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绿茵

瓦拉什的怒喝以及他俩的打斗，在寂静无声的峰顶造成的动静很大，此时已经有很多火把朝着这里急窜而来。羊一没敢停留，趁着漆黑的夜色从另一边赶紧摸回了自己的住处。
天亮后，瓦拉什长老的被杀，在拜火教引起轩然大波。如此核心的地点，绝不可能是外敌所为，因为外敌没有可能从山下突破无数道警戒线悄无声息摸到圣殿所在的峰顶。
那么，凶手是谁？他想干什么？
巧合的是，瓦拉什长老上个月在外出押运税收的时候，同执事院瑟科哈珀执事发生过激烈言语冲突，而且还动了手，事情都闹到了两位光明使那里。
光明使按部就班各自护短，矛盾不了了之，但瓦拉什和瑟科哈珀两人肯定记了仇，这段时间各自隔空都撂了狠话。
瑟科哈珀嘴里喷着唾沫发誓赌咒说不是他干的，可仍然是他嫌疑最大。
拜火教高层因为这事既热闹又乱，月族和日族、长老院与执事院，彼此积怨已久，什么时候因为一点小事都会闹得不可开交，何况死了一位长老。
羊一感觉到乱才是自己的机会，只有让拜火教彻底乱起来，自己才有可能带着圣女溜下山去放飞青春放飞自我。但现在显然还不够乱，所以他在两天之后暗杀了瑟科哈珀。
这次更容易，因为他和瑟科哈珀都是执事院的同事，瑟科哈珀到死也没丁点提防他。
羊一和执事院所有执事气势汹汹冲到长老院，要求他们把瓦拉德交出来。瓦拉德长老是几天前遇害的瓦拉什的亲大哥。
圣女发出安抚令，再加上光明左使萨拉蒙亲自出面，才压退了悲愤的执事院。
三天后，瓦拉德死了，被人用毒箭先放翻然后心脏中了一剑。瓦拉德不是普通长老，而是黑暗使者，他的武术实力非常强悍，即便两位光明使想要杀他也非常困难，除非先用毒。
整个拜火教，最善于用毒的是光明右使欧基里，他家祖祖辈辈都对毒药学有着非常深的研究，家学渊源。
当然，见多识广的羊一也会一点毒药学，只不过没人知道。
执事院扬眉吐气，而且事情牵扯到光明使，圣女也不好再说什么。左使萨拉蒙在圣火殿愤怒地要求右使欧基里给出解释，右使义正言辞反驳左使不要血口喷人。
光明右使当人清楚不是自己干的，他在执事院内部调查，自然无人承认，欧基里也只好叮嘱大家见好就收，不要再节外生枝，再闹下去不好收场。
羊一要得就是收不了场，他要让拜火教乱成一锅粥。
再次出手，他选择了欧几里斯。
欧几里斯不是圣殿执事，‘相、心、念、思、意’，他是拜火教五荣耀王里的思王，他还是光明右使欧基里的长子。欧几里斯的武术实力很强，羊一若要正面与他厮杀，须在一百五十招之后才能得手。
羊一很清楚自己在拜火教内部的武术层次，两个光明使他肯定打不过，估计最多能坚持八十招。八个黑暗使者也打不过，能坚持一百二十招，当然，现在只剩下七个。
其余所有的长老、执事、各种王，没有比羊一更厉害的，或许有几个能打成平手，但绝大多数都应该不是羊一的对手。
活了五百多岁的羊一，本就是绝世强者。而且随着年龄开始自然增长，他的武术能力也同样再次有了缓慢进步的迹象。在这之前，他的武术实力增长停滞最少两百年了。
可想要杀掉欧几里斯，不可能真和他打上一百多回合，羊一还是凭借同一阵营的熟人，突然下手搞了暗算，欧几里斯同样没有丝毫防备。
欧几里斯死得不冤，他是拜火教里天字头一号的淫棍，他利用威逼、利诱、强抢等手段，在府邸里囤积了几十名美女供他泄欲，而且府中时常有女性惨死。
这些美女的来历包括且不限于波斯民女、下属家眷、圣女殿侍从、同僚妻子，西门庆在他面前算是个质朴善良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光明右使的儿子，羊一绝不会容忍欧几里斯活到现在，也不止羊一要杀了他。
前面死的瑟科哈珀长老，是欧几里斯的头号打手，同样把丧尽天良的坏事做绝了。
杀了欧几里斯，羊一还抢走了他手上的圣火令，上面正是霍山老人独创的‘速成武术’之法。这是个害人的东西，羊一把它扔进了深不见底的石缝深渊。
光明右使的儿子死了，而且还被抢走了圣火令，事情发酵到此时，已经绝无可能善了。随后羊一已经不需要亲自动手，日族和月族、长老院和执事院，都红了眼，山上天天都有暗杀，甚至大白天也会发生大规模械斗。
仅仅不到一个月，拜火教实际上已经处在了内战状态之中，羊一此时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不要被长老院和月族的人杀了。
最开始被杀的瓦拉什已经没人在乎了，他为什么会被杀更没有人去追问。日族和月族五百年乃至几千年的恩怨在这一刻被激化，他们站在各自的阵营，都把对方当成了仇人来厮杀。
不周山峰顶，燃烧起了战火。
唯一置身事外保持中立的，只有圣女殿。圣女的命令也不能让内战停止，这个时候日月两族都把她当图腾一样供着，然后继续厮杀。
几个月后，羊一和圣女殿保护着圣女冲下了不周山，因为峰顶的战火熄灭了。
熄灭的还有圣火，突厥塞尔柱和巴文德王国的军队借机杀了上不周山，灭掉了拜火教在这里燃烧了九百年的圣火。
霍山老人预测得非常准确，中原那个长生不老的人的确对拜火教很重要，因为他会毁了圣山，毁了圣教。





金色绿茵 第一〇四章 波斯的圣火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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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和巴文德军队不是突然进攻不周山的。
自霍山老人之后的这五百年，拜火教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实力雄厚、体量庞大的集团，但拜火教也和人世间其他权利集团一样，变得腐败、贪婪、堕落、臃肿和充满异心。
羊一在拜火教内最好的朋友，宝光智慧王沙普尔，以及曾经提携过羊一的荣耀相王库思路，是巴文德帝国安插在拜火教高层的奸细。
而且奸细绝不止他们两个，也绝不止巴文德帝国会安插，突厥和大食在这方面比巴文德更活跃。
五荣耀王和十二宝光王已经是拜火教权力构架的顶层，高层都被渗透得如此彻底，可想而知中低层会是什么样子。
拜火教发生内战，这是千年难逢的好机会，突厥塞尔柱和巴文德帝国收到消息后，马上便集结了军队和武术家，在拜火教内应的配合下，迅速突破了层层防线，一口气就杀了到了圣火殿。
而此时拜火教因为内战已经无法形成合力，日族和月族根本无法再相互信任，甚至在敌人攻上圣山之后，他们还在互相厮杀。
敌人开始攻山的时候，沙普尔来找羊一，说明了自己的奸细身份。他希望羊一和他以及相王库思路一起，去圣女殿活捉圣女，因为巴文德帝国需要挟持圣女来命令所有波斯人归顺。
在库思路和沙普尔看来，羊一这样的外来者，不可能对拜火教有无条件的忠诚，人世间无非利益二字。他现在来邀请羊一一起反水，正说明在拿他当朋友看。
羊一对拜火教没有一丁点忠诚，他拔剑就剁下了沙普尔的人头，随后又去杀了相王库思路。
羊一只忠于圣女。
羊一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演化成这样，他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山上乱起来好浑水摸鱼，没想着把山毁掉。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乱了，而且圣山明显守不住。于是，他果断冲到圣女殿，把目前的危险如实告知了圣女殿护法，要求她们马上保护圣女下山。
这种时候，男人往往都是主心骨，一帮女人不由自主就听从了羊一的建议。
羊一以萧执事之名，收拢了许多残兵，领着他们在前面打头阵，一马当先从后山小道往山下逃去，圣女殿簇拥着圣女紧紧跟随。
沿途羊一还顺手救了光明右使欧基里的小儿子欧几里德。
别看欧几里德才十四岁，武功现在不怎么样，但这小子却是个狠角色，死里逃生后仍然不怕死，咬牙跟着羊一不断冲锋。
后山敌人稀少，羊一和圣女殿一路厮杀顺利冲下了不周山，但圣火殿里燃烧了九百年的圣火被敌人浇灭了。因为内战，拜火教从头至尾没有形成规模化的抵抗，都是些散兵游勇和个人之勇。
只有逃亡的圣女这里因为有羊一冲锋在前，不断收拢教众，反而成了唯一能形成统一战斗力的集团。
五天后，羊一和圣女已经远离了不周山，也甩掉了追兵，来到了广阔的高地之中。此时他们身边也聚集了三千多教众，其中也有执事或者长老，他们都是真正忠于圣女的人。
圣女是光明神在人间的化身，象征着光明，代表着圣火。
圣火殿里的圣火熄灭了，但拜火教的圣火没有灭，因为圣女就是圣火。
按照事先的约定，羊一和圣女此时就要带着琳妲忒拉，三个人偷偷离去，不再理睬拜火教的任何事务。但此时善良的圣女却于心不忍，她不忍心看到追随她的这些人被敌人杀害，更不忍看到波斯人被突厥屠杀。
整个高地上，已经变成了杀戮的屠宰场，信奉光明圣火的波斯人正在被突厥和巴文德的军队当做异教徒赶尽杀绝，而拜火教此时已经无力保护他们，左右光明使率领各自剩余的人也逃得不见了踪影。
信奉光明的波斯人失去了灵魂，他们除了被屠杀，没有其他选择。
圣女含着眼泪请求羊一：救救他们。
羊一不在乎波斯人，他只听命于圣女，她的请求就是他的一切。
四天后，圣女回到了惊慌失措的波斯人族群里，带着忠于她的军队。
顶盔掼甲手握长槊的羊一，骑在马上向人们高呼：“追随光明的人啊，现在拿起你们手里的剑，在圣女的率领下，在圣火的指引下，去消灭邪恶的黑暗。”
圣女高高举起权杖，羊一催马呐喊：“圣火不灭——！”
万众归心！成千上万的波斯人迅速聚集在圣火周围，勇敢地拿起武器，在圣女座前圣火战神的率领下，反抗突厥人和巴文德帝国的屠杀。
拜火教信众围拢而来，就连之前被迫放弃光明信仰的波斯人，也重新回归圣火的照耀，反抗大军在波斯大地上生生不息。
羊一成为波斯大军的统帅和战神，他还是最勇不可当的猛将。这一次，他毫无畏惧，因为他在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战。
战争持续了两年，不断有人死亡，也不断有人加入，在圣火的指引下，追随圣女的波斯大军超过了十万。
两年后，在亚兹德附近的平原上，圣女的波斯大军与突厥军队对垒，神勇无比的羊一冒着如雨的箭矢一马当先，在阵前活捉了塞尔柱苏丹桑贾尔，终于迫使突厥退兵。
与此同时，深受塞尔柱欺压之苦多年大食阿拔斯和巴格达哈里发也起兵，朝着塞尔柱帝国发起了进攻。
被金国女真赶到西域和河中地区的耶律大石也率领着西辽军队前来捡便宜，不可一世的塞尔柱帝国四面受敌，最终丢失了大片统治的土地，内部也四分五裂。
战争结束了，波斯人在圣火的指引下，获得了战争的胜利。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更多人活了下来。
两年多的战争，让圣女在波斯人中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化名萧天佐的羊一也成为了拯救波斯人的战神。昔日坚韧的少年欧几里德通过战争历练，武术得到了精进，和他同样有着卓绝武术天赋的，是圣女的贴身护法琳妲忒拉。
光明战胜了黑暗，但正义不一定会战胜邪恶。战争胜利了，可羊一和圣女的危机才真正来临。




金色绿茵 第一〇五章 放弃了圣女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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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执事，我亲爱的好兄弟，我很希望你能出任圣教光明左使。”拜火教教主欧基里恳切地说：“我们的友谊，会因为这次战争进一步得到加强。”
“对不起，欧基里阁下。”羊一说：“我不会反对你担任教主，但我只忠于圣女。”
圣女和羊一率领波斯人反抗敌人两年多，终于取得了胜利，当年逃下不周山的光明右使欧基里却也没有闲着。欧基里整合了拜火教的剩余势力，利用圣女的军队牵制住突厥和巴文德敌人的机会，他带着这些人沿着雷翥海岸去了小国阿赫马蒂斯王国。
阿赫马蒂斯也是波斯人为主体的国家，而且是日族波斯，欧基里他们家作为日族的拜火教领袖，一直在这里很有影响力。
欧基里比羊一强得多，他不光武术绝伦，而且还是高级复合型人才，精通权谋擅长斗争。在阿赫马蒂斯得到休整后，欧基里率领着忠于他的人，返回了打成一锅粥的高地战场。
但欧基里没有让他的势力去和圣女反抗军汇合，这个时候无论谁也压不住圣女和圣火战神羊一的光辉，欧基里凭借相对实力上的优势，开始清算日族千多年来的仇敌——月族。
如果只看个人武勇，光明左使萨拉蒙在武术上与欧基里不分伯仲，但在综合能力上，他不如欧基里。萨拉蒙没有欧基里那么腹黑，也没有他的领袖气质和整合能力，而且月族人口数量本就远远不如日族。
萨拉蒙既不甘心投靠圣女和羊一，也得不到外部的支持，他成了真正的四面受敌。
圣女率领的反抗军打退了突厥人，欧基里也借此机会彻底摧毁了波斯月族，击溃了光明左使萨拉蒙。圣女军团将巴文德伪军打得节节败退，欧基里趁机抄了巴文德王国的后路。
突厥塞尔柱被羊一击败，苏丹也被生擒活捉，不可一世的塞尔柱帝国面临四面楚歌。欧基里则迫使同以日族为主体的巴文德王国与拜火教达成了和解。
欧基里在亚兹德重建了拜火教圣坛，自领教主，抢先标注了圣教正朔的地位。
巴文德王国承诺默认拜火教在波斯人当中发展，欧基里也承诺利用拜火教的影响力，使得波斯人民顺从巴文德王国的统治。
不周山已经变成了焦土，峰顶的圣火殿建筑群被突厥人用当地取之不尽的猛火油烧成了一片废墟，整座山都被烧了，已经不再具备重新成为圣山的条件。
而且不周山太高了，峰顶上常年积雪，生活苦寒。如果有一个庞大的帝国来供养，圣坛设立在不周山上问题不大，例如萨珊王朝时期。
可波斯人灭国之后这五百年，不周山上过得确实太苦了，一袋米运上山顶，需要花上五袋米的代价，也十分容易让敌人把自己围堵在山上。
所以这次不周山被毁，在人口密集的平原重设圣坛，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也早就在拜火教历代核心的考量之中。
欧基里略微改组了拜火教高层构架，他自领教主，下设左右光明使，其他几乎没什么变动，只不过彻底将月族的势力清洗出了拜火教。
大儿子欧几里斯死了，欧基里的二儿子欧几里什担任了光明右使，而光明左使一职就是针对羊一的诱饵。
欧基里很清楚，圣女虽然名义上是波斯反抗军的领袖，但她本质上还是不周山上的图腾，只起到信仰作用，反抗军所有作战策略和实际领导，都是羊一。
欧基里重建了圣坛，圣女是他彻底掌握拜火教的最后一个环节。而想要达成这个目标，绕不开对圣女有极大影响力的羊一。
经过两年多的战争，圣女在底层波斯民众当中拥有者无与伦比的号召力，同样也是拜火教底层教众忠心崇拜的光明女神。
欧基里必须继续让圣女去做图腾，去做圣殿里的雕像，因为底层庞大的人口是所有事业的基础。
可通过两年多的战争，圣女不再是原先对于教众来说只能仰望的虚拟图腾，而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光明圣火，她的影响力彻底深入人心。
所以欧基里这一次必须彻底控制圣女，让她在拜火教构架内任自己摆布，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图章。
羊一和圣女当然会拒绝，欧基里的用心狗都能看出来。可拒绝归拒绝，羊一和圣女也遇到了难题。
现在该怎么办？
战争很艰难，但比战争更难的是建设。打完仗何去何从，是所有反抗军将士面临的实际问题。
如果羊一和圣女此时凭借麾下军团另立一个拜火教总坛，和欧基里在亚兹德的总坛分庭抗礼，完全能做到，甚至以此武装实力建立一个国家政权也没问题。
可这样一来，就要继续打仗，而打仗不光是战场厮杀的问题，实际上这两年后勤、组织、人事等事情已经搞得羊一和圣女疲惫不堪，他俩都不擅长这些。
而且人心已经厌战，追随圣女的人此时需要圣女和羊一率领他们重建家园，率领他们有吃有喝以及荣华富贵。
可这些事情，圣女和羊一无能为力。
羊一能带领只有生与死选择的波斯人冲锋陷阵，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却无法在和平之后带领他们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圣女能在危难关头凝聚人心，却没办法在危险解除后给他们发金子、发庄园、发女人。
圣女和羊一做不到这些，他们也对权利争夺没有丝毫兴趣。但欧基里十分有兴趣，而且他能做到。
放下武器的波斯人纷纷离去，就连一起浴血奋战的欧几里德也返回了父亲欧基里的身边，凭他的能力，以后有很大概率接任拜火教教主一职。实际上，这两年多欧几里德一直没有离开，本就是他父亲的意思。
甚至就连不少圣女殿的护法和侍从也去投奔了欧基里，他的权谋和蛊惑的确非常厉害。
到最后，圣女和羊一身边只剩下四百人左右。他俩虽然略微有些无奈，但又何尝不是正遂了心意？圣女和羊一的理想，是鸳鸯比翼蝶双飞，是趁着青春年少做一对放飞自我的江湖侠侣。
可最后这四百人也没能全留住，拜火教教主欧基里翻脸了，他带人包围住圣女和羊一，命令她交出圣女权杖，并逼迫她今后不得再以拜火教圣女的名义行事。
欧基里的想法很简单，拿到圣女权杖后，随便再找个女性来当圣女就好，谁都行，反正都只是塑像。实际上，若不是忌惮圣女在民众当中的威望，若不是担心激起民变，他会立刻杀了圣女和羊一。
圣女虽然挺生气，但她还是心平气和把权杖交给了欧基里，她其实也不想再当什么圣女了。
她也答应了欧基里的条件，从身份上卸任圣女一职。如此一来，追随圣女的四百人又散去了一多半，最后只剩下了百十来人。
临走前，欧基里问羊一：“萧执事，你到底是谁？我派人在西辽国打听过，他们萧氏后族以前没有一个叫萧天佐的人。所以，我亲爱的朋友，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欧基里说：“我很怀疑圣山上的内战与你有关，神秘的萧执事，能否为你的朋友欧基里解答疑惑？”
羊一微笑着说：“欧基里教主，好奇害死波斯猫，也会害死你。这个世界大得超乎你的想象，有很多事情，你理解不了，所以还是不知道为好。”
欧基里哈哈大笑：“我亲爱的朋友，带上你的女人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波斯人的土地上。否则，你就会是那只被好奇害死的猫。”
羊一和圣女骑马转身离去，欧几里德朝着他们的背影施以最后的抚胸礼。




金色绿茵 第一〇六章 阿羊阿珂和阿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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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这是什么花？”圣女看着枝头上火红的小花朵问羊一。
羊一想了想，回答到：“波斯人叫它‘阿珂黛茉’。”
“多好听啊，我就叫这个名字好不好？阿珂黛茉，太美了，阿珂黛茉。”
“好啊，我美丽的阿珂黛茉，只有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你。”羊一宠溺地看着她。
“谢谢你，我的英雄，我的阿羊。”
这是阿羊和阿珂的故事。
自古圣女没名字，也没父母，甚至没有自我。自从三年前走下不周山，圣女就想给自己取个名字，像其他少女一样。可一直忙着打仗，她也更需要用圣女之名来号召波斯人，所以就没顾得上。
直到此时，她已经放弃了圣女权杖，和心上人羊一踏上了去往东方的路途，快乐得像只小鸟的圣女，急需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起，圣女就成为了阿珂黛茉，他叫她阿珂，她叫他阿羊。
波斯人只有名字没有姓，在普通波斯人那里，至今还保留着全家男人都叫一个名字的传统，只有一些上层波斯人，才会在子孙的起名上稍作区分，但同样不传承姓氏。
阿珂和羊一，还有琳妲忒拉，以及最后跟随他们的百十来人，已经远离了波斯腹地，来到了河中地区，这里也是昔日大唐安西都护府的管辖范围。
羊一侧头看着阿珂头顶上用阿珂黛茉编织的花环，此花在中原叫做——红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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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很多天之后，他们已经深入到了吐火罗，这里后世被称为阿富汗。再往前走几天，翻过了葱岭，就进入了西域，也就离中原不远了。
虽然只剩下百人左右，但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些精华，战斗力绝对不容忽视。羊一本人自不用说，圣女阿珂的圣火弓，百步之外箭箭夺命。羊一觉得回中原后，可以让号称‘骑射无敌’的岳飞再开开眼界。
已经二十岁的琳妲忒拉如今在武术上，基本达到了昔日执事院的实力。其他众人也都无一庸手，区区一个百人小队，其实是强悍的武术家集团。
队伍中有男有女，基本各占一半。羊一打算把所有人都带去中原，然后在长安买一个大庄园，让大家都住在里面，再买许多田地和商铺，大家以此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