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情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渝
小巧的五官搭配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清秀,却不及骆心柔的娇美细致,尤其不良的发育和青白的病容让她更显瘦弱。
他解开指间的发丝,手掌无意间触及她的脸庞,骆冰彤似有所感地发出嘤咛,下意识的往那温热的掌心靠去。
「娘……别丢下冰彤,娘……」
或许是她语气中的脆弱让闇冥柔和了眸子,好心的没收回搁在她颊边的手。
紧闭的眼睑颤抖地掀了掀,迷濛的焦距对上眼前的人。
「娘……你来接冰彤了吗?冰彤……好想妳……」突然,她胸口一窒,剧烈地喘咳起来,疼得吸不进空气的胸膛,有如一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稍稍恢复了神智,也看清了眼前的人。「你……不是娘。」
这个粗嘎似砂石磨过的声音是她发出的吗?她的心头掠过一阵酸麻,却低低的笑出一声,像她这种贱命的人……怎么都死不了啊!
察觉到自己仍依恋地厮磨着他的掌心,她猛然一惊,立刻退开了身子,引来一阵强烈的昏眩……无力的小手将他隔开一段距离,「你别靠近我,否则被染到了病痛……我……」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干涩的咳……方才,她还以为是娘……因为只有娘会这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自娘死后,就没人会对她这样了……定眼看清楚他,精致的衣里,柔软的狼毛大髦,他……应该就是大娘口中的「重要人物」吧!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是他无
赤雪情殇 章节3
意间晃到这偏僻的小楼吧!
伸手摸摸自己昏沉的额头,冰冷的手掌为烧痛的额际带来些许清凉,她发烧了……痠疼的四肢和连日末进食的虚弱,令她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拉起被子,乏力地闭上眼。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蜷起身子,试着汲取一丝温暖,心里想着,这个好看的「重要人物」应该会自行离去吧?
她的头好重,没法再分神去理会他了……她好累……也许是因为她有着超龄的老成,也或许是因为她语气里的满不在乎──对他及对自己的生命,使得闇冥不禁瞇起眼看她,并未如她所想地离开。
「妳病得很重。」清朗的声音述说着事实。
骆冰彤将身子蜷得紧了些,她知道自己病得很重,可他为什么还不走?
「妳不怕?」人都怕死,尤其她根本还是个未长大的小孩,像她这种年纪的孩子遇到病痛,不是都应该流泪要求着别人的疼惜,要别人为他们的懦弱负责吗?
然而,在她的眼里,他竟寻不到一丝渴慕之情。
「我想娘……」被窝里低哝地传出这句话,瘦小的身子仍末动弹半分。
闇冥眼眸微敛,他问:「妳想死?」修长的手指转过她的小脸,逼她正视他。
「既然妳不想要妳的命了,那就给我吧!当然,我会给妳报酬。」他冷冷的说,像是叫卖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把命给他?
闇冥的话引起了骆冰彤的注意,她撑起虚软的身子,疑惑的看着他。「报酬?」他能给她什么?
闇冥弹了弹手指,「我会替妳娘迁坟修墓,再种一池青莲,而妳,就把命给我吧!」他自小便懂得要利用人性的弱点。
机会稍纵即逝,端视她要选择另一种不同的人生,或是选择一辈子受欺凌……世许是她前夜时的不顾一切,与眼里闪烁的坚毅,让他湧起想要她的命的念头。
若是她表现不错,他一高兴,或许就会毫无条件的将她的命还她;不过,从此刻开始,她骆冰彤的性命就属于他闇冥了。
帮娘颓圮的士坟迁修……种娘最爱的青莲……骆冰彤紧咬下唇迟疑着,昏沉的脑袋一直让她无法清楚的思考。
她抬起眸子看进他黝黑如墨的瞳眸里,他那坚定的神色好似能为她阻挡任何风霜,若将自己交给他,就什么事都毋需害怕了……沉溺在他深邃的眸子里,骆冰彤恍惚失神地点了点头……唉!她的命,若要的话,就给他吧!
闇冥在唇色勾起微细的邪笑,「好,自此刻起,妳的命就是属于我的了。」
閤起眼,再次陷入昏沉中的骆冰彤,觉得自己好像在纠缠不清的雾影中徘徊,只听到他冷魅的声音清楚地权进脑海里,宣誓着如魔鬼般的约定。
她,将自己卖给了鬼魅──只为了一池青莲。
※ ※ ※
阎冥对骆家最不起眼的小姐起了兴趣,这事着实让骆家暗地里生起了狂涛巨浪。
骆冈天对闇冥发现了他并未善尽为人父的责任,觉得相当难堪与羞辱。
人是自私的,他虽然知道骆冰彤是他的血脉,但……他却不愿因地而冒失去家庭和乐的险。
骆江音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觉得义愤填膺。
那孩子,终究是流着她娘的血,都擅长在暗地里勾搭人!
闇帝已经允诺,说等柔儿长大后,就会让阁冥收做妃子,没理由让那个小杂种又抢先了一步,若她在閤冥身边说了些什么……那柔儿将来进了秦皇陵,岂不是矮了一大戳?!
为此,她私下对骆冰彤「关切」了好多回。
今儿个,趁闇帝准备动身离开的前一晚,骆江音拉着骆冈天又来对骆冰彤进行最后的「叮咛」。
骆冰彤披着袄衣坐在床上,大病初癒的苍白小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出喜怒。
「……人各有命,所以要明白自己的身分,也要懂得做事说话的分寸。妳今儿个被闇冥主子看上了,那是妳的福分。妳要懂得知福惜福,别嚐了一点甜头,就有了其他的妄想,不然可是会两头落空,徒让人生厌……」
骆江音坐在小桌前,以长辈的身分训示着。修饰精致的脸蛋,凝视着骆冰彤。她最好懂得她说的话,别不知分寸地阻碍了她姊姊的好事。
「大娘也是为了妳好,才会跟妳说这么多,妳懂不懂?」
垂首敛眼的骆冰彤细声应道:「懂了。」经过多日来的教诲,她怎有不懂的道理?
随着大娘一张一合的嘴,将她冷然的心更加冻结。
呵!她何德何能,能让平日对她嗤之以鼻、不理不睬的大娘和爹,近日来频频「关切」!
冷测的瞳眸望着她爹,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笑容。
怕事的爹,并非无力改变她在骆家的情况,只因她还不够重要到能让他费心费力。她是多余的至少对骆家而言是如此!这是她自娘死后即体认到的事实。
不过,过了今夜,她便会离开这个虚伪的家了。
她不要再做多余的人了,她暗暗地发誓,她既然已经为一池青莲而将命卖给了那个好看的主子,那么……她便不想再当个不受重视、可有可无的碍眼之人。
所以,她要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不论有多苦、多难!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信念。
「……大娘知道以前咱们对妳是疏忽了些,不过,总没让妳饿着、冻着吧!
比起外面那些无家又生着烂疮的乞儿,妳可好命多了……」骆江音的话仍未停止。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灌输骆冰彤要「感恩」的观念,别离开了骆家,就忘了祖宗,其中她最怕的就是骆冰彤反过来咬骆家一口,那就糟糕了。
不过,不知是她平时太忽略这小孩,还是怎么了?她总觉得……冰彤在过年病情痊癒后,好像整个人转了性子似的。
看着她隐在暗处的脸,好似仍像以往一般恭顺,但是……却不再有畏惧之色。
骆江音壁蹙起眉,说不出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感觉是什么。
她以前是极力漠视骆冰彤,甚至懒得费心去了解她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她却极想看透她的心思。
「……总归一句话,妳跟着闇冥主子回去,得好好尽自个儿的本分,别妄想些别的。这一次,心宇也会跟着王子回去,妳可别老是去烦妳哥哥,知不知道?」她的意思也就是要骆冰彤别去扯他的后腿。「过几年,妳姊姊也会去,妳则乘机先打点好里面的关系,将来心柔若顺利的当上了闇后的话,妳也有好处,说不定可以因此觅到一个好婆家。」
骆冰彤冷笑一声,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
骆江音清楚的听见那声冷笑,那笑声尖锐地像根针般刺到她的心窝里,令她不禁恼火的斥喝。「妳笑什么?大娘在和妳说话,难不成妳当笑话听?」
一直在旁边啜茶未出声的骆冈天,忙放下茶碗轻声安抚着骆江音,然后蹙眉看向女儿,却在看到她冰冷的眼瞳时,陡地调开了视线,不敢正视她。
她的眼里尽是满满地」」轻视!这发现令他的心倏地揪痛了一下。
「冰彤不敢。」清脆的声音缓缓一字字地吐出,「大娘的话冰彤都记在心里,不敢忘记。」她当然不会忘记大娘「关怀」的目的,也不会忘记她在骆家所受的漠视。
「冰彤累了,而且明日清晨就得上路,不送爹和大娘了。」她自顾自地躺下,语气恭敬,但却摆明了「送客」的意思。
没理会身后带着怒气甩门离去的爹和大娘,她只是睁着眼,凝睇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她像是突然在一夕间长大了。别的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学到的是三字经与遊玩嬉戏;然而,她在成长中学到的却是身分所代表的无情屈辱。
身分的卑微让她看到了仆人间的勾心斗角、斤斤计较,也让她明了了人性的贪婪、丑恶。
她在冷热交替的昏迷之中,清晰地感觉到过去的自己,一点一滴地随着高热与冷冽逝去,而流动的血液却随着逐渐好转的身体一寸寸地冰凝冻结。
对于大娘和爹的殷殷关切,若在以前,她也许曾因此而欣喜若狂,但是现在,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她却只觉得可笑。
娘该不会是有先见之明,早预料到她的性子会变成这样,才会唤她「冰彤」
吧?!
轻声地叹了口气,缓缓閤上了眼。她该休息了,明日还需要体力上路奔波呢!
身体呼唤着她该休息了,但脑海里却清明地浮现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瞳眸。
闇冥……这名字取得算是贴切。
他那无情无绪的黝黑眸子,让她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只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即使他「好心」的要了她的命,也不表示他是在乎她的!骆冰彤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除了那次夜访小楼,订下契约之后,他又来了两回。
可他并不说话,只是坐在小桌前看着他自己带来的书册,偶尔会抬起眼默默地打量她,之后又低头看自个儿的书,等书翻完,他就走人。
很奇怪地,虽然他只是默然不语的坐在她简陋的小楼中,但她却能强烈地意识到他的「存在」,幽幽地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抚慰她不安且骚动的心,她的灵魂也似乎能感受到牠的强大力量般,总令她委靡的精神奇异地迅速恢复。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总是好奇地暗忖,却又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只知道,闇冥将是……不!已经是主宰她生命的主人……
骆冰彤在大病初癒之后,就随着闇冥回到了秦皇陵。骆心宇虽也同行,但他是因年岁到了,才到皇陵受训,所受的瞩目自然不及骆冰彤。
秦皇陵虽是一座地下皇陵,但族人在皇陵四周筑屋建地,形成繁荣的市镇村落,名为「擎天镇」,外人看似与一般市镇无异,里面却暗藏玄机。
式馆里教的是精深武艺,打铁店里鍊的是金鎗大刀,医馆里学的是炼丹之术此次,向来不具善心的皇子带回一个青涩的女孩,众人虽议论纷纷,却因顾忌着闇冥而不敢明目张胆地过问。
那女孩虽貌不惊人,可尚称清秀,但却娇媚不足,而被养刁胃口的冥皇子,应该不会突然改变口味,要她当妃子。
再说,她的身子骨稍嫌单薄,也不像是个练武奇材。
不过,那小脸上一双澄澈的瞳眸倒是挺引人注目的,颇有聪颖慧心的模样,也许是要她学医理炼丹之术……不,不对!炼丹术向来是不许女人碰的啊!
那会是绣匠?纺工?画师?厨娘……在众人的猜臆中,很快地,半年一度的「选徒会」开始了。
散居在各地的族人,会将年满十一岁的男孩送至擎天镇,而选徒会上,各个师傅会依排名顺序选择徒弟教导,此排名则是以其在秦皇陵的重要性而定。
每个师傅全凭喜好选择徒弟,接下来的五年内,此徒弟就得跟着师傅学艺,空档时则集聚在书垫习课。
五年之后,学有所成的徒弟们可选择留下或离去
赤雪情殇 章节4
返家,经过筛选,只有极少数的菁英才能得知秦皇陵所在,入皇陵服侍。
选徒会在镇上孔庙的大殿进行,各个待选的孩童心情忐忑地聚集在大殿中,师傅们则在殿前私语、暗忖着待会儿要选的徒儿,四周是闹烘烘的围观群众。
骆冰彤瘦弱的身影站在最后面,被淹没在男孩群中,虽是如此,大家仍将注意力投注到她身上。
就在大伙儿各怀心思打量之际,人群中排开一条通道,一个身穿五彩斓彩衣的瘦小老人,拿着约半人高的水菸斗走进大殿,花白的头上绑着彩线双髻,明显地是外族打扮,他的身旁则跟了一个年约十二、二岁的少年,一张脸笑咪咪地。
众人见到老人,似有所顾忌,闹烘烘的大殿倏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嗡嗡的私语声……「是萨喀尔德长老耶!没想到他也来了!他不是很难得收徒吗?连众皇子们他也不见得爱教。两年前破格收了个徒弟,没想到今日又来选徒了?」
「不一定是来选徒的,说不定今天只是来看热闹的吧?!」
「他到底多老啦?好像从咱们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老了,怎么没看他年轻过,或是再衰老个几分,一直都是这个样……」
「欸!你可别小看他。听说他在多年前自个儿寻到镇上来,还进皇陵晃了好几圈,都没人擒得住他呢!难怪一个外族人可以当上长老,连闇帝都还敬他三分。你行吗?」
「是呀!是呀!我也听我爹讲过,说他虽然看起来很老了,不过,一身技艺高深莫测,轻功、内力、武功、使毒、医术、鍊兵器、写兵法……没人知道他到底会多少东西,因为没人学得全,听说他还会吹苗人蛇笛喔!」
「这么说,被他选上的徒儿一定是前途无量、大有可为囉?」
「也可以这么说啦!不过,这老头儿有怪癖,选徒弟没个标准,端看他的心情兴致。听说他也曾来选徒会绕了绕,出了些怪题目,又谁也没挑地走了,把大伙儿吊足了胃口……」
众人在牺论纷纷之际,对萨喀尔德长老又更多了几分好奇,皆屏气凝神地注意他这回又要出什么怪题目了。
萨喀尔德干瘪的嘴仍抽着菸斗,额上的长眉如云般光亮。
「小子,师父年纪老了,看不清,你来选一个和你作伴吧!」他反手将于耳在他身边的少年头上敲了敲,清朗的声音状似无聊。
武亟痛叫,「老头,叫你别敲我的头,你听不懂中原话是吧?!万一敲坏了我的脑袋瓜,你上哪儿去找这么聪明伶俐的一朵盖世奇葩呀?」
「奇葩?我还一朵琵琶咧!」萨喀尔德冷哼一声,又顺手用长菸斗敲了他一记。「不要浪费时间,赶快选一选,老头子我还想回去钓鱼呢!」
老诈炮!武亟嘟着嘴暗骂。还不是老头子嫌他这个徒弟太过活泼好动、聪明绝顶,怕自己那一把老骨头带不动他,所以了想找个二徒弟来扰乱他这个奇葩,不然,只怕再过两年,老头子就会被他榨干。
「好啦!好啦!各位小弟……还有一个小妹,今天可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最厉害、最神勇、武功最盖世的老头……不对,是萨喀尔德老前辈大发善心,想跟各位广结善缘,再收个徒弟。你们可千万则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是天天都这么好心情又好商量的喔!所以说,你们今天真的是走了狗屎运……咬哟!师父,你干嘛又偷袭我?!」还好他腰力好,没跌了个狗吃屎,破坏了他一朵奇葩的形象。
白长眉下晶亮的眼瞥过他废话连篇的徒弟,「说重点。」早告诉他自己待会儿还想回去钓鱼,居然在这里呱啦呱啦讲废话!
「好啦!好啦!我难得有机会说说话,威风威风,你老头子就见不得我好,偏要阻挠我意气风发的一刻,老人家嫉妒心还这么重,心眼儿那么多。
「小心我以后不尊师重道、敬老尊贤,等你老得走不动、看不清时,我就把你揹到深山里去丢掉,让你嚐嚐自作孽的滋味。哈哈……到时候你就在深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哭流涕,忏悔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些……」
只见他碎碎唸得正溜时,萨喀尔德的菸斗又要敲下,吓得他马上大叫:「想当他徒弟的人,自动站出来。」然后就抱着头闪到三尺远的地方去。
哼!要不是他功夫还没学到十成十,躲不过糟老头的菸斗,他才不必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的当牠的徒弟呢!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就是他最好的写照啊!
忍耐!为了要成为秦皇陵中最闪亮的一颗星,他这朵未成熟的奇葩只好将吃苦当吃补,只求能以最耀眼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武亟眼睛发亮地「冥想」,好激励自己的士气,在出师末捷之前,他可不能身先死啊!
人群之中站出了十多个孩童,大多是听父母提过萨喀尔德长老名字的人。
「哟!老头子,你还挺热门的嘛!我的宣传做得不错吧!」武亟得意地张着双腿扠腰大笑,哈哈哈……他就要当大师兄了。
仔细端详过这十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孩,武亟笑得有些奸诈,「各位小朋友,你们真是有眼光。来,现在进行第一关,大家排成一列,把自白嫩嫩的手臂现出来,不要害怕……欸欸!那边的那几个小鬼,你们那是什么表情?竟然又退了回去,回来,回来!」他指着几个又缩回去的小孩大叫。
武亟的嘴巴嘟嘟嚷嚷地,现在的小孩真是没礼貌……「好啦!大家排好囉!不要乱动……」说笑间,突地刀光一闪,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每个孩童手上已多了一道冒血的伤痕。
霎时,殿上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哭喊叫骂声……「好啦!你出局、出局、出局……你也出局啦!咬哟!真没用,连裤子都湿了!出局、出局……」武亟将那些涕泪纵横的孩童一个个判出局,还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胖子,「欸!小鬼,醒醒!这样就昏啦?真没用。哪位好心的仁兄来把他抱出去……谢谢啦!」他又陆续淘汰了几个大花脸,连眼眶里含着泪珠的也被判出局。
看了看,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小鬼。哟!其中一个还是那个小妹妹,不简单喔!
武亟转头对萨喀尔德叫道:「老头子,第一关完了,接下来要玩什么呀?」
没想到这回的小鬼素质不差,竟然还剩下四个。不过,他们再怎么好,当然还是比不上他这朵奇葩啦!
萨喀尔德瞥了武亟一眼,知道他又在「自我陶醉」了,唉!真不明白当年怎会让这个多话又自恋的傢伙当他的徒弟?!
「第二关……」他吊众人胃口地吐了个菸圈,不禁让大家竖起了耳朵,「你们几个说说看,你们对这个小子的印象。」瘦干的手指向了武亟。
四人之一的骆心宇首先出声,「我觉得大哥哥很厉害,武功很好,人又聪明,长得也很英俊……」虽然他心里觉得武亟很聒噪,可是,如果能拜萨喀尔德长老为师,那武亟就成了他师兄,多巴结总是没错。
「我也觉得他笑容灿烂、和蔼可亲、说话流利……」
「还有、还有,他就像他自己说的是一朵琵琶。」小呆子也不落人后地抢话。但心里却在哀嚎,呜……好痛喔!他刚才才不是勇敢的没哭,而是被吓呆了。不过,看在过了关的份上,这种伤口只好等回去之后再抱着娘好好的哭一哭。
三个男孩心里想的都一样,皆尽可能地说好话,务必要让武亟挑上自己。
人英俊、笑容灿烂、人又聪明……武亟听得心花怒放、心头暗爽。
哈哈哈……这群小鬼还真识货,知道他武亟是一朵琵琶……呸呸呸!笨小孩,笨小孩!是一朵奇葩啦!他才是一朵莲雾咧!
「小妹妹,乖,只有妳没说对大哥哥的印象,来,说说看,不要不好意思。」
武亟涎着笑脸转向骆冰彤,「看妳是要说大哥哥英明神武、是盖世英雄,前途一片光明、更是武林未发光的新星……都随妳高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女孩子总是比较细心,说不定可以说出个不同的讚美辞来。
一直低垂着小脸的骆冰彤,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来,妹妹,不要怕,把妳想说的用力给它大声地说出来吧!」武亟还以为她是害羞。
对呀!他是如此地优秀杰出,简直算是人中龙凤,怎么会是一般词藻可以形容得了的?这个小妹妹一定是很努力,又很用力地在想一个最贴切的词句。
「变态!」骆冰彤淡淡的说。
武亟愣征了一下,「啊?什么?」他用小指掏掏耳朵,怕是自己听错了。
「白癡!」她又说。
「啊──啊──」武亟惊喘着,一手指着她,一手捧着胸口像得了哮喘似的。她……她是不是说错了?还是他的耳朵今儿个不灵光了?
「无聊!」她的语气有些不屑。
「啊──啊──啊──」他失态的尖叫声持续着,指着她的食指也不住地颤抖。死……死孩子!臭小鬼!不可爱!不受教……「好,就是妳了。」萨喀尔德的长菸耳点了点骆冰彤的细肩。
这女孩儿够冷也够静,是难得可以让他那个白癡徒弟吃鳖的人,她算是对了他的脾胃。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