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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佞臣当道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爱爬树的鱼
……一把年纪还能这般敏感跳脱的折腾,不说这精神头,单是这脸皮就无愧他的三朝阁老之称啊。
此刻张阁老面带赞许的看着万翼,一旁担任赞者的是万府大长老,见小主人这般风采斐然,他心中也暗自欢喜,长声道:“请行事——”
在浑厚空灵的金石之乐中,万翼入席后面朝西而坐,正宾张阁老向万翼同样行了个揖礼,赞者将盛在托盘的梳具置于左席,细细为万翼梳发,梳好后再以巾帛包起。正宾盥手后,执事随即将缁布冠呈上。
正宾走下一级台阶,双手接过冠笄走到万翼面前,扬声颂祝辞,“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祝罢,他跪坐在万翼席前,亲手为他戴上了黑色的缁布冠,一旁的大长老眼眶微红,为万翼系好青色的冠缨。
加上缁布冠,便标志着他已成人,并跻身于士阶层行列,从此可以治人、治家。
万翼缓步入东房,脱去采衣,换上与缁布冠相配套的黑底红缘的玄端服出房,大带深衣,他似是谦逊的垂下双目,下颚却微微仰起,仪容清贵不可言,面朝南,向来宾们展示,同时也是宣告着他已是成人,享有人治权。
此为一加。
再加时,正宾从西阶走下两级台阶,从执事手中接过缀着珠玉宝石的皮弁冠,再次高声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万翼戴上皮弁冠后,举手加额,优雅地朝正宾稽首拜谢,正宾土揖还礼。万翼泰然接受这一礼,直身,双手齐眉平举,屈身一拜——
第二次所加的皮弁,象征着他将介入兵事,能参加军事之服,同时肩负起保护贵族特权的责任。
少顷,当万翼再度步出东屋时已换上与皮弁冠相匹配的素裳,腰系缁带,皮弁是由白鹿皮所制,搭配白色笄和白履,他侧头面朝宾客,发冠缀满宝石如星,挂在冠冕两旁的玉石,下垂至耳,叮当而响,流目顾盼间,映衬那精致的如画眉目,仿若诗经中那位古老的贵族公子涉水而来,重现千年前的君子风采。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绣莹,会弁如星……
当世还有谁能比此刻的万郎更能诠释这君子风流?
三加爵弁时,正宾走下三级台阶,双手执着爵弁冠至万翼席前高声颂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大长老忍不住老泪盈眶,为万翼取下皮弁冠,正宾跪坐下来,慎重的将形如冠冕但未串珠玉的爵弁冠戴在万翼头上。
万翼深深一揖,三加后,昭示着自己将取代父亲,从此拥有参与最高祭祀的权力,也享有贵族成员协助国君祭祀,参与政治和各项礼仪的权利。
与爵弁冠相对应的爵弁服为丝制的玄衣,衣缘与下裳皆是赤而微黑的凝重服色。爵弁冠外玄里红,加笄,其形广八寸,长一尺六寸,虽没有皮弁那般奢丽,却更加大气庄重,浑然高雅。
万翼敛目,双手平举齐眉一拜后,慢慢一点点抬起脸,面向众人。
霎时满场的呼吸都随着时间在这一瞬静止。
万翼在人群中一眼望向怔怔盯着他的祁见钰,似是一笑,色若春晓之花,这一眼彷





呜呼佞臣当道 章节37
如勾刮在众人心田,细看却又如春梦了无痕迹。
如斯美人,却为男身,丽色过重,仿佛盛开到极致后即将凋零前的绚烂,太过美好,而几近毁灭。
劫数,红尘中若遇上他,谁人能从这场劫数脱身?
接下去醴冠者的仪式上,大长老酌酒于东房中,出房后静立万翼左边。
正宾再朝万翼一揖,万翼便面朝南,入席。正宾取酒后来到席前再次颂念祝辞,“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万翼缓缓下拜,直身后接过酒盏,在席末跪坐后,一手掩臂阖目饮下酒,将酒盏递给赞者。
随后万翼面朝南,举手加额后深深鞠躬,直起身时双手再次齐眉,同时双膝着地,缓缓下拜,以掌心贴地,将额头抵在手背上,答谢天地。
由于万翼父母皆亡,满门俱失,就由正宾来代替长辈来给予他致辞教诲。
张阁老清清嗓子,在香案前扬声道,“吾与汝父曾事多年,其人华而不实,流于奸谗,望汝日后注重实务,修身戒惧。人之有冠,好比宫室之有墙屋,要勤加修整。贤德之人,在恩宠加身之际要愈加谨慎,切勿恃宠而骄。”
这番教诲听来别有用意,感情是为那件御赐飞鱼服和万翼素来的‘艳臣’之名,敲打他呢!
万翼只敛眉垂目,恭谦尔雅道,“翼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老头子,且让你过过嘴瘾吧。
第十章
原本冠礼的最后一环还有以成人之礼拜见族中所有尊者、长者的仪式,奈何万家除了万翼,全挂干净了,于是再次跳过这一步骤,直接回主屋换下爵弁服便好。
参与冠礼的宾客在府内管事的安排下在外厅广开酒宴。
不过以首辅商量为首的几个内阁大学士并不怎么给面子,第一时间以府中还有要事,纷纷告辞。
万翼身为主人,贵客要走,自然得出来相送。
商量心中还惦记着御赐的飞鱼服,加之刚刚看了场彷如视觉盛宴一般的冠礼,万家这小子生得实在是太好了,亦或者说,他知道自己的美,却不忌惮甚至可以说是善于利用自己的美,最可怕的是,如斯美人还并不笨。
心底不由打起鼓来……此人他日定非池中物。
可惜此刻他圣眷正荣,那小皇帝看样子也被勾得神魂不清,当前不是下手的好时机。思及此,他又想起了自家的傻儿子商珝。
原以为将他投入国子监锻炼几年,能不再那么单蠢,谁知倒便宜了那万家小子,将自己这傻儿子收拾得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直教他吐出一口血来。
因此对着万翼这张笑吟吟的脸,商大首辅只是鼻子喷了下冷气,双手拢在袖里做无视状。
底下的小弟们自然也不会拂了老大的面子,虽没首辅大人那么牛逼哄哄的做出高处不胜寒状,可也端足了寂寞如雪的架子。
万翼不以为意,从头到尾端足了笑脸送客。
在出了正厅时,一抹桃红身影静静站在回廊下,殷殷朝这边看来。那女子身旁的翠衣丫鬟在看见万翼时轻轻推了推主子,似乎说了什么,少顷,便见那楚楚可怜的女子绞着手绢小心翼翼的迎了上来。
骤见一位陌生的小娇娘上前,待看清来人的样貌,商量身后的阁臣中,将寂寞如雪的架子端得最高的武英殿大学士脸上霍然色变。
万翼眼一眯,上钩了……心念流转间她快步走到君怜我跟前,冷声道,“没看到宾客在此,抛头露面是作甚?”
第一次被万翼这般不留情面的冷待,怜我嘴唇颤了颤,“我……”
万翼斥道,“有什么事一会再提,先到廊下等着。”
怜我只得委屈的抿着嘴,低头往回走。
“这位是……”
“不过一侍妾耳,”万翼拱手,“不识规矩,冲撞各位大人了。”
方才色变的武英殿大学士曾荣早已调整好表情,此刻笑着艳羡道,“万大人艳福不浅呐。”
万翼皱起眉,歉然道,“到底是醉玥楼出身,不识礼数,叫诸位大人笑话了。”
曾荣也哼哼哈哈的随几位同僚打混了几句,商量倒是回过头,以尊长教导不逊晚辈的口吻道,“连个后院侍妾也管不住,万大人还需多加磨练。”
万翼谦逊的点头,“谢大人教导。”
商量一睨他这副低眉顺眼的表情,不甚愉快的‘唔’了声,带着内阁群臣们出了万府。
曾荣等走出老远,将进官轿前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目光与依然拱手静立在府门前的万翼对了个正着,心底不由一突,他迅速撩帘进轿……
一顶顶红色的官轿如游鱼一般,三三两两的趋靠着,很快便四散在闹市中。
万翼收回视线,眉眼缓缓愉悦的舒展开来。
亲爱的皇帝陛下,一件飞鱼服怎么可能会令万家满足?
朝中三分天下已久,她做了五年旁观者,看着内阁,亲王党,保皇系斗得如火如荼,是时候,该轮到她亮出底牌,担任一次真正的主角——
怜我在看到万翼的身影时犹豫地小步迎上来,“公子……”
万翼朝她身边的翠衣丫鬟瞥了一眼,那丫鬟立刻识趣的悄悄退开。
万翼保持着冷面,希望能将怜我吓回去,“到底有何事?”
事先命人将君怜我引来只是想观察曾荣的反应,说到底,她也没有磨镜之好,并不希望怜我对她抱有任何期待。
怜我止住脚步,“我……已有一月未见公子,今日公子冠礼,怜我只是希望能见一见公子,亲口向公子问安祈福。”
万翼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温情,“现在便是见过了,你的心意,我已收到,你回房去吧。”
怜我看着那人多情却无情的背影,咬牙背身走出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喃念道,“倦世何由惜此身,万郎履下漫多尘……”
万翼双手负在身后,没有说话。
怜我回过身,一步步走向万翼,梨花带泪道,“人间自有花如雨……妾是花中第几人?”
万翼看着怜我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在她深吸口气,闭上眼凑上唇时侧头避了下。
怜我拉住她的衣袖,强忍住羞耻,倔强地含着泪从下往上哀哀看着她,“我知……万郎心中没有我。妾也不会有旁的奢想,只求,只求公子能给妾一丝怜惜,日后至少还有什么可堪回忆……”
说着,她一点点,再次接近万翼,而这一次,许是愧疚,许是心虚,万郎没有避开。
女子的嘴唇……十分柔软。
比吻过的男子更绵柔,更温顺,依在怀中的身体小小的,带着甜蜜的花香。万翼很自然地加深这个吻,心中下意识做着研究对比:难怪男子更喜欢亲吻女子,触感确实——
未等她想完,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万翼本能的抱着怜我闪身避开,宽大的广袖霎时被剑气削断半截。
“祁见钰!”万翼看清来人后忍不住怒道,“你要干什么!”
济王殿下阴沉着脸,不发一语的径自将长剑刺向怜我。
万翼这时哪里还不懂他的用意,开玩笑,君怜我可不能现在死。她一把将怜我推到身后,保护性的站在她身前,与祁见钰正面对峙。
祁见钰越发怒发冲冠,冷声道,“万翼,你让开。”
知识小注解:
磨镜之好:形容古代的女同性恋。
加冠中正宾张阁老的祝辞:
一加:“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意思是:月份和时日都很吉祥,现在开始为你加冠。抛弃你的童稚之心,慎养你的成人之德。愿你长寿吉祥,广增洪福。
再加:“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三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每次加冠的祝辞略有变化,但意思相同,大意是: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最后醴冠者的礼仪上,正宾那句:“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意思是:甘美的醴酒醇厚,上好的脯醢芳香。请下拜受觯,祭献脯醢和醴酒,以奠定你的福祥。承受那上天的美福,长寿之年犹不忘怀。
第十一章
万翼一手护住君怜我,将她往后迅速一推,“怜我,你先回房。”
“万翼!”祁见钰气势汹汹地持剑紧逼而上。
万翼不避,反而迎上前挡在祁见钰的剑锋上,“祁见钰,你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万郎!”怜我眼见郎君突然主动扑上那长剑,心跳瞬间停止,尖叫出声。
“你在做什么!”祁见钰也被震住,硬生生逆了剑路,攥住万翼的手,气血一阵翻腾。
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她?
“我无碍,怜我你先回去!”万翼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挡住祁见钰,一边头疼的赶怜我离开。
“我不走!”怜我反而倔起来,拉起裙角便要冲上前,“王爷你放开万郎!”
祁见钰闻言更攫紧万翼的手,他本是孤的人,凭什么让孤放手!
万翼一手被箍着,空余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再看看济王殿下一脸被抛弃的愠怒哀怨摸样,狠下心冷声对怜我道,“你回去!”
“万郎……”
万翼头也不回,声音越发冷厉,“你给我回去!”
“……万郎……”
“还不走!”
怜我怔怔停下脚步,目光左右在纠缠成一团的两人身上游移,视线扫过万翼那半臂被削断的袖,她并不傻,此际哪还能猜不出些许端倪?
原来,原来万郎竟是龙阳之好……
莫怪他当日成亲时说出那番话来。莫怪他几次三番告诫她不要对他动情,他永不会回应她……
她胸口霎时被一股苦涩的郁气堵住,酸疼难忍,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冲口而出道,“殿下好生英勇,持剑在尚书府上对奴横眉竖目,也不知嫉恨为谁!”
祁见钰见女子这般倔强又泪盈盈的仰头看着万翼,芙蓉面上犹滴露,令人望之生怜……竟是当着他的面意图勾引他家万郎?!
他健臂将万翼往怀中一带,大掌摁住他,不准他回头看一眼‘狐狸精’╯╰,口中轻嗤道,“不过一妾耳,口出狂言。”
“奴虽为妾,也比妾身不明的好!”怜我横眉说罢,也不待豁然变色的二人再赶,捂住嘴捏着小手帕哒哒哒泪奔而去。
万翼:“咳……”
祁见钰:“……”一刀见血!
暗处的影一:“……好,好犀利。”
齐人之福不好享呐。
怜我走后,万翼负手立在寒风中,迎着祁见钰幽怨的眼神,硬着头皮……扮酷。
如果济王殿下突然爆发,向她要名分怎么办?
不行!她如果给了一定会被小皇帝和太后联手追杀!
于是在一片冷场中,万翼轻咳一声,努力开启话题,“王爷在此等了多久,可有什么事?”
祁见钰杵在原地不动,阴阳怪气道,“不久,足够孤看一场月下邀约两鬓厮磨了。”
万翼:额……
“怎么,心虚了?”见万翼低头不吱声了,祁见钰




呜呼佞臣当道 章节38
萎靡的气焰顿时又窜起来,“可是怪孤打扰了你们的浓情蜜意?”
万翼抿抿嘴,求和的拉住祁见钰的手。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祁见钰臭着脸甩开,背过身去。
影一扒拉在树上啧啧点头:哎哟~难得啊!难得小王爷终于对公子甩脸子了。
万翼自知有罪,从后又拉住济王殿下的手,温软道,“钰郎。”
祁见钰再甩!
万翼锲而不舍的再次拉住他,更放软了声,“……当初,钰郎不是还承诺愿再给万翼三年留后,今日也不过是碰了碰嘴皮子……其实无甚滋味的,何必大动肝火。”
祁见钰一噎,方才他怒火冲头,慢半拍才想起自己当时的承诺,那时候自己的脑袋是被同一个门板给夹了吧?
冠礼后万翼便已成年,该娶一房正室以镇家宅……当年自己冠礼时还是恰逢出征平叛,驻边数年才躲过母后甄选王妃,但万翼——
虽说放话愿再忍三年让万家留嗣,可理智是一回事,济王殿下单单看到万翼吻上其他人,就忍不住炸毛暴走了。
万翼瞥了眼祁见钰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趁着他内心还在做激烈的斗争,万翼从后揽住祁见钰的腰,柔情似水的唤着他,“钰郎,钰郎,钰郎……”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祁见钰臭着脸扭了扭,没拗过他,在那一声声温存的‘钰郎’包围声中,扒了两次也没扒开,到底还是不再推开万翼了。
两条修长的身影相拥着静立在朱红的回廊下,月光将婆娑的树影剪裁成妖娆的曲线,半覆在两人的影子上,花前月下的感觉虽然不错,可静立不动的话……蚊子不饶人呐!
万翼推了推眼前结实的胸膛,“换个地方吧。”
“那要不要,去国子监?”
越过高墙,重回阔别多年的国子监。
向来戒备森严的国子监内当然不乏守卫,只不过视线在触及虎着一张脸的济王殿下,还有他身边那张有着标志性美貌的万郎时,众人识趣的视若无睹。
拜托,这里是神圣而严肃的学园,不是殿下花前月下的幽会场地好伐?
祁见钰与万翼并着肩,毫无顾忌的就着月光,走向早已落锁的自修堂。
万翼笑眯眯的道,“殿下怎会选择去自修堂?”
这里可是他们当年初吻的地方。
那时候的他们并称太学双璧,那年十三岁的济王殿下可粉嫩极了,小胳膊小腿还打不过她,被她强摁在地上时只顾着涨红着小脸羞愤的挣扎,咳咳,于是她才会忍不住强吻……
祁见钰别过脸,恶声恶气道,“罗嗦!”明知故问。
万翼戏谑地歪过脸看他,“殿下可是害羞了?”
一只大掌蒙住她的眼睛,祁见钰恼羞成怒的停下脚步,将她的头按在胸前,不让她再盯着他转悠。
“其实这里还是孤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良久,祁见钰慢慢的开口。
万翼拉下祁见钰捂在她眼上的手,不动,只懒洋洋的倚靠在身后的肉垫上,“哦?什么时候?我倒没有什么印象了。”
祁见钰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当初你刚入国子监的时候,似乎是……八岁吧。”
他说话时,声腔微微震动的感觉令她有种不可思议的安全感,万翼也跟着凝眉努力思索,“我进国子监那年还太小,如今再回头去想,倒没太多印象。”
当初她已知自己是女儿身,万老爹虽兴致勃勃的提早将她投进国子监训练,奈何她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将纨绔子弟做到底,直到万老爹遇刺前,她在国子监一直保持着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最高指标,从未将身边的博士同学们放在心上过。
至于祁见钰,还是因为他后来几次率众挑衅,才让万翼将他记住了。
“当年你还未入国子监前,父皇便抱着我,暗暗指着你父亲对我说……”祁见钰说到这停了停,毕竟是心上人的父亲,他说到此有些不好往下接。
万翼倒是毫不介意的接续道,“可说‘此人乃国之蠹虫’?日后他之子也会是你的敌手?”
祁见钰颔首,继续道,“因此当年你入国子监时,我便带着侍从一早守在这等着……”想看看未来的宿命敌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万翼倒是有自知之明,“哈哈哈,当初翼让殿下失望了?”
齐王殿下窥了下她的脸上,权衡再三,还是不接这话茬了。
其实说失望还是小的,日后优秀勤学的小王爷见这小豆丁大摇大摆的在学堂内广收跟班,娇纵万分地对着任课的博士们颐指气使的模样,小见钰的自尊心碎成了万万片——
这货才不是孤宿命的敌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其实幼小的济王殿下没见到万翼前是有文艺热血的喻亮情节,可惜见到小万翼的真面目之后……
当然,现在是彼此最和谐的时期,以后就……咳!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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