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小马自知这次错得离谱,咬着牙一句求饶也不说,光是闷哼着忍痛,没挨几下额头上就渗出豆大的汗水。
还是何初三看不下去拦住夏六一,“六一哥,别打了。”
“让开!”夏六一正在气头上,对他也没个好脸色。何初三扯着他衣袖低声劝道,“六一哥,弟兄们在外头都听着声呢,小马哥是红棍,这么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刚才要不是他保护我……”
小马抬头打断了何初三,“大佬,你别听他的,你继续打!大丈夫顶天立地,我做错了事,就该罚!”
夏六一狠狠又是一皮带,“顶天立地?顶你个肺!闭嘴!”
小马老老实实闭了嘴。
夏六一强忍着愤怒停了手,留下一干手下收拾残局,自己则拽着何初三的后衣领子,粗鲁地拎回车上。
……
归家途中,大佬和大嫂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言。阿毛兢兢业业地开着车,阿南在副驾驶座上低头提着裤子串皮带,也是大气不敢出。
何初三不能将他猜到玉观音身份的愤怒表现出来,夏六一不能将他知道何初三猜到玉观音身份的恼怒表现出来。这二位一路上拼命往肚子里塞情绪,等车停靠在何初三在尖沙咀那间租屋楼下时,他俩也就隐藏得差不多了,双双神态平静地上了楼。
“六一哥,洗澡吗?”何初三一边给夏大佬递拖鞋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先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何初三身上只有一些很浅的擦伤和几处淤青红肿。夏六一看了看都没什么大碍,便让他先去洗澡。
何初三沉默不言地在哗哗水流下清洗自己,闭上眼睛仰头冲着头发,脑中转得飞快——在夏六一村屋中养伤时偷听到的那些与玉观音有关的只言片语,她若隐若现、呼之欲出的毒贩身份,她炮制人的凶残手段,夏六一入狱前信誓旦旦的洗白和出狱后的屡屡敷衍和逃避,崔东东对他似信似疑、似告似瞒的态度,他们名义上让他加入帮会,但公司的业务和账目却有非常大的一部分没有对他开放……
夏六一始终在隐瞒着什么,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他的思绪突然中断,警觉地睁开眼,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夏六一。
夏六一穿着衣服踏入了水汽当中,一言不发地,按着何初三的后脑勺主动亲吻他。两人在水流中沉默地交接着唇舌。夏六一环住了何初三的腰,将他按在了墙上,热吻愈发深入。然而不过片刻夏六一便微蹙了眉头,移开唇,一擦嘴角,又是一丝血迹——何初三又狠狠咬了他!
迎着何初三隐隐烧灼的目光,夏六一轻叹了口气。
对这小子日益增长的放肆,他只能感到日益增长的无奈。
他退后一步,破天荒主动地,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露出结实饱满的胸口,往两边一扯,又多露出两颗小尖尖。何初三眼底的悲愤瞬间被欲望掩盖,没等他将衬衫下摆从裤子中拉出来,就扑上来一把将他按到了对面墙上,更加急切凶猛地吻他。
他掐弄夏六一的小尖尖,解开他的皮带纽扣,手沿着他背脊划入股间探索他。夏六一从被堵住的唇齿间发出难耐的闷哼声,然而何初三仅仅是摸着他的屁股搓揉了几把,便强忍着停了手。
他放开夏六一退了一步,作势转身,又被夏六一拉了回去。
这个肆意妄为、骄纵不羁的黑道大佬第一次这样服软。他紧紧抱着何初三不让他离开,伸长手臂关了水,待到水滴声彻底停歇,这才叹息道,“她叫玉观音,是我以前的生意伙伴。我没有邀请她,是她自己来的。我跟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不想再跟她有什么交集……”
何初三却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阿三。”夏六一头疼地唤道。
“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我有我的难处,有我的安排。”
“你可以让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
“你不信我。”
“我他妈什么时候不信你过?!”夏六一突然来了火气。
何初三的胸膛激烈起伏起来,眼底的烧灼更甚,“你不信我有保护你的能力,有跟你在一起的能力。你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自己心里。”
“我……”夏六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我怎么办?!”
“告诉我你在计划什么?”
“我没有计划什么!”夏六一咆哮道,“我就计划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要拿根绳子天天把自己跟你绑在一起?一言一行都跟你报告?!这样你满意了吧?!”
何初三垂下眼去。夏六一没看到他眼底的失望与失落——他没意识到自己那突然爆发的愤怒恰恰代表着心虚和掩饰。
何初三把心底所有燃烧的火焰和冷冽的寒风都压了下去,强自忍耐了一会儿,他最终只是平静地说道,“算了,我不问了,我不跟你吵架,不让你有机会把我赶出去。”
“谁要把你赶出去了?”夏六一好气又好笑。
“我们俩要是吵起来,你又会让我滚。”
“你……”
何初三转身,“我要继续洗澡了,你出去吧。”
夏大佬对着他背影噎了三秒,张嘴又闭嘴,最终摔门而出。
他湿漉漉地冲到客厅,气得手脚发颤,上下摸索出今天跟众大佬们开会时到手的半包烟,坐在沙发上一口气点燃了三支叼在嘴里,气势汹汹地吞云吐雾。
他刚才真有冲动让这小子现在就滚、有多远滚多远,话在喉咙里来回绕了数圈,连声扑街都骂不出来——他舍不得,他怕何初三一扭头真的走了,他怕何初三一走又一个月,说不定还是他自己憋不住找上门去哄回来!
这三分颜色上大红的扑街仔!夏六一恨恨地一脚踹到茶几上。
茶几发出的哀鸣与浴室门开关的嘎吱声重合。他扭头望见何初三光着上身围着浴巾出来,下意识就要把嘴里的烟往身后藏。藏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又拿出来挑衅地塞进嘴里。
然而何初三看也没看他,一边神色平静地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旁若无人地进了卧室。
夏大佬三支烟僵在嘴里,自己都觉得幼稚且弱智,悻悻然把烟摘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
他进了浴室,龇牙咧嘴、动作缓慢地冲了个澡——伤没好全,原本动作幅度一大就隐隐作痛,之前他虎虎生威地提皮带抽小马,其实自己浑身肌肉牵扯着剧痛、比被打的小马还难受。勉强洗完之后,他烦躁又疲惫地进了卧室。何初三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夏六一知道他装睡,然而既不能把他拎起来再吵一架,也拉不下脸再去哄他,只能憋着火气沉默上了床,关灯睡觉!
……
夏六一先是失眠了半宿,又做了半宿噩梦,睡到第二天正午才醒,噩梦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一身遗汗,黏腻瘆人。下意识往身边一摸,被子里冰冰冷冷,何初三已经离去多时。
下午时分,夏大佬抵达“总公司”。众员工——既然是公司,总归还有一部分非江湖人士的文职员工——又给他搞了个喜迎老板出院派对,订了蛋糕、香槟、小甜点,其乐融融。然而夏老板完全没有寻欢作乐的兴致,赏脸陪大家喝了两杯,放了个小假让众员工在派对之后可以提前下班回家,便借口身体不适躲进了总裁室。
崔东东提了瓶红酒进来找他,见他委顿在老板椅上皱着眉头抽烟。
“又跟小三子吵架了?”崔东东听说了昨晚的事,一早猜到大佬家后院要起火。
“他人呢?”夏六一臭着脸。
“我哪儿知道。他又不在这里上班。”
“妈的不是你把他聘进来当狗屁顾问吗?”
“人家是顾问呀,又不是经理。再说,我哪敢让他天天来找机会查账。”崔东东眼见夏六一要炸毛,“行了行了,我前段时间让人查过,你家小三子除了我们公司的事,还一直在中环一间私募基金会挂职,今年初还跟人合伙开了一间数据分析公司。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他自己的公司。要不要我派人去跟着他?”
夏六一烦躁地摆了摆手,“他在搞什么鬼名堂?”
崔东东一耸肩,“总之是赚钱的名堂。你蹲牢子的时候我派人跟过他一段时间,除了去看他阿爸,其他时候基本上都在工作。看他那不要命的劲头,是想赚几个亿把你给包了。哪,有个事我忘了跟你说,他曾经跟我提过让咱们公司上市。”
夏六一动作一滞,抬头瞪向崔东东,“上什么?上什么鬼?!”
“就是上什么鬼啊,大佬!联交所上市啊!这小子居然想让黑社会上市啊!”
夏六一把报表放下,两手使劲搓了搓脸。“我幻听了?”
“我也觉得我幻听呀!我跟他说卖槟榔的就是卖槟榔的,卖得再好,大不了去卖榴莲,没听说过去卖飞机呀!”崔东东摇头啧啧有声,“大佬,你这个拍拖对象了不得!”
夏六一震惊地捧着脸,头一次认真地思索起“我这是找了个什么玩意儿”这一严肃问题来。
夏大佬家的那位玩意儿一整天没回家,快半夜的时候夏六一忍无可忍给他打了电话。电话倒是接了,冷淡淡地回说在公司加班。第二天凌晨时分,夏六一阖着眼睛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
夏六一清醒过来,竖着耳朵继续听动静,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这位玩意儿洗完澡之后,脚步轻巧地进了卧室,站在床边静默了许久,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睡着。夏六一演技纯熟地发出了微微鼾声,于是这位玩意儿放心大胆地上床靠了过来,冰凉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微湿的脸轻轻地贴在了他后颈,还撒娇地蹭了蹭,发出满足又疲惫的一声轻叹。
我他妈这是找了个什么玩意儿?夏六一背脊发寒地想。他这是在跟老子搞不冷不热战?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五十一章 恋爱的酸臭味
何精英的不冷不热战持续了两个礼拜,每天早出晚归,跟夏大佬的沟通仅限于每天一两个电话,以及夜深归家趁大佬“睡熟”时偷偷地动手动脚。
其实夏六一只猜对了一半,他并不是完全故意地去冷落夏六一,他是真忙。一边从早到晚地你侬我侬地谈恋爱,一边还能轻轻松松日进斗金的霸道总裁,只出现在八点档肥皂剧里。何初三草根出生,一没有家财万贯,二没有贵人相助,只能一边埋头苦干地搞工作,一边见缝插针地追大佬,疲惫而繁忙,苦涩又甜蜜。
当然,顺便也能借着忙,装模作样地晾一晾大佬,表明自己的态度。虽然他并不指望夏六一会真的服软,会老老实实将所有秘密都对他坦白——夏六一就是那种把什么事都死扛在自己背上的犟驴,还是一只龙头大驴,他能把这头大驴怎么办?先慢慢耗着,总有一天驴会露出马脚的。
夏六一不知道何初三肚子里的花花心思——知道他有花花心思,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也没空去计较。刚刚出院兼出狱的夏大佬也很忙,他答应何初三的“洗白”不是两个字这么简简单单,当中牵扯到的利益纠葛、资产整合、人员调动,在帮会内外都将产生极大的阻力。况且他需要乔爷替他牵线老掌柜,为了笼络乔爷和老掌柜,明面上要由黑转白,私底下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还得继续,又要瞒着差佬又要瞒着大嫂,大佬也很疲惫心酸。
……
十一月的香港,秋风微寒,这天又下了一整日雨,潮湿异常。重伤初愈的夏六一浑身骨头都泛起酸痛,瘫在家里打电话向各方手下作了一番指挥,让保镖外出给他买了鱼蛋、牛杂与啤酒,裹在被子里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看了一下午录像带。
酒精加剧关节疼痛,夏大佬当夜自作自受,疼到半夜都没睡着。加之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点小疼小痛又拉不下脸来打电话让租住在隔壁的保镖们过来给他按摩,只能自己辗转反侧地硬忍。
何初三夜半归家,轻手轻脚脱了雨水淋湿的衣服,洗了个热腾腾的澡,进卧室想老模样偷摸偷抱,结果发现夏六一叼着烟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皱巴着脸瞪着他,模样活像一只插了香烟的粽子。
何初三没忍住笑了一声,夏大佬登时瞪得更狠了。何初三回身开了卧室灯,在一室温暖明亮中苦笑,“六一哥,你怎么在床上抽……你怎么了?”
他看清夏六一满额的冷汗和不正常的脸色,快步走上来,先是用手背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揩了冷汗,又捧着对方冰凉的脸摸了摸,急切道,“你到底怎么了?”
夏六一被他温热的手捧着,相当有冲动在他暖乎乎的掌心里蹭一蹭脸,然而强忍住冲动,别扭地挣脱他,取下嘴上的烟随手掐熄了往床下一扔,“没什么。下雨,不舒服。”
何初三将手探进被子,在他透着冷汗的身上各处摸了摸,又看到床头堆积的小食餐盒与啤酒瓶,当下明白大半,长叹一口气。
夏六一一听他那老模老样的叹气就想揍他,然而何初三转身飞快离开,不多时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拧干了热毛巾给他从头到尾地擦了一遍汗,又拿了药油,给他关节和肌肉酸胀的地方挨个按揉了一遍,最后给他套了件干净清爽的睡衣——夏大佬先前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换了寒湿的床单和被子。
整一套流程做下来,差不多快要一个小时。最后换床单的时候,夏六一裹着被子坐在外头沙发上等他,舒服得昏昏欲睡,被何初三摇醒喂了杯热牛奶,还被塞了杯热水让他漱漱口,随后就被塞进了干燥又温软的被窝。
夏六一难受了一整天,临到晚上才享受到家庭温暖,暖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迷迷糊糊地撑到何初三也进了被窝,顺势一臂把何初三揽到怀里,立马开始打起了小呼噜。
何初三贴着他脑袋叹息着说了句话,夏六一意识清醒了一咪咪,“嗯?”了一声。
何初三又说了一遍,“你真是缺人管。”
滚你妈的,扑街仔!夏六一想。然而只反驳性地低哼出一声,立马陷入沉睡。
……
夏大佬一觉睡到大中午,睁开眼睛见到百叶窗边泄入的阳光,温暖又刺目。他下意识着往身边一摸,出乎意料又摸了个空,本来还慵懒惬意的心情莫名地有些烦躁起来。
他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边,四下张望想找支烟抽,结果发现房间里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堆了两周的乱七八糟的衣物也被一一整理清洗。他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客厅里也是一片整洁。
烟这种东西当然是又从家里绝迹了,替代品是客厅茶几上花瓶里插着的几只棒棒糖。
夏大佬对这种小孩子吃的玩意儿嗤之以鼻,冷哼出一声,进厕所洗漱去了。出来以后接了个电话,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潇洒而去。
……
秋日的阳光温暖和煦,何初三提着两袋食材,沐着阳光,心情上佳地走在街市里。路过的鱼摊老板笑着向他招呼,“后生仔,好久没来买菜了?”
“是啊。挑一条石斑鱼。”
老板手脚熟练地剖鱼,老板娘从里屋出来,见到何初三也笑,“后生仔又来啦。又买菜给女朋友做饭?”
后生仔低头羞赧一笑,几乎是个默认。
“对女朋友这么好,什么时候结婚呀?”
后生仔又羞赧一笑,道了声谢谢,接过剖好的鱼走了。
“年轻呀,害臊呀,”老板跟他老婆说,“少逗人家两句啦。”
“他可爱嘛。”
可爱的后生仔拎着三大袋食材,一路微笑着回了家。想到在床上裹着被子睡得直打小呼噜的六一哥,他就内心一片喜悦安宁。最近确实是忙过头了,他暗自反省,不忙的时候应该每日给六一哥做饭,再忙,起码一周得拿出一天时间陪陪六一哥。所以他今天专门请了假在家,准备给大佬做一顿久违的大餐。
然而推开家门,只见一室冷清,还有胡乱扔在沙发上的一件皱巴巴的睡衣。何初三傻了眼,愣了一会儿,他叹息着揉了揉太阳穴。
也是忙傻了,忘了问大佬今天有没有事。
……
有事的大佬在茶餐厅随便吃了顿便饭,此时正坐在轿车后座,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边哼歌一边用另一只包装完好的棒棒糖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坐副驾驶位的保镖阿南见他心情不错,大胆与他闲聊,“大佬,上哪里买的棒棒糖?”
“想吃?”夏六一牵着嘴角看他。
“想呀。”
“想吃自己去买!扑街!大佬的棒棒糖也敢要!阿毛,车停边上,接小马。”
轿车停在总公司门口。小马被日头晒得苦哈哈地,带着两个马仔蹲在路边正抽烟,看见大佬的车,忙不迭让马仔们滚蛋,自己凑上来开车门。
“烟扔掉!扔掉!出去吹吹味道再上来!”夏六一赶紧作指挥。妈的要是烟味儿蹭到了他自己身上,回去跳海也洗不清了。
小马苦了吧唧在外头扇了半天味道,上车后坐在夏六一旁边,看看叼着棒棒糖一脸甜蜜的大佬,嗅出一股熟悉的恋爱酸臭味,也是很心酸。“大佬。”
“伤好了没有?”夏六一轻轻在他背后打了一巴掌。
小马脖子一缩,“好了好了。”
“我打你打错了没有?”
“错了错了……不是!我错了错了!大佬没错没错!”
夏六一往他脑门上又不轻不重扇了一掌,“马如龙,你啊!白亏我当初跟长老们说你有勇有谋,以后做事长点脑子!玉观音怎样了?又惹事没有?”
“没有没有,在家养伤,老实着呢。”除了隔几天就按住他强行做一些不良运动……
“玉观音这个人城府深,指不定她来香港是要做什么。骁骑堂护着她的事,早晚金弥勒那边会查出来,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得把她打包送回去。你别跟她牵扯太深,自己看着办吧。”夏六一道。
“可,可她说,她来是为了帮大佬你……”小马大着胆子替玉观音说了一句。
“妈的,她能帮我什么?帮我惹事?帮我杀人?”夏六一嗤之以鼻。
夏六一对玉观音这种变态性子一直没什么耐性和好感,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来玉观音虽然经常耍些小手段但从未真正加害过他、而且又曾经帮他在金弥勒面前解过围的份上,他一早就把玉观音打包扔回泰国去了。
其实他对玉观音的立场一直有所怀疑,玉观音手段阴狠、行事诡谲,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受金弥勒指使、是金弥勒迷惑外人的漂亮傀儡。玉观音表面上对金弥勒千依百顺,背地里的心思可不敢说,她现在居然有种跟金弥勒翻脸,一定是当够了傀儡娃娃,揪住了金弥勒的什么痛处。夏六一对这痛处十分好奇,但是装作全不在乎的样子,想晾着玉观音给她点冷风吹吹,等时机到了她自己开口。
……
轿车停在一处豪华洗浴会所门口。夏六一把剩下半支棒棒糖嘎嘣嘎嘣咬碎吞掉,带着小马下了车,在迎宾经理的盛情招待下入场,来陪乔爷洗桑拿。他这次接乔爷邀约,来聊聊生意上的事,顺便也把小马带来与和义社底下的小头目们熟悉熟悉。
双方保镖守在门口,两位大佬霸占了一整个大澡池,在烟雾氤氲中谈天说地。乔爷分析起近期局势来头头是道,夏六一要向他旁敲侧击老掌柜的事,他却只说最近风声紧,已经许久没人听见老掌柜的消息了。
“夏双刀,你不用操这个心,谁对老掌柜忠心,老掌柜都知道。”乔爷哑着声似笑非笑道,突然呛咳了几声,转头一口浓痰吐在澡池外的地上,自以为豪爽地嘎嘎笑了几声,“有好处,少不了你。”
夏六一面无表情地别开了眼,心里颇想把这只脏兮兮病歪歪的老狐狸拎起来扔到窗户外面去。他紧接着神游天外,想着还是姓何的扑街仔好,又白又干净,又温柔又贤惠,腻腻歪歪地低唤六一哥的样子也很令人赏心悦目。今天阳光这么灿烂,他就该拎着扑街仔去海边烧烤、或者出海钓鱼,而不是陪一只老狐狸在这不见天日的澡堂子里泡死水。
夏大佬想从乔大佬那里套老掌柜的消息,乔大佬想从夏大佬那里套金弥勒的渠道。这二位言语拉扯了一下午,不分胜负,期间泡了澡又蒸了桑拿,做了马杀鸡,还顺便赶潮流做了个脸——夏大佬对被外人摸脸这件事感觉难以忍受,并且觉得替他按脸的小姐口水都快滴到他额头上了!
做完马杀鸡,乔爷又说要请他去自家新开的酒楼用晚餐,并且晚上带他去参观地下拳场,说今晚有一场精彩绝伦的拳赛,签的是生死约,以一敌五。他在香港的赌拳生意火爆,想撺掇夏六一跟他合伙把生意做到澳门去——澳门那边自有澳门的地头蛇,以他一家之力,抗衡起来有些困难。
夏六一乘坐自家的轿车,跟在乔爷的车后面,加上双方保镖的车,一长排车队,声势浩大地行驶在去酒楼的路上。小马在洗浴会所另跟几个和氏小头目消遣了一下午,此时萎靡不振地坐在夏六一旁边,一脸崩溃。
“怎么了?”夏六一蹬了他一脚,“哭丧啊?”
“大佬,我,我……”小马语带泣音,看了看前排两个保镖,低声凑过来耳语道,“我好像不行了。”
“什么不行?”他大佬一时没想歪。
小马十分郁闷尴尬,“那个啊,大佬。”
“他妈的哪个啊?”
前排两个保镖颤抖着肩憋笑。小马瞪了他俩一眼,面对满脸不耐烦的夏六一,十分憋屈地举起手,比成一根手指插圈圈的姿势。
“……”他大佬。
“今天给我按摩的那个妞,胸有这么大。”小马夸张地比划出篮球大小,“我他妈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我完了,大佬,我小马风流一世,英年早衰……”他捂着脸缩到车窗边哭去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