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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惜月





秀外慧中 章节74
子的生日准备的茶点。
俞宛秋本来就怀疑,戚长生今天去南府与世子的生日脱不了干系,现在听他亲口说出,不由得叹息道:“前些时明明说去通城,这个时候又在南府,你又扯了什么理由圆谎呢?”
戚长生坦白告诉她,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和小福子互相“串通”的,如果没有小福子帮着,这个“谎”根本圆不了。早就穿帮了。
小福子俞宛秋见过,那时被世子“掳”去流泉别苑,小福子也曾帮着她劝世子三思而行,不要强行扣押一个姑娘。后来她能脱身,除了自己哭闹寻死,世子身边的人帮着说话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连身边服侍的人都投反对票,即使霸道如世子,也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太过分。
如今听说小福子也在这件“隐天过海”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俞宛秋忙对戚长生说:“下次见了福公公,麻烦你替我向他道谢。”
“不用的”,戚长生拱手表示不敢,又强调说:“我们不是对世子不忠,只是觉得,这样对世子和姑娘都好。”
俞宛秋颔道:“我明白的,你们才是真正有判别力又忠心的手下,不分是非,只知服从的,那叫愚忠。有些身居高位的人,其实就是被愚忠的手下害的,明知主子行为偏颇,不知劝谏,一味迎合,让主子不仅意识不到错误,还沾沾自喜,最后泥足深陷,以致灭顶。”
她想引证寿王之事,因为她觉得,寿王会落到那样的下场,他的幕僚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当朝野一片阿谀之声时。他们作为寿王的智囊,不能冷静分析,及时警醒,反而把老狐狸皇帝居心不良的试探,错误地认定为夺位的良机,间接导致了寿王的惨死。
但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毕竟古代的人们,还是以绝对忠顺为良臣懿范。戚长生和小福子肯帮她隐瞒,除了“觉得这样对世子和姑娘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怕自己的出现会扰乱世子的心,耽误了他读书用功,为安南王府谋得更好的出路。
如果世子能慢慢接受她的“死亡”,慢慢遗忘她,跟太妃和王妃指定的人选成亲,他们也是乐于见到的吧。
不过,既然世子忘不了她,还在为她的离去黯然神伤,他们也会努力制造出自己还活着的迹象,以此来安慰世子。
像今天,戚长生赶去南府,就为了把他的亲笔信交给小福子,让小福子当成“飞鸽传书”呈给世子。信上说。经过仔细辨认,可以确定,那具可疑尸体并不是俞姑娘的,所以请世子放心,俞姑娘很可能尚在人间。
戚长生知道,自他走后,世子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又急又怕地等着他辨认的结果,所以他特意选在今天这个日子“传回”消息,就是为了让世子过一个开心的生日。
俞宛秋正呐呐不能成言,戚长生又告诉了她另一件事情:太妃想在世子生日宴上宣布定亲的计划又泡汤了。
这回倒没设计可怜的吴小姐。而是设计了太妃派去吴府提亲的媒人,他现在人在大牢里,罪名居然是私闯民宅,调戏良家妇女!那女人哭得死去活来,说她被qj了,最绝的是,她连媒人身上隐秘位置的胎记都说得丝毫不差,那位倒霉的媒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肆意妄为的世子,俞宛秋真不知该如何评价。戚长生说,世子是因为忘不了她,拒绝跟别的女人定亲,可又为孝道所拘,不敢公开反对太妃,才从其他人入手的。上次是让候选世子妃半夜跟“鬼”聊天,吓得自动弃权;这回更要命,直接将媒人送入大牢。
俞宛秋不由得想:像赵佑熙那样的人,如果当上了安南王,整个梁国的格局只怕都会为之改变。
他岂会甘于久居人下,为梁帝所制?这梁国,迟早要爆“南北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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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版】 第一百零十章 世子北上
第一百零十章 世子北上
连俞宛秋都想到了未来生“南北战争”的可能性,现任安南王赵延昌不可能想不到。随着世子生日的临近,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三月二十八这天,他到太妃那边的春晓堂出席了世子的生日午宴,散席后,没留下来喝茶聊天,就借口“喝多了”,扶着张怀安回到了自己的寝楼凌霄阁。
张怀安看王爷和衣闭目歪倒在罗汉榻上,一面接过小太监手里的醒酒茶递过去,一面劝着:“现在还是春上,您刚喝了酒,就这样躺着容易着凉,还是索性上床去睡吧。”
“我没醉,只是心里难受”,赵延昌推开醒酒茶,睁开眼睛说:“你去把6修斋和陈学愚叫来。”
“是。”
没一会儿,6修斋就和陈学愚结伴而至,赵延昌先起身和他们行过了宾主之礼,然后继续歪倒,勉强露出笑容说:“我多喝了两杯,头有点晕,就容许我无礼一回吧。”
那两个人忙躬身回道:“王爷请躺着说话,王爷看得起在下,才这么不见外的。”
此时张怀安已命人搬来了两把椅子,分别放置在罗汉榻的下方两侧,并拿来一个大引枕,扶着王爷躺好。
两人谢了座,6修斋察言观色地问:“王爷是不是为世子不日北上之事忧心?”
赵延昌不语,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陈学愚便道:“王爷是怕世子去了上京会很危险?世子武功高强,以前先帝在的时候,也曾多次行刺,包括王爷在内,王府的主子们,哪个不是打小就从刺客的追杀中走过来的。”
“是啊,但这次,孤王心里着实不安……”身为安南王府的继承人,表面上看起来享尽了荣华,其实他们都承受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压力,随时处在生死边缘。以往那么多年,每次世子住在上京,虽然他也同样担心,但都不如这次那么惧怕。尤其是今天,当世子向他敬酒,感谢他十七年来的养育之恩时,他差点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儿子在生日宴上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他却从中听出了特别悲凉的意味,就好像,世子会从此一去不返,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现在回想起世子说那句话的情景,心里还揪痛得厉害。
王爷的恐惧不安,两位幕僚自然感觉得出来,6修斋便提议:“要不,也让世子称病?”
陈学愚马上说:“恐怕不行,世子年初才从上京回来,一直好好的,突然称病,可能无法取信于人。新帝现在正是猜忌安南的时候,需要世子留驻京师让他安心。而且称病只是一时,总不能一年都称病吧。”
赵延昌也顾不得该对皇帝表示敬意了,愤愤地说:“他安心了,本王就不安心了!”
恼怒归恼怒,他心里也明白,此时若谎称世子病重不能北上,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有公然欺辱新帝之嫌。一旦惹得新帝大怒,虽不至于诬陷安南谋反,也可以下一道诏书,责安南对新帝“不敬”,给予若干处罚。
只要安南暂时不打算和新帝闹翻,最好不要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
赵延昌绞尽脑汁想了一会,最后一咬牙说:“实在不行,孤王干脆自己称病。”
两位幕僚不解地互望,王爷称病,留世子在家侍疾?这理由跟世子本人称病一样用不长啊,难道王爷能称病一年?
赵延昌道:“本王的意思是,干脆称病,退居别院养老,把王位传给世子。”
两位幕僚哭笑不得,王爷的脑子就是与众不同,这都想得出来,他们不得不出言提醒:“王爷您四十不到,春秋正盛,这时候就说养老,会不会早了点?”
最主要是,本朝自开国以来,好像还没有那个藩王自己退位,让儿子当王的先例。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臭皮匠还是没能抵过诸葛亮,最后王爷颓然倒回罗汉榻,挥手让两个幕僚离去。
世子北上之事,就在王爷的千般忧虑中,定下了启程的日期。
四月初六,俞宛秋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小牛要去南府搭船回通城,接他的父母来这边定居。本来早该去接了的,因为店里的装潢一直到昨日才最后弄完。这种事,要跟男人打交道,她和薛凝碧都不好出面,只好把小牛多留了一些日子。
正好俞宛秋也想去南府巡视一下店铺,戚长生告诉她,世子已于两天前动身去了上京,她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可以大大方方地逛街了。
他们的马车先去了码头,准备送小牛上船后,回头再去落雨轩。
依然是早班船,他们赶到时,已经快开了,戚长生亲自拎着行李送小牛上船,另两个随从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因为是公共场所,俞宛秋也没觉得害怕,自己走到岸边,想找到小牛的舱位,再向他道个别。
就在她沿着河岸寻找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不寻常的异动。
先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然后是喝道声,接着车轮的辘轳声。
若是南府的居民,早就知道生了什么事,会立刻做出反应,或回避,或跪于道旁迎候。唯有那个从现代穿越过来,又没在南府定居过的人,兀自懵懂地在河岸上走着,待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人时,开心地喊着“小牛”,朝他扬起手臂。
小牛却朝她猛使眼色,一会儿眨眼,一会儿摇头。最后,他跪倒在船舱里不敢抬头。
俞宛秋也没那么迟钝,在小牛神色突变,周围的气氛又那么诡异时,已经现情况不对了。何况小牛后来跪伏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事已至此,她除了装傻,还能怎样呢?
身后的人默无声息地看了她许久许久,就在俞宛秋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却听到了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转过身来。”
俞宛秋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世界万籁俱静,惟余她的心脏汩汩跳动,身体却僵硬如石,根本动弹不得。
身后之人也好像唯恐自己认错了,不敢走上前来,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请求:“转过身来给我看看,求你。”
求你。
最后两个字轻如情人的耳语,她却听清了,也因此,更挪不动脚步。
【文字版】 第一百零一十一章 匆匆离去
第一百零一十一章 匆匆离去
戚长生按姑娘的交代,帮常启泰买好船票,放好行李,眼看船就要开了,派出去买水果的两个手下还没回来,自己也着急地跑上岸去催。
等三个人提着一兜李子和几样南府的特色点心赶到岸边时,这才现大事不妙,安




秀外慧中 章节75
南王府的仪仗赫然出现在码头上。
戚长生苦笑着想:这下姑娘准以为,是我安排了这次巧遇,故意把世子北上的日期说早了两天,好哄她过来。
其实他真的没有,小福子三月底传消息给他,说太妃已经让人看过黄历,四月初四是个好日子,所以王府里那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准备王妃和世子出行的事宜。不巧的是,王爷又病倒了,就在世子生日当晚起了高烧,大夫诊断是酒后感了风寒,这几天一直卧病在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把原来选定的日子又往后推迟了两天?
不管怎样,眼前的事实已经不容回避,姑娘被世子现了!
戚长生急出了一头冷汗,世子突然离开仪仗车驾跑到旁边这个码头来,那边的王妃久候世子不至,必然会派人过来询问。一旦姑娘的行踪暴露,麻烦就大了。
举目望去,不远处的大码头上,王妃已经下了鸾轿,正朝这边张望。
此时也顾不得世子会怎么处罚他了,戚长生紧走几步跪倒在世子脚下说:“为了姑娘的安全,请您赶紧上船吧,别让王妃看到姑娘,其他的,属下日后自会交代,到时任凭世子落。”
太大的震撼,让赵佑熙失去了平时敏锐的听觉,以至于有人近身却浑然不知,戚长生说的话,前面的他也没听清楚,只有最后那个名字仿若重锤敲击他的心房,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出的声音却极轻极轻,仿若梦呓般虚浮不实:“她真的是姑娘吗?”
“真的是!”戚长生加重语气,给世子吃了一颗定心丸后,才解释道:“姑娘没死,被一户船家所救,后来又辗转到了江南,现在属下正带着几个人看护着,还请世子放心。”
赵佑熙的脑子终于能正常运转了,于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没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戚长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战战兢兢地说:“属下也是无意中现的,当时姑娘恳求属下,暂时不要把她来江南的事说出去,因为她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属下本不想答应,可又怕姑娘再次使计逃脱,那时可能更难追寻,不如先就近安顿下,再慢慢找机会跟世子相见。”
“嗯,你顾虑得对”,赵佑熙此刻正沉浸与丫头重逢的狂喜中,心情好到无法形容,不会处罚任何人。
戚长生往右边一看,忙提醒世子:“曾姑娘过来了,还请世子以大局为重,先陪着王妃上船,世子若非得在此刻相见,会把姑娘置于风口浪尖上。”
见世子正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戚长生再接再厉,凑近世子的耳朵进言道:“世子别忘了,太妃还在南府,她可是一心想让世子和吴家联姻的,上回的媒人进了牢,太妃可以另找一个,这事只怕还没完。若是让太妃知道了姑娘的存在,属下就那么几个人,很难护得姑娘周全,世子又远在上京,鞭长莫及。”
戚长生说话的时候,赵佑熙心里已经闪过了一千个念头,其中最让他动心的一个念头是:把丫头抓过来,一起带到上京去,再也不要和她分开,永远也不要分开。
可一想到此去上京的危险,他又迟疑了。丫头上次就是因为跟着自己才遭遇杀手,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她是个没武功的娇弱女子,怎么能让她再一次陷入危险中呢?
他死死地握住双拳,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最后三个月,这一生,就这三个月,我会听从朝廷的旨令去上京,皇帝若敢公然行刺,他行刺我一次,我就行刺他一次,看谁的命硬!等三个月后再回来,我誓此生再也不作为质子去上京,更不会让丫头作为王府眷属去上京为质,我要和丫头日日夜夜厮守在一起,决不分开。
“世子哥哥,王妃姑妈让敏儿问您,这边出什么事了?您怎么还不过去?”远远地,曾瑞敏娇甜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佑熙知道他已经没时间了,于是对眼前始终没转过身的人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只要三个月我就回来了。”
他很想说,三个月后我回来,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可这种话,毕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何况他也不能让曾瑞敏听到,回头再去王妃那里嚼舌根。于是低声对戚长生交代:“好好守着,要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世子只管放心去吧,姑娘一定会好好等着世子回来的,也请世子多保重。”戚长生连忙应诺,只求小祖宗别再磨蹭了,他早已汗透衣衫,河风吹来,凉意阵阵,他怀疑自己会和王爷一样感染风寒。
“我会保重的”,赵佑熙向那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纤弱身影看了最后一眼,低低说了一句:“你也要多保重”,然后用了平生最大的克制力转过身,朝曾瑞敏的方向走去。
见曾瑞敏还在往丫头那边打量,皱眉催了一句:“走啦,看什么,王妃还在等着我们呢。”
“是是是,这就走”,世子哥哥居然跟她说话了,而且用的是这么亲切随和的语气,曾瑞敏激动得心尖儿直抖。
过分激动的结果,是她的两只腿不听使唤,同手同脚地绊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摆正姿势,又踩到了过长的裙角,摇摇晃晃,“啊啊啊”一阵后,居然当着世子的面,很不雅观地跌倒在地。
她的丫环从后面赶来扶起她,曾瑞敏瘪着嘴正待要哭,却见世子居然没有径直走掉,而是冷着脸站在河岸外侧等着她。
本来的羞恼立刻化作了柔情万千,呜呜,世子哥哥对她可真好,真体贴,别看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可疼她呢,见她摔倒,怕她滚到河里去,特意站在外侧挡住。
其实,世子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丫头,所以站在那里挡住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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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版】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夜归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夜归人
从赵佑熙出现,到赵佑熙离开。俞宛秋一直处在呆愣状态。
和赵佑熙一样,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也给了她巨大的震撼,内心的感觉如此强烈,就像至爱之人的久别重逢,可是她,明明没有把赵佑熙当成自己的爱人啊。
当赵佑熙用温柔哀伤的嗓音求她转身,俞宛秋竟然有些羞惭,因为,当别人把她看得如此重要的时候,她却活得云淡风轻,并未给予他同等的待遇。
因为惊慌和愧疚,俞宛秋始终没有勇气回头,怕他又当众对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会立刻成为大名人的!世子的绯闻对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她还想在南府多开几家茶楼,自由自在地逛逛街呢。
他们纠缠至今,前后加起来已过一年的时间,却连关系都难以界定。说他们有关系,他们是什么关系?说他们没关系,他们却已经同床共枕过了。在那个时代。她的名节已彻底毁在他手里。如果世子的侍卫中有人大嘴巴,把这个细节宣扬出去,她以后想要嫁人,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即使对方看在她的外貌上愿意收纳,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芥蒂。而对方的家庭,尤其是保守的老人,会认为她玷辱了家门,一辈子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曾经,她也是怨他莽撞的,尤其在沈府的时候,因为他的缘故,她蒙受着不白之冤,被人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用恶意的言语嘲笑。被他劫去城北,差点断送在几个小流氓手里。被他掳去山庄,她以死相逼,才得以脱身。
再后来,她真的差点因他而死,侥幸被救回性命,却被他的侍从现了行踪,只得随身带上几个跟班,也等于给自己贴上了“世子女人”的标签。她心里是不乐意的,只是力有不逮,只得屈从,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彻底摆脱赵世子的影响,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总之。她从没有把自己的未来和赵佑熙联系在一起。即使他曾拥抱过她,吻过她,甚至曾让她在他怀里醒来,一起倚在枕上看曙光穿透窗棱,她还是没把赵佑熙当成自己的爱人,或者更进一步,当成未来的夫君。她不敢想,怕自己会陷入和沈涵净一样的境地。沈涵净为了空中楼阁的世子妃而蹉跎青春,到现在,亲事都还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小牛乘坐的船总算开动了,也把俞宛秋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过来,眼见戚长生在跟小牛挥手道别,她也心不在焉地挥动了几下手绢。
随后他们一起走向马车,戚长生说:“差点就赶不上这班船的,以后还是得先天晚上到。要不是王妃和世子正好今日动身,别的船都要暂时退到一边,让王府的船先走,也不会等到这会儿才开。”
两个侍卫中的周长龄回头朝江上望了一眼道:“世子的船就快看不见了。”
戚长生点了点头:“嗯,我们也走吧。”
俞宛秋默默地上了车,默默地靠着车壁闭上眼睛。今天的事,直到现在。她还是晕晕乎乎的,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不知走了多久,车渐渐放缓下来,俞宛秋以为快到落雨轩了,正要开门下车,却听见戚长生说:“姑娘,把车窗拉开,帘子也拉起来一点点。”
因为早上走得早,清晨的风很凉,车窗一直是关着的,她以为戚长生怕她闷,依言拉开了那块可以滑动的木板,可帘子为什么要强调只拉开一点点呢?
车窗一打开,她就明白了戚长生的用意,因为外面是一片水域。一条中型的龙头船和他们的马车并列而行,撩开车帘望过去,船舷上,那迎风而立的挺拔身影,不是赵佑熙又是谁?
原来戚长生让她开窗,是为了给世子看一眼,却又怕王妃或王妃的人看出了端倪,所以让她只把车帘拉开一条缝。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即使她在古代的视力估计是一点五,看赵佑熙时也只能根据身形和以往的熟悉程度依稀辨认出来,不可能看清他的五官和面部表情。她自己更是缩在一辆车里,还不能把车帘完全拉开,难道赵佑熙竟能看见她的脸?莫非,长期练武的人。视力真的比一般人好得多?
戚长生控制着马车的度,基本和船保持一致,赵佑熙也一直站在船舷上看着他们的车子。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船舱里的王妃大概被惊动了,就见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女孩,也站到了船舷上,只是不敢太靠近世子。
俞宛秋觉得自己不能不出声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跟着船往北走吧,于是对戚长生吩咐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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