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何初三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仍旧没有说话。
六一继续叹道,“这些事的起因是因为我,是我混蛋,是我瞒着你做傻事,把你逼到这一步。你生气是应该的,你要关我、罚我,都随你。只是我很担心你,你究竟在搞什么?你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何初三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以前我也总想这么问你,‘你究竟在搞什么’?到后来才懂你的难处。你活得太孤独了,遇到什么事,总是习惯自己去承受、去解决。我不怪你,我心疼你。可是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你可以学着多依赖我一些,多向我索要一些,别总想着将我推到一边。你不明白吗?我是你的爱人,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一起扛。”
夏六一轻声道,“我舍不得。你那么干净,我不想弄脏你。”
“我难道就舍得你吗?”何初三道,“我知道你想为青龙报仇,但鲁莽冲动地打打杀杀就能报仇吗?如果那时候你和东东姐先我一步查出秦皓是卧底,你们会对他做什么?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你想过冒险报仇的后果吗?一旦你做出那些事,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抚摸着夏六一的眉眼,深切痛楚地问,“你想过万一你出了事,我要怎么活吗?”
夏六一心里难以言喻地酸涩,向他抬起了双臂,何初三钻进了他的怀里。两人在冰冷又硌人的床架上紧紧地抱成一团。夏六一搂着何初三的肩背痛苦地道,“我想过!我不想那么做,不想离开你!我也知道打打杀杀不对,但除了打打杀杀我什么都不会,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我甚至想过就这样放弃算了,但是我一闭上眼就是青龙跟小满的脸!他们死得好惨,眼睛都没有闭上……”
他话音发着抖,愤怒而悲戚,仓皇而苦痛。何初三偏头轻吻着他的发鬓,在他耳边轻语安抚着,“嘘,嘘,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你要报的仇,我会帮你报。”
夏六一从悲愤中醒过神,“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拉开两人的距离,“你知道我要找谁报仇?你到底知道多少事?你这段时间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何初三张了张口,但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小马的怒吼和激烈的打斗声响了起来。
何初三叹道,“来得这么快,还想跟你一起吃顿饭。”
“小马?”夏六一也听出来了,赶紧坐起身,“他找过来了?”
阿三也坐起身,道,“等你醒了,你就明白了。你一定不要破坏我的计划,不然我……”
他停下了话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夏六一。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为了他的安危,夏六一可以接受那样的一辈子。
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吻住了夏六一。夏六一听他说“等你醒了”就开始警觉,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嘴对嘴地喂安定药,赶紧用力地推拒舌头,结果肩后一凉,又一支针剂打了进去。
夏六一被他换着花样骗了三次,气得眼前发黑。何初三在他耳边低声道,“给你熬了粥,蒸了包子,记得热一下再吃。你乖乖的,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夏六一从他哄劝安抚的语气中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紧紧地抓住了何初三的手臂,竭力地瞪大眼睛看向何初三,在巨大的惊恐与焦虑之中缓缓软倒了下去……
……
“碰——!”地一声重响,小马一脚踹开了地下室的大门,闯了进来!他满面煞气,手持一根血迹斑驳的铁棍,双臂青筋暴起,带着狂怒杀意的眼睛扫视向了屋内!
坐在床边的何初三站了起来。夏六一躺在他身后的铁架床上,四肢被手铐牢牢地铐在床的四角。他双目紧闭,头颅无力地低垂着,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赤裸的全身带着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
小马见此情状,怒不可遏,冲将上来狠狠一棍抽向何初三!
……
“碰——!”地一声重响,kevin撞开了某情趣酒店一间贵宾房的房门。搂着丰乳肥臀的小女友赖三妹睡得正酣的乔爷被惊醒,将震怒的目光投向了门口。
几名保镖用枪抵着kevin的脑袋。为首的那个辩解道,“大佬,这小子说有急事找你……”
kevin一身狼狈,额上还有擦伤,看起来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佬,出事了!马如龙带人捣了何初三的老巢,把夏六一救走了!”
“他妈的这个废物!”乔爷坐起来,将怀里嘤嘤作态的赖三妹一把推开,“老子让他早点杀了夏六一,这个死玻璃脑子里进了屎吗?!他自己怎样了?死了没有?”
“还没有,被带去骁骑堂的祠堂了,看起来是要执行家法!大佬,现在怎么办?”
乔爷听说人没死,冷静下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同时瞥了一眼赖三妹。赖三妹做作归做作,却很会察言观色,立马娇滴滴地蹭上来为他按摩。
乔爷躺了回去,享受着美人儿轻柔的按摩,过了许久才哼出一声,“看看再说。大哥大拿过来,人都给我滚。”
保镖赶紧奉上一部大哥大,跟kevin一起滚了。赖三妹笑嘻嘻地要往乔爷胸口上揉,岂料乔爷端着大哥大一边按号码一边森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人?”
赖三妹打了个哆嗦,颠着胸、踩着小碎步滚了出去。
……
夏六一在深沉的黑暗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着,不知自己所处何地,不知自己所向何方,只感觉到刺骨扎心的悔恨与惊惧,竭力地要冲向远方挽留住什么。他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猛然睁开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震响,跳得发疼,他喘着气翻身下床,结果脚下一软栽到了地上。守在床边的人赶紧跳起来扶起了他,“大佬!你醒了?!”
夏六一捂着胸口,疼痛而眩晕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眼眶顿时湿润,颤抖地喊出一声,“小马?!”
“是我!大佬!”小马眼底也含了泪,“我回来了!”
夏六一紧紧地抱住了他,欣喜道,“你真的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的场景,赶紧退开身,扶着小马的肩膀慌问道,“阿三呢?!”
小马脸上现出恨之入骨的怒意,“那个反骨仔被绑在外面!弟兄们都到齐了,正等着你醒过来执行家法!”
“执行什么家法?!”夏六一急道,赶紧跳下床,“你们疯了吗?!”
“大佬!”小马追在后面也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小子挨了顿打,亲口承认了!他绑架了你,炸死了东东姐,偷了账册,对外宣称你失踪了,想自己篡位夺权!那小子把你藏了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地下室救出你,他手底下那个kevin见势不对带人逃了……”
夏六一简直不知道他在胡说什么,又气又急,捞过床边的一套衣物胡乱穿上,赤着脚东倒西歪地向外冲去。守在门外的阿毛和阿南急忙和小马一起跟在他身后。阿毛一边跑一边帮小马证明道,“大佬,是真的!他把我们俩也关起来了!是小马哥救我们出来的!”
“可是何先生没有伤害我们……”阿南犹犹豫豫地发话,被小马扇了一脑袋。
夏六一顾不上跟他们说话,匆匆跑出好几步,才认出这里是骁骑堂的帮会祠堂——举办升龙大会、入帮仪式和执行“家法”的地方。
他从后屋冲入大堂。宽阔的堂屋内,摆设简单而肃穆,左右两边陈列着两排木椅。正中一方大祭台,其上高奉了一尊等人高的关帝爷塑像。关帝像下是一只血檀木所制的老爷椅,两边扶手各雕一只栩栩如生、怒目獠牙的龙头,正是骁骑堂的龙头宝座。
几十个帮内大小头目们围成一圈站在屋内,群情激奋,大声咒骂。“妈的这个衰仔骗了我们大家这么久!活活打死他!”“我们大家这么信任他,居然算计大佬!还害死东东姐!简直是狼心狗肺!!”“背叛兄弟,三刀六洞!”“还什么三刀六洞!这个冚家铲!把他吊起来千刀万剐!”
“让开!”夏六一喝道。
见大佬醒了过来,大家都面露惊喜,一边喊着“大佬!”一边赶紧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夏六一首先见到了地面上一行拖拽而成的血迹,霎时心生寒意,推开人群冲上前去——只见何初三佝偻着跪趴在坚硬冰冷的地上,头颅低低地垂向地面。他浑身血污,衣衫破败,干裂的嘴角溢出一缕血丝,眼睛半开半阖,似已神志模糊。
夏六一如遭雷击,心痛如绞,正欲冲上前去,突然一道人影拦在他的面前。乌鸡飞快地低语,“大佬,何顾问让您什么都不要做,他有后路。”
夏六一目呲欲裂,狠狠一挣,乌鸡紧握住他的手臂急道,“他说如果您过去,他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
“他要做什么?”夏六一低语道。乌鸡还没来得及回话,手臂就被夏六一反手握住,铁钳一般狠重的力道令乌鸡面目扭曲起来。夏六一双目发红,恶狠狠地又重复了一遍,“他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大佬!”乌鸡低声道,声音已经疼得嘶哑起来。“他今天一早派人联系我,只让我拦住您,还告诉我东东姐的下落。其他的我都不知情。”
夏六一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何初三。何初三正好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向他使了个安抚的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夏六一心中混乱不已,僵在当场。乌鸡趁机将他往关帝像前的龙头之位送去。
夏六一僵直地坐在了龙头宝座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何初三。何初三垂着头不言不语,而他眼见着鲜血从何初三苍白的脸上滑落,一滴又一滴地坠落地面,就仿佛硫酸一滴一滴地坠在他的心底,腐蚀出一块巨大的血洞!
那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护在心尖上、压根舍不得碰掉一根毫毛的何初三!他不明白这个傻仔在做什么蠢事!
小马这时也赶了过来,一见跪在地上的何初三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又狠狠补了他一脚,“正扑街!”
夏六一的心随着何初三身体的摇晃而狠狠地颤了一下!简直想扑上去将这个刚刚死而复生的好兄弟给活生生嚼碎了!但小马踹完何初三,又急匆匆赶到他座前,给只穿单衣的他披上了一件外套,又给他的赤脚送上了一双鞋。他迎着小马担忧关切的目光,连一句咒骂都出不了口!
他看出小马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也看出除了乌鸡、这一屋子弟兄姐妹都已经受了何初三的迷惑,他怨不了在场的任何人!但是这世上哪有何初三这样的傻子,处心积虑地作出背叛之相,处心积虑地寻死?!
这傻仔究竟要做什么?!
何初三低着头跪在地上,因为头部受创,耳朵里一阵嗡然作响,杂音缭绕地听着小马在上方数落他的罪状,每喝出一句,就伴随着帮众们震耳欲聋的咒骂哄叫。喧哗之中,小马声如洪钟地诵读着帮规,“背叛帮会!谋害大佬!三刀六洞!”几个字铿锵有力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再弹入何初三耳中。
何初三低低地发出了笑声。这一幕颇为眼熟,四年前许应篡位,最后也是走的这一趟。现成的台词在他脑子里,他昨晚在厨房里一边捏包子一边默练了多遍,烂熟于心。
“反骨仔!你他妈笑什么笑?!”小马大骂道。
何初三如许应当年一般诡异地大笑了起来,随即咽了一口喉头呛上来的血,沙哑道,“我替帮会赚了这么多钱,带着大家发家致富,你们吃喝嫖赌哪一份不是我出的?!崔东东霸着副堂主的位置,一分实权不肯给我,只让我当什么狗屁‘顾问’!夏六一你这个蠢货跟秦皓那个二五仔称兄道弟,什么好处都给了他!你们不给的,我就自己来拿!三刀六洞,我才不服!”
小马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从龙头杖中拔出龙头短刀,居高临下地扔到了何初三面前。
他冷笑道,“贪心的狗都他妈爱嚷嚷!轮得到你不服?!”
他俯下身来贴近了何初三的耳朵,“扑街仔,聪明点,挑对地方一刀捅死自己算了,省得活受罪。你可别忘了我发过的誓,等你挨完这三刀六洞,我还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剁碎了给东东姐祭坟!”
何初三跪趴在他脚下,低垂着头,沾满血污的手臂缓缓伸向龙头刀。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握住了刀柄。在耳际隐约的嗡鸣声中,他听见了从窗外传来的几声布谷鸟的鸣叫——那是他与留在屋外的眼线约定好的暗号。
看客到了,他的戏得赶快开场了。
他再次开了口,却只是用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道了一句,“小马哥,对不起。”
小马心中骤然警觉——然而他误会了这句道歉的含义——以为何初三垂死挣扎地要偷袭他,本能地向后躲避刀锋。眼前白刃光芒一闪而过,待他定下神来,却发现那刃光已经没入了何初三自己的腹中!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八十六章 只想要他
猛然起身的夏六一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手指剧烈颤抖着掐扼住了自己的脸!他竭尽全力地堵死了那一声凄厉的哀吼!浑身仿佛过电一般,战栗不止!
吸进体内的每一分空气都像带着剧毒,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着。他脑中一片空白,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不是说有后路吗!!不是说有后路吗?!
这傻仔又骗了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何初三难耐痛苦地呜咽着,双手却坚定地握在刀柄上,一用力!刀锋伴随着“噗嗤”一声,从破开的血肉中拔脱了出来。鲜血眨眼间浸湿了本就脏污的白衬衫。
第一刀。
小马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果断决绝的动作,有些傻眼。他终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小子怎么捅这么快?他难道不叽叽歪歪多说点遗言吗?嘴里说着不服,怎么会毫不犹豫地捅了自己?还有大佬,大佬刚才醒来时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
何初三摇摇晃晃地跪坐在地,赶在自己脱力晕倒之前,挥起手臂还要再捅一刀!逼近腹部的刀刃却在半空中蓦然停滞!
他惊讶地抬起头,夏六一的身影笼罩了他。他看见夏六一全无血色的脸。夏六一唇角抽搐,一张俊脸几欲扭曲。而他在看到夏六一眼睛之前就垂下了头去。
“放手。”何初三用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一缕血迹顺着这句话从他唇边溢了出来。
夏六一什么话都没有说,更加紧握的掌心扣得何初三的骨节吱嘎作响。他发出了仿佛抽搐一般的撕裂的呼吸声。
何初三挣了一下没挣开,终于抬起眼看向夏六一,看向那双眼睛里痛彻人心的悲恸。与夏六一相比,何初三的目光却无比的沉静与温柔,轻声叹道,“你别让我穿帮了,是血包,假的。”
夏六一眼底闪过一丝疑色,然而动作却一丝都没有松懈。
何初三又叹道,“你抓得我手疼……”
夏六一下意识地指间微微一松,何初三掌心向内一送!“噗嗤!”一声又捅了进去!
——在周遭其余人等看来,那就像面目狰狞的夏六一从龙头宝座上冲下来,带着恨意握住何初三的手,亲手捅了他一刀似的!
第二刀。
何初三整个身体都随着这一刀向后倒去,夏六一赶紧松手扶住了他的肩头,同时视线穿透了血淋淋的衬衫裂缝,看见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哪里有血包?!怎么可能是假的?!
“砰——!”一声刺耳的枪响惊住了在场所有人,也掩盖了夏六一那声“阿三!”的痛喊。
随着这声枪响,众人这才发现一大波人已经从大门涌入了祠堂!为首的那人身穿警服,乃是本区一位高级督察,姓郑,江湖人称“郑探长”。
郑探长虽然当年是华探长手下的人,与江湖人士交往甚密,但为人圆滑,行事低调,没留下什么把柄。是以在本区的新老总上位之后,他没有与其他贪腐同僚一起被清扫出去,只是行事作风更为收敛,轻易不再掺和江湖事务。
但今日他却居然出现管了这桩“闲事”,他鸣枪示警之后,大步跨入了包围圈中。
郑探长正值壮年,大腹便便,步履厚重,人未近,枪口已经先指向了夏六一。
“夏大佬,刀下留人啊。”他带着几分戏谑道。
先前被夏六一扔开的小马先跳了出来,拦在前面道,“他妈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大佬动了手?分明是这小子想自杀,自己捅自己!”
“是啊!是啊!”骁骑堂众人也帮腔道。
而夏六一没有发话,他只顾着扶住何初三,慌乱地替他捂住伤口——众人的视线都在郑探长身上,郑探长的视线又被小马给挡住了,没人发现他的动作。
“你们这群睁眼说瞎话的扑街,”郑探长晃了晃枪,乐道,“难道还想说你们大佬握着他的手是想救他?”
小马不跟他废话,皱着眉头道,“郑探长,江湖事江湖了,你这是过界了!”
郑探长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你们今天开堂审反骨仔,说他‘背叛帮会’是吧?”
“对!这是我们骁骑堂的家事!”“对!关你屁事!”骁骑堂众人骂道。
郑探长向发声的几人比了比枪,示意他们闭嘴,道,“可惜你们抓错人了,这人压根不是你们骁骑堂的人,叫什么‘家事’?对不对啊,乔爷?”
众人惊疑的目光中,乔爷拄着拐杖从郑探长身后走了出来,kevin也同样站出了几步。顿时众人的目光如箭一般扎了两人一满身。
乔爷用一块手巾捂住嘴咳了两声,用他那嘶哑难听的公鸭嗓,慢条斯理地道,“何初三是我和义社的人。”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的目箭上顿时又浇了一层烈火!“他妈的!是你们和义社的人?!”“原来都是你指使的?!”
小马怒道,“姓乔的,你这是公然跟骁骑堂撕破脸吗?!郑探长,姓何的这反骨仔杀了我们副堂主,暗算大佬,我们骁骑堂不会就这么算了!”
郑探长呵呵一笑,枪口一指小马,公然拉起了偏架,“你们骁骑堂跟和义社的恩怨我不管,你们后面再慢慢算。但是这光天化日的,我也不能让你们当着我的面杀人吧?今天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他歪了歪腰,亮出挂在腰上、被肥硕腹部遮掩的警员证,“你们有本事,难道想袭警?”
骁骑堂众人怒目圆睁,袭警却是万万不敢。再者说乔爷的大批人马已经包围了祠堂,此时硬碰硬,不仅理亏,而且势亏,怎么都讨不了好处。小马等人只能强忍着怒气僵在原处。
乔爷一挥手。kevin快步而出绕过小马,赶紧弯腰要去搀扶何初三,却被夏六一森寒的目光逼得停住动作。
夏六一浑身满溢着肃杀之气,颤抖的双臂搂抱着在他怀中呼吸虚弱而又流血不止的何初三,是丝毫不会放手之意!
“夏先生,”kevin压低声道,“他需要赶紧治疗,把他给我吧。”
“滚。”夏六一咬牙切齿地发出声音。
“您放心吧,救护车就等在外面,他不会有事的。”
“我带他去。”夏六一恨声道,刚要动作就被kevin赶紧按住。
“夏先生!”kevin急了,低喝道,“何先生挨了两刀,不是为了您在这时候毁了他的计划,您放手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了夏六一的眼神,浑身一颤——冰刀雪刃般的杀意扑面而来。
夏六一呼吸粗重,浑身发抖,悲狂愤怒到了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恨不能就在此时此地,将眼前所有能看见的人都撕成碎片!!!什么狗屁计划?!谁他妈要这傻仔的计划!!谁允许这傻仔这么计划的!!!
“六一……”一声轻轻的呼唤响起在他怀里。夏六一颤了一颤,低下头去。
何初三脸色惨白如纸,吃力地抬起手,指尖刚刚碰触了他的下巴,就无力地放了下去。“听他的……乖……”
老子乖个屁!!!夏六一头痛欲裂,心痛如绞,只顾着擦拭何初三唇角的血色,何初三低弱的气息萦绕在他指尖,“别担心,不疼……我提前……打了麻药……”
夏六一呆了一呆。
一滴泪蓦地滑了下来,滚烫地跌落在何初三冰凉的脸颊。
“骗子。”
他一直被当众绑在祠堂里,当然没有血包,又怎么可能有麻药?
……
kevin抱着血淋淋的何初三快步出了祠堂大门,送上了守候在外的担架。乔爷和郑探长紧随而出。担架送上救护车,医护人员开始了临时救助。随行的kevin刚要拉上车门,乔爷却将门把手拽住。
他拄着拐杖,向kevin伸了手。kevin会意地将他拉上了车。这位大佬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手绢开始破锣一般地咳嗽,“啐!”地朝手绢中间吐出一口浓痰,看了一看,随手扔出车门外。
车门关闭,不多时开始呼啸着喇叭向前疾驰。医护人员正在替何初三止血,突然乔爷一拐杖横插了进来,硬将医护人员给挥开——皮开肉绽的伤口出现在乔爷眼前。
“啧,夏六一下手这么狠?”乔爷挑着眉头道,“这他妈的还救得活?”
这名医护人员愤然要说话,被一旁的同僚给拦住了。
乔爷早在小马宣读何初三罪状的时候就赶到了现场,但他生性多疑:何初三先前表现得心机深重狠毒,却迟迟不肯弄死夏六一,最后落得“三刀六洞”这么个结局——他总觉得这太戏剧化,当中有些猫腻。直到见到夏六一扑下来要亲手结果何初三,他才赶紧让郑探长开枪示警。
他确定何初三真的与夏六一势同水火、货真价实挨了刀、货真价实落了难,这才放下心来,呵呵一乐,拐杖头往何初三苍白的脸上拄了一拄,“捞财童子!你他妈撑着点儿,可别真死了!知道老子为了救你费多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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