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要不是还记着说话声音太大可能惊扰到别人,马赛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大喊大叫,顺带补上一句“你们是不是傻?”的评语。
三岁小孩都知道,如果帝国决定消灭某个恐怖组织,不管对方手里有没有人质,是不是有无辜百姓裹挟其中,会不会把无关人士卷进去,帝国都只会用一种态度来处理。那就是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除恶务尽,玉石俱焚,宁可杀错,绝不放过;谁敢搞事就搞掉谁,人质?平民?不就是死亡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嘛。什么,有人抗议不人道?谁抗议?站出来试试?保证不会把他送进焚尸炉。
要让这样的帝国放弃一次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围剿?或许让太阳从西边出来还更容易些。
“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那群链狗完全是一群直线思维的暴力机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怎么更有效率的杀人。他们一般不会深入思考太过复杂的问题,那对他们太困难,也没必要。”
“夜莺”晃动着玻璃杯,盛满芬达和冰块的杯子发出一连串脆响。
“可这一次指挥行动的是个满脑子鬼主意的老狐狸,和那群头盖骨下面都是火药和枪油的疯子相比,他更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也知道进退取舍。这就给了我们一搏的机会。”
“一搏?难道你想主动采取行动?可这不等于告诉对方这里有个魔法师?无论最后事情变成什么样子,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列为嫌疑对象,只要事后筛查,一定会暴露的。”
——正确的判断。
“夜莺”对马赛的评价提高了几分,能在这么紧迫的情况下还能整理情况,分析预判行动的后果,这份才干如果加以培养,日后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样的成果。
但现在,他还缺少足够的经验,不能正确且全面的看待问题。
“就这样放任‘塞壬’继续进行搜查,不管是我们还是你,暴露是迟早的问题。”
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帝国在技术层面的优势,以及这种优势对战场带来的激烈变化——这是“那一位”的教诲,“夜莺”也一次次在战场上见识到了这一点。无论对手怎么努力进步或是适应战场的变化,帝国总能更快一步的投入新技术或战术,确立战场的优势。
鲜血淋漓的战场是如此,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也是如此。
“塞壬”的详细性能参数还不清楚,可这几天接连有隶属不同组织的魔法师被“狩猎”,其中还有好几名身手过人的老手。从这一点看,“塞壬”的感知性能相当优越,如果不能及早打破僵局,暴露就是必然的结局。
这种事情上,不能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不暴露就解决问题是最好的结局,但看起来显然是做不到了。既然如此,最起码要努力营造出次好的状态。”
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暴露,那么就要设法将暴露的时间往后压。
诚如马赛所说,一旦开始行动,对方也就能确定这里的确有魔法师。可只要设法让对方没办法在这里确定对象,也没办法采取“消毒”行动,为首的指挥官就不得不权衡利弊,盘算是继续维持僵局,让帝国丢脸;还是在事情失控之前收手,从现场人员名单里去一个个筛选嫌疑人。
即便是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在不知道数量和特征的情况下,要把魔法师筛选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带着塞壬去学校,做家访?这不但回到了问题原点,还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很可能在他们嗅出蛛丝马迹之前,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了。
“当然,他们也能选择让体育交流会延后,争取更多的调查时间。可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突然延后,不但会引起社会大众的疑惑,还会刺激到某些人的敏感神经。那些家伙本来就疑神疑鬼的,突然延后体育交流会一定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怀疑自己的小动作是不是被帝国掌握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陷阱。”
“所以他们绝不会延后交流会,只能咬着牙如期举办。”
“知更鸟”点了点头,站在帝国的立场上,因为可能的威胁变更已经确定的日程表,将整个计划全盘打乱,这种事情确实无法想象。向来崇尚效率和整体计划的帝国只能选择硬着头皮执行已经确立的日程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你的所有推论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虚张声势的作战能够成功,外面那条老狐狸会被吓住……老实讲,这根本是赌博。”
“三七开……不,是九死一生的赌博。”
战场上偶然和必然都会被放大到最大,哪怕是一点点极微小的偶发因素,比如一份错误电报,一架没能按时起飞的侦察机,一条地图上没有的沟,一发纯粹博运气的鱼雷都会极大的左右一场战役的走向,甚至是一场战争的发展。这在历史上已经无数次被检视了。说的极端点,战争本身就带有很浓厚的赌博色彩——以成千上万人和国家的命运为赌注的血腥赌博。
可战争和战斗终究不是赌博,运气、精神力之类虚无缥缈的因素确实可以帮助打赢一场战斗,甚至是一场战役。然而从未有过一场因为运气而获胜的战争,最终决定战争胜负的必然是纯粹的实力对比。此前查理曼王国的覆灭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将赌徒思维贯彻到国家战略层面,指望通过赌国运来谋求霸权和财富的最终结局就是被打翻在地,国土、人民、财富、荣耀、历史——全数被占领或分割,国家本身乃至民族称谓从此不复存在。
由于惨痛的历史教训,“自由军团”对任何带有赌博色彩的战略战术都充满厌恶,不管是一线野战部队还是隐蔽战线的地下工作者,都不喜欢赌运气。更不要说把自己的性命和组织交托的任务交给一个才碰了几次面的外人去赌。
假设有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对马赛并不抱多少好感的“夜莺”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只能说形式就是那么恶劣,要么什么都不做,等着被揪出来,或者干脆自杀保守秘密;要么押注在马赛对她们的善意及其自身的行动力上,还有祈祷对面是个能够理性思考的混蛋,不是满脑子“艺术就是爆炸”、“炸弹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的疯子。
到底谁输谁赢,直到揭盅的那一刻才会知晓。
“那边差不多也该察觉到了,是生是死,全看这一把了。”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小鸟(十七)
——我一定是疯了。
马赫感到心脏正在疯狂的鼓动,胸膛里跃动的似乎不是他的生命,而是一颗正在倒数计时的炸弹,眼看着就快归零了。
这不是夸张形容,也不是精神压力形成的错觉,而是确实在发生的现象。
魔法师培养从来就不是一桩速成课,就算有理论辅助和教师现身说法,但很大程度上依然和个人经验的累积有很大关系。说到底,魔法很大程度上算是感性领域范畴内的产物,和科学技术不同,很多地方不具备可复制性。用传统老话来形容,纯属“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不过战争可不会等魔法师们按部就班的学成毕业,特别是进入现代化总体战时代后,面对铺天盖地的战车和mds,资深的查理曼魔法师很快就被碾成了血泥,如果不能把更多的魔法师送去前线补充空缺,查理曼连最后的莱茵战役都撑不到。
在强大的压力面前,查理曼一边以急就章的方式培养着速成魔法师,一边从各种事故和实战记录中汲取经验教训,充实完善魔法师速成培养教程。随着查理曼的战败,相关资料通过各种渠道落入“自由军团”的手里,经历过不断完善和改进后,如今“自由军团”在培养速成魔法师方面可算是领先世界了。
在特定情况下,他们甚至能让刚觉醒才能的新丁使出三角乃至四边级魔法师才能使用的术式。
办法很简单,将术式和玛那预先封存进天晶里,并且设定好术式的威力、次数、释放方向,只要输入“启动”的指令,立即就能释放出来。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既视感?没错,这其实和上满子弹的手枪是同一概念。只不过把解除保险和扣动扳机的动作换成了输入“认证”和“启动”指令,如此一来哪怕是刚刚觉醒的菜鸟魔法师在玛那真空地带或是密布干扰粒子的环境里也能轻易释放出魔法。
从实战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一项了不起的技术。
只不过正如所有事物都有正反两面一般,这项技术也有着几个难以克服的问题。
其一,由于术式是事先封存进天晶的,出于隔绝干扰粒子的影响以及走火的考量,内部有特殊的认证防护术式,除了专门调整人员之外,使用者无法变更设定,也不能重新灌入玛那和术式。算是装填多发子弹的一次性自动手枪的魔法版本,一旦打完了子弹,就只能用来砸人了。
其二,不同于手枪,新手用枪最多因为姿势问题弄出肩周炎(这还得是.44马格南乃至.50口径之类用来打恐龙的枪),绝不可能说因为扣板机太多扣出腱鞘炎来。可让一个连一天正规课程都没上过的新人去反复使用“启动”术式,却会给他的大脑造成负担。
大脑也好,魔法也好,本质上都是很纤细的东西。唯有长期的锻炼和使用,才能稳定使用且不至于伤害自己。让马赛这样的新丁去使用天晶,简直和把手枪塞到3岁小孩手里没区别。一不小心不但会伤及他人,还可能会危及自身。
可如今马赛也好,那两个女孩也好,大家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乱来的作战上。
——我的波长已经被记录过了,一旦使用,对方立即就会发起强攻。
——你的脑波还是第一次出现,还很不稳定,对方要锁定你很困难。
——只要对方没办法确定这里到底有多少魔法师,他们就还不至于立即贸然行动。在此期间,你到我指定的位置上释放“炎柱”。如果对方真的是对付魔法师的老手,他很快就会意识到这边发出的讯息,认真考虑是否该就此撤退。
说是这么说,可真的会顺利吗?
说到底,这不过是押注在他的可能性之上的赌博罢了。马赛和女孩们拥有的仅仅只是没有任何保证的可能性,而对面则是实实在在的武装部队和最先进的杀戮机器。这样的赌局别说获胜,就连能否成立都值得怀疑。
可是。
马赛心中却有着一股冲动,一股从自身内在向外迸发的声音在对他呼喊。
——去相信。
——去相信自己的可能性。
——相信能够超越现在的自己,迈向更广阔天地的可能性。
顺着于血液中,于身体中,于灵魂中呐喊的声音,马赛攥紧了天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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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马赫掸了掸烟灰,疑问与违和划过脑海。
——以声东击西或自暴自弃来说,闹腾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一些。
自暴自弃的人眼睛里看不见别的东西,一心只想寻死或是带着别人一起死,要么干脆自我了断,免得面对被逮捕后可能会遭受的拷打和屈辱,要么释放过几发“炎柱”后,就会设下陷阱——通常是大威力爆炸术式——等对手一靠近就引爆,能带走一个不亏,能带走一双还赚一个。
如果是声东击西的话,担负诱饵任务的死士在把艾潘妮吸引过去之后就该立即冲击外围防线,尽可能将声势扩大,从而制造混乱,方便同伴脱身。
现在这个家伙的行为模式却和上述两种截然不同,他既没有停在原地等死,也没有自动跳出来送人头。反倒是像个爱玩烟花的熊孩子一样到处跑来跑去,不断制造一根又一根的火柱,顺带和艾潘妮玩起了捉迷藏。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技术,能在玛那真空的环境下还连续发出具有相当威力的魔法,不过只要艾潘妮在,被发现和歼灭只是迟早的事。真正的问题在于……
——有点太过积极了。
如同字面意思所表达的,那个热衷放烟花和捉迷藏的家伙的行动太过积极。一点都不像是被逼到墙角的样子。
根据马赫的经验,如果人类突然在某件事上投入极大的热情,这件事情本身看上去又很不合理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另有图谋。
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还能图谋什么呢?难道他们觉得自己有翻盘的机会能够反杀?还是说,他们觉得自己掌握着什么王牌,能让帝国知难而退?
别开玩笑了。
事到如今,就算有王牌……
——等等。
——王牌?
——难道说?
“艾潘妮。”
“在,阁下。”
“暂时停止追击,把到目前为止发现‘炎柱’的地点按顺序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发到我的终端上!要快!”
“遵命,阁下。”
只用了一秒,马赫手中的终端就收到了整理完毕的动态图片文档,随着地图上一个又一个点的出现,冷汗从马赫的额角上流了下来。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小鸟(十八)
“他已经发现了。”
便携化妆镜里映出角落里拿着便携终端一动不动的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高级侦探,“知更鸟”冷漠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难抑的紧张。
纵然是资深地下工作者,各种惊心动魄的大场面也见识了不少,但她终究不是机器。
举凡以战斗维持生计,抑或是将战斗作为自己人生全部意义之人,都经历过严格的情感控制训练,以便能抑制住恐惧或过度兴奋的情绪,避免无谓的干扰,从而更有效率地完成任务。面对复杂斗争形势的地下工作者更是如此,哪怕是些许情感流露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以常识来说,他们是最沉得住气的一群人,不该在关键时刻有发挥失常的事情。可如今“知更鸟”就是没办法不紧张。
其实这并不奇怪。
任何以性命乃至比性命更重要之物为赌注的赌徒,不管他的赌术有多么高明,赌本多么雄厚,心理素质多么强大,在揭盅之前,各种正面和负面情绪会持续发酵、膨胀、相互作用。面对这种无可抑制的化学反应,单纯的情绪控制能做的其实相当有限。
是押宝成功,逃出生天?
还是下注失败,满盘皆输?
将所有一切寄托在一个碰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和敌人的理性上,换成是谁都会因为压力过大导致失态,情形严重时还会引发生理过激反应,比如胃痉挛、脱发、呕吐、晕厥等等。只是语气里有一点情绪波动已经算是心理素质非常强大了。
“如果他是帝国优秀的公务人员,那他一定会仔细权衡利弊,评估情势发展,然后做出选择。”
不光是帝国的公务员,任何一个国家公共安全系统的公务员,只要不是混吃等死的废柴,遇上突发事件时都会遵循“夜莺”口中的流程去思考、处理问题。毕竟大家都是吃公粮的同行,遇上的问题大同小异,思考方式和处理流程相近也没什么可奇怪。但帝国的公务员与他国同行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之处。
那就是“绝对理性”和“没有人情味”。
国家暴力机器不需要人情味,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具体到直接面对各色人等的基层一线人员,要不要保留人情味,是否选择留有余地的弹性执行,就成了一个让人挠头的问题。毕竟他们是代表国家的公务员之外,也是活生生的人类。人类拥有感情和心灵,不是只知道“是或不是”的机器。
帝国的安全人员则完全不同,他们的表现与其说像是一丝不苟的公务员,不如说是一群被严格训练的军犬,无血无泪的机器。
效率至上;
理性思考;
帝国利益高于一切;
为帝国奉献一切;
就算没有荣誉也无所谓,就算遭人冷眼也没有感觉,就算被人视为魔鬼畜生也不会动摇。
这就是帝国暴力装置们的群像,一群一心服从权威,全身心为维护这个国家而奉献,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会按照正确的规范去思考、去行动的优秀公仆,皇帝的忠实走狗,正确的奴隶。
“他们真的很优秀,强大的自我约束能力,高度的秩序和纪律,严谨缜密的逻辑思考,不会因个人情绪做出偏离正确的选项。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国家公务员,最完美的国家机器零件。过去没有,今后也找不到比他们更优秀的忠犬了。也正因为如此——”
他们绝不会去相信“可能性”,更不会在“可能性”上下注。
而这正是“夜莺”所瞄准的盲点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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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该死的恐怖分子。
马赫的腮帮子在不断抽搐,过滤嘴几乎被咬成几截。
终端界面的动态图片在整个“生命之源”别墅群的地图上描绘出一个以环形为主体的几何图形。
尽管图形还很粗糙,细节上更是一塌糊涂,和魔法师打惯了交道的马赫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一个“爆裂”的术式阵。
所谓“爆裂”,其实际效果和地雷差不多,都是通过遥控或触发,制造大规模爆炸,将敌人一举歼灭。但和地雷不同的是,“爆裂”只要放大术式结构,填充足够量的玛那就能提升威力。理论上可以说威力没有上限,只要条件满足,不管是军事基地还是城市目标,一样炸飞给你看。
这种术式的棘手之处在于适用范围极广,你可以将其封进天晶里做成随身携带的地雷,也可以由一名或好几名魔法师设下能维持好几天的术式阵列。在干扰粒子被发明出来前,这种威力足、布设快、隐蔽性好的术式被公认为是最令防卫军头疼的魔法术式,堪称机械化集群的天敌。要知道就算防卫军装甲部队早已研发了扫雷车之类的装备,可如果“爆裂”术式的数量和密度够大,势必会导致防卫军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浪费在扫雷清障作业上,密集的炮火覆盖或许能够清理掉一片雷区,但这耗费大量炮弹不说,被炮火犁松的土地同样不适合机械化装备快速通过。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绕开已经被探明的雷区,可这样也等于敌人的目的已经实现,摊上敌军有个智商上线的指挥官,还会把你绕进精心设计的伏击圈里。
话题有些扯远了,在干扰粒子被发明出来之后,和所有的魔法术式一样,“爆裂”只能被封存进天晶里,接受到“启动”指令后才能发挥效果。基本上也就和普通的手榴弹、地雷差不了多少了,可成本却贵了足足五倍都不止。查理曼在战争后期连常规武器生产都很难保证,怎么可能再丢钱生产这种性价比低到惨不忍睹的东西,“爆裂”术式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之外。不过战后随着各种恐怖组织崛起,那些热衷在人群密集区域放烟花搞事情的疯子赫然发现,“爆裂”术式正是他们需要的东西——帝国境内对各种爆炸物和原料都严格管控,制作炸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组织只能使用黑火药来制造爆炸装置。而魔法师却不同。帝国不可能在自己的领土上全天二十四小时散布干扰粒子,只要逮着机会,就算没有天晶,魔法师一样能在人群当中制造爆炸。只要魔法师没被干掉,还能不断重复使用。一时间,大大小小的组织都将魔法师作为优先延揽的人才,在与各式各样的魔法师较劲的过程中,马赫这样的资深侦探更是没少接触“爆裂”术式与各种变体,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个术式结构体,还粗略估算出这个术式阵列一旦发动可能产生的威力。
运气好的话,吕德斯会失去一个区,最坏的情况下,帝国控制区会有四分之一被夷为平地。
——那些家伙疯了吗?
看着不断实况更新完成的巨型术式阵列,马赫宽阔的额角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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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伙是不是疯了’——换成是我也会有这样的疑问,再怎么说,把无辜市民卷进自杀式恐袭一点也不像‘自由军团’的做派。而其它组织又没有系统化的复杂环境下施展魔法的人员、设备和术式体系。于是问题就来了,这个状况到底是恫吓呢?还是现场人员的独断?还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安排的?”
“夜莺”将蓝莓香草味的棒棒糖含进嘴里,不习惯的口感差点让她吐了出来。
在前线战场上,糖和葡萄糖营养液是被当做兴奋剂和军粮来使用的,像“夜莺”这样的魔法师常常因为超负荷脑力劳动而不得不通过葡萄糖营养液来给大脑充电,长时间只接触这类物质使得不少游击队员的味觉发生了变化。虽不至于像阿尔比昂人那么离谱,不过能接受帝国防卫军野战食品(天下闻名的黑暗料理),一小撮人还吃得津津有味,实在是……
“夜莺”也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员,打接受潜入任务离开游击区开始,食欲不振的问题就一直困扰着她,可她依然挂着笑容将吃不惯的糖果硬塞进嘴里。
身为新人菜鸟的马赛之所以能反复使用“启动”术式,不断进行远距离术式效果投射,除了借助天晶,最重要的关键便是“夜莺”一直与马赛保持意识共享状态。靠着“夜莺”的经验和意识容量,马赛才能一直强撑着。相对的,“夜莺”的负荷也不轻,如果不是这样不停地摄入糖分来缓解大脑疲劳,很可能会因为强烈的酩酊感而倒下。届时别说随机应变,恐怕直接因为共振失调(通过与马赛意识共享,两人的脑波高度重叠,使得“塞壬”不容易进行定位),导致两人都被锁定。
所以,不要说是吃不惯的食物,为了完成被交付的任务,就算是石头,“夜莺”也会吞下去。
“你们也一样吧。只要是皇帝的命令,只要是上级下达的指令,不管是丧尽天良还是人神共愤,你们一样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去执行。你们就是这样的家伙。所以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上,一定会想‘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只要最后能赢,牺牲多少人也无所谓,更何况这样的大爆炸足以让帝国颜面尽失,甚至动摇帝国的统治基础’、‘如果发疯能够获得胜利,那么发疯也无妨’。因为你们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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