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
何顾问,在搞大佬的小尖尖。
时值夜晚九点,离病人睡觉歇息的时间也不远了,他抓紧时间双管齐下,一边泡澡一边在做睡前运动。两米长宽的双人按摩浴池内,他不着片缕地躺靠在池边,池中水波荡漾、泡沫吞吐,是浪打浪地热闹。
……
【车】
……
两人在浴池中翻波搅浪,水花哗哗地溅落在四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氛气息。正是酣畅时刻,浴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砰!”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九十二章(上)不然今晚我们俩去找个‘鸭窦’
乔爷大掌一挥,推开了房门,木门撞在门堵上发出一声闷响。门口的几位何初三的保镖尴尬地看着他,不敢阻拦,也不敢发一言。他拄着拐杖,探头朝里一望——豪华套间的客厅内空无一人,对面落地窗外的海滩上点缀着三三两两的灯光,墨蓝海面与天幕连在了一起。他踏入几步,转头四顾,只见屋内摆设精致而整齐,但有一些衣物突兀而杂乱地挂在欧式沙发一角,地上还有两双男鞋。
——是两双。
乔爷古怪地回头看了师爷一眼。师爷露出了“这里头有鬼!”的表情。于是乔爷拐杖一挥,大步朝里跨入,先是到就近的阳台上看了一圈,然后又拐到卧室,都是空无一人。
隐约哗哗的水声从卧室旁边的浴室里传来,他眼珠一转,将拐杖抬起,用杖底轻轻戳开了轻掩的浴室房门。
何初三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宽大的浴池之中,哗哗的水声正是按摩的波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何初三略微吃力地转过身,面上露出惊讶神色,“乔大哥?”
“你怎么来了?”他慌乱地站起来,抓过浴池旁的浴巾,没有遮在腿间,反而是胡乱披在身上遮掩住自己的上身。但乔爷早已经看到了他脖颈上几处新鲜的啃咬痕迹,与他方才背后的轻微抓痕,再加上何初三满脸通红,眼眶湿润,一副刚刚爽了大发的样子——是个男人谁看不懂?
“何兄弟,你……这是?”乔爷古怪地看着他。
“在床上躺久了,血脉不通,医生让多泡泡澡。”何初三尴尬道。
“何兄弟真是顽皮,这泡澡泡得水都溅到四周来了。”乔爷拐杖点着池边水迹,古怪地笑了。
“这,这是……咳,是顽皮了些。”何初三尴尬地笑着,“大哥这么晚找我有事?账面出了问题?”
“没有,一丁点问题都没有,何兄弟干得漂亮。我今晚没什么别的事,来看望看望你。我看你自从转院到这边之后,日子过得不错啊。”乔爷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见到池边的水迹一路向一旁的更衣室去了,更衣室被一道布帘遮掩着。他心中一哂,乐道,“来来,别着凉了,我去给你拿件浴袍……”
“乔大哥!不用了!”何初三赶紧追在后面想拦住他。师爷却一个横步挡在了何初三前面。何初三惊慌失措地看着乔爷一把拉开了更衣室的浴帘!
——只见kevin满面惊恐地缩在里头,身上披着一件蓝色浴袍,正是乔爷见何初三穿过的那一件。他脸色通红,浑身湿淋淋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敞开的浴袍领口露出几道新鲜的红痕。浴帘一打开,他便惊慌失措地遮住了脸,随即又慌乱地拢紧了浴袍。
乔爷与师爷瞪起两双牛眼睛,kevin又羞又怕地低下头去。何初三快几步走上来挡在kevin面,尴尬地道,“咳,乔大哥,这个事,唉,这个事……你不要怪k仔,是我,我……这住院住太久了,男人都有那个正常需求嘛……”
乔爷瞪着眼睛神情古怪地看向何初三。何影帝满额不知是水是汗,紧张万分地回看他。乔爷突然眼睛一眯,脸一松,哈哈地大笑了出来,“啊哈哈哈!!”
他大力地拍着何初三赤裸的肩膀,劈啪作响,“哈哈哈!何兄弟!真有你的!养生不忘享乐啊,哈哈哈!kevin你这个贴身助理当得也很尽职嘛,哈哈哈哈!”
“大哥,我,我这不是……”何初三尴尬地还想再解释,乔爷不容置喙地又往他肩膀上一拍,“没事!何兄弟!我懂!怪大哥不请自来,打扰了你的快乐时刻!哈哈哈!我这就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
乔爷大笑着带着师爷走了出去,一路走,一路还禁不住笑咳,拐杖大力地拄在地上,咔咔作响。师爷跟在他身边,一脸哭笑不得的复杂神情。
乔爷先一步钻进了车内,等师爷也坐进来以后,他一臂搂住了师爷的脖子,沙着嗓子乐道,“师爷,哎哟,师爷啊!我的老宝贝儿!你看到了吧?你放心了吧?你还说他想搞事?想做大佬?他有做大佬的能耐吗?人家在温柔乡里搞他的小助理呢!哈哈哈哈!难怪他那时候舍不得杀夏六一,是真舍不得人家的屁股,想再多操几轮!哈哈哈哈!”
师爷还在垂死挣扎,“可这个kevin是你派去盯着他的,现在他俩搅和到一起,可没什么好处……”
“一个眼线罢了,你要觉得不放心,再安排几个就是。况且这个kevin不仅收了我的钱,还有个老母在家,看在他老母小命的份上,他也不敢乱来。你好好盯着何初三做的账,账没问题,其他就没问题。”乔爷往他背后安抚式地大力一拍,随即又忍不住乐了,“哎,师爷,你玩过男人嘛?真有那么好玩?不然今晚我们俩去找个‘鸭窦’见识见识?”
“……”
……
乔爷带师爷去“鸭窦”体验生活之事,按下不表。且说此时更衣室内,夏六一腰上围了一条浴巾,从衣柜里跳了出来。三个大男人衣不蔽体地挤在小小的更衣间,气氛相当尴尬。
“咳,kevin,多谢你。”何初三道。
kevin垂着头,小心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们俩的身体——他少年时期就知道自己是个基佬,性启蒙相当早,与两个袒胸露怀、并且刚刚经历过情爱时分、充斥着浓郁荷尔蒙气息的靓仔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是他暗恋对象,实在太要他的小命了。
他满脑袋都是刚才冲进来时见到的令人血脉贲张的场景。他没看错的话,他初三哥虽然是坐在下面,但是好,好像是上面那个???把那位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血修罗”大佬操得浑身发红仰着脖子直呻吟!夏大佬现在满身都是小草莓,小尖尖还肿了!
他眼前一黑脑门一热,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弯下腰去手忙脚乱地将自己先前脱在角落里的衣裤搂进怀里,掩盖异样。“咳,没什么的。我没想到乔爷突然来了,他的车开到医院门口才被我的人发现,是我失职。”
“不怪你,多亏你冲进来帮手。”何初三安抚道。
“那,那初三哥,夏先生,那我就出去了。”kevin结巴着道。“你们,你们……乔爷他……”
他是个爱操心的性子,本来想说乔爷也许会有所防范,增加一些监控措施,最好以后还是别在疗养病房里“做运动”了,但想一想他初三哥不可能想不到这点,还是闭嘴收声赶紧离开要紧。于是慌乱地摆了摆手,拢紧衣服夺路而逃。
夏六一和何初三从后面看去,他耳朵根红得发紫。不多时大门口传来“砰!”一声关门声。
“……”“……”
夫夫俩僵硬地站在原地,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的经历,尴尬到连羞耻心都忘怀了。
呆了半晌,夏六一悻悻地开了口,“他多大年纪?”
“二十一、二吧。”
“是基佬?”
“是……是吧。”
“脸那么红是因为你?”
“不,不是吧,就是害羞吧。”
“他嘴严实吗?”
“严实的严实的,他什么都没看见,你别灭口他。”
“……我还是先灭口你吧。”
“哈……别……痒……”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九十二章(下)我看你是被他X晕了头!
嬉笑归嬉笑,当天晚上,何大嫂痛定思痛,认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太贪恋大佬的百般温柔、色/欲熏心昏了头,不能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第二天一早就万分不舍地将大佬哄了回去。他前前后后歇养了一个来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几天后索性便向乔爷申请出院,住进乔爷为他安排的一间离他自己公司较近的大楼公寓中,借此机会将自己纳入乔爷的监控之下,让他老人家宽宽心。
果然,乔爷虽然票子数得开心,但还是在师爷的极力怂恿下,在公寓里布了几个监听器。何初三入住的当晚,就跟kevin一起在房间里到处翻翻找找,在客厅找到一个,书房找到一个,最无奈就是在卧室里找到的那个。
——都被人家乔大佬目睹搅和到一起了,这孤男寡男成天共处一室,时不时总得干柴/烈火一番吧?
当天晚上就只能找了一张情爱绵绵的唱片,放入留声机中浓情蜜意唱个不休。在此背景音下,何初三与kevin两人衣冠齐整地并排坐在床边,一边压低声地交流着工作事宜,一边又时不时提高嗓门发出几句不雅的叫声,再一齐撅起屁股大力折腾几下床板。
楼下房间里的乔爷放下了莺声燕语的耳机,对一旁师爷道,“这小子真是文化人,打波还要放音乐!”(打波:即做/爱。)
既然能在疗养院的按摩浴池里碧波荡漾地打波,当然也能在卧室里放着爱情音乐春情泛滥地打波,师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悻悻然也放下了耳机。
乔爷对接下来的监听兴味索然,拄着拐杖站起来,“明天把掌柜的那件事交代给他,让他做来看看。我今晚要去找sammy,你去不去找你那个king?”
他说的sammy是鸭窦里一位活泼可爱的小鸭子,皮肤白屁股翘,舌技好又会叽叽喳喳说恭维话,相当讨“乔阿爸”开心,为“乔阿爸”打开了一扇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而师爷作为一位文弱的钢铁直男,在king的“服侍”下度过了极为惊悚的一夜,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直摇头晃脑。“不不不不,您请,您请。”
乔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兀自走了出去。
……
kevin做戏做全套,在何初三的床边打了地铺睡了一夜。他还没有从“初三哥居然是攻”的这个巨大冲击里缓过神来,身心俱疲,一整夜睡得噩梦不断、困苦不堪。第二天一早披着那件蓝色睡袍,睡眼稀松地去开门接待师爷。师爷见他这劳苦了一夜的模样,眼皮子直跳。
“让你看着他,你怎么跟他搅和到床上去了?”他悄声质骂道。
“他对我有意思,我也不好跟他翻脸啊。”kevin很无奈,“师爷,您帮我跟乔爷解释解释,我对他老人家忠心不二,真的是自我牺牲太大了!这何初三也没有别的心思,一心就想着攀高枝挣钱呢。”
“我看你是被他操晕了头!”师爷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师爷进书房与何顾问转达重要事项去了:大意是乔爷的一位朋友的一间财务公司,名下许多隐藏的资金需要“特殊处理”,有请何顾问巧施奇法;并且绕着弯子想了解何顾问这些日子以来为乔爷点石成金的手段:这账面如何做得如此精密,这洗钱如何洗得如此迅捷与不留痕迹,这股票如何稳赚不赔。何顾问解释说:荀子曰“千举万变,其道一也”,庄子曰“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也”,所谓“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货币与金融有其神秘诡谲的隐藏规律,只有有缘人得以一窥究竟。我刚刚入行时,有幸得到一位来自英国的chrisdepacino先生的指点,此人来自欧洲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世代为欧洲的王室们经营财务,曾经担任过传说中神秘诡谲的freeandacceptedmasons(共济会)的tyler(守门人)。这位身份隐秘的pacino先生曾经曰过……
师爷听何顾问解惑听了大半个钟头,在冥冥之中懂得了许多道理,这些清新超凡的道理又似在缥缈无边的云端,又似在广阔渺远的人间,实在是有说不出的高深韵味。
他不肯承认自己也被何顾问操晕了头,一边认真琢磨一边下楼上了轿车。车随之启动,他摇下车窗抽起了一支烟,在云烟寥寥中隐约见到了对面大楼上的一副巨型电影海报,是今年的奥斯卡获奖影片《女人的芳香》(大陆译名:《闻香识女人》)。两名主演chrisodonnell与alpacino的大名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轿车向前行驶,师爷无意间匆匆一瞥,觉得这两个名字十分耳熟,心中突然涌起一个非常无厘头的猜想,随即使劲摇了摇头,觉得何顾问绝没有胆量这样信手拈来地胡说八道、并且能够胡说八道得这样头头是道,于是埋头继续抽烟深思了。
……
廉政公署,是一个与香港所有政府机关相脱离的独立反贪机构,直接向港督负责且只向港督负责,工作人员采用合同聘用制,不在公务员体系。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香港社会的贪污腐/败达到了举世震惊的地步,市民请消防队救火需交“开喉费”,呼叫救护车需交“茶钱”,街边小摊需交“保护费”,上到公职人员的选派任免,下到幼子入学、“公屋”(政府提供的免费居屋)分派,无不需以钱开道。港民的愤怒因1973年总警司葛柏贪污逃匿一案而彻底引爆,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港英政府成立特别调查小组彻查此案,后辗转发展为廉政公署。
时至1993年,廉政公署已设有执行处、防止贪污处、社区关系处三个部门。其中负责反贪调查的执行处不仅调查政府部门的贪污案件,也调查私营机构的贪污案件,办理了葛柏贪污案、四大探长贪污案、联交所新股上市贪污案等多单大案。执行处下辖有技术部与调查科,助理调查主任(ai)与调查主任(si)是调查科最基础的成员。
陆光明,这位去年刚从ai升任si的小主任,时年仅25岁,站在调查科的总调查主任许sir面前,神情轻松自如,面不改色地接受着上司的瞪视。
“这么大的案子,这么严重的指控,你擅自调查了三年,到今天才来跟我说?!”许sir道。
“到今天才找到指向他本人的证据。”陆光明道。
“这算什么证据?一间以他人名义注册的财务公司能说明什么?一个三合会社团洗钱与他本人有什么联系?你胆敢指控警务副处长多年来与三合会勾结,就要拿出真凭实据来!”
“我会拿出来的,”陆光明道,“但我需要您的首肯和支持。如果没有正式立案、没有技术部的支援,这单案子无法深入下去。我的线人何初三为这单案子投入了大量个人资金,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亲自接触到嫌疑人,现在他的身份处在灰色地带,人身安全也缺乏保障,我需要您正式立案,以廉署资源作为他的背后支持。”
“支持个……”许sir想骂脏话,但名校经济系出身的他实在作不出这等兵痞行为,“你唆使普通市民做卧底,不顾市民财产与生命安危,就这一条我就可以收了你的工作证!送你去内部审查!”
“他不是卧底,他是线人,他与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隶属关系。而且这些行为是他的个人行为,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情。”陆光明一脸无辜,两句话就把自己摘干净了。
摘干净个屁!正值壮年的许sir突然抡起手上那叠陆光明呈上来的资料文件,劈头盖脸地朝陆光明砸了过去!纷纷扬扬的照片与纸片洒了陆光明一头一脸。落在地上的两张个人照片,一身警服勋章、满面威严的谢英杰,与一身西装领带、和煦微笑的何初三,分外醒目。
陆光明低垂着头,默默地看向了这两张照片,耳朵里许sir的怒骂掷地有声,“陆光明,你不要跟我装无辜!你做事只求目的,不讲规则,不中意和别的手足搭档,不参与团队协作,凡事都独来独往!你当初在实习期间这种表现就令我很不满意,要不是你老师临终前在病床上极力跟我保荐你,我根本不会让你留下来!”
陆光明牵起唇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我知道,看我顺眼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眼前突然一黑,一个文件夹“啪!”地砸到了他脸上,许sir气急地骂道,“别人批评你就是彻底否定你的意思吗?!难道不可以让你‘见善则迁,有过则改’吗?!不信任身边任何人,自己躲起来偷偷耍小心眼,这就是你的为人处事之道?!这单案子你如果早三年跟我讲,三年前就可以正式立案调查!那时候华探长还没有死,很多证据、证人证言都可以保留下来,需要你的线人像这样去历险吗?你这个蠢货!”
陆光明捂着被砸得泛红的半张脸,不带任何表情地道,“三年前我刚刚入职,您把我调去资料室整理了三个月资料,出来以后的半年里也不指派我任何案子,只让我做一些辅助工作,别人都笑话我‘坐冷板凳’。我跟您有什么可讲的?”
“你没有从资料里整理出几单可疑的旧案吗?!你做的辅助工作没有给你办案的经验吗?!你后来查的那些案子没有我批准?!你去年的升职报告没有我签字吗?!你走到今天这步没有我对你的信任,你走得下来?!我费劲心思磨炼你、培养你,想不到你却一直是这样的想法!”许sir气极之至,骂到这里,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平复半天呼吸,最后叹道,“阿明,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成为这样的人,愧对你老师。”
陆光明一下子抬起了头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许sir却先一步摆了摆手:“你收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下午不用上班了,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陆光明垂下眼,转身往屋外去,刚要拉房门,听见许sir在身后道,“这单案子目前为止证据不足,不会立案,但我会安排技术部的同事帮助你,直到你们找到可信的证据。”
陆光明惊讶地回过头,“谢谢sir……”
“收声!出去!”许sir不想听他废话,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九十三章(上)不要装了。
深夜两点,警署办公室却仍亮着灯。谢家华今日刚刚结束了对一名重案犯的逮捕工作,此时衣袖上还带着几点血迹,裸/露的手臂上缠着几圈绷带,坐在桌前一边翻着一沓案卷资料一边喝着咖啡。他眉头紧锁着,刀削斧凿般瘦削而坚硬的面容愈发显得森严而肃寒,他今年才33岁,但眼角已经有了丝丝细纹,深邃瞳眸的周遭微布血丝,是长年累月地毫无个人时间、不分昼夜地查案办案所致。
看到入神处,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响起,将他惊了一惊。深夜来电,职业习惯令他以为又有什么要案命案发生,匆匆接起,“喂?”
那边说了几句话。他惊讶地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他现在怎样?……好,我马上来。”
他匆忙起身,抓了外套与车钥匙,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倒了回去,将刚才仔细审查的那叠资料谨慎地放入抽屉中锁好,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
轿车很快停在了骆克道街角的一间酒吧门前。已是深夜时分,这条酒吧街也显得人烟稀少起来,只有不远处几个醉鬼坐在路边互相推搡着骂骂咧咧。谢家华谨慎地看了他们几眼,确定只是朋友间嬉戏打闹而非斗殴闹事,于是匆匆步入了小酒馆内。
客人都走光了,小老板与调酒师正分头打扫着地面与吧台上的狼藉,看见他进来,都大吃了一惊,“阿ward!原来是你啊!”
谢家华许多年前在这个酒吧与唐嘉奇相识,当初是这里的常客。调酒师跟他寒暄了几句,从吧台上拿起一个被番茄酱与酒液糊得脏兮兮的大哥大道,“他手机里把你单独存成第一个0字头,我们就打给你了。”
谢家华接过手机看了一看,发现通讯簿第一个确实是自己的号码,被存的名字叫“0_thefool”。
调酒师是见过上次谢家华喝醉被陆光明带走一事的,隐约猜到他俩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凑到谢家华耳边低声道,“他以前来过几次,从来没喝醉过。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想不开,一直喝一直吐,赶也赶不走,你快弄回去哄哄吧。”
“他人呢?”谢家华四望。
“后面沙发上躺着,没发酒疯,就是一会儿又吐一次。”
谢家华在酒吧角落的沙发上找到了烂醉如泥的陆光明。这位小陆sir仰面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平静地看着天花板,两腿合拢,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是十分文静安宁的醉态——如果忽略他浑身臭不可闻的脏污的话。
谢家华将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拽了他两下拽不起来——陆光明喝得眼睛也直了手脚也僵了,整个人仿似一堆朽木。谢家华索性一躬身一使劲,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店外走去。
正要过来帮手扶人的小老板与调酒师惊呆了,直到谢家华稳稳地出了酒吧门,小老板才发出感慨,“真不愧是阿sir,臂力惊人……”
“哎,手机还没拿!还有包!”调酒师一边惊叫一边赶紧拿起陆光明遗留的东西追出门去。
……
轿车在平稳的车速下驶过了廉署位于九龙的一处办公场所。谢家华一边开车一边匆匆瞥了一眼,只见有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显然廉记也有同警方一样彻夜查案不能眠的风俗。但这位躺在他车后座的小廉记却并没有跟他的同事们并肩作战,而居然一个人跑到酒吧彻夜买醉。
谢家华从后视镜里朝后看了一看他,他仍是那样安静地躺着,仿佛毫不介意自己被什么人带去什么地方。
谢家华想起了他手机中存的“0_thefool”。他中学时期的梦想是学艺术,对西方塔罗牌画有一些了解:thefool是塔罗牌中“愚者”的英文;在常见的塔罗牌面上,愚者左手持玫瑰,象征天真单纯与热情,右手持杖负包裹,象征力量与负重前行;它在22张大阿尔卡那牌中编号为0,同时编号也为22,象征塔罗牌的开始与终结,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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