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百妖帐

“堰清，你做什……”
所有的疑惑都被紧随而来的低吼声打断，只见从那四个大门的黑暗中缓慢走出四只尖嘴獠牙的恶狼，用阴森饥渴的目光盯着百里花羞。
就在两人都惊得丢了魂时，百里堰清忽然拍拍手，笑道：“哥哥，我可是专门准备了好久才做到和当年的场景一样呢？所以，帮我重温一次好不好？”
只不过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救你上来了。





西游百妖帐 第三十五章：我想让你死
“什么？”百里花羞身体激烈颤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哥，你可加油哦，这四只恶狼可饿了整整一周，会非常不好对付的。”百里堰清忧心忡忡地嘱托着，若不是听到他语句里的残忍，只怕都只会以为他是真心关切兄长。
“你？等等，为什么？”
百里堰清没有作答，而是轻轻一挥手。
铁栏杆咔咔咔地升起来，恶狼前爪摩擦着地面，蓄势待发。
“花羞先生！”这下就算莫文还在惊讶错愣也无法再坐视不管，他飞快跳跃下去，符纸眨眼已经攥在指间。
“临兵斗者皆阵列……”
九字真言却只够吐出七个，就在他起跳的空当，忽而从四面八方飞出无数绳索，末端系有弯勾，在滑行不久后坠落，陆续绕住莫文的胳膊与大腿。
莫文还顾不得反应，那些绳索突然绷紧并向后拽去，前后两股冲力险些甩断他的脊柱骨，强烈的疼痛令全身肌肉酥麻发软，刚刚恢复却又被接踵而至的撞击疼痛所侵蚀。
“啊！”
莫文被狠狠甩到地面上，撞得眼冒金星，但还是通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伙黑衣人士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扑向自己。
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他拼了最后一丝希望大声喊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护！”
符纸飞出的刹那，伸出的手腕被再度拉向地面，金黄色护身符攥过齐刷刷重来的长矛，飞快落向赌兽场。场内，四只恶狼观察片刻，吻出百里花羞身上恐惧怯弱的气味，兽性大发，已经飞扑过来。
符纸俯冲向地面，刹那间形成一个刚好笼住百里花羞的保护罩。冲上来的恶狼磕在坚硬的罩壁上，呜咽一声倒在地面。
惊慌下抱头的百里花羞怯生生睁开眼，观察到这些后才略微轻松下来，可身体仍在激烈颤抖，眼神惊恐而迷惘。
“草！”原本翘首期待血肉撕裂场面的百里堰清粗鄙地怒骂一句，转身快步走向莫文。
那伙黑衣人已完全将他钳制住，身上的符纸被搜了个精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朱莫文！”他恶狠狠道，“给我解开那保护罩！”
“我不。”莫文想抬头，无奈头颅也被狠狠压在地上，只能依靠眼睛瞪过去。
“你是不想活了吗？解开！”此时的百里堰清再看到出任何先前平和亲人的模样，而像是一头发疯的猛兽，他拔出佩剑指着莫文的脑袋威胁着。
“为什么……”莫文喃喃道，“你不是一直盼着你哥哥回来吗？为什么现在……”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现在这个百里堰清才是真实的。
“堰清……”赌兽场里的百里花羞蹲在地上，很像靠近一步，奈何不断冲上来的恶狼将逼得他只能缩在原地，看着上方，“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啊，我是盼着哥哥你回来呢！我天天盼日日盼，盼得相思病都出来了。”百里花羞忽然扭过头大笑，表情扭曲，“我盼着哥哥你赶紧回来，好让我亲手杀掉你啊！”
此话一出，莫文和百里花羞都愣在原地。
“杀、杀了我？”百里花羞喃喃重复，而后飞快摇头否定，“不可能，你为什么……不可能！”
“哥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这里给我装天真？”百里堰清忽然不再发出病态的笑声，而变成了理智地冷笑，他居高临下看着那和记忆中无他，为这些骇人之事感到震惊感到恐惧的哥哥。
“如果你活着，还让那些重臣知道你活着，我的王位，我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一切……就都要拱手白送给你这个蠢货了！”
百里堰清大口大口的喘息，意料之中看到百里花羞眼神变得更加迷惘。那懵懂里的天真，那如同孩提般被伤害后质问的理直气壮，像无数乱嗡嗡的跳蚤冲撞他的心房，扰得他情绪愈加激动、烦躁。
就是这种恶心的天真，就是这种总觉得所有人都该善良的想当然……凭什么，凭什么却能霸占着王位？他根本就不懂得治理这个国家！
“哥哥，你的命真大，简直像蟑螂一样顽强而让人作呕。”当心情烦躁到极点，百里堰清却忽然觉得平静下来，盯着百里花羞吐出一个个冷酷陌生的字眼，“猛兽群杀不死，毒药毒不死，就连那么一场险些烧掉整个王宫的大火，你也能全身而退……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去死啊？”
百里花羞身体还在颤抖着，每听到百里堰清叙述起过往中那些事，他的眼白就扩大一圈。
“你说……什么？”
“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否认！你根本没猜错。”百里堰清复又笑起来。
“当年我是故意让父王带你去赌兽场的，也是我让人给你出了跳进赌兽场的歪主意。”
“你十一岁生了一场大病后明天都吃补药，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想出办法，让那每一碗药里都混了毒药。”
“五年前那场大火是我点的，就是要你命葬火海尸骨无存。”
他像是炫耀丰功伟绩那样数着自己做过的一切，语罢眼神再次怨毒起来：“但是为什么啊，哥哥，你就是不死呢？”
“堰清……”百里花羞觉得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一个披着百里堰清外表的恶魔。
那个记忆里总是腻在身边的弟弟，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帮他打跑侵犯者的弟弟，那个能够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和所有令自己不开心事情对着干的弟弟……居然一直都想让自己死？
“为什么？”他吐出最深的疑惑。
百里堰清看着他疑惑不解渴求真相的眼神，却答非所问起来：“不仅是你总是死不了让我困惑，就连父王和那些大臣着魔般拥护你也让我恶心。”
“他们根本就不懂得变通，宝象国近几年腹背受敌，国土上，贪官污吏肆虐，民不聊生。然而，他们不抵抗外敌，不挫内贼的锐气，却只想着求和、中庸。这里怕撕破脸皮，那里怕贼官亲戚不满……他们只知道柔和，只知道要礼亲，就像傻傻相信善良就可以解决一切的你一样！”
百里堰清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偏偏，想解决这一切的我，是次子，是晚于你出生的人。所以我再多努力也赛不过你长我的那几个年岁，我再多想要革新的欲望也只能退居在你那些狗屁仁和的后面。我不想这样！”
“所以，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是嫡长子，才会成为那个他们不得不拥护的君主！”
百里堰清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想改变我们的国家，你懂吗！”




西游百妖帐 第三十六章：救场
空气足足凝固了有很长时间。
百里花羞瑟缩在莫文为他准备的保护罩里，一时忘了外面仍不断尝试进攻的恶狼。比起那些野兽凶狠的獠牙，百里堰清冰冷刺骨、怨恨无比的话语则恶毒恐怖的多。
他慢慢捂住自己的头，失神望向地面。
“怎么……会……”他小声嘀咕着没有答案的问题。
许是将十几年如一日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百里堰清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很多，他把目光从呆愣的百里花羞身上挪到莫文那里。
“朱先生。”他轻唤道，随后却不再继续。
被压在地上的莫文也多少被他方才爆发出的情绪所震慑，只是相比当事人，适应和反应便快了许多。他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从古至今，王权更替从没有纯洁可言。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之事屡见不鲜，有些越出色的君主，却又有可能对亲人残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
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百里堰清的做法。
“堰清大人……”他终于还是开口了，“你何至于此……你的哥哥也从来没想做国王，否则他怎么会逃离这里五年都不曾回来？”
百里堰清舔了下嘴唇，别过头，像是对莫文哀伤的神情有些讪讪。
“朱先生，我可以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解开保护罩，我可以对你们师徒网开一面。”
“你不能放过他吗？”莫文答非所问，“你只要假装你哥哥从没再出现过不可以吗？不是很多人都以为他命丧火海吗？”他渴望从百里堰清迟疑的神情里缓回那一点点的怜悯，“只要你能松口，我和师父帮他们举家离开，离宝象国远远的，也不可以吗？”
百里堰清看向保护罩里的百里花羞，此时他似乎已经有些接受现实，只是麻木地抬头看向他，似是完全接受了既定的死亡。
微微合眼，那些他最不想想起的过往翻滚而来。
那个总是陪在自己孤独幼儿期的哥哥，那个总是在自己被关禁闭时找父王求亲的哥哥，那个虽然蠢傻却真的是真心真意爱自己的哥哥……
然而，回忆里有多么幸福而让他动摇，他就有多么笃定自己的决定，也就有多么清醒：再美好也不过是往昔。
睁开眼睛，那一抹闪现过的柔和犹豫便像是忽而吹过的风般消逝，百里堰清再次转头看了眼莫文。
“朱先生，你若是答应我解开我哥哥的保护罩，我可以抓回那四只恶狼，换一壶毒酒，留我哥哥一个全尸。”
莫文心冷了一下大截：“堰清大人……”
百里堰清便不再等他说下去，长叹一声。
“既如此……”他顿了顿，忽然义正言辞道，“大唐来使朱莫文，蓄意推前太子殿下百里花羞入赌兽场，至百里花羞丧命，罪无可赦，株连同行师父及同门兄弟。”
百里堰清抬头冲那几个黑衣人点头示意：“行刑吧。”
“百里堰清！”莫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我给过你机会。”百里堰清垂下眼睛，“我倒不信，等你死了，这保护罩还在。”
“你……”莫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刚有这样的苗头便被那几个身强体壮的黑衣人按回地面。
寒光瑟瑟，利剑贴在了脖颈片刻，又缓慢举起。
莫文浑身颤抖，咬牙闭上了眼睛。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半空中冲了下来，身上的黑衣人发出几声闷哼，随后那股束缚感便从头颅和腰背上消失。紧接着，他被一只手猛地拽起来，带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谁再敢靠近一步，俺老孙杀了谁！”
被突然袭击的几位倒在地上一片呜咽，剩下的人马见状吓了一跳，刚想冲上去又被那声厉呵逼得后退几步，尴尬着轻易不敢上前。
“师兄？”莫文看清是悟空后松了一大口气，“师父呢？你不是去师父那里了吗？”
“师父已经让悟净带走了，我是专门过来救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莫文眨眨眼睛。
悟空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只有你被这群黑衣人围攻了？”
随后，她换上怒气腾腾的脸转向被团团护住的百里堰清：“百里堰清是吗？胆子不小啊？算计都算到俺老孙的师父师弟身上了？活腻歪了吧？！”
百里堰清轻轻皱眉，听了悟空的自称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就是那个和尚的大徒弟？”
悟空撇嘴默认。
这边，从转角匆匆赶来浑身带上的玳影，衣服有被烧焦的痕迹，他跪在吃了一惊的百里堰清面前：“陛下，属下无能……”
此话刚落，赌兽场内又传来恶狼的惨叫，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长刀浸满鲜血，奎木狼脸上和衣上同样沾着滚烫的红色液体，手里拎着一只恶狼的头颅，身下是刚刚落地不久的身子。
她挥手甩掉恶狼的头，扔到其他几具头身分离的尸体旁边。
“百里堰清！”她恶狠狠道，“你果然还是没放弃要杀了花羞的歹意！”
“木狼？”百里花羞像是猛然惊醒，他冲到保护罩旁边。
百里堰清被这飞快转换的局势弄得有些恍惚，却又很快调整过来。
“原来是你啊？”百里堰清略微吃惊一下，居然笑了出来“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你比五年前还要彪悍地多呢。”
奎木狼甩掉刀身上的鲜血，怒瞪着百里堰清。
“如此一来，倒是来齐了。”百里堰清却是不怕，双眼在悟空莫文和奎木狼百里花羞之间来回穿梭，末了停留在悟空身上：“孙先生是么？我并非一开始就想伤害你师弟与师父。若朱先生同意解开我兄弟身上的保护罩，置身局外，我可以发誓不再找你们麻烦，送你们出边关继续西行。”
“你答应让我们带花羞先生走得远远的，我就同意解开保护罩。”
百里堰清不悦地蹙额，看到悟空耸耸肩，颇有些宠溺道：“你也看到了，我师弟怎么选择，我都支持。而且，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他！”
“既如此……玳影。”百里堰清深呼吸一口，像是下了一个决断。
“属下在。”
百里堰清再度看了他们一眼，决断似的命令道：“全部都上，今日我便赌上一赌，和这件事情，彻底做个了断吧。”




西游百妖帐 第三十七章：为时已晚
全体黑衣人身形一闪，即刻兵分两路冲向两边。
悟空将莫文猛地往后一推：“护好自己，这些人我来解决！”随后抄起金箍棒便迎了上去。
凡人的冷兵器终究是敌不过悟空手里的神兵，她甚至连法术都没有用到，便可以让那一众黑衣人溃不成军。
近身不成，且发现悟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体刀枪不入，那一伙黑衣人便转换思路，转而打算先攻击赌兽场里血肉之躯的奎木狼。
长刀来回挥舞，奎木狼早已杀红了眼，刀疤印刻着的眼睛吐露出猛兽一样的凶狠。鲜血一层叠着一层，早已分不清来源，飞溅的液体有不少粘在保护罩表面，看得百里花羞一愣一愣的。
仍有不少黑衣人如一波波浪涛那般压来，刃端反射的寒光令人胆寒，他们像是有着计划一般，有条不紊地进攻着，一波倒下，另一波便紧跟，前赴后继。
奎木狼被数量庞大的对手磨去耐心，不愿再用大刀一点点挥砍，她踢飞一名扑过来的黑衣人，将大刀绑至腰间。
随后，她转身猛一抖衣袍。
沙黄色长袍忽然如同藤蔓生长而起，死死捆住最前排的那几个黑衣人，随后像是挥动象鼻那样，将他们远远抛到空中。
剩下的黑衣人被这种进攻惊愕住，一时不知如何上前。
百里堰清轻轻眯起眼，神情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就在此时，忽然从四面八方奔来一群手持弓弩的士兵，他们迅速占据所有制高点，只只利箭瞄准两拨人马。
总管公公喘着粗气奔到百里堰清身边，跪下：“陛下，恕奴才来晚了。”
百里堰清不去理会他的请罪，而是淡淡命令着：“放箭。”
刹那间，数百只剑齐发，遮天蔽日，如同乌云盖向悟空莫文和奎木狼的头顶。
悟空抬眼查看一下，眉头迅速蹙紧，飞快后撤一步到莫文身前，喊一声“长”将手里金箍棒生长开，并飞速转动起来。残影切开剑雨瀑布，护下悟空和身后的莫文。
相比之下，奎木狼的应对则吃力的多。箭雨并非从统一的方向坠下，而是自四面八方将她团团围住，因为要比悟空的防御更加吃力。虽然吃力，可也能应付的下来。
然而，最后一点利箭还没有落地，奎木狼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胸肺和五脏如同被翻搅那般剧痛，促使她猛地跪在地上，乌黑的血液自嘴角流出。
奎木狼仓促爬起身，但还是来不及了，大刀匆匆拦下一两个致命箭，还是让不少剩余割伤了手臂、大腿，还有的陷进了肩膀的血肉中。
“呜！”
“木狼！”趴在保护罩里的百里花羞焦急万分，心随着奎木狼负伤坠入深渊。
悟空和莫文也被这边的东西吸引过去，待看到跪地喘息的奎木狼的脸色不禁吓了一跳。
脸色青紫，指甲变得乌黑不堪，几股黑血挂在嘴角一点点滴落在地面上，和那几个新添伤口处淌落的鲜血混杂在一起。奎木狼捂着胸口喘息。
“奎木狼？”悟空拉起莫文，踹飞挡路的黑衣人俯冲下去。
百里堰清望见奎木狼的情况竟是笑了起来:“原来已经中毒箭了？”
“什么？”
悟空闻言查看起奎木狼的身体，终于在她左肩看到一处发黑的恐怖伤口。
“该死的，什么时候……”悟空很想问清楚，可情况却不允许了。百里堰清挥动一下指头，目标锁定到奎木狼一个人身上。
“所有人，都先给我攻击她！”
另一波箭雨应声而下，铺天盖地刺向赌兽场内的四人。悟空抬头无比厌恶地“啧”了一声，攥起金箍棒正欲上前。
“土遁！起！”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呵，接近着大地撼动，从四人周围迅速升起一圈坚硬的土墙，将他们完全围住，形成了一座防御的小土包。
利刃碰撞在土墙上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墙内，悟空愣了两秒，转头欣慰地冲莫文浅笑一下：“多谢。”
“应该的。”莫文点点头，随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奎木狼。先前她伤害师父和悟净，还一心妄图杀害师父吃人肉，现下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不过既然悟空跳下来了，那应该是想救一下的吧？
悟空显然没莫文情绪那么丰富，她皱紧眉头拉过奎木狼的手臂，按住血脉听诊。
“咦，师兄你懂衣？”这倒是莫文头一次见到。
谁知悟空瞪了他一眼：“安静！”
莫文立刻听话的闭嘴，和扯下保护罩后便立刻冲到奎木狼身边的百里花羞一起等待着。百里花羞死死盯着奎木狼身上各色伤口，心痛不已，攥着她另一只手掌的双手止不住轻颤。
过了几秒，悟空放下手腕，面色沉重。
“荒漠里黑蝎尾加响尾蛇的混合剧毒，若刚才发现可能还能阻断一下，现下……”悟空犹豫一下，忽然一把扯开奎木狼前胸的衣服。
她的举动确实大胆，以至于莫文和百里花羞禁不住惊呼，可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眼前那一幕震慑回去，一时忘了芥蒂。
乌黑的色彩从伤口一路蔓延到前胸、脖颈，此时已临近心脏。
“剧毒已经蔓延，恐怕……”悟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随后合上奎木狼的衣服。
百里花羞一时无法接受这一切，他发疯般将奎木狼一把抢进怀里，“木狼？不可能！木狼，你别吓我！”随后他伸出手死死拽住悟空的衣袖，“圣人！你方才刀枪不入，又打退那么多黑衣人……你一定很厉害的，求你想办法救救木狼吧！”
悟空的手臂被他的指甲掐得生疼，却没有生气，咬咬牙艰难道：“抱歉……如果刚才她一受伤就及时说，我还能带她离开去取来解药。现下就算我是我的筋斗云，归来之时，她也已经不行了……”
“为什么，木狼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呢？”百里花羞闻言晃了晃奎木狼，眼眶里翻滚起泪水。
忽然他的动作停了，双目空洞地盯着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的奎木狼。
“是因为我吗？”他没来头道，抬头询问悟空和莫文。
两人移开视线，不忍回答。
“是因为我……”百里花羞却已经笃定了答案，痛心疾首道，“是我害的你，木狼！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西游百妖帐 第三十八章：转生忘却
百里花羞依稀还记得，和奎木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那时是在皇林狩猎，和自己同行的队伍走到了较为原始的深处，负责带队的人居然迷了路，以至于越走越深仍不见熟悉的标记。
原本一众人已经慌了，偏偏突然又窜出来一只猛虎，尖嘴獠牙，一口气便伤了数只御马。
刀箭相逼，那猛虎硕大的身躯却灵活无比，硬是左跳右跳躲了过去。
队伍被它冲散，随后它负伤而变得更加狂暴，发疯时扑向了百里花羞。
就在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从深林里忽然窜出位猎户打扮的女子飞快扑倒了猛虎，几招下来竟将猛虎彻底制服，只是可惜期间却被挣扎的猛虎划伤了眼眶。
那个女子站起身，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脸让破相，鲜血从脸颊淌下来，她却转身看着百里花羞由衷地笑了。
“终于找到你了。”
那是百里花羞听到奎木狼说的第一句话，至今仍未弄清其中的意味。
后来，救驾有功的奎木狼被带回领赏，百里花羞思索她孤身于深山，恐怕是了无依靠，便提出留她在身边做职，父王欣然同意。
再后来，日复一日的相处，百里花羞非常惊奇奎木狼似乎非常了解自己，小到饮食起居习惯，大到心绪信念，无一不能尽知。久而久之，爱慕在心底滋长。
但这样的爱情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毕竟王族不可能允许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甚至还破了相的贫苦女子成为正妃。
百里花羞试着挣扎过，奈何父王有的是手段，两人被强行分离。“蓄意勾引王室”的奎木狼被判罪要处斩。
就在行刑前一天，宫内忽然走水变得一片慌乱，百里花羞看着周围滚烫的火海手足无措。就在他临近绝望时，奎木狼却再次出现了，这一回的她变成了通宵法术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