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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莫斯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涂抹记忆
在捷尔任斯基工厂里,有两套通讯系统:一套是军用的通信系统,用于师与师之间,师部与团部及下属单位进行联系;一套则是工厂内使用的民用通讯系统,不光可以联系厂内的各个单位,甚至还能作战部队进行联系。有些部队进入新的防区后,在军用通讯系统还没有敷设完毕前,都是使用现成的民用通讯系统,确保通讯畅通的是待在四号楼里的几十名女接线员。
“没有。”扎利茨曼摇摇头,满脸痛苦地说:“姑娘们所在的机房在三楼,虽说目前还在我们的手里,不过我觉得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上校同志,我求求您,快点派部队去救她们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奥梅利琴科得知总机的女接线员们有生命危险,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赶过去救援,可是他此刻却是有心无力,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旁边的果里亚,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大尉同志,您能派部队去救援四号大楼吗?”
扎利茨曼此刻才发现在观察所里还有一位陌生的指挥员,虽说他只是大尉军衔,但奥梅利琴科上校和他说话时,却是陪着小心,扎利茨曼立即猜到此人没准能帮自己解决难题,连忙转向果里亚,苦苦哀求:“大尉同志,求求您,快点派部队去救那些姑娘们,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该死的德国佬杀死我们未来的母亲。”
果里亚既然知道四号大楼危在旦夕,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连忙问道:“副厂长同志,我想问问,四号大楼在什么位置,您能派一个人给我们当向导吗?”
“四号大楼就在北面,距离这里大概七百多米。”为了解救那些被困在四号大楼里的女接线员们,扎利茨曼决定豁出去,他拍着胸脯对果里亚:“大尉同志,我可以亲自给你们当向导!”
见扎利茨曼自告奋勇,果里亚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副厂长同志,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和楼里取得联系,了解一下那里的战斗情况如何。”
“对啊,副厂长同志,”奥梅利琴科附和道:“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了解一下楼内的情况如何?”
“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和楼内取得联系?”扎利茨曼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目光在观察所内四处寻觅:“你们这里有电话可以和总机取得联系吗?”
奥梅利琴科所选择的观察所,原来是一个调度办公室,虽说电话已经被倒塌的建筑物砸烂了,但原来的线路还在。叫来一名通讯兵,把一部电话机接在了电话线路上,便可以和四号楼内的总机通话。
扎利茨曼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喂!我是扎利茨曼,是谁在和我通话?”
“我是科马尔科娃,副厂长同志。”电话里传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声。
“楼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扎利茨曼紧张地问道。
“敌人已经占领了二楼,”科马尔科娃有些慌乱地回答说:“他们刚刚试探冲上三楼,但是被守在楼梯口的民兵击退了。”
“科马尔科娃,你听我说。”扎利茨曼得知敌人已经占领了二楼,并随时有可能占领三楼,显得越发慌乱:“立即带姑娘们转移到五楼去,我会尽快带人去救你们的。”
“副厂长同志,我刚刚看到情况紧急,已经命令姑娘们先转移了。”科马尔科娃等扎利茨曼一说完,又继续说道:“如今总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值班。副厂长同志,您快点带人来救我们吧,我想守在楼梯口的民兵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听到科马尔科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扎利茨曼的眼圈红了,他对着话筒大声地说:“放心吧,科马尔科娃,我马上带人去救你们。你转告守在楼梯口的同志,一定要挡住敌人。再过半小时,不,二十分钟,我就会带人救你们的。”





红色莫斯科 第766章 四号大楼(上)
扎利茨曼冲进观察所后,正在和若卢杰夫通话的奥梅利琴科忘记挂断电话,以至于若卢杰夫通过话筒听清楚整件事。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奥梅利琴科这里得到了一支六七百人的援兵,那么崔可夫派过来的一百多人的警卫连,就没有交给对方的必要,毕竟师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警卫部队,哪怕只有一个班的德国人冲进来,都有可能端掉自己的师部。
但他通过话筒,听到了扎利茨曼和总机话务员的通话后,便改变了主意,提高嗓门冲话筒说道:“奥梅利琴科上校,我立即把司令部来的警卫连给你派过去,你要尽快组织人手对四号大楼进行救援,一定不能让我们的女话务员们受到伤害。”
“明白!”奥梅利琴科连忙答应一声,随后放下电话对果里亚说:“大尉同志,师部马上会再派一个连过来,等他们到了以后,我们能立即向四号大楼发起攻击吗?”
果里亚知道如今救人如救火,假如再磨蹭的话,没准四号大楼就会被德军完全占领,到时自己能否收复那里,还是一个未知数。他点点头,说道:“我把五连长叫来,向他布置一下作战任务。”
为了便于随时接受任务,五连长热利亚中尉就待在离观察所不远的地方,果里亚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他便一路小跑过来。到了果里亚的面前停下脚步,挺直身体问道:“副营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热利亚中尉,这位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扎利茨曼同志。”果里亚朝正在和女话务员打电话的扎利茨曼一指,对热利亚说道:“他告诉我,说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正遭到德军的进攻,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率领五连赶去救援,营救楼里的女话务员。”
“明白!”热利亚先是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副营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果里亚扭头朝奥梅利琴科看了一眼,随后说道:“还有一个连队在短时间内会赶过来,等他们一到,你们就立即发起向四号大楼的进攻。”
“大尉同志,恐怕你们等不到另外一个连队到来,就需要向敌人发起进攻了。”正在和科马尔科娃通话的扎利茨曼忽然扭头说道:“敌人已经再次向三楼发起了攻击。”说着,他把话筒从耳边以前,手举着伸向奥梅利琴科和果里亚,以便让他们能听清楚听筒里传出的声音。
从听筒里传出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以及科马尔科娃带着哭腔的声音:“副厂长同志,敌人又向三楼发起了进攻,我们的同志正在楼梯口和他们拼刺刀……
天啊,我们的同志没有挡住德国人,他们已经冲上了三楼。其中有一个端着冲锋枪的德国兵,正朝着我所在的总机房走过来……我的心里好害怕,我是不是会被他打死?”
“不会的,科马尔科娃。”扎利茨曼听到这里,慌忙将话筒贴近耳边,大声地说:“你不会死的,我马上就带人去救你,别担心,你不会……”
扎利茨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听筒里就传出了几声清脆的冲锋枪射击声,接着是科马尔科娃微弱的声音:“永别了,我亲爱的同志们,为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枪声,随后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扎利茨曼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干了,他双膝跪在地上,头高高地扬起,双手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嚎叫个不停。见到他如此痛苦的表情,观察所里的其他人都不禁黯然泪下。
果里亚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对奥梅利琴科说:“上校同志,四号大楼的形势看起来很不妙,我先命令五连发起攻击,等另外一个连队到了以后,再让他们赶来和我们汇合。”说完,不等奥梅利琴科表态,他便弯腰把跪在地上的扎利茨曼拉起来,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副厂长同志,现在请您给我们充当向导,带我们赶往四号大楼吧。”
站起身的扎利茨曼,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说:“走吧,大尉同志,我带你们去四号大楼,消灭这帮该死的法喜寺匪徒。”
占据大楼外围阵地的德军,见到有苏军部队赶过来,立即开火进行拦截。按照扎利茨曼的想法,跟着自己来的这帮战士,肯定会采用密集的队形,勇敢地向着大楼外侧的敌人阵地发起冲锋。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那些扛着mg34机枪的机枪手们,在距离大楼三百多米的地方,选择弹坑或残垣断壁作为机枪射击阵地,用火力压制对面的德军。而其余的步兵,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以三五成群的队形,采用短跃进的方式,快速地朝敌人的阵地接近。
距离敌人阵地还有二三十米时,他们纷纷投出手榴弹,借助腾起的烟雾做掩护,快速地冲到了敌人的面前,跳进战壕和敌人展开近战和白刃战。
看着战士们和敌人在争夺大楼的外围阵地,扎利茨曼本能地抬手看了看表,发现距离自己离开观察所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这支部队能如此迅速地冲进敌人的阵地,让他感到震惊,他吃惊地问果里亚:“大尉同志,我没有看错吧,您的部队这么快就冲进了敌人的阵地?”
“您没有看错,副厂长同志。”果里亚点着头说:“面对没有坚固防御工事和重火力的德军阵地,我们通常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它拿下来。”
“不可思议,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扎利茨曼意外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哪支部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下敌人的阵地。”
“副厂长同志,”果里亚表情如常地说道:“您现在不是见到了么?”说完这句话,他盯着正在和德军展开近战的部下,皱着眉头补充道,“敌人打得还挺顽强,看来要冲进大楼,还需要等几分钟,也不知能否及时地救出那批女话务员。”
“应该来得及。”扎利茨曼想到科马尔科娃在牺牲前,曾经告诉自己,说其余的女话务员已经转移到其它的地方去了,德国人就算进攻再猛,要想冲上五楼,恐怕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因此楼里剩下的民兵,会进行拼死抵抗的:“我觉得您的部队只要能在半个小时内冲进大楼,就能救出那些女话务员。”
正在进攻四号大楼的是德军第44步兵师一部,他们刚从别的地段调过来,参与对捷尔任斯基工厂的进攻。今天动用了一个连的兵力,向四号大楼发起了进攻。由于战斗进行得很轻松,德军连长看到出现的苏军时,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只用了一个排来进行阻击,剩下部队则全力夺取大楼。
但德军连长做梦都想不到,他所面对的部队,和以前曾经交过手的苏军部队不同,这是索科夫的嫡系,他们不光装备精良,战斗力也异常强悍,别说一个排的德军,就算整个德军连多坚守在外围阵地上,他们也同样有取得胜利的把握。
当五连的指战员突破德军阵地,朝着大楼冲去时,德军连长正待在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通过翻译审问一名被俘的工人,试探从他的嘴里了解楼里的布防情况。然而被俘的工人表现得格外硬气,不管对方如何对他拳打脚踢,都咬紧牙关一字不说。
见从工人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情报,德军连长冲站在一旁的士兵挥挥手,示意他把工人拖出去枪毙。那名士兵抓住了工人的手臂,正准备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再拖出去枪毙时,从外面闯进来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报告说:“上尉先生,大事不好,俄国人冲进楼里了。”
“胡说!”德军连长冲自己部下一瞪眼,没好气地说:“我在楼外布置了一个连,俄国人不付出两三百人的代价,是根本别想接近这里。”
“是真的,上尉先生。”士兵哭丧着脸说道:“俄国人已经冲进来了,我们要是再不转移的话,就来不及了。”
德军连长侧耳听了听外面的枪声,半信半疑地说:“为什么我听到的,都是德军武器的射击声?”
“冲进来的俄国人,装备的都是德式武器。”士兵见上尉依旧不相信自己的话,都记得快哭了:“快走吧,上尉先生,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不管德军连长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决定,都已经太迟了,冲进大楼的五连战士发现这间办公室的门口站着德国兵,便一边射击一边冲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中士,他带着两名战士干掉了守在门口的士兵,又快步冲到门口,对着屋里就是一阵扫射,把德军连长和他几名部下都打翻在地。
看到办公室里没有站立的人,中士正准备带着部下到隔壁房间去进行搜索,忽然听到有人用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句:“同志们,救救我!”
中士连忙停住脚步,扭头吩咐身后的一名战士:“你进去看看。”说完,他又面朝屋里,把枪口对着地上的一堆尸体,免得哪个装死的德国兵会跳起来开枪。
战士搬开压在工人身上的一具尸体后,扭头冲中士惊喜地喊道:“中士同志,这有一个我们的人,他还活着。”
“快点把他扶起来。”中士吩咐道:“问问他是做什么的?”
受伤的工人被战士搀扶着来到门口,主动向中士报告说:“中士同志,我还是厂里的管道维修工,昨晚被调到这里守卫四号大楼。和我一起的同事们都在战斗牺牲了,而我也被炮弹震晕了,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德国人抓住了。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想从我这里了解楼里的布防情况……不过您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中士见管道维修工滔滔不绝地向自己进行辩解,猜到他担心的是什么,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反问道:“你对楼里的地形熟悉吗?”
“敌人进攻斯大林格勒之前,我经常到这里来维修管道。”维修工连忙回答说:“对楼里的地形很熟悉。”
“还能走吗?”中士试探地问:“如果还能走的话,就给我们当当向导如何?”
“没问题,没问题。”维修工原以为中士会命人把自己看管起来,等战斗结束后,再交给内务部的人员处理。却没想到对方压根没提此事,甚至还用商量的口吻问自己愿意当向导,便忙不迭地说:“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中士同志,您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当好向导。”
中士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支冲锋枪,交到了维修工的手里,又问了一句:“会使用吗?”
“会的会的,”维修工回答说:“上级派来的军事教官教过我们如何使用武器。但我以前用的是莫辛纳甘步枪,德国人的冲锋枪还从来没有使用过。”
中士简单地向维修工介绍了如何使用mp40冲锋枪后,特意补充一句:“这种枪的容弹量只有32发,你射击时别一口气把子弹打光了。没有了子弹,这种枪就是一堆废铁。”
维修工带着中士他们朝大楼的另外一侧走去时,还试探地问:“中士同志,你们是若卢杰夫将军的部队吧?”
“不是,”中士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回答说:“我们是近卫第41师的。”
“近卫第41师?!”维修工把中士说的番号重复一遍后,皱着眉头回答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支部队呢?”
中士抬枪将从前面房间里冲出的一名德国兵打倒后,低头冲蹲在地上躲子弹的维修工说:“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们师一直驻扎在马马耶夫岗,是奉命前来增援你们的。”
维修工见冲出来的敌人被中士打倒,连忙站起身。他担心中士觉得自己贪生怕死,连忙解释说:“对不起,中士同志,刚刚那个德国人猛地冒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您相信我,我一点都不怕死,在今天的战斗中,我还亲手打死了一个德国鬼子。”
“行了,别说话了。”中士不知道前面什么地方还会冒出敌人,也没心思继续和维修工闲扯,便用严厉的语气说:“注意观察四周的环境,小心敌人的暗算。”




红色莫斯科 第767章 四号大楼(中)
德军冲进四号大楼后,因为急于夺取整座大楼,都是直接沿着大厅里的楼梯往上冲,以至于忽略了位于偏僻位置的楼梯。而维修工带着中士他们,就是朝这条偏僻的楼梯而去。可能正是因为他们走的这条路太偏僻了,以至于沿途没有遇上多少德国兵。就算偶尔冒出一两个,也被中士和他手下的战士击毙。
眼看着来到了楼梯附近,中士压低嗓门问维修工:“守卫这道楼梯的人,是你们的人还是德国人?”
“我不清楚!”维修工摇着头回答说:“我的战斗岗位在大门外,不清楚这里是否发生过战斗。”
好在中士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看到不远处的楼梯后,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对维修工说:“看样子我们的运气不错,这里并没有发生过战斗。”
见中士说得如此肯定,维修工纳闷地问:“中士同志,您怎么知道?”
“你瞧瞧,”中士朝楼梯所在的位置一指:“楼梯旁边的墙壁虽说被炸穿了一个洞,可砖石瓦砾都堆在楼梯上,应该是遭到德军炮击或轰炸时被炸塌的。再加上楼梯上没有看到有尸体,因此我大胆地推测这里没有发生过战斗。”
“有道理,有道理!”维修工点了点头,附和道:“听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楼梯上面应该还是我们自己人在把守。”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冒着白烟的东西就从天而降,落在了楼梯上。中士眼尖,连忙大喊一声:“手榴弹,快卧倒!”喊完,他把身边的维修工摁倒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把楼梯上的碎石掀起,天女散花般地撒向四方,其中有不少碎石砸向了趴在地上的中士他们。中士他们还好些,穿着厚厚的棉军服和戴着钢盔,碎石砸在身上和头上,还感觉不了什么疼痛。可维修工则受罪了,他趴在地上时,虽说用双手抱着头,但依旧被碎石砸得惨叫连连。
“中士同志,”跟在中士身后的一名战士,从地上爬起来时,低声地问中士:“楼梯上面会不会是德国人啊?”
“应该不是德国人。”中士摆了摆手,说道:“你没有看到刚刚落到楼梯上的手榴弹吗?那就是我军使用的制式手榴弹。这种手榴弹对德国人来说,不光使用繁琐,而且威力也不大,他们是不屑使用的。”
维修工揉着被碎石砸得生疼的后脑勺,起身问中士:“中士同志,您说楼上有可能是我们的人?”
“这种可能性很大。”别看到中士给自己部下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守在上面楼梯口的人,到底是德国人还是自己人,他还真没有把握,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不过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确认一下。”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维修工说完便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他来到楼梯旁边,仰头冲着上面喊道:“喂,谁在上面,别瞎扔手榴弹,都差点炸到了自己人。”
片刻的沉默之后,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楼下是什么人?”
“我是叶菲姆!”维修工听到上面的声音很熟悉,便踩着阶梯朝上面走了几步,兴奋地问道:“你是列沙特吧?”
“是我,是我。”上面的人又反问道:“你不是守在大门外吗,跑到里面来做什么?”
可能是为了防止引起误会,自称叶菲姆的管道维修工,并没有告诉楼上的列沙特,说自己曾经被德国人俘虏过。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的中士,又仰头冲着上面说:“我带着几名近卫师的同志,想从这里上去打德国人。”
“快点上来吧。”楼上的列沙特冲着叶菲姆说:“刚刚有两个德国人在附近出现,把我吓坏了,幸好主楼梯那里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他们又调头回去了。”
等到中士等人跟着叶菲姆来到二楼,见到二楼楼梯口处站着一名穿着便服,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支没有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腰间的皮带上插着两枚手榴弹。
中士冲他笑了笑,说道:“老人家,幸好您没有在我们上楼梯时扔手榴弹,否则我们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上到二楼。”
这位叫列沙特的老人,听完中士的话,咧嘴笑了笑,回答说:“对不起,中士同志,我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德国人,便扔了一颗手榴弹下去。”
中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只是一道连接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并不能通向三楼,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这道楼梯不能上三楼吗?”
“可不是嘛,中士同志。”列沙特回答说:“正是因为这道楼梯只能通到二楼,不熟悉楼里地形的人,还真找不到。因此在布防时,上级就只安排我一个人在这里把守。”他伸手朝旁边长长的走廊一指,“顺着这条走廊,你们就能找到通往三楼的主楼梯。”
中士向列沙特道谢后,带着两名战士就准备沿着走廊赶往主楼梯,去参加那里正在进行的战斗。他走出一段距离后,见叶菲姆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便停住脚步对他说:“叶菲姆同志,你不用去了。你和列沙特两人就守在这个楼梯口,别让德国人从这里逃走就可以了。”
…………
刚刚占领三楼,立足未稳的德军,见到苏军从楼下发起了进攻,立即实施了反击。他们以为这支刚刚冲进来的部队,肯定和被自己击溃的部队战斗力差不多,因此并没有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形进行防御,而是顺着楼梯往下冲,试图一个反击就把这支苏军部队赶出大楼。
但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一些顺着楼梯往下冲的士兵,被密集的子弹打死在楼梯上。后面的士兵见势不妙,连忙缩了回去,躲在楼梯口朝下面射击和投弹。
亲自在楼里指挥战斗的五连长热利亚中尉,见到几名试图沿着楼梯冲上来的战士,被楼上射出的子弹打倒,或是被手榴弹炸倒。连忙组织火力掩护,用密集的火力打得楼上的敌人不敢冒头,而进攻的战士们则趁着这工夫往上冲。
进攻四号大楼的德军就只有一个连,部署在楼外的一个排,早已就五连的战士消灭了。而楼里的部队,在经过和楼里民兵的一番激战后,剩下不过五六十人,而且又分别分布在二楼和三楼,哪里能挡得住数倍于他们的苏军。不到十分钟,随着五连的指战员冲上了三楼,楼里的枪声便变得稀疏起来。
热利亚提着冲锋枪上三楼时,一名排长过来向他报告:“连长同志,我排抓住了几名俘虏,其中还有两名伤员,该如何处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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