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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长宇宙
她慢慢放下手,看着顾衿没说话。顾衿又问了她一声:“你好,有事儿吗?”
“哦,哦。”女人回过神,状似无意地打量了一下车里副驾驶的位置,朝着顾衿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你的车跟我一个朋友的很像,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顾衿松了口气:“没关系。”
窗外的女人直起腰,腰板挺得非常直,她很友好地望着顾衿:“小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车往前动一动。”
她指着后面那辆白色cooper,有些腼腆:“我是新手,不太会停车。”
顾衿看了眼后视镜,都是女司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很爽快地答应:“行,我这就走了。”
她发动车子打了转向灯,又探出头,傻里傻气地好心给那位漂亮的女人指点:“你一会儿把方向盘向左打半圈,车头摆正就差不多了。”
女人微微笑了笑,礼貌地和顾衿道谢,楚楚的神情在夜色中十分动人。顾衿走了还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最漂亮的人,只有更漂亮的。
她一直觉得不管自己是在学校还是踏入社会,见过的形形色色美女中,尹白露算是上乘了,那只女妖精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的劲儿。顾衿一度以她是自己的好闺密为荣深深骄傲了一把,但是没想到,今天碰上了比尹白露还要出挑的。
顾衿八婆地趁着红灯的当口给尹白露发微信:“你知道吗,刚才送你在医院门口碰上个美女,超级漂亮超级有气质那种。”
“能比我好看?别做梦了。(冷漠脸)”
“(讨好)(讨好)你俩差不多,哎,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有点像。”
“你懂什么?漂亮女人都漂亮得雷同,只有你们这些丑的才能丑出五花八门参差不齐。”
尹白露拿着手机站在监护室的门廊上,楼层非常安静,叮一声,不远处的电梯里走出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大衣,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很轻,很有教养。
她迅速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敛起之前与顾衿聊天时的笑意,与那女人漠然相对。
女人对尹白露冷漠不屑的表情见怪不怪,自顾自进了病房套间放下饭盒和水果,招呼她进来吃饭,趁着尹白露的妈妈进洗手间洗手准备餐具的空当,女人朝着尹白露开口:“别总看敌人似的看着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没比我多光彩。我买了你爱吃的小排骨,要不要吃一点?”
尹白露咬牙切齿:“好歹我没心怀鬼胎妄想抢别人的丈夫,更不会用得了绝症的爹博同情。”
“不是你爸爸你当然会说风凉话。”女人用热毛巾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打开饭盒的盖子,体贴地摆了三双筷子,“白露,我们是一路人。”
“谁跟你是一路人!”尹白露压低声音,怒火中烧。





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 第19章 冰裂(5)
女人轻慢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讥讽:“不想让我乘人之危,你怎么不去求陈湛北?这么为你的好姐妹抱不平你怎么不去告诉她我和你的关系?你怎么不去告诉她我和旁政的关系?尹白露,你和我一样自私,就别给自己贴上什么仗义的标签了。”
尹白露正要发作,恰逢她妈妈从监护室出来,两人一齐闭嘴收声,尹白露站在门边胸口起伏不定,那女人见状笑意盈盈地站起来,冲着尹白露的妈妈柔声道:“妈,我买了你和白露爱吃的菜,忙了一天,快来坐会儿吧。”
妇人慈爱地看着两个女儿,只觉得忙了一天终于得了些安慰。
年轻漂亮的女人和自己的母亲面对面坐着,共享一顿晚餐,一时气氛静谧温馨,尹白露默默看着,忽然觉得心里那个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气球,一下泄了气。
顾衿开着车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转悠,快要年末,各家商场都打着促销的名义招揽顾客,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放着喜庆的音乐,很吸引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顾衿最有购物欲望,心念一动,她去了城中最大的一家购物中心。
顾衿走进商场门口位置的一家表行,有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小姐微笑着跟她说“欢迎光临”。
她回以微笑,走到之前看过好多次的一个柜台。
那只表依然高高在上地摆在那里,没有因为任何节日的到来而打折扣。
劳力士潜航者的经典款。
顾衿摸了摸荷包,最普通配置的也要七万多元,一笔不小的数字。想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下狠心给自己买过这么贵的东西,也没给妈妈买过,她闭着眼睛想了想,一瞬间脑子转得很快。
她想起尹白露跟她说过的话,想起那天晚上他压在自己身上那个不算亲吻的亲吻,想起茂柏接到单子时自己的震惊,想起往日种种他对自己算不上好的好,心一横,不就是半年的工资嘛,不就是几个月的奖金嘛,买!
顾衿刷了自己的两张信用卡,提着包装精良的盒子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的,她一面苦兮兮地想着接下来几个月自己都要过着吃土的生活,一面惊恐地把东西收在包里,生怕让别人抢走了。
晚上很多人出来逛街,有一家三口,有年轻的情侣,有带着宝宝的妈妈,顾衿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地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却一直没接通,顾衿等了半天,最后挂断了。
手机响了好多声,旁政拿在手里等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挂掉。陈湛北好奇:“谁给你打的?”
“管得着吗?”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嘴角上翘,心情明显不错,“爷外头养的情人打的。”
陈湛北啐他:“不吹你能死?别人我不敢保证,就你,养什么我都信,女人,不可能。”
“你骂谁呢?”
“这可不是骂你,我这是夸你。”
旁政不接话,手机攥在手里,又开始漫不经心地转来转去。
那是他琢磨事儿时候的经典动作,陈湛北开着车又瞟了他一眼,戳破他:“看你那模样表情就知道,除了顾衿没别人。”
旁政冷哼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哎哎,你还能装得再像一点吗?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你心里不定怎么美呢吧。不好好说话,还晾着?啧。”陈湛北叹气,他比旁政小几岁,总觉着思维跟他好像差了二十岁,“真不明白你俩这种过日子的生活模式,谁也不管谁,可偏偏心里又都惦记着,这么晚了她给你打电话你好歹也问问人家吃饭了没有啊。听说你前儿个大发慈悲给了茂柏一个大买卖,还让你那个女秘书去人家公司捣乱了?”
旁政拿起陈湛北车里的挂件放在手里摆弄,没把陈湛北的话当回事儿:“你跟尹白露不当侦探都可惜了,天天就指望打听别人的八卦活着呢吧。”
旁政有意讪他,陈湛北脸皮厚,装没听见:“怎么着今天也算是给你过生日,要是心情好我跟你说件事行吗?”
“说。”
旁政的注意力似乎全在手里那个小玩意儿上,陈湛北斟酌了半天,才哼哼一句:“好像今天吃饭,大禹哥也在。”
旁政面无波澜:“谁找来的?”
“宋方淮他们。”
说完,车里一片死寂。
陈湛北就怕旁政这样,挠头劝他:“哥?咱别不说话啊。”
陈湛北装模作样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睨了眼旁政:“我就说不能让我张嘴,回回都是我当炮灰,宋方淮那孙子跟我耍心眼儿,明明局是他攒的,人也是他找的,不落好挨骂的事儿从来都是我的!”
旁政把东西给陈湛北扔了回去,淡淡地道:“来就来吧,我跟他也有几年没见了。”
陈湛北心里松了一口气,越发兴奋期待。
陈湛北是北洲国际的太子爷,老子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身价不低,但是这些年熟识他的人都知道,小太子爷身边的朋友大都是从北京那边来的子弟,反倒和那些富二代、三代疏远。有人问过陈湛北,陈湛北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坦然相告,因为他们玩得脏。
他自小跟在父亲身边,有钱人见得太多了,也见过太多穷人乍富之后的寻欢作乐,从某种角度来说,陈湛北是瞧不上这些人的。他心气儿高,自小就羡慕旁政这样长在高墙大院的人,这样的人,不管有没有本事,在外头干了什么荒唐事,骨子里是正派的,心里是有原则的。
其实他和旁政的交情也有四五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从成都老家搬来b市算初来乍到,因为一次朋友之间的饭局认识了旁政,从那以后,就一直有事儿没事儿跟着他混,对旁政的私人生活知道得不算少。
旁政那年还在北京,身边有一帮固定的发小,都是他在他爷爷身边上学时候的朋友,有初中的,有高中的,以宋方淮为首,算上旁政,一共四个人,曾经在八号大院儿是出了名的闹腾。
之前提到过的大禹,本名谭禹,和旁政十几岁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俩人淘气捣乱一起挨过板子,考试不及格互相改过名儿,老师抓逃课也彼此打过掩护。就这么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硬生生在几年前让一个女人搅和掰了。
据说,谭禹惦记旁政的前任女友白梓卿曾经长达三年之久。
据说,谭禹曾经背叛兄弟,抢了人家的女友远走高飞不说,还抢了旁政创业初期的第一笔资金和成果。
那是旁政从澳洲毕业回来的第二年,正是创建盛恒最艰难的时候,恰逢被家里送到美国的谭禹也学成归来,两个人手里捉襟见肘的资金情况都差不多,兄弟见面把想法一说,就起了合伙的主意。谭禹当时在国外主修医用化学,想利用自身专业建立一家药厂,旁政从他爷爷那里拿了一笔钱,又跟朋友四处借了点,第二年年末,药厂就建立起来并且开始盈利了。
谭禹很有才华,药厂在那一年有好几项申请了医疗界从来没涉足过的专利项目,那时候兄弟两个几乎天天泡在一起。旁政把盛恒用来运转的很大一部分资金也用来给谭禹搞科研,他又不懂这些医学专业,几乎把药厂交给谭禹全权经营。
谁知,就在旁政专心筹备和未婚妻的婚礼的时候,忽然有消息传来说谭禹变卖了药厂所有股份,打算远赴国外。
最重要的,谭禹一齐带走的,除了本该属于旁政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和他投入的全部资金以外,还有旁政的未婚妻,白梓卿。
在机场,一帮发小亲眼见证了从小玩得最好的两个兄弟大打出手,从那以后,这伙人里永远少了一个,再也没凑齐过。
这么多年过去,旁政把原来被谭禹卖掉的那家药厂高价买回,又建立起了一家庞大的化工中心。关于谭禹的事情,只有宋方淮他们这样的好友会偶尔提起,或者感慨或者宽慰,旁政都只是一笑了之,从来没给过回应。
那大概是旁政二十几岁的青春岁月中发生得最轰轰烈烈的一件事,在一个男人的成长生涯中不算严重,但也确实足够让人脱胎换骨。
“哥,其实你也知道,当年大禹走是有苦衷的,他爸让人一封信检举查封了全部家产,那时候他要不卖药厂带着资金走,搞不好会连累你也一起下水,至于白梓卿……”陈湛北为难,“甭管当年什么样儿,现在你都结婚了,谭禹他俩也没成,女人是祸水,走了就走了,别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旁政摸出支烟衔在嘴里,眯着眼降下窗户:“宋方淮让你来当说客的吧?”
陈湛北模棱两可:“本来大禹是在北京,知道你过生日,下午特地飞过来直奔这儿。”
可是估计所有人都忘了,当年谭禹带着白梓卿远走高飞那天,也是旁政生日。
车沿着主干道拐入一个停车场,那是他们之前聚会的老窝,北洲国际旗下的一家会所,旁政掐了烟下车,看见那块招牌还恍惚了一会儿。
陈湛北跟着他停下来:“怎么了?”
“这馄饨馆怎么还没改?”
会所在b市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周边全是知名的酒店餐饮,唯独挨着北洲会所旁边这家,是家名不见经传的馄饨馆,一对老夫妻早在这片城区还没改造的时候就留下来的一个门店,手艺相当不错。
之前旁政带着顾衿来这儿吃过夜宵,她特别喜欢。
他记着陈湛北说过,打算会所扩建的时候跟人家商量着把门店买下来。
“老头老太太都在这儿开了三十多年了,我没忍心,挺多人都认准他家这块招牌了,这损阴德的事儿,我寻思着就没干。”
旁政挑了挑眉毛,似乎很意外发现了陈湛北的人性。
门口有人等他们多时,见两人下车,远远地就拉开了会所大门。宋方淮拿着手机迎出来,揽着旁政的肩膀往包厢走,不无紧张:“大禹等你一个多小时了,都是老熟人,有几个是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的,你绷着点儿,今天给你过生日,好坏别让咱下不来台。”
说话间就有服务员拉开包厢两侧的大门请人进去,脚还没迈进去,就有人在里面吹口哨鼓掌。
整整几十平方米的包厢三张茶几并排,光是各色洋酒就堆了老长,屋子里人都快坐满了,男男女女好不热闹,都是上学时候一起调皮捣蛋的玩伴,见着旁政站在门口,都站起来接他,众星捧月似的,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肆意妄为的时候。
人堆里,一个男人从最后面缓步走出,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瘦削,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他和旁政身高相似,目光从旁政进来那一刻就没离开过他。
屋里声音渐渐小下来,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谁都没敢大声说话。




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 第20章 冰裂(6)
谭禹注视着旁政,旁政也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他穿着平日里最常穿的白衬衫,身材颀长,凛冽淡漠。
两个男人,一黑一白,目光较量,谭禹慢慢朝他伸出手,终于妥协。
两只手不轻不重地握在一起,像以前一样极有默契地撞了下肩膀。
“欢迎回来。”
“谢谢,生日快乐。”
顾衿今天是老夫妇店里最后一个客人,她咬着浓浓的蟹黄馅从馄饨店里出来,觉得不远处那辆跑车有点眼熟。
再一看车牌,她果断掏出手机拍照发给尹白露。
晚上给旁政打了电话以后她不想回家,在外头又百无聊赖地晃了一会儿,路过这家店,干脆跑进来吃夜宵解馋,没想到,抓了陈湛北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现行。
这会所里面的莺莺燕燕是b市里有名的,各种各样的小模特、三四线小明星在这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顾衿想着也报复一把陈湛北。没想到刚走了几分钟,顾衿就不走了。
“今天晚上的主角可不是我。”随着尹白露一串嚣张的笑脸表情,紧接着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光线模糊,看得出来是在某个包厢中拍的,旁政坐在一排沙发正中间的位置,正仰头喝酒。最重要的是,在他左右手边分别坐着几个年轻的女孩儿,仔细辨认长相,有几个是顾衿刷微博时见过的热度很高的网红,那下巴、脸型,跟机器克隆出来的似的。
其中有一个,快要把自己贴到旁政身上了。
顾衿闭着眼,只觉得胸口有股气血在不停翻滚,头皮都要炸了。
顾衿对着车里的遮光镜化妆,选了颜色最艳最打眼的一支红色唇彩,她本身皮肤就白,不用刻意打理五官就显得十分出挑。
她看了看自己,不太满意,又随手把脑后绑成一团的头发拆了。
这样一来,黑发红唇,眉目流转,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味道。
打扮好了,顾衿又觉得这样很没趣儿。去干吗呢?抓奸?还是主动送上门挑衅?她坐了一会儿,心里挣扎,不进去吧,不甘心,进去吧,又怕尴尬。
手机屏幕上还亮着那张照片,那几个女孩年轻的面孔和不安分挽在旁政身上的手瞬间刺激了顾衿的好胜欲。管他去干吗呢,总得去看看再说。
她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地给他准备礼物,结果呢,人家旁少爷自己不言不语地带着一大票人过生日,拿她当什么了?
一不做二不休,顾衿直接踩着高跟鞋杀到了二楼。这一路上,她走得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光是架势,就底气十足。
二楼尽头的vip包厢是会所一直给陈湛北空出来的,就是怕这太子爷心血来潮要招待什么客人。站在门口都不用进去,顾衿仿佛就能望见里面声色犬马的景象。
里面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正在唱歌儿,那嗲声嗲气的动静,顾衿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抬手想敲门,可是想了想,觉得敲门无济于事,可能根本都听不见,她正打算推门进去,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里、门外,两人皆是一怔。
宋方淮拿着手机似乎正要出去,看见顾衿,手一哆嗦,话都不会说了。
“顾……”
不行,旁政在,按照辈分得叫声嫂子。
“嫂……”
也不对,看顾衿这打扮这气势,叫嫂子都够呛能搭理他。
今天也没人说旁政还带着家属来啊!宋方淮脑子转得飞快,身子往顾衿面前挡了挡,迅速换上一副熟络的笑:“哎哟,大晚上您怎么一人儿来了,告诉小的,我让人接您去啊。”
说完宋方淮还高声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旁政!你家顾大小姐来了!”
这一嗓子喊下去,屋里动静小了不少。
里面打麻将的也不打了,唱歌的也不唱了,喝酒的也把杯子放下了,一齐往门口看。
陈湛北手里摸着一张三饼,刚要和牌,瞧见顾衿,嘴里叼着的烟啪嗒一声掉了。
坏了,这祖宗怎么来了?
顾衿推开挡门的宋方淮,一步一步往屋里走,旁政坐在沙发正中央,微微抬头,两人目光交会,顾衿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她双手随意拢在大衣两侧的兜里,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上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配上那一脸高贵冷艳,反倒让别人有了丝压迫感。
旁政的一只胳膊一直懒洋洋地搭在沙发后面的椅背上,虽然看上去是把那个小模特虚拢在怀里,但实际上并没碰到,他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转着杯沿儿,不说话也不表态,只似笑非笑地盯着顾衿。
坐在旁政对面的谭禹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虽然不明就里,也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
有几个旁政身边玩的死党,熟识顾衿的见状已经心虚自觉地起身给她让座:“那个……嫂子,你坐我这儿。”
“不用。”顾衿轻轻翘起唇角,把眼风落到旁政身边的两个女孩儿身上,笑得纯良,“姑娘,方便把你那爪子从他身上拿下来,给我腾个地儿吗?”
旁政身边那俩模特是今年一本时尚杂志的新宠,最近凭着两场选秀风头正盛,在圈子里自认见过的世面不少,见旁政迟迟不表态,以为顾衿是谁带来搅局的,一时冲着顾衿也没客气:“你谁啊?”
顾衿磨着后槽牙,眼里凶光乍现。
气氛太诡异,陈湛北生怕顾衿一个不高兴把场子砸了,想赶紧过来撵人圆场,没想到这时,旁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酒杯站了起来。
在包厢内明亮的水晶灯下,顾衿被他高高的个子罩在阴影里。
他手指顺着她的衣领渐渐往下,摸到她黑色大衣外面的腰带,动手给她解开,薄薄的羊绒质感很好,柔软又细腻,在手里滑过,很容易想到女人的皮肤。
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一只手那么远,旁政垂着眼睛,顾衿微微仰头,虽没有任何言语交谈,但无形中,两人之间就是有一种特殊的暧昧在周围流淌。
腰带解开,旁政又把双手扶到顾衿的肩膀上,体贴地为她脱掉外套。
顾衿里面只穿了一件香槟色及膝深v连衣裙,那裙子不知道什么质地,软滑软滑的,把顾衿的好身形勾勒得一览无遗,可真是应了那句“身高腿长”的话。
旁政手一顿,脸上一僵。
顾衿得逞,抿着嘴唇得意地笑,眸子亮晶晶的,如愿看到旁政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
谭禹坐在卡座上,支着长腿,颇有兴味地看着顾衿。
两人眼神对视三秒,旁政沉默吸气,把她的大衣搭在手臂上,伸出手去揽顾衿的腰,力道不轻不重。
顾衿半靠在他怀里,听他坦然自若地跟众人介绍自己:“我太太——顾衿。”
这一句话点明顾衿的身份,屋里一直观望没敢说话的众人终于把气氛再度热起来。闹了半天这就是名正言顺的旁家儿媳,传说中旁家老爷子钦点的人。
今天来的,有几个旁政的同学是第一次见顾衿,当初俩人结婚的时候都因为工作或者学业没能出席,如今见到真人了,都争先恐后地跑到顾衿面前自我介绍,开起不轻不重的玩笑。
“弟妹,我是于培成,大旁高中的师哥,当初你俩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出公差,没赶上,这回总算看见你了。我说旁政这小子怎么一直不带你出来见我们,这么漂亮,搁我我也藏家里。”
“你少来,别看见弟妹就走不动道儿,嫂子,我叫张平津,对,就是‘平津战役’那个‘平津’,我跟旁政是幼儿园的时候认识的,他老欺负我。今天来给这孙子过生日,屋里这几个美女都是我带来的,我哥可真是对你忠心耿耿,你可千万别误会。”
“对对对!这都是他带来的!”陈湛北赶紧接过话头,上去拽张平津的手,“行了,握一会儿就得了,赶紧撒开,让人坐下。”
张平津讪讪地松开顾衿的手,给夫妇俩让路。
旁政搂着顾衿的手没松,也没有走的意思。他看着一直坐在原位没动的谭禹,意味深长。
众人顺着旁政的眼神也回头看谭禹,明白这是较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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