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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莫斯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 第871章 战友之死
“米沙,中午的时候,德米特里政委还是好好的。还和我们说,他打算明天就回部队去。”阿西娅一脸焦急地说:“谁知过了没两个小时,他突然就呼吸困难,浑身皮肤发黄,人很快就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德米特里是什么样子,不用你说,我自己长着眼睛呢。”索科夫不等阿西娅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深度昏迷,为什么会出现浑身焦黄的情况?”
索科夫的一连串问题,把阿西娅问得哑口无言。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索科夫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心中充满了委屈,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一旁的西多林见阿西娅落泪了,连忙上前一步,轻轻地拉了一下索科夫的衣角,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语气,不要惹阿西娅伤心。
西多林一拉自己的衣角,索科夫就意识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连忙抓住阿西娅的手,歉意地说:“对不起,阿西娅,我也是担心德米特里政委的安全,才会有些失态,你千万不要怪我。你告诉我,帕夫洛夫军医看了德米特里政委后,是怎么说的?”
“中毒。帕夫洛夫军医检查后,觉得德米特里政委是中毒了。”阿西娅回答说:“他如今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盘问最后接触德米特里政委的人,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得知帕夫洛夫正在盘问有关人员,索科夫哪里还呆得住,扭头冲着西多林他们说:“走,我们去找帕夫洛夫军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科夫一行在阿西娅的引导下,来到了帕夫洛夫的办公室外面。还没有进门,索科夫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老实交代,德米特里政委的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说实话,上面追查下来时,我还可以为你们求情。否则……”
听出里面说话的人是帕夫洛夫,索科夫便掀开门帘径自走了进去。正在冲着自己部下训话的帕夫洛夫,见到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正准备发作,却发现来的是索科夫、西多林等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绕过办公桌迎上前:“师长、参谋长,你们怎么来了?”
索科夫朝屋里扫了一眼,发现一男一女两位卫生员,正惊恐万分地站在房间的一角。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帕夫洛夫的座位上坐下,抬头望着两名卫生员说道:“看样子,你们是最后见到帕夫洛夫政委的人。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刚说完,男卫生员就喊起冤来:“我半个小时前去查房,发现德米特里政委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上前一看,他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便立即通知了帕夫洛夫军医……”
等男卫生员讲述完自己和德米特里的接触过程后,索科夫又把目光移向了他旁边的女卫生员:“女卫生员同志,现在轮到你了,你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德米特里政委的?”
“中午的时候,德米特里政委告诉我,说他想明天返回部队。由于他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因此我请军医同志给他开了一些消炎用的磺胺。”女卫生员战战兢兢地说:“我把药交给他之后,他还让我给他倒了一杯水,说是吃药时用。”
听到男女卫生员的解释后,伊万诺夫皱着眉头说:“按照你们的说法,德米特里政委不是被人下毒,而是自己莫名其妙中毒的?”
“没错,副师长同志。”两名卫生员使劲地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女卫生员同志,”西多林插嘴问道:“你给德米特里政委的药,如今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女卫生员摇着头回答说:“发现德米特里政委中毒,我曾经仔细地找过给他的那些药片。但令人遗憾地是,我一片都没有找到。”
“什么,一片都没有找到?”伊万诺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着说:“难道他把药片都吃下去了吗?”
“应该不会吧。”女卫生员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军医给他开了五天的量,一天三次,一次两片。整整三十片药,他总不能一口气全吃了吧。”
站在一旁的帕夫洛夫,见伊万诺夫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女卫生员所说的都是真话。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伊万诺夫本来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但索科夫却联想到自己读书时的一位室友。室友得了重感冒,由于对青霉素过敏,因此校医给他开了三天剂量的磺胺。但室友想快点好,便一口气把这些磺胺都吃了,结果吃了没多久,人就晕倒了,皮肤也变得焦黄焦黄。后来送到医院一检查,是因为过量服用消炎药,导致肝功能衰竭,经过一番抢救,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出院。某非德米特里政委也是这种情况不成?
想到这里,索科夫把目光投向了帕夫洛夫:“军医同志,我想问问你,假如一个人服用过量的磺胺,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伤员如果服用过量的磺胺,会感到异常口渴,会不断地喝水……”帕夫洛夫刚说出了过量服用磺胺的副作用,猛地猜到了索科夫想说的话,便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不会认为德米特里政委的症状,是因为过量服用磺胺引起的吧?”
“有这种可能。”
“磺胺虽说问世不久,但却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消炎药。”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帕夫洛夫持怀疑态度:“在使用中,我们只发现伤员服用磺胺后,有严重口渴的情况。至于您所说的这种中毒迹象,我还真没见过。”
听到帕夫洛夫这么说,索科夫并没有和他进行争论。因为这种药刚问世没有几个月,有些严重的副作用,还没有显现出来,以至于帕夫洛夫这样有经验的军医,也没有想到德米特里的严重昏迷,可能是过量服用磺胺所引起的。
索科夫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词汇,想好了如何说服帕夫洛夫,才接着说道:“军医同志,磺胺是一种新药,问世的时间还不长,因此一些严重的副作用,可能我们暂时还无法察觉。但从刚刚两位卫生员的供词来看,德米特里的昏迷肯定和磺胺有关系。”
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索科夫再次问女卫生员:“女卫生员同志,你真的确认,你是亲手把三十粒磺胺,交到了德米特里政委的手里?”
“是的,我可以肯定。”女卫生员点了点头,说道:“我把药交给了德米特里政委后,还把此事记录在备忘录里。”
“备忘录?!”索科夫听到这里,意识到女卫生员口中所提到的备忘录,没准可以帮他们洗清嫌疑,连忙问:“你所说的备忘录,如今在什么地方?”
没等女卫生员回答,阿西娅就抢先说道:“我知道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取。”说完,掀开门口的布帘就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阿西娅就拿着一个本子,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她快步来到桌前,往索科夫的面前一拍,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备忘录,你仔细看看吧。”
索科夫连忙打开本子,快速地翻到了最后几页,找到了女卫生员所写的内容,并轻声地念了出来:“……德米特里要求提前出院,考虑到他的伤势未愈,便由军医帕夫洛夫同志给他开出了七天剂量的磺胺,……”
“没错。”索科夫看到这里,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女卫生员:“备忘录里的记录,证明你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女卫生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可以洗清楚嫌疑了。就在她欣喜的同时,又听到索科夫在问:“女卫生员同志,你真的确定,你交给德米特里政委的磺胺药品,一片都没有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女卫生员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忙不迭地回答说:“一片都没有了。”
“军医同志,”索科夫在得到女卫生员确切的回答后,扭头望着帕夫洛夫,对他说道:“军医同志,都搞清楚了,德米特里政委可能是想伤势快点痊愈,便一口气把七天剂量的磺胺都吃了,从而导致了肝衰竭引起的深度昏迷……”
“师长同志,您是说,德米特里政委是因为过量服用磺胺,而导致肝衰竭,并引发了深度昏迷?”虽说索科夫的说法并不专业,但帕夫洛夫作为一名军医,却在认真地思考:“经您这么一提醒,德米特里政委全身发黄,的确像是肝衰竭的症状。”说到这里,他抬头望着索科夫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德米特里政委吗?”
索科夫听到帕夫洛夫的问题,不禁苦笑连连,他心想别说医学条件这么差的坑道里,就算几十年后的大医院里,遇到这样症状的病人,能采取的救治手段也非常有限,能救活的几率也不太高。
看到索科夫沉默不语,西多林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师长同志,您是说我们没有办法把德米特里政委抢救过来吗?”
“没有。”索科夫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除非实施肝移植手术,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德米特里政委慢慢地死去。”
“什么,师长同志,您说什么?”索科夫随口的一句话,把帕夫洛夫惊得目瞪口呆:“人的肝脏怎么能进行移植呢?这简直太异想天开了。”
帕夫洛夫的反应是在索科夫的意料之中,要知道,世界上第一例肝脏移植手术,是在1963年完成的。实施手术的美国医生托马斯?厄尔?斯塔兹博士,也被医学界尊称为“肝移植之父”。
索科夫站起身,心情沉重地对众人说:“同志们,德米特里政委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半个小时后,索科夫和西多林、伊万诺夫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指挥部。索科夫长吁短叹了一阵后,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德米特里政委牺牲的消息,由你还是我来通知别尔金?”
西多林迟疑了片刻,随后果断地说:“师长同志,还是您来给别尔金团长打这个电话吧。”
“好吧。”看到西多林一脸无奈的表情,索科夫也没有为难他,主动承担了通知别尔金的任务:“就由我来给别尔金团长打电话吧。”
电话拨通了,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别尔金的声音:“我是别尔金,您是哪里?”
握着话筒的索科夫听到别尔金的声音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尔金听到听筒里没有声音,还以为电话线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提高嗓门问:“喂喂喂,能听得见吗?能听得见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政委同志,是我。”索科夫深吸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是索科夫。”
“原来是米沙啊。”别尔金以为索科夫是打电话来询问街垒厂的战况,便主动向他报告说:“在不久前,我们刚刚击退了德国人的一次进攻。你新给我们补充的部队,在战斗中表现得特别出色。”
别尔金兴高采烈地说了半天,却发现索科夫这里没有什么动静,立即意识到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连忙追问道:“米沙,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见躲不过去,索科夫一咬牙,硬着头皮说:“政委同志,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德米特里同志,不能再担任缩编团的政委了。”
别尔金没有听出索科夫的画外之音,还大度地说:“米沙,你是不是把他安排到别的团里去当政委了。既然他离开了,那你可以要尽快再给我派一个政委过来哦……”
“我的政委同志,您搞错了。我说德米特里同志不能再担任缩编团政委,不是因为调走了,而是因为……”索科夫语气艰难地说道:“因为他牺牲了!”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别尔金差点把话筒扔了出去:“米沙,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啊。中午他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回到部队……”
“真的,我没有骗你。”索科夫继续说道:“德米特里同志真的已经牺牲了。”




红色莫斯科 第872章 善后
“他是怎么牺牲的?”别尔金简直不敢相信,中午还给自己打电话,说即将出院的团政委,怎么会说牺牲就牺牲了,因此不甘心地刨根问底:“难道是在返回街垒厂的路上,遭到敌人的袭击吗?”
“不是的,政委同志。”索科夫听到别尔金的问题,有些尴尬地回答说:“他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消炎药,导致急性肝衰竭,经抢救无效而牺牲的。”
别尔金吃惊地张大了嘴边,好半天才喃喃地问:“见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吃消炎药,能把人吃死的。米沙,不会是师部卫生队里隐藏有德国的奸细吧,是他们给德米特里同志下的毒,导致他中毒身亡?”
“这怎么可能呢。”卫生队里的军医和卫生员,都是来自步兵旅和近卫师,忠诚程度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此索科夫一听到别尔金提出这个质疑,就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卫生队里的几十名医护人员,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在他们的中间,怎么可能有德国人的奸细存在呢?政委同志,您想得太多了。”
别尔金还是第一次听到索科夫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联想到索科夫的妻子阿西娅也在卫生队里工作,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假如真的要在卫生队里清查德国人的奸细,恐怕阿西娅也会受到牵连。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别尔金还特意问了一句:“米沙,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吗?”
“我的政委同志,我没有顾忌,什么顾忌都没有。”索科夫也是个聪明人,他从别尔金的话中听出了其中的画外之音,连忙解释说:“我亲自询问过给德米特里同志开药的卫生员,她说给了七天的剂量,谁知德米特里同志可能是急于求成,想让自己的伤势快点痊愈,便一口气把这些药都吃光了,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见索科夫一再强调德米特里的死,是因为过量服用消炎药导致的,别尔金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主动提出:“米沙,我希望你能让人好好地安葬德米特里......”
“这是肯定的,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不等别尔金说完,便继续说道:“我在离开卫生队时,已经专门叮嘱过帕夫洛夫军医,让他想办法找口棺材,然后把德米特里同志安葬在马马耶夫岗东面的空地上。”
“把他和牺牲的战士们合葬在一起吧。”别尔金叹了口气,说道:“他曾经这样希望过。”
“我明白了,政委同志。”索科夫点了点头,“我会把德米特里同志的遗愿,转达给帕夫洛夫军医的。”
索科夫在结束通话前,随口问了一句:“政委同志,敌人在街垒厂里的攻势怎么样?”
“德国人吃了我们火箭筒的亏之后,又调整了战术。”别尔金在电话里有些气愤地说:“突击炮停在距离我们阵地两三百米的地方,用炮火掩护步兵进攻。由于射程的缘故,我们的反坦克手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接近敌人的突击炮,然后摧毁他们。”
听到别尔金这么说,索科夫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追问道:“一营的反坦克排在战斗中,有伤亡吗?”
“有两个反坦克小组,在战斗中和敌人步兵发生了交火,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别尔金报告说:“但是剩下的战士都把火箭筒带了回来。”
虽说反坦克小组出现了伤亡,但只要作为秘密武器的火箭筒,没有被德国人交火,对索科夫来说,就是一件幸事。他等别尔金说完后,特意强调说:“政委同志,敌人发现我军有新式的单兵反坦克武器,肯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它。你一定要提醒那些反坦克手们,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能让火箭筒落入敌人的手里。”
“放心吧,米沙。”别尔金向索科夫保证说:“我们的战士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曾经向我表示,就算遭到敌人的围困,无法脱身,也会在牺牲前,用***炸毁火箭筒,让敌人搞不清这是什么东西。”
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火箭筒的构造简单,就算战士们在牺牲前,把***塞进发射筒里**,恐怕敌人得到残骸后,也很容易仿制出来。但为了不给战士们造成心里压力,他并没有说穿这件事,而是附和别尔金的话:“说得好,政委同志。我觉得我们的战士一定能说到做到。”
和别尔金的通话结束后,索科夫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放下话筒,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关于德米特里政委牺牲一事,我觉得应该立即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免得将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和卫生队的同志都说不清。”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西多**示了赞同:“你说得没错,师长同志。你刚刚和别尔金团长的通话,我都听到了。就连你的老搭档,都怀疑德米特里同志的牺牲,是因为卫生队里有奸细下毒所导致的。如果上面知道的此事,肯定会派专人来调查,到时我担心卫生队里就会有人惹上麻烦。”
索科夫和西多林的意见达成一致后,便给崔可夫打去了电话,将德米特里政委因为过量服用磺胺,导致急性肝衰竭而牺牲的消息,向他汇报了一遍。
崔可夫听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道:“索科夫上校,你真的确定德米特里同志,是因为过量地服用消炎药,而导致急性肝衰竭而牺牲的,不是因为卫生队里有潜伏的德国奸细,给他下的毒?”
听到崔可夫果然对德米特里的死因产生了怀疑,索科夫连忙把自己到卫生队所见到的情形,以及盘问两位卫生员的详细过程,都想崔可夫进行了详细的汇报。他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给您打电话,有两个目地。一是把德米特里同志的真实死因告诉您,免得将来上级派人调查时,此事说不清楚;二是希望您能把此事通报给其他部队,避免那些师级野战医院或卫生队,再出现这种不必要的中毒事件。”
崔可夫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明白了,索科夫上校,我会让克雷洛夫参谋长把此事记录在案,并通报给各师的医护人员,避免类似的悲剧在发生。”
放下电话,索科夫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他庆幸地想:“好在自己多了一个心眼,及时地把此事向崔可夫备案。否则将来内务部派人来追究此事,卫生队里的涉事人员,恐怕跳进伏尔加河都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红色莫斯科 第873章 打赌
反攻的日子终于到了。
11月19日的清晨,天还没亮,很久没露面的师政委阿尼西莫夫就出现在师指挥部,兴冲冲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我们的大反攻就在今天吗?”
“没错。”考虑到阿尼西莫夫最近很少在师部,对很多事情不太了解,索科夫便把这次大反攻的计划,向他详细地介绍了一遍。考虑到大反攻并不能立竿见影,在城内的部队还要熬过一段艰难的日子,便特意提醒阿尼西莫夫:“政委同志,顿河流域的德军遭到我军攻击是,停留在城里的德军,没准还会继续向我们发起进攻,因此,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反攻即将开始,就轻敌和掉以轻心。”
阿尼西莫夫的笑容在脸上渐渐消失,他不解地反问道:“怎么,师长同志,难道您觉得德国人在遭到我们三个方面军进攻的情况下,还能有力量继续在城市发起进攻吗?”
“他们有这样的实力。”索科夫提高嗓门继续说道,他不管是在对阿尼西莫夫说这番话,同时也希望西多林、伊万诺夫,以及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话:“敌人的防线分布在顿河和伏尔加河之间,就算遭到我军的大规模攻击,恐怕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预测,一直没说话的伊万诺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师长同志。要知道我们在顿河方向展开的部队,可是两个方面军,好几十万人啊,怎么可能对敌人的防线构不成威胁呢?”
“不管我军的这次反攻,有多么大的规模,但只要城市南面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不动,保卢斯就会以为我们所发起的反攻,和以往那几次失败的反攻一样,是为了阻止他夺取城市,而采取的一种牵制行动。”索科夫用轻蔑的语气说:“在这种情况下,保卢斯肯定还会按照他原来的计划,继续对城市北面的工厂区,发起新的进攻。”
西多林和索科夫相处的时间长,自然很清楚索科夫的预见能力是非常强的。就好像当初所有人都没想到敌人会进攻斯大林格勒,而他就主动提出要把部队调往斯大林格勒驻防,并在马马耶夫岗大肆修建工事和坑道。如果不是他未雨绸缪,提前修好了坑道,没准马马耶夫岗早就被德国人占领了。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西多林主动地站在了索科夫的一边,并主动地提醒他:“师长同志,既然你推测敌人在顿河遭到友军进攻时,依旧会被城北的工厂区发起攻势,是否应该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司令员,让他提醒那些坚守在工厂区的部队,不要因为我军的反攻即将开始,就放松警惕呢。”
“参谋长,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提醒司令员同志,让所有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索科夫说道:“就算德军不顾一切地朝我军发起进攻,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过没等索科夫打电话,崔可夫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他情绪有些激动地对索科夫说:“索科夫上校,再过几个小时,我们的友军就将要在顿河流域,对保卢斯的部队展开全面的反攻。怎么样,你有没有考虑把马马耶夫岗地区的反击,提前到今天来进行?”
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在本来的历史上,苏军大反攻时,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之所以没有参与反击,兵力不足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正面宽达25公里的防线,纵深只有不到一公里,在这么狭窄的区域,根本无法集结反击部队。如今由于自己坚守住了马马耶夫岗,使敌人无法把守在城内的部队截断,确保了整个第62集团军的防御纵深增加到了五公里。崔可夫急于让自己的部队展开反击,就是因为有足够的地段,来集结反击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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