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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莫斯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涂抹记忆
“一个不留,全部枪毙!”热利亚早就从扎利茨曼的嘴里,得知女报务员科马尔科娃被敌人残酷杀害的消息,因此对这股德国人是恨之入骨,对于排长的请示,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们绝对不接受这帮两条腿禽兽的投降。”
“是,连长同志!”在进攻四号大楼之前,热利亚对战士们做过简短的战斗动员,特意提到过楼里的女报务员被德国人杀害的事情,因此五连全体指战员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德国人的仇恨,听到热利亚的这道命令,排长连忙响亮地答应一声:“我立即去执行您的命令。”
热利亚吩咐身后的通讯兵:“你立即赶到副营长那里去,告诉他,我们已经消灭了所有的德国兵,收复了大楼。”等通讯兵下楼后,他又伸手抓住一名从自己面前跑过的战士,吩咐他说,“去找一名民兵过来,我要向他了解一下楼里的情况。”
不到两分钟,刚从二楼上来的叶菲姆,就出现在热利亚的面前,他抬手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后,恭恭敬敬地问:“指挥员同志,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想问问,”热利亚顾不得问对方的姓名,便直截了当地问:“您能告诉我,你们的总机房在什么位置吗?”
“指挥员同志,”叶菲姆作为四号大楼的常客,当然知道总机房在什么位置。听到面前的这位指挥员想去主机房,他还以为对方打算打电话呢,便自告奋勇地说:“我对这里很熟悉,我来给您当向导吧。”
叶菲姆带着热利亚来到主机房门口,看到敞开的大门,和地上的几具尸体,他不禁楞了一下,随即冲着屋里大声地喊道:“科马尔科娃,你在哪里?”
听到叶菲姆嘴里在喊科马尔科娃,热利亚不禁一愣,随后试探地问:“民兵同志,你认识科马尔科娃?”
“是的,”叶菲姆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就在主机房里工作。”
“这位同志,”了解清楚叶菲姆和科马尔科娃的关系后,热利亚抬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臂,语气沉重地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的女朋友科马尔科娃,已经被德国人残酷地杀害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听到热利亚这么说,叶菲姆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指挥员同志,您在胡说,您连总机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科马尔科娃被敌人杀害了?假的,您说的都是假的,您一定在骗我。”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进去看看。”热利亚松开了手,垂下头对叶菲姆说:“总机房的其她女话务员在敌人冲上三楼之前都转移了,只剩下科马尔科娃一个人值班。结果,她就被冲进来的德国兵杀害了。”
叶菲姆不相信热利亚所说的话,他快步地冲进了总机房。四处张望了片刻,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女话务员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从对方的身形,他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女友科马尔科娃。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走过去,单手把科马尔科娃扶着坐了起来,使劲地摇晃着,大声地喊道:“科马尔科娃,你怎么了?快点醒醒,我是叶菲姆,我是叶菲姆啊!”
热利亚走到了叶菲姆的身后,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科马尔科娃,发现她的身上至少有七八个弹孔,血早已流干,就算有最高明的军医在这里,也没法挽回她的性命。他在叶菲姆的身旁蹲下,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叶菲姆同志,科马尔科娃已经牺牲了,你节哀顺变。”
“没有,她没有死。”叶菲姆扭头望着热利亚,泪流满面地吼道:“指挥员同志,她还没有死,我求求您,快点把你们的卫生员找来,没准还能救活她。”
“叶菲姆同志,”见叶菲姆因此悲痛,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热利亚猛地站起身,低头望着他,用严厉的语气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早在我们进攻四号大楼之前,她就被敌人杀害了。我们甚至用这件事来鼓舞士气,让每个战士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否则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冲进大楼,并消灭了所有的敌人呢?”
热利亚的吼声,让叶菲姆多少清醒了一点,他抬头盯着热利亚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问道:“指挥员同志,您知道她最后的遗言是什么吗?”
“她说,她说,”热利亚在复述科马尔科娃的遗言时,鼻子忽然一阵阵发酸,好在他及时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泪才没有夺眶而出,不过还是连着说了几个“她说”,才把要表述的意思说出来:“她说:永别了,亲爱的同志们,为我保存!她可能还有更多的话要说,但该死的德国佬没等她说完,就把她打死了。”
“中尉同志,你们找到科马尔科娃了吗?你们找到科马尔科娃了吗?”门口传来了副厂长扎利茨曼的声音,他快步从外面冲进来后,看到被叶菲姆抱在怀里的科马尔科娃,立即沉默了。只是机械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来到叶菲姆的身边蹲下。





红色莫斯科 第768章 四号大楼(下)
叶菲姆伸手抓住了扎利茨曼的手臂,冲他喊道:“副厂长同志,您都看到了吗?该死的德国佬都干了些什么,他们杀死了科马尔科娃,这帮禽兽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不放过。”
扎利茨曼望着浑身是血的科马尔科娃,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安慰深处悲痛之中的叶菲姆,只能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这是德国鬼子对我们欠下的血债,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向他们讨还这笔血债。”
“科马尔科娃已经死了!”叶菲姆痛心疾首地说:“就算我杀掉再多的德国佬,也没法让她活过来。”
这时,果里亚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向热利亚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后,走到叶菲姆的身后弯下腰,把双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叶菲姆同志,正义一定可以得到伸张,你现在能为科马尔科娃做的事情,就是拿起武器,消灭更多的法喜寺匪徒,这样不光可以为你的女朋友报仇,还能挽救更多无辜的生命,避免类似的事件发生。”
叶菲姆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果里亚,问道:“指挥员同志,能让我加入您的部队吗?”
“你不是厂里的民兵吗?”果里亚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出加入军队,“你留在厂里,也一样能狠狠地打击敌人。”
叶菲姆轻轻地把科马尔科娃的遗体平放在地上,站起身面朝着果里亚,态度坚决地说:“指挥员同志,我想加入您的军队,消灭更多的德国佬。”
“大尉同志,”扎利茨曼站起身,对还有些迟疑的果里亚说:“既然叶菲姆同志如此坚决地向加入军队,您就答应他的请求吧。”说完,他便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果里亚,等待对方做出最后的决定。
深怕果里亚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叶菲姆伸手抓住了果里亚的手,向他保证说:“指挥员同志,我向您发誓,我一定会消灭更多的德国佬,为科马尔科娃和牺牲的同事们报仇!”
见叶菲姆的态度如此坚决,果里亚也不好再回绝,只说了一声“好吧”,便扭头对站在一旁的热利亚说:“热利亚中尉,叶菲姆同志就编入你们连吧。记住,给他安排在战斗力最强的班里。”
“明白,大尉同志。”热利亚使劲地点点头,“我会把他安排在最强的班里。”
那些躲避在楼上的女话务员们,见冲进大楼的敌人被消灭了,又纷纷回到了总机房。看到留下来值班的科马尔科娃牺牲了,姑娘们顿时哭成一团。她们七手八脚地把科马尔科娃抬上了长会议桌,为她擦拭满是血污的脸庞,重新梳理头发,甚至还有女话务员找来干净的衣服,为科马尔科娃换上……
趁着女话务员们为科马尔科娃整理遗容时,果里亚把扎利茨曼来到了走廊上,开口问道:“副厂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四号大楼在德军的炮击和轰炸过后,早已是变得千疮百孔,厂里的几位领导经过研究,决定把楼里的人都撤走,而扎利茨曼就是来执行这项撤退任务的。谁知他刚进入大楼,就遭到了德军的进攻,如果不是侥幸突围并得到了果里亚部队的支援,这栋大楼恐怕早已被德国人占领了。
此刻听到果里亚的询问,他立即不假思索地说:“大尉同志,根据厂领导的研究讨论,为了收缩防线,以便集结更多的兵力,我们是准备放弃这座大楼的。可惜敌人来得太快,否则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撤得差不多了。”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打算坚守这座大楼了?”了解了扎利茨曼接下来的打算后,果里亚再考虑自己是否应该趁机把部队带回档案大楼。不过在走之前,他有责任掩护楼里的民兵和工作人员安全撤离,因此他对扎利茨曼说:“副厂长同志,你带人先撤吧,我们留下来掩护你们。”
“好吧,大尉同志!我立即带人撤离这栋大楼。”扎利茨曼在组织撤离之前,还特意叮嘱果里亚:“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坚守的必要,等我们撤走以后,你们也早点离开吧。”
看着女话务员们抬着科马尔科娃从总机房里出来,果里亚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扎利茨曼:“副厂长同志,请等一下。”
扎利茨曼停住脚步,有些诧异地问:“大尉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想和团长通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果里亚试探地问:“您看,能否留一名女话务员,把我接通电话线路?”
听到果里亚的这个请求,扎利茨曼点点头,随后冲着刚刚走出总机房的女话务员们问道:“姑娘们,这位指挥员需要有人帮他接通电话,你们有谁愿意留下来?”
按照他的想法,经过不久前的那番惊魂之后,恐怕没人会愿意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女话务员们就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争先恐后地说:“副厂长同志,我愿意留下帮助友军的同志接电话。”
女话务员们表现得如此积极,倒真的有点出乎扎利茨曼的意料。他的目光在女话务员们的身上一一扫过之后,伸手朝离他最近的一名胖胖的女报务员说道:“克拉娃,你留下,其余的姑娘都立即跟着我们转移。”
克拉娃在接线台前坐下后,仰头望着果里亚问道:“指挥员同志,不知您打算接通哪里的电话?”
果里亚迟疑了片刻,回答说:“请帮我接通档案大楼,我们在那里有一个团指挥所。”
克拉娃听完后点点头,便开始为果里亚接通团指挥所的电话。过了两三分钟后,克拉娃冲果里亚点点头,说道:“指挥员同志,电话已经接通了。”
果里亚连忙抓起话筒,贴在耳边说道:“喂,是团长同志吗?我是果里亚大尉,我们已经帮助友军恢复了阵地……”他把所进行的战斗,向别尔金详细汇报后,反问,“我想问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守在这里,还是撤回档案大楼。”
对于别尔金来说,坚守档案大楼的部队自然是越多越好,可要把派往捷尔任斯基工厂的部队撤回来,他还没有这个权限,因此他只能无奈地对着话筒说:“大尉同志,你们先坚守如今的阵地,等我打电话向师长请示后,再通知你们。”
果里亚放下电话,走出了总机房,对站在门外的热利亚说:“中尉同志,派一个班来守住这里。就算敌人再次冲进大楼,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进总机房,明白吗?”
“明白,副营长同志。我立即把科佩妥中士的班调到这里来。”热利亚对果里亚说:“我把那位民兵叶菲姆分配在这个班里。”
果里亚对热利亚的安排很满意,保卫总机房的这个班里如果有叶菲姆,对于留下值班的克拉娃来说,至少身边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这样一来,她工作起来就可以心无旁鹫了。
科佩妥中士就是把叶菲姆从德国人手里营救出来的那名中士,他看到补充到自己班里的叶菲姆,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叶菲姆,怎么是你?”
“是您,中士同志?”叶菲姆看到自己被分配在熟人的班里,同样感到了惊讶:“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被分配到您的班里。”
“我看到楼里的民兵和工作人员都转移了,”科佩妥见楼里其他人都转移了,而叶菲姆却偏偏留下要加入自己的部队,这让他感到了疑惑不解:“你为什么不一起离开呢?”
“我的亲人被德国佬杀死了。”叶菲姆红着眼说:“就在一个小时前,在三楼的总机房,被德国佬用冲锋枪打死了,我要留下来为她报仇!”
科佩妥听完叶菲姆的话,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用同情的口吻说:“叶菲姆,在这场该死的战争中,我们有数以万计的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好好地记住德国人对我们犯下的罪行,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向他们把这些血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两人正在闲聊时,有通讯员过来传达了热利亚的命令,让科佩妥班立即赶往三楼,负责总机房的警卫工作。“走吧,叶菲姆同志。”科佩妥对叶菲姆说道:“上级命令我们保护总机房的安全,哪怕就是拼掉了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能让敌人再冲进总机房。”
远在马马耶夫岗的索科夫,得知派往捷尔任斯基工厂的部队,已经帮助友军恢复了部分失去的阵地,心里固然感到很高兴。不过听到别尔金问是否把部队撤回档案大楼时,他又犹豫了,他担心自己的部队前脚离开,德国人后脚又重新占领这些阵地。
在经过反复的斟酌之后,索科夫对着话筒说:“我的政委同志,虽说我也想让这支部队从捷尔任斯基工厂撤回来。可是不行啊,工厂里的守军数量太少,一旦果里亚大尉他们撤退,我担心那些阵地会被敌人重新占领。”
“米沙,那你的意思,是果里亚他们不用撤回来?”
“没错。”虽说由于兵力分散,索科夫的手里早已没有了机动兵力,但他却不敢随便把部队撤回来,否则就会有可能导致防线动摇。他字斟句酌地说:“我会打电话把此事告诉司令员,请他派部队到捷尔任斯基工厂去增援。等援军到了以后,再让果里亚他们撤退也不迟。”
“明白了,米沙。”别尔金点着头说:“我会立即通知果里亚,命令他继续坚守现有的阵地,直到有新的部队接替防务为止。”
别尔金接到索科夫的指示后,立即通过电话,把这个决定通知了果里亚,最后说道:“大尉同志,我命令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现有的阵地,直到有新的部队来接替你们的防务为止。明白了吗?”
“明白了,团长同志。”果里亚态度坚决地答道:“在新的部队赶到之前,哪怕我们只剩下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放弃现有的阵地。”
一放下电话,果里亚就把热利亚叫到了面前,对他说道:“中尉同志,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坚守一段时间,等待新的部队赶到。除了继续加固工事外,你还必须组织人手到楼外去收集能使用的武器弹药,以便我们能支持更长的时间。”
就在热利亚转身要离开时,果里亚又把他叫住了:“中尉同志,除了加固工事和收集弹药外,别忘记让战士们抓紧时间吃饭。要是等仗打起来,可就没时间吃饭了。”
“对了,副营长同志,我还想起一件事。”经果里亚这么一提醒,热利亚想起了另外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在刚刚的战斗中,除了牺牲的战士外,另外还有五十多人负伤,其中有十五人是重伤员,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如何安置伤员?倒真的把果里亚难住了,档案大楼那里没有卫生员,如果要想重伤员得到救治的话,就只能把他们送到马马耶夫岗。可这里要把这么多的重伤员护送到马马耶夫岗,至少需要五六十人,这么一来,四号大楼这里的防御力量就会被大大地削弱。可如果不送的话,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伤员在痛苦中死去。
就在果里亚左右为难之际,守在总机房门口的叶菲姆开口说道:“指挥员同志,我们可以让副厂长带人把这些伤员接走啊。我们的厂部医院,离这里不过两三公里,把伤员送到那里,就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对于叶菲姆的提议,果里亚为难地说:“可是副厂长同志已经走远了,这个时候再把他们叫回来,合适吗?”
“合适,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叶菲姆大大咧咧地说:“大楼的地下室里,有几辆平板车,我们可以把伤员放在上面,然后让副厂长派几个人回来,把这些伤员拉走就可以了。”




红色莫斯科 第769章 误会
天黑以后,一支千余人的部队,通过那条连接伏尔加河两岸的浮桥,从东岸来到了西岸。
部队踏上了西岸,正在整队时,就听到黑暗中有人在低声地喊:“喂!同志们,你们的指挥员在什么地方?”
带队的是一名叫基斯雷的副团长,他连忙循声上前搭话:“我是副团长基斯雷中校,您是哪一位?”
“我是第62集团军司令部的副官克利莫夫大尉,是奉命前来迎接你们的。”来人回答说:“中校同志,请跟我来吧,集团军副参谋长同志在等您。”
在克利莫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土屋式掩蔽所外,沿着没有铺木板的台阶往下走。走进掩蔽所,借助挂在屋顶的汽灯照明,基斯雷看到屋子中间的木桌旁坐着三名指挥员,其中一名是将军,另外两人是上校。
基斯雷以为这位将军就是克里莫夫嘴里说的副参谋长,连忙走上前,抬手敬礼:“集团军副参谋长同志,步兵第45师187团副团长中校基斯雷向您报道。我们是奉命前来增援的,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谁知那位将军只抬头看了基斯雷一眼,说道:“中校同志,您搞错了,我不是副参谋长。”
就在基斯雷一脸懵逼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一名上校站起身,向基斯雷伸出手,友好地说:“您好,基斯雷中校。我是集团军副参谋长维特科夫上校,这位是后勤部长洛博夫将军,那位是工兵主任图皮切夫上校。”
维特科夫介绍完身边的人之后,朝基斯雷招招手,说道:“中校同志,你到地图这里来,我想你布置一下作战任务。”
基斯雷来到了维特科夫的身边,腰板挺得笔直,目光却盯着桌上的那张地图,耐心地等维特科夫给自己布置任务。
维特科夫用手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对他说道:“中校同志,你们的任务就是到捷尔任斯基工厂的四号大楼,加强那里的防御,让敌人无法占领他们。”
基斯雷看清楚地图上的位置后,有些诧异地问:“副参谋长同志,地图上不是标注那里是工厂民兵的防区么?您是打算让我们去接替他们的防务吗?”
“对,那里以前的确是民兵的防御地带,但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因为损失惨重,已经被迫撤了出来。”维特科夫对基斯雷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进驻四号大楼,并将其重新变成新的防御支撑点。明白了吗?”
“明白了,副参谋长同志。”基斯雷回答完后,又重复了一遍:“我率领部队进驻四号大楼,并将其重新变成新的火力支撑点。允许我回部队去吗?”
“等一等,中校同志。”维特科夫叫住了他,问道:“你带来多少人?”
“两个营,一千二百人,副参谋长同志。”基斯雷简短地回答道。
“嗯,用来防守四号大楼,是完全足够了。”维特科夫点点头,又接着问:“战士们有什么样的装备?”
“有冲锋枪、步枪和机枪,但机枪的数目不多,每个营只有两挺重机枪和十二挺轻机枪。”
“坚守四号大楼有可能遭到德军坦克的攻击,”维特科夫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有什么样的反坦克武器?”
“没有反坦克炮或反坦克步枪,只有五十多枚反坦克手雷。”基斯雷苦笑着回答说:“如果反坦克手雷用光以后,我们还可以组织战士用集束手榴弹去炸敌人的坦克。”
“嗯……那么祝你们成功。”维特科夫说完这话后,忽然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你们师的其它部队,什么时候能过河?”
“最快要明天晚上。”基斯雷回答完毕后,又挺直身体问维特科夫:“可以走了吗,副参谋长同志?”
维特科夫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给你们派的向导很快就到,我祝你们好运!”
基斯雷回到自己的部队前,两位营长便立即迎了上来,关切地问:“副团长同志,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上级命令我们前往捷尔任斯基工厂,在四号大楼建立新的防御。”基斯雷回答说:“给我们派来的向导马上就到。”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在问:“请问是基斯雷中校吗?”
“是的,是我。”基斯雷转身,见身后站着一名矮个子的战士,便好奇地问:“战士同志,你是做什么的?”
“您好,中校同志。”由于在室外,矮个子战士没有向基斯雷敬礼,而是挺直身体回答说:“我是集团军传令兵西多林,是奉命前来给你们当向导的。”
基斯雷听对方的声音像个孩子,便凑近打量了一番,发现果然是一个孩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战士西多林,你多大了?”
“我……”西多林没想到基斯雷会忽然问自己的年龄,迟疑片刻后回答说:“我今年已经满十六了。”
“十六岁?!”听完西多林的回答,基斯雷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孩子,你太小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太危险,你还是让副参谋长同志换一个人来给我们当向导吧。”
“中校同志,您不能这么看不起人。”见基斯雷不光看不起自己,甚至还想换人,小西多林有些急了:“我岁数年纪小了点,可从第62集团军组建开始,我就一直在部队里,还参加过不少的战斗呢。你们要去的地方,我很熟悉,否则上级也不会派我来给你们当向导了。”
“副团长同志,”站在旁边的一营长此刻出来为西多林打圆场:“既然上级让这个孩子给我们当向导,就让他快点带我们去捷尔任斯基工厂吧。反正现在是晚上,不用担心遭到敌人的炮击或空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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