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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席绢
「王想听我说什么呢?」即使被箝痛了肩、抓痛了下巴,周夜萧的脸上仍然是平淡无波,看向莲朣的双眼亦不带任何感情。
他们是一对夫妻,成亲十几年的夫妻,而他们几乎认识了一辈子。然而即使如此,两人之间却不见熟稔——
大多时候是陌路,此刻则是仇恨。
莲朣原本明亮的大眼此刻满是血丝,不知是被酒精醺染,抑或是被冲天的怒火焚红,她狠狠盯着周夜萧,低吼道——
「我想听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半年前我告诉你子熙亡故的消息时,也只让你手上的杯子掉落而已。子熙死了啊!他被人害死了啊!他是我的爱人,也是跟你一起从母胎里出生的双生哥哥啊!打小他宠你护你,有好东西先给你用、事事替你着想、言行举止小心翼翼,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怕让你难过、怕你觉得事事比不上他!所以不许别人老是拿你的差来赞美他的好!而你呢?你是什么心肠?无视子熙为你做的种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恨他?为什么还要害他?是你!要不是你,子熙为什么会离开?让我没有办法安好地保护他,你害死了他!子熙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说!你说话!」
「我知道子熙亡故了。」周夜萧冷淡的回应,很听话地说了:「你半年前已经说过,我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掉。」
「你知道?你知道!你要是真的知道,为什么还能这样?他是你的亲人,你无视他的死亡、不问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管他的遗发流落何方!天下间有你这样的人吗?不,你不是人,你甚至比不上畜牲!畜牲都比你有感情!」
啪!
火辣辣的巴掌呼上周夜萧绝色的容颜,随着那响雷般的声音扬起,就见周夜萧被那力道甩扑在地。
周夜萧有一瞬间失去意识,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清醒后还来不及发现自己重重跌在地上、满身是泥,肩膀就被莲朣一把抓攫、翻过
「你起来!起来——」本来另一记巴掌又要落下,力道之狠,足以将整张脸打碎。但在巴掌即将落下前,半醉半狂的眼直视到了那张脸,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周夜萧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他甚至没有惊恐地闭上眼。他只是静静地等待,平静望着失控疯狂的颂莲王,不在乎自己要面对的是毁容、疼痛或死亡。
她打不下手!这是……这是子熙的脸啊!
莲朣痴痴望着周夜萧的脸,望成了痴,望成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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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章节5
r 「子熙……」喃喃自语着:「你是该死……周夜萧,有多少次,我恨不得将你一刀刀剁碎。可是我不能……以前怕子熙知道了会伤心;而现在、而现在我以为我可以了,反正子熙不会知道了……可是,如果把你杀了,子熙就真的不见了。这张脸,是子熙的脸,是我仅剩下的拥有……周夜萧,我好恨你;可是,子熙……」好轻柔地触抚他的脸,好久好久,久到再也不能承受,再也禁不住酒精的侵袭,颂莲王整个人半跪下来,脸埋进周夜萧的颈窝,双手用力抱住他。低低呜咽起来——
「子熙、子熙……」
痛苦而压抑,狂恨与激痛交织。颂莲王时而轻轻吻着周夜萧的耳际面颊,像情人间的温存;时而用力咬噬,像野兽正在撕咬猎物。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恨你!而子熙……可怜的子熙……你又为什么要那么恨他……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该死!」啃噬!
雨一直下,落在两人身上。
周夜萧没有反抗地被莲朣压在地上,沾了浑身雨水与泥。任由她去闹,由着她又咬又吻,随她口中胡乱嚷着子熙的名字。而他,张眼望天,雨丝不断洒在他身上、打进他眼中,但他似无所觉,眼睛眨也不眨。
由着雨浇、由着莲朣折磨,在他左脸左颈左肩上施虐。
没多久,莲朣被醉意征服,沉睡过去。雨却没有停,雨水在周夜萧眼中不断淌流。
「对不起……」
雨声淅淅,盖住了那似有若无的轻喃。
好久以后,依然只有雨声,将这片沉窒的时空困住。
就在青华害怕又担心地以为颂莲王与王君会在雨中这样待到地老天荒时,他瞧见王君终于起身,那左脸左耳左颈侧一整片可怕的青红交错,让青华差点惊叫出来,幸好及时想起自己是在偷看,忙捂住嘴巴。
他看到王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有点晕头转向的样子,好一阵子才有办法站直身躯,可能是刚才那一巴掌的力道实在太重,伤着了王君吧?
然后王君低头看着自己光裸的左肩,那儿不只是一大片青紫,还被狠狠咬出好几口子,正在流血。但周夜萧甚至没有将伤口上的血擦掉,他只是将被扯下到手臂的衣襟拉好,将胸口那朵银莲掩住,便再不管其他了。
然后有些吃力地将莲王背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不远处的小草堂。
那个小草堂是平日王君看书的地方,里头有张小床。看来是要背王到那边安睡吧?
青华没有胆子跑出去帮忙王君一把,虽然心中很想,但他非常相信如果让王或王君知道了他看见这可怕的一幕的话,自己肯定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事不是他能知道的,也不是他该看到的。
青华腿软地坐在地上,好一会都没办法站起来。
虽然他不该也不能知道,但他还是觉得……王君好可怜……
不过他实在没有能力去为着这份怜悯做些什么,因为——
颂莲王真的好可怕啊!
「子熙……」
小床上的莲朣即使沉睡得失去意识,仍是对子熙牵牵念念,在辗转反侧时,会把这个已经烙在她血肉中的名字唤出。
她总是这样。偶尔来到他的房间他的床,抱着他,嘴里唤着子熙。看着他时,是在想念另一个人。
从很久很久以前,周夜萧就不再为这样的事而感到心痛了。
他的人生常常在不解、不平、不安与不得不的放弃中循环打转。他不得不习惯,不得不接受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了。
被比较、被怜悯、被无视、被爱屋及乌……
什么也还没做,就被评为差的;全力做出成果,不会有掌声;甚至连皮相上的美丽,也都只是别人的影子。
他的一生,就是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
这个女人,他曾经爱过,或,以为自己爱过,可后来也没法证明自己是不是爱着。曾经那么痛的心,在熬过那必然的历程后,一切无所谓了之后,也觉得所谓的生不如死、爱不欲生等等的,也不过如此。
没有爱,死不了人;不被爱,也死不了。得到这个权倾天下的女人,他没有比较高兴;被这个女人恨,既不觉快意,也不觉得心碎。
他的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错与无止境的空洞。
无数次,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说着这不是他该过的生活、这不是他应该走的人生!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无所谓了。
既然从出生那天就是个错,也就没有所谓的正确了。
静默地将莲朣打理干净、盖好被子。没多看那张英气出色的脸一眼,转身走出小草堂。
雨还在下,一直一直的下,这个雨季,每天都会飘雨,常常一下就是整天。
肩上的血还在泌泌淌流,将珍珠灰的衣服染成心惊的红。他目光从雨丝上转向自己的肩膀,抬手轻沾了点血丝在手指上看着。
淡淡自语道:
「真奇怪,竟不觉得痛。」
说完,笑了。
又自语着:
「当然不会痛,我是影子,怎么会痛?也许,血都流完了,还会发现自己仍然活着呢。我是影子,我不会死。」
影子不会死,只会消失。无声无息地消失……
身子半靠着廊柱,猜想着是自己的血会先流完,还是天上的雨会先下完。
不久,一声带着惊慌的低唤打他身后传来;
「王、王君……」
周夜萧半转过头,看到青华直直盯着他胸口那片血渍看,整个人似乎快要昏倒过去了。
看到血就晕眩,这才是正常盛莲男人该有的表现。
男人弱小,看到虫子会大叫、看到血渍会晕眩会呕吐。天生怕着所有事,把这片天留给女人去顶,男人只要柔弱可人就好了。
周夜萧望着青华好一会,对青华这样典型的反应,忽然觉得有点羡慕。他从不曾这样过,也许是他的感觉太淡,所以并没办法有这样正常的反应。
他不怕血,也不怕流血。就算今天遭遇了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施虐,也没有羞愤得去寻死觅活或哭天抢地。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也许身为影子的人,就是这样不同于所有人吧。
「有什么事?」周夜萧淡淡问。
「请……请、请王君让属下为您更衣吧。」青华结结巴巴地说着,并举了举手上托着的一盘衣物。
其实他最先想问的是要不要请医生来给王君包扎伤口?可是在王君这样漠然的表情下,他就是没胆问出口。
「更衣?」有点疑惑地。
「是、是的。」吞了吞口水。「那个……方才您淋了雨,这身衣裳都、都湿了。请让属下为您更衣。」不敢说王君浑身是血,只敢拿雨水当藉口。
身为一个未来最优秀的王府大内总管,青华知道有些莳候最好当个睁眼瞎子,尤其在主子面前。
「是吗?」低头望了望身上的潮湿。想了一下,点头:「确实是湿了。那就替我更衣吧。」
说完,转身走进草堂的偏间。
青华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跟了过去。
第二 正文 第三章 真相?
章节字数:9319 更新时间:07-03-27 16:52
「我说……」花灵的声音有气无力,哀怨得不得了。
「闭嘴!」斥喝花灵的声音充满着压抑的狂暴。
「我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好不好?可是……我总得了解一下,为什么只是睡一觉醒来,却会看到你?我现在在哪里?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这你不用管!」
「很抱歉,办不到。」花灵干净俐落地应着。
「你还想挨打吗?」拳头挥到花灵鼻前威胁着。
「唉,咱已经这么熟了,就不必再如此盛情招待我。在下可承受不起阁下更多『关爱』了。」花灵口气好可怜:「再打下去,我小命没了不打紧,可你这样费尽心思地把我抓来,肯定是要拿我威胁李格非什么、或需要我去做些什么事等等,这些都比此刻收拾掉我这条小命重要许多是吧?」花灵陪笑地将鼻尖前那颗蕴满暴力的拳头给小心挪开。
然而只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就让花灵痛得嘶嘶直抽气。一张美美的脸早已失去健康的色泽,如今除了青紫之外,其余都是惨白无血色。不必照镜子也知道这七八个月以来被李格非养出的白白胖胖,才这么几天的光景,便被摧毁得一干二净。如今她的模样之惨不忍睹,绝对比恐怖片里面的「贞子」更具卖点。
还好李格非现在不在她身边,不然她一定会惨遭退货……即使眼下遭遇如此凄惨,天性随性的花灵,还是有办法苦中作乐。
「还有力气耍嘴皮子,可见我下手还是太轻了。」声音阴狠。
「太轻?」声音扬高了几度,忍不住眼劫匪讲起道理:「我说富裕琴,本人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安好的皮肉,脸上也被你的绝命连环甩给打成了猪头。我活到现在二十六岁,这是第二次被打得这么惨过,本来我以为在十七岁那年洗心革面后,今生今世都将可以过着文明生活到死去,不必再度面对暴力痛殴——」一只手指抖抖抖的发指着施暴者。「可是你不仅打了我,还差点把我打死!虽然现在是叫人帮我上药了没错,可是每天只让我吃一顿饿三顿的虐待,让我生不如死,又比杀死我好到哪去了?!我现在还能发出声音跟你哈啦,不是我有力气,我这只是在回光返照,差不多就要蒙主宠召去了。」
「蒙什么召?」富裕琴被花灵一番乱七八糟的话弄得心烦:「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你就能在我面前放肆!再胡言乱语下去,你是不会死,但我可不保证你能以完好的四肢回到盛莲国!」
哇!好严重的威胁。花灵可没有缺手断脚的嗜好,衡量了下,很确定若再惹这个疯子下去,自己虽然还是见得到明天的太阳,但没手没脚的,生活上总是不太方便、外形上也不太美观,她在这儿可是以美貌在讨生活的,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李格非一定会弃养她的,那她的幸福米虫梦不就即刻化为泡影了……
所以,算了,语气转为安分,小声而客气地
「那,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带我回盛莲国要做什么呢?」她一直以为富裕琴抓她,只是为了威胁李格非交出子熙的遗发,可眼下看来,却不像。到底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个疯子去图谋的呢?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狞笑。
「我想也不会,不过人生有梦、希望相随嘛,问一下也不会少块肉,也许你一小不心就告诉我了。」
「啪」!毫不意外地招来一记重掌炮轰上脸。
身为一个疯子,是没有理智、不讲道理的。花灵很明白,可是要她乖乖当个「柔顺可人」的俘虏,以她的性格来说,难度实在太高了,虽然她其实




第二 章节6
也很想明哲保身,毕竟谁喜欢没事找打啊?但想到自己反正已经被打得差一口气就要昏过去了,那就——昏过去吧。
这一掌,让她如愿以偿。整个人被掌力打翻后仰,撞到后方的木头,连哼一声也来不及,便直奔黑暗王国观光去也。
临昏迷前,花灵心里想着,待她醒来,应该就会到盛莲国了吧?唉,不知道李格非现在怎样了?她的失踪,会让他焦心如焚还是放鞭炮庆祝呢?
还是别想了,昏吧。
在全身上下都痛得快死掉的情况下,能昏倒就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她得好好把握。
唉……
从皇家议院开会完,莲朣没有留下来与那些渴望与她亲近巴结的官员谈话,连莲帝派人请她进宫一叙,都教她冷漠地拒绝了。迳自默然走出议院,不理会传话宫人满脸的愕然,当然更不会理睬身后一大票人对她如此明目张胆的狂妄都为之错愕的抽气,其声有如雷响。
虽然世人都知道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颂莲王才是这个国家直正掌权的人,她是被先帝托付朝政的摄政王,所有上呈莲帝的公文都会先由颂莲王经手处理后,再交到莲帝那边让他签呈,莲帝仅有的权力就只在于在公文上盖章。
身为男人的莲帝,可说只是个用来装饰用的摆设,这辈子坐着莲帝大位、享尽顶极尊荣,却永远不会有实权——可,即使是如此,莲朣到底是人臣身分,被莲帝亲自召唤进宫,怎么可以狂妄得公然不予理会呢?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这颂莲王虽然是个冷淡透骨的人,但从来也不会逾矩失仪成这样,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莫非……莫非……外头那些传言是真的?颂莲王因为周子熙的死而陷入疯狂,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会有这样的事吗?如果周子照对颂莲王有这么重要的话,那当年又怎么会把周子熙赶出京岛,令他永生不得回来?
不解啊,真是不解……
虽不解,但又有谁敢在此刻不识相地趋上前去,拦住那个一脸阴沉的女人?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再喘的当儿,偏偏就是有人开口了,就见那人快步追上去,并扬声唤道:
「颂莲王,请留步。」
众人再度大抽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追上颂莲王的人居然是大司徒富天虹!
富天虹耶!她与颂莲王不只是政治理念上完全相左,常常在朝政议题上针锋相对,几乎可以说是对立得非常明显的政敌了。更别说半年多前,周子熙被她的族亲富裕琴给害死,颂莲王开始无所忌惮清算富氏家族、全力扑杀富天虹的势力,弄得曾经富甲天下的富氏彻底溃败,不仅消失于商场,更绝迹于盛莲国。
要不是富天虹的势力够大,支持她的王族也还算顶得住的话,今天的富天虹恐怕早就被颂莲王给砍进阴曹地府里去了。
然而这场报复还没有终止,惹怒颂莲王的后果是可怕的,她的报仇抵死无休,至今仍在以各种方式对付富天虹。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相信富天虹居然会跑上前去唤住颂莲王!
莫非……要示弱了?要恳求颂莲王高抬贵手了?
有可能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知道,朝廷上,最冷淡傲气的人,非颂莲王莫属,然而这个富天虹心高气傲的程度可也不遑多让。数十年屹立于官场,又是平步青云的境遇,从未见她对任何人弯腰过,甚至在这半年多来被颂莲王毫不留情的打击,也没见她为此眉头多皱一下的……那么,现在是怎样?
颂莲王认出富天虹的声音,停住步伐,没有转身。
富天虹快步赶上,走到颂莲王身侧,先行了个礼。
「有事?」莲朣淡问。
「请王允许臣下借一步说话。」
「为何?」
「臣下得到一个消息,相信颂莲王对此消息应有兴趣了解。」
「错了,本王并不想从你这里听到任何——」拒绝,就要走人。
富天虹逾矩地打断她,为了不让颂莲王把话说绝,快语道:
「关于周子熙真正的死因,我想颂莲王并不知道。』
莲朣一震,平淡的双眸瞬间射出厉芒,牢牢地锁住一脸平静的富天虹,冰冷道:
「你想杜撰子熙的死亡并非出自你富家人的袭击?」讥诮,而且带着不可思议。几时这个女人变得如此愚蠢了?
「如果臣下想杜撰,也不会在七个月后的现在才开始做这样的蠢事。」富天虹姿态平和地回应道。
颂莲王森冷地与富天虹对视,想从她平静无波的双眼中看出什么,但对这个政敌的了解,让她了解富天虹从来就不是个会信口开河的人。她敢这么说,一定是手握某些相当具有真实性的证据才是。
子熙死亡的真相,还会有别的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子熙是被富裕琴派人袭船而亡的,如此举世皆知的事实,富天虹还能怎样去辩解?还能如何去扭转改变?!
「你不会是想告诉本王,袭击子熙的那些恶徒,不是富裕琴派的?」
「确是那不肖女没错。」富天虹严肃地点头。
「既如此,你什么也不必说了,」
富天虹很快挡住莲朣的步伐:「王,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周公子会突然离开青墨舫远行?为什么李格非会突然仓促地安排周公子离开?还有,为什么李格非会宁愿被花家报复,也坚持要挟持花神医,不怕遭受国法制裁?」
莲朣心一拧,这些,同时也是她心中曾经闪过的疑点,却没有人能回答她!可恶的李格非是唯一可以将事情真相呈现的人,但他却跑了!抛下一切家财,临走前还在她面前玩了跳崖那一套,让她恨绝!这半年多来派出所有探子、武者在各国搜寻李格非的下落,常常就差了那一步,让他狡猾逃脱掉!
见莲朣不语,富天虹心中淡淡一笑,接着说下去:
「臣下打探到,周公子当时已病入膏肓,亟需花神医的救助,所以李格非才会不顾一切挟持花神医,将之囚禁于飞岛。」
「病入膏肓?」莲朣声音很轻。
「是的。因为周公子曾经被诱骗服下『易莲』,却不晓得『易莲』是一帖毒,在服下十数年后会毒发身亡,药石罔效。真正害死周公子的,是『易莲』,而凶手——」顿了顿,虽已是多此一举,但仍是说完:「则是诱骗周公子服下『易莲』的人。」
盛莲的雨季已经进入尾声,不再天天飘雨。
不再有阴沉乌云盖住湛蓝的天,也不再见被雨水打残的花叶在湖面飘零。
蓝天白云天上飘、粉花翠叶水里摇。天地又回到了晴朗甜美的原样,这是盛莲真正的风光面貌,教人舒心通意,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王君、王君……」青华从前院听到了消息,心口一愀,即刻转身飞奔王府西院,人还没踏进居室里,便压抑不住,失态地嚷叫出来。
周夜萧半卧在窗边的紫竹凉榻上,正沉默地与自己的头痛对抗。没有理会青华这少见的惊慌嚷叫。
「王君!」踏进居室里,见着了人,青华先是叫了声,才想起自己的失礼,虽事态紧急,但仍是迅速行了个礼:「见过王君。」
周夜萧没应声,一只手掌用力按压着自己的额头,目光定在窗外一枝已然开败的莲花上,毫不理会身外的所有喧哗。
虽然王君没有让他说话的意思,对他的焦急也无动于衷,可是青华还是得快快把这件紧急的事说出来:
「禀报王君,王、王她回来了!正在前院发脾气,看起来非常生气呢!」
「是吗?」她哪一天不生气?周夜萧心中好笑地想。即使平日冷淡的样貌,也都是处于生气状态啊。
他见过莲朣不生气的样子,更见过无数次她快乐的样子,所以知道,这十几年来,莲朣每天都不快乐,甚至都是在生气着的。
「属下听大总管说王一回来就命人去请花神医过府,并同时命令武卫过来西院这边守着,别让任何人出去!属下就是趁武卫还没包围过来时,先行进来。眼下,属下猜西院的外墙都被四十几个熊腰虎背的武术给团团围住了!」
「是这样吗?」请花神医过府?让人将这儿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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