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这个合乎情理的念头在她得知对方是那位“青龙大佬”所收养的弟弟、是骁骑堂的三少爷之后,被深感遗憾地取消了。
要赛车就赛吧。车场上都签生死协议,就算这个小土豪被摔成七八段,青龙也拿不出道理找她生事。
豪华配件顶个鸟用,小土豪果然在他们那段刁钻的赛道上摔得乱七八糟。骑在前头的崔东东听见后面尖锐的刹车声响与碰撞声,回过头一看,少年在人车共毁之前及时弃车而逃,仿佛坐蹦蹦床一般从车里弹到地上又从地上弹到路边的灌木丛里。好在穿戴了一套同样昂贵的护服与头盔,过了一会儿,昏头转向地从灌木丛里自己爬出来了,瞧着居然屁事没有。
但他那车一个猛子撞在路边一块大石护栏上,车头和引擎都撞得稀烂。
少年摘下头盔,一瘸一拐地去扶自己的破车。脸色虽然苍白,但丝毫畏惧后怕都没有,也顾不上检查自己,只蹲在地上紧张地摸索那辆车。
她调头骑了回去,坐在车上问,“喂,小子,你是来找死的吗?”
少年一声不吭地将车扶了起来。崔东东上下看看他,觉得应该没受什么要命的重伤,于是调头要走。少年却又出声叫住她,“喂,你很厉害,可以教我吗?我拜你为师。”
崔东东摘下头盔,冲他假兮兮地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我不收徒弟。不过如果你出五百万入股我的‘檀香堂’,我可以免费教你。”
少年蹙起眉头,“我没有钱。”
崔东东乐了,“没有钱你这套德国进口的六缸引擎怎么换的?”
“我让管家帮我换的,”少年说,有些紧张又有些茫然,“这个很贵吗?多少钱?”
崔东东向这位明显没摸过算盘的少爷报了个数,出乎意料的是他立马露出了天崩地裂一般的神情,一脸“什么他们居然敢花这么多?!我要回去打人了!”的惊恐与愤怒。
“怎么?还不是个败家子吗?”崔东东心想,但看看少爷的衣着、身型与气色气质,“确实一看就是青龙烧钱养出来的啊。”
少年气呼呼地推着车回去了。过了一周又在车场上出现——这次含蓄了一些,只换了个四缸。
他自报姓名说他叫六一,却没有跟青龙姓,乃是姓夏。他今年十六岁,比崔东东要大几个月——如果按照六月一日生日的话。崔东东不收他为徒,他也不气馁,每天在车场上观望,夜半无人的时候自己来来回回地练习。这位三少爷为人并不跋扈骄纵,也不懦弱娇软,讲话虽然直来直去、略显傻气,但没有任何心机与鬼主意——当然,更显傻气。崔东东觉得他有趣,他觉得崔东东厉害,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
这一天傍晚,六一在家多吃了两块蛋糕,迟了一阵到车场。发现崔东东正与几个富家公子打成一团。对方带了七八个不良少年,崔东东这边却只有四五个身材娇小的小太妹。小太妹们虽然个个都如崔东东一般骁勇善战,但毕竟不敌体型与人数。
六一二话没说跳下车来,冲上来一头盔砸了其中一个不良少年一个趔趄。他弯腰又捡了块砖头,狂吼着加入了战局。这支生力军来势凶猛,打起架来连抽带踹,砖头拍在对方脑门上连个犹豫都没有。崔东东一方士气大涨,与他并肩作战,没几分钟就揍得不良少年们落荒而逃。
临走时带头的还嘴贱,“他妈的!死变态!你给老子记住!”
“你他妈的说谁死变态!你老豆被驴操/了才亲自生出你这个没屁眼拉不出屎从嘴里出来的扑街!”崔东东在后头叉着腰,破口大骂。
人都跑远了。六一抹了一把汗,问她,“他为什么打你们?”
“我睡了他女朋友。”
“……”
“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勾引人家,那个女的自己贴上来的,我哪儿知道她有男朋友!”
六一无奈地又抹了一把汗,“你不是已经有好多个女朋……好多个炮/友了吗?你就不能管管你的老二。”
“什么老二?”崔东东莫名其妙地道,“我没老二。”
六一惊讶地瞪着她。
两人对视了七八秒,崔东东一码袖子扑了上来!
这一架打得是棋逢对手,酣畅淋漓。原因是六一直到那一天还以为崔东东是男的。认识整整两个月了,他都没看出来。一直到崔东东暴起挥拳、他茫然抵抗、他们俩这场架都打完了,他都还是不知道崔东东原来是女的。
崔东东跟他互相揍得对方鼻青脸肿,谁也没赢过谁,最后气喘吁吁地一齐靠坐在树下喘气。
“你挺厉害。”六一说。
“你也挺厉害。”崔东东也说。
“可是你为什么打我?”
“你说我有‘老二’。”
“这怎么了?”
崔东东无可救药地叹了口气,爬起来掀开自己衣服,露出底下的胸罩,“我是女的。”
“……”六一。
他满脸涨红,连滚带爬躲出去三米远。
“他妈的,你处男啊!没看过女人啊!”崔东东骂道,“认识这么久了还当老娘是男的,你瞎了眼吗?”
少年绿着脸不说话。崔东东乐了,“你真是处男?车场上那么多靓妹,你从来没勾搭过?”
少年结结巴巴,“你,你是女的,那你还跟女人……去,去开房……”
崔东东哈哈大笑,笑完脸色一变,“看不惯就滚!”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坐回她身边,“我,我没有看不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崔东东那年也才十六岁,花季少男少女总是容易被“永远”打动。她用小拳拳狠狠捶了捶六一的胸口,“哼!”
她没有告诉六一,他也是她第一个朋友。
……
后来对六一日渐熟悉了解了,她才发现这小子是天然地不认脸也不认性别——人与人的美丑高矮胖瘦,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一个直男会天然地在意美女的样貌,一个基佬会天然地在意靓仔的身材,但对六一而言,男人女人他都看不出任何区别,他对双方都没有性趣,对美丑毫无审判。
“你这叫做无性恋。”崔东东断言他。
六一对这个评价毫无反应,看不出失落,也看不出反驳。只是很认真地问她,“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对女人有反应吗?”
“你想治阳痿?”
“不,我能,能那个。只是对女人没反应,对别的男人也没有。”
“‘别的’男人?”
“……”少年发现自己傻不拉叽说漏了嘴。他愣在当场,突然扭头就跑!
“他妈的,怕什么呀!喜欢男人就说咯!你喜欢上哪一个啦?”崔东东追在后面喊。
“我没有!我不是!”
少年逃出老远。过了一会儿,又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垂头丧气地道,“东东,你,你脑子聪明,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喜欢的人,他想让我跟女人在一起。他,他让人带我去鸡窦‘开荤’……”
崔东东瞪大眼,“所以你就去了?”
“我被骗去的。”
“然后呢?”
“然后我……我吐了。”
“哈哈哈哈哈哈!”
六一瞪起眼睛要追打她,她笑得岔了气,一边躲一边呛咳,边咳还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笑。
“你还是不是朋友?!”六一怒道,“帮我想想办法!”
“你不行就不要硬来呗,”崔东东乐道,“你傻啊,你跟他直说不好吗?说你喜欢他,说你不想跟女人‘开荤’。”
六一使劲摇头,“不行!不能说!他不喜欢男人!我不能害他!”
“他妈的,谁能害谁啊!男人跟男人睡觉又不会死!”崔东东说,“怕得艾滋你们互相戴个套咯。他女人多吗?性生活乱吗?”
“他没有那种病!他不是那种人!”六一使劲推了她一把,“不准这么说他!”
“喂喂,重色轻友的家伙!一说就变脸!”
崔东东发了他一通牢骚,最后悻然提议,“又不能告白,又要被逼‘开荤’,不然你只能这样:塞点钱给那些女仔,要她们帮你装样子。”
六一很惊讶,“可以这样吗?”
“当然啊!”
崔东东拢着六一的肩膀,附在他耳边一阵叽叽咕咕。以狗头军师自居,她为六一制定了一系列伪装直男的大计。末了,拍拍六一肩膀,“懂了吧?”
六一点点头,“你真厉害。”
“那当然!好了,现在可以告诉你唯一的、最好的、天地日月可鉴其真心的朋友,你到底喜欢谁啊?”
少年声如蚊蚋,红着脸嚅了嚅嘴唇。
“什么?大声点啊。”
“我阿大……”
他如怀春少女一般脸颊绯红,扭头飞快地遁逃了。
剩下崔东东愣在当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操,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三:城寨往事(2)有大嫂出场
“所以说,他小时候很可爱的。”崔东东说,“又坦率,又傻气,跟后来那副又别扭又火爆的死样子完全不一样。我看啊,他是憋了那么多年,憋了一脑子毛病。只有重色轻友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哼。”
两人坐在临街的一处僻静咖啡馆里。时值1996年的夏天,高温炙烤着窗外的柏油马路,一窗之隔的空调房里却是冷气丝丝。回归日临近,桌面的呼叫铃旁插了一面小小的国旗。
何初三双手捧着咖啡杯,笑道,“其实真没有,东东姐。他那时候听说我害死你,差点把我活活掐死,还跟我说要是你有事他永远都不原谅我。”
“你活该。”崔东东毫不客气。
何初三苦笑,“是啊,我活该。他十几岁时就很喜欢青龙了?”
“是啊。吃醋了吗?”
“说不吃醋是假的,但你也说了,他宁肯把自己憋出毛病都没有向青龙表白过。”何初三低下头去抚摸着咖啡杯,笑道,“他说他爱我,说了好多次。一开始我还很珍惜地数着,后来实在数不过来了。”
他明明笑得很得意,但眼底透出的全是哀痛与挣扎。崔东东看不过去,往他的苦咖啡里加了勺糖,“喝吧,傻仔。”
何初三抿了一口咖啡,渐渐平静下来。他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夏六一入狱这三年来,他更加稳重自持,也更压抑自敛了。
“他还是不肯见你?”崔东东问。
何初三点点头,“东东姐,你能帮我再劝劝他吗?”
崔东东点燃了一根烟,皱着眉头抽了一口,“实不相瞒,上次因为你的事跟他吵了一架,他现在连我都不见了。这个扑街东西,要不是在探监室,我就提凳子砸他一脑袋。”
她也苦笑了,“他有一个遗传自青龙和小满的‘美德’——叫做‘我为你好’。小满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让着他,不管自己多喜欢;青龙宠他,为了他也什么都愿意给,不会计较自己的牺牲。他无以为报,只能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让给小满,成全小满,而且也认为正常地娶妻生子、家庭圆满地度过一生对于青龙来说是最大的幸福——就像他现在逼你去另寻幸福一样。这个破德性,我当年就骂过他,现在也骂他,你看有用吗?”
她头疼地吞吐着云雾,夹着烟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就得有什么东西一棒子打醒他才好。”
何初三垂眼轻轻搅动着咖啡勺,“罢了,不说他了。他一直都比不上东东姐你洒脱。我听说你前一阵将自己的公司卖了,家产全都捐出去了,现在跟萝姐一起做社工?”
“也没全捐,总得留点钱给你萝姐买几身漂亮衣服啦。我把几处房子也卖了,跟新界的几个社工组织合搞了一个基金会,救助社区里吸毒和卖/淫的女性,为她们提供戒毒、医疗和就业指导。也算是为以前做的衰事赎罪了。何总要不要捐一点?”
何初三掏出支票本,二话不说刷刷几笔,递给她。崔东东啧啧有声地看着支票上一长串数字,“何总现在发财啊,出手不凡。”
“我不用留钱给老婆,我那傻老婆现在不认我。”何初三道,“东东姐,再说说以前的事吧,你是怎么认识小萝姐的?”
“这个嘛……”崔东东低下头去搅了搅咖啡勺,叹道,“那就得从小满讲起了。”
初次见到小满,那场面也很平和。崔东东当时正揽着一位靓妹,背后跟着好几个小太妹,经过城寨里一处生意兴隆的鸡窦,视线在鸡窦门口停顿下来。
“干什么?想进去玩呀?”靓妹吃味地拉扯她。
“别闹,别动。”崔东东目光专注,顺手扒开她的脸。鸡窦门口除了几位搔首弄姿的姑娘,还张贴了一大副唱片海报,歌手的艺名被污言秽语涂去,只依稀辨出唱片名:《满天星》。年轻的歌手女孩梳着一对长长的辫子,坐在满天星的花海里,温柔而恬静地微笑着。
“操,仙女下凡啊,”崔东东感慨道,“姐妹们,我宣布,我一见钟情了。”
“嘁——!”满怀不屑的姐妹们。
崔大姐头说自己一见钟情,还真做起了一见钟情的事。从那天开始,就不跟靓妹们搂搂抱抱了,宣布自己要诚意追星,洁身自好。这一天在赛场上骑着机车,大大方方地用肩带背起一个硕大的磁带播放器,播放键一摁,放起了女歌唱艺术家“小海星”女士的《满天星》专辑。
柔和悠扬的歌声掩盖了机车引擎的轰鸣,崔东东在曼妙的旋律中破风而行,所向披靡。夜风鼓鼓地吹起她的皮夹克,吹起她凌风而舞的头发,起伏的坡道像她历经坎坷却又恣意潇洒的青春。美丽的歌声飘散在了风中——伴随着轰鸣、碰撞、惨叫,她身后的几辆机车撞到了一起,骑手们纷纷跳车滚逃,炸起的火光在音乐中升华——只有唯一一辆车冲破烟火驶出坡道,紧紧逼随在她身后。
崔东东回头望了一眼,回头弯下身体与车体平行,加快油门。引擎的轰鸣声终于盖过了歌声。两辆车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在赛道上激烈地角逐,最后同时同刻地冲过了终点线。
崔东东停下车来,按停了音乐,然后摘下头盔冲那辆车乐道,“进步挺快啊!”
对方也摘下了头盔,正是六一。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问,“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这个?”崔东东打开播放器,抠出一盘《满天星》磁带,“刚买的专辑,好听吧?这个歌手可漂亮了,城寨里的鸡窦还用她的海报揽客呢。”
六一脸色一沉,“什么?!哪家鸡窦?!”
“就定胜会……哎,哎你做什么?去哪儿?”
“我去砸了他们的场子!”
“啊?为什么啊?”
“她是我姐姐!”
“我/操!那是该砸!”崔东东赶紧调转方向跟上了他,“姐妹们!跟我来!帮六一哥哥砸场子去!”
一行人组成了机车小队,气势汹汹地赶到前几日崔东东见到海报的那家鸡窦——来晚了,现场已经不知道被谁砸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店门口的招牌被拆下来烧成了黑炭,门前的各类海报也被撕扯得一干二净;几个受伤的古惑仔在地上呻吟;原本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被拉扯得衣发凌乱,都吓得躲在附近巷子里发抖。
另一边街头,定胜会的“红棍”带着几十个古惑仔提着砍刀气呼呼地往这边冲过来,边跑边叫唤,“谁!谁他妈砸我们场子!是不是你们几个小子?!”
六一一跃跳下车,从车座两边抽出两把长刀就要迎上去。崔东东追在后面揪住他后衣领,硬给这个直肠子的傻蛋拽回来了,“又不是你砸的,你出什么风头?走走走!快撤!”
一行人赶紧跨上车,在几十个古惑仔的追骂追砍下,风驰电掣地溜了。
……
当晚六一回到家,才知道对方的场子是阿应带人砸的。阿应收缴回了全部的小满海报,但小满仍是深受刺激,哭着躲进房间里,再也不唱歌了,也一连好几天不再出门。
这一天六一千哄万哄,好不容易才哄着她出了门。用外套遮挡着小满的脸,他准备带小满上车场玩玩,不赛车,带她骑在自己后座上兜兜风,跟他的朋友们一起热闹热闹。
崔东东那天晚上正在车场上跟一位新结识的美人玩“啵啵”。她短暂的追星生活因为偶像的飞快退隐而宣告终结,准备重回自己潇洒浪荡的情感生活。六一载着自己姐姐轰隆隆地驶了过来,崔东东猛一回头——只见微风吹起了丝缕柔软的黑发,那张娟秀美丽的脸庞一半隐没在衣帽的遮挡中,露出令人遐想的线条柔美的下巴,和一双粉/嫩的红唇。
“我的老天,我真一见钟情了!”她震惊地想。
小满从六一的车后座上下来。崔东东面对着她,破天荒地,说话开始结巴,“你好,我,我叫东,她们都叫我崔,都叫我东东。”
六一莫名其妙地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还挺担心,“东东,你发烧了吗?”
“小处男闭嘴,走开。”崔东东随手扒开他的脸。
小满低着头笑了,说话声音很轻,“你好,我叫小满。六一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们感情真的很好。”
“哦,哦,是吗?”崔东东呆呆地。
“他平时不让别人碰他,”小满说,“更不会主动摸别人了。”而东东刚才整个手掌都拍在六一脸上,六一居然没有跳起来咬她。
崔东东完全不想跟她讨论她那性冷淡弟弟,“你,你介意把衣服拿开吗?这样说话不,说话不方便吧。”
小满有些忐忑又谨慎地向周围看了看,见她身边都是些面相直爽的女孩子,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外套。头发被衣服罩乱了,她挺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又在脸上擦了一擦,“我好久没出门了,乱七八糟的。”
“不,不,你真美。”崔东东看着她的脸呆兮兮地说,“我喜欢你。”
话没说话就被六一从后面扇了一脑袋,“色狼!不准对我姐姐下手!”
“谁色,色,色什么了!”崔东东恼怒道,“我很绅士,不是,我很淑女的。小满姐姐,你别误会,我是女生哈。但我还是喜欢你,你真漂亮。”
小满垂着眼有些羞涩地笑了,“谢谢,你人真好。”
他们骑着机车上了山道。崔东东想让小满坐自己后座,六一当然不让,老母鸡护崽一样把自己姐姐遮挡着。两人一边并行骑车一边互相斗嘴。
“色狼!别看她看了!”
“为什么呀!我喜欢她当然要看她!”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不知道害羞吗!”
“害羞干什么呀!你自己喜欢人不说,还不准我说?”
“小六你喜欢谁?”小满。
“我不是!我没有!别听她胡说!东东你再说我撞你了!”
“他喜欢……哇!救命啊!你真撞啊!哇!……好好好,他喜欢我!喜欢我好了吧!”
“喜欢你个屁!”六一。
……
正在嬉戏打闹间,迎面驶来了另外几辆机车。擦身而过时,为首的车手看见了小满,戏谑的声音从风中飘来,“哈哈哈!这不是海报上那个鸡吗?”
六一猛地一刹车,小满扑撞在少年结实的背后。机车轮胎发出尖锐声响。
“你说什么?”六一带着森冷寒意道。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三:城寨往事(3)
正在嬉戏打闹间,迎面驶来了另外几辆机车。擦身而过时,为首的车手看见了小满,戏谑的声音从风中飘来,“哈哈哈!这不是海报上那个鸡吗?”
六一猛地一刹车,小满扑撞在少年结实的背后。机车轮胎发出尖锐声响。
“你说什么?”六一带着森冷寒意道。
那车手也停下了车,扭头挑衅道,“我说,这不是我们鸡窦门口揽客的‘小海星’姑娘吗?”
小满一下子将脸埋在了六一背后,浑身发起抖来。六一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翻身要下车,正这个时候“轰隆!”一声重响!那车手连人带车被崔东东一车撞出老远!
崔东东自己也摔翻在地,一个骨碌跳了起来,冲上去揪起那车手的衣领,照着他头盔就是一石头!车手的几个同伴大呼小叫地围了上去,崔东东提膝从靴旁拔出一柄匕首,冷冷地瞪视着他们。
六一抽出双刀要去帮忙。小满拉扯着他惊叫,“不要打架!小六你站这里不准动!”她又对那顶着破头盔坐在地上的车手喊道,“你骂了我,她打坏你的头盔,我们扯平了!都不要再打了!”
车手狼狈地撕扯了好几下才摘下头盔,恨恨地道,“这里是车场,打什么打?是车手就比一场!”
“好啊!我跟你比!”崔东东怒道。
“我才不跟你这个臭娘们比!”车手的手一指六一,“你不是她弟弟吗?你来比啊!”
……
后面发生的事快得像一阵风。比赛之时,一辆迷路的卡车突然出现在道路拐角,车手躲避不及差点连人带车撞上去,六一凌空跃起,及时地将他扑下车去,两人一同滚落在地,六一发出了一声痛楚的惨叫。
六一救了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自己却摔折了腿。
车手对着六一那条血肉模糊的伤腿,痛哭流涕地跟六一道歉:“谢谢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骂你姐姐的。不是 ,我是有意的,我错了,我错了。是因为你们骁骑堂的大佬‘黑吃黑’吞了我们的货,我心里不爽才……”
六一痛得脸都皱成一团了,还有闲心大骂他,“胡说八道!谁‘黑吃黑’你们了!我阿大不是那种人!”
“不是青龙大佬,是那个‘老鹰’,许,许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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