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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星球酥
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那时的许星洲想。
可是,那天晚上曾经倚靠在布加迪上、用高高在上的、鄙夷的语气评价她的,另一个阶层的人几乎是可鄙地对她道歉。
“……对、对不起。”
那个人说。
这是属于那个暴风席卷而过的春夜的句号。
-
……
许星洲其实也不总是个呛口辣椒。
确切来说,她大多数时候都不吃亏,可唯独过年回去时,她总是非常善于忍耐的——那是她一年来难得的与父亲家共处的时间,许星洲会被妹妹明着暗着攻击,可那时候,她总是忍着的。
一是因为她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年纪整整差了七岁,要许星洲和她计较的话会非常掉价;二是妹妹真的很受宠爱,许星洲怕和她起了争执的话来年更受排挤。她还在上学,经济无法独立,离不得父亲,因此总是想着自己的生活费。所以她教育自己,让自己忽略这件事,令自己安静忍着。
胡瀚和他父亲离开秦家后,许星洲坐在桌边,红着耳朵看向庭院。
秦渡说要和许星洲聊一聊,于是姚阿姨和秦叔叔把餐厅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回了客厅。
结果说要聊聊天的秦渡从许星洲手中抽走了空空的玻璃杯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秦师兄不在,许星洲便一个人坐着发呆,过了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扒了扒秦师兄买回来的那袋东西——那袋东西摸上去还热热的,是一个个软软的小纸球。许星洲揉了揉自己的羞得红红的耳朵尖,从袋子里摸出来了一只……
……热腾腾的猪扒包。
许星洲呆了一下,第一时间居然都没反应过来秦渡买这东西是要做什么。可是紧接着秦渡就从厨房回来,将一杯冰橙汁掼在了她面前。
“师兄出去排了好久的队,怕是得有半个多小时吧,把你心心念念意难平的猪扒包买回来了。”他往许星洲对面一坐,眯着眼睛说:“泼了你的那杯果汁也给你倒来了,嗯?许星洲你怎么说?”
许星洲扑哧笑了起来。
可是她还没笑完,秦渡就拆了一个猪扒包,极度不爽地塞到了她嘴边上——许星洲被逼着,啊呜咬了一口。
“唔……师兄你真的好幼稚啊!”许星洲又被逼着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怼他:“我就是嘴上说说,你居然真的会大晚上去买猪扒包。”
她真的太欠揍了。
“……,”秦渡危险地道:“嘴上说说?嘴上说说记我一年的仇?许星洲你还不是更幼稚?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什么鬼临床的惦记了整整一年——你他妈——“
然后,他恨铁不成钢地,在许星洲脑袋上叭地一弹。
秦渡眼睛狭长地眯起,低声道:“——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没人给你撑腰?”
许星洲一呆。
“被欺负了还不敢说出来?”秦渡咄咄逼人,“别说师兄我了,就说我爸妈。他们两个不向着你,向着谁?许星洲以后你还敢受了委屈之后跟师兄讲,让师兄别跟贱人计较,你当师兄不舍得治你了?”
许星洲面颊红红,又被秦师兄啪唧地拍了一下后脑勺,立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寒夜风吹得玻璃外呼哧作响,树桠撕扯着夜空。
室内暖气蒸腾,许星洲趿着小棉拖鞋,愧疚地低着头。她的头发梢后头露出一小点红霞云彩似的耳朵尖儿,灯光昏沉,她便看起来格外的甜。
秦渡叹了口气……
“师兄都做到这份上了,说吧,”秦师兄把手里的猪扒包递给她,难得认真地道:“临床小师妹到底是什么梗?师兄怎么想都想不到,你倒是每次都说的煞有介事。”
许星洲呆呆地道:“……嗯……”
……事到如今,真的是不说不行了。
外头寒风凛冽的,秦渡去排队买了这么一大袋猪扒包,回来之后表现还这么帅,许星洲怎么想都觉得继续瞒着他也太过分了——更何况,许星洲自己也挺想知道,当时秦渡接的电话到底是什么人的。
许星洲又啃了一口热乎乎的猪扒包,嘀咕道:“……猪扒包。”
秦渡痛快回复:“师兄驴你的。”
许星洲憋屈地说:“……叫师兄的时候带着弯儿,声音像桥本x奈?”
“说过了,”秦渡痛痛快快地说:“x奈这梗是为了驴你叫师兄编出来的,师兄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三杯,但是你要是因为这两件事记恨了师兄一年,师兄就得记你两年的仇。”
许星洲气到要哭:“可你从来没解释过!”
秦渡眯着眼睛反问:“那你问过师兄没?”
“……”
许星洲立时理亏,大声道:“好!这个姑且不提,可你还去给她送材料!我见到了的,亲眼!四月底,学术报告厅门口,周六!我那天从福利院回来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你接她电话温柔得不行!”
秦渡一懵:“哈?”
“……对着许星洲就口口声声要挂她电话,要拉黑她,不通过粥粥的好友申请,哦对你还删过我的好友……”许星洲哭哭:“哪怕到了现在你接我电话都不温柔!对着人家小师妹就又宠溺又温柔还无奈,你自己看看你跟我的聊天记录都是什么!师兄你是不是我的仇人……”
秦渡:“……???”
秦渡难以置信地说:“……?许星洲你刚刚说什么?”
许星洲忍不住拿猪扒包砸他,一边砸一边道:“去年四月底阜江校区学术报告厅一楼cd8 t细胞功能衰竭和疟疾重症化感染的讲座!我当时还想和你打招呼结果你直接上楼了!打电话那么温柔!说吧是哪个小妖精!你居然还问我放了什么屁?”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没问你放了什么屁……”秦师兄都无奈道:“不过这个讲座我记得。”
许星洲怒气冲冲,从桌子上抓了一把勺子,pia地指向秦渡。
“说清楚,”许星洲咄咄逼人地用刀架住秦渡的脖子,讲:“究竟是哪个小妖精!居然会劳烦你去给她送材料!话说回来了你都没给你正牌女朋友送过!”
秦师兄被勺子架在脖子上,憋笑道:“这个学期师兄给你送过不下二十次你的书包课本身份证了吧?这讲座送材料的事情师兄没法抵赖,师兄就是去了。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临床小师妹这个锅,师兄是不能不饿。”
‘师兄也不能不背’此话一出,许星洲的眼眶,立时就红了。
她揉着自己通红眼眶,悲伤地说:“我就知道,可是好可怜!可怜我我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你是干干净净的一只师兄……”
可是许星洲还没说完,就被秦渡打断了。
“——但是。”‘不干不净’的那只秦师兄叹了口气:“你吃醋之前怎么也不看看,那天的学术报告是谁做的啊。”
“……”
秦渡教育小师妹:“下次吃醋之前,记得看一下官网学术报告记录,有报告人学历和研修成果,而且最显眼的地方肯定有名字。”
许星洲:“……”
“我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描述他,”
秦师兄幸灾乐祸地说。
“——他会披着马甲,挂你一bbs。”
-
…………
……
秦渡带着许星洲出来时,许星洲满脸通红。
客厅里灯火通明,秦叔叔在懒洋洋地看电视上播放的往年春晚小品集锦。秦长洲已经走了——许星洲暂时没法面对这位秦大师兄,他走了真的是一件好事。
秦渡春风得意,拉着许星洲软软的小手捏了捏,喊了声:“妈,我们谈完了。”
许星洲嗫嚅道:“……叔、叔叔阿姨,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叔叔一愣,抬起头望向许星洲,说:“星洲,你道歉做什么?”
“星洲,”秦叔叔皱着眉头问:“你在家受了这种委屈,叔叔还没道歉,你为什么会来和我们道歉?”
姚阿姨低声道:“……以后,阿姨保证,不会再有了。”
“可是受了委屈要说。”姚阿姨沙哑道:“要自己站出来告诉我们‘我很不舒服’。”
“星洲,家人从来不应该是你行事的掣肘——家人是后盾。”
……
许星洲曾经在很多个除夕夜,偷偷躲在父亲家的阳台上,抽噎得鼻尖通红。
阳台是唯一一个僻静而寒冷的地方,外面鞭炮震天响,可许星洲还是能听见后面她的妹妹许春生嘲笑她的、将她当作局外人的声音——‘姐姐学习好又怎么样呀,’那个稚嫩的声音说,‘你们不要再让我和她学了,她又不是我们家的,爸爸你总夸她做什么呢?’
于是许星洲的爸爸会安慰自己的小女儿:‘没有没有,我家春生是最好的,可是爸爸还希望你更好。好到姐姐比不上。’
那时年幼的许星洲总是憋着满腔的泪水,想冲进去,质问自己的父亲,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过——许星洲死死忍住了,并且每年都会忍住。
原因无他,因为十几岁的许星洲会想起自己的生活费,想起自己下个学期还要参加的补习班,那都是钱;她还会想起来年的家长信,想起过年的和气,想起无数掣肘她的一切。
……
二十岁的、长大成人的许星洲想起姚阿姨对胡瀚说的那一句‘我家的人由不得旁人侮辱’,突然之间,泪水就要下来了。
在许星洲还不知道姚阿姨就是姚阿姨时,姚阿姨曾经对她说,‘你这么好,你想要的,都会有的’。那时许星洲认为姚阿姨只不过是场面话,只不过是在安慰她,她只是回以一笑。
可是如今,秦渡就在身边,握着她的手。
隔壁院子大概有孩子在放鞭炮,‘咻——啪’地一个窜天猴,接着小孩脆生生的笑声。姚阿姨对许星洲有点调皮地笑了起来,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那一刹那窗外灯火通明,烟花轰然炸响。
年陲喧嚣异常,隔壁院子的小孩被突然炸响的烟花搞得哈哈大笑。
姚阿姨从茶几下摸出一个大纸袋,说:“……那天逛街的时候,阿姨给你买了一点东西,就是你在微信上说挺好看的……”
……连姚阿姨的声音,都淹没在了烟花之中。
声音淹没了,可温度没有。
姚阿姨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头发,那温暖的气息与秦师兄极度相似,那温度从指间传来,犹如春日温柔的阳光,又像是站在阳台的许星洲所羡慕过的、温暖灿烂的万家灯火。
——这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年。
许星洲被姚阿姨揉脑袋时,拼命忍着眼泪,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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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仲冬远行·完——





我还没摁住她 103.番外:汉塞尔与格雷特
[番外卷:星河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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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番外:汉塞尔与格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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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 秦渡那群太子爷朋友, 曾在酒后开过一次玩笑。
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在座所有人都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秦渡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第一点是他家里显然不会强求秦渡的婚姻,第二点是因为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孤家寡人的味儿,第三点是因为秦渡明言他讨厌婚姻这种束缚。
他们开这玩笑时,秦渡刚用三句话,把陪酒女郎气走了,可见这玩笑其实带着一丝寓言的性质。
……
但是, 秦渡觉得婚姻这种存在无聊也是真的。
他认为这种东西就是社会无效契约——是凭着人的社会性和缺乏安全感的特质而合理化的社会共识, 是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设立的、本身带不来情感支持也带不来进步价值的存在。他不否认自己父母婚姻的幸福,可是同时也认为“婚姻毫无意义”。
陈博涛的观点则稍微温和一点:“秦渡如果有能看对眼的人, 是能和对方过一辈子的。”
那时候比现在年轻得多、却已经成为狗比的秦渡,对此嗤之以鼻。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想要结婚,包括连后来遇到了许星洲之后,秦渡都没有‘婚姻是必需品’的想法——他认为他是要和许星洲过一辈子的, 可是结婚与否似乎也没这么重要。
这其实是一种属于蔑视世俗者的、近乎天才的狂妄——秦渡那帮凡人朋友都觉得秦渡是一个活体傻逼,并且建议他去跟自己爱如眼珠的女朋友发表一下这一番言论。
——结果他们没想到的是, 许星洲比秦渡还认可‘婚姻无用论’。
许星洲特别的不受拘束,这种拘束包括‘世俗’, 更包括‘婚姻’二字,当即就和秦渡表示我们以后再说, 过好当前最重要了, 证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个形式, 比起两个缺乏意义的红本本,我还是更喜欢和师兄到处去玩。
秦渡得意地转述的时候,还有点喜上眉梢的意思。
那时陈博涛冷静地问他:“这不是渣男宣言吗?”
“……对啊,”另一个人也道:“我年少无知的时候对我前前前女友就这么说过,后来我就凉了。”
“不仅是渣男宣言了吧!”有人怀疑道:“你女朋友话居然能说到这份上,我怀疑她想渣你。”
秦渡当时还有点不屑,认为这些人就是嫉妒。
毕竟能找到这样一个从心灵契合到肉体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像是存在在这世上的、他的半身。
可是他们谈恋爱一周年时,秦渡就有点不爽了。
秦渡从小玩到大的那一帮人也好,他的高中大学同学也罢,不少人居然都有点打算毕业就结婚的意思。可是许星洲好像真的不紧不慢的——期间秦渡带她去出席过两次他朋友的婚礼,甚至还包括秦长洲的,许星洲和新娘子闹着认识了,可是回来之后居然连半点羡慕的意思都没有。
——极其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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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渡:“……”
晴空万里,白鸽扑棱起飞,触目所及处处是雪白的、鲜红的玫瑰与花束。秦渡西装革履地站在太阳底下,身边的许星洲遇到了熟人,立刻丢下他跑了。
那是秦渡一个朋友的婚礼现场。
他这个朋友挺宠老婆,婚礼举办在他自家在上海近郊的一处度假别墅,下了很大的本,也花了很多功夫——处处是鲜花和扑棱而起的白鸽,满是资产阶级的腐臭气息。新娘则穿着三米的、专人设计的大摆婚纱,在人们的簇拥中快乐地笑着。
结果许星洲遥遥跑去和一个姑娘打招呼,还和那个姑娘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秦渡看着那俩姑娘,摸着自己的袖扣,陷入亘古的沉默。
陈博涛凑过来问:“两年了。感觉自己被渣了没有?”
“……”
秦渡说:“你滚吧。”
……陈博涛就滚了。
秦渡凝视了一会儿许星洲这个拔吊无情的混蛋的方向:她还和自己的那个朋友黏黏糊糊的,她那个朋友长得也挺漂亮,乍一看居然有些烟山雾绕的美感,一看就是个矜持又冷淡的姑娘。
秦渡不再去看,因为他一看就知道他和这种气质的人气场极其不合,可能会留下血海深仇。
接着——
——秦渡和一个很熟悉的后辈,视线相撞。
这个后辈他好几年没见了——这还是秦渡大二那一年去p大参加丘成桐杯时认识的,在p大光华学院学经管,比秦渡晚一年,成绩不错,开朗帅气,人缘极其的好,与秦渡一起打过几场篮球。
如果不是在休学创业的话,今年也应该毕业了。
那后辈也是一愣,对着秦师兄一点头,在初夏炽热的阳光中,端着杯子走了过来。
秦渡点了点头道:“——沈泽。”
那叫沈泽的后辈也笑着打招呼:“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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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倾泻,树影在风中摇摆。
上海那天天气不错,婚礼进行曲不绝地响着,小提琴手倚靠在回廊上拉着曲子,远处鲜花穹顶反着万丈金光。
许星洲在一边小声回复着她的毕设导师。
——这是她的毕业年。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秦渡莫名其妙地想。
许星洲和那个叫顾关山的女孩认识了许多年,而顾关山又正好是秦渡的旧识——沈泽,是他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朋友,这怎么想也太过巧合了。
许星洲只和顾关山叙了一会儿旧,又各自有事散开了。他们毕竟是来参加朋友婚礼的,而顾关山更是只是来走个过场——她对上海田子坊非常有兴趣,她来上海甚至根本不是为了参加婚礼,是为了来老弄堂采风。
那婚礼真的极其精致。
然而许星洲全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对她那个朋友的反应都比婚礼本身要大。她似乎对婚礼本身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因为这是必要的社交,才出现了此处。
秦渡想起陈博涛问“两年了,感觉被渣没有”时的样子,一时觉得自己几乎被世界抛弃,忍不住捏了捏许星洲的后颈皮……
许星洲猫在人家精心布置的婚礼现场偷偷改论文,被一捏,呆呆地道:“咦,师兄……?”
秦渡恨铁不成钢地问:“小师妹你都要毕业了啊?啊?你对我没点什么想法吗?”
“有的呀?”许星洲语气甜甜丝丝,像花火大会脆甜的苹果糖,说:
“师兄我工作都找好啦,特别好玩的那种!毕业答辩结束之后就入职!”
“……”
我没问你这个,秦渡有口难言。
有个小孩在附近摆弄着礼堂座位边,垂到地上的白玫瑰,用手搓着玫瑰新鲜的花瓣。
秦渡突然想起,沈泽几小时前和他说的话。
……
“……秦师兄,你问我结婚的事?你问错人了,真的问错人了。我这两年结不到婚的——就算求她,她也不可能同意。”
那时婚礼进行曲当当当地悠然响起,许星洲和他的女朋友头对头坐在一处,应该是在一起画画。
许星洲天生的讨人喜欢,拿着铅笔模仿那个那姑娘,还要那姑娘握着她的手教她。那两个人看起来极其和谐甜蜜,秦渡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个小浪货是在撩妹——还是撩他师弟的女朋友。
“现在的女孩子哪有想结婚的。”沈泽字字血泪地说:“简直一个比一个渣,睡完就走,拔屌无情,绝不认人。”
“……”
然后沈泽看了一会儿,又开口道:“秦师兄,你管管你家那个行吗。”
-
“勾搭别人女朋友勾搭到我师弟头上来,”秦渡一边找车一边对许星洲发泄自己的一腔恶意:“还浪,许星洲你他妈等着被浸猪笼吧。”
许星洲拽着小包怼回去:“我乐意!我家关山太太就是喜欢我!可是没有奸|情的我们是不会被浸猪笼的!”
秦渡眯眼道:“放屁,师兄第一个推你进猪笼子里去。”
然后秦渡把许星洲的小包拎了过来,给她开了车门,让许星洲上车。
他们两个人打架归打架,受猪笼威胁归受威胁,但是还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许星洲乖乖钻进了车里。秦渡从另一侧车门上去,本来准备发动车子,抬起眼睛时却突然看见许星洲坐在副驾上,看着秦师兄,绽出了个弯弯的、笑盈盈的眉眼。
——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她柔软甜蜜的、水蜜桃般的喜欢。
秦渡:“……”
许星洲笑眯眯地说:“可是粥粥和师兄有奸|情嘛。我想和师兄一起浸猪笼。”
操他妈的……
……奸|情个屁啊。
秦渡面红耳赤地说:“我他妈惯得你。”
然后秦师兄使劲捏了捏许星洲的小脸儿,本想让她安静一下别撩了,却又被小浪蹄子凑过来,啾啾地亲了亲面颊。
……
“毕……毕业答辩是什么时候?定下了吗?”秦师兄耳根通红地问:“有空闲的话师兄带你去莫斯科玩两天……”
许星洲笑道:“嗯!刚刚终稿交上去啦,ppt也准备好了!答辩在15号,入职在六月十八,还有蛮长的空闲时间。”
……秦渡嗯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他毕业后换了一辆新车——秦渡本科时为了低调开a8,可是工作了就不再需要避嫌,便换了辆星空蓝的迈巴赫s600——被许星洲塞了几个有点恶心萌的小靠颈,秦渡此时脑袋后面那靠颈就是个撅着屁股的屁屁桃。
秦渡还抗议过,为什么许星洲选的这些卡通形象都这么丑——他强烈要求换成别的形象,否则这些东西传出去秦家太子爷的名声往哪搁?往屁屁桃的屁股上吗?
但是,这位太子爷的抗议,全部被许小师妹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地打了回来。
于是这辆迈巴赫,别说许星洲专属的副驾驶了,连驾驶座,都被丧权辱国地塞了个大红色沙雕企鹅的坐垫……
……
“师兄,”许星洲抱着自己的书包小声道:“可我不想去俄罗斯。”
秦渡靠着屁屁桃靠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漫不经心地说:“不想去俄罗斯就换个地方,或者想去吃哪家好吃的也行。师兄这两天项目刚收尾,有几天假,能带你出去玩。”
许星洲犹豫了一下:“嗯……”
“这、这个,师兄,”许星洲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你能陪我回去一趟吗?”
秦渡那一刹那,微微一怔。
外面金黄的夕阳落在许星洲的小腿上。女孩手腕细长,不离身的镯子下毛毛虫般的痕迹半点不褪,在那光线下扭曲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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