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不用紧张,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过如果发现有意思的女孩,千万别错过。一不小心,你的梦中情人就成了别人的情人了。”
“哦……好的。”
男孩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冷笑话之后,马赫转身走向一旁。
会在这里相遇,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个意外。但见识过各种意外的马赫很快就释然了,这里是“生命之源”,是青年团精英出没之地,身为未来的干部候补,皮耶尔.马赛被邀请到这里享受福利,进而培养努力工作的责任心和对帝国的忠诚心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虽然人们将忠诚说成是一种无比神圣的美德,但现实是大部分忠诚都是靠金钱和利益来维持的,只有高人一等的生活和社会地位才能真正抓住这些青年精英的心,让他们勤勤恳恳地为帝国服务。
至于马赛的僵硬反应,其实也很好解释。作为一个一直接受正派教育,一言一行都严格符合规范要求的模范优等生。第一次撞见“生命之源”里的乱象,确实会很尴尬。更让他尴尬的是还被熟悉的大人给发现了,那种尴尬癌发作时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他终究只是个还没进入社会的孩子。
内心留下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马赛的揶揄,高级侦探转身走向僻静的角落。
搜查工作是艾潘妮的任务,以她的外表,进入别墅内部展开搜查不会显得太过突兀,况且一旦确定人群之中真的有魔法师在,马赫也不认为自己有绝对的把握能制服对方。与其增加不必要的变数,不如退一步,站在相对安静的地方冷眼旁观,即便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也可以第一时间对外面的机动部队下达指令。
由于角度的关系,马赫并未注意到,那个他眼中单纯的男孩依然站在原地,一脸僵硬的表情一点点侧转向一旁。
连眨眼也不敢,视线落在身穿军队制服的少女身上,紧随着对方轻快的脚步移动。
湛蓝眼睛里的并不是尴尬或羞涩,更不是青春的纯洁和躁动,而是莫名的疑问和恐惧。
——那是什么?
马赛的心中回响着惊惧的问题。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小鸟(十四)
人是会变的。
不断的历练,不断的磨合,不断的检讨和反省会让人持续成长和改变。有时候会朝向正面前进,有时候也会朝着反面发展。就总体而言,基本上没有不变的人,只有改变的多少和方向上存在差异而已。
某些人在经历刺激之后确实会发生激烈的性格转变,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性格温和的人会黑化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十恶不赦的坏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因此产生了“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这样的说法,可再怎么激烈的变化,人类也不可能变成“另一种东西”。
就好像眼前名叫艾潘妮的女孩,之前马赛还只是将对方当成一个单纯又可爱的女孩,除了为帝国警察机构服务,和学校里、大街上的那些女孩没有任何不同之处。才不过一天多一点而已,马赛眼中的艾潘妮却已经变成了异常危险的存在。
猛兽?
怪物?
生物兵器?
杀人狂魔?
才不是这些温和的玩意儿,或许这些很可怕,可艾潘妮却是凌驾他们之上的可怖存在。
可怕和可怖,字面上差不多,两者的内在和等级却截然不同。
龇牙咧嘴的猛兽,扭曲怪异的异形,拿着凶器、一脸崩坏笑容的杀人狂——这些只要看一眼就会明白是能够严重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危险存在,下意识的就会浮现出各种可怕的联想。可再怎么说,你依然还能保留有能够认知到危险的自我,留有能思考采取行动和做出反应的余地。
可怖却完全不同。
那种仿佛由死亡和恶意拼凑在一起,凝固成人形后四处活动,从根本上颠覆所有常识,连世界本身都要扭曲的异常,甚至会让一窥其内在的人丧失自我,脑袋里完全空空如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团块走来走去,直至杀到自己眼前……
根本无需正面对峙,仅仅是知晓其存在,感受到其在周围活动所散发出的气息,聆听那若有若无的呢喃,便足以让人不顾一切转身逃走。这便是可怖了。
(……怎么可能,不害怕嘛。)
一遍遍反复播放着“知更鸟”对自己的鼓励,借此让自己振作,可无论是他人的鼓舞还是自己的勇气,一旦过滤掉所有的杂音,窥视自己的内心,就只能看见没出息的自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太可怕了。
太恐怖了。
如果能逃走,就算现在就抛弃一切也想逃出去。
原本就不是什么当英雄的料。就算被骂成“胆小鬼”、“没骨气”,把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一切全部忘掉,也想要逃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马赛真心这样祈求过。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迈出逃走的那一步。
为什么?
不是为了面子、勇气、逞英雄之类孩子气的理由,这种连血气之勇都算不上的东西连一秒都撑不过去。
也不是为了理念、信仰之类深奥遥远的东西,对第一次接触魔法师新论述的马赛来讲,那些东西太过虚无缥缈,根本不值得他为此赌上性命。
那他到底为什么迟迟没有逃走?
是因为某个人说的话吗?
——请你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
——谢谢你。
(……不对。)
不需要辩证和思考,马赛否定了这个假设。
被他人期待,被他人感谢,确实让马赛感到有些高兴。因为那些话语,马赛头一次开始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自己的行为是有意义的。
可不管怎么想,自己也不是仅仅为了这种程度的东西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老好人。
能够客服恐惧和求生欲,选择留下来参加那个疯狂的计划,一定是因为更加单纯的理由。
也许那连理由都算不上,只是非常单纯、幼稚的感动。
比如,那个时候,没了信念,没了怀疑,没了深思熟虑,没了不得不背负的东西,什么也没多想,纯粹因为发现了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单纯笑脸——想要将那样的风景更多的留在眼睛里,留在心里……
(……)
马赛自己强行终止了思考。
按照这样的脉络继续思考下去,很可能面临尴尬且不愉快的结论。
——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圣人。
——也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仅仅只是因为形势,因为被卷进斗争的漩涡不能自拔,因为不想那两个女孩被捕后把自己招供出来,基于自私的算计和幼稚的冲动而行事的凡人。
——这样的自己,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不愿放弃的自己,卑劣又渺小的自己。
——真的有资格站在那双坚毅的翠绿眸子身边,站在同一高度平视那纯洁的笑颜吗?
面对这真实的答案和落差,马赛只能从中感受到强烈的自卑,以及连个发泄对象都没有的焦躁。
(……真是差劲透了。)
内心深处仿佛听见女孩对自己的唾弃,哪怕明知道这是自我厌恶的内心独白,马赛依然将对自己的谴责和女孩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微微摇头,将自怜自伤的感想从脑海中撇开,马赛咬咬牙,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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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个角度来讲,他确实有很不错的资质。”
靠着二楼扶手,“夜莺”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好在一旁的“知更鸟”反应不慢,而且她也在思考同一件事。
她们都在关注着周围的状况变化,也在观察马赛的行动。
她们的确对马赛说了“交由他自己选择,并且会尊重他的选择”,那时候女孩们确实是发自真心对马赛说出那番话的,事到如今她们也不打算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只不过她们同样也说了“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实属难事”。
再怎么说马赛终究是个外人,几次还算良好的接触记录还不足以让他成为能无条件信任,把性命托付给对方的同志。另一方面马赛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专门的训练,是个连菜鸟都算不上的鸟蛋,一上来就要应付老奸巨猾的秘密警察和最新锐的杀人机器,确实没办法让人放心。即便无关信任,她们也必须紧紧盯住马赛,万一遇上什么棘手情况,刚出现苗头的时候她们就能立即进行应对。
就目前为止的观察来看,马赛的表现还算可以,最起码“知更鸟”认为还不算坏。
可是从“夜莺”嘴里能听到对马赛的正面评价,这多少让“知更鸟”感到意外。
“我以为你非常讨厌他呢。”
“我确实讨厌他。”
冷淡的声调没有任何变化,但少了几分情绪,多了几分理性。
“讨厌是一回事,正确观察和评价是另一回事。从……接受教育开始,我学的第一课就是观察。”
不论种类、规模、复杂程度是如何,施展魔法都是以“认知”为开端,认知自己和周围的世界,究竟打算如何改变、扭曲眼前的世界,引发出什么样的效果。越是优秀的魔法师,其洞察力也越是优秀。
从刚才开始,“夜莺”就一直在观察房间内外的一切动静,根据观察的结果,排列出三个重点观察对象。
其一是两分钟前进来的秘密警察。
那家伙并不掩饰身份,穿着秘密警察的便装,戴着墨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他似乎毫不在意这身打扮会吓跑猎物,还可能引诱潜伏中的对手前来刺杀或挟持他。
事实上他很可能期望对手这么干,这样一来他就不必耐着性子一个个筛查,可以节约很多时间。这一点可以从他和马赛接触后的行动里看出来——故意站到容易遭受攻击且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角落里,长时间停留在那里不换位置。与此同时,尽管隔着太阳镜看不到眼睛,但“夜莺”能清楚的感受到镜片背后野兽般的眼神。哪里适合藏身,可用的逃生通道有哪些,如何封锁,如何设伏,人群之中有没有形迹可疑的家伙……全都是充满攻击性的想法。
这种披着人畜无害外皮的猛兽绝不可能是什么简单角色,恐怕是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的高级侦探,直接接受局长指挥的精英干部。所以才会被赋予相当大的权限来指挥搜捕魔法师的行动,而且还将另一个需要关注的存在派来辅佐。
第二个需要关注和警惕的,就是正在人群中穿梭,疑似“塞壬”的女孩。
说是疑似,但“夜莺”有绝对的把握断定那就是“塞壬”。
活着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疯子或嗜杀成性的狂人——都不可能一边行走,一边像四周辐射出死亡的气息和临终呢喃般的呓语,而且还是普通人的耳朵完全无法听到,直接在特殊的大脑里循环播放的呓语。
如果是一般的魔法师,没有经历过那个比一切地狱都更加凄惨、更加疯狂的地狱,没有在战场上感受过成千上万亡灵一起发出哀嚎的可怖场景,那个人的表现并不会比适才的马赛好到哪里去,脆弱一点的甚至会当场逃跑,乃至精神崩溃。
如此恐怖的声音,“夜莺”却不止一次听到过,而且有段时间就算是吃饭时、入睡时,她也能听见亡灵们的呐喊,听见那些被拉进亡灵大军的战友们的临终遗言,一次次将那些承载着无辜者和战友亡魂的钢铁怪物埋葬,还来不及哭泣,来不及伤感就迎来下一次的战斗,投身于永无止尽的厮杀之中。
在那片战场上承载亡魂,一边搜寻猎物,一边徘徊的钢铁怪物名为“军团”,是帝国一手打造出来的亡灵大军。
如果“塞壬”如情报所说,是采用了源自“军团”的技术,和那支亡灵大军是同类的话,那么“塞壬”具备某些和“军团”相同的特征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目前为止,“自由军团”还没有掌握关于“塞壬”的详细性能参数,但仅凭其传承自“军团”和投入短短几天就已经有好几个隶属不同组织的魔法师被杀这一点来看,“塞壬”的危险指数其实还高于那个秘密警察。只是考虑到秘密警察才是直接下令指挥的,这才将他排在最需要关注的位置上。
排在这两号危险人物之后的,就是马赛。
老实讲,一开始“夜莺”根本对他不抱任何期望,更不要说让马赛承担起撤离计划最核心的部分。
就算他真有魔法师资质,真的不是人渣又如何?他终究只是满足于帝国支配下生活的胆小鬼和懦夫,所以就算要他帮忙,依然不可能承认他是同伴,仅此而已。
不过——
“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根本反应不过来吧。一直是优良模范国民的自己,居然是帝国竭力想要抹杀的异端什么的。别说用嘴说的,就是你把一堆证据甩到他的脸上,把集中营看守抓来招供。想要逃避现实的家伙就是不会相信,还会认为我们是基于某种目的编故事拉他上贼船。那小子心里多少也抱有类似的怀疑,但他没有盲目的逃避现实,而是一边听我们的讲述,一边分析状况。根据思考的结果,自己选择对他自己最有利的选项。从这一点来讲,他还不算太糟。最关键的是他有察觉到自己的怯懦和自私,却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选择正视这样的自己。”
“夜莺”没有告诉马赛,所谓“不带误解的与他人实现理解”,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能读取他人的情感和想法。
马赛的困惑、自卑、焦躁不安、自怜自伤,还有为了跨过这些所产生的些许决意,“夜莺”全部都清楚的感受到了。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坚强的,相反大家都很软弱。能够正视自己的软弱和不足,努力改变自己,这正是成为大人物的重要资质……‘那一位’曾经这么说过。”
“嗯哼,终于有一点承认他了?”
“才不是,只不过既然他要承担起计划的关键部分,稍微提高一点评价也没关系。”
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嘴巴却嘟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可爱。
就在“知更鸟”想要揶揄几句,调侃一下难得孩子气的“夜莺”时,一声巨响传来,院子里窜起一道巨大的火柱,原本就高度亢奋的青年男女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那孩子真是守时。”
“守时是个好习惯,我们也开始吧。”
交换了一下眼神,女孩们走向沸腾的人群,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小鸟(十五)
躲在角落里的马赫也目睹了腾空而起的火柱,拥有丰富经验的他一下就认出那是名为“炎柱”的变化系术式,同时也是最具代表性的攻击魔法。这犹如烟火般华丽的一击表示有一名特化战斗型的魔法师就潜伏在附近,正用这种形式向马赫及周围处于待机的特勤人员挑衅宣战。
“阁下。”
“保持待机,对方在等我们自乱阵脚。”
“可是——”
“他要搞事就让他去搞,他要放火就让这火去烧,包围网不能有一点松动。既然他沉不住气了,那我们就耐着性子看他作秀,一点点把他逼到角落里。”
与各路恐怖分子打惯了交道的马赫很清楚,在这种猫鼠游戏里,先沉不住气的一方一定会输。或者是老鼠沉不住气,暴露行踪成了猫的口中食;或者是猫沉不住气,在老鼠进入捕猎范围前贸然行事,吓走了自己的晚餐;无所谓强弱之类直观对比或运气之类捉摸不定的因素,胜利必然属于能撑过最后五分钟的那一边。
刚才那一发“炎柱”与其说是出人意料的一击,倒不如说是通知敌人“这里有你们要找的人”的愚蠢行径,恰恰证明给对方施加的心理压力已经奏效,对方如同笼子里的困兽,满脑子“反正逃不掉了,不如放手搏一把”的赌博念头。只要保持压力,让对方认为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紧绷的弦迟早会断掉,主动跳出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艾潘妮并没有住口,反而送来了预想之外的信息。
“可是,这次的波形很奇怪,和之前登录在册的波形都不一样。与7分钟前被认为是误判的短暂共振波有近九成的相似度。”
“周围有没有其它魔法师的反应?”
“没有。”
“很好,继续保持监视,一有新的状况立即报告。”
离开无线耳机的手摩挲着下巴,马赫思考着因为意外状况而变得模糊起来的局势。
未登录的魔法师,也就是说,要么是刚培育出来的炮灰菜鸟,要么是另一个刚进入吕德斯潜伏的魔法师。不管是哪一种,反正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因为这个突然横插一杠子的家伙提早收网吗?可这样一来,就会给不知道有没有潜伏在这里的主要目标制造可乘之机,等于是中了调虎离山计。那么是要放任这个热衷放烟火的傻瓜就这么一直表演下去,消耗部队士气,抽打帝国的脸面?
从面子上来说,这确实说不过去,不过……
根据马赫被赋予的特别权限,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在不请示上级的情况下对有重大嫌疑的整个街区进行“消毒”处理。刚才的“炎柱”等于坐实了这片区域的重大嫌疑,只要马赫一声令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事故的牺牲者”,没有一个人能逃掉。
帝国并不是拘泥面子的国家,只要能做出成绩,一切都不是问题。
用实绩来说话,这正是帝国的可怕之处。
当然了,那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请务必把握好时间,别把自己剩余的寿命挥霍一空,还把别人卷进去啊,未曾谋面的魔法师。
冷笑了一下,马赫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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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老手了,一定不会中这种小儿科的声东击西战术。他们很清楚,只有一个人使用魔法,并不一定代表对方只是独自行动。比起冒冒失失的配合对方的节奏起舞,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他也不会这么一直放任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这座城市里潜伏着各式各样的组织,其中也有魔法师,他们迟早会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到那时候,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夜莺”摇了摇头,可能是长期在城市里潜伏的关系,“知更鸟”他们遇上的都是“懂分寸”的警察机构,身处一线部队与帝国防卫军有多次交手经验的她却很清楚,所谓“分寸”是建立在不会影响事态发展的前提之上的,只要确认可能会影响整体大局,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面子”、“分寸”之类的障碍。这时候的帝国,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不管是屠村,还是让一整个社区的人“遭遇事故”,对帝国而言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一般的指挥官遇上这种情形,为了国家和组织的颜面,为了自己的个人前途,一定会优先思考如何挽回事态。但那些专门猎杀魔法师的老手们却不同,他们会被赋予极大的特权,在状况变得棘手时,他们有权下令对目标置身的区域进行‘消毒’处置,且事后不会被追究责任。”
所谓“消毒”,其实就是扫荡战换个名字而已。将作战区域内的所有人员、建筑、物品全部当做是有害的细菌,彻底消灭干净,不让这些细菌有任何机会去感染帝国健康的领土——这便是“消毒”的概貌了。
“包括在吕德斯这样的大城市里,对象还是青年团干部成员?”
“知更鸟”也不禁愣了一下,在与外国势力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干这种事?就算是发疯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太蠢了,国际舆论……”
“舆论只是舆论而已,面对帝国强大的军事力量,有几个国家和国民,真正愿意为了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和帝国交恶,甚至为此承担与帝国一战的危险?别忘了,帝国不是只有防卫军。”
“……”
“知更鸟”哑口无言,任何反驳此刻都嫌太过苍白无力。
帝国不只有防卫军,还有各种暴力及行政机构来维持这个国家的存在和运作,但最重要的是,帝国还有皇帝在。
作为个体,人类的力量再怎么强都是有其极限的,哪怕是被人们尊为“超人”、“怪物”的那些人,他们依然不可能和国家机器乃至整个世界对抗,最终他们一定会被无情的碾压过去。
可对象换成皇帝的话……不管人类,不,哪怕是整个世界同心协力,最后也会被皇帝碾过去。
就像电影院里播放的怪兽电影一样,身高百公尺的巨型怪兽完全无视挡在前方的军队和建筑,一边缓慢地蹂躏着一切,一边持续前进。
这不是什么夸张,事实上皇帝是更甚于此的恐怖存在。
所以,如果皇帝说“一切只是一场令人遗憾、悲痛的事故”,又有谁敢跳出来反驳呢?就像如果皇帝没有下命令,不止帝国境内全体国民,连国外那些大人物都不敢从马桶上起身,除非皇帝告诉他们,接下来是擦屁股的时间。两者其实是一个道理。
“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打破包围圈,也不是声东击西,而是要努力营造出外面那些链狗不能随意出手,甚至不得不夹着尾巴离开的状态。”
轰鸣再次响起,窗外直冲天际的火柱照亮了少女坚毅的脸孔。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小鸟(十六)
马赛快步穿梭在花园小道上,脑海中不断闪过此前的对话。
“制造出帝国不能出手,还不得不放弃的事态?这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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