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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第一百零五章 摄魂
、“苏日暮,告诉我。”
“我……”
“苏日暮,你到底是什么人?”甄侦的语调缓慢,轻声地问,像是怕惊醒暗夜里的亡魂,却又能深深潜入人心,让人不由自主被牵引而走。
“我、我是……”他是谁?他是苏日暮,是苏闻离,是当年……
“你已经忘记了吗?那时候的你。”
是……是舅舅吗……不,他没忘记,从所有人都离开开始,他就注定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自己是苏家的子孙……
不!不对!舅舅明明已经不在了!!!
苏日暮瞳孔一缩,骤然发力一掌拍开他的手,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后退,却感觉一阵疲倦从内涌到外,让他整个人跌回椅子上。
他又惊又怒:“你竟会摄魂术?!!”
被打断的甄侦也是一阵诧异——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够摆脱他的瞳术——转瞬猛地听到苏日暮的话,他的眉头就是大皱,“你知道摄魂术?”
苏日暮不答,瞪着他几乎要咬碎一口利牙:“甄侦你这个卑鄙小人!!!”
难怪他从见到甄侦开始就那么经常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甚至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他一直不解其中原因,此时才知真实缘由竟是如此!
甄侦倒是不理会他的破口大骂,径自走到他面前,苏日暮抬手又是一掌拍过去,却被甄侦不甚费力地扣住了脉门,“既然你知道摄魂术,就不会不知道先我一步强行中断的后果吧?”
苏日暮想抽手,无奈脑子沉重得像是吊着七八个重锤,连着身体也难以用力。
“我真的很好奇,”甄侦俯下身子,半蹲下来,雪青的官服层层铺开,他平视苏日暮愤怒的双眼,“你究竟是什么人?”
摄魂术在江湖上流传众多,不过多是荒诞之言,经不起推敲,真正知道摄魂术的人倒是真的不多,不是它有多神秘,而且它难以掌握,百八十年才有那么几个人能学会,所以流传不广,快到失传的地步了,现如今知道的人大抵只剩下一些百年世家了。
真正将摄魂术学会的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迷人心智,也无怪乎世人能将它称作妖术。
苏日暮强压抑住心头火气,冷笑,“我更想知道你是什么人。”竟会这等武功!
“我的身份?”甄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倒不是不能说,不过你拿什么来换?”
苏日暮几乎想啐他一口,“老子不稀罕!”
“你非要和我对着干吗?”甄侦虽是这么问,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老子看你不顺眼!”
“你看我哪里不顺眼?”甄侦似是笑了笑。
“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全都不顺眼!!”苏日暮将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那我就保持原样好了。”甄侦在他警惕的眼神里伸手理了理他微乱的额发,眼波温柔,“看到你生气,我总觉得特别高兴。”
“你这个变、态!!!”苏日暮恶狠狠道。
“真是一张让人恨不得撕掉的嘴……”甄侦抚上他的唇,在他张口咬下来之前抽开了手,淡淡道:“知道我会摄魂术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有的大多数都没办法再说出来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笑颜浅如春花,眼里错落着江南烟雨蒙蒙的痕迹,谁也分辨不出他此时的话是玩笑还是认真。
“你杀我试试。”苏日暮却是淡笑,眉尖一点傲然。
就算他因为强行中断摄魂术而难以继力,他也自有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何况摄魂术本就是会噬主的玩意儿,甄侦施展一次,自己也会觉得疲劳无比。
甄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苏日暮强撑着坐在椅子上,姿态有些狼狈,不羁放肆的气势倒是丝毫未消。
甄侦突然轻笑出声,不同于之前那温柔魅惑的低沉,他的笑声朗朗,不像是人们口中温文尔雅的茶道美人,倒像是仗剑轻狂的年轻侠士。
“我怎么舍得?”他如是道。
苏日暮打了个愣神,还没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忽然感觉身子一轻,甄侦竟是弯腰将没什么力气的他抱了起来。
“!!!”
苏日暮的第一念头当然不是自己被占便宜了,而是……
“甄侦你丫的别乱来!!!”
咳咳咳,各位看官也不能误会了,苏大酒才只是想起了多日之前甄侦让他和鹿鞭汤而他宁死不屈时甄侦威胁他的话——苏日暮,你大可有个下回,看我敢不敢……脱光你,往下扔。
没有理会他的吼声和微弱可以忽略的挣扎,甄侦转了个身,却是往屏风背后走去,将他放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似笑非笑,悠悠解释了刚才那句话,“难得有个人让我感兴趣,我怎么舍得杀了。”
被放到床上的苏日暮正愣着呢,闻言就是浑身一激灵,恨不得仰天长啸把天吼出个窟窿来——他上辈子到底挖了人家百八十个祖坟还是杀了几十万人罪恶滔天,才会这么倒霉地被甄侦觉得感兴趣了?!
甄侦好笑地望着他千变万化五颜六色的脸,“还是第一次有人中断了我的摄魂术,你不觉得想睡吗?”
比起上一次苏日暮毫无防备地被摄了魂的疲倦,这次更为掏空精力。
还在愤怒中的苏日暮一听,这才觉得浑身倦意涌上来,只拖得眼皮往下坠。
“有什么等你睡醒了再说吧。”甄侦注视着他道,又是那般箜篌似的低沉空明。
……你丫的还来摄魂术!!!
苏日暮尽管不想在他面前睡了过去,不过还是抵不过睡魔的侵蚀,意识挣扎了几番,才昏昏沉沉陷入睡梦里。
他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收起那份玩乐恣意对万事浑不在意的不羁,紧紧蹙起了眉,心事重重的模样,仿佛在睡梦里都摆不脱那份了无生气,抿着唇的样子就像是个孤独又倔强的孩子。
甄侦在苏日暮床边坐了一会儿,目光勾描着他那张微微苍白却煞是好看的轮廓,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颊,揉开他眉间的皱褶。
他缓缓敛了嘴角的笑容,眼里复杂难以言语。
苏日暮……
甄侦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为这个让人咬牙切齿的男子连心都乱了。
他压下心口悸动,帮苏日暮脱去了外衣,顺便掖好被子,准备走时却忽的一顿,伸手从苏日暮枕头下抽出了一卷画轴。
这个……是苏日暮从他那个破屋子里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不过,这个分量不像只是一幅画这么简单。
任子规一职那么多年,让甄侦几乎本能地想去打开卷轴,在触及到系绳时,却蓦地停住了动作。
……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收回手,将画轴原状放了回去。
……
皇宫。
阜远舟已经习惯了一回宫就直奔御书房,不过这次他家皇兄大人不在御案后批阅奏折,而是站在了一个楠木架子面前,对着一大幅地图明显在沉思。
他刻意加重了几分脚步避免吓到阜怀尧,那人闻得声响,果然抬起头来,冲他点头。
“远舟。”
“皇兄,你在想月儿湾的事情么?”阜远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快步走到他身边,抬头瞥了一眼,并不怎么意外上面是月儿湾防线的地形图。
见状,阜怀尧淡淡问:“你怎么看?”
兄长问到,阜远舟就认真去看了一番,心里细细推敲着,最后道:“皇兄是想听文官的想法还是武官的想法?”
“哦?”阜怀尧挑眉,仿佛饶有兴致,“都说来听听。”
阜远舟的指头点了点地图上凫黎关的位置,“武官的话,自然是想在凫黎关建防线的,倒不是他们不想打仗,而是建了防御工事之后战争过程中对己方的有利形势就多得多了,凫黎关的地理位置确实特殊的很;换做是文官,自然更看重财政、人心等问题,防御工事耗资巨大,时间过长,这些都得一一考量,他们多半会反对。”
阜怀尧看他,“那你觉得呢?”阜远舟似乎……介于文官和武官之间。
阜远舟托住下巴,“月儿湾的防御军事自然不能不建,不过不能现在建,毕竟皇兄你刚登基,操之过急不是好事。”
“你的看法倒是和燕舞差不多。”阜怀尧道。
在他看来燕舞虽然一根肠子通到底,不过智谋在心聪慧在内,足以担当端明殿大学士之任,他这些年都着重培养他,燕舞也不负所托,虽是年纪轻轻,不过当朝第一谏臣的交椅坐得相当稳当。
想起那个敢拎着剑上谏清君侧的青年,阜远舟有些无奈,随即才继续道:“另外依远舟看来,不出三年,凫黎关必定动土。”
这个笃定的说法让阜怀尧眉眼一动,“为什么?”
“一则嘛,是内安,”阜远舟道,明澈的眼里倒映着他笔挺凛然的身姿,“皇兄天生帝王之才,胸怀天下黎明,手有数众良臣,百姓折服国富民强的时日指日可待,不是么?”
阜怀尧有些好笑地望着他,燕舞马屁拍得还略显生硬,他家三弟一顺溜说下来怎么就不面红气喘呢?
阜远舟微微弯了唇,有些狡黠的模样,道:“二则嘛,就是外乱。”
“外乱?”阜怀尧淡然的眼神里掠过一抹波澜。
第一百零六章 给他
“对,外乱。”阜远舟咬重了其中两个音节,“天下安定之时修筑防御工事自然是让很多人觉得铺张浪费而且在做无用之功,不过,若是天下局势紧张,朝臣百姓为了保家卫国,怎么会不肯出钱出力呢?”
“那远舟说说,何谓天下局势紧张?”阜怀尧似乎并不十分担忧似的,淡然道。
不断被提问的阜远舟努努鼻子,凑前去粘着他,眨巴着眼睛抱怨,“远舟想得到的皇兄怎么会想不到?还用我说吗?”
阜怀尧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角,揉揉无耻卖萌的某人的脑袋,“远舟聪明绝顶,也许会有朕想不到的想法呢。”
阜远舟微笑,不置可否,目光在羊皮地图上流连片刻,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玉衡始终树大招风。”
尽管玉衡几度盛极而衰,衰极而盛,不过仍然拥有最肥沃的土地,最多的人口,最繁荣的经济,这是一块任是谁都想来咬一口的肥肉,怎么能安逸太久?
大莽不是第一个,但也绝对不会





轻舟万重山 章节121
是最后一个。
阜怀尧沉吟,随后摇头,“玉衡能独当一面的武官实在不多。”除了连晋,能担得上元帅一职统御千军的人屈指可数。
“若真的需要的话,”阜远舟淡笑,眉目俊美举止优雅神态恣傲,“远舟也可以披挂上阵。”
行兵布阵,运筹帷幄,他自有他的一套,阜崇临能做得到的,他自然也能。
阜怀尧闻言,这次倒是没有动气,只是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唤了他一声,“远舟。”
阜远舟阖动了一下眼帘,很是无辜的模样,“大丈夫征战沙场,扬名立万,每个人都这般想过,远舟当然也不例外。”
……他心里最想的其实是陪着阜怀尧一起看春花夏荷秋果冬雪,直到双双离开。
只不过阜怀尧站得太高,注定一生不能平凡,他就陪着他,高处不胜寒,愿与君同在,那又有何不可?
阜怀尧想要一个盛世太平,他驰骋沙场杀敌饮血,给他一个安乐天下,又有何不能?
阜远舟低声笑了笑,微微垂下眼睫,“况且,我总得找一个能一直赖在皇兄身边的理由啊……”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压得太沉,话语中竟是丝丝缕缕透出了沉静如山的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他半掩住的双瞳里没有半点虚假的痕迹,反而让阜怀尧看得不动声色避开了他的目光。
也许正是因为太真实,才让他觉得心慌。
怕自己束缚不住自己悸动的心。
“另外,”阜远舟没有察觉到他隐藏在霜冷面孔下的复杂,继续道:“皇兄你还记得早几日兵部那份奏折吗?”
阜怀尧将心思收起,淡淡应了一声:“池尤国么?”
“没错。”阜远舟点头。
几日前边疆传来消息,池尤国六王子完颜遂简弑父杀亲,将国君及一众亲兄弟全部赶尽杀绝,掌控了军国大政,在不久后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完颜遂简……”阜怀尧缓缓念着这个名字,“这位六王子,并不太出名。”
不过越是不声不响的人,越容易一鸣惊人。
“依远舟看来,”神容丰俊的男子注视着池尤国的版图,眼底似有什么流淌而过,“几年之内,池尤国必起祸端。”
“为什么?”这个说法倒是让阜怀尧微微惊讶了一下。
阜远舟微微一笑,笑里却没有太多温和的意思,“一个不动声色就敢弑君杀亲的人,怎么会安分守己呢?”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也在池尤国,有他们,怎么会不出乱子。
……
“要不放在这里试试?”
“这里?不行,放不进去。”
“怎么放不进去?”
“太大了。”
“挤进去就好了。”
“挤你个大头鬼,这玩意儿可禁不起折腾,挤破了怎么办?”
“要不你们换个方向试试?”
“这样吗?”
“咦,好像对得上了耶……”
“你确定?”
“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说……”
“哎哎哎!别这么用力啊喂!”
“停!!”
“干嘛突然喊停,会死人的嘞!”
“他脑袋在你脚下!”
“!!!”
“胳膊要放到哪里?”
“连在大腿下面试试。”
“这样好奇怪诶……”
“……”
“……”
连晋的一句话,让宫清宫大侠立刻跃跃欲试着打乱阜远舟画的纸稿的顺序准备重新排列一遍,被连晋叫来几个亲卫做免费劳力,带上宁儿孙真把打算在屋子里蹲蘑菇的他揪出书房,带去了军营“放风”,等调、教完那批新兵回来,送了孙真和宁儿回房的两人看着书房里的一片狼藉和无厘头,嘴角默默地抽搐。
“……这就是你说的洞察力一流动手力超凡能力可信实力可靠?”
“哈,哈,哈,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某元帅笑得心虚。
“……”
“……”
屋子里的白九眼尖地看到他们家元帅大人和宫老大站在门口练习“大眼瞪小眼看看谁的眼睛比较大”,立马扬着手里的稿纸欢乐地打招呼:“元帅宫老大晚上好~~~”
红二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干嘛打扰元帅和宫老大眉目传情!?”
玄八小小声问道:“红二你怎么看出他们在眉目传情的?”
灰三帮忙解释,作高深莫测状:“你没看到那爱的火花吗?”
玄八:“???”
众亲卫作了然状:“……哦——”
宫清无语了片刻:“……”
连晋青筋一跳:“……”
一片落叶从他们面前草泥马状地飘啊飘,飘走了。
现在的连晋很想把他们扔到一万只草泥马蹄下去清醒清醒!!!
“去他娘的眉目传情,传毛线啊传?你们很闲是不是?还不快干活!!!”暴走状态的连大元帅怒吼一声,惊得众亲卫立刻作忙碌状。
宫清无奈地看看他们,举步走进去,看他们一下午的成果。
书房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平台上纸稿四散,旁边的一大张白纸上钉着一些拼接起来的零散线条,因为太凌乱,连雏形都看不出来。
宫清皱眉,没有顺序可言的话,要做这么一幅拼图实在太难了。
“弄不了吗?”连晋也走进来,看着满室凌乱,问。
“难是难了点,不过给我们一点时间,肯定能拼出来的。”黑一道。
“那就赶紧干活,”连晋道,挽起袖子作摩拳擦掌状,“我也来帮忙~~~”
众亲卫的脸刷拉就白了一片:“元帅不要啊——!!!”
“您老除了地图就什么图就不会分辨了!”
“这种事您老真的不擅长啦!”
“您老忘了上次把左将军送你的山水游乐图当成废纸丢进火炉里取暖的事情了吗?”
“元帅您还是歇着吧!”
“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天色已晚您快歇息去吧!”
“元帅请!”
“元帅拜拜~~~”
“碰——!!”
连晋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他是那种会添倒忙的人么么么?!
宫清也默默地看着眼前紧闭的书房大门:“……”连晋因为是画痴(画画白痴……)被轰(……)出来他可以理解,不过……为什么连他都被推出来了?!
于是,两人立在风中,一个愤怒,一个莫名。
直到又一阵凉风吹过,连晋才推推旁边的人的肩膀,“得了,回去洗洗睡吧,让这帮兔崽子忙去!”
“……嗯。”宫清看了一眼大门,跟着他转身走了。
天上明月清朗,薄薄的白云在夜幕的衬托下变成一种蔚然的深蓝,一簇簇海棠开在院子边上,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娇艳无比。
其实这种花和连晋大大咧咧的性子并不相像,只是此刻在月色下缓缓步行的黑衫男子收敛了杀鬼的锐气和素日里的吊儿郎当,映衬着春睡海棠,却是别有一抹人面艳花相映红的感觉。
宫清看得怔了一下,正巧连晋也侧头看过来,两人眼神相撞了一下,彼此都不由得呆了呆。
连晋调开视线,掩饰一般咳了两声,道:“娘给你做了件夏衣,昨个儿忘记拿给你了,待会儿去我那里试试吧,娘说不合适她再改改。”
说这句话本来就有着转移话题的意思,只是那句娘实在太顺口,前面完全不记得带个前缀的“我”字,让两人又是一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没往旁边人身上看。
于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元帅和一个特立独行的江湖大侠就这么望望天望望地看看月亮看看花,走到了连晋的院子里。
不知是有意无意,宫清的房间也安排在这里,就在连晋隔壁。
连晋推开门,瞥了对方一眼,“进来吧。”
宫清依言踏步进去。
房间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不同,要硬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就是比之前更乱了吧。
他无奈地捡起两本堆在桌子上摇摇欲坠的书,瞄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是兵法书。
连晋除了兵书和地图,大概出任何文字类图画雷类的东西都不感冒了吧。
“唔,就是这件……宫清你过来试试。”连晋艰难地在一堆东西里找出一个小包裹,翻出一件崭新的青色衣衫,回头对他道。
“好。”宫清应了一声,将兵书放到书架上,走过去接过衣服,转到了屏风背后。
第一百零七章 宰相
听着那人在屏风背后悉悉索索的换衣声,连晋看了看满室堪比刚才的书房的凌乱,一向脸皮比墙还厚的连大元帅难得尴尬了一下,顺手扒拉扒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企图让房间望上去整齐一点。
不过,家务无能只会乱丢杂物的某人亲自动手的后果可想而知……
宫清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元帅大人被一大堆不明物体淹没的壮观情景,无语了一下,过去挪开东西把人捞出来,挑眉:“你在干嘛?”
“……收拾东西。”连晋底气不足道——他明明看黑一他们也是这么整理的,而且也能精准地避开滚滚倒地的堆积物,他怎么就被埋了呢?
宫清看着比刚才还要乱糟糟的房间,嘴角抽了抽。
连晋企图转移话题,侧头瞥了他一眼,倒是真的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了。
宫清已经换上了连夫人为他做的夏衣,一身淡青,薄薄的衣料和出乎意料合适的剪裁将他整个人衬得体态修长,身形颀拔,衣摆袖口边缘绣上了淡色纹路的俏枝梨花,微微敛去他那份阴沉的气质,变得平和起来。
他相貌不算出众,却也清秀,鹰一般的眼睛和眼神让他看上去过于尖锐,此时眼里没有那份时刻警惕般的犀利,收起阴沉,倒真的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范。
“……合身吗?”连晋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应该问什么,赶紧挪开目光,问道,心里也纳闷自己干嘛老是觉得尴尬似的。
“嗯。”宫清点头,对于连夫人见过他几面就给他做衣服而且做得合身这




轻舟万重山 章节122
点,他说不感动那是是假的,只是没表露出来,只道:“帮我谢谢娘。”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差点咬到舌头,暗叹都是连晋刚才那句话太顺口惹的祸。
连晋还在纠结着那个问题,倒是没注意到,说:“合身就行,下回我让我娘给你多做几件。”
“连夫人不是快临产了吗?还是不要劳烦她老人家了。”宫清回到屏风后面换回自己的衣服,道。
听罢他的话,连晋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哈,要是被她听到你喊她老人家,你就等着被她追着打出十条街吧~”
“哦?”屏风后面的人闷闷低笑了一声,“这么有经验,莫不是你被你娘追着打过?”
“……”连晋立刻被噎住了——还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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