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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惜月
她并不同情程绮玉,只是想舍财免灾,快点打了她,免得她现自己的行踪。沈家在新朝失宠,正日趋没落,各房自寻出路,不见得不会有人打自己的主意。如沈渊之流,从前就一心想挖个银矿,如今狗急跳墙,万一听到消息跑来歪缠,即使她拒之门外,给八婆芳邻们见了,又是谈资。
俞宛秋猜得一点也没错,薛凝碧第二天清早刚打开店门,就迎来了程绮玉。期期艾艾地问,能不能先搬过来,还想“预支一点工钱”,好把客栈的欠账结了,不然客栈掌柜会押着她的行李不放。
薛凝碧都快无语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录用程绮玉啊。就连工钱都想预支了。
既然眼前的人如此不识趣,她也懒得讲客气了,照俞宛秋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程绮玉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当不了绣娘,可她是前东家小姐啊,薛凝碧名义上是她师傅,实际上不过是沈府的下人,怎么一转背就翻脸不认人了?
心里再气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哀哀哭泣起来,一面诉说夫妻俩被寿王连累下狱。魏无涯浪迹天涯的无奈;一面诉说自己几个月来,为寻找他所吃的苦:银钱用尽,衣饰当完,如果薛师傅再不收留,她就只好跳进松陵江里一头淹死了。
薛凝碧听她说了足足半个时辰,手帕哭得能拧出水来,估摸着又有绣娘要上门报名了, 这才慢条斯理地话道:“你也知道,我就靠当绣娘挣点工钱,这一路回江南的花销,还有几个月的吃用,早花光了。这家店名义上我是掌柜,实际的后台老板是那位常掌柜,我去帮你找他问问看,能不能借点钱给你当路费。”
先听说帮她借钱,程绮玉喜色顿现,再听到“路费”,又急了,嘟囔着说:“我不回去,我相公在这里,我回哪儿去啊。”
薛凝碧便立住脚,装作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诧异地问:“既然你相公在这里,你怎么不去找他呢?”
“他……”程绮玉不想让外人知道相公为了躲自己,竟改名换姓,而且装作不认识她,他们可是闻名全国的传奇夫妻,她丢不起这个人。
“你去找他吧,我出去帮你雇个车子。”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呃,师傅,您可不可以先预支点工钱给我?”
薛凝碧已经烦透了,看来程绮玉不是不解世情,而是故意胡搅蛮缠,想赖上她,因而冷声道:“如果你要‘预支工钱’。很抱歉,我这里没有,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看在故人的情份上,我只能帮你借点钱当路费,别的什么,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怎么能这样?”程绮玉羞怒交加,开始口不择言:“你以前在上京时,我们沈家可怜你,收留你,还抬举你当师傅,我也敬你一声‘师傅’……”
薛凝碧提高嗓音道:“真敬我是‘师傅’,说话就放尊重点!我在外面,从没要人可怜过,我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在沈府也一样。真正靠沈府可怜收留的,是你程大小姐,可别忘了你姓程,不姓沈!”
程绮玉嘴唇抖动,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地流,薛凝碧视而不见,对伙计交代了一声:“送客!”
那二两银子,还是替俞宛秋省下吧,有再多钱,也不给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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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5o粉红的加更,再次感谢大家。
今天还有2章,下午、晚上放出。
还有,请大家不要烦程绮玉,她不会出场很多的,只是需要她这条线,好牵出其他人。
【文字版】 第一百零四章 预备开府
第一百零四章 预备开府
戚长生回“通城”后,世子益沉默了,每天除例行请安外,足不出户,日以继夜的读书练功。
当有名的江南大儒6修斋拿着世子洋洋洒洒几千字的策论稿给王爷过目,并赞不绝口时,赵延昌高兴之余,脸上亦有忧色,朝随侍太监问了一句:“怀安,世子昨夜又通宵未寝?”
张怀安躬身道:“曦照馆的灯是亮了一宿,但世子寅时到卯时睡了两个更次。”
赵延昌便问:“睡了怎么不熄灯呢?”
张怀安回道:“世子就睡在书房隔壁起坐间的榻上,传下话说不要灭灯,他稍微眯一会儿就起来。结果因为太疲累,一觉醒来已是辰时,据说还了一通脾气,责怪手下为什么没在五鼓时叫醒他。”
“本来就不该叫醒,一晚上睡两个更次怎么够!”赵延昌着急起来。虽然他也盼着儿子能奋用功,彻底改变安南王府的尴尬处境,但看儿子这样拼命,他又心疼了。
他一生纵情酒色,外人看来颇为荒唐,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处在安南王这种皇室眼中钉的位置上,要么索性得过且过,不问世事;要么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最忌的就是半吊子。
他自己吃喝玩乐过日子,却把振兴安南王一脉的希望放在儿子身上,心里怎能不愧疚?他玩归玩,经手的女人无以计数,可谁都不爱,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儿子。
6修斋也是做父亲的人,看王爷的神色,就知道王爷心里极疼世子,也有好好栽培他的打算,便提议说:“世子以往厌弃文人,身边陪伴的尽是武士,那些人可以保护世子,但劝谏之功就欠缺,像世子现在这样,若身边有善言之人劝慰开解,会好很多的。世子马上就十七岁了,可以单独开府,按制设置属官了。”
其实,一般的藩王世子,是没有单独开府权限的,除非皇帝特许。
安南王府恰好有这项特权,同样是开国皇帝梁世钊恩诏特许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梁世钊临终前的最后几个月,连几道恩诏,极力补偿被他无故放逐的嫡长子,许了若干特权,只不许他招兵买马,拥有军队,怕长子和次子兄弟相残。
但6修斋的话马上被赵延昌否决了:“孤王就一个儿子,单独开什么府。”
6修斋笑着拱手道:“开府只是一种说法,可以就在王府中为世子设立一个参事馆,招徕一些年轻士子。比如去年高中榜眼的程珏,老朽曾于一次饭局中跟他聊过几句,确实是后生可畏。”
赵延昌来了一点兴致:“老先生既这般夸奖,想必是有真才实学的了,只是他既高中榜眼,怎么不在朝中为官呢?”
6修斋捋须轻叹:“还是运气差了些。他是去年中的,先授了一个翰林编修,随毛为阐选编《历代帝王案牍》,年底书编完了,在家等着新任命。他姑丈就是威远侯沈鹏,给他活动了一下,眼看就有肥缺到手,忽然先帝驾崩,新帝登位,厌恶沈家脚踩两只船,不惟疏远了沈家,连沈家提携的亲戚故旧也一并疏远起来。程珏从去年等到今年,估计是无望了,现在已经离开京城,在各地游历。”
赵延昌心里不屑地想:做皇帝的人,气量这般狭小,疏远沈家就罢了,关亲戚什么事。可笑那些人还整日赞他在帝位之争中多么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其实真正的老狐狸是先帝,太子不过是事先知道先帝的计谋,这就是典型的有恃无恐。
那人不只气量小,还胆小如鼠,刺客来时,只会躲在佛龛下抖,要不是世子救他一命,早见阎王去了。可恨这个忘恩负义的,竟因此忌惮世子,无非是怕自己躲在佛龛下的丑态传了出去,损了帝王的威名。比起自己武艺高强的儿子,新帝不过就是一个小丑!
当然这些话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毕竟那个小丑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皇帝主子,于是笑着对6修斋说:“老先生举荐的人才,孤王这就差人送聘书过去,呃,这个程珏,就是当过枢密使的程昱的后代吧?沈鹏娶的,好像就是程昱的女儿。”
6修斋点了点头:“正是程昱的孙子,所以说是沈家的亲戚故旧。”
赵延昌却沉吟起来,原本听6修斋说,这位年轻的榜眼是新帝弃用的,敌弃我取,不仅可以收其才,还可以收其忠心。可想到他跟沈家的关系,又有些犹豫,他对沈家人历来没什么好感,若自己是新帝,对关键时刻与政敌暗通款曲的手下也照样弃用的。
因为不喜沈家,连带对6修斋的举动也起了疑心。这人突然向他推举程家的人,不会真的只是酒席上遇到,爱才惜才那么简单吧?
莫非程家,还有沈家,眼看在新帝的朝中彻底无望了,就想转而投靠安南王府,特地托6修斋前来试探问路,所以,开府之议只是个幌子,举荐程珏才是目的?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聘书他还是会派人送去的,世子开府一事也会着手进行。反正开府后,也的确需要招徕一些人才进来辅佐。那姓程的榜眼,就先凑个数,以后用不用,还要看他的表现,他相信世子有自己的判断力,不需要他指手画脚。
他就索性做个沉迷酒色的无用王爷好了,让世子尽快在王府立威,在江南立威。上次因为恼火世子为一个女人变得消沉,他跑到世子的住处大雷霆,事后其实后悔得很。世子跟他不同,他滥情,世子专一,人怎么能用自己的行事标准去要求别人呢?世子过了那阵后,不是就表现得很好了?
他赵延昌一生无所作为,但总算生了个好儿子,十五岁时就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又勤于学业,将来必定是个难得的英才。
安南王爷越想越美,起身到世子的住处和他商量开府事宜,走路果然是轻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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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 章节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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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字数比较少,本来分了两部分,另有一千多字讲别的事。稿时,觉得连章节名都不好取,索性分拆开,世子开府之议单独做一章。
【文字版】 第一百零五章 世子婚事
第一百零五章 世子婚事
王爷想着为世子开府,延揽俊才辅佐时,太妃却在为世子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划着。
时序已是三月,要按往年的规矩,这个时候已经在上京了。去年先帝病重,下旨令藩镇各守其土,不得擅离,同时送世子入京为质。后来太子离京,寿王大有夺储之势,先帝怕寿王趁机勾结藩镇,又把留京的质子们以各种名义调离了京城,比如赵佑熙,就被太子带去了定州临济寺。
而后赵佑熙护送太子秘密回銮,随即带着俞宛秋潜回南府,太子派杀手一路行刺,直接造成了俞宛秋的死,两边的对抗也差不多摆到了台面上。
虽然如此,只要还没公开撕破脸,有些规矩就得照办,今年安南王府的家眷还是要去上京住满三个月。
因为世子从通城回来后一直情绪低落,太妃怕他触景伤情,迟迟未提北上之事,但终究是要起行的,总不能拖到下半年吧?那时候北方太冷,路上也不好走,怕遇到风雪。
今年的上京之行,太妃准备以病为辞,只让王妃带着世子去,自己则找一处别苑好好将养一下身体。她已经把这话跟王爷说了,王爷准备到时候请府里的长史以他的名义写一封文辞骈俪的陈情书给新帝。
新帝上台后,为了消除杀掉仁义寿王的负面影响,大力提倡孝道——他之前就是以代父入寺百日的“仁孝”之举来对抗寿王成全有情人的“仁厚”之名的。如今安南太妃称病,安南王撰文为母求情,新帝也没什么话好说,这不正是人子的一片孝心么?
让太妃气恼的是,王妃曾氏听说太妃不去上京,眼里的惊喜与雀跃藏都藏不住,当场就敲定了启程的日期:“等世子陪太妃吃过寿面再走”。听起来挺顾念太妃的,其实世子的生日就在这月月底,三月二十八日,已经没几天了。
太妃当时就在心里冷笑:以为把我谴开了,你们母子同行,你就可以用水磨功夫说服他,让他接受你们曾家的女儿?别做梦了,世子什么时候受人摆布过?就算你是他的生身之母也不例外。
但太妃同时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万一曾氏不管不顾,拼着没脸将世子的婚事偷偷定下了呢?
这决非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曾氏本就是个没脸的女人,不然这王妃的位置也轮不到她坐。
但既然已经爬上来了,作为王府正妃,世子的生身之母,曾氏要派人跟哪家合婚下定,即使太妃和王爷事后知道了大力反对,也不能说“作废”就作废的,到时候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所以,太妃决定,在世子北上之前,赶着把他的婚事定下来,不能让曾氏钻了空子。
就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那天吴砚提议时,太妃才会顺势点头,要不然,她哪有那么好说话。
谁知道,前晚才跟吴砚说妥,第二天吴素辉就像了疯一样,哭着喊着要走,几个仆人拉都拉不住。吴砚怕女儿闹得太难看,给王府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满脸尴尬地领着她出去了。
走也没走多远,好不容易才让太妃答应了这门亲事,吴砚怎么舍得把到口的肥肉又吐出来?就近将女儿安置在一处馆舍后,又赶紧折回,暗示太妃可以派人随他一起回吴家提亲。甚至表示,时间紧,诸事可以从简,反正只要先定下名份就行,其余的以后再补。
太妃假装没听懂,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重新把他打走了。吴砚一腔热望被迎头浇了一桶冰水,脸上的不甘是显而易见的,可这种事,从没有女家上赶着强求的道理,最后只得怏怏而去。
太妃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阴晦,嘴唇紧抿,太妃的陪房聂怀袖本来想替吴砚再求求情的,看太妃如此,也不敢张嘴了。
聂怀袖心里也明白,吴素辉这回算是把太妃彻底得罪了。太妃是何等要面子的人,她能在明知世子抗拒的情况下替他答应亲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吴素辉竟然不识抬举,在太妃口头承诺上门提亲后,还公然嚷着:“不是还有六姐吗?让他们娶六姐好了,为什么一定是我?”
这话传到太妃耳朵里,差点没把她气死。难道全天下就只有他吴家有女儿,吴七妹不乐意,世子就只能娶吴六姐,再娶不到别的女人了?
她派人去接吴素辉来王府之前,是没征询过她的意见,因为太妃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不肯嫁给世子,可吴素辉自己不也表现得很热切么?临到要提亲了,又开始拿乔。
若非吴家是太妃的娘家,有挣不脱的血缘关系,她当场就会撒手,从此再不管吴家的事。可气归气,冷静下来后,她还是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吴清瑶。
吴清瑶比吴素辉大一岁,已经及笄,虽然容貌比不上吴素辉精致,也算长得不错的了。最开始,太妃中意的本是她,也给她提供了许多和世子相处的机会。从吴清瑶几岁起,就由她母亲带着到上京和南府两地的安南王府做客,到现在,吴清瑶认识世子过十年了,可在太妃和聂怀袖的印象里,就没见世子和她说过一句话。
世子不喜欢吴清瑶,这是毫无疑义的,奈何吴家适龄而又嫡出的姑娘没几个出挑的,看来看去,就只吴清瑶还强一点。直至去年四月,太妃回吴家探亲,第一次见到了吴素辉,这才有了新目标。
吴素辉因为母亲早亡,一直住在外家,她父亲吴砚后来续娶的继母和纳的妾侍又给他生了一大群儿女,根本没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当吴家各房纷纷把女儿推到太妃面前,希望得到她的欢心时,只有吴砚那一房没动静,因为他后来生的几个女儿年纪都还太小。谁曾想,吴素辉无意中出现,竟被太妃一眼相中,当即就邀请她到南府做客。吴砚好似到这时才记起,原来自己还有个女儿,而且出落得这么美,不禁喜出望外,可惜也只是做了一场短暂的富贵梦。
既然吴素辉被淘汰出局,吴清瑶便成了唯一的候选人,太妃让聂怀袖把吴清瑶请来,亲自问她:“你愿不愿意嫁给世子?”
吴清瑶万没料到太妃竟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红着脸,扭捏着不肯言语,太妃正色道:“你一定要亲口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吴素辉事件不能再重演,安南王府丢不起这个人,吴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吴清瑶声如蚊呐:“愿意。”
“那好”,太妃握住她的手说:“我这就让人上你家提亲去。”
吴清瑶走后,聂怀袖担心地问:“太妃,要不要再跟王爷和王妃商量一下?”
“没必要,派人知会他们一声就行了。”
“可是……”聂怀袖总觉得这样先斩后奏不太好。
“没什么可是的,一个家里,总得有个拿主意的人,我是世子的亲奶奶,他的婚事,难道我做不得主?”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聂怀袖敛衽退下了,她其实不是怕王爷和王妃反对,而是怕世子会做出什么事。太妃自己也说,世子是不会受人摆布的,连他的母妃都不例外,为什么她就这么肯定,她是唯一的例外呢?
【文字版】 第一百零六章 身份确认
第一百零六章 身份确认
双姝馆面试绣娘的那天。俞宛秋一大早就到了店里,薛凝碧领着几个新上任的伙计迎到门口说:“欢迎大掌柜驾临,大掌柜万安!”
“大掌柜万安!”伙计们一起躬身行礼。
“这是干什么?”俞宛秋乐了,指着薛凝碧说:“这才是你们的大掌柜,咱们店的镇店之宝,你们有什么事,只管找她拿主意。若大掌柜忙不过来,可以找常二掌柜,我只是挂名掌柜,平时不管事的。”
“话不能这样说,这家店终究还是你的。”
薛凝碧的话让俞宛秋有了一丝异样感,莫非她怪自己没让她在店里参一股?店里的收益都跟她五五分账,应该很优惠了吧,店面是自己花钱买的,她不可能在店主一栏再加上薛凝碧的名字,那是房产啊。她只说跟薛凝碧合伙做生意,可没说买店面送给她,但愿只是自己多心,薛凝碧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才对。她是希望能跟薛凝碧长期合作的,可不想因为经济问题,让好朋友最终分道扬镳。
所以。本来打算含糊其辞,连对店里伙计都隐瞒身份的俞宛秋临时改变了主意,顺着薛凝碧的话头说:“店里只能有一个大掌柜,不然大家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但店确实是我的。这样吧,大家以后就叫我少东家。”
一面暗中打量薛凝碧的脸色,果见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原来她真在意房契上没她的名字,但她一厘钱没出,这怎么可能呢?
看来年轻多金,就是容易遭人觊觎。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总比后面翻脸的好,薛凝碧或许动了一点贪念,但只要及时消灭在萌芽状态,以后索性死了心,知道俞宛秋不是什么傻乎乎的冤大头,会更有利于两个人的合作。
见伙计们不吭声,俞宛秋似笑非笑地看了薛凝碧一眼:“怎么办?大掌柜不话,他们就不认我这个少东家呢。”
薛凝碧还没开口,伙计们已经会意过来,齐刷刷地喊了一声:“少东家!”
有人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不是不认,是从没喊过一个姑娘少东家,所以……”
“没事,你们在店里喊我少东家,若在外面碰见了,也可以喊我一声‘何小姐’或‘何姑娘’。”俞宛秋趁机强调自己姓何。
薛凝碧在经过最初一点点别扭之后,很快调整过来,表情也变得自然了。
俞宛秋松了一口气。人,偶尔会对不属于自己,但又很渴望得到的东西兴起占有之念,这是人之常情,不纵容,不姑息,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认清并接受事实,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所以上楼去面试场地的时候,两人是互相搀扶着的,而且一路有说有笑。这是两人自决定合作以来的第一次交锋,暗中试探的结果,是两方对各自身份的再确认:俞宛秋是东家老板,薛凝碧是店铺掌柜。
在沈府时,俞宛秋是曾许诺过薛凝碧:她不是伙计,而是和自己一样当掌柜。现在俞宛秋也并未失言,甚至让薛凝碧当上了大掌柜,自己派出的小牛只当二掌柜,给了薛凝碧最大的面子——其实这也是她们店铺的性质决定的,她们做的是女人的生意,顾客基本上是女人,要出面跟女人谈生意。甚至走家串户到女人的闺房去,这都需要店里的当家最好是女性。
但愿薛凝碧能马上明白过来,不要钻牛角尖,重新以愉快的心情投入店铺的管理和双面绣的研究中。
趁着楼上暂时还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机,俞宛秋小声问:“双面绣琢磨得差不多了吧?”
“嗯!”薛凝碧含笑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一条手绢说:“昨天就准备给你的,事情一多,把这茬给忘了。”
“我明白,你昨天不只遇到碍眼的女人,还见到了碍眼的男人。”
“确实碍眼,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到松陵江里喂鱼去。”
“听你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放下了。我以前还有点担心,怕你只是嘴上说得响,真见了他,骨头又酥了。”
“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薛凝碧白了她一眼。




秀外慧中 章节72
俞宛秋笑道:“怕你真见了,又旧情难忘嘛。我告诉你哦,什么都可以吃,就是回头草不要吃,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很可口,真吃进去了也难以下咽。”
“好像你吃过很多似的,这么有心得。”
俞宛秋倒是没吃过,但光是看,就已经倒足了胃口。上次在苏城见到凌清澜,她不仅不动心,反而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即使古代的凌清澜年方二十一,比她前世初见连臻时还要年轻许多,她也很怕从他年轻的脸上,看到的仍是连臻四十五岁时纵欲过度的衰残样子。客观讲起来,凌清澜还是个翩翩少年郎。只是被那一世的连臻害了,才在俞宛秋心目中留下了不堪的印象。
虽然如此,“就算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路吧。”在那一世,情侣复合,离异夫妻复婚的,她也见过不少,那些人给她的感觉,都只是在凑合。其实这很好理解,当初会决然分手,表明两人之间确实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或对方身上存在着难以忍受的缺点。分开后,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因为习惯和寂寞,又和前任复合,重圆的破镜,总是有裂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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