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芙映瞥了眼地上的绣鞋,缓缓行至清浅身旁,轻笑道:“娘娘若是累了,就先歇息下再用晚膳吧。芙映给娘娘捶捶腿舒缓下,稍后就去准备。”
“好芙映,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这山庄颇大,你又找了我许久,难道不累吗?”清浅一把握住她的手,拍拍身旁的位置,“你现在也坐下来休息。”
芙映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女子,觉得她真是单纯傻气到让人心疼。
她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娘娘先休息,芙映去给你准备晚膳。”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清浅微叹,真是个闲不住的姑娘。
明明已是身心俱疲,但躺在软榻之上,她的心却丝毫无法平静。因为明日,颜铭约了她再度见面。
他用来易容的人皮面具已破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因此他要自己助其一臂之力。
清浅闷闷地撕扯着身旁的薄毯,理智和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去。
可是,如果她不去,他便要独自前往,倘若被守卫察觉,他便必死无疑。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思及此处,清浅又狠力地撕扯着薄毯,似乎她来到异世后,总是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
而现下这个让她左右为难的男人,今日又救了自己一命。
此时,芙映端着晚膳走了进来。看着软榻上神色反常的女子,她轻轻地笑了笑,“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清浅此番哪里还有心情用晚膳。她一把拉起薄毯蒙住了脸,侧过身闷闷地说:“芙映,我休息一会儿再吃,稍后叫我。”
翌日,待清浅掀开薄毯之时,发现自己已睡在了床榻上,而她身旁站着的正是芙映。她想也未想便脱口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芙映一面挂着床幔,一面笑道:“娘娘昨夜睡得极沉,怎么叫都不醒,一直从戌时睡至巳时,早晨叫了好多次都未醒。”
此时,清浅竟匆忙起身,一面穿衣服,一面朝正在整理床榻的女子道:“芙映,我有些饿了,想吃马蹄糕,你去帮我准备好不好。”
芙映看着神色略显慌乱的清浅,应道:“好。”
待她出了厢房后,清浅穿好衣裳,随手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便匆忙出了兰心苑,朝着夕月林的方向而去。
与颜铭约定的时辰便快到了。一路之上,清浅也想不通,为何自己醒来后的念头便是去夕月林。
或许是因他三番四次地救过她。若不是他,她不知已死了多少回。
一路疾走,她终于到了夕月林。清浅环顾四周,见并无一人,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林子深处而去。
路上草木丛生,清浅行得较为缓慢。
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忆起梦中她背后的那双眼睛,清浅猛地转身向后看去,却未发现什么,便不再多想,加快了步伐。
行至小道前方,与梦中不同的是,此时映入她眼帘的男人,正身着连吉的盔甲,没戴面具。脸上的疤痕已被覆盖住,看不出任何痕迹。
清浅看着他,顿住了脚步。只听得颜铭轻声道:“我们出发吧。”
待二人离去后,一直藏匿在草丛中的秦暮云站了起来。她看向已渐行渐远的二人,面沉似水。
苏清浅,这便是你所谓的爱吗?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54章 意决弃谋返庄潭(2)
看了眼盘旋在天空的山岚雀,秦暮云发出了信号,那山岚雀便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飞去。
在正午禁军交接之时,二人顺利通过了永颐殿,来到了灵雪潭。
颜铭看向她精致的侧脸,轻声道:“此去一别,很久以后才能与你相见,到那时,我一定不会再放掉你。”
清浅一怔,他竟瞬间将她揽进了怀中,同时右手迅速掷出一把飞刀,径直朝躲在树后的秦暮云而去。
就在飞刀将要扎入秦暮云眉心的一霎,突然飞出一枚银针射落飞刀,救下了秦暮云。
清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转身朝银针飞来的方向看去。此刻护在秦暮云身边的人,竟是此时应在青阳府的连澈。
男人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正立于她身前不远处,眸中尽是杀戮之气。
震惊中,那人已缓缓走了过来,而他身后则跟着温玉、池宋等人。
立于幽寒的水潭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没了言语。
连澈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情绪,薄唇轻动,“幽黎国的新任国君——宿冷离,你擅闯朕的行宫究竟是何意?”
一阵沉闷的笑声缓缓响起,连澈对面的男人摘下了头盔。霎时,银丝如瀑,披散于肩头。
他看了眼身前的女子,唇角勾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若是孤王没记错,瑞景帝如今应身在青阳府。”
清浅震惊得瞪大了眸子,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他是宿冷离?幽黎国的新任国君?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此时,立于连澈身后的温玉与池宋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记眼色,眉目一沉。
那副盔甲他们认得,是所属禁军佐领军卫的,而他身旁的女子,不是苏清浅又是谁。
宿冷离在青阳府设下埋伏后,只带上数名精兵便直奔玉瑚山庄而来。而继花榕府诱捕谷云天后,再一次,皇上因这女子放弃原定计划折返了回来。
清浅稍稍朝一旁挪动了几步,拉开了与宿冷离的距离。她转眼看向与自己几步之遥,负手而立的连澈。
她懂这个男人,越是生气,便越是冷静。
方才她已从他的眸中读到了冷漠与愤怒,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立于清浅身旁的宿冷离,在她移动脚步的一瞬间,竟然伸手去捉。而连澈也以极快的速度闪至她身旁,单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衣袖翻飞,便有一枚银针直直地朝宿冷离的眉心处射去。
电光石火间,宿冷离挥剑一档,击落那枚银针。
连澈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嗓音沉戾得犹如来自地狱,“朕的女人,你要不起。”
一想到这男人亦爱着她,他的胸中便倏地燃起了狂烈的妒恨与怒火。
他想踏平幽黎国,将宿冷离踩在脚下。死,于这男人而言太过轻薄。他要折了这男人的手脚,让他尝遍世上最残酷的刑罚。
而她,他亦疯狂到想要将这女子捏碎,而后剖开她的心看看,她的爱究竟是什么。他想用锁链将她禁锢在自己身旁,不给任何男人觊觎她的机会。她所有的美,所有的好,只可在他一人身下绽放,只可为他一人所拥有。
看了眼连澈怀中的女子,宿冷离挑眉道:“怎么办?你的江山和女人,孤王都有兴趣。”
正当清浅惊讶于他的话时,连澈已闪身上前,执着软剑朝他的咽喉刺去,“那便要看你有没有命拿。”
宿冷离以极快的速度挥剑挡下了他的攻击。
宿冷离的武功相较于从前,似乎精进了不少,竟能连续挡下连澈的数招毙命之击。
然而他却不攻只守,几个回合下来,便被连澈逼至了五角凉亭处。若是再退一步,下面便是寒冷彻骨的潭水。
千钧一发之际,二人同时执剑向对方的咽喉刺去。
手腕轻抬间,银针与飞刀同时射向了对方的眉心。
连澈眸光一凝,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了飞刀的袭击,随即手腕灵活一挑,剑尖直指宿冷离的咽喉。
宿冷离猛地将身子朝后一倾,那银针便从他飞逸的发丝间疾速穿过。他看向清浅所在的方向,薄唇轻动间,她读懂了他的心声。
我爱你。
深幽的潭水溅起巨大的水花,水中瞬间没了宿冷离的身影。
身旁响起连澈寒凉的嗓音,“下潭追,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清浅抬起头看向连澈,迎上的却是他疏离探究的目光,一如这冰冷的潭水。
身子一僵,她只觉自己的心慌乱起来,刚迈开步子朝连澈走去,他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了冷冷的几个字。
“回永颐殿。”
一路上,连澈行在最前方,池宋、温玉与秦暮云等人紧随其后,而清浅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跟在最后。
看着前面的众人,一时间,她竟觉得自己就像是多余的。
到了永颐殿外,所有人都随着连澈踏入了殿内,只有清浅垂着头站在了殿门外,用脚尖蹭着方才落于地上的树叶,将地面磨得沙沙作响。
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要进入殿内时,池宋来到了她身旁,对她躬身一揖,“瑾妃娘娘,皇上唤你进去。”
清浅缓缓跨入永颐殿,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而连彦竟然也在。此时,秦暮云与温玉等人的目光皆是冷漠疏离。
若是眼神能刺穿人的身子,她现在怕早已是千疮百孔了。看向坐于龙椅上的连澈,她走过去福了福身子。
而他并未理她,只是朝温玉道:“宿冷离可有找到?”
温玉上前一步,躬身一揖,“皇上,臣找了水性极好的暗卫下水打探,发现潭的底部有一个洞。这个洞想必是通往外部河流的暗道,但山庄河支众多,很难寻出他是从哪一条支流出去的。”
连澈眸光一沉,看向禁军统领,“连吉是何时失踪的?”
禁军统领朝连澈一揖,“回皇上,佐领军卫连吉在昨日午时禁军换班之后便失踪了,到现在都未出现过。”
“皇上,方才私闯玉瑚山庄的逆贼,穿的便是佐领军卫的盔甲。”
清浅暗暗瞥了眼温玉。这人果然和自己不对盘,连吉的盔甲是何种样式,但凡在宫中的人都知道。他却故意这样说出来,便是提醒大家,她和宿冷离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否则两人怎会单独在灵雪潭见面。
候在门口的池宋看了眼殿内的众人,行至连澈身旁,“皇上,晴妃娘娘的贴身侍婢梦荷求见,说是有关连将军失踪一事。”
清浅一惊,梦荷此时前来永颐殿是何意?莫名地,她心中生了抹不祥之感。而她却并不知,此时自己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皆落入了在场之人的眼里。
梦荷一进大殿,便颤抖着跪了下来,向连澈请安。
连澈并未看跪伏在地的女子,只是淡淡道:“宣晴妃以及瑾妃的贴身侍婢芙映上殿。”
待二人进殿之时,晴妃一眼便瞧见了跪于地上的梦荷,脸上不禁生了丝错愕之色。她朝连澈行过礼后,便站到了一旁。
连澈瞥了眼她,眸光缓缓划过梦荷,“梦荷,将你所知道的,如实道出。”
梦荷怯怯地看了眼龙椅之上的男人,“皇上,昨日酉时,奴婢经过花园时看见了瑾妃娘娘。奴婢本欲上前行礼,却不想娘娘神色慌张地进入了一片树林的后坡,那个地方乃是山庄的荒废之处。奴婢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她顿了顿,看了眼身旁的清浅,继续道:“奴婢瞧见她与一名银发男子搂抱在一起,亲昵地说着什么话。”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55章 意决弃谋返庄潭(3)
“由于隔得较远,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奴婢听得并不真切,但奴婢却被地上连将军的尸体着实惊吓了一番。他身首异处,死状极惨。”
她话音刚落,在场之人无不被她的言语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若是按梦荷所言,苏清浅只怕是与宿冷离有染,否则今日怎会这般助他逃脱。清浅心中大惊,梦荷不是先行离去了吗?又怎会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莫非她之后又折了回来?
连澈冷冷地问:“苏清浅,你可还有话要说?”
清浅苦笑,竟是不知此时该如何进退。
清浅看着在场之人嫌弃、厌恶、视她如大逆不道之人的目光,暗自苦笑,此时此刻,她能将连吉险些凌辱了自己的事全盘托出吗?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她咬牙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连澈,寻思道:他会相信自己吗?
即使相信,似乎也不能说。这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只会是一个笑话。
她确实险些被连吉凌辱,连吉也确实因她而死,而她亦确实帮了宿冷离,助他成功逃离。
可连吉被杀之事,眼下只有自己和梦荷知晓。一时之间,她只觉自己百口莫辩。
眸光飞快地环过殿中众人,芙映站了出来,朝连澈跪下道:“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芙映,皆不知晓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让人震惊的话。
“说。”连澈淡淡开口。
芙映头一低,说道:“皇上,昨日酉时,奴婢陪瑾妃娘娘在花园散步。因气候生了凉意,可娘娘还想多逛一会儿,奴婢便先行回去给娘娘拿衣裳,回来却不见了娘娘的踪影。”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奴婢寻了半晌都未寻到娘娘的踪迹,却在花园小道后门的入口处瞧见了梦荷。奴婢见她神色慌张,便上前询问她是否看见过瑾妃娘娘。”
“梦荷当时对奴婢说,她确实看见了瑾妃娘娘,还说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已先行回了兰心苑。”
“奴婢听了她的话之后,便回到了兰心苑,却并未看见娘娘。于是奴婢便在四周寻了一番,终于在兰心苑不远处的长廊里遇到了娘娘,那时她正朝兰心苑的方向而来。”
“之后奴婢便一直陪在娘娘身旁,未曾离开半步。若是依梦荷所说,娘娘怎会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梦荷在说谎。”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在场之人分不清孰真孰假。
跪于地上的梦荷不禁大惊,仓惶地朝连澈叩首,“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皇上不信,可派人去那片荒地查看。即便连将军的尸体被处理了,但泥土里的血迹是很难清理的。而且昨日奴婢看见瑾妃娘娘穿着的,是一双绣着牡丹花开的粉色绣鞋。”
“那处荒地常年无人打扫,地上皆是湿润的泥土,若是去过,绣鞋上必定会沾染泥土。且绣鞋为缎面,走在那样的地方,有些磨损也是极为正常。”
连澈立刻派温玉去查看,而后又吩咐池宋:“去兰心苑,将梦荷所说的绣鞋拿来。”
片刻后,池宋带着清浅的绣鞋回到了大殿。
他将其中一只绣鞋摊于掌中,呈给众人看了一圈。绣鞋从表面上来看,并不是新的,因为鞋底有一些磨损。
待众人都看过一番后,他朝连澈躬身一揖,“回皇上,这绣鞋完好无损,并且鞋的周边细缝中并无梦荷所说的那种泥土。”
梦荷闻言浑身颤抖,连贝齿都磕出了声响,慌忙辩解道:“皇上,这绣鞋定是被做了手脚。”
此时温玉回来了,他朝连澈禀告道:“皇上,臣派了百名禁军每一寸每一寸地查找,并未寻到连将军的尸体,也未在泥土里发现血迹。”
听得他所言,梦荷彻底瘫软于地,再无任何语言。
连澈看向清浅,嗓音低沉,“苏清浅,朕只要你一句话,连吉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清浅怔怔地看着他,心口一紧,随之应道:“没有。”
连澈依旧看着她,不曾移开过视线。
片刻后,帝王的审判之音,掷地有声地响彻大殿,“梦荷诟陷皇妃,立刻拖出去杖毙。佐领军卫连吉擅离职守,刑部即刻立案调查。”
清浅忘不了大殿中连澈看着自己时,那淡薄的眼神和笃定的嗓音。那一刻,她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六个字——你说的,我便信。
这两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人,而她每每去永颐殿找他时,都会被池宋挡在殿外。他似乎很忙。
清浅曾私下问过芙映为何要帮她,而芙映只是叫她不要想太多,之后便三缄其口。
从那日后,宿冷离的事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但似乎一切都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宫中的所有人,甚至就连池宋,都对她的态度与以往有所不同。
清浅苦笑,想必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叛徒。
那一日所发生的事,至今还历历在目。她一直都想不透,为何秦暮云的山岚雀消失不见后,宿冷离便出现了?
清浅暗嗔自己当时过于惊慌,竟然忘了问他,是否真的与秦暮云有关系。
这一日,她行至永颐殿前,正好瞧见了刚从大殿中走出的秦暮云,而这女子也同时发现了她。
秦暮云稍稍犹豫了片刻,行至她面前轻声道:“没想到妹妹竟能让芙映这般死心塌地。”
那日回了碧柳苑后,她坐立难安,便于入夜后约梦荷单独见面。
在她的威胁下,梦荷终于颤抖着告诉她,曾看见连吉与苏清浅在花园后的荒废之地。
而后她便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梦荷,指使梦荷将这些告诉连澈。
因为她还不能确定连澈到底有多爱苏清浅,在未掌握充分的证据前,她不能贸然站出来。
但终有一日,她会站在连澈的面前,亲手将苏清浅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清浅的心轻轻一沉。她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莫非她知道芙映说的是谎话?
若是知道,那她必然也知晓连吉的死因。如此说来,这山岚雀果真是她派去的。难不成她早与宿冷离串通好了?
清浅轻轻笑了笑,“芙映乃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人,必然会尽心尽力地伺候。再则,我与她平日里相处和睦融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这感情自然也好。”
秦暮云脸色微沉,“若妹妹是来见皇上的,那姐姐便先行告辞了。”
清浅并不想知道秦暮云为何会从殿内出来。她只觉连澈在刻意躲她,心中一凛,疾步踏上台阶便跨了进去,全然不顾池宋的阻拦。
她刚在殿内站定,便看见了坐于红木椅上的连澈。与他相邻而坐的则是连彦,还有立在一旁的温玉。
连澈见她突然闯入,沉声斥道:“未曾通报便私自闯入,这般不懂礼数。”
连彦忙打圆场道:“臣弟看皇嫂有些急切,想必是有重要的事禀报,才会擅自闯入。”
连澈摆了摆手,示意清浅身后紧跟而来的池宋退下,然后略显不耐地问道:“有何事?”
他此刻的态度让清浅心中发堵。现在温玉与连彦都在,难道让她直接问他,这两日为何不见自己?是否还在为宿冷离的事生气?
心中一横,她赌气道:“臣妾在玉瑚山庄住着不甚习惯,想明日启程回帝都。”
“放肆!你越发不懂规矩了!”连澈彻底怒了,“三日后,朕便派人送你回帝都,退下吧。”
清浅被他的话语堵得瞬间没了语言。她咬了咬牙,脱口便道:“臣妾遵旨。”
转过身,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永颐殿。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56章 逆朝起兵宫洺反(1)
从永颐殿回来后,清浅告诉芙映,三日后,她便回帝都,因为这玉瑚山庄有些清冷,她住着不习惯。说完这番话后,她便一直坐在窗台前沉默不语,一整日都粒米未进。
清浅不知道的是,那日芙映发现了她的异样后,立刻飞鸽传书通知了连澈,随后仿着那双绣鞋,连夜赶制了一双一模一样的,还穿着绣鞋走了一夜,将鞋底磨损了一些。
深夜,清浅枯坐于铜镜台前,眸光定定地看着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不想让芙映看到,便侧过脸去,看向烛台,强颜欢笑道:“这烛台真好看,不知能否一起带回帝都……”
那一滴泪,正好错过了映入铜镜的瞬间。
良久之后,清浅起身走向床榻,“芙映,你也去休息吧。”
夜里竟下起雨来,电闪雷鸣。清浅睡得并不安稳,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皆是她来到异世后的经历——与连澈的初遇、相处、磨难、交心,以及二人那铭心刻骨的爱情……
忽然感觉身上一沉,清浅在迷糊中,被一股刺鼻的酒气呛醒。
她惊恐地睁开双眼,却看不清来者是谁。她拼命地反抗,双手却被男人单手固定住,而他的另一只手正狠力地撕扯着她单薄的中衣。
一道闪电随着惊雷照亮了黑暗的房间,瞬间让她看清了来人——
连澈!
她止住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失声大哭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质问道:“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没错,我是骗了你。连吉的死与我有关。是宿冷离将连吉杀死,并将他的尸体化掉。是我帮助宿冷离顺利地从灵雪潭逃离。”
连澈忽地一手扣上了她的下颌,怒问道:“为什么?”
一道闪电再度从天际划过,让她看清了他眼中的暴戾、冷酷与痛苦。
早已习惯了他的宠溺,面对此时浑身倾散着狂戾气息的连澈,清浅只觉得心中无比酸楚。
她用力地捶打着他的手臂,哽咽地说:“若不是他,我便会被连吉凌辱,此时只怕早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感觉到他扣在自己下颌的力道放缓了些,清浅委屈地哭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霸道,现在又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我?”
听得这番言语,连澈原本扣住她下颌的手,瞬间捏上了她的脸颊,“那个男人是怎么对待你的?”
清浅身子一紧,含糊不清地应道:“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趁连澈放松力道之际,她狠狠咬住他的手,直到嘴里弥漫着血腥之气才松开。
这句话,在他听来异常刺耳。
是不是正因如此,那日宿冷离坠入深潭之后,她才会失控地冲到潭边?那一刻,他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抹慌乱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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