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这是喜脉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吃鱼么狐狸
刘恒却不以为意,眼睛里显然是多了星光。从未体验过绝处逢生,却在这一刻感谢上天的垂帘。
美人图上,曹裴裴撑着一把油纸伞,长发如瀑布,露出白皙的额头,一双眉眼弯弯的眼。她站在雨帘里,远远望着的眼神,一如当年她微微抬高手腕,偏过的油纸伞,雨水随着伞的弧度,倾泻了那年的黑发。
☆、你对我有预谋
重若觉得近来刘恒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在不久前,她还不过是一个十分单纯、快乐的小厨娘,人生乐趣就是吃吃吃,喝喝喝,顺便带带肉丸子和水蜜桃这两个小家伙。
但就在最近,重若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发现刘恒对她有什么别样的企图来着。
比方,说厨娘这个身份吧。按道理将,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御膳房里头,您想吃点什么,叫小太监过来说一声,那她在这边呢,就端上色香味俱全的吃的。
但刘恒不知道为什么,走去哪儿都要带上她,美其名曰,怕肚子饿的时候没有东西吃。重若心想,你好歹是个皇帝呀,见过饿死的皇帝没有!况且谁出门的标配是个厨娘呐!
再比如,和刘恒下棋的时候,他会一直盯着重若的脸看。重若一直以为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但看他那眼神好像跟看什么宝贝似的,重若不免挺直了腰杆,心想,果然她还是有些美色的。但他却轻轻地将手放到了她的唇边,轻声说:“是米饭,朕帮你取了。”
天哪,真的是帮她取了。要知道刘恒是属于那种桌子上有一点点灰尘都受不了的洁癖党,叫他亲自帮她拿了脸上的一粒饭,真是太意外了!
关键是,这些日子里,刘恒一改常态,往常只给重若吃一个小甜瓜的他近日总是香瓜,西瓜,哈密瓜的轮番地喂养她。重若本就喜欢吃这种水分很多又很甜的水果,一时间开心的不得了。可重若总有一种感觉,刘恒没有那么简单!
她看着手里的瓜,总觉得吃了这个瓜,自己的单纯可爱就要被他骗走了。
不行哪!她可是纯洁的小姑娘!但为什么想想还有些小激动,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就在重若感觉要克制不住体内洪荒之力,想着如果他扑她,她就先下手为强,直接先将扑倒他的时候,刘恒居然放下身段要约她喝小酒。
酒是好酒啊,陈年的佳酿,一口下肚,重若就觉得自己这些年在民间喝的那是什么黄莲水呀。可是喝了两杯以后,重若就觉得真的不大对劲,全程只是抿一口,抿一口,重若冷哼一声,敢情想用那烈酒来灌醉她呢。
但殊不知,重若这人一向是千杯不醉,往厉害里说,她就是酒神。重若是嗜酒的人,彼时师父给她的零花还很少,她也着实买不起好酒,才不怎么沾酒的,今日有好酒在前,她当然是甩开手喝了。
而偏偏今日,刘恒拿出来的酒简直都是琼脂玉酿啊,喝了一小口就觉得当真是回味无穷。重若就更加不客气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杯的喝起来,一没留神,刘恒就喝醉了。
重若得意地笑了笑,“就你这半吊子的,也敢来灌我,怎么可能嘛。”说完又偷偷的把手伸到最后一瓶青瓷酒。她打开酒盖子,一阵扑鼻而来的酒香真是闻着都能让人醉了。
重若原本打算着,就抿那么一小口,但喝到嘴以后,滋味无穷,忍不住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她此时还有几分清醒,想了想明儿若是刘恒问起来这酒的下落怎么办。但她停顿了一时半刻,还是举起酒瓶子喝了个精光。
可她那晓得这酒就是喝着好喝,其实后劲十足,此刻重若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已经不晓得了。
伴随“咣当”一声响,她一失手,将几个空瓶子落到了地上。她隐约里听见刘恒清冷的嗓音,“要那么多酒才能将你灌倒,好在最后准备的是陈年香。”
重若好奇地抬起头,看到刚刚还趴着的刘恒已经起来了,她微微皱了皱眉,撅了撅嘴,“你使炸呀。”
刘恒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对呀。”
重若盯着他的侧脸,勇气顿生,将平素想的那些话脱口而出,“刘恒,你,你是不是想上我!”
刘恒闻言有些诧异,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重若用手指了指他,“你这个人,明明很小气的,平素我多吃一个瓜,你就,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而且还很喜欢奴隶我,你明明有很多的御厨的,你却每天逼着我给你做饭吃。诚然,诚然你买了我,我给你做饭也是应当的,但,但也不能餐餐叫我做呀。那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为什么总是带着我呢?”她点了点头似乎很有信心地说:“对的,你就是对我有意思。”
刘恒楞了半晌轻声笑出声来,“对,我确实对你有意思。”
重若在他怀里“咯咯”一笑,可蓦地,她眼睛里就多了些泪水,神色黯淡,“那你喜欢我,你为什么还将我送去过浣衣局。”嘴角微微嘟着似乎是埋怨,却是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你晓得不晓得,那里的公公差点侮辱了我。”她抽了一抽,“是了,你那个时候哪里还会记得我,那个时候,你正忙着和别人成亲呢。”
几句话说得模模糊糊,她明明已经失忆了,可还能说出那段时光里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一定会弄死那个人的。
但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重若已经攀上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她偏过头,眼角处皆是妖娆妩媚,已然又变了脸,嘴里软软地说:“刘恒,你是不是很想这样子。”她俏生生一笑,“我知道的。”
刘恒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涟漪,看着她醉得跟海棠一样的脸蛋,“嗯”了一声。
虽然这几日刘恒对她好不过是因为想要失忆的她能够重新爱上他,今夜将她灌醉也是想套话。毕竟要做那事儿,总归不能强迫了她。可眼下,虽然话没有套出多少出来来,情况也变得乱七八糟,可她这个样子,好歹也算意外收获,殊途同归。
刘恒忍不住在她脖颈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宛若昨夜雨打荷叶。
重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用脸不断蹭着刘恒,一双玲珑玉足贴在他的手臂处,一股子凉意。已经时值盛夏,她柔嫩的肌肤却冰肌玉滑。她着在身上的那一层薄如羽翼的外衫,已经被褪了一大半。
喝醉酒了,人也变得不老实,来来回回的在怀抱里闹腾。她发间一根木绘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没几下就落到地面上了。她黑色的长发就如泼墨一般倾泻下来,月华之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上一次与她肌肤相亲,刘恒不过记得一些细微末节罢了,
公公您这是喜脉啊 章节39
如今,衣衫脱尽,低迷月光下,再次细细一看,才幡然醒悟,原是这样一具蛊惑人心的玲珑身躯,叫他生生沉沦进去。
刘恒指腹游走于肌肤之间,重若忍不住发出一声吚呜声,手覆上他的手,不让碰,可身子早就化为一汪春水,哪有什么气力。
咿咿呀呀的喊了几声,唇就被他封住。
她的脸恰似武林□□,浓如酒。刘恒的一双初试花间的手,柳嫩花柔。
辗转反侧间,春泽潋滟四散。
☆、公公您这是喜脉啊
曹裴裴醒来的时候,记忆已经恢复的过来了。关于昨晚的事情,她虽然醉了,却也记得很清楚。可却因为太清楚,反而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愣愣地坐起来许久,一片清晨的阳光透过窗,一点点泄进来,直到她眼前的事物都清晰起来了,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人。只见刘恒那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好看的不像话。曹裴裴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能感觉到来自于他的热度,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但她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刘恒就睁开一双眼睛,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嘴上笑得很灿烂,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问道:“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曹裴裴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问:“我怎么在,在你的寝宫呀?”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要起来。
刘恒却是一把将她搂紧怀里,额头顶在她的头顶上,带着几分还没有散去的睡意道:“做什么呢,再睡一会儿吧。”
曹裴裴虽有些兴奋,但却耐着性子和刘恒说:“我,我以为还是梦呢。但都是真的,我有些开心。”
刘恒笑了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一时间,她的头顶上方就传来一阵十分温暖的声音:“裴裴,你昨晚开心么?“
曹裴裴怔了怔,几分害羞几分欣喜:“嗯,开心的。”
刘恒想了想又说:“我也觉得挺开心的。我以前对情、欲并不好奇,以前教导人事的宫女一直和我说这是很奇妙的事情,可是我好像一点想法也没有。”
曹裴裴疑惑,“那宁贵人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呢?”她有些心慌地瞄了他一眼,毕竟这件事情上是她算计了他。但见他并没有生气,才讷讷地开口:“那天晚上,后来你和她……”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没有,什么都没有做。那孩子,也是她偷来的,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我需要一个孩子么?她偷来了,我就当是我的养着呗。不过后来她动了其他的心思,我就将那孩子送回去了。”
曹裴裴“啊”了一声,心里有些甜蜜,没成想,刘恒这辈子竟然只要了她一个人。
她强忍着心里的喜悦,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
刘恒突然淡淡道:“和你,挺有意思的,我又有些想了,你觉得成么?”
曹裴裴偏过头,脸有些红,“圣上,小心又有喜!”
他伸手拉过她,“哪能那么厉害,来一次中一次。”
曹裴裴想了想也是啊,就乖巧地躺回来,大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说:“这种事情还是晚上做好,还是先睡一会儿吧。”于是曹裴裴在他怀里安静地又睡着了。
但她才睡了一小会儿,又很着急地爬起来。刘恒带着几分睡意的声音道:“你又怎么了?”
她说:“不行呀,都很晚了,你得上早朝,我给忘了。”
刘恒漫不经心道:“今儿已经上过了,现在都散了,你若要去看看也成的。”
曹裴裴想了想,一把又扑回来抱住他,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刘恒,我总感觉我好想在做梦一样,我真的就好了?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么?”她边说着边还用一双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
一时间,刘恒竟没有回答,可曹裴裴却敏感的察觉到某一处事物正在慢慢发酵中。刘恒蓦地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压抑,放在他身上的一双手也被紧紧抓住。只是一个侧身,就见那张脸离她更近了一分,似笑非笑间淡淡道:“算了,也别等晚上了,索性我要你真真切切地再感受一回,你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曹裴裴眼睛眨了眨,委委屈屈地嘤嘤嘤了几声,还没有哭泣完,剩下的只字片语已经全然被一剂深吻磨完了。
入冬以后,曹裴裴发现她最近胖了好多好多。想到如今偌大的皇宫就只有她一个皇后,她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吃起东西来也比以前要努力很多。
她瞅了瞅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越发难看了一些。正巧,庭临来她的宫殿里,笑眯眯地问:“母妃,您在做什么呢?”
曹裴裴见他来了,便说:“你父皇要过生辰了,可母妃都找不到好看的衣衫换。”她转过身,拿来一把椅子,将他抱上去,“你帮母妃选一件吧。”
庭临乖巧地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啃着苹果,眼睛滴溜滴溜的。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庭临也犯难了,镜子里的母妃穿什么都好看,朱唇粉面,妙目含春,近日似乎发了胖,举手投足却依旧清爽娇媚。
庭临见她换了几身衣衫都是好看的,一时间也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曹裴裴却只当庭临都觉得她最近不好看了,难以选出衣衫。
一时间,她想了想,又拿出一套她曾经做公公时穿的衣衫,这样总成了吧,宽宽大大的灰衣还能盖住大粗腿呢。
这下,庭临大喊一声:“母妃,这个好看呀。”但其实不过是因为庭临看习惯了曹裴裴穿其他的,一时间换上一件很新鲜的衣衫,让他觉得眼前一亮。
曹裴裴得意一笑,捧着他的脸蛋“吧唧”一口,“我也觉得这个好。”
曹裴裴扮作公公模样,轻悄悄跑到御花园,站在刘恒身侧。待她走进些,她才看清,刘恒嘴角上一直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她用眼偷偷瞄一眼,见刘恒已经画了一墙的蜀葵花,如今只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张女子的侧脸,看起来倒有几分她的模样。
曹裴裴呆了呆,忍不住夸张:“画得可真好看呀。”
刘恒上下看她一眼,挑了挑眉道:“今日怎么想换这一身?”
曹裴裴立刻道:“我也不想穿呀,好不容易恢复女儿身了,我想穿遍所有好看的衣衫。但是,毕竟我一开始是当公公过,不能忘本,所以偶尔还是要穿一穿,讲究一个忆苦思甜。”
他好笑,“忆苦思甜,亏你想的出来。”
曹裴裴撅了撅嘴道:“好了,好了。是因为我最近吃了很多很多发胖的食物,我,我觉得我已经不配拥有那么好看的衣衫了,只能穿穿这个,倒还显得有几分玲珑。”
刘恒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抬起眼,却见她唇边酒窝深深艳丽的很。他一时兴致来了,竟将她一把拉入怀里,吻个够。
曹裴裴一下子脸红,“羞不羞?万一人看到了。”
他将手撩了撩她身侧,轻飘飘开口道,“那下次还要不要穿这样的撩拨我了?嗯?”
她飞快地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快点松开。”
刘恒笑了笑,松开她,将身侧的一碟子小奶糕放到她手里说:“你喜欢吃的,去一旁坐着,我看着你画。”
曹裴裴闻言,果然喜滋滋地坐好。
只是,平素最爱吃的小奶糕,今日一闻却一下子上来一股恶心,半弯着腰忍不住干呕起来。
刘恒放下手里的笔,“怎么了?哪里难受告诉我。”
曹裴裴半天也吐不出来,好一会才觉得好多了,却见刘恒一脸焦急的样子,心里一暖,手覆上他皱着的眉,“别怕,没什么事情,估计是中午的时候吃多了。”
可话还没有说话,她又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刘恒紧盯着她惨白的侧脸,冲着身边的宫人喊道:“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
来的这位太医是个小新人,是陆元嘉师兄的得意门生,刚刚来皇宫,并没有见过曹裴裴,此时见她这一身打扮当下也十分单纯的认为她是公公。
此刻,他一张清秀的脸上有几滴汗水溢出来,显得很紧张。
他越这样,刘恒越着急,皱着眉问:“怎么了?” 那小太医抬起一张诚惶诚恐的脸说:“公公,您,您这是喜脉啊!”
☆、偏偏漏算了心(上)
十几年前,陆元嘉还不叫陆元嘉,他叫卢梓,最常做的事情大约是跟在父亲背后看父亲和自己的手下过招。对了,他父亲是最了不起的将军,先帝曾封为威武大将军。
陆元嘉还有个姐姐,长得可美可美了。她姐姐的性格就像父亲,十分豪爽,而自己却像母亲多一些,喜欢静静地看着姐姐和父亲骑着马匹笑得肆意。
姐姐很喜欢带着他出门看花灯,逛灯会,街上各种古灵机怪的方小说西,姐姐都喜欢买来送给他。
他们的父亲虽然宠溺他们,但风俗礼仪之下,女孩子实在不好抛头露面,况且又是世家小姐,所以每一次出去,姐姐都会被训斥。
可父亲不知,其实想出去的是他来着,姐姐就是看他平素太清淡的样子,难得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所以知道他很想出去时,才会义无反顾的要带他出门。
姐姐无论被训了多少次结果都一样,照样是偷偷带着他出门,对此父亲对她也无可奈何的很。即便,后来陆元嘉知道父亲凶姐姐以后,他就不愿意出去了,可姐姐总有千百种办法将他带出去。
这一年秋,街上的花灯会搞得尤为热闹,比之,家中的气氛却显得十分沉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两人走在大街上时,陆元嘉仰起头问姐姐:“姐,为什么父亲近来也不骑马,也不射箭?为什么母亲总一个人哭泣,看到我来了,她就又开始强颜欢笑?”
姐姐的身子顿了一顿,却用一双手抚摸着他的头顶,轻声道:“我们的父亲是臣子嘛,战场和朝堂有些不大一样,父亲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可哀伤也不过片刻,姐姐眼睛里又浮现出清明澄亮,“不过没有关系的,我们的父亲是威武大将军呀,他今天还和我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呢。我们去看花灯也是父亲答应的,你开心不开心呀。好啦,走吧,姐姐带你去看看荷灯,我们去许愿。”
陆元嘉闻言也开心地点点头,一路小跑跟着姐姐。
他们去的时候,城里的河水缓缓流动着,上面已经飘浮了无数的荷灯,每一盏如一粒落下的繁星,光辉四溢,将那片黑暗的河水都照亮了。
姐姐笑着在一盏荷灯上写下心中的祝福,一笔一划虔诚的很,一点儿也不像她往日张扬的性格,甚至连那几个字都透出几份隽永出来。
陆元嘉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阖家幸福,岁岁平安。
一时间,陆元嘉的眼中就只剩下温情的浮漾,细微细微的。
那一年的花灯会,在陆元嘉的眼睛里,或许只留下了红色。那悬在街上迎风而晃的红色灯笼,曲曲折折的河道里飘浮的红色荷灯,一排一排在路边随风微动的红色花朵,以及城东天空上冲天的红色火光。也不知道是谁在哪一处放火,这样大的火,看上去就好像一场祭祀,陆元嘉想,不过是一场灯会罢了,人们为什么要搞得那么隆重呢。
陆元嘉指了指那红色火光处,冲着正蹲在河边放荷灯的姐姐说:“姐,你看那儿,美么?好大的火呀!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姐姐闻言,偏过头,看向他说的地方,原本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下一秒就变得苍白,手中的荷灯“啪嗒”一声落在河水里,没有挺稳,直接就倾倒了,那已经点着的火苗将周边的粉色纸一下子燃了起来。
陆元嘉顺着那个的方向看去,那灿烂的火光愈发浓烈,迷幻的光影将黑色的天空都照亮了一方,仿佛上天在此处打开了一个大缺口一样。
陆元嘉有幸跟着神医普世安的时候,已经懂得不少草药。他父亲常年征战,身上的伤口很多,母亲就学着看医书,偶尔还能帮父亲包扎、针灸。
陆元嘉自小受母亲的熏陶,也对医药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而陆元嘉能事半功倍,关键在于他还有一个极好的鼻子和一双慧眼,即便是几百种草药堆积在一起,他也轻轻轻松松的区分每一味草药,仿佛他生来就是做救死扶伤的医者的。
神医普世安捋了捋他白色的胡子
公公您这是喜脉啊 章节40
赞叹:这将是他最后的关门弟子,也是最为得意的弟子。
陆元嘉得他真传,几乎算得上半个神医,年纪小小,就颇有威名。后来的后来,普世安便将他留在了皇宫,自己跑去外面游山玩水去了。
面对普世安,陆元嘉也只得摇摇头,他素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却也做不到对他生气。
在皇宫里遇上柳嫣那天,陆元嘉正要给宫里一个小主看病,听见万春亭外有几声争执声,他便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子。
只见那亭外站着近来风头较盛的宁贵人,一双丹蔻色的指甲格外的显眼。只见她很是不屑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嘴里吐出一句话,“都说柳家女儿秀丽无双,今日一见,这怯生生的颜色,正当应了那一句颇有江南女子风范的话来。可妹妹你……”那宁贵人“扑哧”一声笑:“你这身上的味道,却和你的样子不大符合呀,你这味道,往难听了说,那可是一股子狐媚味呀,呵呵呵。”
柳嫣自小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即便她身上有那个味道,凭着她爹的势力,也显少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来中伤她,一时间,她觉得委屈极了。可素来的教养又叫她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几句“你你你……”还没有说完,宁贵人早就婀娜着身姿走远了,边走还边和旁边的贴身宫女说:“你瞧瞧她那个样子,还要去圣上面前丢脸,谁受的了她的味儿啊。”
柳嫣听着心里头的委屈感更甚,她愤恨地偏过头,却见那一处庭花背后,一男子,逆光而立,看上去清清瘦瘦的样子。
柳嫣一时觉得气恼,冲着那一处说:“站在那里看什么看呀,人都走了还看!”说罢只是用力的扯了扯帕子,就走了,
陆元嘉看着她这副样子,却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个与他清秀脸庞极度不符合的诡异笑容来。
从那日起,陆元嘉总是或多或少的故意与柳嫣接触。一个后妃与一个太医,摆在明面上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若是有事没事聚在一起多了以后,自然就会有流言蜚语出来。而这些陆元嘉都是知道的,他深知刘恒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却偏偏要这样做。
可他没有想到,最先来告诫他的人,竟然是曹裴裴。这个事情上,也许他最不想的就是叫她知道。对曹裴裴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陆元嘉心里一直很明白很明白。可对于这件事情上,他却宁愿被她误解,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比之这个令他倾心的姑娘,他更想念那个带他看花灯的姐姐。
陆元嘉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斐然,却又知晓各种奇闻怪事。柳嫣只是与他接触几日,就觉得特别的投机,与他说话都要与旁人多上几分。
只是陆元嘉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人,一到下棋、写字就变了个样子。柳嫣几次写字都被他挑三拣四一番。若是换了旁人,可能早就扫兴走了,可柳嫣却是最为欣赏才气的人了,当初迷恋刘恒不光因为他不嫌弃她身上的味道,还有一个也是因为刘恒的字特别的好看,这才叫她格外的上心的。但到了如今才发现,比之刘恒,陆元嘉在书法上的造诣更是上一层楼,能被这样的人指点,柳嫣是很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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