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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近六千二百万人口一千四百万顷土地是怎么样的概念呢?谁也丈量不过来,通通化成责任二字背在肩上,他一背就是二十二年。
不是不曾做错过什么,只是禁不住大错,亡羊可以补牢,可是现实中有些事情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
说书人常常口沫横飞地说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偌大国家拱手相送夫妻携手山林自在遨游,说的比唱的好听,让闺中的少女满心憧憬恨不得化身为其中幸运的女子与爱人长相厮守谱写一曲动人的神话,其实归根究底也不过是骗骗世人罢了,事实早已湮灭在口耳相传的神话造就的完美幻境里。
人生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想离开就要有代价,而且往往是得不偿失的,历史上连最懦弱胆小最恣意妄为的君王都会在敌军踏破城门的时候点火焚城与国家共存亡,何况是心中有天地的阜怀尧?
所以,放手一搏这种念头……阜怀尧连想都不能想。
“甄侦。”苏日暮冷不丁地唤他一声。
甄侦回头看他。
“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像皇帝这样大仁大义?”他自然知道甄侦不是一个翰林院学士那么简单。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甄侦如是说,眉眼弯起,笑了,“起码在那之前,我都会督促你戒酒的。”
苏日暮微愣,随即不屑,“要小爷戒酒?恐怕你没这个本事。”
“很难说哦,”甄侦道,“毕竟几十年时间,总能想到法子的。”
“那你就慢慢想吧。”
“嗯,不急。”
“……”
……
深夜,坤宁宫。
就算消停了几天,对于天仪帝总是三更半夜跑来坤宁宫侧殿留宿或者在珍妃那里听她弹大半夜琴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花菱福接到宫人慌慌张张的禀报时还有空对她的毛毛躁躁说教了一番,才慢悠悠去迎接那位尊贵的陛下。
不过等她走到大殿时却发现情况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每次挥退宫人后直接去了侧殿的天仪帝居然在喝酒?!
端宁皇后有些奇怪地走前去。
没等她行礼,阜怀尧便抬手免了,淡淡看了她素颜的脸,道:“下回若是太晚了,皇后就不必出来接驾了。”
知道这个男子并不过分在意尊卑规矩,花菱福坦然颔首,“妾身记住了。”
在两个玉杯里倒满透明的酒液,阜怀尧微微垂眸,“既然醒了,皇后就陪朕喝几杯吧。”
“妾身记得今晚是琼林宴,陛下在宴席上想必已经喝了不少……”
“朕有分寸。”
花菱福只好走过去,正准备坐下,却忽然一愣。
阜怀尧是坐着的,一身白衣一如既往整齐得一丝不苟,只是从花菱福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衣襟盖不住的锁骨,上面的青红色痕迹……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宁王他……”
“他喝醉了。”阜怀尧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一蹙眉,伸手拢了拢衣领。
花菱福有些犹疑地打量了一下天仪帝,确定没有其他特别的发现之后才坐下来,拿起玉杯喝了两口,安慰一下自己受惊的心情。
知道前因后果是一回事,如果真正看到两个人发生什么……难免有些惊悚了,像这位陛下这般冷清冷性,真让人想象不出他怎么肯让人在床上给他留下什么痕迹。
阜怀尧也没理会她在想什么,只是慢慢地饮着酒,狭目低垂,若有所思。
他忽然开口:“你爹那里有什么动静么?”
花菱福拿着杯子的手颤了颤,抬头直视他,“陛下……终于打算对付他了吗?”
鹅黄纱幔轻轻晃动,融融的烛光里,她的眼眸中竟是透出了一份夹杂着恨意的欣喜。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看画
皇宫,御书房。
“回禀陛下,太学院最终决定招收的十五名寒门学子的名单在此,请陛下过目。”太学院祭酒岳衍默递上一份册子,道。
寿临将册子接过,恭敬地送上给龙座上的威仪帝王。
“这十五位少年中年纪最小的是十三岁,最大是十八岁,家世没有问题,他们中若非聪明伶俐心思活络便是身手敏捷能文善武,各有所长,想必不会在太学院里吃亏。”甄侦微笑道。
“很好。”细细看完一遍册子里的名单,阜怀尧看向下面的四人,淡淡问道:“诸卿都没有意见?”
“臣无意见。”卫铎代表礼部发话了。
“臣亦然。”虽未正式提名但已经基本代领了翰林院大学士事务的甄侦也道。
吏部尚书宗正捋着胡须,“年少出英雄,臣看好他们。”
阜怀尧颔首,“既然诸卿都没意见,那便如此决定了,岳卿家安置好他们,让他们和贵族子弟处上两天,再决定分组。”
岳衍默躬身,“臣明白。”
玉衡有几百年历史,阜家嫡亲只剩阜怀尧几兄弟,封侯封爵的旁系和外姓子孙虽是凋零,但也不少,本来他们家大业大是可以请专门的教书先生的,不过玉衡的侯爵称号是只传三代便收回,科举又难以及第,所以大部分人会将聪颖的孩子送到太学院严加管教——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然也是有的——将来也好通过举荐出人头地,好在爵位收回时继续庇佑家族。
分组制一事贵族子弟早已知道,寒门子弟也会在进入太学院之后得到消息,既然两头都是聪明人,那么在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搭档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甚至还会为了分组以后的成绩而相互试探实力和睦共处,这么一来,便可以暗中观察他们中谁和谁比较合适做一组了。
“陛下,”卫铎忽然吞吞吐吐道,“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阜怀尧的目光转向他,“但说无妨。”
“这次来参加太学院选拔的寒门子弟中有一人姓欧阳,单名佑,品行端良,年纪轻轻但对农务作物深有心得,只是……他在报名的时候已经被登记的官员拒绝。”
阜怀尧眸色一冷,“怎么回事?”难道有官员徇私舞弊么?
卫铎面有难色,“因为这个欧阳佑天生残疾,双目失明。”
众人都是愣了愣。
盲人怎么做官?
“卫卿家的意思是……?”阜怀尧问道。
“臣其实是希望陛下能给欧阳佑一个机会,他虽然目不能视,却心怀大志,平生惟愿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改善百姓生活,让他们吃饱穿暖,但出身贫寒,兼有残疾,才会来京城碰碰运气,如今壮志未酬便先被拒在官门之外,臣偶尔撞见,一番交流之下心生感触,才敢冒昧举荐,请陛下见谅。”
见卫铎的眼神求助地飘过来,甄侦帮腔道:“陛下,工部一直致力于提高作物产量这一方面的钻研,但是因无贤才而进展不大,臣认为若欧阳佑确有奇才,不妨让他到工部试一试。”到时候给陈闽那个整天往田里钻的家伙当一下助手也未尝不可。
岳衍默道:“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既是贤能之士,小小残疾也并无伤大雅。”
宗正附和:“臣亦有同感。”
阜怀尧的指尖在桌子上叩了叩,“他双目失明,能否自理?”
卫铎一看有戏,赶紧点头,“欧阳佑生来不能视物,又跟江湖游侠学了些武功,早已习惯自己活动,若不细看,都难以发现他双目失明。”
阜怀尧想了想,“去查查他的底,若没问题,就让陈闽带着他吧。”
“是,臣替欧阳佑谢主隆恩。”
“该是他的,就跑不了,”阜怀尧淡淡道,看向卫铎,“朕上次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卫铎一愣,旋即才想起是什么事,脸色顿时有些古怪,“臣……已经办好了。”
甄侦眼皮子动了动。
“那就把东西送过来,武举的事不能懈怠,诸卿都退下吧。”阜怀尧眼神暗了暗,道。
“臣等先行告退。”
众人离开之后,阜怀尧拿着朱笔重新蘸墨,却久久没有下笔,朱色檀木垂玉珠冠下一头青丝如漆,碎碎的额发离散沾落到那冷厉的眉间,偏生殷红的泪痣却勾出了几分染血丽色,即使在怔怔出神,也从不会给人安静祥和的感觉。
这样的出神并没维持太久,阜怀尧抬起了头,平静地对旁边的寿临道:“去看看宁王宿醉醒了没有,醒了的话让他用过早膳之后就到御书房来。”
“是,奴才遵命。”
……
疼。
难受。





轻舟万重山 章节204
头痛欲裂。
以往能用内力逼走醉意,现下只能这么挨着,阜远舟怔怔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起身穿衣。
外头的人兴许是听到了动静,属于寿临的声音响了起来:
“殿下您起了么?”
等了好片刻,寿临才听到里面传来让他进去的声音,赶紧端起热水和各种洗漱用具进了内殿,偷瞥一眼坐在床沿上穿戴整齐若有所思的俊美王侯。
等洗漱完毕了,阜远舟才开口,宿醉之后的声音有些沙哑:“皇兄……昨晚在哪里?”
寿临又看了他一眼,只能看到那长身玉立的男子完美无瑕的侧脸,道:“昨个儿殿下喝醉了,回来之后拉着陛下说了一会儿话便睡了,陛下怕您休息不好,就留宿坤宁宫了。”
“……这样啊。”阜远舟低低地呢喃,尾音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
寿临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其实刚才那番说辞是天仪帝叫他这么说的,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去追根究底,只是看到这个惊采绝艳的男子一瞬间暗淡的神色,心里无端升起一丝叹息。
在宫里地位高的都是人精,既然会被常安看中调为皇帝近侍,寿临年纪再小也肯定是个察言观色的出色人物,两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看不出九分也有七分,只是人轻言微,只能装作不知,这就是宫里的规矩,不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都做鬼去了。
“殿下,陛下让您用了早膳便去御书房,奴才现在把饭食端进来,行么?”寿临小心翼翼问。
阜远舟顿了一下,颔首。
寿临如蒙大赦,赶紧出去端饭菜。
内殿里又剩下了阜远舟一个人,四处都静寂寂的。
他似乎有些累了,闭着眼又靠在了床柱上。
阜远舟的意识还停留在给兄长说苏昀休那里,之后……之后……
原来都是梦啊……
他苦笑一声。
若不是梦也许他该更头痛了。
……
出宫的路上。
甄侦走在卫铎旁边,有意无意地问:“刚才你叫人往爷那里送什么?”
卫铎顿了顿,“画。”
“嗯?”甄侦愣了愣。
卫铎叹气,“送了一堆画过去。”
“什么画?”甄侦皱眉。
卫铎看了看四周,确定前后无人了才低声道:“爷跟风雅两个字沾不上一点关系,你说还能是什么画?”
甄侦面色立刻古怪起来。
……
用完早膳之后,乔装打扮成太监的听舟避开众人端着醒酒汤进了乾和宫内殿,里面只有一个人。
阜远舟一眼便能认出是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碗和一个药丸,低声道:“去查十五年前我在淮右鼎州杀人的时候是不是碰过闻人折月。”
“属下知道了,”听舟点头,掏出一个小瓶子,“左使说您不能用内力。”
“嗯。”阜远舟将药丸放进嘴里咽下去,然后撩起袖子。
听舟用一块小刀片在手臂内侧不显眼的地方划了一个口子,同时助他运气,从伤口渗出的血液滴进了小瓶子里。
任他熟练地止血伤药,阜远舟拿起那个瓶子,看着里面似乎比以前多了几缕紫色的鲜红血液,霎时间眼神一冷。
“左使说……”听舟有些欲言又止,“虽然那东西抵消了一部分蛇毒,但是似乎比以前蔓延的速度更快了,右使也说了,您得找时间回山庄一趟。”
喝下那碗醒酒汤,阜远舟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太在意,“我知道了。”
见他这样,听舟只好换了话题,“柳天晴柳小公子那边没什么疑点,不过在武举初赛上露面之后被一波人马盯上了,武功不弱,随大人路过的时候解决了他们,不过看不出是什么人。”
“教里现在有多少人在京城?”
“三百左右。”
“除了不能撤的,其他都散到周边城镇去,别引人注意,真看到那批人了也不能轻举妄动。”阜怀尧道。
听舟迟疑,“蜚语大人他们肯定不肯走……而且撤走了他们尊主您怎么办?”
阜怀尧眼也不抬,“赵衡已经回来了,有事我会叫他,你们别暴露自己就好了。”
尽管还是不太放心,但听舟只能应“是”。
阜远舟想了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山庄里的血够吗?最近各地会按时处理一批死囚,我去打点一下,叫右使准备准备。”
听舟点头,“属下记住了。”
……
阜远舟到御书房的时候,阜怀尧正在看画。
很多很多的画,铺了满满一桌子,还有不少卷轴堆在了地上,玉冠蟒袍的冷颜男子站在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多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的画。
这架势让阜远舟看得有些愣住,顿了一下才走进去,“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阜怀尧抬起头来,眼角冰霜微微缓和,脸色语气都正常得和平时没有一丝不同,“远舟,你过来。”
“哦,好。”敛去心头那份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滋味,阜远舟依言走过去。
“酒醒了?”
“嗯。”
“头还疼吗?”
“喝了醒酒汤,不痛了。”
几句对话间阜远舟已经站在身边,阜怀尧没有看他,将指头轻轻点在其中一幅画上,虚虚横掠而过,道:“看看这些画。”
阜远舟有些奇怪地低下头,只扫了那么一眼,一瞬间脸色剧变。
这些竟都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
上面的女子芳华正好,明眸善睐,或娇憨或艳美或娴雅,琳琅满目霎时花了人的眼。
阜远舟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就他所知,这么多仕女图送到皇帝身边,作用无外乎就那么一个——
选秀!
第一百八十三章 纳妃
阜远舟登时就懵掉了,头脑一片空白。
他努力想挽起嘴角,但是弯到一半就垮下去了,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皇兄这是……”
阜怀尧似乎没有留意到异样,目光还是逡巡在众多仕女图中,淡淡道:“选秀。”
意料之中的两个字,还是砸得阜远舟瞳孔微缩,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突然么?你也不小了。”阜怀尧道,把几张看着妖媚不似正经女人的仕女图丢到一边。
“嗯?”话题冷不丁的拐到自己身上,阜远舟没反应过来,一怔。
“虽说朕不要求你必须娶个门当户对的,不过亲王正室还是有些身份的好,最起码能管得住府里的事,不然将来会被侧室欺压。”
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阜远舟的脸色瞬间比听到自己兄长选妃还难看,声音登时拔高了一个度:“皇兄你要我纳妃!?”
阜怀尧终于抬起头看他,琥珀双瞳里波澜不惊,语气却不冷漠,和一个关心弟弟的大哥没什么区别,“远舟,你已经及冠一年多了,莫说是皇家,寻常人家这个岁数都恐怕儿女成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自然是要先成了家再立业了。”
阜远舟咬了咬下唇,“建功立业,远舟自有分寸,不需要用成家来推波助澜。”
选秀画卷需要筛选,此事定是在早前已经定下,不然就算昨晚真的发生过什么,也不会那么凑巧就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皇兄突然要他纳妃?!
永宁王怎么也想不通。
“朕知道你有能力,”阜怀尧那狭长的睫羽轻轻地扇动了一下,“但你也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
“我有皇兄就够了!”阜远舟毫不犹豫反驳。
阜怀尧微顿,眼里有一瞬的情绪起伏,不过被他压了下去,随即不紧不慢字字随意又笃定道:“朕只是你的兄长,代替不了你的妻子。”
朕只是你的兄长……
只是你的兄长……
兄长……
若他说他不想阜怀尧只做他的兄长呢?!
阜远舟抿了抿唇,似乎在尽力压制什么沸腾的情感,好片刻之后才重复:“我有皇兄就够了。”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能照顾你。
阜怀尧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无奈又纵容,“等你成亲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平时不觉,阜远舟此时却恨极了他这幅态度,“远舟什么都会改,唯有此心不变!”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白衣的帝王如是道,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就事论事,“礼部挑选上来的女子个个善解人意才貌兼备,总有一个你会喜欢的。”
“我不会喜欢她们的。”阜远舟倔强道。
“小孩子的想法。”阜怀尧低下头,继续去看那些仕女图,似乎不打算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阜远舟想像以往那样去抱他,目光一不小心落在他的领口,浑身便僵了一僵。
昨晚,皇兄在坤宁宫留宿……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自己不稳的气息,却一转瞬就听到阜怀尧道:
“六月十二是黄道吉日,你若是选定看哪家千金,朕会亲自替你操持婚事的。”
阜远舟握紧了拳头,把指甲掐进肉里,“……皇兄就那么迫不及待赶我走吗?”
阜怀尧垂下了长睫,“说什么傻话呢?就算成了亲你也是朕的三弟,有何区别?”
区别就是我不会再有和你在一起的资格!——阜远舟几乎咬碎一口牙,素来温和清朗的声音也会有那么阴霾的时候,“皇兄,我不想纳妃。”
“男大当婚,莫要任性。”阜怀尧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也不太在意,淡然道:“说话间拉过桌上的几张仕女图,推到他面前,“这几个都是官家千金,品行温良贤淑,知书达礼,而且琴棋书画都略有涉及,与你……”
“我不要……”阜远舟喃喃道,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像是看到了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他连声音都是沙哑的,隐隐有野兽受伤的气息,藏在平淡的语气下。
“不喜欢这样的?”推过另外几幅,“这些是江湖名门侠女,武功不错……”
“我说了我不要!”阜远舟终于忍不住横手大力将推到自己面前的画扫开,眼神倔强得可怕,充满了愤怒与伤心
精致的画轴“咕咚咕咚”砸了一地,阜怀尧站在一地狼藉里,愣住。




轻舟万重山 章节205
听到动静的寿临急忙冲进来,看到里面的场面之后又连忙停住脚步,大气不敢喘地退了出去,期间御书房的两个人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阜远舟在动作之后愣住了,他从来没对阜怀尧发过火——无论是儿时存心试探还是后来敬他如父如兄的时候。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从未如此怔愣的兄长,伤心、愤怒、愧疚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想道歉,也想质问他为什么非要让他离开,矛盾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慌乱,最后只能旋身出门,身影一展,几个纵跃消失在皇城高墙之外,独留御书房中一人茕茕独立。
暖日高照,窗边架子上的牡丹没有那人精心照料,仅过一夜便显得有些蔫蔫的。
阜怀尧失神望着地上的卷轴,好一会儿后却冷不防的跌坐在龙椅上,脱力一般靠在椅背,用手掩住双眸,包括里面稍纵即逝的脆弱。
这一刀果然扎得太深了么……
这本来就是他的原意不是么?他阜怀尧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优柔寡断?!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的苦意几乎化作水渗出来。
远舟离开了么……
他离开了啊……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猝不及防地想到什么,阜怀尧蓦地脸色一变,急忙伸手一拽龙椅边隐秘的绳子。
闻得一阵风声,一个影卫从房梁上跃了下来,对眼前的狼藉一片视而不见,跪地抱拳,“属下参见陛下。”
阜怀尧稳住自己的声音,简单扼要:“把宁王找回来!”
“是!”影卫领命,飞快消失在御书房里。
阜怀尧有些颓丧地闭了闭眼。
秦仪分明说过他现在不适宜动用内力,刚才却运了轻功,若他有个差池……
他果然操之过急了,都忘了阜远舟伤势未好。
……
京城,甄府。
鹧鸪看着头顶仗着无上轻功飞掠而入的蓝色身影,非常淡定地……叫人通知林伯备茶水去了。
不是他太懒散,只是有一就有二,这位殿下和他们的苏公子交情笃深,兼之武功高强,他们这些虾兵蟹想拦将拦也拦不住,回头告诉子规大人一声便是了。
鹧鸪这边是淡定,听朝小阁里看到从窗户飘进来的好友的苏日暮可就立刻急了,一把把他拽过来,掰过他低着的脑袋一看,果然看到他嘴角溢出的血,有些溅到了衣领上。
是和人动过手还是自己折腾的,苏日暮一眼就看得出来,登时火上心头,对着他掌心一股内力送了进去,张口就是大骂:“这个时候还乱用内力,你大爷的活得不耐烦了?!……说话啊!不说话小爷就治不了你了吗?乌龟土鳖千把岁都不寻死觅活,你丫的王八羔子那么急着投什么胎?阎王爷给你开后门还是早早招你做女婿了?!鬼媳妇送上门你也敢要,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鬼样子,棺材里蹦出来的索命鬼都比你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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