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萨萨的风
摩严听着茈萸有一句没一句,说一句隐一句,知道这阴毒之人并未安得什么好心,必是想浑水摸鱼蒙蔽众人。但是现下并非深究之时,杀阡陌杀人如麻,此番送上门来,定不能放过。茈萸也顶多就是个偷盗神器、反叛主子的小人。而这卜元鼎倒是可以顺便收了,若是落在杀阡陌手中,仙界定然吃亏。
想罢,便从茈萸手中接过了卜元鼎。
“杀阡陌,你杀人无数,如今来我长留,还想要抢夺神器么?”
云端之上,妖魔之王听得那施毒之人倒打一耙,更是气恼,却偏偏生来就不屑于去解释些什么。“什么神器,什么妖神之力,我杀阡陌根本就不在乎。摩严,仙魔大战之后,你我三界井水不犯河水。你把茈萸和神器给我,我救了单春秋就走。你若想要这神器,我还你便是。”
“哼!你休想!单春秋几次三番挑起六界争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若不是那阴毒之人作恶多端,自己的师弟,又怎会沦落到几欲堕仙的地步?
见摩严毫不让步,杀阡陌并不与他多言,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白子画,“白子画,我手中,已有七方神器,独独少这卜元鼎和悯生剑。你若能让摩严把神器交出来,我就把我手中小不点的魂魄都给你。你不是也想让她回到以前的样子?我只想用这些神器,召出炎水玉,救我的单春秋。而对于你来说,没有炎水玉上封印的魂魄,又怎能让小不点复原?”若是能不动武力自然是好,否则,这仙界诸人皆在,动起手来,自己独自作战,拖个一日半日,不知道春秋他是否能撑得住。
“师兄……你可不可以……”站在一旁的白子画终于开了口。
摩严亦知自己的师弟此时所思所想又是什么,但身为长留掌门,又怎能当着众人之面循此私情?
“子画,你不要被这妖孽迷惑了心智。这神器一旦聚齐,便再也没人能阻止他放出妖神。世间已经再没有神力能封印妖神了!杀阡陌屠戮云山,以活人精血修炼魔功,难道也都是为了解救花千骨的魂魄么?他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杀人如麻!妖孽就是妖孽,永远不会真的改邪归正!”
五十一、抛仙链锁杀仙者,生醋意紊乱魔心
摩严转眼看向杀阡陌,一脸蔑视,出口成伤:“妖孽,你抢夺神器罪大恶极,竟然……还不顾廉耻和自己的手下做出苟且之事。今日,诸仙齐聚,便是你的死期!”
妖魔之王气得面上青筋暴跳,直将那冰龙一个摆尾,千把冰刃扑向众人,“我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眼见那些冰刃漫散开来,摩严腾空而起,凝气成防,做下守护天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38
罩,却不想,那冰龙的寒气,再加上杀阡陌的强劲内力,将那守护天罩点点冻住,连同摩严的双手,一齐慢慢冰封。
摩严大吃一惊,赶忙撤手。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杀阡陌的功力竟然达到如此境地。这是屠戮了多少生灵,才换得这绝世寒冰?
没时间多想,那冰龙的第二波袭击又至眼前。
寒气难耐,摩严再不敢空手迎击,迅速从墟鼎之中取出悯生剑,左劈右砍,躲过寒冰袭击,还来不及喘气,杀阡陌已飞至身前。张开五指,从上至下便是重重一掌,想要躲开却是来不及,只得横剑挡在胸前,却被杀阡陌一掌震得跌落云端,翻在地上。
“把卜元鼎和悯生剑交出来!我便饶你长留八千性命!”怒目而视,眉间殷红印记光芒大放,心中杀念横生。“摩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么?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正邪不两立,想要我向你低头,做梦!”摩严一面针锋相对,一面偷眼去看白子画,那人只在一旁护住花千骨,作壁上观,完全没有想要置身其中的意思,心中更是越想越气,“子画,你还不出手么?竟看这妖孽横行如此!你真的要为花千骨一人,违背天地道义?”
“师兄……我……”
看着白子画犹疑不决,妖魔之王面上只轻蔑一笑:“今时不同往日,莫说是多一个白子画,就是赔上整个仙界,也休想阻我!摩严,受死吧!”杀阡陌连连出掌,两千年的冰寒气息无可阻挡地卷席而来。
摩严以剑相抗,却只能节节退让。仙界众人见摩严在杀阡陌面前,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纷纷凝聚真气,抵在摩严身后,施以援手。一时间,双方力量趋于平衡。
而杀阡陌却没有时间与他们这般周旋,一只手源源不断将那强大的内力压向众仙,另一只手从墟鼎之中取出了拴天链。“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死,我便成全你们!”
拴天链开,锁住仙界众人。手间一收,却听到那熟悉的娇弱声音在喊“师父……师父……”原来,不知何时,白子画护住花千骨,一同加入了抵御自己的队伍。
无论如何,长留上仙也做不到完全置身事外,那拴天链下首当其冲要毁去的人,毕竟是与自己一起千年相互扶持的师兄。
“杀阡陌,放开拴天链,否则便是玉石俱焚!”
“白子画!你竟敢用小不点来要挟我!”杀阡陌气得咬牙切齿,将那拴天链一拉一收,数百仙派弟子,瞬间丧命。
“姐姐……不要杀小骨……”
杀阡陌心中一痛,手上一松。
小不点,姐姐怎么会杀你,可是……姐姐更不能让他有事!
身前强敌当道,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身后却又是一阵揪心。
那黑衣之人,先后几番毒气发作,硬是被杀阡陌用内力镇住心脉,可随着此时仙魔双方僵持不下,那毒气愈发入骨,单春秋一阵绞心之痛,“哇”的一声,又吐出了无数毒血。
“魔君!护法他……”旷野天眼见单春秋半边男面眼角眉梢一片乌青,残损的血肉更是紫黑,渐渐有气出,没气入,急得大呼不已,直叫得杀阡陌心如刀绞。撤了覆在拴天链上的内力,翻身飞奔单春秋,一把扯开旷野天,扶住那黑衣,盘膝运气,将浑厚内力源源不断输入他的身子。
偏偏那人气息愈发微弱,内力所致,却如无底洞一般,存留不住许多。
再看仙界众人,没有了杀阡陌内力所制,那拴天链的威力也骤减了下来。摩严借此机会,利用手中悯生剑的神力,连番劈砍,将那锁链网住的结界破开一道缺口,飞身而出。
杀阡陌眼见摩严执剑而出,索性腾出一只手,收回了那锁链——绝不能让摩严趁机夺了去,否则此消彼长,想要召唤炎水玉便又多一道阻拦。
摩严见杀阡陌忙于护住身前人,分身无法,便飞身冲了过来,提剑便刺。
“旷野天,给我挡住摩严!”妖魔之王一声怒吼,以极快的速度从墟鼎之中祭出谪仙伞,悬于旷野天的身前,旷野天伸手接伞,伞叶大张,将摩严的剑气反了回去。
然而,旷野天的功力毕竟有限,怎能与长留三尊之一的摩严相抗衡?长留剑法精妙绝伦,不过二十几个回合,便被摩严手中的悯生剑逼得节节后退。
又斗数招,旷野天眼见着摩严以极快的身法闪到自己的身后,举剑便刺,再躲不开,心道不好,却见一道红色魅影飞过,暗色光影纠缠,将那绝杀剑气卷缠开去。
“摩严!如此偷袭,枉做仙人!”满含怒气的娇媚之声。
摩严横剑避开那暗色光影,撤身站定,侧眼看去,只见红衣翩翩,青丝高挽,柳眉倒竖,双目灼燃——正是冥帝之女琵琶!
新婚不过几日,虽是挽了长发全做妇人状,那眉目之间却并无半分妩媚神情,只有无限的怒意与担忧。
“冥帝之女?琵琶?”摩严不禁一怔,不知其所为何来。
“你来做什么?!”妖魔之王见那红衣飘然而至,心中顿时再生邪火,也不知是气恼,还是记恨,更或者还有嫉妒。
“杀阡陌,我来,当然是要回我的夫君!”那女子全不顾七杀魔君之面,仿佛就是存心想要气上他一番,“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单春秋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又算是他的谁?”
“你!”这一番话语当真气得妖魔之王烟生七窍,动了大怒,顿时逆血上冲,口中一阵甜腥。
“你莫动!”眼见杀阡陌听言走心,动了真气,琵琶霎时收了锋芒,不再激他,赶步走近身前,一只手扶上杀阡陌的肩,将自身的内力传了过去。
妖魔之王这才缓过一口气,封住了穴道。为了身前之人,硬生生忍下满腔怒火,不敢再多想其他,只全心救人。
无论如何,此时多一个琵琶,单春秋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毕竟,这个女人绝不会害他。若只靠旷野天一人,恐怕那人纵有神器,也自身难保。
原来,琵琶自婚典之后,便时刻关注魔界动向,她深知杀阡陌的脾气,担心单春秋此番回至七杀,仍会惹祸上身。后来,茈萸逃离七杀,杀阡陌四处追赶,少了殿中结界的障碍,琵琶得以观微,才知单春秋已中毒愈深,心中甚为担忧,一面急匆匆赶来助阵,一面发了消息,通知七杀调兵前来。
长留诸仙稍怔一时,便缓过了神。见杀阡陌忙于制住单春秋的毒气,分身乏术,便欲借机杀之,纷纷举剑,杀将过来。
“你们哪个敢上前一步,我就送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红衣亦是极美之色,却并无半分笑颜,嗔目切齿,怒对众人。暗色珠子托于掌上,瞬间放出千道紫黑烟气,召唤出了无数幽冥魂魄,转眼都凝成了人形——冥界之兵!
“琵琶,你是冥帝之女,杀阡陌是魔界之人,与你冥界并无相关,你不要助纣为虐。”摩严横剑怒斥。
“杀阡陌的死活,我才不管,不过他救的是单春秋的命!你们谁敢动他一下,我就收了你们!”虽是万分不愿,心知此时单春秋倘若真是一命呜呼,这魂魄还是会回到自己手中,可是……强扭的瓜不甜。这千百年来,转世轮回,自己心爱之人,一心只想着别人,而此刻,杀阡陌也已真心待他,怎忍心就此拆散?
“摩严,把茈萸交出来!把卜元鼎和悯生剑交出来!”娇嗔鬼魅之音响彻长留。
想不到一个六界之中兴风作浪、罪大恶极的单春秋,竟能牵出妖、魔、冥三界之中两位主人为他一同讨还血债。茈萸顿觉大事不妙,转身便想要逃,却被摄魂珠一道暗光定住了魂魄。
“敢伤我夫君,纳命来!”
广袖之下,赤色翻滚,一团血色绸带,抛向空中。只见那绸带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瞬间变做无数羽箭,射向茈萸,在那周身上下三百六十个穴道上,穿出三百六十个血洞,顿时毒血四溢,哀嚎不止。
“啊!”
眼见茈萸全身血液几近流干,人却还留有感官知觉,琵琶翻手一转,将那箭尾再次幻化回绸带,运功做法,扬手将那带子向着四面八方飞散开去,将茈萸全身血肉生生撕扯成千片万片,一声惨叫便飞散开去。而那一道暗色的魂魄,刚刚迸出,就被摄魂珠收了回来。
杀阡陌手上输功不断,眼中却也看过了方才一幕。可惜自己此时实是无法抽身,不能为他手刃仇人,反让这女人抢了先机,更是气急败坏,双目绯色愈重,“你要那魂魄做什么?如此阴邪之人,还留她作甚?”
琵琶看了杀阡陌一眼,冷冷言道:“杀阡陌,茈萸伤我夫君,她的魂魄我收了,从此这十八层地狱,日日尝一个遍!直到天地泯灭,六界消遁。”
听着琵琶一口一个“夫君”,气得妖魔之王怒发冲冠,牙咬得咯咯作响:“谁是你夫君,单春秋是我的人!”
五十二、震仙界琵琶护夫,炎玉出魔君救人
杀阡陌负着气,继续为单春秋输功续命,琵琶站在一旁也再不多言。
少时,那黑衣面上的紫污略有削减迹象,却仍不能完全缓过来。
仙界众人眼睁睁看着茈萸死于非命,而那摄魂珠竟能随意驱使魂魄,死了的、活着的,若想逞强拔横,需得掂量掂量自己能耐几何,一时间纷纷不敢妄动。
而摩严身为长留世尊,手执悯生剑,自然不与他同。他深知,若让杀阡陌再缓过这一口气来,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相抗衡。但若只是对上琵琶,心中倒是还有几分胜算。那摄魂珠虽然厉害,但自己对那冥界之物,也是有所耳闻。这珠子确实能镇得住那些小魔小仙,但奈何不了手中的神器。而这红衣人,虽与杀阡陌互有顾忌,互不待见,但一心都只为那中毒之人。万不可再让他二人联手夺了神器。想罢,摩严举剑上前,向着那些挡在几人面前的冥界兵士劈砍而去,霎时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黑烟散尽,魂飞魄散。而琵琶也丝毫不让,上步护住身后二人,这一正一邪,一剑一珠,斗在一处。
交手不多时,琵琶渐渐落了下风。原来,这摄魂珠无锋无刃,非法力不能直接伤人,因此必须持珠人长时间做法其上,才能维持效用,琵琶虽亦有千年道行,却只是魂魄一缕,一面要靠摄魂珠的威力,护住魂魄不散,一面又要斗那摩严,渐渐便力不从心。而悯生剑乃是十方神器中威力最大者,沾则必伤,伤则必亡,琵琶虽非肉身,但出手时也极是小心,眼见得方才那些冥界兵士在悯生剑下瞬间化作烟尘,怎能无所忌惮?
旷野天眼见琵琶斗摩严不过,举了谪仙伞便要上前助阵,却被众仙缠住,一时不得脱身。
摩严将悯生剑舞得上下翻飞,光影环绕,琵琶节节退后,左躲右闪,脚下不稳,向一旁闪了个趔趄。
摩严手下到底还是留了三分情面,长留剑法精妙,若真想趁着琵琶脚下打滑伤其性命,倒也不难,但若如此,必要横生枝节,从此与冥界结仇,殊不上算。见得琵琶闪出了一条路,摩严不再想追,转而直扑杀阡陌。
“师兄小心!”
此时的妖魔之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方才只一掌,便能将摩严震落云头,虽然此时一心只顾单春秋,但若想偷袭,却也难之又难。白子画惊警开口,但为时已晚。
杀阡陌等的便是此机,单春秋身上的毒愈发深入,自己无论如何也再舍他不下。见琵琶一味地退过来,心下便有了打算。暗自运功,封住彼此穴道,不使经脉扰动,掌中早就准备好了出击。直等到摩严靠近身前,杀阡陌一手扶住单春秋,另一手突然张开五指,用强大内力将摩严顺势吸至身前。摩严见杀阡陌的内力并没有用在单春秋的身上,反而袭向了自己,猝不及防,手中剑拿握不稳,应声便飞奔了美人之手。墟鼎之中,更是五脏六腑一齐撕扯,抵挡不住,连同卜元鼎一并被狠狠吸了过去。
妖魔之王得了神器,仍气不过。“摩严,你几次三番想要伤我,伤小不点,还要伤我的单春秋。区区神器,救命之用,也不肯放。你为仙的悯生之心何在?”手上力道又狠狠加重,绝杀之念。
冷不防,自那摩严身后一道寒光而至,迫得杀阡陌不由松开了手下。长留上仙手持橫霜,飞身挡于摩严身前。“杀阡陌,神器已得,何苦再要伤人?!”
摩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白子画一把拉开,就欲退回。
“子画,你放手!你真的要看着这妖孽解开神器封印,而不加以制止么?”
“师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拿回小骨的魂魄!”长留上仙终有一日也会只为那一人。
摩严顿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39
时哑口无言。而此时,琵琶和旷野天也已挣脱了仙界众人的纠缠,重新回到杀阡陌的身前。
杀阡陌得了神器,又见白子画亦飘身前来,自知再想杀摩严已是不易,更何况,春秋他哪里还撑得了那么久?且让这人再多活一次!
“旷野天!谪仙伞!”
“是!”急急忙忙递了过去。
妖魔之王忍下了满腔怒火,悬空画符,撑出一片守护结界,将那一群不相干的人,连同琵琶一起全都隔在结界之外,再不要有任何人来碍他的事!
在那模糊血肉之上轻轻落吻:“春秋,你再撑一下。”
九方神器的封印全部开启,但想要召唤出炎水玉,也并非手到擒来。上一次召唤炎水玉,全是靠了朔风自己体内存在的感应。而如今,却只能依靠内力而为。杀阡陌将那九方神器摆在一起,凝气,运功,却是毫无头绪。到底又该从何处下手?
“魔君大人,是否需要我来帮忙?”一个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飘至而来。隔着结界,亦能听出那几千年的哀怨。
“东方彧卿?!你来此何为?”杀阡陌一怔,抬眼看去,却是异朽阁主乘了纸鹤,已至长留仙境。这人不请自来,不知又安了什么心。
那一身书童模样的人,落了纸鹤,立于杀阡陌的身前,微微一笑,言道:“魔君不必疑虑,我来自然是为了帮你还了炎水玉救人。这神器乃上古灵物,岂是你随意便能唤得出的?”言毕,从怀中掏出一本羊皮册子,“拿去,这便是召唤神器的法门。”
“你能有这么好心帮我?”虽是不信,却仍是未加迟疑便打开了结界,放了那孩童进去。
“若在往常自然不会,但是,如今,我帮你就是帮骨头。这炎水玉并不只是能帮你救回单春秋的命,那上面还覆了骨头的魂魄。”
杀阡陌闻听此言也松了一口气,想想的确如此,东方彧卿也实在是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除了自己之外,东方彧卿可是这世上最心疼小不点的人。
伸手,接了那羊皮册子,上面写写画画皆是解除封印、召唤神器之法。妖魔之王悟性极高,一眼便知何为,三两下就记下了全部。合了那册子,繁复的咒符款款画下,口中念念有词。
霎时间,九方神器悬空而起,转旋萦绕其身,四面八方金光万道,冲破那结界而来。仿佛吸收天地灵气一般,只半柱香的时间,那千丝万缕便化作一方晶莹剔透的无暇美玉。
妖魔之王喜出望外,急忙以自己的血和宫羽,解除了那上面封印的最后一道魂魄,收入白玉瓶中,旋即扶了单春秋的身子,将那炎水玉放在他的心口。
“春秋,快点醒来吧!”
五十三、咽苦泪身魂合体,惊心动神谕重现
这炎水玉果真是救死扶伤之物,温玉润心,霎时间,只沿着那心口一处,斑斑青紫肤色退去,淤滞血气顺缓畅通,气息调和,连面上也渐渐浮出了血色。
若是这样——
杀阡陌连忙拿起炎水玉,贴于单春秋的左面。这断面,是不是也能就此复原?
满心期待,可等了许久却不见再有动静。
“杀阡陌,单春秋的脸面,这炎水玉医不好……”东方彧卿看着那满目焦急之人,还是忍不住劝慰。
“你胡说!炎水玉能医万物。怎就医不好他?!”
“他上一世,就已经舍了这半张脸面,被轮回圈毁去之物,都是无法复原的,否则,这世间或人或物,只增不减,岂能长久?今生,他本该是残缺之人,只因琵琶相助,才得以周全。如今,他自己将这脸面还了回去,这面上本就无物,炎水玉自然也医他不得。”
杀阡陌听后呆愣在那里。指尖轻颤,落在那血肉之上。这人,为了自己伤重至此,如今一切全都好了,唯有这脸面耿耿于心。他自然是不会再嫌弃于他,可今后,彼此日日相对,见了这触目伤痕,又当是心结慎慎,感慨万千。
早知今日,又何苦当初一念执着,便是与东方彧卿交换了那杯茶,又能如何?君心我心,没有这纷繁苦痛,彼此相知相守,又该有多欢喜。
杀阡陌绯目颓然,怀中之人昏沉许久,这一朝毒去,还未能清醒过来。揽着人,撤去结界,望见一旁的红衣,心中又是一剜。着实不愿多看那人一眼,说到底,无论是真是假,在世人眼中,那人才是他名义上的夫人,而自己……又不知被多少人耻笑了无数。
杀阡陌将炎水玉再次拾起,极不情愿地冷冷而言:“拿去!春秋说,他欠你的,要还……如今,有了这炎水玉,也当还了你的肉身与魂魄,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于他!”随即将那玉石抛了过去。
琵琶接了炎水玉,心中不喜反悲,这千年的等待,结出的全是苦果。你用了千年时间,终于感动了他,可我苦等千年,却不忍拆散你们……也罢,从此恩怨两清,明灭沉沦,再不堕俗尘!
琵琶高高举起摄魂珠,口中轻念咒语,将那炎水玉上散发的灵气与摄魂珠相叠,只见摄魂珠周身幽暗之色隐去,透出银光纯洁气息。借着那珠光,琵琶召唤出真身,两厢合于一处,做法复原。
“杀阡陌!”琵琶看着心爱之人安然于紫衣之中,惨然一笑,将那炎水玉原物抛回,“好好待他,他已经为你付出太多,不要再伤他。”
身上幽冥之气层叠透过,骤然又增强数倍,红衣愈发色重,星眸更甚紫媚。
四下众仙这才知道,这极艳的女子原本只是鬼影!
妖魔之王看着琵琶身形愈渐清晰,自不予理会,只转眼看向长留上仙。此时,白子画已将摩严拉开,退后数丈,立于众仙之前,而那小小痴心女童,眼中一片茫然,只顾着拉住那人的衣角,不肯放手。
也许,一早便该知道会是这样。小不点有白子画守着,琉夏亦有了竹染,如论结局如何,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而我……春秋,如今我已知道,此生我亦只想要你!
“白子画,神器已然集齐,我为了这三魂六魄费尽心力,如今,也再不愿多生事端。这些……”杀阡陌从墟鼎之中取出那白玉瓶子,向着长留上仙抛了过去。“你替她还了吧,赎你的罪!”随即便又转回头,只顾那怀中之人,整整他的衣襟,轻拂他的额头,看着那半张残面出神,轻吻唇角,绯目之下皆是爱怜。
白子画双目放光,飞身接了那瓶子,再看眼前的嗜血魔君,目光之中丝毫不见昔日傲然煞气,尽是疼惜地看着那黑衣。短短数月不见,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这极端自恋之人性子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上次相见,背剑相对,此时却又环着那人不肯放手。虽然不懂这男女之情以外的情意,却也着实心中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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