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悠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莓果
她竟然还要来反问他!何子衿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想要骂人,却连一句狠话也出不来,真真儿的是气极反笑。
克星,这就是克星!让她好好在家里待着,他很快就回去了…怎么就跑了出来?出来就出来,非得用了这么高调的方式。真是…活人也要被她给梗死了。
她就这么听话,人家要牵手,她就给人牵。平时,她在他跟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呢?
何子衿想发泄,脑子里却一时有些发空,只想到了老高。是了,他要炒了老高。
让帮忙看着人,怎么看着看着还被人给拐跑了呢?
他以后出门,是不是都得拿根绳子把她拴在手里边?
叶涛还在台上说话,记者还在后方拍照片,许是她的声音太大,场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她身上。
叶涛说完结束语,场内立刻响起了掌声,他微笑着从台上走下来,从容的走到常悠悠身边。
“何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叶涛的笑容无懈可击。
比起假模假式的面具式微笑,何子衿不输任何人。
他对着叶涛微颌首:“久仰。”
叶涛挑眉,微笑不语。
执子之手,将子悠走 第26章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6)
何子衿的手轻轻一带,常悠悠被她捞进了怀里,因为用力,两个人贴的紧紧的。
常悠悠的脸一下子红了,心知挣脱不开他的大力,便认命的低下头,将自己微埋进他的胸膛。
吕墨看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手紧紧攥起。徐思捷皱眉,轻轻上前,状似无意的挽住他的胳膊。
叶涛一派风淡云轻,微耸肩,说:“现在,常小姐似乎是我带过来的女伴。”
“何先生的女伴应该是您旁边那位。”
苏宸有些窘,没有吭声。
何子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你要找我太太做你的女伴,总得问问我太太的意见,她是不是愿意做你的女伴。”
他低头,望着常悠悠:“你愿意吗?”
常悠悠有些呆了…什么叫…“我太太”?
她怎么就成了…
何子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悠悠,你愿意吗?”
常悠悠抿了抿唇,呆呆的望着何子衿的眼睛,讷讷的摇头:“他,他只是说带我来吃牛肉蔬菜浓汤…”
何子衿抬头,迅速的抓住重点,语速缓缓道:“我太太说她不愿意。”
叶涛笑了,笑容里满是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来,倒是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何子衿并没有耐心去研究叶涛笑容里的深意,道:“我跟我太太还有私事,失陪。”
太太…他这一会儿的功夫,说了几次太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徐思捷和苏宸都在…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常悠悠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悄悄的打量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何子衿的脸已经黑到可以演包公的地步。
常悠悠几乎是被何子衿拎小鸡一样给拎上车的,何子衿沉着脸,还不忘给她系好安全带。
车内的气氛太过压抑,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何子衿却猛踩油门,她因为惯性,身子直往后抛。
常悠悠讶异,他的样子,看着不是一般的不痛快。
何子衿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路,不让自己去看她的模样,胸口的那股子怒气几乎抑制不住。他甚至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她会一脸无辜,说出更加让他吐血的话来。
“何子衿…对不起,他就是邀我去吃个饭,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我算好时间的,我知道你这会儿不会回来…”
他的脸越阴沉,她越是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
她明明是觉得自己没有错的,可是,他那阴沉的表情害她觉得,仿佛自己犯了无法原谅的错。
“何子衿…”她侧过身子,微微低着头,视线也不知落在哪里,声音小小的。
何子衿咽了口吐沫,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将车停到路边。
“重点不是这个!”
只有六个字,常悠悠却分明感受到了他无法抑制的怒意。
何子衿耐着性子,拼命的压制住郁积在胸口的闷气,他的大手,一把按在她的手上。
常悠悠望着他,因为害怕,眼底已经升起了雾气。
何子衿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心口,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儿热,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有些话,也许,他永远都不会说。
可是,他偏偏遇上她,他再继续与她绕弯子,他怕自己要被她给怄死。
他握着她的手,不让她退缩,紧紧的,更紧的,摁到自己的心口。
他沉着声音,他说:“常悠悠,我把你装在这里,你呢?”
常悠悠彻底的僵在那里,她的手被他握的生疼,她清晰的感受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跳的有力,砰砰砰的烙着她的手心。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
他却依然牢牢的抓着她的手,紧紧的,几近逼迫,甚至恳求的望着她。
他需要得到一些回应,他迫切的需要她能给他一点儿回应,哪怕,只有一点儿。
她永远无法想象,她的沉默,一直的沉默,带给他的是,怎么样的心寒。
他稍稍松了手,声音放轻了些:“常悠悠,你让别人牵着你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还是说,在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之后,你依然可以对我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更或者,悠悠,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勉强你?”
何子衿说完,清了清嗓子,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点儿抖了。心里突突的直跳,这种时候,等待她的回答,也是一种折磨。
他的心开始往下沉,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她的手,身子往椅座上靠了靠。在车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根烟来。
他咔嚓咔嚓的摁着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索性摇下车窗,胳膊支在车窗边沿,无力的撑着额头。
即便是勉强,他也不想放掉她。
他想,他怎么能让自己可悲到这种地步呢。
常悠悠滞了滞,微微张开嘴巴,吸到口里的是夜间的凉气。
不是没有想过,不是没有憧憬过,也不是没有想拥有过。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所以,在常有良提出给她安排相亲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从此与他再无瓜葛,她以为两年的时间足够漫长,可以让她忘记那段足够让她崩溃的对话。
他离开曼哈顿那天,她找借口,没有去送他。
他不知道,她躲在那白色的柱子后面,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甬道口。
她在心底里早已经对他说了无数的再见,说到自己都觉得麻木了,她以为可以从此忘却。
却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从回国后第一次见面,只是见面而已,只是公开场合的访谈节目而已,她心就就又开始疼了。
如果,相亲可以让她忘却这些…她就是这样坏,她需要另一个男人来帮助她走出来。
她不反感叶涛,甚至,很亲切,这就是好的开始了。
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他喘息着,带着湿漉漉的身子,出现她的面前,他给她发那样的短信。那些原来已经压制下去的小心思,便瞬间有如雨后的春笋,开始破土而出。
她却不敢去奢望。
她明白,如果害怕失去更多,那就不要选择继续拥有。想都不要想,也不能想。
即使,这些在他们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始终记住了一点…何子衿,他那样的人,哪里会爱人,哪里肯去爱一个人。
这话原是苏宸对她说的,现今,她用来告诫自己。
即便他告诉她,对他而言徐思捷并不是那个特殊的女人,她又凭什么认为,他爱的人,便是自己呢?
执子之手,将子悠走 第27章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7)
常悠悠从不知道,她也会有如此别扭固执的时候。可是,一旦面对何子衿,她就仿佛跟着了魔似地,不受控制。
有一次,云薇就曾在大家兴致好的时候对她说,常悠悠,你就是被你那个亲生爸爸,给纵的太矫情。
常有良把她纵的太矫情了么?常有良会纵她?
她一愣,当时,她已经认识了何子衿。依稀记得,仿佛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常先生若是不在乎你,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直呼其名呢。
常悠悠越想,心里越是平静,车里便越是沉默。
沉默的让人心悸。
他把她装在了心里么…明明是一件令她惊喜的事情,她却害怕自己太过心动,将来失去的时候,便摔的愈痛。
夜风一阵一阵的吹进车里,常悠悠只觉得心里汩汩的往外冒着酸涩。
她扭头,望着他。
他的侧脸那样的好看,她几乎从未看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或许有,可在她心里,没人能比得上。
于是,她微微仰头,轻声的说:“何子衿。”
她的声音太过轻柔,他的身子不禁一滞,回头看着她的眼睛。
亮晶晶的,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
“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玩了。”她看到他的嘴角往下沉,她努力的让自己望着他。对他说这样的话,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何子衿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半晌,竟是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
“我真的很想找个人,平平凡凡的在一起,安安稳稳的生活着。结婚、生孩子,一切都按部就班…”
她顶着他锐利的视线,浑身都开始起栗,却仍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何子衿的喉头一动,却是再也忍不住。
他不耐的打断她,问:“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会是那个人?”
她沉默。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离他这样的近,近到他可以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不想再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已经绷的很紧了,身子都僵住了。
他沉默片刻,说:“常悠悠,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他这样冰冷的语气,愠怒的话,常悠悠听在耳里,并不反驳。或者,她根本是不相信自己。
“常悠悠。”何子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低低的喊了一声,“悠悠…”
常悠悠望着他,眼底雾蒙蒙的,有着泪光。
他伸出手,轻轻的揉她的发顶。
罢了,就当他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吧。
他这样想着,便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轻轻的印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有些干,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双手往下滑,接着,紧紧的搂住她。
他柔柔的含住她的唇瓣,带着一股湿热,她不禁瑟缩了下,却被他搂的更紧。
心里明明有许多的话要说,胸口明明堵着一团一团的火焰,他却只是说:“常悠悠,我从来不跟人玩。”
他闭上眼睛,贴上她的额面,那里有些冰凉,他清醒了些,接着说:“如果,你硬要认为这是一个玩笑。那么,这个世上,我也只跟你开这个玩笑。你若是愿意,悠悠…”
你若是愿意,悠悠,那这个玩笑,我们就开一辈子,可好?
车子重新启动,却是调转了方向,根本不是他住所。
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张了张口,却是没敢多问。
他却淡淡的吩咐她:“要开很久,累的话,先睡一会儿。”
车子在晦暗不明的公路上开了许久,旁边的人起初还一直吸着鼻子,终是受不住旅途的疲劳,歪着脑袋,沉沉的睡过去。
何子衿想了想,缓缓在路边停好车,从后座上拿了条小毯子,轻轻的给她盖上。她靠着车窗,脑袋几乎垂到底下去。一想了想,干脆用毯子裹住她,小心的抱到后座去躺着。
她的眼角处因为刚刚紧贴着车窗打瞌睡,有一条清晰的红杠。
他的手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轻抚那处红杠。她略微醒动,在他的指腹下微微蹭了蹭身子。
何子衿怕吵醒她,连忙拿开了手。
她睡的并不安稳,眉心一直紧紧的蹙着。她在烦恼些什么呢,就连睡梦中也不安稳。
她不安稳的源头,会不会是他?
那紧蹙的眉头像是水面突然激起的波纹,一圈圈的在他心底漾开。
何子衿他不想承认,他疼了。
就在心脏的某处。
他低下头,一记吻,落在她的眉间。
常悠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突来的亮光。
何子衿仍坐在驾驶位上,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出神。
见后面有动静,他回头,对着她微笑。
“走吧,正好可以去问早安。”他下车,绕过去给她打开车门。
常悠悠刚刚睡醒,人还有点儿糊涂,乖乖的被他牵着手,穿过庄严稍显古老的大门,门口的两位警卫一动不动,站立的有如两尊雕像。
前面便是红砖青瓦的老宅,大气、古朴。前方就是入口的铁门,走到门口,她却犹豫了。
太多的疑问,还有,太多的不确定积压在心口。
常悠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站在这大门口,她心里隐隐的已经猜到几分,却是有一分惊喜,两分期待,七分惧怕。
“我…能不能不去?”她最终还是犹豫着说出了口。
何子衿睨了他一眼,如漆如墨的眸子微微一紧,挑了一边眉:“不行。”
常悠悠拼命的顿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
何子衿便恶狠狠的瞪她,顶着他的目光,她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何子衿心一软,拢着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轻声说:“别怕。”
何家园得大门敞开着,常悠悠跟在何子衿后面,踩着石子小径,宽敞的院子里并没有种花花草草,却种了满满的竹子,风吹过时,沙沙作响,颇有意境。
院子里很安静,常悠悠的心稍稍定了定,她记起,何子衿有个大伯,还有个爷爷,也不知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没有。或许,像他们这样的人物,忙到根本见不着人。
何子衿进院子的时候,看见不远车库里停着一辆红旗,旁边还有一辆军用吉普,心知大伯跟爷爷都在家。
穿过院子,还没进门口,便听见梁阿姨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唠叨劲儿。
“老爷子,您这样可不行,这才吃这么点儿,您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儿呢。”
何子衿心想,爷爷这两年胃口是越发不如从前了,也幸亏有梁阿姨前后照应着,否则,这一家子三个男人,可真是没个人味儿。
他摇头,笑了笑。
梁阿姨听见声响,一早迎了出来。
“哎唷,子衿,回来怎么也没有吱一声儿。”梁阿姨一脸惊喜,看见常悠悠的时候,表情滞了滞。
“梁阿姨,又督促爷爷吃饭哪。”
梁阿姨听他这样一说,轻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能常回来看看,天底下的钱,那赚的完么。”
何子衿笑了笑。
何泽平正瞅着碗里的粥发愁,听说子衿回来了,忙喊了一声:“子衿,你小子给我过来!”
常悠悠干笑着朝梁阿姨点点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也的确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便已经被何子衿拖着进了屋。
等她定睛往屋子里这么一看,还是不由的被惊了一跳。何政清在政协任职,新闻里常常能看见他,可真人,她也就在两年前s市的经济论坛峰会里,远远的见过几次。
至于旁边的那位老人…
执子之手,将子悠走 第28章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8)
常悠悠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她实在无法让自己保持镇定。何泽平,何泽平,她从未想过,何子衿的爷爷会是这样的大人物。这个央视新闻里的常客,如今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坐在餐桌上,一勺一勺的舀着粥,慢慢的往口里送。
若不是,老人凌厉的眼神从她身上一闪而过,锐利的让她有种被人看的通通透透的错觉,她还真是无法将他与电视里那个矍铄严厉的首长相联系。
“爷爷,怎么又只吃这么点儿了。”何子衿走到餐桌旁,随意的坐在老爷子的对面,招呼还站着的常悠悠,又扭头对梁阿姨说道,“随便给我们来点儿,快饿出毛病来了。”
何泽平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从鼻子里重重的哼出了一声。
“子衿,你连夜开车回来的?”何政清抬了抬下巴。
“哎。”何子衿笑,“这不是想赶紧把人带回来给你们瞧瞧嘛。”
梁阿姨正好端着托盘走过来,常悠悠连忙站起来,小心的把碗接过来,先端了一碗放在何子衿跟前,这才给自己也端了一碗。
看见梁阿姨还站着,愣了愣,自己也不好意思坐下来。
“你,你别站着,坐下,一块儿。”何泽平摆了摆手,对梁阿姨说。
常悠悠见梁阿姨坐下来了,自己才跟着坐下,她不敢东张西望,只是粗粗的扫了两眼。宅子看得出来,已经有不少年头了,所有的家具,从地板,到楼梯,都是红木制成的,看上去很有质感。
“这丫头,叫什么名儿。”
何泽平终是忍不住,抬了抬下巴,问道。何政清眯了眯眼睛,也看着常悠悠。
何子衿微笑,偏过头去望着常悠悠,眼神里有着鼓励。
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冷,眼神锐利的让常悠悠心中一阵发毛,就这样紧张的时候,她还有空去想,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他老人家的和蔼可亲那都是装出来的…
她又看了一眼何子衿,顿觉得他鼓励的眼神温柔可爱,比起老人家…实在是亲和了一百倍。
“何爷爷,何伯伯,我叫常悠悠,今天冒冒失失的就过来,打扰您用餐了,是我事先没想周到,对不起。”
她一股脑的将话说完,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一下他们的表情,只觉得脸热的厉害,浑身都仿佛烧起来了一样。
老爷子眼睛一亮,笑声爽朗,说:“小丫头,老头子我吃人嘛,好好儿踏踏实实的坐着,陪爷爷吃早饭。”
常悠悠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粥,心想,难怪从前总觉得何子衿阴晴不定的,原来根源在这儿呢。老人家一会儿沉着脸,一会儿笑的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下回回来别火急火燎的,让人开车送你。你今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三十小几的人了,再有两年,让你熬夜开车试试。”何政清扬眉。
“哎,行。”何子衿忍住笑,搁下筷子,一把抓起常悠悠的手,说,“爷爷,大伯,我这次回来就想说声,我要跟悠悠结婚。我想过了,越快越好,具体的,到时候再商量商量,看看酒席怎么摆。爷爷,你给帮忙挑个日子,我跟她先去领个证。”
这话音未落,常悠悠重重的咳嗽声就响了起来,一口的米粥,差点没喷出来,全堵在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何子衿揉了揉眉心,一把抓住她胳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让你慢点儿。”
老爷子跟何政清对视了一眼,依然慢悠悠的吃着早餐,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一件极平常的消息。
一直到一顿早餐快吃完,何泽平才眼露精光,严肃的问:“小子,是不是…”
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常悠悠,显然是顾忌女孩子的脸面。
何子衿微笑:“您要真这么想,就赶紧帮我们挑个日子。不然,回头我们俩自个儿去悄悄摸的把事儿给办了,您老不写意了,我可不负责。”
何泽平搁下碗,眼睛直直的盯着何子衿,半晌,开口说:“小梁,你去给我把老黄历拿来,让我瞅瞅。”
“哎,您等着。”梁阿姨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常悠悠,这才起身走去里面的一个房间。
常悠悠吸了一口气,看着梁阿姨的背影。虽不知道这个梁阿姨的身份,可看上去,似是比何子衿的大伯还要大上几岁,被这个老人家唤作“小梁”,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何政清拿起桌边的报纸,摊开,在手里抖了抖,说:“爸,您还有功夫看黄历哩,今早不是要出去么。”
“我带着,我路上瞅瞅。”何泽平清了清喉咙。
何政清也只是笑,看向何子衿,笑着努了努嘴,说:“你看看你,老爷子这下可乐坏了。”
何泽平抬了抬下巴,轻轻哼了一声。
何子衿望着自己的大伯,握紧了常悠悠的手,说:“大伯,您就不高兴么。”
“我自然是高兴的。”何政清将视线回到报纸上,手里翻报纸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说,“你只要肯找个人结婚,我跟你爷爷,就阿弥陀佛喽。”
何子衿笑出来:“谢谢大伯。”
何泽平站起身,搔了搔头皮,看向常悠悠,说:“丫头,你好好在这住着,中午我再回来,就把这儿当自个儿家。”
他说着,走过去拍了拍何子衿的肩膀,眉心一皱,说:“带她去看看你爸爸。”
何子衿默默无语,半晌才点点头。
何泽平也半晌没出声,只是又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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