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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临宵月
但是,霓裳尚且能熬过来,他一定也可以。
冯太医闻声而来,焦急的来回徘徊,“皇上,您乃是一国天子,你怎么能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体,还是您一心想死?”
席炎麟什么都没有说……
可冯太医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皇上,您是觉得对不起霓裳姑娘,所以便在惩罚自己吗?情之一物,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伤人至此。”
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只可惜席炎麟明白得太迟。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刚起身,席炎麟就浑身一颤,好似要晕倒,可下一秒他稳稳的站了起来。
“来人,拿朕的狐裘过来。”不容拒绝的声音中,伴随着两声咳嗽。
冯太医赶紧扶住坚强又虚弱的男人,“皇上,您身体太虚弱,还是不要下床为好。”
小札子也极力的劝说道:“皇上,今日雪下得这么大,您还是别去看霓裳姑娘了,她也一定不会怪您的……”
席炎麟不容分说的取过狐裘,给自己披上,“朕的时日不多了,朕想多看她两眼,朕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禀皇上,奴才已经在西南宛园勾得了一处宅子,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只要霓裳姑娘过去,随时可以入住。”
“那就好。”男人微微颔首,这样即便是他死了以后,霓裳也不至于无处可去。
席炎麟坚持拖着病重的身子,走进了雪里。
小札子紧跟而上。
大雪覆盖了两个人的脚印,很快的,消失在雪地里。
刚进入殿门,一道瓷碗破碎的声音。
“霓裳姑娘,怎么样?碎片没割到你吧。”冯太医心慌意乱的擦干净霓裳的手背,那里被汤药烫得猩红一片。
“对不起,冯太医,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手掌不收控制的抖动,然后,才导致药碗掉落。
冯太医说道:“没受伤就好。”
两个人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可霓裳明白,她连端碗的力气都没了……
强撑着身体靠在床沿上,她的目光慢慢转向窗外,漫天雪地中,走来两个人,席炎麟的背影寂寥无比,因为病痛的折磨,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再也不如从前那般锋芒锐利。
席炎麟一进门就开口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冯太医回答,“禀告皇上,只是摔碎了一个碗罢了。”
席炎麟却若有所思的看着霓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为什么心那么疼?昏天暗地的,心被剜掉一样。
“朕让小札子带来了些糕点,都是御厨最拿手的,霓裳,你要不要试试?”
“我没胃口。”霓裳没有说谎,整个人形如枯槁,胃里一点味道也没有,更加提不起兴趣去吃东西。
“席炎麟,我快要死了。”霓裳静静的说道,语气中没有半点起伏,仿佛是在评述一个事实。
席炎麟艰难的勾起嘴唇,坐在床沿上,和霓裳对视着。
“真巧,朕也快死了。”
两人被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笼罩着,相对无话。
霓裳别过了脸,脸上无波无动,可心里却不敢直视男人的那双眼睛。





药引 第三十七章
霓裳始终不明白席炎麟每日过来的意义,反倒是觉得席炎麟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大殿内,咳嗽声接连起伏,仿佛是要把肺咳出来。
霓裳从未看见过男人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静静的在大殿里坐了几个时辰,直到天快晚了,席炎麟才带着一众奴仆离开。
冯太医欲言又止,犹豫了三翻四次后,才开口说道:“霓裳姑娘,我知道你恨皇上,可皇上已经知错了,真当是一丁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
心里空荡荡的,随着时间的增加,渐渐衰败的不止霓裳的身体,还有她那颗心。
“冯太医,一句我错了,就可以换回我们鲛人族成百上千条性命吗?每天我夜不能寐,一闭上眼,就是族人哭诉着说,霓裳,你不配做鲛人族的公主。”珍珠从眼眶砸落,那是一颗饱满圆润、没有一点杂色的红色珍珠。
曾经有人为了这么一颗珍珠,耗费万金,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是鲛人耗尽心血流出来的眼泪。
冯太医被堵得无话可说,最后只化成一句,“皇上已经三日不曾吃药,霓裳,你那句话怕是快要成真了,只求在皇上逝去后,你能真正的原谅他。”
冯太医哀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宫殿,徒留下霓裳一个人对着茫茫大雪发呆。
霓裳痛苦的抱着双膝,把头埋进了棉被里……
不……
她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
自打下雪天回去以后,席炎麟的身体就如残落的柳絮一样,渐渐破败下去,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几次三番的爬起来去看霓裳,最终都失败的倒回了床榻上。
席炎麟知道,他病重将死……
或许,自己的死亡会换来那个人的解脱吧。
嘴角扬起一笑,席炎麟这才发现他活着的二三十年,竟然只是虚晃一场。
整个皇宫的守备比往日更加严密了,文武百官都猜到了帝王大限将至,以前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波涛,渐渐开始涌动,朝廷上开始动荡不安。
窗外的大雪停了。
霓裳虚弱的身体仿佛回现了一丝力气,她缓缓的从床榻爬起来,一抬眼,刚好瞧见铜镜中的那张脸,那么憔悴,那么惨败。
看向服侍自己的小宫女,霓裳开口说道:“你可以帮我洗漱一下吗?如果可以,再帮我梳个头。”
小宫女受宠若惊,这是她服侍鲛人后,霓裳第一次跟她说话,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当……当然可以了,姑娘,奴婢扶你起来。”
霓裳嗯了一声,身体靠在了宫女身上,用尽了那剩下的力气站了起来。
长期摄取不到营养的秀发,早已干枯发黄,宫女费劲了心思才把霓裳的秀发扎了起来。
“帮我涂些朱唇吧,那样看上去精神些。”霓裳瞧着铜镜中的自己,那张脸,实在太过苍白。
“是,姑娘。”小宫女尽心尽力的服侍。
当霓裳换上崭新纱衣的那一刻,小宫女仿佛看见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若不是这个美人太过于纤瘦,那张脸定会引得所有男人疯狂。
“我想去见席炎麟最后一面。”霓裳淡淡的说道,令人猜不透她话里的意思。
宫女太监们照办,只觉得,皇上见到了霓裳定然会很高兴。
“奴婢马上叫人准备鸾轿。”




药引 第三十八章
皇宫之内愈发萧条,走到哪儿,霓裳都觉得有股破败之气。
看着琉璃瓦、朱红墙,一幕幕残忍的回忆钻进霓裳心中,远处便是蔚清殿,宫殿里有一处废弃的水潭……
拒绝去回忆,霓裳抿了抿唇,收回了所有的思绪。
殿门被推开,瑟瑟冷风刺骨吹进去。
霓裳穿着一身纯白如雪的纱衣,仿若坠落凡尘的仙女,由人搀扶着走向金黄色的龙床。
席炎麟眼眶欲裂的看着霓裳朝自己走来,“霓裳,你愿意原谅朕了吗?”
语气轻飘飘且无力,双眼空洞的看着。
霓裳看着男人虚弱得随时可能倒下,却坚强的强撑着,那双眼睛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眼神也失去了全部的光彩。
“席炎麟,你快要死了吗?”霓裳轻飘飘的说道。
席炎麟虚弱得厉害,难以动弹,说话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坚持着回应着霓裳。
“嗯。”
“真好。”
简短的两个字,就像是刺刀一样扎进席炎麟的心脏,剥减了他全身的力气。
“ 席炎麟,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可以吗?”霓裳坐在了龙床的边缘,虚弱的身体让她没有办法长期站着,一坐下,头脑一阵眩晕。
席炎麟早已做不到拒绝霓裳,点头,看着她如若珍宝,对着其他宫女太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太医想要留下,随后也被打发了出去。
空寂的大殿内,落针可闻。
女人声音细微,却传遍了每个角落。
“席炎麟,我曾经真的很爱你,爱到愿意为你上岸,愿意把鲛人族暴露在人类的视线内,我以为你喜欢我,带我上岸,是因为爱我,也是因为我救了你,可是你给予我的是重重伤痛。”
席炎麟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当霓裳诉说着那一切的时候,他溃不成军。
“对不起,都是朕的错。”
“我们曾经有个孩子……你知道鲛人怎么孕育孩子的吗?”霓裳静静的诉说着,眼神没有躲闪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声线低沉沙哑仿佛随时会落泪,“鲛人每一生只能孕育一个孩子,这也是鲛人稀少的原因,可是你剥夺了我唯一做母亲的机会……这还不止,你亲手杀掉了他,亲手扔掉了他,席炎麟,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一句一句的质问,逼得席炎麟无处藏身,他唯唯诺诺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霓裳,可霓裳却躲闪了过去。
“我一直以为,即便你深爱着上官芸儿,内心也该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可当上官芸儿难产时,你剜破了我的手腕,那时,我才明白,我在你心目中是多么的渺小,席炎麟,你叫我怎么能不恨你?怎么原谅你?”
剧烈的疼痛席卷席炎麟的全身,冷汗涔涔,大口的喘息着。
“对不起,对不起,霓裳,都是朕的错,如果用朕的死亡可以换回你哪怕一丝的轻松,朕也愿意。”席炎麟想起以前自己对她做的种种,悲痛,真真切切,侵入了心脏。
下一秒,跌跌撞撞从床边摸出一把匕首,“霓裳,你若觉得心中还有恨,你便用刀扎朕,直到你气消为止,朕不会反抗,只要能减少你心中的仇恨,朕不怕死。”
霓裳歇斯底里的推开床上的男人,“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匕首扎进自己的鱼尾,鲜血流了出来。
鲜血刺红了席炎麟的眼,他慌张的爬起来,为霓裳按住伤口。
“你在干什么!霓裳,你为什么要自残!”
霓裳有气无力的推开他,剜下一片血肉,“席炎麟,其实鲛人肉真的可以治百病……”
席炎麟的瞳孔猛地一缩,“怎么会……”
还没来得及反应,席炎麟就被霓裳推到了在床上,长期病弱的身体使得他提不起一丝力气去反抗。
霓裳紧紧的按住他,“席炎麟,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痛苦的活着。”
“不要……不要……”席炎麟下意识的拒绝,他被霓裳眼泪的悲痛给吓到了,从那里面,他看见了玉石俱焚。
霓裳丝毫不顾男人的反抗,继续说着:“鲛人肉的确有效,可因为太过逆天,必须鲛人心甘情愿献出血肉,一命换一命,席炎麟,你明白了吗?”
血肉被塞进了席炎麟的嘴里,他想要吐出去,霓裳却不给他机会。
“席炎麟,我要你痛苦的活着,一生一世,直到死亡。”
体内的难受一次一次的冲击着五脏六腑,霓裳快要坚持不住了,当席炎麟吞下去了那片肉,霓裳就顺着床慢慢滑落,她实在太累了,眼皮沉重得像是睁不开。
“我恨你……我恨你……”
泪水从席炎麟的眼角滑落,他脑袋胀痛,越发想吐,使劲儿用手指扣着口腔,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紧紧抱住虚弱的鲛人,席炎麟痛不欲生,“霓裳,你到死也不原谅朕吗?”
霓裳静静的看着他,鱼尾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她知道,她快要不行了。
曾经,她爱过这个男人,现在,却恨他入骨。
在席炎麟痛彻心扉的撕喊下,霓裳缓缓的闭上了眼,梦里,没有悲伤。




药引 第三十九章
席炎麟不知道时间度过了多久,只知道当宫女太监们闯进来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丝毫的反应。
冯太医带领着一众太医跪了下去,“皇上,您节哀。”
小札子抹了抹眼泪,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那么伤心。
“不,霓裳没有死了,她还活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脸颊,席炎麟抹了一下,手掌满是湿润。
太阳落下,又复升起。
席炎麟抱着霓裳,整整抱了一夜,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上,抽搐得不断哭泣。
“霓裳,你再睁开眼睛,看朕一眼。”席炎麟的神情看不清楚,浑身围绕着伤痛,那种悲伤的气氛让人窒息。
整整三天,席炎麟不吃不喝,任由群臣多次劝谏,他也没有松开抱着霓裳的手。
他害怕只要一松手,霓裳不止心不在他这里了,连人也没了。
身体颤抖得厉害,席炎麟眼前一黑,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空空的。
——
席炎麟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吩咐人打造了一副玄冰棺。丝丝冷气烟雾缭绕,霓裳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里面,没有悲伤,那么安详。
“皇上,您已经守在棺木边一天一夜了。”小札子伤心的抹了抹眼泪,自从鲛人霓裳死去后,皇上就变得神不守舍,早朝也不去了,每天就守在棺木边,好似等着里面的人苏醒。
“小札子,你告诉朕,霓裳还会醒来的是不是?朕对不起她,朕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小札子很想告诉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又怕伤害到他,忍住没有开腔。
席炎麟无法接受霓裳离世的事实,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痛到了极致。
小札子端来了饭菜,“皇上您多多少少吃一口吧。”
“朕不想吃。”
冯太医看了也焦急心痛,不顾杀头之危抓住了席炎麟的手腕,为他诊脉。
就在手指触碰到脉搏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愣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皇上,您的病好了……”
不但好了,身体也恢复到了巅峰之势。
这简直是个奇迹。
席炎麟就像是受刺激一般的缩回自己的手腕,他吃了鲛人肉,怎么可能不好,一想到霓裳临死前的诅咒,他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不!朕不想这么悲痛的活着,朕要去下去陪霓裳……霓裳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很孤单很害怕。”眼眶微不可查的红了,席炎麟这才发现,没有霓裳的世界,是那么空洞,那么的让他撑不下去。
之后几日,席炎麟便开始了绝食。
可他的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他仿佛感受不疲惫,更加感受不到疼痛。
几次从高楼上摔下去,到了第二日,他便可以下床走路。
自从那天以后,席炎麟再也不会生病。
冯太医刚跟随着小札子进殿,就看见席炎麟手里拿着瓷瓶,而那瓶明显是太医院秘制的毒药。
“皇上,您想做什么!你把毒药放下!”
席炎麟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麻木,沉重,压抑,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想念霓裳,想念的快要疯了!
掀开瓶塞,席炎麟整瓶喝了下去。
冯太医和小札子想去抢,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一群太医宫女悲痛的守在床边整整一夜,床上的男人睡得很安详,没有丝毫的烦恼。
就在大家都以为席炎麟会就这么去了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那双紧闭的眼眸缓缓的睁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朕死不了!”席炎麟气急败坏的摊在床上,整整一瓶毒药,那可是宫廷见血封喉的毒药……可对于他,竟然丝毫起不了作用。
心脏被割刮般的疼。
他脆弱的抱住自己的膝盖,霓裳,这就是你给予朕的报复吗?
想死,却不能死。
永远孤独的活着。
席炎麟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悲痛压满了他整颗心脏。




药引 第四十章
席炎麟愈发过得像行尸走肉,每日每夜的守在玄冰棺木旁边,朝廷中的大事全靠众臣们撑着。
直到有一天,席炎麟睁开了悲痛的双目。
“小札子,朕想去悠禹城走走。”
他想去看一看第一次遇见霓裳的地方……
宫女太监安排微服私访,为席炎麟收拾了一大堆的行李,唯恐皇上在旅途中不快。
——
咸咸的海风吹来,碧天浩海没有边际,席炎麟站在海岸上,脑海中疯狂涌现着深海中那一吻。
“霓裳,这里才是你的故居吧?可为什么朕第二次遇见你,是在皇都最近的海岸?你是故意来寻朕的,对不对?”
心一寸一寸往下沉,啪嗒,一滴眼泪从男人眼眶滴落。
小札子和冯太医默默的不敢去打扰,静静的候在一旁。
冷风瑟瑟,海岸的水扑打到脸上,透彻心扉的冰冷。
席炎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落泪,可眼泪汹涌,控制不住。
——
回到宫中,席炎麟又是晃晃度日。
时隔三月,藏书阁终于翻找出关于服用鲛人肉后的所有案列。
“皇上,书上记载,凡是服用过鲛人肉的人,最低寿命也是八十年,而在这几十年内,他们从未生病。”
席炎麟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自己趴在了说安上痛哭流涕,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泪水已经沾湿了耳边鬓发,头痛欲裂。
席炎麟眼神空洞,“霓裳,这就是你给朕的惩罚,对不对……”
沉寂的那颗心,渐渐死了。
席炎麟每日除了早朝,便全时间投入进处理公务中,好似忙碌的生活能冲淡他的忧伤一样。
三年已过,席炎麟身边仍旧孤单形影,许多大臣按耐不住开始勇于劝谏。
“皇上,您乃一国天子,理由扩充后宫,为皇族开枝散叶。”
“皇上,即便不为了您自己,也该为了江山社稷为皇族诞下子嗣。”
一堆大臣隔三差五的劝谏。
席炎麟冷冷的看向他们,只一句话,“那你们告诉朕,如果挽救一颗已死的心?朕的心早已死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早随着霓裳闭上眼的那一刻,而消亡了。
昱历一百九十四年,恰逢宥烽帝席炎麟八十四岁,四海升平,普天同庆。
群臣聚会上,觥筹交错,一批身材曼妙的歌姬翩翩起舞,恭贺着帝王寿宴。
群臣的酒杯中都盛满着葡萄美酒,齐声跪下高喊:“恭贺皇上大寿,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席炎麟捻着酒杯,神情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悲伤,只淡淡回了一声。
“平身。”
不知不觉六十年已过,席炎麟孤独的过完了一生,膝下无一儿一女。
冷风吹得席炎麟的龙袍咕咕作响,一轮宛若银色弯刀的弦月悬挂于夜空,蓦然,一朵烟花当空炸开,照亮了半边天际。
犹如姹紫嫣红,白驹过隙。
静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背影寂寥,薄唇轻启微微颤动,仿佛在低声喃喃,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霓裳……朕想你了。”
下一瞬,席炎麟抚上自己的脸颊。
才发现,早已发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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