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再坑我就去撞墙
蓝玉拼命挣扎着要进去,守在外面的侍卫被她拉扯得不耐烦,竟然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把她推了出去。
蓝玉一生都未曾像现在这样痛苦而又无助,秦虞天说得没错,她确实一无是处,是个蠢货,她为何先前没有和秦虞天习武?她即便没办法救他,总可以冲进去和他死在一起。
蓝玉无法,她只得跌坐在宫门前无声地落泪。不多时一顶八人的轿子经过了蓝玉身边,从轿子里下来了一个人,蓝玉看得分明,那正是先前曾经盯着她看得目不转睛的京城守将聂周。
当下蓝玉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竟然冲上去一把紧紧攥住了聂周的衣袖,旁边的侍卫赶着要上来拉她,蓝玉抬手,急急擦去了脸上的石灰和面粉,她哭着对聂周道:“我求求你带我进去,带我进去!”
蓝玉本就娇俏可人,肤白羸弱,她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那不盈一握的腰身,那双水润迷蒙的凤目,特别是她被秦虞天惯得不谙世事,出尘脱俗的媚态却总可以令每个见到她的男人为之心软,不舍乃至倾心。
她迷糊,柔弱,是真真正正的单纯,因为她就连早起想吃什么,都已经事先有人替她想好了,从来没有任何事要让她费一丁点的力气和脑子。
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把她爱宠呵护成这样的人如今有了危险,这个孩子生平第一次有了要去拯救,要用生命去挽回某个人的念头。
聂周见了这哀哀凄凄,双目含泪的蓝玉,竟半点也没起疑心,蓝玉的脸实也瞒不住任何东西,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心机或是能伤到人的人。
聂周喝退了四周的侍卫,他蹲□来,满面怜惜地用手轻抚上了蓝玉泪湿的脸颊:“怎么是你?我前几日听说你的双飞宫失了火,还以为你被烧死了。”
聂周用手指轻轻擦拭着蓝玉脸颊的泪水,他一生从未见过似蓝玉这般柔弱而又清透的女子,她就好似一汪清泉,一眼便能望到底,当中没有任何的污浊和杂质。
聂周一时心中竟涌满了爱怜与呵护。聂周并未想太多——蓝玉柔弱的样子实也是连一只蚂蚁也踩不死的样子,聂周牵起了蓝玉:“你莫哭,你要进去,我带你进去便是。”
刚刚进内殿蓝玉便大叫了一声,放声哭了起来:“夫君你别丢下我——”
内殿之中一片狼藉,杯盏碟碗零零乱乱碎了一地,几十具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路上。秦虞天正站在殿堂正中,他被数百名侍卫手持刀刃团团围住,董辛已被他制住,秦虞天手中的兵刃恰好抵在了董辛的喉头。
听到蓝玉的哭喊,秦虞天怔了一怔,他缓缓回头。
他的脸,他黑冷的眼眸,他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鲜血浸透,其实那并不是他的血,而是被他杀死,躺在地上的那几十名侍卫的血。但蓝玉哪里知道,她只道秦虞天受了伤,他只消将兵刃刺进董辛的喉咙,四周的侍卫一定会一拥而上将他刺死。她根本不知秦虞天武艺高强,这世上根本无人是他的对手。
当下蓝玉推开聂周,往他身上拔出了佩剑,抵在了自己喉咙:“夫君我陪你一块死!”
她心中只道秦虞天必死无疑,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倒不如先走一步,去下面等着他。她把心一横,就要抹脖子自尽。
忽而秦虞天一声暴喝:“蠢货!”他丢开董辛,运起内力将四周围着他的侍卫手中的兵刃一一震破。他拔地而起,身形便如一只在苍穹中翱翔的雄鹰,俯仰直下,直扑到蓝玉面前一掌拍碎了她手里的剑。
董辛脱离了秦虞天的掌控,他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疾声厉喝:“来人,快快将着乱臣贼子拿下……不,速速将他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上千精兵一拥而上直冲内殿,他们手持兵刃将蓝玉与秦虞天团团包围。蓝玉已是吓得瑟瑟发抖,她用手指捏着秦虞天的衣角,声音颤抖,眼中含泪地望着秦虞天:“夫君,咱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我怕……”
说来也怪,秦虞天不在蓝玉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方才竟敢用剑抵着脖子自刎,可秦虞天一到了蓝玉身边,蓝玉便觉将自己支撑到这里的力气在她身体里一点点流逝殆尽,她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紧依偎着秦虞天。
雀鸟归巢,便只能蜷缩在巢中,依赖着坚实而又温暖的巢穴的庇护,再也没有力气飞出巢外与外面的狂风骤雨拼搏。
秦虞天铁青着脸环视了一下四周拿着兵刃团团包围他的侍卫,他蹲了下来,将蓝玉的手扶上他的脖子,把蓝玉背了起来。
蓝玉立时弯下腰把自己整个蜷在了秦虞天背上,他是如此可靠,如此温暖,她心中顿时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害怕。
低低的,她听到秦虞天在她耳边道:“闭上眼,捂住耳,别听也别看。”
31依靠
蓝玉赶忙用手勾紧了秦虞天的脖子,柔柔熨帖在了他背上。
她并未如秦虞天所说的那般闭目塞耳,而是大睁着双眼牢牢紧盯着四周围住秦虞天的侍卫。秦虞天拔出佩剑,一刀砍断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的头颅,跟着将那名侍卫手中的长戟拔下,一戟挑穿了另一名侍卫的肚子。
到处都是血,迷了蓝玉的眼,溅了她一身,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可她却并没有觉得害怕,只要秦虞天和她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蓝玉都不会觉得害怕。
她要好好看着他,要守着他,他看不到背后,她就当他的眼睛,她决不能让别人伤了他。
当看到有人持着兵器朝秦虞天冲来,蓝玉时不时都会惊叫一声,出声提醒秦虞天。
可后来她渐渐发现,她每次惊叫,秦虞天的身体都会变得僵硬,他会迅速用持着兵器的双手触碰她的腰背。有好几次,他都几乎躲避不及被人一刀砍在了身上。
蓝玉的眼眶迅速泛湿,她意识到秦虞天担心她被人伤到,她出声提醒他,非但不能帮到他,反而只能拖累他。
为了不让自己出声,蓝玉索性一口咬在了秦虞天肩上的白虎皮。她没有办法装作看不到,那些人一个个手持着利刃,凶神恶煞地朝秦虞天扑了过来,死了一个又有一个,蓝玉心中害怕,每当看到有血溅在秦虞天脸上,她都担心那是他的血。
蓝玉抬头望住了秦虞天,他已杀红了眼,狂暴狠戾犹如一只困境中的猛兽,他挥剑只刺别人的咽喉,横戟只破他人的胸膛。他虽然身陷重围,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他背着蓝玉,杀开一条血路,退到了墙边,一掌以内力震破了整面南墙。
外面停着好几匹汗血宝马,想来是秦虞天事先命人安排的,秦虞天跨上了其中的一匹,他勒紧缰绳,骏马仰天长嘶,撒开四蹄载着秦虞天同蓝玉疾驰出了皇宫。
在策马奔驰出京城的时候有一个灰色的人影从城墙上飞扑直下挥掌劈向了秦虞天,那正是先前将蓝玉带进宫内的京城守将聂周。
他扬起衣袖,身形便如一只在夜空中窜动疾行的蝙蝠,鬼魅滑翔着俯向了秦虞天。
不料秦虞天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他只将戟尖往前轻轻一挑,聂周急急往右躲闪,然而秦虞天这看似并未用内力一戟出招奇快,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探至聂周的胸口。聂周终是躲避不及,被秦虞天一戟挑穿了肩膀。
聂周摔在地上,他一时筋骨俱断,目呲尽裂,他一生之中未尝败绩,如今被秦虞天一招击败,口中顿时鲜血狂喷,却不是因为肩上的伤口,而是因为胸中急涌的不甘。
秦虞天刺伤聂周,便将手中碍事的长戟留在了聂周肩上,快马加鞭地冲出了京城。
有数百人追着秦虞天冲出了城门,但他们终究赶不上秦虞天胯下千里马的脚力,不多时便纷纷落在了后面,不见了踪迹。
一直到身后再也见不到追兵,蓝玉方才松了一口气,她掏出手绢,细细擦拭秦虞天脸上的血迹,她用双手急急抚摸秦虞天全身,她发现秦虞天根本就没受伤,他单枪匹马,背负着她从数千人中突围,居然没受一点伤。
蓝玉一时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感激,她庆幸秦虞天身手敏捷,武艺高强,同时感激上苍,听到她内心的祷告,替她保全了秦虞天。
她将嘴唇贴上秦虞天的面颊,柔柔地亲,又将秦虞天的脸转过来,同他热切地吻。
接着她就发现了秦虞天的不对劲,他面色苍白,额角眉心布满了冷汗,他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
蓝玉心中一急,她立时哭出了声来:“你怎么了!”她抓住秦虞天的衣襟,使劲地摇,却只换来秦虞天一声暴喝:“吵死了!闭嘴!”
蓝玉哪里肯听秦虞天的话,她把自己紧紧蜷在秦虞天背上,哭得身子都开始颤抖,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对秦虞天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骏马疾驰,狂风刮过,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蓝玉的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
秦虞天一路纵马扬鞭,并未说话,在穿越树林的时候,他低声对蓝玉道:“把我身上的裘衣脱了,披在你自个儿身上。”
蓝玉哪里肯答应,她蜷在秦虞天背后哭得更厉害了:“我不干!那你呢?你也会冷的……”
却又换来秦虞天第二声暴喝:“你不和我对着干,会死!?”
他咳嗽了一声,嘴角居然渗出了一抹鲜红的血迹。那几滴殷红的鲜血就仿佛在蓝玉心口扎进了一把尖刀,她立即闭嘴,往秦虞天身上扒下了那件裘衣,一边哭,一边把裘衣系在了自己身上,一边用双手不停地磨蹭秦虞天的身体,想给他越来越冷的身体保温。
秦虞天带着蓝玉穿越了一条狭窄的山涧,蓝玉吃了一惊,山涧的后面竟然有一个错落有致,群山环抱的小村庄,村里的人仿佛都认识秦虞天,一见秦虞天策马经过,那些人便一个个纷纷围了上来。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娘拿着簸箕,一脸喜气地看着秦虞天:“小秦子回来了?十年不见,你都有女儿了?”
她的这句话让蓝玉拧起眉头怒瞪了过去,她虽然天生一张娃娃脸,又身姿娇小,比秦虞天足足矮了两个头,可她怎么看,也有胸有腰,怎么可能是秦虞天的女儿?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岁出头,怀里抱着一名呱呱啼哭的婴儿的女子围了上来,她一见秦虞天,脸上立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晕红,她一脸迭声地赶着秦虞天喊:“师兄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师父,师父这些年一直在念叨师兄,不知师兄过得如何,他老人家若是见了师兄,一定会很高兴。”
秦虞天
《美人关》 章节29
却不置一词,他载着蓝玉直接踱停在了一户围着两个养着鸡鸭的小栅栏,门口种着两株牡丹的茅屋前。
他下马,将蓝玉抱在了怀里,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几乎站立不稳,然而蓝玉却只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秦虞天坚持要抱她,他从来不喜欢让她走路,如果她硬是要从他怀里下来,他一定会气得更厉害。
秦虞天一脚踹开了房门,门里一个坐在桌前的白发老者微微一怔,从厚厚的书简间抬起头来,望住了他。
“徒儿……?”那老者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半晌,方才吐出了这两个字。他起身往前,似乎要扶住秦虞天。
但秦虞天只将怀中的蓝玉往那名老者臂弯里轻轻一放:“帮我。”他气息微弱,说话的声音几乎已经轻得听不到:“好生照料她。”
他说完,两眼一闭,竟然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蓝玉忍到现在,她怕惹秦虞天生气,怕他的伤势加重,一直都未敢哭出声来。如今秦虞天晕死了过去,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在那名白发老者怀里拼命挣扎,她扑到了地上,往地下用力扶起了秦虞天。
“你帮帮我,我求你。”蓝玉哭着,紧紧攥住了那名老者的衣角:“帮我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她虽然在向那名白发老者求救,双臂却紧紧圈着秦虞天,眼神也乱得发尖,仿若一只护着幼崽的母兽,生怕别人来触碰,害了昏迷在她怀里的秦虞天。
那老者望了秦虞天与蓝玉好半晌,他似乎有些发怔,良久,方才试探性指着秦虞天问蓝玉:“他是你的谁?”
蓝玉圈着秦虞天的脖子,她抓着秦虞天手塞进了那名老者掌心,她想让对方为秦虞天把脉,她啜泣着对那老者道:“夫人,我半年前才嫁给他。”
那老者一时哑然,一脸的震惊,他喃喃自语道:“夫人,他怎么可能有夫人?”
蓝玉见那老者一时发怔一时自语,根本就不管她怀里的秦虞天,不由发起怒来,声音尖锐地冲他喊:“你不帮我救他,就算了!”
她撑起秦虞天,想把他背在背上,去外面向别人求救。不料秦虞天却睁开了眼,声音虚弱地怒骂蓝玉:“你到底有多想让我死?还要把我丢到外头去暴尸!”
见秦虞天并未昏迷,蓝玉心里一时又是高兴,又是委屈,她哭哭啼啼指着那名白发老者地冲秦虞天抱怨:“可他又不愿意救你,他根本就不理你!”
秦虞天站了起来,他依旧有些摇摇晃晃的,似乎有些犯晕,他坐到桌前,那名白发老者站到了他身后,将掌心抵在他的后背,开始运功为他疗伤。
见那白发老者终于有了动作,蓝玉方才放下心来,她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凳子都太高了,她如果坐在凳子上,就没法依偎在秦虞天的怀里。
她想了想,索性拿个了蒲团,往秦虞天脚边一放,弯腰抱住了秦虞天的腿。
秦虞天半眯着眼睛,他依旧虚弱,眼底却浮现出了柔柔的宠溺,他晃了一下腿,把蓝玉往旁边推开了一些,蓝玉的胳膊紧紧圈着秦虞天的腿,秦虞天的腿晃到东,蓝玉便跟着往东,晃到西,蓝玉就也往西歪了过去。
她东倒西歪的,可就是抱着秦虞天的腿不放。她抬起头来,两个眼睛尖尖地瞪着秦虞天:“干什么你!”她的样子,就好像秦虞天的腿是她的,给她抱住了,就不再属于秦虞天,秦虞天要把它拿走,她不乐意,反倒要同他争吵了起来。
秦虞天低头闷笑得脸色都发白:“蠢东西,不靠着我,你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蓝玉虽然心中怄气,但她看着秦虞天额头的冷汗,他煞白的脸色,她硬是忍下了这口气,只低低对秦虞天道:“我不跟你制气,你病了,我且让着你。”
秦虞天突然哈哈大笑,他运起内力,猛然间将身后为他运功疗伤的白发老者震开。他刚刚还是面色发白,汗流遍体,转瞬之间却已恢复如常,神清气爽。他往下一把抓起了抱着他腿不放的蓝玉,他将蓝玉圈在怀里,眉目含笑,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我何病之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病?”
他抬手,柔柔地轻抚上了蓝玉红润的面颊,他将自己冰冷的额头牢牢地抵上了蓝玉温暖的额心:“若我病倒了,你这蠢货还能靠着谁去?”
32狂性
蓝玉正欲反驳,她想警告秦虞天从今往后不准再叫她蠢东西,秦虞天单手早已将她按进了怀里。
他全也不顾旁边依然站着那个替他疗伤的白发老者,扣住蓝玉的后脑勺便将舌头窜进了蓝玉嘴里。
一吻终了,蓝玉早已是全身无力,站都站不稳,只得软绵绵地依偎在秦虞天怀里。
秦虞天拿起桌上的佩剑,一只手便将蓝玉抱在了怀里,那白发老者在他身后幽幽道:“她是你夫人?虞天,你真的有了夫人?”
秦虞天淡淡一笑,他抱着蓝玉推开了房门:“她不是,她是我从山洞里捡来的,也姓秦,是我的东西。”
秦虞天阖上房门之时,蓝玉听得那老者在房门背后自言自语,低低叹息:“虞天,你不听为师教导,将来走火入魔,狂性大起,必将招致血光之灾。”
蓝玉虽然听不明白,可那老者的话却依然让她心中一颤,疑心大起。她伸手紧紧攥住了秦虞天的衣襟。
“他说什么?”蓝玉抬起头来,一脸焦虑地望着秦虞天:“什么血光之灾,他教导过你些什么,告诉我,秦虞天!”
一路上有许许多多人围了上来,他们似乎都认识秦虞天,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赶着秦虞天叫他师兄,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大娘拉住了秦虞天,要他去她们家用膳。
秦虞天答应了一位手里拿着簸箕的大娘,那正是他进村时候第一个喊住他的村妇。
秦虞天沉默了半晌,他揉了揉蓝玉的发心,轻描淡写道:“我会有什么灾?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靠近我。”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用手指挑起了蓝玉的下巴,静静地望住了她:“或者,你是我的灾?”
他声音沙哑,半明半寐的黑眸中再次划过了一抹淡淡的自嘲,他与其说是在问蓝玉,还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他并未等到蓝玉回答,就用手捂住了蓝玉的嘴:“你别再说话,让我静静。”
蓝玉虽然心中忧虑,但她看秦虞天的脸色,早已不像刚才那般惨白汗湿,确实已经恢复如常,神色淡然。她又想起他带着她,单枪匹马从数千人中突围,他武艺那般高强,全身上下都无罩门,就算他同她行房的时候会真气外泄,只要她不去害他,有谁能伤得了他?
因此蓝玉也就放下心来,抓住秦虞天的后背,柔柔依偎进了他怀里。
午膳并不丰富,山野小镇,最丰盛的菜式不过是一只野鸡,一碗蘑菇豆腐汤,几样青菜。
席间有许多人上来和秦虞天敬酒,他们一口一个小秦子,说他长大了,愈发英俊,又说村里许多姑娘为了等他,二十出头了都未曾婚配。
从他们的谈话中,蓝玉得知秦虞天幼年曾在这个村庄跟刚才那名白发老者习武,他一身的武艺都是得自那名老者的真传。村里的人都自小看着他长大,男的都可算是他的叔伯,女的则都是他的婶姨。
蓝玉搭不上话,她只得静静依偎在秦虞天怀里,秦虞天不肯告诉别人她姓蓝,只说她是他从山洞里捡来的孤儿,这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当上了将军。蓝玉虽然不知道秦虞天为何要隐瞒,但既然他要瞒,她便替他瞒,她怕自己说漏了嘴,便一直蜷在秦虞天怀里,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秦虞天的手一直柔柔抚摸在蓝玉身上,他几乎没怎么吃菜,偶尔吃到一两块味道鲜美,尚算入味的鸡肉,他便会扣住蓝玉的下巴将那肉喂进蓝玉嘴里。
他旁若无人,全也不顾四周的人都一脸暧昧地望着他和蜷在他怀中的蓝玉。
只有在低头看蓝玉的时候,他冰冷的黑眸方才会泛起一抹淡淡的温情,便如初春微融的冰面,柔柔漾漾,醉人的宠溺。
回房的时候秦虞天几下便撕破了蓝玉身上的衣裳,他依旧找了根缎带将蓝玉的双手往后松松捆起,他不顾蓝玉的哭喊扣着她的腰疯狂地在她身体里面撞击,他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轻抚过蓝玉的右颊,那里有一个红红的印子,是蓝玉在乾宁宫门口被侍卫打的。秦虞天将嘴唇贴上蓝玉的面颊,狂乱地亲吻那个红印。
“我要死了,要死了……”蓝玉不住地在秦虞天身下哭喊,她声音抱怨,声音更是哭得发哑:“你为何不能轻点要我!”
她不知秦虞天为何总是时好时坏,阴晴不定,她用脚不住地踹秦虞天的腰,却只换来秦虞天更加狂暴的侵犯,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有一把尖锥打进了她的身体里。
完事之后,蓝玉哭得满面是泪,就像是一个被人扯坏的布娃娃,两眼失神,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躺在床上。
秦虞天穿上衣服出了门,他在门边轻声丢给了蓝玉一句:“在床上等我,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别到处乱跑,你跑了出去,也不认识路,给我抓到了,还要有苦头吃。”
蓝玉完全听不明白秦虞天的话。她为何要跑?这屋子里都是秦虞天的味道,床铺桌椅都十分整齐,想来是秦虞天少时住过的屋子。她从来不知道秦虞天小时候是什么样,好容易寻了个机会在他少时住过的村庄待着,恰好可以向别人问问他的喜好。再说秦虞天刚刚才因为行刺董辛逃出了京,外头一定贴满了追捕他的文书,她还能去哪?这个村庄恰是她和秦虞天静静蛰伏,等待外面风平浪静最佳的避风港。
蓝玉撑起了身来,她眼泪汪汪地看着秦虞天,不管秦虞天怎么对她,她从来没想过要跑,她只希望秦虞天能好好待她,不要一次两次都把她压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满身的淤青。
“你去哪儿?”她哽哽咽咽地看着秦虞天,一脸委屈地对他道:“你早些回来。”
秦虞天在门口笑了一下:“你在这儿,我怎么舍得晚回来?”他运起轻功,身形便如一支离了弦的箭,瞬间融入了苍茫的夜色中。
蓝玉初时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等着秦虞天,后来她躺得发闷,身上又实在疼,便起了身,想在房里寻寻,有没有什么可以化瘀的药。
她没有找到药,却在桌上发现了一袋蜜饯,应该是秦虞天走的时候留下的。蓝玉百无聊赖,索性趴在桌上吃起了蜜饯。
吃着吃着她的头不住地点在桌面上,打起了瞌睡,她拥了拥身子,正想回到床上继续睡,“吱呀”一声,房门却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人却不是秦虞天,而是先前运功为秦虞天疗伤的白发老者,蓝玉听村里人都叫他李伯。
蓝玉先前见他,并不知道他是谁,现在知道他是秦虞天的师傅,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崇敬,她起身朝他福了福,柔柔地也喊了他一声:“师父。”
李伯站在门口盯着蓝玉好半晌,他看着蓝玉哭花的脸,她一身的瘀伤,她被秦虞天撕破的衣服,他眼里暗了暗,沉默了半晌,轻声对蓝玉道:“我刚刚在外头,听到你哭得厉害,就进来看看,你且坐下,我来给你上药。”
他怀里揣着好几个各色的药瓶,站到了蓝玉的身后,手法娴熟地给蓝玉上药。
蓝玉起先还有些不大好意思,除了秦虞天和蓝容,她还从没有给任何男人触碰过身子,但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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