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萨萨的风
本来今日便想去找你说个清楚,没想到你自己却先来了。竟还与魔君——如此亲近!贱人!不知究竟是女面嫉妒,还是男面痛心,纠结在一起,忍不住十指攥紧,陷于血肉之中。
殿门洞开,一缕光射进来,耀了她的眼,并没有看出那来人面上、手下的杀心。而她其实也不屑去看……
“单春秋——”那同样身着紫衣的人,毫无感情地念着他的名字。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虽然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甘,最终,为了再次恳求于她,单春秋还是选择了忍,单膝跪地开了口:“参见神尊!”
“起来吧。”
“谢神尊!”
起身,站在一旁侍奉,并未上前。望向榻上沉睡之人,眼色满是心疼,而目光却最终留在花千骨的面上。
“嗯?”花千骨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目光,随即冷眼一扫而过,“单春秋,你似乎有话要说?”
单春秋连忙再次跪倒,垂首而言:“是,神尊英明!魔君他……沉睡已久……神尊既已到此,就还请大发慈悲,召唤魔君醒来吧!”
原本此来,花千骨正是为了唤醒杀姐姐,仙魔大战就在明日,该是时候让姐姐醒来了。可是,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黑色人影,心中也是控制不住升起了怒意。若不是他几次三番抢夺神器,陷害自己,她与师父之间又怎会走上这不归之路?
“单春秋,本尊做事自有主张,护法做好自己应做之事,其余的——不必操心!”
“神尊!”一想到魔君毫不顾忌为她倾尽所有,而她现在却如此冷漠不作为,一腔怒火再也忍不住地爆发而出。“魔君一心对你,为了救你、完成你的心愿才落到如此田地,你竟任由他长睡不醒,于心何忍?!”
我视魔君如珍如宝,数百年来鞍前马后,小心守候,却连正眼相看都不可得。而你,从没见你为他付出过什么,就只因这脸面上与琉夏有些相似,便得到了他千般宠爱,万般疼惜。这世间孰是孰非,是爱是追,本无可怨。魔君无悔,我心亦然。可是……你却为了白子画,屡次三番令他受伤,更视他的爱为草芥!魔君一片真心,却连一道叫醒他的神谕都换不来吗?
悲戚至此,还要这强撑的颜面做些什么?!
倏地起身,愤然言到:“花千骨!我单春秋如此极尽卑微地恳求于你,即便你全无怜悯之心,甚至是对我恨之入骨,可魔君对你的深情厚意,你也都能视而不见么?!任由他长眠不醒。你简直……啊!”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花千骨扬手一挥,将单春秋一掌震在窗棱之上,棱断窗破,人翻出窗外,狠狠撞在廊柱之上,鲜血喷口而出。
“够了!我若不是念在你对杀姐姐一片忠心的份上,早就送你下阿鼻地狱了!杀姐姐虽为魔君,却与世无争,就是受了你们这帮妖魔的蒙蔽,放任你胡作非为。若不是你一心想要抢夺神器,茅山不会被灭门,太白掌门绯颜也不会死……师父也不会中卜元鼎之毒,我也不会间接害死温掌门,不会被你们骗得放出妖神,受尽销魂钉、断念剑之痛!如今,这一步一步走来,我早已万劫不复。这些都是拜你单春秋所赐!”
我一生,命格异数,虽深爱师父,却始终只将他藏在心底。如今,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这一切无法挽回的恶果都因你而起,你就算死上千次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单春秋,你给我滚进来!”
那倒在廊下之人,唇角依旧淌血,强撑着起了身,一步步蹒跚着挪到了殿门口。
花千骨并没有抬眼,只望向榻上,拉起杀阡陌的袖袍,将那纤长手指,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冷言道:“单春秋,我今日不杀你,不是因为你罪不至死,而是因为,我若是杀了你,等姐姐醒来,以他的为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3
人,定会难过。我已经欠他太多,不想再在他心中留下疤痕。不过——”
花千骨立起双目,一道寒光打在单春秋身上,“从今往后,我要你忘断一切争抢神器之念,你若再敢打着姐姐的名号造下杀孽,我定叫你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话到此时,花千骨一指气剑划过,在单春秋的眉间瞬间刻下了符咒。
“滚!”
眉间一紧,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容不得多想,便觉得一股气浪铺面而来,将他弹出殿外几丈,摔了出去。
“魔君!”
单春秋一身是伤,强撑而起,想赶步上前,却只觉得整个寝殿都被一股强大的罩力护着,自己根本无法踏近一步,一时愣在殿外,不知所措,又不敢离去。
花千骨扭回身,重又将手抚上杀阡陌的面颊。“姐姐,你不会怪我吧?不是小不点不肯叫醒你,只是……若是让你见到现在的我,怕是心里会更加难过……”
榻上的美人面容依旧,连睡着都面含微笑,惹得春光驻影,烟花流连。
“姐姐,谪仙伞留给你……从前我向你借它,你连我用来做什么都不问,就随手给了我。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现在,我要走了,该是时候还给你了。小不点记得,你最喜欢撑着这伞在花岛上赏花。姐姐,你对小不点的疼爱,小不点都懂……”
她知道,杀姐姐是不会用谪仙伞去伤害谁的。他虽是魔,但除了琉夏和自己以外,他谁都不在乎。明日一战,结局已定,这世间再无她一个花千骨。魂飞魄散,也不会再入轮回。
“姐姐,你一定会越来越美,永远都是这六界最美的人,永远也不会老去!”
俯下身,在杀阡陌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姐姐,别睡了,是时候醒来了……”
杀阡陌眉心那一点殷红如花的妖冶印记光芒大盛。
等等——这是什么?
花千骨起身之时,猛然看见杀阡陌肩颈之处若隐若现的殷红痕迹。有伤?谁敢在她眼皮之下伤他?!
顺着袍袖轻轻向下一拉,紫衣顺势滑下,整条臂膀暴露在空气中,那白皙的皮肤之上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直刺入眼。
“这是——”
张开手掌,从杀阡陌的头顶直至脚下,隔着空气一抚而过。知他身上再无其他伤痕,少许安心了些。
但是,这样的痕迹——她怎会不知?!是谁?竟敢如此!
各种思绪飞快地在脑中运转……
是你!只有你!除了你,再没有谁敢接近杀姐姐一步!之前就听竹染说起,自从姐姐沉睡之后,他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接近这寝殿。除了拿她花千骨神之身躯无能为力之外,任何想要靠近寝殿的人,轻则遭到呵斥,重则打入七杀的伏魔炼狱,忍受毒虫啮噬、筋骨截断的痛苦。
确定下了心思,花千骨骤然起身,周身紫光耀目,怒气直冲殿顶。她腾空而起,单手探前,张了五指,竟隔空将单春秋从殿外吸至身前,提在空中。紫色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脖颈,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岂有此理!单春秋,你竟敢趁着姐姐昏睡不醒之时,做如此龌龊之事!”
死死被卡住,单春秋的双手不自觉地也捂上了脖颈,双目上翻,喘息骤急。
虽然心知她已然发现自己昨夜的荒唐,但依然坦荡而言:“花千骨……你……愿杀便杀……我对魔君……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做了这样的事,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问心无愧!花千骨怒锁五指,只肖多用一点力气,就能将这蝼蚁之人彻底碾碎。
“嗯……”是谁?轻哼一声,引得眼前这视同水火的二人纷纷侧目望去。
只见那一直安睡的七杀魔君,眉间忽地微微皱起,妖异印记再次大放,忽明忽暗,经久不灭。
“姐姐……”花千骨望着他,心下不禁惊异,手上的力道稍松了一分。她知道,杀姐姐虽受到自己的召唤,已然觉醒,但此时却并未清醒。怎的会突然这般,似要挣扎而起?
“呃嗯……”见禁锢着自己的人,手间稍有松弛,单春秋缓过一口气,身子凌空扭动,想要奋力掰开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指,逃出掌控。他想——再多看一眼那榻上之人。
“啊!”没等气息调匀,颈间的五指再次卡紧愈甚,呼吸被完全掠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单春秋无力地闭上了眼。魔君,这一次,你是真的要醒来了么?那我即便是死,也可安心了。
不由的,唇角带起了微笑。而他并不知道,此时,他一心所念之人,眉头也愈发地紧锁了。
一时间,花千骨也僵在了空中……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惆怅。
杀姐姐,他千般万般的惊鸿之美,无论男女又有谁能抗拒?而单春秋若不是心存爱慕,又何以这么多年来耿耿忠心,日日守候。执念于此,终究也是为了想要帮他一统霸业才造下重重杀孽,一错再错。何况这单春秋,本就是亦男亦女,爱慕姐姐又何错之有?如同我深爱着师父一样,在他中毒神志不清之时,我不也是如此……不堪。我现在若是因此而杀了他,那与师父用断念剑来刺我,又有何差别?那锥心刺骨的断念剑啊!
花千骨不由得黯然神伤,手指一松,将单春秋重重摔在了地上。
骤急的喘息,夹杂着呼吸中断后本能的剧烈咳声,顾不得颈上的血流如注,单春秋以膝代步,跪爬至杀阡陌的身边。
“魔君!”
皱紧的眉头随着那人的呼唤,慢慢舒缓而开。眉间闪烁的印记,也渐渐平息消逝。
姐姐,原来,你也是在乎他的。
一阵心酸。
师父,单春秋一片痴心,杀姐姐即便睡着,尚舍不得他死。可小骨的心,你可曾明白?可曾有一点点感动?
长衣落地,净身咒清去指尖血污,一步步走出殿外……姐姐,单春秋究竟该如何处置,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四、神器四散花落尽,凤鸣一声惊天际
这算是,又捡回了一条命么?
单春秋长叹一声,颓靡而无奈。方才魔君眉间印记大放的一幕,惊异至极,在他心中久久不去。原本以为,魔君是要就此醒来了,可此时,一切又都淡了下去,全是化作了泡影。一次一次地升起希望,又一次一次被抛落悬崖。无休止的等待,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我本不该在意这样的守候会持续多久,几百年,几千年又有何难?能在你身边,我都应该感谢上苍。可是,拥有六界最美的容颜,魔功震天撼地,这样完美的人,本该傲视天下,受万众敬仰。如今却只能毫无意识地睡在这一方殿内,对你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残忍?
自己口口声声说忠心于他,誓要把这六界统统都献给他。可是,真到关键之时,魔君要自己又有何用?又如何能扭转乾坤?他单春秋枉为他唯一的护法,白白负了一身异于常人的魔性,处处受制,不但护不了二界护不了他,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如蝼蚁一般,任人践踏。
“魔君,你为什么还不醒来?”长啸一声,响彻七杀。
双目垂泪似血,而这心,却比伤更痛。
单春秋起身坐于莲榻之上,轻轻托起杀阡陌的身子,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指尖略带颤抖,抚上了他的发。他要再好好看清楚。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让他无数日夜梦萦魂牵之人了。
几百年了,从来都是他匍拜于他脚下,从来都不敢直视于他……可是,他的模样,一丝一毫又怎能忘记?明日,也许就是最后一日了,他要再把他看得清楚,刻在心里……可是,又怎能看得够呢?
阡陌……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印记……你也是……会怕我死么?
千般痴缠怨,万断绝尘烟。
身为卿赴死,魂梦去犹还。
我单春秋一个无用之人,何德何能还能得你如此在意?
闭上眼,轻轻吻上他的眉角、眼、唇……那唇,软软的,饱含着情意的温度,不由引得珠玉滑落,一并混合着沉醉、迷茫的气息,融入了那云腾雾绕的无尽缠绵。
那让人忘断天际的吻啊!像你轻念我的名字,嗔怒的,责怪的,蛊惑的;如你对我说的话语,冷淡的,命令的,随心的;似你看我的眼神,严厉的,不屑的,温缓的;一如你对我的惩罚,冷酷的,灭心的,不舍的……如冰似火地反复碾过,欲罢不能地沉渊折磨。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护法!”旷野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门之外。
单春秋微睁双目,揉去眼角的泪水,扭头望向殿外。
“旷野天!你这冒冒失失性子,什么时候能改?!”被吵到了一刻温存,心里实在不悦。
“属下知错……额……护法,你这是……”旷野天尴尬地愣在了殿门外,这护法抱着魔君……顿时浮想联翩,脸上四布的血纹一遍一遍深深浅浅地略过,被单春秋看了个正着。
而此时,单春秋也并不想再避讳些什么。这人,还在自己的怀里,反复琢磨、撕咬过后的唇畔,染了那人的血迹。一时的失神,却是让自己对魔君的心思再也无所遁藏。罢了,自己这点心思,恐怕除了魔君从来无心,不甚清楚之外,其他人早都能猜到一二了吧。更何况明日是死是活,谁又能知道?
“进来吧……说!什么事?”环着那人,始终不肯放开。
“是,是……属下方才看到神尊来过,不知所谓何事……所以想来问一下护法,明天的计划是否继续?”旷野天紧赶几步走入殿中,偷眼去看那紫衣之人,正安安稳稳地靠在单春秋的怀里……护法这是终于忍不住了么?旷野天不觉偷笑。
单春秋懒得理会,只是低下头,痛心地看着怀中人,简单开口:“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魔君未醒,花千骨不可饶如。明日一战照旧!不逼她唤醒魔君,誓不罢休。何况那些仙界之人也不会放过她。就算她有妖神之身,但凭三界合力与之对抗,她花千骨也休想占得什么好处,大不了玉石俱焚!”三千尘沙扬起,怒意难收,震得胸口又似火一般灼烧了起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护法……你受伤了?!”旷野天顿时一收方才的诡异笑脸,转而担心起他的伤势。
“无妨。你下去吧。”必死的决心已下,断不肯再有所挽回。“等等……出去的时候吩咐下去,今日,我不想再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
寝殿内,仍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阡陌,就这样一直抱着你,可好?
翌日,单春秋携妖魔二界人马赶至云宫,与仙界众人一起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单春秋,我昨日已然放你一马,你还敢前来?我竟不知,你堂堂妖魔二界的护法,也会有与仙界联手的一日。”花千骨此时本已无心理会这仙、妖、魔三界无关痛痒之人,她所想所念,唯有师父一人。但眼见着单春秋如此不要命几次三番与自己对抗,甚至这一次不惜拉上了整个妖魔二界前来陪葬,一幅不死不休的样子,心里实在不知是要替杀姐姐感到欣慰,还是要替那些将死之人感到不值。
“我单春秋的命,不值一提,我也从未想过要与什么仙界联手。花千骨,只要你让魔君醒来,我便立即退兵!”这份忠心,真是连仙界众人也不免为之动容。没想到,一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杀阡陌,竟能有如此不离不弃的手下,一时间,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却也有些辨不清了。
“好啊,你要怎样都随你。退不退兵,在我花千骨眼中,又有何差别?反正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不屑于再去解释什么。无所谓,反正姐姐已经醒了。杀姐姐,小不点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我不会杀他。
花千骨暗下心来,不再去想。只探手从墟鼎之中取出了卜元鼎。
注入了神力的卜元鼎,制造的幻境无人可避。单春秋与这仙、妖、魔三界之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花千骨以毁灭六界的幻境,逼得白子画最终还是将那悯生剑穿胸而过,杀了她。
那一句“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诅咒响彻天际,埋葬了多少爱恨情仇?
白子画!你若真爱她,为何不成全她?一步一步逼她走上绝路不算,竟还忍心亲手杀了她!一想到自己对魔君一片苦心,尚能换得那一息蹙眉的不忍,一时竟也颓然不已。即便自己对花千骨已经极尽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4
怨恨,此时却也是真心为她难过。
十方神器四散而出,那些从花千骨身上所迸发出的耀目金光,也追逐神器而去。
竹染最终还是不忍,用自己之命换出了花千骨的一魄。
人永远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错过了才知道悔恨。
长留上仙几近崩溃,双目含血,站在那急浪之巅,扬手将那怒涛卷带着风雨,一并激向仙、妖、魔三界。瞬间,岩石崩塌,殿宇倾覆,肢残臂断,摧心裂肺,那些法力低微,来不及闪躲的仙魔,转瞬之间俱为齑粉,呼号之声不绝于耳。白子画用小骨换来的所谓的六界安稳,终究还是要毁在他自己的手里。既是如此,当初却又为何不肯爱她?世人的死生离合,与他何干?他心怀天下,却为何容不下一个她?
一声凤鸣,红光划过天边,将那换出的一魄,收入了自己的袖中!
“魔君!你终于醒了?!”单春秋一时间极尽欢喜不可言说,只觉得指尖麻木,五内俱是震颤。来不及过多思量,便已冲出人群,直奔那一道红光而去。
而白子画眼见小骨唯一残存的魂魄被杀阡陌带走,又哪肯罢休?气冲云霄,纵身御风而追。千山急过,云浪翻腾。你在那,我层层伪装,舍你而去;你走了,我拼尽所有,却再也追不回。
一场本应毁天灭地的仙魔大战,却因杀阡陌、单春秋、白子画三人先后飞驰而去,空留下三界众人,呆立静默无言。
五、 白子画问罪七杀,杀阡陌失力受欺
原本一场因妖神出世而引发的战斗,却因白子画一时魔性癫狂,导致仙、妖、魔三界,死伤无数,随着妖神的再次封印和花千骨魂飞魄散的震撼,变得再无价值。
杀阡陌、单春秋、白子画三人争相追逐而去,眼见得仙界与妖魔二界,群龙无首,只得偃旗息鼓,暂罢干戈。
然而,单春秋终究是法力略逊一筹,即便是用尽全力,也无法追上杀阡陌的火凤。若论起法力,单春秋实是不可多得的魔界奇才。前次几番争抢各派神器,都是手到擒来。若不是有白子画和花千骨从中作梗,他为魔君一统六界的心愿,恐怕是早已达成了。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他家主子、长留三尊和几位上仙的法力能出其右。其他人,他又如何肯放在眼里?
可是,就只因为这转瞬即逝的追赶,却让单春秋又白白多等待了三十年!
杀阡陌收走了花千骨的魂魄,却并没有回转七杀。多少怨恨,在他醒来的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看着他的小不点魂飞魄散,白子画造下的孽,在他的心里又罪加了十等。
如果与白子画硬碰硬交手,一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二是担心小不点的那最后一丝魂魄,会因他二人不顾一切的交手,而受到冲击。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只想要保护好小不点最后的一线转世生机。
白子画终究还是赶不上杀阡陌的火凤。那人费尽心机,东躲西藏,并用强大的法力设了结界,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普天之下,他杀阡陌若是想避着什么人,还有谁能找到他?
杀阡陌一人的任性,只是苦了单春秋,一面要独撑妖魔二界的大局,一面还要应付疯癫之后的白子画,一次次上门要人。
“说!杀阡陌到底在哪里?!小骨到底在哪里?!”清冷高远的长留上仙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出手狠毒、毫无顾忌疯子。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若能把魔君还给我,我这条命,随便你拿去!”
腕骨被生生捏断的铮铮响声,心脉几欲震裂的扭曲撕扯,一次次血腥折难,惊人心魄。单春秋却忍下了所有的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这是他必须承受的,他也想知道魔君究竟去了何处。失了他,生命中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心中的痛,比这筋骨断裂更甚。阡陌,你终究还是为她走了么?哪怕是只有一丝魂魄,也比我、比七杀、比这妖魔二界在你心中更重要么?
起初,白子画还经常杀上七杀要人,但除了折磨一帮七杀徒众之外,他还能做什么?渐渐地,连他自己也觉得累了、乏了。
三十年,音信全无。没有人知道七杀魔君在哪儿。单春秋日日守着魔君的寝殿,只觉得这寝殿冷得比他的心更寒。妖魔二界出奇地安静,没人敢去招惹仙界,更不会有任何挑衅、内斗之举。长留上仙已然疯癫,更是不知何时便要来七杀闹上一遭。人人自危,隐忍而内敛,但求不要树大招风,像单护法那样,白白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和出气筒。
而单春秋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只要魔君一日未归,他便要一日为他守住这妖魔二界。一面撒下海网四处寻找杀阡陌的踪迹,一面潜心修炼。多少思念、担忧,化作强烈的寻找和保护的执念,竟然凭借着自己超凡的魔性,虽几次被白子画重伤,魔功仍大有所成。
异朽阁终于传来杀阡陌的消息。
白子画最终在冥界的阿修罗道,找到了杀阡陌。只见那人在冲天地火边盘膝而坐,紫衣飘然,发丝飞散,双目微闭,面上极是苍白脆弱,但却又比三十年前更加妖艳魅惑。
几百年的对手,前前后后多次交手,无不是恶战一场,没想到这一次,白子画轻而易举便制住了他。
长留上仙的眼中满布血丝,一把扯起杀阡陌的头发,“杀阡陌,小骨在哪里?!把小骨还给我!”
被弄痛了头发,那紫色之人心中傲气激增,也梗起了性子。“还给你?做梦!她活着的时候,一心念着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于她。现在,她死了,你却想让我把她还给你,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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