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萨萨的风
“哼!”被制住的小狐狸亦是不肯妥协,偏了头去全做不语。再扭回头时,便在他的脖颈上狠咬一口,牙尖齿利,一片殷红,几欲见血。
“嗯……”单春秋忍了疼,忙向一旁闪躲开,却在挣动之间,借着月光,看见那三千紫发,竟已洗去血腥。净水濯心,原来,只有心中有爱,才能得返纯净。
彼此之心再无阻隔,只愿给你全部美好。
掌中乾坤尺寸不放,身下更如惊涛翻滚,拍岸连连。
“嗯……啊!”看不见人,又接二连三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随着他的节奏,止不住地起伏摇摆。酥软、麻木、疼痛、灼烧,交织着全部苦痛与欢乐,从那相合一点一路上冲,直至脑后。妖魔之王也再忍耐不住,伸手扯开眼前一片,只将那绯目仰视入天,放浪出声:“春秋……啊!春秋……”
魔音召唤,覆雨翻云。抱紧他的身子,再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阡陌……阡陌……”狂风呼啸,怒浪击天,放开那指间方寸,倾尽全部,与他一起冲上云霄。直到杀阡陌全身僵直,十指紧紧扣入他的皮肉,忽又颓然,才抽身而出,释放了全部。
一声承诺,一世相守。纵使此时天塌地陷,万劫不复,得你一人,亦再无所求。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只想在他怀中放纵?无比温暖坚实的怀抱,在那臂弯之下,得睡安然。抖落昨夜衣上寒霜,披上今朝五彩云霞。只愿今生从此白首不离。
不负风月不负卿,不负青山不负情。
愿做长灯伴君老,愿为轻舟载君行。
四十九、暖意融魔君惊梦,冰寒动灵兽收降
水雾腾腾,任那激情之后汗水随池水一同顺背流下,痒痒的,似那人坏心的耳鬓厮磨。许久不曾如此欢心愉悦,妖魔之王含魅而笑。烟气熏熏自醉人,暖水融融,如梦如幻,绚烂得太过不真实。
呼吸渐渐平复,心跳也慢慢稳了下来,露在水面上的如玉肌肤,也有了些许微凉。下意识地往水中沉了沉,靠在他的怀中。并不抬头,只将紫发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拥着他,仿佛拥着整个世界。这原本触手可及的美妙感觉,竟然要经历这许多磨难,才得遇见。那份迟到的感动,全化作想要被保护的执念。
单春秋同样拥住他,双手慵懒地挂在杀阡陌的背上。
是方才太过激烈疲累了么?妖魔之王不由得一阵脸红,极是难为情地不敢抬眼去看他。“春秋……我们回去吧。”云雨过后,一身酸懒,只想早些歇下。
轻轻推他,却是不动。“春秋?”再唤他的名字,仍是不语。
再抬眼时,借着窗棱之下透过月光,看到那人面上极是难耐的表情,顺着那唇角而下——全是血!
杀阡陌顿感一道恶寒沿着脊背直窜而上。原来——滴在自己背上的,不是汗水,是血!
“春秋!你怎么了?不要吓我!”那白玉之人瞬间面上旖旎春色不在,全是一片惨白。扬手掌上一殿灯火,惊慌地将人横抱出水,扶在浅榻之上,迅速裹好了彼此的衣服。再仔细去看那面上,男脸乌青一片,半边残面全是紫黑。
“春秋!”
一阵拍打摇晃,单春秋终于勉强着睁开眼,颤抖了声音只一句:“诛心剑……有毒!”
杀阡陌只觉得头脑之中嗡嗡作响,僵住一时。那人,被诛心剑刺中要害,奄奄一息,几番伤绝心碎,泣血俱下,竟也能换得乾坤扭转,而当一番缠绵尚未退去,还来不及回味甜美,便又坠入了地狱。被反复碾过的心,不知苦甜,不知伤痊,只觉得,冥冥中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死死掐在他的颈上,不得一丝喘息。
茈萸!
银牙咬碎,怒火中烧!杀阡陌已再不能用“恨”来言说心情。若再见她,食肉寝皮都不足以发泄这满腔怒火。
容不得多想,妖魔之王将手掌按在单春秋的胸口,想用全身魔功,将那毒吸出来,却被单春秋挣扎着推开。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自己的毒,只有自己知道。“方才逆血回流……这些毒血早已遍布全身各处,入了骨髓,吸不出来了……卜元鼎的毒,解不了的……”
原来,茈萸虽然早早做下准备,但仍不能完全确定这诛心剑到底能伤到这主仆二人中的哪一个,又伤在何处,所以一早就在那利刃之上涂满了毒药,只求伤及必亡。茈萸所制之毒虽是缓毒,但在单春秋体内,经过心血流出流回,迅速遍及全身,大大加速了毒性发作。再加上方才的一番云雨,更是催命。
“你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对不对?”前情种种疼痛不适方才想通。
所以,他才躲开了他的忘情撕咬,所以,他才释放在他的身外。
“为什么不早说?!”
单春秋望着杀阡陌那融杂了所有心痛、苦涩、惊悸、绝望的绯目,无比怜惜。“我本以为……心口上只是被诛心剑刺了之后,留下的余痛……而后才知道是中毒,却已经晚了……又何苦再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要的,无论什么我都会给……而我,也不是圣人,我也会想要你……”
放下傲气,放下至尊权力,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人而已。那片刻欢愉,竟然是要用命来换取!
“来人!快来人!”看着怀中之人渐渐昏厥,杀阡陌此时早已心乱如麻,一面急急唤人,一面运足内力,向着单春秋体内强输内力,镇住毒气。
声声急召,旷野天飞奔而至,殇落位低,自是不敢随意进入殿中,只是站在门外候着。
旷野天一眼先是见到杀阡陌紫衣拖地,紫发绕肩,不禁诧异之极,暗自庆幸魔君嗜血消去,重归本色。但随后又见他满目灼燃如火,只盯着那浅榻之上的人,才发现单春秋已经半昏半醒,面无人色,不禁大惊。“魔君!护法这是……”
杀阡陌运功许久,见得那人面上略微缓了些颜色,才再开言:“茈萸!她在诛心剑上下了毒,卜元鼎的毒,春秋他……”言语哽咽,说不出口。
旷野天听罢心下叫苦不迭,自家主子费尽心力,受尽磨难,才得魔君垂爱,却又中了这绝命之毒。
“魔君切勿慌张,这卜元鼎的毒也并非无药可救。”一面稳住杀阡陌的心神,一面在脑中飞快思索。“这毒是茈萸下的,她定有解药!”
杀阡陌失神地摇了摇头,言道:“茈萸既然炼制了毒药,必然只想害人,想要让她吐出解药,万无可能。”自己的脾气,七杀之内何人不知?无论有无解药,那人落在自己手中就只有一个死,又怎会甘心去救单春秋?
“那……那便只能如当年那般,用炎水玉来解万毒。”
一语既出,杀阡陌也缓过了神,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此法……倒是可行。但是炎水玉现下何处不得而知,我只怕春秋他撑不了那么久。”看着浅榻之上的人,受了自己魔功强行压毒,仍昏迷不醒,愈发心沉。
“敢问魔君,现下手中有几方神器?”
“火烧眉毛了,你还……”话音未落,杀阡陌便转过了念头。“嗯……之前已有四方,春秋这次归殿,又带回了玄镇尺、拴天链和不归砚。”
这骄傲之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声声地就只念他的名字,旷野天听了不由暗笑,只碍于单春秋此时命悬一线,不得不强忍着板了脸面继续说:“那便是了!属下听护法说过,悯生剑在摩严手里,那么,只要从茈萸和摩严手中拿到两方神器,炎水玉便能自行归位。”
不错,自己方才惊魂未定,再加上之前小不点召唤炎水玉时,自己并不知晓,竟然险些忘了如此重要之事,不由得眼中一亮。
而面前的旷野天又陷入了沉思,愁眉不展。“不过,现下茈萸不知所踪,而摩严身后又有整个长留,想要对付他更是极为不易……不知道护法能否撑住。”
“哼!小小摩严,何足惧哉?!”杀阡陌才不会担心什么摩严。那人坐镇长留几十年,功力也未见有什么长进。虽说手上有了悯生剑,威力巨大,但是自己两千年的魔功,放眼六界早已无有敌手。倒是那茈萸狡猾至极,不知道此时又躲去了哪里。
想罢,杀阡陌扬手在那暖水之上一抹而过,凭借超凡的功力,观微索人,茈萸的身形竟也立现其中。可怜茈萸,心知杀阡陌绝不会善罢甘休,便一口气逃到了极北之地,想利用漫天风雪强遮身形,再加上自己的毒雾、卜元鼎的幻境,以为定能隐匿行踪,不想却毫无用处,仍是被妖魔之王看了个干净。
确定了位置,杀阡陌一刻不待,用内力封住单春秋几大要穴,防止毒气攻心。随后取了件厚实衣袍护好了人,从墟鼎之中取出不归砚。
“殇落!”
“属下在!”殿外之人赶忙抢身入殿而拜。
“你在此看好了七杀。旷野天,你随我一起!护好单春秋!”冷冷的声音,必杀之心。
“是!”
金光开启,千里路途,瞬间而至。再睁眼时,已至那极北之地。
茈萸千算万算,也不曾想到,自己刚刚来到这苦寒之地,便被杀阡陌穷追至此。魔君动作之快,让她无所遁逃。看着那一双燃起的绯目,茈萸吓得双脚发软,几乎直接跪在了地上。她自然不知单春秋已经拿到了不归砚,只一味地惊心——魔君的功力竟然能在短短数月之间,从任人宰割的状态飞速达到此种境界!
见了茈萸,杀阡陌极怒之下二话不说,扬手便是一道重重的掌风。
正当那被震慑了心魂之人准备就死时,呼啸间,不知何物闪身飞过,挡在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万道银光闪现,直奔妖魔之王袭来——不,应该说,是直奔他身后,那昏迷不醒的身影!
未曾多想,杀阡陌广袖一挥,将万道银光挡在守护天盖之外。冰凌森森,落地纷纷。
“玄武冰龙!”旷野天不禁出口。
杀阡陌对这畜生略有耳闻,极北至寒的灵兽。此前便辗转从旷野天口中得知,单春秋为了抢夺流光琴,曾与这畜生交过手,受了内伤。如今真格见了此物,又不禁想起那一日,自己手握竹染的魂魄,魔性发作,重伤了单春秋,心中顿时愧疚再起,心痛不已。
迟疑之间,那玄武冰龙又发起了第二次攻击。风卷残雪,将那龙尾横扫而来。杀阡陌寒气遍布周身,自是不怕这畜生。只接二连三,闪身躲过,寻找破绽。却发现,这玄武冰龙,招招攻势猛烈,虽是与自己周旋,但本意却都是打向身后的单春秋。
原来如此!竟然是如此记仇!想要再伤他,万万不能!别怪我心狠手辣。
杀阡陌御气在手,拨开玄武冰龙袭来的冰寒,运足功力,劈面打去。却不想,那掌风打在龙身之上,明明将它击了个粉碎,却又自那空气之中,再次凝形,四下寒冰重聚,又合作了龙身。
杀阡陌大惊,方知这畜生竟似凤凰涅槃一般,能遇冰水而重生!果然是天地造化的灵兽!想那人,一身刚烈之气,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为自己换得流光琴……
不过,既然如此——是龙,必定会有龙脉,制住龙脉方能制住这冰龙。
想罢,妖魔之王定下了心思。只见他寒气翻涌,紫发三千无限生长,以掌为刀,将那长发削断,根根直冲而去,在那冰龙的脊背之上,沿路刺穿无数,疼得那冰龙摇首摆尾,愈发暴躁,金睛闪耀,转身便要来袭。却被杀阡陌大喊一声“收”,只见那无数紫发,瞬间卷曲缠绕,将龙身捆绑了个结结实实。那冰龙,被穿了龙脉,身形无所遁藏,更不得四散,一点一点,竟被捆绑成了一条冰柱。
蜿蜒的身形,一朝被强制拉直,极度难耐,龙睛中的金光也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哀求目光。
妖魔之王不禁也是一阵怜惜,“也罢!天意如此,你从此,当为我所有!”
杀阡陌撤去紫发,只留下那龙心背后的发丝,用它在龙身上做下封印,收了那灵兽。从此,天地之间,冰龙火凤齐飞。
可是……那又能如何?
一阵打斗罢休,杀阡陌猛然想起自己所谓何来,再放眼望去,那施毒之人早已逃窜而去。回眼再看单春秋,依然是昏迷不醒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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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若没有你,纵然神器在手,又有这天地灵物相伴,我仍是一无所有。
五十、长留山众仙聚首,极毁谤恶人恶言
茈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心想到的藏身之所,那么轻易就被杀阡陌破去。御气疾驰了半日,被杀阡陌瞬间赶上。若不是横空飞出这一条冰龙,恐怕自己现在早已魂飞魄散,想想便是一阵惊心。可普天之下,又有何处可以藏身?除非——
也罢,虽说这千年来,仙魔不两立,此时也唯有去求长留才能活命。更何况……呵呵,杀阡陌,这也是你自找的,之前屠戮云山,而后大战冥界,抢夺神器,现在又嗜血练功,杀孽深重,我倒要看看摩严能不能容得下你!
茈萸趁着杀阡陌与冰龙斗法之际,迅速抽身而逃,一番思量,最终还是飞奔了长留。长留山下,结界密布,茈萸不敢完全持卜元鼎硬闯。这卜元鼎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才找到的,若非万不得已,可不能轻易暴露。只在那结界之上,用各门派间通用的召唤之法,将自己拜山的讯息放了进去。不多时,便有仙界弟子开启了结界,将茈萸带进了长留。
刚步入大殿,茈萸心中便是一惊。只见大殿上,不但三尊齐汇,就连蓬莱、太白山、茅山等几家仙派掌门也都安坐于殿,气氛甚是严肃。而仙界众人,见自己进了殿中,亦纷纷侧目,那目光中腾腾杀意顿起,茈萸便觉此时自己的身份甚为尴尬。
原来,妖魔二界的一连串动静,早已引起仙界的担忧。摩严虽心知杀阡陌此番重夺神器,主要是为了归还花千骨的魂魄,但是,谁也保不住这妖孽得了神器之后,不会另作他图。妖神之力才被封印短短三十余年,当年之事绝不能再次重演。更何况,杀阡陌以凡人之血修炼魔功,如此滥杀无辜,急功近利,又不知为何。听闻杀阡陌在地狱之门前与冥帝大动干戈,逼得冥帝封锁界门,一时间六界之中死生混乱,冤魂无处可归,全都祸乱去了人界。若是能逼得冥帝如此……那么,杀阡陌此时的功力,必定已全部觉醒且远超于前。
那魅惑众生之人本就是不计较任何后果,全凭执念做事,只图随心,若发起狂来,大开杀戒,即便自己手握悯生剑,也无法与之抗衡。只得硬着头皮前去云山,唤回了白子画,又请来了诸位仙家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长留上仙虽说一心只念小骨,但毕竟身为仙界之首上千年,悯生之心又如何能断绝?更何况涉及神器,自己亦有私心,便随了摩严,回到了长留山。
那茈萸狡猾至极,见到长留三尊及众仙家都在,心下已然猜到了大半。正好,一不做二不休,狠咬一口,坐实了那二人祸害众生的事实,让这一帮仙界众人,也无法置身事外。想罢,茈萸紧赶数步,来到殿下,在众人面前倒身便拜。
“请三尊、众位仙家为小人做主。”匍匐于地,声泪俱下,着实可怜。
太白山一役,仙界众人已熟知这位七杀中善于吞吐毒雾的魔头,本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却见她突然悲戚至此,都深感疑惑,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倒是有几分淡忘了先前的仇怨。
“茈萸……你不是替杀阡陌掌管妖界,今日为何来此?”毕竟还是在长留的地界,摩严首先开了口。
“是!小人……小人罪孽深重,本不配来此长留仙境,但……小人被杀阡陌追杀至此,实是逃无可逃,还请众位仙家出手相救!我愿做牛做马,从此弃恶从善,决不背弃!”
在座诸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何故。
“茈萸,你先起来说话,到底出了何事?”
“是!”茈萸虽然口中称是,却并未起身,仍旧跪着回话。“妖魔二界内战之后,小人便奉杀阡陌之命执掌妖界,原本相安无事,但他却不知何因,誓要夺取全部神器。杀阡陌先是背着斗阑干,从蓝羽灰手中骗得了浮沉珠……”
“杀阡陌得到了浮沉珠?”在座众人除了长留三尊之外,无不大惊。只道妖魔二界内乱,幻思铃和谪仙伞相继现世,而这浮沉珠也落到了杀阡陌的手中么?执掌二界大权,又有多方神器在手,还强攻冥界,杀阡陌真的要再次掀起六界争端么?
看到众人惊讶,摩严也道出了实情:“上次在云山之下,我与杀阡陌和单春秋交手,那浮沉珠和谪仙伞威力巨大,即便我以悯生剑相抗,也没有讨得便宜。”
茈萸不遗余力地继续颠倒黑白:“杀阡陌不但得到了浮沉珠,还命单春秋从极北之地强取了流光琴,后来因得知玄镇尺在冥界,故而才举妖魔二界之力攻打冥界。想必诸位也都知道我七杀和冥界之战时日已久。冥帝和其女琵琶,掌控生死大权,冥界本是众鬼汇聚之所,人马源源不断,我妖魔二界人数再多,也填不满这无底洞。小人本是妖界之人,实是不忍心我众妖做此无谓的牺牲,便小心劝谏,却被杀阡陌好生斥责。”
摩严一愣。琵琶——那日云山之下的红衣女子!自己也是细查之下,才知是冥帝之女,而她当时手中抛出的便是玄镇尺么?难怪可以轻松封印了悯生剑。
“后来,杀阡陌为了迅速提升功力,以期夺取神器,又令人四处搜寻年轻美貌的男子,吸取精血修炼魔功。小人……哎……小人实在是畏惧他的法力,一时糊涂,只得屈从。而单春秋为了帮杀阡陌夺取玄镇尺,竟假意与冥帝之女成婚。”
“假意成婚?”仙界之人亦有前去观礼者,不禁疑惑起来。
“是,的确是假意成婚!其实……其实,他们主仆二人,早便不顾人伦,做下奸情!”
“奸情?”长留三尊、诸仙,连同座下众多仙界弟子,全是惊愕,面上皆是一番不可言说的神情,唏嘘不已。
“小人原本不知,只道冥界之前,单春秋言欲娶冥帝之女,杀阡陌便与他愤然决裂,并誓言与冥界势不两立,见者杀之。可就在昨日,单春秋突然从冥界回至七杀,并与杀阡陌重归于好。也不知……是否已然拿到了玄镇尺。可怜小人昨日正值殿内巡视,无意之间撞破了他二人的奸情!随后便被杀阡陌一路追杀,欲杀人灭口。我为七杀奔波劳碌数百年,却不想如今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小人此来别无他求,还请世尊勿念旧恶,给小人留一条活路吧!”说完,茈萸又是一番苦泪,直哭得梨花带雨,使那仙界众人亦动了恻隐之心。
摩严不禁暗自揣度:茈萸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杀阡陌艳冠六界,而那单春秋更是个阴阳之人。这二人若是……到也极有可能。更可况,杀阡陌如此痛恨冥界,或许便是为着单春秋私自迎娶琵琶动了怒。若这样说来,单春秋突返七杀,十有八九是已经得到了玄镇尺。而若这玄镇尺当真已在杀阡陌的手中,那自己手中的悯生剑威力也会大打折扣,那么七杀与仙界之间的力量,就将更加不平衡。
“杀阡陌现下手中有几方神器?”
茈萸抹了抹眼泪,言道:“这个……小人不知。之前,杀阡陌手上本有谪仙伞、幻思铃、浮沉珠和流光琴,若当真得了玄镇尺,此时,至少已有五方神器在手。”
话说到一半,茈萸不觉惊心——极北之地,旷野天身前护着的明明就是单春秋。本是缓毒,可那人却面色青紫,毒性竟发作如此之快么?而杀阡陌纵然法力再高,火凤再快,想要一面照顾单春秋,一面追赶自己又如何能瞬间而至?莫不是——他还得到了不归砚?
这一瞬间的迟疑,却是被方才一直侧目不言的白子画看在了眼里——这毒雾缠身之人,也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心中又在惊讶些什么。
长留上仙挥袖止住了茈萸,反手隔空画符,在那光亮如镜的砖石之上,静心观微,却看到妖魔之王心急如焚,扶住昏迷不醒的单春秋,运功疗伤,那黑衣人不时从口中喷出汩汩紫黑毒血,虚弱无法,颓然昏倒在杀阡陌怀中。绯目噙泪,轻吻着那人的眉角。
“单春秋中毒了?”众人皆是一愣。
摩严不禁大怒,呵斥道:“怪不得杀阡陌千里飞驰都要捉到你,原来是你自己下毒暗害!”
茈萸暗自叫苦,只得瞒道:“这……小人实在是功力不济,想要逃得升天,只能用毒雾毒倒单春秋,借着杀阡陌为他疗伤之机,才得以脱身。世尊明鉴啊!我确是阴毒之人,但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在七杀亦是安守本分。我茈萸亦是血肉之躯,如何不想活命?”
摩严还想再说什么,未曾开口便听到长留仙山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众人不知何事,纷纷踏出殿外,循声而望。
只见空中冰龙盘踞,火凤惊飞。正是杀阡陌手持不归砚,护了单春秋而来。
前一刻观微才见,转瞬便已至长留,茈萸惊得魂不附体。果然被自己猜中,杀阡陌手中已得了不归砚。若是此番长留也不保,自己可就再无可逃。
杀阡陌立于冰龙之上,冰龙摆尾,所碰之处,结界破穿。旷野天扶了单春秋在火凤之上。那冰龙彻骨寒凉,以单春秋此时的情形,断断不能再乘。
摩严怒目而言:“杀阡陌!我没去七杀拿你,你倒是送上门来!”
“摩严,我此来不想与你废话,茈萸呢?把茈萸交出来,把卜元鼎和悯生剑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一如既往的傲然语气,碎玉之音极为悦耳,那其中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卜元鼎?什么卜元鼎?”摩严的目光随即便扫向跪在一旁的茈萸,“茈萸,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茈萸无奈,只得跪爬几步开言:“世尊明鉴!小人为了阻止杀阡陌聚合神器放出妖神,便趁着单春秋不备之时,以毒雾迷晕了他,私拿了卜元鼎出来……是……是小人私心重,想留为己用,试问天下有谁能见了神器不动心?”茈萸一脸委屈,双目垂泪,从墟鼎之中取出卜元鼎,捧到摩严面前,“小人自知法力不足,留不住这神器。还请长留代为保管,但无论如何,小人也实是不忍看到天下动荡,六界难安。世尊若是认为小人罪不容诛,只将我交给杀阡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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