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徐如笙
其实是陆宛君给陆靖柔带了信,要陆靖柔帮忙找一个学规矩的嬷嬷教导宫里的规矩,陆靖柔便想把陆宛君接到陈家住一阵子,也好掩人耳目,最重要的是不叫陆万林知道,如今又白饶一个陆宝菱。
陆如玉又被落了单,含着眼泪巴巴的看着陆宝菱和陆宛君,陆宝菱都不忍心了,央求的看着二夫人,二夫人肯定不会答应,只当没看见。
马车驶出大门的时候,陆宝菱就听到了陆如玉的哭声,很是不忍心:“要不我不去了,我在家陪如玉。”陆靖柔笑道:“你只管安心的去,我明日就来接她。”
如今陆靖柔是陈家执掌中馈的世子夫人,接了娘家的姐妹来家里小住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陈夫人知道陆家的情况,自然愿意,陈文宁就不用说了,亲自嘱咐了管家收拾院子,不能怠慢了几位娇客。
陆宝菱和陆宛君住在一个叫流芳斋的小院子,离陆靖柔住的明德堂很近,小小的三间屋子加上左右厢房收拾的干干净净。
头天晚上,陈老太太要给陆家姐妹接风,陆靖柔便带着二人去给陈老太太请安,这还是陆宛君第一次正式露面呢,别说其他人了,就是陈老太太也觉得很是惊艳,拉着陆宛君问了半天的话,最后赏了一对翡翠镯子。
陆靖柔开玩笑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和宛君是亲姐妹,偏宛君长得如此好看,倒显得我是个丑的。”陈老太太笑道:“你要是个丑的,那天底下可没有漂亮的了。”陈兰在旁边坐着,看向陆宛君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陆家闺秀 028.认识
鉴于陈老太太对陆家姐妹的喜爱,陆家姐妹在陈家的待遇也随之水涨船高,第二日一早厨房送来的早餐很是丰盛,光粥品就有四五种,陆宝菱一边品尝各色美味的粥一边啧啧称叹:“比咱们家还奢侈些。”
陆宛君笑道:“一会吃了饭,我要去大姐姐那儿,你一个人玩成不成?”陆宝菱好奇:“你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叫我跟着?”陆宛君道:“是因为这件事不适合你知道,不过到了一定的时候,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陆宝菱想了想,答应了,本想叫小丫头带着在旁边的水榭钓鱼,没想到有人主动前来相陪。纵然陆宝菱不喜欢陈兰,可这是在陈家,陆宝菱总要耐着性子应酬,陈兰见身边的丫头拿着钓竿,就道:“你要去钓鱼么?”
陆宝菱道:“前面有个水池,我看里面养了不少鱼,总是打发时间的。”陈兰道:“钓鱼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去找大姐姐玩吧。”陈蓉如今正在备嫁,被陈夫人关在屋里子绣嫁妆,很少出门。
陆宝菱道:“咱们这么贸贸然的过去会不会不太好。”陈兰一边道:“哪里会,大姐不会讲究这些的。”一边已经拉着陆宝菱出了门。
半路遇到个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英武非凡,剑眉星目,走路飒飒带风,英俊极了,一身白色的衣袍裹在身上,倒遮掩了些许的戾气,变得儒雅起来。
陆宝菱悄悄问陈兰:“那个人是谁啊?”陈兰看见了那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那是我二哥陈毅宁,他是庶出的,你可别理他。”陆宝菱悄悄想,虽是庶出,可也长得很是好看,庶出又不是什么罪过,怎么陈兰如此厌恶的表情?
陈兰故意拉着陆宝菱避开了,等陈毅宁走过去后才道:“他娘只是爹身边的一个通房丫头,只会狐媚子霸道的装可怜,骗取爹的同情,按着我们家的规矩来说,庶子是不可以掌管府里的公产的,可是爹却把祭田的事情交给他管,你说气不气人。”
陆宝菱真是惊讶了,祭田是一个家族的倚靠,是最根本的东西,就算你被抄家夺爵,你们家的祭田还是你们家的,也算是一个退步,如此重要的东西一搬是家族地位最高的人或是族长掌管,镇国公竟交给了一个庶子。
陆宝菱忍不住道:“大姐夫是嫡长子,又是世子,要真是掌管祭田,也该大姐夫掌管啊。”陈兰见陆宝菱也是如此想,顿时有种找到了同盟的感觉,同仇敌忾道:“谁说不是呢,祖母也说过,可爹执意要二哥掌管祭田,这不是叫大哥难堪?娘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偏他的那个姨娘还装可怜的来请罪,说不是她挑唆的,请我娘不要生气,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娘为这件事生气,不就是说她容不下庶子么?真是气死人了。”
又叹气道:“我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们家的,人虽然少,可事情也好,大家显得特别亲密,上次我看你和你那个堂妹关系那么好,我的堂妹就知道和我比。”
陆宝菱闻言也有些同情,世家大族,子嗣繁盛,事情多麻烦也多,于是看着陈兰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挽着她的胳膊道:“可庶子就是庶子,等你二哥成家立业,照样要分出去单过的。”
陈兰更郁闷了:“爹说不许我们家分家,说我们这一房就大哥二哥两个男丁,比起其他几房来要单薄,因此要不分嫡庶,也不许分家,这样才能兴旺。”
陆宝菱安慰道:“其实也不怪国公爷如此想,我看你二哥如此英武,想必很像国公爷,做爹的总是格外偏爱像自己的孩子,当初我祖母在世的时候就特别疼爱我爹,因为我爹和祖母长得很像,可祖父就更疼爱大伯父,十个手指头有短长,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兰看了陆宝菱一眼,有些灰心丧气,继而赌气道:“我真是讨厌你,什么都比我强,连安慰人也比我好,我原本以为我有多优秀了呢,可看到你们陆家的姑娘,就把我给比下去了。”
陆宝菱傻傻笑起来:“你这是在夸我么?”陈兰不服气的扭着帕子,道:“你看,你二姐长得像天仙一样,昨天那些丫头们眼睛都看直了,还有你大姐,我的嫂子,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刚开始管家的时候,娘害怕嫂子不习惯,叫了管事娘子在一旁提点,可嫂子很快就上手了,不出一个月,家里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都换了个样儿,还有你那个堂妹,人缘那么好,那天在沈家,所有的人都认识她,和她打招呼,原本李姑娘和王姑娘是死对头,可见了你堂妹都很亲热的去打招呼,两个人还争着和她说话,生怕自己落后了似的,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爹娘,祖母,凡是见过你的都说你乖巧可爱,真是气死人了。”
陈兰越说越生气,陆宝菱却是咧嘴笑起来:“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其实也不尽然,我在家的时候很调皮的,祖父都拿我没法子,给我请先生也都被我气走了,我倒是很羡慕你,有爹娘,有哥哥嫂子,还有祖母,堂姐妹,这么一大家子人,多热闹啊,人家家过中秋节和过年的时候最高兴,可我最怕过这样的节日,每次看人家家里团团圆圆,独我们家冷冷清清就很难过,唉,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我爹娘还在,就算我多几个庶出的姐妹都没关系,总是有个伴儿。”
陈兰道:“我羡慕你,你到羡慕起我来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吭声了,不过两个姑娘的关系很明显缓和了许多,陈兰主动提出来不去看陈蓉了,要跟着陆宝菱去钓鱼,两个人在水池旁边玩了一上午,只钓上来几条巴掌大的小鱼,陈兰不无遗憾:“如今哪里是钓鱼的时候,等秋天或是明年开春的时候这些鱼就长大了。”
陆宝菱道:“是这池子小,养的鱼也小,我在田庄上都是赤着脚站在河里摸鱼,可有意思了,那些乡下孩子还会用鱼叉,不过那个叉子险些把我脚弄破了,我就不敢玩了,从河里摸上来的鱼也很大,很好吃。”
陈兰很是羡慕:“我都两年没去田庄上去了,娘那么忙,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要是去的话还要顾忌着祖母和各房的婶婶姐妹——总不好只带我一个人去,特别麻烦。”
陆宝菱道:“这有什么难的,等下回我去的时候邀请你就是了,你娘看有人陪着,想来就不会担心了。”陈兰高兴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中午两个人一起去了陈老太太的屋里讨了午饭吃,陆靖柔知道后倒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两人关系这么好了?”大丫头木兰在旁边笑道:“不是奴婢多嘴,无论是二小姐还是三姑娘,都小呢,好一会歹一会的,都不记仇,玩得到一起去也好。”
说着另一个丫头菊枝过来了:“二姑娘说午饭就和沈嬷嬷一起吃了,还有问题要请教沈嬷嬷呢。”陆靖柔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沈嬷嬷是沈老太太的贴身嬷嬷,陪伴了沈老太太几十年了,对于这些宫里的规矩礼仪最是明白,请了来教导陆宛君是绰绰有余。
陈文宁中午特意赶回来,没想到陆宝菱竟在陈老太太那儿用的饭,不由得有些失望,道:“我听说宛君最爱吃蟹酿橙,宝菱喜欢吃佛跳墙,特意叫人准备了这些菜呢。”
陆靖柔道:“如今哪里是吃螃蟹的时候,就算有也多是空蟹。”陈文宁道:“怀玉去了一回江南,路过阳澄湖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过来,这螃蟹算是头一茬了,虽然小些,也是肉质鲜美,既这么不凑巧,晚上你叫人收拾了不拘做什么好,也算是怀玉的一番心意。”
晚上果真准备了螃蟹,陆宝菱不爱吃螃蟹,嫌麻烦,可陆宛君却很爱,觉得吃蟹是一件雅事,蟹八件用的无比纯熟,动作优美,陈文宁直拍手笑道:“我见过这么多吃螃蟹的,只有怀玉能和宛君媲美,看来你们两个都是雅人。”
陆靖柔笑道:“是是是,就我们是俗人。”又叫人上了蟹元汤,单给陆宝菱盛了一碗:“喝汤总不怕麻烦吧?”
陆宝菱有佛跳墙已经很开心了,自然不介意不会吃螃蟹这件事,反而直呼陈文宁是知己:“人家做佛跳墙都是海参鱼翅的往里放,混在一起反倒糟蹋了味道,不如用青笋茭白和火腿煨着,最是入味,颜色也好看。”
陈文宁便笑了起来,道:“这是宫里御厨的法子,没想到宝菱的嘴这么刁。”
陆家闺秀 029.了解
陆靖柔也道:“小时候吃炙鹿肉,我们都说好吃,偏她说肉太老了,嚼不动,从小嘴就刁,偏祖父还惯着,一点不可口宁愿饿着也不吃,真不知随了谁?”
陆宝菱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分辩道:“我也不是都这样啊,上回跟着二伯母吃素斋,那么难吃我也吃了。”陆宛君附和道:“这倒是真的,好像吃得越多,二婶生的儿子就越多似的,倒把我吓了一跳。”大家都笑起来,陆宝菱被笑的不好意思,丢下碗筷道:“不和你们说了,只会笑话我。”
笑归笑,晚上陆靖柔依旧叫人准备了夜宵,豆沙馅的浮元子,里面掺了乌梅,酸酸的格外爽口,解了豆沙的甜腻,陆宛君吃了晚饭又去和沈嬷嬷学规矩,陆宝菱便和陈文宁在花园里散步,很不凑巧的是,再一次遇见了陈毅宁。
陆宝菱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大姐夫气场一下子变了,也乖乖的站在旁边不说话。陈毅宁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好听,先是请了安,继而笑道:“这位就是显国公府的三小姐么?”
陆宝菱上前道了万福,陈毅宁语气中带了戏谑:“可不敢当,听说连韩舟你都敢打呢。”陆宝菱顿时红了脸,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还有人记得,陆宝菱没有说话,陈文宁道:“又不是光彩的事情,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
陈毅宁敛了笑意,恭敬地应了,接着谈起了府里的庶务,问中秋节的节礼,陆宝菱自然是听不懂,陈文宁道:“和往年一样,外头的礼先拟了单子给爹瞧过了再准备,里头的礼由娘和你大嫂准备,总不要你操心了。”
又道:“爹的意思是今年年底给你娶个媳妇回来,也好有个人照顾你。”陈毅宁的语气似乎很是不屑:“娶媳妇是这么容易的?又不是母鸡生蛋,慢慢挑就是了,我不急,母亲的身体也不好,要是为了我的事急出病来,也是我的罪过。”
陆宝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这个陈毅宁还真是挺有意思的,面子上对着陈文宁那么恭敬,可是说话的语气玩世不恭,可没有尊敬的意思。
陈文宁也不见生气,也是淡淡一笑,又闲话了几句这才告辞,陆宝菱落在最后,无意识的回头一看,却看到陈毅宁冲她扮了个鬼脸,跟个孩子一样,陆宝菱一愣,悄悄冲他比划了一下拳头,然后赶忙跑到陈文宁身边去了。
陈毅宁站在漆黑的青石板小道上,展开了一个笑容,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陆靖柔第二天便把陆如玉接了过来,陆如玉高兴地拉着陆宝菱直跳:“娘不许我来,祖父说娘偏心,单单不叫我去,是不是对大姐有意见,娘就答应了。”陆宝菱笑道:“我就知道少不了你。”
陆家三姐妹便在陈家住了下来,陆如玉很快和九房的嫡女陈蕙成为好朋友,整日一起玩耍,陆宛君自然忙着学习各种规矩,陆宝菱倒落了单,有时跟着陆靖柔后头跑,有时又和陈兰一处玩耍。
这一日,因下了一场大雨,天气有凉了,陆宝菱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花园里的那几株海棠经一夜风吹雨打,凋落了不少,落红满地,残留下来的花朵也都像在水里泡过似的没有精神,陆宝菱心有不忍,将那些落花用帕子包了,又把海棠树上残留的雨水摇了下来,减轻一些花儿的负担。
陆宝菱这个丫头,说她聪慧,却又难得糊涂,说她顽皮性子野,她又有这样的小女儿心性,一个人在海棠树下捡落花也不亦乐乎。
“这些花儿都脏了,你捡它做什么?”身后传来陈毅宁的声音,陆宝菱下意识的回头,看到陈毅宁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棉夹袍,头上插着碧玉簪,格外丰神俊朗,不由得一笑:“我觉得这些花落在地上很是可怜啊,要不是昨夜下大雨,它们还都在树上开的好好地呢。”
陈毅宁啧啧两声,道:“你捡起来,它们也没办法再回到树上去了,你这样做不是徒惹伤悲?”陆宝菱心头一跳,奇怪的看了一眼陈毅宁一眼。
陈毅宁眉头一挑,陆宝菱道:“你这个人虽然奇怪,可我却觉得你还挺明白事理的,要是大姐姐知道我做这样的事,只会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还会说我傻气,嘿,没想到你说的话还挺合我的心意。”
又指了指手里的帕子:“我把它们埋在树根下,也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吧。”说着就要在树下挖坑,陈毅宁上前一步道:“仔细弄脏了手,刚下过雨,可能还有蚯蚓呢,我来吧。”
话音未落,陆宝菱叫尖叫起来,连着退了好几步,满面惊恐看着陈毅宁,陈毅宁哈哈大笑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树下掘了个方方正正的坑,又将帕子里包着的花埋了进去,用土掩上。
陈毅宁的动作干净利落,做好这一切,顺手用帕子抹了抹匕首上的泥,这才意识过来用的是陆宝菱的手帕,笑道:“对不住了,这帕子我弄脏了,回去后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陆宝菱忙道:“没关系的,我拿回去叫丫头洗也是一样的。”陈毅宁想了想,笑道:“你是怕被人家发现了说不清楚是吧?也是,那就还给你。”
将帕子递给陆宝菱后,他扬声喊了一声:“松月。”很快,花园的转角处走过来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厮,垂着手听吩咐:“二爷有什么吩咐?”
陈毅宁道:“去库房挑些上好的料子裁了手帕送去一些给陆三姑娘,最好当着大奶奶的面解释清楚了,免得以后落人口舌。”那个叫松月的很快应了一声退下了,陈毅宁看着陆宝菱惊讶的样子,道:“怎么了?”
陆宝菱真真是惊住了:“你的小厮也叫松月啊?”然后把上回在庄子上被叫错了名字的事情讲了一遍,陈毅宁笑道:“那就是他了,我叫温先生带他去见识见识,学着办事,没想到竟走丢了。”
陆宝菱道:“那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厮叫安菊啊?”陈毅宁有些疑惑,陆宝菱笑道:“安菊和松月是一对名字啊,是我两个丫鬟的名字,我以为你也会叫两个小厮做松月和安菊呢。”
陈毅宁笑道:“我的另一个小厮叫永怀,取自孟浩然的诗句,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陆宝菱道:“那真是巧了,我给松月取名字的时候也是因为当时正在念书,凑巧念到了一句落花流涧水,明月照松林。”
陈毅宁点头称赞:“这是杜光庭的诗,下面是醉劝头陀酒,闲教孺子吟,身同云外鹤,断得世尘侵。”陆宝菱拍手笑道:“我最爱这几句,本来我还想给安菊取个名字叫同鹤,可她不愿意,便叫了安菊。”
陈毅宁道:“同鹤倒是个好名字,正好我这边刚进来一个小厮,不如就叫了这个名字。”陆宝菱赶忙道:“不成不成,我还想把同鹤这个名字用在我的丫头身上呢。”陈毅宁大笑起来:“哪个丫头愿意用这样的名字?不如便宜了我去。”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直到青荇和绿榕来寻才罢,陈毅宁又恢复成人前那个冷漠的样子,朝陆宝菱拱拱手便走了。
青荇悄悄道:“姑娘,就算咱们是客人,我也知道大姑爷和这个陈二爷不对付,您倒还和他说说笑笑的,叫大姑奶奶知道了肯定不高兴。”陆宝菱不高兴的嘟起嘴:“只不过说两句话罢了……”可还是听进去了,没有反驳什么,青荇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两日,陈毅宁果真派人送来一匣子手帕,当着陆靖柔的面说是送给陆宝菱的,陆靖柔倒也没大惊小怪,直接交给了陆宝菱。
陆宝菱回去后打开一看,各种粉红,浅绿,嫩黄,都是她喜欢的颜色,质地轻薄,如今用正合适,上面绣着的花纹也是陆宝菱喜欢的海棠花。陆宝菱对着一匣子帕子傻笑,却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菊枝看个正着。推迟更新了,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陆家闺秀 030.伤心
陆靖柔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疼:“宝菱怎么会和陈毅宁这么熟悉?”陆宛君站在内室的地上,正沿着地上画着的线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的走直线,闻言道:“宝菱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吗?只要对了她的胃口,她可不管是谁。”
陆靖柔道:“陈毅宁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说他会不会在故意引诱宝菱?”陆宛君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姐姐是陆家的嫡长女,嫁给了姐夫,陆家就相当于是姐夫的后盾,他应该会防备陆家人才对啊。”
陆靖柔蹙眉道:“如果陈文宁和陈毅宁的妻子都是陆家的女儿,祖父为了不偏帮,很可能会对陈家的事情撒手不问,那样的话陈毅宁不就少了个对手?”
陆宛君笑道:“那他怎么会肯定宝菱会为了他和姐姐闹翻呢?毕竟宝菱是陆家人啊,而且他与其这样,倒不如娶一个名门之女来的实惠大。”又道:“咱们在这儿乱猜也不成,也许什么事情也没有呢,再者让宝菱知道了咱们疑心她,肯定不高兴。”可陆靖柔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真,自从那次之后,陈毅宁遇见陆宝菱的次数越发的多了,有时候是在花园,两个人站着说笑一会,有时候是在陈老太太那儿,偶然遇见了相互点头打招呼,还有两回是陈毅宁亲自来寻陆宝菱,带了些小玩意给她。陆靖柔越发的担心起来,陈毅宁做的这么明显,连陈文宁也有所知觉,很是气恼。
陈毅宁正在书房作画,是陆宝菱说如今海棠开得好,要将它画下来,他这才花了心思动这些笔墨,陈文宁推门进来,寒着脸,揪着陈毅宁的衣襟将他摔到一旁,陈毅宁一愣之下吃了亏,可随即就恼怒起来,冷冷盯着陈文宁,陈文宁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陈毅宁哼道:“世子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文宁道:“那我就说明白些好了,你以后离宝菱远一些,我和你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一个小姑娘身上。”陈毅宁的神色顿时变得慵懒起来:“我当什么事呢,宝菱是世子的小姨子,按着亲戚关系来说,也要喊我一声哥哥,怎么做哥哥的难道不能和妹妹说句话么?”
陈文宁神色越发冷冽:“别人就算了,你我还不知道?你不过是觉得我喜欢宝菱,所以故意要把她抢走罢了,你为的还不是报复我?”陈毅宁轻轻一笑:“世子慎言,做姐夫的觊觎小姨子,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陈文宁冷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什么好怕的,我是喜欢宝菱,也并不龌龊,就算说与别人知道我也没什么,倒是你,宝菱心地单纯,你却利用她来对付我,不是太卑鄙了么?”
陈毅宁狠狠甩开陈文宁的手:“哼,我就是在利用她,像她那种又傻又呆的小姑娘最好骗了,最好她可以成为你的弟媳妇,天天在你跟前,看得到吃不着,恶心着你。”
陈文宁更怒,扬手就要打,却听见陆宝菱的哭声,陆宝菱捧着一捧木芙蓉,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去了多少,此时抽抽噎噎的,伤心极了,陈毅宁脸色大变,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陈文宁狠狠瞪他一眼,迎上去道:“宝菱,你怎么来了?”
陆宝菱将怀里的木芙蓉摔在地上,哭着跑了出去,她说:“算我看错了你。”
陈文宁下意识的去看陈毅宁,随即拔腿就追,陈毅宁却叹了口气,将散落一地的硕大温暖的花朵捡了起来,眼神阴鸷不明。
陆宝菱哭着要回家,陆靖柔着急的不得了,问什么也不说,陈文宁虽然知道却不能说,最后陆宛君只好提前结束学习规矩,陆家三姐妹打道回府。
陈兰很是依依不舍,叫陆宝菱有什么好玩的千万别忘了她,可陆宝菱却有些精神恍惚,眼睛一直红肿着,谁说话也不理。陈老太太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见陆宝菱的神色就知道肯定和谁发生了不愉快,也没有多问,倒是给了不少东西。
马车启程前乱哄哄的,丫头小厮们在来回的搬东西,陆宝菱便站在旁边等候,忽然一个小厮过来偷偷塞了个踞给陆宝菱,陆宝菱一怔,展开一看,竟是一副雨后海棠图,便知是陈毅宁的手笔。
那小厮还未走远,就听砰地一声,回头一看,自家二爷嘱咐自己送的那幅画被扔了出去,正巧落在一片水洼中,污了一半,上面露出的海棠花本是雨后娇弱的神态,此时浸在脏水里格外楚楚可怜,再看扔画的人,一副漠然的神情,眼里满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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