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吹解带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笑语
方父抻长了脖子辩解:“不是救回来了吗,罪名不成立。”
“万一没救回来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方鸿,你是姐姐,你去,找万玉山说说,让他别难为你妹妹,别难为方家,要咱们赔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
方鸿心灰意冷,说:“我不去,方岚是咎由自取,这回没得逞,她肯定会策划下回。”
方父骂道:“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这样的女儿怎么了,我抛头露面赚钱养家,养活您和您的两个私生子女,结果您还偷偷立了遗嘱,只让我拿十分之一家产,剩下的全部都留给他们两个,他们作天作地,我就得在他们身后收拾烂摊子,凭什么?”
方父脸色涨红,骂道:“住嘴!什么叫私生子,他们的妈妈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方鸿气得眼圈儿发红:“对,是把我妈妈气死后,娶了他们的妈妈。”
方父说道:“若不是我身体不好,方潇又年纪小,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叫唤,我念你是我女儿,才给你留一席之地,这个家,整个方氏,还是我说了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方鸿笑了笑,说:“爸爸,您病得太久了,已经不清楚外面是什么世道了,您疼惯出来的好女儿,已经把您的心血付诸一空,万玉山早就想要方家这颗棋子了,我本来还想和他抗衡,不受他牵制,现在你们自己送上了门,真好啊,真好。”说罢,她转身出门,吩咐外头的人,“给我看严了,不许让他出来,也不许漏消息出去。”
守着的人应声,将门关严,任里面摔杯摔盏,都眼观鼻鼻观心,毫不动摇。
这个夜晚,无人欢喜。
后来,外面还是有了传言,说方家二小姐痴恋万玉山不成,竟是疯了,被方家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随后,方鸿正式出任方氏掌门人,方家的小公子方潇被舅父们撺掇着闹了两回,无果,索性也不管了,继续自由自在地当自己的二世祖,整日吃喝玩乐惹是生非,舅父们找方鸿理论,说她是故意把方潇往废了养,方鸿笑道:“把他养废的不是我,是我爸爸和你们,我只是负责赚钱而已,育人不是我的责任,更不是我的义务。”
舅父们再想找方父出来主持公道,发现方父已被送往国外的疗养院,连地址都探不到,这时,他们才终于醒觉,原来方鸿隐忍多年,一直在筹划这一天,只怪他们一直认为方鸿是个傀儡,太大意了。
他们只期待方潇再长大些,待他懂事了,从方鸿手里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
谢晚月前半夜睡得还不错,到了后半夜,却频频做噩梦,最后实在睡不着,起来坐着,此时天色已是微亮,她下床到窗前看外面的风景,远处的天空浮着几片云,淡淡的,静静的。
原来这样子的天空也很好看,她将手撑在玻璃窗上,心湖翻涌,不能自已。
转身在沙发前抱腿坐下,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万玉山,万玉山仰躺在沙发上,穿了件衬衣,盖了一层薄被,她仔细看他,他睡着的样子比醒着看起来更好看。
万玉山睁开眼,见到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面弥漫着惊慌,乞求,他与之对视片刻,受了蛊惑般张开双臂。
谢晚月爬上去,窝在他的臂弯里,所有的不安蓦然消失不见。
万玉山将薄被从身下拽出,给她盖上。
还是怕的吧,一个小姑娘经历这么个事儿,哪有不怕的,还要强,还不哭,呵。
谢晚月往他身上靠了靠,睡了,再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谢晚月伸了个懒腰,抬头对上一张俊美的脸。
“下去,热。”万玉山道。
谢晚月脸一红,翻身坐起来,薄被却让她给顺走了,她抹下来往后放,结果摸到一处突起,硬硬的,她诧异地回头去看。
天,天啦!
“手往哪儿摸呢?”万玉山眼睛闭着,一腿平放着,一腿曲着,手臂搭在额头上,声音不复清明。
谢晚月起身奔向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个人来,眼含秋水,面颊粉驼驼的,她还真是和他的那个地方有缘分!
***
吃罢早饭,众人启程回家,到了杭州已是傍晚,为避免引起万老太太的担忧,谢晚月没跟着回万家,而是去了学校。
乌丹和韩璐都在,白慕霜竟然也在,乌丹从床上跳下来抱她,差点把她扑倒:“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你都隔了十二秋啦!”
韩璐说:“你这四天没来,连个电话都不给我们打,手机还关机。”
乌丹说道:“对啊,要不是辅导员说你请假了,我就要报警了。”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忘记和你们讲了,害你们担心。”
“那是自然要担心的,女孩儿长得太美,总归是不安全,我这颗心呐,天天为你提着。”乌丹叹了口气,把人松开后,发现她嘴角有伤,不由得问道,“你这儿怎么啦?”
松风吹解带 45.第 45 章
万中珩过一周岁生日时, 万玉山带着母子两个来茶园躲清闲, 一个小孩子的生日而已, 犯不着办那么隆重, 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 非要展示技艺给所有人讨掌声。
众人的一腔热情被打散, 十分丧气, 觉得万玉山是找借口推脱他们的好意,从前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凑在一块打牌喝酒, 现在逢年过节才聚一回, 感情都要变淡了,奈何万玉山根本不理会,领着妻儿抬腿走了。
时值五月, 天清气爽, 衣裳也穿得薄, 几人刚下车, 万中珩就如脱缰的野马, 跌跌撞撞往园子里走, 他刚刚在车上听万玉山说这里面养了两条狗, 此刻再也耐不住兴奋, 要去骑着玩儿。
谢晚月怕他摔着,要去追, 被万玉山一把拉住:“让他跑, 别管他。”
“这路不平, 容易摔跤。”而且他才学会走路没多久, 根本走不远。
谢晚月话音刚落,万中珩就被自己绊倒了,整个人扑在地上。
万玉山远远地问他:“摔疼了吗?”
万中珩吭叽两声,坐起来,看了看掌心,有一点点擦痕,他没吱声,回头看了父母一眼,开始往前爬。
谢晚月看不下去,过去把他抱起来,弹去他身上的土,说:“自己走得慢,还摔跤,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万中珩往前探身,两只手抓挠着,口中不停地吆喝:“狗,狗,骑。”
谢晚月纠正他:“狗会咬人,不能骑。”
万中珩仍是往前探身:“能。”见谢晚月站着不动,挣扎着下地,去牵爸爸的手,牵上了,只说一个字,“走。”
万玉山牵着他进了园子,一路行至狗舍,两条大狼狗见了人,汪汪吠了一阵,渐而坐在那里盯着对它们伸手抓挠的万中珩。
万玉山顶了顶儿子的腰:“走近一点摸,站这么远抓挠什么,虚张声势。”
万中珩得了爸爸的鼓励,往前踏了一步,一把抓住狼狗头上的毛,那只狗被抓疼了,低声吠叫,极为不愿,万玉山伸手安抚它,它又放下戒备,任由那只小手在脑袋上拍拍打打。
谢晚月整理完屋子出来时,见着万中珩真的骑在狼狗身上,小脸儿漾着兴奋的笑,而万玉山蹲在一旁,扶都不扶,只口中指挥:“别扯它的毛,抱住就行,腿松开,别夹着它。”
得亏这两条狗受过训练,不然被这么折腾,不反咬一口都算万中珩命大。
哪有骑狗玩儿的,他们怎么不去骑狮子老虎?
两条狗都骑过,万中珩还未尽兴,要骑着跑,谢晚月再也忍不住,揪住他的后衣领:“你要不要上天?”
万中珩被揪下来,抬头向爸爸求救。
万玉山说:“你自己想办法。”
谢晚月却拎着小家伙往住的地方走:“洗手吃饭。”扭头又问万玉山,“你小时候也这样?”
万玉山摇头:“这个太小儿科。”
谢晚月有点气,却觉得自己已经插不上手。
万中珩吃饱了,又求着万玉山出去玩儿,谢晚月已经把饭桌当做了工作台,无暇顾及他们父子俩,打开视频,和韩璐沟通工作。
她们今年大三,如今已成为项目组里的主力人员,分别管着不少模块,忙起来就没白天没黑夜,以至于万中珩对她这个做妈妈的,淡得几乎只剩吃口奶的感情了。
孩子一直是徐素芳在带,万玉山在教育,她见着的多半是睡着的他,今天为了陪父子两个来这边,她特意腾了点时间,但万中珩完全不需要她陪,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缺。
两人把事情敲定,韩璐举了举手机:“干儿子的生日礼物没空买,转账给你了。”
“不用,他说小孩子没生日,别费这个钱。”
“不过生日多无趣啊,你们这对父母把孩子的生活过得太简洁了。”
“生来就简单,过得那么复杂多累。”谢晚月把文档发过去,又说,“我晚上把剩下的做完。”
韩璐忍不住劝她:“孩子他妈,你难得休息两天,能不能陪陪老公和孩子,剩下那点儿我顺手就做了,真的不用你。”
谢晚月说:“他们出去了,不让我跟着,别看万中珩年纪不大,心思精特别精,知道我爱管着他,所以不往我身边凑,不管干什么都找爸爸。”
“那还不是赖你自己,在他身上放得精力太少了。”
“我总不能所有时间都放在他身上,只要他身心健康就行,我的生活中不止有他,还有其他的事。”
韩璐没再说什么,但是觉得她这样的人生未免有些太辛苦,本该是享受恋爱的年纪啊,她却过得像打仗一样,之前她还理解她的,现在却有些不能认同了。
谢晚月看了一下日程,6月份课业稍微多些,7月份基本准备考试,8月份又是一场竞赛,去年他们在那场全国比赛中初初展露头角,今年升级了,正式进军人工智能板块,而这次的参赛作品,他们也要做最新的尝试和突破。
每一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她这边合上电脑,万玉山也抱着睡熟的儿子回来了,小家伙玩了一头一脸的汗,万玉山洗了个毛巾把他的头脸和手擦干净,这才抬头看谢晚月:“忙完了?”
“嗯。”
“要不要睡个午觉?”
“不困。”
“过来聊聊。”
谢晚月跟着他来到外间,在茶台前坐下。
万玉山煮了茶,递给她一杯,她喝了两口,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一起两年,结婚,生子,学习,工作,几乎没有这样对坐喝茶的时刻。
“过了这个暑假,你升大四了,我想听听你的规划。”
谢晚月想了想,说:“我要继续读书,但是不在国内读了。”
“学校选好了?”
“嗯。”
万玉山仔细看她,她今天穿了条修身的牛仔裤,黑色的真丝衬衣,头发随意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细腻的肩颈,两缕发丝偷懒般地飘在耳边,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她已不再是那个二十岁的姑娘,现在的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女人的风情,而且想法更加长远,也更加成熟,她每前进一步,每成长一点,都令他感到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
谢晚月见他一直看自己,低头瞅了瞅,嗯,穿戴都正常,复又抬头,说:“我读完后回来工作。”
他从来不左右她的想法,也不干涉她的决定,在生活和工作中,全部给予她最大的帮助和支持,令她做任何事情都无后顾之忧,这点经常被朋友艳羡。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而且,也庆幸自己在这桩婚姻里做了尝试和努力。
她把残茶放下,凑过去搂住他的胳膊:“这次比赛结束后就要着手准备了,可能需要三年,我多用点功,争取两年搞定。”
万玉山握住她的手,捏捏她纤长的手指,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读吧。”
谢晚月嘴里应声,心里却想着,现在她忙于学业,对万中珩照顾不到,他就已经是这种状态了,到时要在外待上几年,再回来时,他估计更加不亲她了,不免有些惆怅。
万玉山不知她这份小心思,帮她分析了专业和未来工作的方向,两人聊到下午四点,待万中珩睡醒后,谢晚月带着他出去跑了一圈儿,增进母子感情。
小家伙说话不太利索,说得都是单字,他想表达的意思,基本靠猜,而且走路也不稳当,却总是想奔跑,所以一直摔跤,但是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谢晚月心疼,可被万玉山制止了几回,又忍下了。
在对待孩子的教育上,她完全没有方向,一是心太软,二是她对他没有什么期望,只希望他平安快乐,至于会背多少首诗,会数几个数,都待他读书以后再学习吧。
她和万玉山都没有应有的童年,旁人加驻了太多责任和负担给他们,所以,就不要自己的孩子再像他们那样了,然而又觉得对不住他,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多数时间都不在。
很多事都难以两全吧。
***
从茶园回来后,谢晚月忙过了两个月,一考完试,就开始把全部精力投注在比赛上。
令大家十分欣慰的是,这次比赛地点在杭州,所以他们多出了两天时间来完善作品。
比赛头天晚上,大家又做了一次练习,谢晚月解说,结束后,苏润之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精神抖擞去参战。
谢晚月和韩璐串了两遍词才走,到家时,万中珩竟然还没睡,正靠着万玉山听ipad里的童话故事,而万玉山抱着电脑,像是在回复邮件。
父子两个见她回来,都只抬头看了看,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谢晚月感到受伤,过去蹭了蹭万中珩,问他在干什么,他奶声奶气地答了一个字:“事。”
“妈妈给你讲好不好?”
“不。”
这么干脆地就被拒绝,谢晚月更受伤了,瞄了一眼万玉山,见他的嘴角上扬,她问:“好笑嘛?”
万玉山摸摸她的头,说:“去洗个澡。”
谢晚月捏了儿子一把,拿着衣服去浴室,洗完澡出来时,万中珩已窝在爸爸怀里要睡觉了,眼睛困成一道缝儿。
万玉山把他给了谢晚月,说:“你抱着他睡。”
谢晚月抱着他,他大概是闻到了记忆里熟悉的味道,脑袋往她胸前蹭了蹭,小手揪着她的衣裳,砸吧了两下嘴,她顿时觉得心里软塌塌的,有点后悔早早地给他断了奶。
他很快就睡熟了,谢晚月舍不得放手,又抱了一会儿,直到万玉山回复完所有的邮件,才把他放回小床上。
谢晚月趴在他旁边,俯身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抬头问万玉山:“要不让他今晚跟我们一起睡吧。”
万玉山一把捞起她,说:“今晚绝对不行,你会把他吵醒。”
谢晚月闻言,面色微微转红,被他牵着手出去,走过客厅,回到两人的卧室,门一关,一副炙热的身躯便把她压在门上,她小声说道:“我明天还要做解说,还是别做了吧。”
他没做声儿,只除去了她的衣裳,撩起她耳边的头发,一点点亲/吻下来。
两人不论做了多少回,她仍是受不住他这样亲/她,软软地往下滑,他把她捞起来抱住,低声说:“我忍着点。”
可是这种事又哪里忍得住,不消片刻,两人就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她不停地让他轻一点,他咬着她的耳朵说:“怎么办,做不到。”
“不讲信用。”她搂着他,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他忽然不复温柔,眼里漫上凶狠之色,一面动,一面用手掌托住她脑袋,吻得她透不过气。
第二天早上,谢晚月拎着酸软的腿上了万玉山的车,顾不得埋怨万玉山,一路上都在看词,父子两个一起送她到赛场,下了车,谢晚月问万玉山:“你是特地来送我的,还是来陪我比赛给我加油的?”
万玉山说:“都有。”
谢晚月还想问,听到有人叫她了,她扳过万中珩的小脸儿,凑上去亲了一口:“祝妈妈首战顺利。”
万中珩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过来,兴奋地挺了下腰,要下地,万玉山没松手,随着人群进了酒店。
谢晚月在开场时才明白万玉山说得“都有”两个字的意思,原来这次比赛的神秘嘉宾就是他。
他们一直猜测那个所谓的神秘嘉宾是谁,猜想了很多人,却没想到是他。
韩璐扯了扯她的衣袖,悄声说:“你老公哎。”
谢晚月还在愣神,说:“他没跟我说。”
“给你惊喜呢。”
两人小声嘀咕着,一旁的苏润之已是按耐不住脸上的崇拜之色:“原来是万师兄。”
韩璐扭头问他:“你认识呀?”
“他是我努力的目标。”
谢晚月闻言,忽地想起来苏润之曾经跟她说过一个人,那个人很厉害,是苏润之都望尘莫及的人,也是他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原来世界这么小,她仰慕着苏润之口中的他,和她一直以来所仰慕的人,竟都是万玉山。
她盯着台上的他仔细看,刚才一路和他在一起,她只顾着看词,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今天的穿着。
他穿了身剪裁得体的正装,里头是件雪白的衬衫,手腕上戴着她送给他的腕表,鼻梁上架着她送他的眼镜,整个人斯斯文文的,干净帅气,完全没有侵略性。
他一直未曾往她这边看,时不时地侧身听身边的人跟他说话。
谢晚月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稿件上,他没有跟她说这次比赛的事情,应该是不想给她压力,她自然不能因为他的出现而乱了阵脚。
比赛很快开始了,各个学校的作品一件一件上台展示,模拟,操作,演练,待到了谢晚月这组,苏润之一一与他们拍掌,送他们上台,两个操作师在台上站定,谢晚月拿着话筒做讲解。
整套流程结束,台下掌声响起,谢晚月看了一眼万玉山,见他面上露出赞许,心里松了口气。
首战结果在焦灼的等待中出炉,谢晚月他们率先获得了晋级资格,成员们高声欢呼,待所有晋级名额确定完,第一场比赛结束,主持人让晋级人员上场与评委和嘉宾合影留念。
大家纷纷上台,谢晚月被人群挤到边角上,拍照时,她觉得手背一热,有个人握住了她的手,她扭头,看到了万玉山。
他微微低头,对她说:“和我站在一起”
谢晚月被他带过去,挨着他。
相机快门按下,一张照片拍摄完成,若有人仔细看照片里的人,就能看到边角上有一对璧人,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而立。
--正文完--
松风吹解带 46.可当正文看的番外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 谢晚月大四, 又怀了, 这一胎闹得比较狠, 孕吐特别厉害, 后来吐了一回血, 把大家都吓住了, 不敢大意,去医院检查后, 说是频繁的呕吐引起胃粘膜损伤, 医生让谢晚月住院,暂时禁食,注射静脉点滴营养液和止血液, 待早孕反应减轻后再恢复饮食。
于是谢晚月在医院住了约有一周, 症状有所减轻, 医生建议回家静养, 少食多餐, 以温热, 清淡, 易消化吸收的食物为主, 然而恢复饮食后的她,又开始折腾, 于是就反反复复住院, 直到怀孕四个月左右, 才有些好转, 但是每天依然要吐上两回,医生只是让她保证营养,别因为怕吐就不吃东西,又说有不少人怀孕是从头吐到尾,只能熬着。
梁曼已经结束了课业,准备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再出去,见她整个人瘦了两圈,心疼不已,于是决定留下来照顾她。
谢晚月却不同意,徐素芳将她照顾得很好,怀孕生孩子于她来说也已经有过经验,她不愿意梁曼因为专门照顾她而停下脚步。
梁曼觉得她太执拗。
谢晚月有些难过,说:“我不是执拗,我是愧疚。”
梁曼更是难过,她自然知道她对她的愧疚从何而来,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耽误我,但是你不能剥夺我担心你的权利,你是我生的,你难受,我比你要难受一百倍,我愿意照顾你,这是我的选择,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会后悔,会不能原谅我自己。”
梁曼最终留了下来,但是谢晚月却始终觉得身上带着一重枷锁,她以为长大后的自己可以变得无所不能,可以事事顾虑周全,没想到还是个累赘。
万玉山看她有些闷闷不乐,问她原因,她如实跟他说了,说完,掉了两串眼泪。
她很少哭,从来都很乐观,像个小太阳,这会儿处在孕期,被折腾得太狠,心思特别敏感,有点儿郁结于心。
万玉山说:“你想太多了。”
谢晚月说:“她为我放弃了太多,我觉得我没事,不要她再花费时间在我身上。”
万玉山说:“你得接受别人的选择给你带来的所有影响。”
谢晚月愣了愣,仔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又过了几天,她渡过了心里那道坎儿,开始享受梁曼在身边的幸福,有一天,她吐完了,见万中珩趴在门边看着她,脸上带着担忧,她过去抱他。
小家伙已经一岁半,正是想上天入地的年纪,家里关不住他,总要往外跑,看各种新奇的东西,这段时间却安静了不少,黏在妈妈身边,在她难受的时候会拍拍她的脸,安慰她。
谢晚月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对梁曼过分,对万中珩也同样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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