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席绢
虽然很不想多讲别的,但一提到那个让所有人都很抓狂的花咏静,莲朣还是无可避免地在好友面前吐出一肚子牢骚。
花吉莳虽心有戚戚焉,也很想猛点头同意好友的话,然后把她早已囤积了三十几年的牢骚也顺便与莲朣交流一下……可是,她不可以,护短是花家的传统。想骂想吼想声讨那个永远活在状况外的堂妹,只能关起门来在家里做,就算是吊起来抽打也只能在家里暗着来,断不可以对外人说出分毫半点对自家人的批评。
所以,深吸口气,虽然很困难,但还是毅力坚强地把满肚子牢骚给吞下——毕竟这不是她特地来与莲朣讨论的话题。
「我知道咏静昨日来你府上时所发生的事。」
莲朣微点头,表示了解。但当她从花吉莳眼中看到一抹不赞同的神色时,原本轻松许多的心情即刻又阴沉下去。
「你想说什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你打了周夜萧是吗?」花吉莳没有屈服于莲朣迫人的灼视,直接将话给说出来。
「花咏静那个该死嘴碎的家伙!」莲朣脸上一热,烦躁地低吼了声。气势虽然强盛,但微闪的目光掩不了眼里那一丝丝的底气不足。
是,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揍了周夜箫一拳,然而周夜萧的所做所为,其该死的程度,又怎么会是区区一拳可以偿还得了的?
她没有错!她没有!周夜萧不只该打,他更该死!
她气自己纵使在心中无数次想要把他给千刀万剐,却总是无法全然纵容自己去施暴。她以为在得知子熙死亡的那天起,她就疯掉了,可现在却证明了——她没疯,至少还不够疯,不然周夜萧不可能还会好好地活在世上,镇日逍遥地过着他王君的尊贵生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易莲的事了,如果你觉得周夜萧犯了杀人罪,那就送交国法治裁,无须对他动粗。你虽然脾气差了些,但从来不对男人动手,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你十二岁就认识他,比认识周子熙还要早,在你还没遇上周子熙并爱上他之前,你就与周夜萧成了朋友。你知道他身体不好,你知道他不是个快乐的人,你甚至在还没认识周子熙之前,对他有着不谅解,觉得周夜萧的不快乐,都是周子熙害的——」
「别说了!」莲朣不想再听。
「我知道你听了难受。」花吉莳说道。
「那你还说!」
「因为,我希望你清醒,希望你振作。希望你不要再做出更多让你自己不快乐的事。周子熙已经死了,而周夜萧那种身子骨,我猜也不可能长命。你应该让这对兄弟放过你,别再纵容自己被伤害了。」
「你胡说什么!」莲朣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打周夜萧的人虽是你,可是你心中比他难受千万倍,就算他做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其实,你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吧?」
一提到周夜萧,莲朣控制不住满腔火气,也许更是为了说服自己虽然对他动粗的举止毫不可取,但却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不快乐、身体不好,一切都是因为他被丑恶的妒忌侵蚀!他本来可以不要这样的!子熙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爱护他、保护他,一切以他的喜恶为自己的高兴或难过,全天下有这么好的哥哥吗?而他们甚至是同年纪!为什么就得是子熙无止境地对周夜萧付出?为什么一个人的善良却会成为被怨恨的理由?!虽然子熙是全盛莲最出色的男人
第二 章节9
,然而长相一模一样的他又何尝不是?他为什么就不能这样想?总是成天孜孜念念着自己比不上兄长,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而今——」声音微抖:「而今知道子熙被易莲毒害,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兄长给毒害了,他却没有任何悔意!这是什么样的男人?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他,即使我认识他几乎一辈子。」
「那你想怎么样呢?恨他之后又能怎样?你做得出每天殴打他,而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当然不会良心不安!」强嘴。
「那,就好。身为你的朋友,我也只求你过得好一点。如果殴打一个弱男子能让你快意,那就,请继续吧。」
花吉莳摆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无所谓表情,把莲朣气得牙痒痒的。
「你,你今天专程来气我的吗?!」
「当然不是。跟你谈这些,也不过是让你抒发一下心情,怕你闷坏、愧疚坏,伤了身体,那就不好了。现下,不聊你的家事了,让我们谈一下别的事吧。」
这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花吉莳从来也只是侧面听过,对实情并不了解。因为从小她就是被以宗主继承人身分训练着。当莲朣、周氏兄弟从十七八岁开始了最纯真青涩的风花雪月学园生活时,她正被关在家族宗庙里苦读各式祭礼法典、研修灵能。每个月只能有两天出来放放风,偶尔见见莲朣,听她说着恋情的进展。虽然见过周子熙几次,但也没说过什么话,顶多点个头而已。倒是周夜萧,因为与莲朣认识的时间更长,所以还说过几次话。
「还有什么事?」这花吉莳对她说话永远这么直接不客气,莲朣虽然常常被她惹火,但却没有办法对她翻脸。
「咏静说周夜萧当年也服了易莲是吗?如果你允许的话,咏静想帮周夜萧看诊。希望可以对这味药加以研究,了解一下为何这药居然对他毫无作用。」
「我看不是毫无作用,而是他根本没服用!我不会相信他的话,再也不会相信了!」莲朣拒绝:「你叫花咏静没事看她的书,别再来王府了。」
「怎么可能?你也知道她那个书呆子、研究狂的性子。任何挑起她兴趣的东西,她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可惜昨日周夜萧拒绝让咏静把脉,而你又只顾着发脾气,不想理她就叫人把她请出府去,害得她现在魂不守舍,对周夜萧的身体状况牵牵念念不已。」
「谁管她怎样!别来烦我就成了。」
「好吧,不谈她。」反正以咏静的能耐,使用一两次移形术,身体应该还受得了吧?那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吧!花吉莳不负责任地想着。
「没其他事了吧?」
「是没什么正事了。」
「好,那我问你,你那边利用灵能找花灵的事,都没有着落吗?」
「目前大概知道她在华国。你掌握的应该也是如此吧?」
「嗯。」点头。接着陷入思索。
各自沉默了一会后,花吉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你方才为何断言说周夜萧没有服用易莲?你觉得他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常常对你说谎吗?」
「他当然是在说谎,他……」语塞!莲朣脑中转过记忆中与周夜萧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不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谎言……对于不想吐实的事,周夜萧只会沉默,只会应一句「我不想说」,却从未编造!
那么……她这样断然认定他说谎,凭的是什么?只单单凭着对他的厌恶,就可以把所有最差劲的性情,按到他身上,并死死的认定,不许别人驳辩吗?!
花吉莳见莲朣不语,也不逼她,反而遥想着一件事,说道:
「知道吗?朣,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十二岁那年认识了去『云莲岛』养病的周夜萧,然后在十八岁那年透过周夜萧认识了周子熙,并一见钟情。两兄弟长相一模一样,就算一个性情邪恶一个善良天生好了,你在乍见之时,并不能分辨出性情上的差异是吧?那么,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从来不是周夜萧?」
莲朣觉得花吉莳这个问题真的是太可笑了!
「这是什么问题?谁都会喜欢子熙的,而周夜萧——」不期然顿住,心中闪过一抹对自己的疑惑。「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喜欢他……」
「因为他是次等的银莲吗?」花吉莳直指重点。
「不是!」回答得好快,不假思索。然而话脱口而出之后,连自己都愣住了。
花吉莳见莲朣脸色变得很差,觉得不适合再谈这样尖锐的问题下去。她知道,莲朣的心已经够苦了,身为朋友的人不该太过逼她。
虽然觉得一个大女人对男人动粗真的很不应该,不过看起来莲朣自己也有些后悔,而且她已经把莲朣说得更后悔了,那就别再谈这件事了吧。
然而花吉莳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的话,像一颗巨石砸进莲朣心中,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浪潮,怎么也平复不了!
「好了,不谈他。反正我是知会过你了,让你知道咏静很想研究令王君,日后若有失礼的地方,就请多包涵了。」
莲朣正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喧哗,扰到了她们的谈话,让她眉头紧皱。扬声喝道:
「外头发生什么事?谁人在吵?!」
她话甫说完,就见青华跌跌撞撞闯进来。不待莲朣怒喝,他脸色惨白,先声大叫
「王!不好了!王君失踪了!」
莲朣怒吼:
「你在胡说什么!」
「是真的!王君前一刻还好好地在起居厅里坐着,下一刻却已然失去踪影!门口的武卫都可以作证,王君并没有出房门一步,可是他就是、就是平空不见了!」青华颤声大叫。
花灵失踪四天了!
李格非烦躁地在客栈里踱步等待最新的消息传来!
虽然才四天,对他而言却彷如已经过了四百年,他无时不刻深深陷入自责懊恼中,要不是找到花灵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他恐怕早就放任自己沉沦在自残自厌情绪中,将自己硬生生毁灭!
是他太自信了!
以为藏身在这里,至少十日内不会教那些追捕他们的人找上来。所以放心的暂时离开花灵一会儿去办自己的事,然而就这么半天光景,花灵就失去踪影了!其速度之快,让隐在暗处保护花灵的人都来不及追上阻止。
而,他也对花灵太有信心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有意无意地测试花灵的身手,判定她的身手足以自保,并非她自己成天嚷嚷那样,只是个纤纤弱女子。
这个懒得无可救药的女人,若是当面跟她说要比划比划,她会直接趴在地上大呼「投降」,并且装死。那种无赖样,常常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有时他会在闲谈中引导她谈一些她经历过的事,并加以牢记、组织,整理出许多讯息。刚开始只是想多了解她,想与她靠近,既然知道她的「失忆」说词只是懒得说明自己来历的鬼扯,那他就只好在一些看似平淡的谈话里去了解她。
她说她以前是「出来混过的」,什么叫出来混过的?他不了解,可看她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是件很令她自得的事。所以问她一句:「那为什么后来不混了?」
「因为被打得很痛。」得意的笑容瞬间化为一枚苦瓜。
于是他猜,花灵口中的混,应该是类似在江湖中行走,常常与人斗殴的那种意思。看不出来她这样懒洋洋的人,竟然有过血气方刚、火气十足的过去。
然而,也就是这样,他认定她的身手虽不能说上得了台面,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被挟持走——可他错了!他大错特错!
「花灵!你这个浑帐女人!」压抑得太久的憋闷烦躁,终于化为一声爆吼!
对她的好吃懒做,他从无意见。
对她的毛手毛脚,他也不是那么介意。
对她喜欢看美男美女的色女行为,他甚至可以咬牙忍受。
可是!他绝不原谅她任由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掳走!她不是说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吗?!她不是说她会像他的背后灵似的,永远追着他跑,就算是死了,也不让他有机会甩掉她的吗?!
结果,连这样的事,她都是随便嘴巴说说,没能真正做到!身为一个女人,从来不把承诺当回事,她羞也不羞?
在他对她几乎是毫无要求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让这种期望破盘下修?太可恨了!等他找到她,确定她毫发无伤之后,一定要狠狠把她摇昏过去!
叩叩——叩叩叩——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来人正是李格非等待已久的人。他马上快步过去将门拉开。外头的人被他一把拉进,急切命令道:
「快说你探到什么!」
「禀报少主,尚未探知是何人掳走花灵姑娘。但目前确定他们正将花灵姑娘往盛莲国带去,虽目的不明,但人仍然活着。」来人叫野鸿,是个体格健硕却步履轻盈无声的武者。
「会把人掳走,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虐杀的目的。这点我不担心。」李格非紧绷的心微微放下了一点。
「是的,属下如此认为,所以没有在这方面多作打探。」
「有人把她掳回盛莲……」沉吟。李格非脑中飞快想着,是颂莲王吗?还是前些日子与他们纠缠不休的富裕琴?应该不会是富裕琴吧?如今她正被盛莲国通缉,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潜回盛莲,颂莲王根本不会放过她。那么,就只有颂莲王是最可能掳走花灵的人了,是吧?
如果花灵是落到颂莲王手中,那问题并不大,因为颂莲王想找他,想从他身上取回子熙的遗发,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目的了。所以希望花灵确实是被颂莲王的人挟持走,那她至少不会吃到什么苦头。
「她是被掳到盛莲国没错。少主。」
「别叫我少主!」这人从来不肯改掉这个令他憎恶的称呼,不管怎么命令都依然故我,要不是因为对花灵的失踪失去方寸,没有头绪,他也不会与这人取得联络,请他帮忙寻人!
「不管您承不承认,你就是野鸿认定的少主。」意思很明白,要不是认定了李格非的身分,他是绝不会动用组织的力量,倾全力帮李格非寻找花灵的下落。
「你……」李格非已经够烦了,不想再让这人搞得情绪再度暴走,所以说了一个字后,就摆手道:「算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回吧。既知道花灵被带往盛莲,其他事我会自己处理,就不劳你再费心了。该付给贵组织的费用,我会让白牧桦送过去。」
「少主即将前往盛莲吗?」野鸿无视李格非送客的口吻,迳自问道。
李格非冷淡望他,连回答个「是」字都懒。
野鸿接着道:
「属下并非妄想干涉少主的行踪,或企图不自量力地派人随扈。只不过属下在前来拜见少主时,曾在盛莲国的南荒列岛见过白牧桦总管。她委在下在见到少主时,代为询问一件事该如何办理。因为属下猜,少主短时间之内是无法与白总管会见了,所以才在此逾越的询问少主,还请少主见谅。」
闻言,李格非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想起他曾派人传讯给白总
第二 章节10
管,交办了她许多事,可之后就一直没机会再做联系。虽然计画着十天后到南阳国与白总管见面,但现在因为花灵失踪,一切都起了变数。
「是什么事?」
说起这件事,野鸿其实觉得那白总管似乎太小题大作了点,在他看来,真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偏偏坚持要他一定得问李格非,取得一个答案回去不可。他道:
「有关其他机密文件,他会派人送来。至于请我代为询问的事,就是少主您新买的那座荒岛,白总管已派人整顿好。如今该是到地政厅办理登记时候了,白总管想问少主,这岛要登记什么名字?登记在谁人名下?如果少主同意,就请赐下墨宝,让白总管将岛名镌刻在正门牌楼上。」在说的同时,人已经走到桌几边,准备好笔墨了。
李格非很少为自己的物业题字或命名,不过这座岛例外,它是特别的、它是不同的,它是……他想买了很久的。
所以从买地到整地、种树等等,都再三交代白总管一定要亲自监督,不可有丝毫差错。关于岛名,自然也该是由他亲自来命名,因为这是他最郑重的心意。
想了一下,很快提笔,字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中途全然没有停顿迟疑。就见他写下:
岛名登记:绿岛
绿岛产权持有人:花灵
第二 正文 第五章 易
章节字数:10547 更新时间:07-03-27 16:53
暗,无边的黑暗。
他的身体沉甸甸地像被千斤重担压住,压得他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很难受的感觉,但他并不讨厌,也不急着让自己脱离这样的痛楚茫然。如果可以,他甚至是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不必清醒,也不必在乎自己身在何处……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还是逐渐清醒了。被一些声音扰得想在昏茫痛楚中多耽溺一会儿也没办法,因为那些声音实在太吵人了,几乎可以把死人吵得不得不再活过来……
「……你在干嘛?这样随便对人毛手毛脚不好吧?虽然他是个男人,但盛莲国的男人是女人不可以乱碰的不是吗?你别再乱摸他的脸了啦!」有个懒洋洋的女声在侧方扬起,口气高扬,听起来是相当不耐烦了。
有人在摸他的脸……随着那女子的声音,周夜萧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被无礼地碰触。不要!不要摸他的脸,他讨厌别人碰他的脸!尤其更恨别人对着他的脸说——
「子熙……我的子熙……」
是的,就是这样的话。许多人、许多人,总是看着他,在怀想子熙。当子熙不在,而他们又挂念非常时,就会来看他,摸摸他的脸,从他的脸上去思念子熙……
「子熙已经死了,不要对着别人胡乱叫!你这样是想侮辱子熙还是侮辱那个不幸被你毛手毛脚的人啊?」花灵受不了地说着。
是啊,就是这个词儿——侮辱。
也确实,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侮辱了谁。
周夜萧整个脑袋迷迷茫茫……
「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我不会再揍你!」
「你已经……唔!」揍了。最后两个字被迫以闷哼声取代之。
随着一声重击声扬起,就听到有人闷痛的哼声。不必睁眼看也能知道,那个说子熙已经死掉的人被打了。
周夜萧缓缓张开眼,由于房里的另两人正忙着——一个打人、一个被打,所以没人发现他已经清醒。
花灵发现自己最近跟「奄奄一息」这个成语很有缘。如果教育部要编新版的成语典的话,就别那么崇洋媚外地拿那捞啥子「三只小猪」来凑字数了,起用她的大名不是更好?至少更具本土认同的教育意义是吧?如果「三只小猪」的注解是「很勤劳」的话,那她花灵两个字,根本就可以直接挂在「奄奄一息」下面嘛。
从十七岁那年被痛扁过之后,没想到事隔多年,早就洗心革面、漂得比太白粉还白的现在,却还是遭受到这样的事!而且还是被富裕琴这样的一个疯子打,教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麻烦请尊重一下被殴打者的选择权好吗?
妈的!暴力这种东西,真该重重被社会国家谴责声讨并消灭!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非得要弄得打人的手痛、被打的重伤?太莫名其妙了!
而她嘛,则是第一百零一次的后悔不已——自己怎么老是管不住这张嘴,都这么惨了,还没事讨打?身为男人被吃几百次豆腐又不关她的事,而且对她来说,男人的豆腐又不值钱,被摸摸捏捏几下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她有什么好帮忙出头的?
就在花灵自暴自弃自骂时,富裕琴打趴了花灵之后,火气仍然很旺盛!吼道:
「他是子熙!他是!他有子熙的脸,而且很快就会是子熙!不想再讨打,就给我住嘴!」
「你的视力有问题!明明长得完全不同的人,你还能把他当子熙叫,自欺欺人也不是这样!」嘴巴啊,你就行行好,闭上了吧!花灵在心中悲惨地对自己管不住的大嘴巴呼吁着。
「你才有问题!你自己好好看看,他是子熙的双胞胎弟弟!他们一模一样,所以他是子熙!」
「你既然说他是子熙的弟弟了,又怎么会是子熙?我以为你只是疯了,没想到你还傻了。好奇怪喔,原来盛莲国的疯病与傻病是一块儿发作的耶!」嘴巴啊,别再一言九「顶」下去了!求你了——花灵的胸口正无力抽搐中。
「你给我住嘴!」
富裕琴气得又想揍人,但这个叫花灵的女人,虽然被揍时会哇哇大叫,但却永远学不乖,老是出言招惹她!真是个无赖到让人无力的女人。她打得手都痛了,可这女人不留着点力气呼痛,却忙着顶嘴——真是个怪物!
她是可以再揍花灵,但花灵的身体状态实在也禁不住更多的痛揍了,她掳这女人来,可不是为了杀死她。所以富裕琴只能气得将花灵一把揪起,扯她到床榻前,让她好好看一下周夜萧的长相
「他是子熙!你看清楚了没有!他是!」
这还是花灵被抓来这间房间里一个小时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这么仔细看着周夜萧。而且——
还是个清醒的周夜萧哟!
「嗨,你醒了?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花灵。」
虽然整个人被富裕琴拎得很狼狈,而她美美的脸也始终保持在猪头的肿样,还有还有,她身上又脏又臭,已经八天没有换洗了……不过,花灵还是努力以最完美的微笑示人,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留给初次见面的帅哥一个良好的印象。
她喜欢看帅哥,对超帅的这款尤有偏好。
至于这人,是周夜萧,是她该讨厌憎恶、也本来就讨厌憎恶的人——这件事,在许久许久以后,当她好不容易从美貌的迷障里清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不过,在现下,她什么都忘了,只着迷地看着眼前的帅哥,觉得他好好看,超级好看!额心那点朱砂痣,更是美得让人神魂颠倒啊——
所以她不由自主地开口道:
「哇,你真是我见过长得最美的男人了!子熙虽然长得也很优,但他太偏阴柔了,必须扣一分,只能当个九十九分的帅哥;而你则是俊美得刚刚好,既柔又刚,简直是『刚柔并济』这四个字的最佳注解啊!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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