们那里喝茶……真让人有些不敢去。”
“你怕个屁?”
独孤锐志和雄阔海极熟,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要是你安安稳稳的进去安安稳稳的出来了,那明儿一早雄阔海大将军平趟军稽处的谣言也得满天飞,到时候你就是天下第一大牛-逼,谁都得替你吹吹。”
“你是个书生……真他娘的粗俗!”
雄阔海将手头的事吩咐完了之后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眼看着就到吃饭的时候,叶大家不会小气到只给我喝茶而不管饭吃吧。”
“怎么会,就怕你喝醉了夜宿军稽处,那样乐子就大了,雄阔海大将军被军纪缉拿查办,一夜未归,说不得还得主公站出来辟谣。”
“哈哈!”
雄阔海习惯性的阔步而行:“除了我之外,叶大家还请了谁?”
“罗士信将军。”
独孤锐志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雄阔海的脚步猛的一顿。他回头看向独孤锐志,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我戍卫宫城,罗士信戍卫全城……叶大家将我们两个都请去军稽处北衙……独孤,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主公为何没有传见?”
“没有的事。”
独孤锐志心里一惊,但想到这件事终究瞒不住他和罗士信,索性点头道:“大事有,但还没出,所以叶大家才会请你去商议……还有罗士信,这大事离了你们两个做起来极难。你放心,叶大家难道还会做什么对不起主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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