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他不明白陆光明将他的名字存成这样时的心情,或许他想多了,陆光明只是单纯地想骂他是个傻蛋?
……
车最后停在了谢家华居住的公寓大楼停车场。这次的步行距离较远,他折腾了一阵,终于吃力地将陆光明背了起来,并且摇晃了毫无反抗的陆光明一下,“醒着吗?自己拿包。”
陆光明睁开眼睛,还真微微抬起手,接过了自己的公文包。谢家华得以腾出手来锁了车门,拖住他屁股,稳稳地朝电梯间走去。他以为陆光明歇了一阵,或许清醒了几分,但陆光明手提着公文包,突然双臂环在他胸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爸……阿妈……”陆光明低声道,温热的水滴落在了谢家华的颈后。他随即低下头去轻轻用嘴吻去了自己的泪水,亲着谢家华汗湿与泪湿的颈后唤道,“嘉奇哥……”
谢家华没有停下脚步,稳稳地朝前走去。
十分钟以后,他在自家浴缸里将陆光明放了下来。陆光明扔开了包,但手还环着他不肯放开。他在陆光明的骚扰与纠缠下为对方脱掉了脏污的衣服,打开蓬蓬头替陆光明冲洗身体,陆光明赤身裸/体地坐起来贴在他身上,一边胡乱地亲他眉眼一边唤他,“嘉奇哥……”
谢家华关掉了水龙头,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亲吻,平静地道,“你醉了。”
“我没醉。”陆光明满眼水意与情/欲,还要上前纠缠,谢家华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醉了。但你认得出我是谁。不要装了。”
陆光明愣了一愣,但片刻之后就眯起眼睛,笑出了两弯月牙。
他糊里糊涂地喝了一夜,醉了又醒,醒了又醉,已经分不清自己醉到什么程度,已经分不清自己何时是假装、何时是真实。在谢家华出现在酒吧时他就已经认出了他,一边嘴里叫着嘉奇哥,一边清楚地知道自己吻的是谢家华,但那些悲伤与泪水、思念与彷徨,就全是假的吗?
他对他的上司许sir是有怨念,但三年来的那些尊重与服从是假的吗?在案件有所突破的时候,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将相关材料递交给许sir,那一份万分谨慎与慎重给出的信任也是假的吗?
许sir骂得没错,他是令人失望,这么多年以来,他虚虚实实地隐瞒着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定很令旁人心寒。可对他而言,他又怎能判断得出别人是真是假呢?他幼年丧父丧母,在福利院中遇到猥亵幼童的护工,度过了几年暗无天日的时光,直到唐嘉奇来做义工、才发现他的异样,举报了护工将他解救。因为这样接二连三的创伤刺激,他内向、封闭而偏激,将自己像刺猬一般牢牢地武装起来,除了唐嘉奇,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连对唐嘉奇他也是一边深深地渴望着一边下意识地抗拒躲避着,直到唐嘉奇出事的那一天……他从此失去了辨别真情的能力。
老天爷夺走了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都有可能是害死嘉奇哥的帮凶,他又凭什么相信这世间的好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认为谢家华也有可能是凶手之一,那些深情只是谢家华掩盖罪恶感的伪装,直到那一天酒醉后的谢家华一边上他一边哭着呼喊唐嘉奇的名字。他身体明明很痛,却开心地笑了出来,他在那持续不断地冲击中捧住了谢家华的脸,亲吻他脸上的泪水——那眼泪是真的,萦绕在那颗心上的痛苦,原来与他真的是一样的。
多么有趣的谢家华啊,一个离真凶近在咫尺、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愚者,一个始终没有被磨灭天真、没有放弃追逐、背负着沉重而前行的灵魂。即使这个人是如此厌恶着他,怀疑着他,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虚伪而堕落的他,本来就没什么可喜欢的。此时此刻,只要共享肉体的欢愉就行了。
“谢sir,真没情趣,”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继续逗摸谢家华的脸,但手腕仍被谢家华牢牢地抓住,他不以为怒,反而嘻嘻地笑出声,“也睡过好几次了,装什么矜持。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是因为你醉了……现在我也醉了,就再来一场嘛……大家都爽一爽,不是挺好吗?”
谢家华面色微微发黑,没有答话。陆光明笑着又继续道,“你不愿意?不然换我艹你一顿?哎,你跟嘉奇哥,以前都是你在上面?他没有艹过你吗?”
谢家华打开蓬蓬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他脸上!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九十三章(下)我们都累了。
谢家华打开蓬蓬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他脸上!
陆光明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一边躲避一边呛咳。谢家华趁机按住他,抓起一旁的毛巾,不顾他的抵抗,把他从头到尾都狠狠搓洗了一遍,还捏着他下巴硬给他灌了漱口水,逼他哇哇地吐出来。然后将被搞得昏头昏脑迷迷蒙蒙的他丢在浴缸中,自己也匆匆洗了个澡。最后飞快地将两人都擦干,就这么赤身裸/体横抱着陆光明走出去,将他扔到卧室床上。
陆光明被扔醒了,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哝着,看着他吃吃地笑。谢家华关了灯,跟着上了床,他还想继续骚扰谢家华,但使了半天劲连手都抬不起来。谢家华用被子裹住了他,拍了拍他冰冷的脸说,“睡吧。”
陆光明不乐意,毛毛虫一般往前挪了挪身,一下子将脸贴在他脸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看见了……”
“什么?”
“我看见他亲你了,就在那个酒吧,我偷偷去的……”
谢家华吃惊地没有答话。陆光明终于使足力气将手抬起,在他坚硬眉骨上戳戳点点地道,“谢sir,你那时候呀,又年轻又靓仔,又是警察,穿着‘军装’,多好看啊,我要是他,我也中意你,怎么会去中意一个十五岁的黄毛小子呢……”
他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凝滞而暗哑,“黄毛小子又臭又倔,一丁点都不招人喜欢,对不对……我为什么要想不通,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为什么要对他骂‘走开’……他真的走开了,真的再也没回来……”
谢家华缓缓抬起手来,抹去了被糊在自己脸上的泪,然后展臂将哭得快要成为一滩稀泥的陆光明按进自己怀里。
他眼眶也一阵发热,但并没有流下泪来,他心里是说不出的疲惫与哀思。那些成年累月的歉疚、痛苦、焦虑与绝望,像越垒越高的山,蹉跎着他的岁月,磨蚀着他的灵魂。而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少年,更是从那时起就将自己锁进了一副虚伪而孤独的成人躯壳中,从此再也没有长大过。
他轻拍着陆光明的后脑勺,叹道,“睡吧。我们都累了。睡吧。”
……
陆光明从宿醉中醒来。他是侧睡着的,睁眼时迷迷蒙蒙地见到了一旁枕头上的阳光。
他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真的是阳光——而他的房间里是常年见不到光的。
他低下头去将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在那黑暗里揉了好一阵太阳穴,也没有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头实在太疼了,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才认出这里是谢家华的家。
“……”他到这时仍然没有想起来什么,一脸傻懵地四处看看,没有看见谢家华本人。虽然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但毫无暧昧痕迹,又姿势扭曲地摸了摸屁股,没摸出什么异样来。他于是十分疑惑——我把他给上了?他肯给我上?不可能吧!
他光着屁股爬下了床,熟门熟路地到柜子里翻出了一条谢家华的内裤穿上,又披了件衬衫,然后发现床边奇怪地没有放拖鞋——因为谢家华昨天是一路将他抱回床上的。他赤着脚走出卧室,先跌跌撞撞地扑进厕所狂放了一通水。然后东倒西歪地出来,一屁股栽进客厅沙发,端起桌上一个外卖纸杯咖啡闻了一闻,太口渴了,昏沉沉地想喝。
“放下!”谢家华厉声道。
陆光明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两手捧住了咖啡杯,像只松鼠似的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从厨房里走出的谢家华。他实在是醉晕头了,连平素里那副伪装的面具都还没来得及戴上,因宿醉而脸色通红,眼睛大睁着又惊讶又无措。谢家华的那件衬衫对他而言大了一号,耷拉着披在身上,袖子遮住了半只手,头发乱糟糟的,他本来面相就显小,这下看上去更像个偷穿了大哥哥衣服的小弟弟。
谢家华陡然看见他这副天真无邪的情态,一时间也无措起来,轻咳了一声,缓声道,“那个放了很久了,我待会儿倒杯水给你。”
谢家华将手里端的两碗面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进厨房翻了一阵,最后从冰箱里翻出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没开封的纯净水,摆在餐桌上。陆光明此时已经闻着香味不由自主地凑到桌边来坐下了,正好奇地看着那碗面。
“随便吃吧,我只会煮泡面。”谢家华说。
“我连泡面都不会煮,”陆光明傻傻地说,“好香啊。”
谢家华眼皮诡异地跳了一下,回厨房去拿了两双筷子。陆光明还在那里有气无力地拧瓶盖,他拿过来帮陆光明拧开了。
陆光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拿起筷子,又吸吸呼呼地大吃了一通。他昨天中午到现在胃里除了酒什么都没装过,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着吃着,他终于把魂吃回来了,脑子里倒带一般地转出了昨晚一些零星的画面,不由得“吭哧”一声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谢家华将剩下半瓶纯净水往他那里推了一推,他忙不迭接过来灌了几口,又跳起来冲进厕所去呛咳呕吐了一番。好半天,才洗干净脸,神色复杂地出来。谢家华此时再看他,他眼睛里那些天真懵懂就已经消失了,替代之物的是隐藏在假惺惺笑容之下的狐疑与戒备。
“谢sir昨晚怎么在酒吧?你也去买醉?”
谢家华不喜欢跟这个状态下的他说话,自顾自地从自己碗里朝他碗里多夹了几筷子面。“快点吃。我一会儿要上班。”
“……”
陆光明狐疑地重新在餐桌前坐下,犹犹豫豫地拿起筷子往嘴里塞。谢家华端起碗来喝汤,看也不看他。陆光明从未与他如此平和地相处过,心里非常忐忑——上一次分别时,他还往谢家华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呢。谢家华本来就厌恶他,这次居然不想着报一拳之仇反而还煮面给他吃?
难道我真把他上了?技术太好,给他上舒服了?陆光明心里突然涌出一个非常异想天开的念头。
“快点,我要出门了。”谢家华往他碗沿上敲了一下。
陆光明一边埋头猛吃,一边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一道新伤,伤口不深,但皮肉却翻卷着微微红肿,是有些感染发炎的迹象。
“怎么不处理一下?”
谢家华没答他,站起来将他面前那份吃完的汤碗收走了,进厨房去洗碗。陆光明追在后面,“我来洗吧,伤口碰不得水……是不是昨晚我弄的?”
“不是你,昨天抓犯人。”谢家华道。并没有说昨晚在浴池里被陆光明折腾的那一场。“碰不到水,你出去坐。”
陆光明被他赶回了客厅,懵头懵脑地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谢家华是为什么出现在酒吧的,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他背回了家,然后好像亲在他脸上——我发懵了吗为什么要亲他?!
他还记得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的事,心绪十分复杂。谢家华不一会儿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一边进卧室换衣服一边提声跟他道,“我去上班,你去不去廉署?顺路送你。”
“……”陆光明半天没回话,他胡天黑地醉了一晚,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跟许sir道歉,下意识犹豫着。
谢家华知道他醉懵了,并没在意。他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面色和缓地跟陆光明道,“上次的事,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或许当中有些误会,所以才那样跟你说,没有顾及你的心情,是我的错,对不起。你曾经说过唐嘉奇当年接近我是为了调查我手头的案子,我将当年和他来往时所有我经手的案子都找出来重新审查了,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那些卷宗现在都在我的办公室里,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亲自看一看,看你能不能找出什么关联。”
陆光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犹豫了许久,他开口道,“嘉奇哥……他当年从你家找到过一张涉案照片,他拿回来给我看过。”
谢家华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回忆道,“没可能,他从来没去过我家。”
陆光明脸色一变,一下子闭上嘴别开头去。谢家华意识到自己再次说错话,正想开口补救,沙发上公文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铃声很特别,是特殊设置过的。陆光明面色一凛,赶紧将它拿了出来,快步走进卧室中接通,同时“砰!”一下关了卧室门。
谢家华从这口闭门羹里吃出了陆光明的愤怒——这个多疑又敏感、一边谎话连篇一边又从心底深深渴望被人信任接纳的别扭小子,肯定又误会他刚才的话是对自己的质疑与反驳。
他站在卧室门外叹了口气,等了几分钟,低头看了看手表。他的上班时间真要过了,但也不能就这样将陆光明扔在这儿——只怕陆光明更要误以为他耍冷战,两人之间搞得更僵——只能贴在门上想听里面说完了没有。
陆光明突然一下子拉开了门,他其实只接听了十几秒电话,之后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谢家华的衣服给自己穿完了全套。此时见谢家华居然贴门上偷听,神情一下子更加愤怒冷漠起来。谢家华尴尬地想解释几句,但陆光明看也没看他,从他身边侧身挤了出去,拿起公文包与手机,自顾自地要走。
谢家华追在后面,“你等一下,我送……”
陆光明打断他,“我不去廉署。”
他在玄关处找到了自己的鞋,发现已经被吐得不成样子,于是毫不客气地拉开鞋柜拿了一双谢家华的拖鞋,就这样西装加拖鞋地走了。谢家华匆匆拿了钱包车钥匙追出门去,正好见到他猛摁电梯的侧影——电梯门在谢家华赶到前果断关闭。
谢家华吃了今天第二口闭门羹,终于没忍住骂了声“操!”,心里颇想把这个不能好好说话的臭小子拎回来揍一顿屁股!心情好的时候笑嘻嘻地死缠烂打,满嘴胡言乱语地耍坏心眼,心情差的时候眨眼就翻脸,满脑子胡思乱想地耍小性子,这是个什么欠操的破德性?
他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块捂不热的大铁板、冷肃顽固也没什么好德性,泄愤式地朝墙角的垃圾桶上踹了一脚,索性转身走了楼梯。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九十四章 (上)这张脸怎么舍得打呀!
陆光明穿走了谢家华衣柜里最贵的一套西装,去商场配了一双好鞋,在理发店理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大奔头,最后朝西装胸袋中折了一方装饰性的方帕,手肘和耳侧喷了一些古龙水,开着一辆租来的林宝坚尼,前往港岛某星级酒店,参加当夜的一个慈善晚会。
慈善晚会由“和义仓储货运公司”董事长乔春安出资主办,协办单位有多家和字打头的公司,还盛情相邀了一些明星、名士、名媛前来。会场内外人流涌动,西装达履的绅士与华服美妆的淑女相携而来,彼此招呼问候。门口摆放了两张等人高的中非儿童照片,大睁着黑曜石般的眼睛,楚楚可怜。
乔爷一身唐装,和蔼可亲地站在照片旁迎客。“哟,大炳!来得早哇!”“老五也来啦!哈哈哈!别客套了,快进去吧!哎,今天不捐够一百万不准出去啊!”“郑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师爷快来,来来来,陪郑探长进去视察视察!”
陆光明从林宝坚尼上下来,随手将钥匙扔给了车童。乔爷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位年轻的富豪,陆光明快步迈上台阶,迎面一个火辣辣的熊抱!“乔伯!好久不见!”
“哎,哎……”乔爷发着懵。
陆光明笑嘻嘻地贴在他耳边道,“我爸他老人家前天晚上在二姨身上闪了腰,现在还起不来呢。只能让我来代他出席啦。”
乔爷在政商两界交往众多,其中儿子能有二十出头还开着林宝坚尼的都是大权大富之辈。他一时还没辨出陆光明是谁家的少爷,陆光明已经飞快地往他侧脸奉上一口法式香吻,赠出一句流利法语,“felicitations!乔伯!祝晚会成功!”
他眯起月牙眼,咧出一个纯真可人的微笑,随即放开了他乔伯,活泼潇洒地大步入了会场。乔爷被他的香风迷了一瞬间心窍,突然间感觉他比自己新近那位蓝颜小知己sammy还要赏心悦目许多,但随即微一甩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老兔不吃窝边草,他可不能对别人家少爷下手!
陆光明成功混入了晚会现场,从胸袋里抽出手帕狠狠擦了擦嘴,随手扔进了端着红酒路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并端走了一杯红酒。路过的贵妇朝他微笑示意,他不失礼貌地还以一礼,然后不动声色地四下观察:会场的气氛并不严肃,没有大量桌席,以自助餐加纪实照片展览的形式展开,四面靠墙处摆满了幼儿饿殍的照片。似乎是为了使宾客切身感受到这种饥饿,自助餐台上只摆放了酒类与蔬菜沙拉。
陆光明靠在餐台边吃了几口沙拉,又连喝了几种他只在自己的法语教科书上见过的名酒。他站的位置扎眼,容貌又出众,不多时便有名媛上前大方地与他搭讪,他笑眯眯地开始侃侃而谈,将去年被他送上法庭的一位贪腐权贵的私生活套在自家头上,大编自己孤身旅法的见闻,又毫不要脸地称自己前几天刚满21岁,笑嘻嘻唤名媛们“小姐姐”。几位靓女众星拱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欢声笑语不断。
正是欢乐之时,那边厢乔爷站上了会场中央的小讲台,先微笑着举起手中的小勺子敲了敲酒杯,发出“叮~”一声轻响。
——会场太大了,人声繁杂,没有人注意到他。
两个酒店工作人员赶上来,为他调整了一下话筒,降低高度对准了他的脸。乔爷举杯又“叮——!”了一声,这下这刺耳的碰撞声带着尖锐的杂音席卷了全场。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目光集聚在了他身上。乔爷咳了一声,“不好意思,话筒有些问题。各位贵宾,各位朋友,欢迎大家赏面来到今天的晚会现场!这个逢此佳节,不,逢,逢此欢庆时刻,我乔某人的心中十分感怀呀!今次能够作为主办人,支持我们的慈善事业,是我乔某人的荣幸……”
这位大佬叱咤黑道数十年,没成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跟“慈善”二字扯上关系,还能光光鲜鲜地站在社会名流们面前大放厥词,瞧瞧底下还有记者拍照采访!他心潮澎湃地将开场白讲成了春节/晚会上的获奖致辞,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站在陆光明身边的一位姓方的名媛用手帕捂住嘴发出了嘲笑声,手肘不着痕迹地轻拄了陆光明一下,低声道,“你说这是哪儿来的土包?”
陆光明微微轻笑表示了赞许,并将审慎寻找的目光投向了乔爷周围——正好这时乔爷兴奋地朝台下招了招手,“来来来,何顾问,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和氏集团的总顾问何先生,也是这次慈善晚会的总策划师!何先生年少有为,是当今香港的金融新贵……”
何初三穿了一身晃/眼的白西装,带着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走上台去,长身玉立地站在了乔爷身旁,接过乔爷递来的话筒,向大家致谢之后开始言归正传地介绍起本次的捐款流程及善款用途等等。
方名媛又低声笑道,“这才像话嘛,瞧这位何顾问长得帅,声音也好听。”
“比我还帅?”陆光明笑嘻嘻地问。
方名媛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滑,又弹了一弹,“小弟弟,你比他还嫩了些,姐姐喜欢熟男。”
陆光明弯着眉眼一笑,“这么巧,我也喜欢熟男。”他转身挑了两杯酒,名媛以为是递给自己,但他却俏皮地举着酒杯旋了个身,“不跟姐姐聊啦,我去勾搭勾搭那位熟男。”
“哎,你……”方名媛本来以为他开玩笑,岂料他真的端着两杯酒朝会场中央走去了。
……
乔爷与何初三致完辞,下台与两位政界商界的要员握手致意,正在热谈之中。边上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乔伯!”陆光明端着酒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又对两位经常出入在电视上的要员笑道,“黄叔叔!王伯!”
众人都还处在认不出他的呆愣之中,他弯眼一笑,“不打扰你们谈正事,我想借一借何顾问。”
三人看向何顾问,何顾问也是一脸茫然,“我?您是……”
“何顾问不认识我了?上次你跟我阿爸介绍你们公司服务的时候我也在场,想再咨询咨询你。”
何顾问明显没大想起来,但架不住陆光明的热情笑容,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乔爷,黄先生,王先生,那你们先聊。”
“去去去。”乔爷和蔼可亲地摆手道,心里还是觉得陆光明可爱。两个年轻靓仔西装长腿地并肩朝前走去的背影,真是唯美动人,小屁股真翘……
“老乔?”
“哎!黄老,不好意思!刚刚说到哪儿了?不如我们去坐下慢慢说?”
……
陆光明带着何初三向会场深处走去,二人一边假意观赏着墙边的照片一边低声快速交谈着。
“有劳你过来,”何初三道,“乔爷看我看得很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是我应该的,你才是辛苦了。”
“廉署那边现在情况怎样?”
“暂时不能立案,不过今天技术组已经开始调查谢英杰的资产情况。”
“他的钱应该已经大部分转移到海外私密账户,或者直接以现金的形式存放。我会用一些手段尽量将他的资金引回来,到时需要你们在极短时间内收网。”
“明白,我会向上级争取尽快立案的。乔爷举办这次慈善活动的目的是洗钱?”
“是。”
“你替他做事,自己要小心法律边界,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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